《试婚》 议亲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一阵细雨后院子里的草色便青翠了。 仰春歪坐在窗边透过朱红色的雕花窗棱向院中看去,一棵又一棵的玉兰花正欲待放。椭圆形的花苞紧蹙地抱在一起又在风下颤颤巍巍,让人想把花瓣一层一层剥下看看里面嫩白透粉的蕊芯。 仰春看看日头还没升起来,只有一点日光的边晕能越过屋角上的脊兽洒在玉兰花上。 仰春看着日光的角度,估摸着应该是上午九点。 上一世在现代,她作为一个刚工作不久的职场新人,还没等实现自己的事业就在一次会议上突然昏厥。 同事把她送进医院后没多久就被转到省会的三甲医院,医生给她的确诊报告,她愣是读了三遍才断句明白她的病症。 治疗的阶段反而在她的头脑中模糊,只记得疼,恶心,虚弱和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哪次抢救里。 最后的印象是病房外瑟瑟的枯枝。 再一睁眼,只见粉纱微垂,和煦的穿堂风拂过她的脸颊,外面雀鸟叽叽喳喳。 穿越这种事她以为只是人的虚构,没想到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她确实不会看日晷和漏壶,她真的会以为前世才是一场梦。 心里想着,她又忍不住蹙眉,上午九点是辰时还是巳时来着? “二小姐,老爷派人传话,说徐家的遣人来说他们快到府上了,让您梳洗打扮一下准备见客。”一名着粉红色长裙荷绿夹褂的小丫头端着铜盆从廊外走来。 梳洗打扮一下准备见客? 这句话听起来隐隐有点怪,仰春思索了下,这不是以前青楼里的老鸨对接客的姑娘说的话吗?什么时候皇商家的小姐也要见客了。 不该是偷偷躲在屏风后面瞧一眼的包办婚姻吗? 难道电视剧骗我。 但是仰春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历史上没有大启朝,有差别也是合理的,就没再说话,就着丫头的搀扶起身任由她梳洗。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的二小姐换了个芯儿,好不容易来的生命再被烧死,仰春藏匿的原则就是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询问不反对不发表自己的言论。 丫鬟唤荠荷,她俐落地用湿帕子擦拭仰春的脸,反复几遍后把帕子和铜盆递给另一名着灰蓝色细布衫的小丫头,才拿起脂粉在仰春的脸上轻轻拍。她的手指灵巧,没过一会儿仰春便看见镜子中现出一个眉若远山,眼波含烟,笑如春桃,榴齿含香的美人。 荠荷最后在她的眉间点上一颗美人痣,又从衣柜里拿出几套让仰春选择,仰春挑选一个不会出错的淡粉色纱裙,荠荷在纱裙外给她搭配一个月白色纱衣,乌发半束,辅以蝴蝶钗和珍珠饰,行走间灵动异常。 荠荷满意地最后将仰春的头发捋好,“这是二小姐第一次议亲,这般装扮刚好,灵动又妩媚。” 第一次议亲?难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仰春心下忖度,好像又出现了和她的认知不一样的地方。 没等她细想,荠荷就搀着她穿过弯曲的游廊和月洞门,一路行至厅堂。 厅堂此时已经端坐两人。 一人约莫三十七八岁,身着云彩暗纹玄色长衫,长衫的领口和袖口都镶有金色的丝线,三指宽的金色腰带将他劲壮的腰身勾勒,他端坐主位正不紧不慢地品茗,面色沉稳,周身气度非常,看见仰春便将茶盏撂下,抬手招呼她过来。 一人大约及冠之年,听见有人来便守礼地垂下眼睫,也将茶盏放下,双手虚握放在双膝上,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好像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仰春走到柳渡北的身边,轻轻唤了声:“爹爹。” 柳北渡牵过她的手腕,让她站在身旁,对着另一人说:“庭玉,这便是小女仰春。” 那人似早已准备好了似的起身,缓步走到仰春面前行了一礼,“二妹妹好,在下徐庭玉。” 仰春这才看清徐庭玉的模样。 他的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乌黑的发髻衬得他肤色白净。面容俊朗,眉目如玉,身姿挺拔。月白长衫上印着精美的山水画,山峦起伏,云雾缭绕,也衬得这人如画中谪仙,芝兰玉树。 仰春微微欠身,“徐公子。” “小春儿,庭玉长你三岁,是你母亲生前金兰姊妹,吏部侍郎夫人的三子。” 仰春轻轻嗯了一声。 原主的母亲育有一儿一女,柳仰春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大哥柳望秋。可惜她在生育仰春时损伤根基,没过两年便逝世了。柳北渡继承祖业,以丝织,茶叶和瓷器做成江淮地区的皇商,提供御用之物,时常不在府中,家中人口简单,后院只有两房妾室张氏和苏氏,苏氏育有一庶子今年十六岁。 仰春的母亲在生前有一个手帕交嫁给吏部侍郎徐金,二人约定结为亲家亲上加亲,蓝氏三胎皆是儿子,这亲事就落在仰春身上,年岁相宜的便是徐家三子徐庭玉。 这些消息都是她得知要议亲后让从荠荷那里套出来的。 “此番议亲,是你姨母生前的安排,但也不是束缚住你们的死令。试了婚若不称意,也可再另议亲事。” 徐庭玉拱手,“是。” 几番话过,徐庭玉留下一句便辞别了。 “明日辰时,小子再来接二妹妹试婚。” 教导微h 徐庭玉走后,柳北渡轻轻拍拍仰春白嫩的手背。 “小春儿莫怕,用过午膳后来为父房里,为父来教导你明日试婚之事。” 仰春照旧点头,随着荠荷走出厅堂。 用膳她知道,试婚是什么意思,她不清楚。 但她不敢问,怕是什么常识性的错误。 柳家的午膳都由各个主子的小厨房准备,菜数不多但十分精致可口,仰春用过午膳后由荠荷伺候着漱了口,小憩一刻钟便行至柳北渡的主屋。 荠荷将她送至门口便躬身退下。 透过四扇山水屏风,仰春能见到柳北渡的身影,影影绰绰,似在执笔写字。 她轻唤一声:“父亲。” 柳北渡闻言并未放下笔,而是将狼毫笔舔了舔墨,提笔继续临摹颜氏碑文。 “小春儿,进来。” 仰春走进,垂头去看柳北渡在写什么。柳北渡看见她的视线,将这幅字团团揉乱,扔在一边,然后搁笔。 仰春没看到字,自然而然地抬起头去看柳北渡的面容。 却见他微蹙着眉头并不开口。 良久,他才低沉着声音道:“小春儿,你母亲去得早,如今一转眼,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纵是再不舍,也该让你长大了。” 说罢,他从书桌的那旁绕过来。 玄色的身影逐渐靠近,他身形高大,肩膀宽阔,如巍峨高山立在面前。直到黑色长靴抵住仰春的桃粉色的绣花鞋,他才止住脚步。 仰春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呼在头顶,和他蓬勃的热气带来的压迫感。 柳北渡只是靠近,双手垂在身侧,两个字从他滚动的喉中溢出。 “别怕。” 仰春惊愕。 一双大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攀上仰春的肩头,柳北渡动作轻慢,但是身型差距带来的力量差别还是让仰春感受到一股不可小觑的重量。 看仰春没躲,那双手从放改握,捏住她的肩膀。 大拇指摩梭着衣领,也不可避免地将指腹蹭到她的脖颈。 那双手继续轻动。 到了粉色的盘扣上。 他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捻,那祥云状的扣子就散了,同时散了的还有不知道谁的呼吸。 就算再愚钝,作为一个现代大学生,仰春也意识到这画面有些不可描述的诡异。 她终于往后一退,避开那双大手。 男人的手掌没有追上去,反而扣回到自己身上,三指宽的金丝腰带在他的动作下一下子掉落,宽袍顺势敞开,露出里面丝绸质地泛着光泽的玄色里衣。 离得太近了。 他太高大了。 仰春抬头望去,看不见男人的神色,只能看到一片麦色的胸膛在深刻的起伏,胸膛上有一道沟壑分开饱满紧致的两个胸肌。 柳北渡的手不秀气,手掌宽阔,手背上青筋虬结,指骨坚硬,还能看到指尖的薄茧。仰春的视线落在那茧子上,看那块粗糙的凸起变成虫豸滚动开玄色的衣领,翻出更多更大片的沟壑深纵的麦色土地。 直到整个饱满健硕的胸膛都露出来。 低沉喑哑的声音才徐徐道。 “天地阴阳混沌,未分之前是为一体,分开之后男女有别。夫妻敦伦,阴阳结合,乾坤有序,是天地间一等大事,否则子嗣不昌,宗室不继。” “周公之前治礼教民,以分开的葫芦瓢为具,一半瓢为男子,一半瓢为女子。” “瓢若不适宜,合不成完整的葫芦。男女若不适宜,夫妇也不会二体合一。” “所以婚前都要试婚,以确保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半。” 仰春听见男人低沉的讲解,心里翻腾若海。 你大启朝作为一个封建社会,这样合适吗?! 柳北渡见眼前的小女儿未在后退,才继续他的教导。 “男子的身体与女子不同。” “男子的胸膛若平地,因为不需要哺育婴孩。” 倏地,那双灼烫的大手覆在仰春的胸乳上。 只是覆着,没有动。 “女子的胸膛若山陵,如若分娩则会分泌乳汁供婴孩吮吸。” 说到这,修长脖颈上的那块分明的喉结仿佛有所感觉似的极快地滚动了一下。 “你若想讨好夫君,可以在他的胸膛上通过轻揉或者舔舐的方式取悦他。” 说着,他的大手扣住仰春的后脑,微微用力引导她的头颅往他的胸膛上贴。 仰春迟疑着,心想这些我都知道,毕竟偶尔空虚时也会浏览成人影片。 但是作为一个未曾出过远门的古代女子,出嫁前还需要父亲亲自教导的人,如果她此时突然出言阻止说,你不必教了我都知晓,大概会显得极为不合时宜。 心里想着,仰春顺着那股力气贴上那块灼热的,起伏的,紧绷的,坚硬的胸膛。 衣襟尽散,空荡荡地挂在男人宽阔雄壮的肩膀和手臂上。 壁垒分明的腹肌也是小麦色的,仰春被桎梏得太近,忍不住地用手掌抵上那肌理分明的男人的腹部。 柳北渡的喉头轻轻地溢出一声闷哼。 “把我当成你的夫君,取悦我。” 取悦他。 白嫩细长的手指葱白一样地从紧致的腹部滑到胸部,掌心下,仰春清楚地感受到温度,形状和凸起。 五指分开,在男人的胸膛上轻轻揉搓了几下。 仰春微微抬头,用眼神询问她的父亲,这样是否可行。 柳北渡喑哑着声音夸奖:“很好,是这样的,继续。” 继续。 仰春继续。 一截粉嫩的,湿滑的小舌从嫩红的嘴唇倏忽闪过,动作极快地舔过挺拔胸肌上的凸起,留下一点晶莹的水痕。 有厚重的喘息在头顶更加激烈地翻滚。 仰春用舌尖自下而上地舔过,像小猫舔舐主人的指尖,一下又一下。 柳北渡眼眸晦暗浑浊。 扣住她后脑的手更加用力,似乎在用力度鼓励眼前的女孩继续她的取悦。 直到柳北渡的胸膛都布满透明的水光,仰春才停下来。 柳北渡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掌却侵略性地重新攀上女孩的衣领。 他很会解扣子,刚刚指腹轻捻第一颗扣子就像飓风吹散云朵一样散开了。 此时,他却没有耐心继续展示他的解扣技能。 手指用力,径直撕开了女孩的衣裙,露出里面藕色的黄鹂啼春的胸衣。 “妻和夫的愉悦同样重要,所以,夫君也会通过抚摸和舔舐的方法取悦妻子。” 说着,头颅压下,黑漆漆、毛茸茸、狗一样地,伏在仰春颤抖的胸乳上。 第三章操。他生了个妖孽。微h 粗粝的大舌准确地透过光滑的胸衣找到下面藏着的奶头。 就像雄鹰盘旋时能捕捉到他的猎物。 就像黄莺一口叼住开放的茱萸果实。 舔舐。 粗重地舔舐。 柳北渡敏锐地发现那颗果实越来越坚实,口水洇湿了胸衣,留下一片深痕。透过深痕,能看到两颗状似樱桃的圆点。 状似。 味也似。 满口的甜香多汁。 柳北渡难得地感觉到一种欲望,不是从小腹烧起来的,而是从胃部开始一路烧灼到喉咙,到舌头,到脑海的—— 食欲。 口中生津,他忍不住地大口吞咽,好像要把那团白嫩细软的奶就着团团的布料全部吞吃掉。 大手忍不住地扶上另一边的嫩乳。 少女的胴体发育得极好,饱满硕大的胸乳颤颤巍巍的,像是两团受惊的玉兔。因为紧张而收拢的肩膀让胸脯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柳北渡视线长久地停滞在那道深沟。 几乎是不受控地,伸出舌头,探索那道乳沟。 抬起左手将系在纤长脖颈上的藕色胸衣解开,一条系带垂落在锁骨,柳北渡用手指轻轻拨开,再将那片碍人的布料扔到一边,少女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他晦暗的眼中。 极致的白。 极致的美。 春风再温和也带着一丝料峭,有细密的鸡皮疙瘩从皮肤上站起来,柳北渡仔细看去,能看到少女身上浅浅的绒毛。 像商队之前在西域购进的那种水嫩多汁的粉色桃子。 再用手掌从下方拖住嫩乳,然后他用两只手将两个沉甸甸的胸乳聚拢在一起揉捏把玩。 他弯腰垂头,托住嫩乳,再一次的低头含住乳肉。 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凶狠了很多。 大口吸吮好像要把仰春整个人吞掉。 两片嘴唇含着嫣红的奶头,用力一吸,仰春便终于受不住地呻吟起来。 “啊……父亲,痛……痒……” 听到“父亲”的称呼,柳北渡动作一顿,旋即吃奶吃得更凶了。在仰春看不见的地方,在玄色的长袍下,柳北渡清楚地感知到,这两个字激得欲根狠狠跳了一下。 仰春的呼吸彻底乱了,胸膛激烈的起伏,两条腿忍不住夹紧,又忍不住后撤。 他舔的太舒服了。 仰春忍不住喟叹着呼出一口气。 这一声轻呼没能逃过柳北渡的耳朵。他顿时喜悦起来,拦腰一抱将仰春抱在了雕花的木桌上,这样更方便了他垂头吃奶。 “啊……轻点父亲……” 细碎的呼声不断地从仰春的小嘴中吐出。 嫣红的奶头被反反复复地叼住又被舌头转着弯儿的玩弄,现在能感受到一点疼痛。但是疼痛之下是密密麻麻层层迭迭的痒,痒之后又是被含住的愉快和舒服。 从脊椎骨往上,小虫子一样爬起来的酥。 等到柳北渡终于品尝够了女儿的嫩乳,才哑着声音继续道: “如何繁衍子嗣呢?就是丈夫把他的阳根插进女子的花穴中,再将他的阳精灌入女子的胞宫,就可以受孕。” 柳北渡说着,大手蜿蜒而下直滑到仰春的腿间。 一手的湿滑和粘腻。 他不禁哑然一笑:“小浪货,这就被爹爹吃出水儿来了?” 仰春不禁脸一红,她小脸微扬,水眸潋滟,娇怯又妩媚的模样让柳北渡心动神摇。 他手指插进腿缝儿,拨动她柔软濡湿的花瓣。他没有深入,只是在花穴的外圈用指尖打转,轻揉穴口,一边揉一边咬住仰春的耳朵,用饱含情欲和克制的声音道:“这就是小春儿的花穴,以后小春儿就是用这里吃下男人的阳根,再用这里生出婴孩。” 粗长的手指几次想顺着滑腻的水儿滑进花穴里,柳北渡都克制住了。他心下怅然,有一股清醒的现实束缚着他的动作。他只是教导女儿敦伦之礼,并不是和她行敦伦之礼的人。 想着,一股不甘和愤怒突然涌上。 抚着胸乳的手指收缩,仰春又是禁不住地哼唧一声。 柳北渡掐住她的细腰将她再次放到梨花木的椅子上。 想着明天,徐庭玉那庶子便要将他的肉根插进女儿的嫩穴里,愤怒便出离地盛大。他扯开自己的衣袍,将自己跨下的凶物放出。 紫红色的阳具热气腾腾,柱身上攀着凹凸不平的青筋,粗大阳根几乎有她小臂的长度和粗度,带着成年男性的凶和狠。坚硬的滚烫的龟头圆圆的像硕大的鸭蛋,高高昂头,耀武扬威,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那深紫色的龟头也愤怒地吐出一丝阳精。 仰春此时坐在椅子上,柳北渡站在身前,他本就高大,这回的高度更是只到他腰处。 以至于仰春一抬头,鼻尖和嘴唇就要碰上那条狰狞粗壮的肉棒。 仰春:“……” 比她见过的很多男演员大多了。 一股瘙痒从穴里生出,也带着小腹开始收缩起来。仰春难耐地在凳子上挪了挪,试图压抑一下那种想被填满的欲望。 “这就是……” “这就是父亲的阳根吗?” 柳北渡的话未完,仰春就接过去,“看着好大的样子。” 柳北渡呼吸一滞,空气倒流,他剧烈地喘息起来。声音哑得发涩。 “小春儿,摸摸他。” 纤白的手指轻揉地抚上欲根,指腹顽皮地在龟头上一点,将那前精沾在指端上,拉出一条黏糊糊的晶莹。 仰春颇得乐趣的反复点了两次,仰头,将自己嫩白地小脸贴在滚烫的肉棒上。 像小狗一样用红润的脸颊蹭了蹭。 “父亲,是用这个东西,将春儿生出来的吗?” 柳北渡嘶了一声。 操。 他生了个妖孽。 第四章高潮高h 柳北渡见仰春眸子里水光潋滟,红唇轻喘,面色虔诚而迷醉地贴在自己的肉具,和她口中的淫荡之语,不由小腹一紧,肉棒又大了几分。 他们血脉相连。 她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他们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 曾经这根东西给了她生命,如今这根东西又要和她紧贴。 柳北渡只要想着,就觉得大腿的肌肉纠结,小腹抽搐,要射出来了。 他再也忍不住,将仰春推倒在椅背上,扔掉她早已虚坠着的粉裙,将整个身体压下去。 男人早已忘记身下娇儿的身份。 或者说记得才—— 他拍了一下仰春的大腿,把两条泛着盈光的腿折迭,推到仰春的胸前。 湿淋淋,水光光,红艳艳。 穴儿在这个动作下暴露无遗。 柳北渡扶着迫不及待的巨根贴上娇嫩的花穴。 灼烧,柔软,滑腻。 肉棒和逼穴相触的一瞬,两人齐齐喟叹呻吟。 〃啊!.....好烫……〃 〃唔……小春儿……〃 深提一口气,柳北渡用力地将自己的肉棒往仰春的粉嫩的穴肉和白皙的腿根上撞。 紫红色的肉棒雄赳赳地在软肉上鞭挞。 不是每次都能撞到花心。 湿滑粘腻。 硕大的龟头总会因为绵绵不尽的水儿而偏离。 戳到花瓣。 戳到花苞。 戳到腿根。 戳到小腹。 但是柳北渡不调整,他只感觉哪哪都是软肉,哪里都温暖,哪里都销魂。 所以他只提着阳具想着操烂这个淫娃。 他是他的女儿。 她生下来就是给他操的。 硕大而沉甸甸的阴囊飞快地拍打在仰春的阴户。 他好像要把自己塞到她的全身似的。 仰春的娇吟都被撞碎了。 〃啊哈……爹爹,哈……慢点……慢点……春儿受不住了……〃 一对浑圆饱满的美乳早就对撞得剧烈摇晃,留下一道道雪白的影子。 柳北渡目光锁住那跳跃的雪兔,单手将两条被他贴并在一起的美腿下压,把跳跃的雪兔压住,压成扁扁的两团。 把自己雄健壮硕的胸肌紧贴上去。 突然的重力让仰春感觉到铜墙铁壁的质地,大面积的肤肉相贴,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仰春觉得被团团围住,很安全,要融化。 柳北渡抽出一只手,揉捻女儿的花穴,粗粝的指尖带着薄茧,两根指头飞速搓揉,腰腹用力顶撞,两个卵蛋打到阴阜上啪啪作响。 〃爹爹!爹爹……太快了……太重了……啊……别揉……别揉那里……〃 女子的阴唇本就敏感,哪里经得住这般顶撞揉捏刺激。 粉粉的趾头缩起,手指忍不住在柳北渡的阔背上抓挠,胸膛的心脏要跳出了,仰春感觉到穴里面一顿收绞,再也忍不住地高声尖叫起来。 〃啊……爹爹……我不行了,我!……啊……!〃 话未说完,一股清液从被蹂躏得稀烂的穴里喷流出来。喷到紫红色的柱身和圆圆的龟头上,柳北渡感到一烫。 仰春剧烈呼吸,伏在柳北渡的肩头嘤嘤啜泣。 眼见女儿高潮了,柳北渡再也不忍耐,提着肉棒绷紧小腹又快又猛地狠操数十下,才将一股又一股滚烫浓浊的精液全都射在她红通通惨兮兮的肉穴儿上。 春日垂丝,冬日秋棠 仰春回到自己的闺房中,仍觉得浑身酸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大启朝的试婚真的是真枪实弹的试。 不可思议大启朝父女相淫竟也不是什么惊天骇地的事。 不可思议柳北渡最后竟也没插进去。 面对柳北渡,仰春并没有什么乱伦的愧疚或者快慰,因为那也不是她父亲。 她只是单纯觉得他器大活好,可以一用。 事后,柳北渡叫芰荷过来给她收拾。 芰荷将早早备好的热水使唤着小厮抬进来。 虽然下人们垂头敛目,脚步轻悄,训练有素,但是柳北渡还是拾起地上早已皱皱巴巴的玄色宽袍将梨花木凳子上喘息尤未停的仰春团团包住,一把抱起,然后背过身去。 若有胆大包天的下人敢抬头看一眼,约莫也只能看到在男人麦色臂弯下微微下垂的两条小腿和两只粉盈盈,俏生生的玉足。 芰荷面色如常地给她擦洗,穿衣,脸上没有惊惧或者愤怒,只有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仰春就知道,这个大启朝和华国历史上的封建王朝都不一样。 那之后自己就应该更加小心,避免行差踏错,让人发现。 仰春将云锦织就的被子裹了裹,又裹了裹。将自己团成鹌鹑的模样,小脸在柔软非常的被子上蹭了蹭,露出笑容忍不住回味下午书房的〃教导〃。 最后柳北渡将她放入浴桶时,仰春在还忍不住逗逗她这〃忍者神父〃。 〃谢谢父亲的教诲,春儿受用良多。〃 柳北渡脸上的神情有一瞬尴尬,露出一点笑,摸摸鼻子,扔下一句〃小春儿早点休息,爹爹铺子里还得再去看一下〃便裹了皱巴巴的里衣落荒而逃。 她这个爹爹下午的意乱情迷是出于男人本色呢,还是出自对乱伦关系的淫迷呢。 亦或是对从前的仰春的喜爱呢? 仰春不得而知。 仰春也不想知道。 男人,好用、能用、就行。 只是透过这十几日的观察,大启朝虽然是大一统封建王朝,但是对待女子并不那么严苛压迫,对于仰春这个现代女性,算是能够复活外,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想到明日辰时,徐府便会来接去试婚,仰春就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她已经知道了试婚是什么。 脑海中突然想到今天徐庭玉的那清润儒雅的面庞,亭亭如竹节,皑皑若皎月的气质,她便有些欢喜。 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那话儿和她父亲比如何? 仰春突然把脸埋在被子里,暗想自己还真是一朝形骸浪,半点不再忍。 不再多想,是骡子是马,反正明日就知道了。下午折腾得厉害,如今有点困顿,仰春再一次裹紧了被子,囫囵睡去。 草茸茸,柳松松,小楼重,下帘栊。 芰荷为仰春放下床帷,任由她沉睡到天光散尽,月上柳梢。 * 仰春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天色漆黑,寥寥星辰,烛火影影绰绰。 〃芰荷,什么时辰了?〃 芰荷听闻询问,小步上前挽起床,答道:〃二小姐,已经戌时三刻了。〃说着,扶着仰春坐起来,又拿了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本想叫醒您,不然夜里睡不着,但见您好眠,没舍得打扰。〃 〃春日的晚上风还是有些冷,二小姐衣袍穿好。〃 仰春穿好外袍,又听见芰荷问:〃二小姐可要用一点晚膳?刚刚苏小娘着人送了您平日爱吃的菜式,我让小厨房在灶上温着呢。〃 苏小娘,柳北渡的第二个妾室,育有庶子柳慕冬。 仰春听芰荷话里的意思,这苏小娘约莫是经常会送饭菜来,看来这个姨娘和原主关系还可以。 正好仰春有点饿了,于是点头让芰荷上菜。 粗使丫头端着饭菜进来。蟹粉狮子头,武昌碧波鱼,翠玉凝霜豆,八宝琼浆羹。颜色鲜艳,荤素搭配,清一水儿地精致,勾人食指大动。 一个小学吃食堂,中学吃食堂,高中吃食堂,大学点外卖的地沟油战士一瞬间被封建官僚主义俘获了。 狮子头又鲜又香,鱼肉入口即化,豆腐白嫩入味,八宝汤咸淡适宜,仰春风卷残云地吃了大半,直到一口也吃不下去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前几天,她刚刚穿来,怕被发现和原主口味不一样,都是芰荷给上什么菜,她吃什么菜。不知道是原主的口味偏好还是柳府的习惯如此,虽然也是精致好吃,但是饮食多清淡,仰春总觉得不够味儿。 但今晚这顿不一样,咸香得咸香,鲜美得鲜美,仰春吃得肚圆儿。 一直到吃完之后一盏茶,她坐在床边扶着把衣裙撑起来的肚子,仍然叫着撑。 好撑。 好……撑…… 好……晕? 〃芰荷,我好像,晕碳了……〃 芰荷在拨弄灯芯,没太听清,又问一遍:〃二小姐?什么?你晕什么?〃 被芰荷的疑问唤回了一些意识,仰春心下一惊自己怎么把现代的词汇说出来了,立刻改口道:〃吃饱了有些困,现下困得晕,我要再睡了。〃说完,便自己褪了鞋袜扔在脚踏上斜斜地倒在绣花枕头上。 芰荷拨完灯芯,整个房间的灯光便暗下来,她走向床边,才发现这么几息之间,仰春已沉沉睡去。 她没多想,只以为二小姐今天累坏了,便为她脱下外衫,盖好锦被,摆好鞋袜,放下床帷,然后出去了。 芰荷是贴身照顾的大丫鬟,除非主子生病或者有特别的安排,是不用守夜的。日常守夜是两个二等丫头,一个唤垂丝,一个唤秋棠,都是以海棠花的种类命名的。 照常吩咐完两个丫头好好地照顾主子,芰荷才回到耳房去休息。 突然,她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踉跄了一步,站稳后拍拍胸口才继续往前走。 就像她没看清地上的石头一样。 她也没看清在她走后,有人从墙外轻轻一跳,落在了玉兰花树后。 秋棠见到玉兰花落,不动声色地给身旁打盹儿的垂丝递了一个水袋。 〃垂丝姐姐,夜里冷,我刚刚打的热水,喝几口再睡吧。我还不困,我先守上半夜。到下半夜了我再唤你接替。〃 垂丝接过水袋抿了好几口,才递还回去。秋棠将水袋接回,并未喝,只是抱着暖手。 过了片刻,见垂丝睡得沉沉,才朝着玉兰花树轻轻颔首。 玉兰花树轻轻摇晃。 有人带着一身冷香。 渐渐。 走来。 我在姐姐的腹地,度过一重重险关。 月影下重帘,轻风花满檐。 一道黏着的,直白的,强烈的眼神落在床上沉睡的人身上。 那视线仿若有实质,又像带着灼热的温度,一遍一遍从头到脚舔过、刮过、抚摸过眼前之人的皮肤。 像一条蛇在遇见美味的小鼠时,饥渴又克制地打量、看守。 直到确保将仰春的皮肤寸寸舔舐过,寸寸确认过,寸寸铭记住,那人才脱下自己的长靴,郑重地将其摆在脚踏上仰春的绣花鞋旁边。 紧密地挨着。 翻身覆盖住。 月光如水,不吝啬地泼洒,照得室内惨白。 朦胧间,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只是那副俊秀昳丽的面庞此时因为沉醉和兴奋已经变形。 他伸出濡湿的舌舔着红艳艳的嘴唇,眼睛眯成蛇一样的弧度。噤着鼻子在仰春的脸颊和耳侧嗅闻。待嗅到满腔幽香,他才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 这脸太艳了。 一个男子却艳得像花,艳得像鬼,艳得像什么冰冷而美丽的生物。如果芰荷在这,一定能辨认出,这便是艳绝秦淮的苏小娘生的三公子。 柳慕冬。 高挺的鼻梁有着惊人的凌厉的弧度,鼻头尖锐窄小,此时微微张合,正在汲取猎物的芳香。唇舌并用,一路贴着仰春的脸下移。 灵活的牙齿咬开亵衣的衣领,像犬科一样用头轻蹭,衣领便被蹭开了,露出大片泛着盈光,细腻光滑,微微起伏的胸脯。 月白色的兜衣绸缎材质,上面的图案是苏绣的长毛猫,翠绿色的猫眼灵巧地盯着这个登堂入室,饥饿至极的客人。 不欢迎,也不躲闪。 柳慕冬用微凉的指尖抚摸着这绣样,只觉得绣得好极了。 像极了他的姐姐。 于是再也忍不住地将头埋在猫儿柔软的毛发里深嗅。 他没解开她的兜衣,虽然这一翻滚脸已经让系带松松垮垮,形同虚设。 柳慕冬反而是从兜衣的侧面,那被躺着仍高挺的嫩乳撑出一片弧度的空余钻了进去。 红艳艳的嘴唇,湿淋淋的舌面一瞬间就紧咬住白花花的乳肉。 月白的胸衣罩住男人鸦黑的头顶,也盖住他那张艳鬼一般的桃花面上吞吃的疯癫。 舌面压扁,一寸一寸地从那道乳壑上舔舐,反复多次。 像幼时极渴热时终于得令舔食坚冰一样。 旋即红舌生出灵智,有了自行寻觅美味的意念。带着急切就将一边的胸前红梅采撷下,卷了吞吃到舌尖上。 反复逗弄,反复舔舐,反复轻咬。 色极匆匆地吃下, 又恋恋不舍地吐出。 直到将那两个可怜兮兮的红蕊凌虐得花凋蕊谢,水光淋淋,红肿不堪,毒蛇才收回他的獠牙和毒液,摇摆着他的尾巴暂时放过。 蛇尾向下拖曳。 然后倏地竖起瞳孔。 只见那白嫩柔软的腹部撑起一个圆圆的鼓鼓的弧度。 是胃部。 是姐姐把他亲手做的食物都吃下。 是他的东西将姐姐的肚子变大。 嘶…… 柳慕冬兴奋地极速地吞咽了两下口水,目光虔诚,动作小心地用手轻抚那圆鼓的肚子。 修长的指腹带着着森白的冷意虔诚地、一点一点地、划过肚子。 他闭上狭长狡黠的眼睛,将所有的感观凝在指端。 荡起的弧度。 温热的触感。 起伏的呼吸。 新鲜的,真实的,温暖的—— 姐姐。 柳慕冬觉得自己的肉棒要炸了。 他几乎一瞬间有射精的欲望! 如果射给姐姐,它们就会在姐姐的肚子里住下,然后长大,然后肚子会更大,里面会有他和姐姐的孩子…… 他会把她,他们的孩子,都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会给她们找充足的甜美的食物,然后怀抱着她们安睡。 这样想着,柳慕冬就爽得头皮发麻,喉咙间滚出含糊的笑声。 睁开双眼。 他不管胯下的肉棒胀大到怎样一种程度,也不去感受那铃口射出的小股的浓精。 他就专心致志地,以他舌,舔她腹。 这是多么神圣,美丽而温暖的地方啊。 柳慕冬心想。 如果允诺他死后可以把他的头颅永远地放在姐姐的腹部,他愿意立刻引颈就戮。 轻巧的舌头每一次滑过隆起的腹部,都会留下晶莹的水痕。 水痕被夜风吹干,不甘心的小动物便立刻重新画出他固执的领地。 一直到公鸡鸣叫,天空翻出鱼肚白,柳慕冬才放开因为消化而渐渐平瘪的肚子。 他眷恋地在仰春的腹部蹭了蹭脸颊。 像小孩撒娇一样。 天光映出他潋滟致极的桃花面容,眼尾上挑和漆黑的瞳底透出五分鬼魅一样的冰冷,艳红的眼角又在冰冷上添出三分艳,玉似的面皮儿上又红又软的唇噙着餍足的笑,补足最后两分娇。 极致的红,极致的白,极致的黑。 他掏出浓红色的肉棒,不顾修长的柱身和亵裤上遍布的精斑,跨坐在仰春身上。 修长的肉棒倏地打在被舔舐一夜的肚子上,柳慕冬挺起窄腰,将铃口,龟头,柱身和卵蛋齐齐撞在姐姐柔软的水光的腹部。 舒爽的闷哼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柳慕冬将最最后一点精液射到仰春斑驳的腹部,他才心满意足地喟叹着将半硬不软的肉棒收起。 秋棠听见屋子里没了声响,轻敲一下门,将温水和方巾放在门边。 柳慕冬将他的精液和口水擦干净,又不开心姐姐身上没有他的味道。 又在仰春的脖子,胸脯和小腹吃了数下才不舍地离开。 天光已大亮。 秋棠将垂丝唤醒,迷蒙着双眼打着哈欠道:〃垂丝姐姐,你来替换了我罢,我守了一夜,实在坚持不住了。〃 垂丝缓过神来,看一眼天色才小声惊呼:〃你怎么没叫醒我,就自己守了一夜呀。〃 秋棠腼腆地笑道:〃我看姐姐睡得香,不忍打扰姐姐。〃 垂丝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激地说:〃好妹妹,二小姐还得再睡会儿呢,你快抓紧睡会儿吧。〃 玉兰花树上布满了盈盈的露水,这是春夜的轻薄,只是天光已经亮了,花揺叶晃,这露水要散了。 吃饭 仰春的眼皮轻颤时,芰荷便发觉了。她早已候在床边,只等仰春醒来。 看了一眼漏刻,已是卯时七刻。徐家那边派人来告,辰时三刻旺丁,届时徐家来接。 现在时辰没多久了,芰荷见她眼动,已是快要睡醒,索性就轻唤她。 仰春一睁眼就听芰荷笑问:〃二小姐好眠否?〃 仰春答:〃一夜噩梦。感觉不是被蛇缠,就是被鬼缠,再不就是被狗舔。〃 芰荷一惊,〃二小姐可是魇到了?要不要找人来瞧一瞧?〃 仰春摆手,〃偶尔一次而已,不用慌张。〃 问过时辰,在心里算了一下,没算清楚,只是看看天色明亮,日头微悬,想着今日有正事,就不再赖床。 垂丝和秋棠换了班去休息,芰荷于是传唤了另外两个二等丫鬟禾雀和杜鹃过来伺候洗漱,今天去徐家也是这两个丫头陪着芰荷贴身伺候。 依旧是芰荷给仰春梳发和点妆。 芰荷手很巧地将头发分股,结鬟于顶,她没用托柱,两个盘结成燕尾一样形状的乌黑发髻就自然垂落,最后芰荷再束结髾尾,垂落在仰春珠圆玉润的肩膀上,一个时下流行的垂鬓分肖髻便完成了。点上珠花和步摇,越发衬得仰春灵动娇美。 禾雀拿来衣服让仰春选,仰春相信芰荷的眼光,目光便看向她。芰荷骄矜地笑着,为她选了柳青色芙蓉满开羽纱裙衫。仰春一试,果然觉得很适合她的肤色,白生生的嫩丽,又不失春日的活泼与灿烂。 梳妆完毕,便有小厮通传柳北渡在东厢月华厅中备好了膳食,传她去吃。 她带着芰荷缓步而去,留下禾雀和杜鹃收拾行李。 进门,迎面便见八仙桌上的外侧早有一人端坐静待,听闻声音微微抬头看一眼仰春,眸色含笑,转瞬又将头扭过,看起来克制又守礼。 他身着墨绿色刻丝鹤敞,一根玉簪将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住,露出又窄又白净又弧线利落的脸。微微下垂的眼睫在冷白的皮肤下投出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是微翘的唇,唇角好像含着春意。 端端像一块君子玉。 仰春瞧着徐庭玉,只觉是——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 待仰春走近,徐庭玉起身行礼,声音又沉又润:〃二妹妹安好。〃 仰春回礼,再行两步发现柳北渡正坐主位,惯常爱穿的玄色衣裳被他健硕的体格撑得又满又挺阔,旁边依次坐着一个艳丽异常的女子和一个容貌昳丽,色如桃花的男子。二者的容貌有七分相像,尤其是那如出一辙的红晕晕的艳。 只是前者艳却冷,那平直的唇线和清冷的眸光让她的十分艳只剩六分; 后者艳又湿,一看到仰春那眼眸就又黑又黏,视线紧贴着仰春,让人无端想起蛇类和犬类。 仰春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苏小娘和她的儿子柳慕冬。 仰春又依次行礼问安,苏小娘抬手拍拍身边的空位招呼她坐下,看样子似乎很熟稔。柳慕冬声音微哑地唤了一声姐姐,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又黑又亮,闪着奇异的光,让仰春不由多看两眼。 原主的娘亲去世多年,柳北渡一直没有续弦,家中也没有女性长辈,让和嫡女关系好的姨娘来坐镇虽然不算规矩但也算能理解。 仰春坐在苏小娘的左手边,芰荷为她夹菜,她就听苏小娘声如冷雪,低低地道:“多吃一点,看你脸色不好。” 仰春点头,含糊着说:“昨晚没睡好。” 坐在一旁的柳慕冬闻言更是眼眸晶亮,眼尾如钩,哑声开口:“姐姐没睡好吗?我昨晚睡得极好极好。” 仰春这些日未和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庶弟接触过,一时摸不准他的性格。但想着府中无嫡母,他多半是在生母边长大,仰春与他生母好,想必和他关系不差。于是斟酌着开口: “你睡得好便好。” 柳慕冬闻言,眼尾的红好像晕染开了一般。 徐庭玉看过来,那双眸子像冰凉温润的玉,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淡笑,但是轻轻扫过来的眸子让仰春无端觉得他好像在说: 我昨夜也未曾睡好。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仰春在心里急忙打住,只是去吃芰荷给她布的菜。 夹到她面前的她都吃掉,多余的菜自己一筷子也不夹,怕破坏了原主的习惯。 柳北渡简单地询问一些徐庭玉家庭的情况,家中的兄嫂子侄,每个人的日常之类。 仰春知道这是给她了解情况问的,于是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留心听。 徐庭玉声音如珠如玉,又温又润,不紧不慢。他耐心十足,一一回答那些问题。 柳北渡不知为何,没有像其他的岳泰一样问什么刁难的问题。他余光瞟着仰春,见她进食的速度慢下来,俨然饱足了,便最后问问徐庭玉祖母的精神头,然后主动结束对话。 最后,他宽大的骨节在八仙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声音意味不明。 “试婚的习俗是三至十天不等,三天后的戌时,我柳家会着人去接小春儿。这三天还请贤侄多加照拂。” 柳北渡的话音里分明的敲打,徐庭玉眼睫下垂,目光落在大叶紫檀满雕花的八仙桌的另一侧,那和暗漆鲜明对比的执筷的白,只一瞬,便恭敬地道:“庭玉明白。” 妹妹可以多多包容吗 吃过早膳,仰春由芰荷搀扶着坐上一顶华美的轿子。 金色的顶,鸳鸯戏水的大红的帘,金丝楠木的把手,纯色的狐皮做的软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鱼戏莲叶的图案。 她刚刚坐稳,就听见那边“砰”地一声锣起,然后是震天响的炮仗声。 柳家的家仆有人分发碎银,随后就有各色声音的吉祥话不要钱似的涌过来。 “祝这位娘子和郎君试婚和美,早日定亲~” “是徐三公子和柳二小姐的试婚哦。” 有一个丫鬟补充着。 “祝徐三公子和柳二小姐和和美美!” “徐三公子一表人才,柳二小姐也早有美名在外,真真是天作之合!” “愿柳二小姐试婚顺利,早生贵子!” “柳府不愧是姑苏有名的富户,试婚就这么大方,成亲那日不得更阔呀。” “是滴呀,瞧瞧这碎银,真成了不得发银元宝呀!” “希望柳二小姐多试几个郎君,这样俺就能一直来讨喜钱了。” “你这个泼皮落魄户,哪有你这般心脏的,滚滚滚,滚远一点!” “徐家也不差呀,徐老爷在京城里做大官呢,徐家的喜钱也多咧。” “瞅瞅,瞅瞅,这就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门当户对,上好姻缘呀!” “……” 周围喜庆的吉祥话伴随着哄笑声,鞭炮声,絮语声,吵吵闹闹此起彼伏。一直到仰春的软轿抬出好几个街巷,周遭才渐渐静了下来。 仰春穿来大启朝还未曾出过门,于是便撩开绯红的帘子向外看去。 高头大马和矮脚驴骡都在大街上行走,留下飞扬的尘土;百姓们穿着各色各质的衣服,挎着菜篮买肉的中年妇女鬓边有艳彩的发簪,和姐妹出行的年轻小姐说说笑笑,互相比量着胭脂水粉,风流才子揺扇徐行,对视了陌生的小娘子便风度翩翩的行礼浅笑,到处疯跑的小孩身上偶有补丁但干净齐全,尤其脚下,踩着的都是小花布鞋。 大启朝的百姓各个生机盎然,快乐幸福。 仰春饶有兴趣地继续看,心里想着这个王朝大约比华夏历史上任何一个王朝都富足安乐了。 然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含笑温柔的双眸。 是徐庭玉从身后打马走来。 绿衣黑马,面如冠玉,眼若秋水,声似清泉。 “二妹妹欢喜出门玩?” 仰春不知道原主平日里是否经常出门,所以避重就轻地回答。 “外面热闹。” 徐庭玉的目光落在那闪光的水眸上,忍不住轻轻一笑。 “姑苏繁华富裕,如诗如画,江南韵调十足。再往南是临安,临安也极美,日暮余晖,西湖边的柳树就会变成金柳,波光粼粼的水面会有黑色细小的窄鱼蹦出来,当地人会把它用醋和糖烹制,极其的……难以下咽……”徐庭玉眼眸里盛满了笑,他垂下眼睫,似乎在承认被那难吃的鱼打败。 这让他谪仙般的眉眼一瞬间落了地,生动起来。 “中原地区很爱吃面,他们的面有十多种吃法,但是每种都很美味,一大碗连面带汤吃个干净,腹中满满。” “西北风沙大,爱吃肉,爱吃饼,把肉夹在饼中间一大口就是半个饼,我和兄长也学着当地人吃,但是被噎住灌了不少水才顺下去。不过吃了几个月,人强壮不少。” 他的声线飞泉漱玉,低声细语时像沁凉的玉珠熏染了某些温润的温度在耳廓边跳动。 “二……仰春妹妹如若想去看看这天地的热闹……”他轻顿一下,面上难掩一丝羞赧,“我还算清闲,也有些经验,可否考虑一下我?” 仰春本在认真倾听他生动的描述,闻言突然诧异地抬起眼看他。 这一看,他如玉般的面颊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感受到仰春的诧异,才轻笑着补充。 “我是第一次试婚,难免生疏不好,怕不合妹妹的心意。” 他轻扯马绳微微向轿子靠近。 “妹妹可以……” 他垂下头,一缕鸦黑的长发状似无意地擦过仰春撩起帘子的手指。 “……可以多多包容吗?” 仰春感觉到一股茶里茶气。 但仰春没有证据,不太好说。 如果仰春知道,只是今夜,就是今夜,她会被攥紧十指,一寸一寸地吞吃徐庭玉的粗硬肉棒却吞吃不下,那么此时面对这句“妹妹可以多多包容吗”,她绝不会轻飘飘地应承一句: “徐公子客气了。” …… 转过姑苏城的西坊,长街的尽头,就是徐府。 徐府没有柳家大,也没有柳府气派豪华,只是有一种沉默的古朴。 轿子抬到侧门,徐庭玉先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小厮,走到软轿旁,递出一只修长干净,宛若莹润通透白玉的手。 仰春将手递过去。 那双手立即紧紧握住她的手,密不透风地包裹在宽大温暖的掌心中。 仰春被徐庭玉牵下来,抬眼一看,两个妇人站在最前,老嬷,丫鬟都一字站着排开等待伺候。 左边的妇人年龄略长些,圆脸圆眼,细眉巧鼻,端是一幅和善模样。 右边的妇人身量更高些,看着脸更小些,俏生生地扶住旁边的妇人,笑望着仰春。 不难猜出这是徐庭玉的大嫂陈氏和二嫂周氏。 后面的丫鬟和小厮上前把后边马车上的行李卸下来,徐府管家指挥着往里搬。虽然只住三天,但是禾雀和杜鹃整理出的行李可不少。 徐庭玉的大嫂陈氏开口,“快请柳二小姐入府,别在这里吹了风。” 一行人依次进了府。 徐府内池水环绕,建筑整齐。徐庭玉理应松开她的手,但是他仍然攥握得紧紧地。仰春犹豫要不要抽出来,但是在两人宽大的袖袍下看不见交迭的手,抽不出来索性不抽了。 就这样被他牵握着穿个前院和正厅,从抄手游廊绕过,行过隔山花障,来到一个雅致秀气的院落。 百竿苍竹环绕前院,两棵翠松屹立屋后,十数盆兰花养在檐下。 不蔓不枝,苍翠遒劲,温润幽远。 像院子的主人。 仰春环顾四周,徐庭玉就立在一旁静静地由她打量。见她目中流露出欣赏之色,心中不由舒朗起来。 满意就好。 芰荷有礼地像徐庭玉请示试婚之房在哪里,得到他并没有准备额外的空房间,就在他自己的房里后,芰荷意外地抬眼瞄了他一眼。 随后称“是”,便开始“登堂入室”起来。指挥着从柳家带来的人,一点也不客气,将仰春的东西安置在他这间雅致的院落中。 黑檀木的雕竹大床挂上粉红色的帷幔;博古架上圣人的教诲旁立着狐妖引诱读书人的话本;禅意的木窗被盛大烂漫的一瓶玉兰花拉进红尘中;床上一个窑白秞剔花纹瓷枕边还不伦不类地摆了一个十香浣花软枕。 徐庭玉的屋子被一点点打破。 再被一点一点填满。 他好像毫不在意。 又好像每处都在意。 修长如玉的手执一盏滚烫的太平猴魁静静地看着丫鬟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时不时也给仰春添一点茶。 黑如点漆的眸子在氤氲的热气里落在青花缠枝的压手杯中,看见太平猴魁的叶子不散不卷,叶脉隐红。 徐庭玉突然地从青翠纯正的茶香中嗅到了另一种气味。 盈盈的。 幽幽的。 怪缠人的。 深嗅一口,整个胸腔都充满了这种香气。 他不由自主地侧头看向这香气的来源。 徐庭玉:谁说处男不能又骚又抢勾栏做派了? 恰逢此刻,仰春也正抬眼看来, 视线汇聚的一瞬间,有东西在悄然改变。 在滋生。 在疯长。 在蔓延。 芰荷最后检查有没有物品缺失或损坏,核对无误后,对杜鹃道:“你去问一下徐府打水的位置和小厨房在哪里。” 话音刚落,等候在门边的徐府的小厮立刻捧进来一铜盆温水放在架子上,“早预备着柳二小姐要水,一直温着呢。姐姐请跟我来,我带您去后厨认认路,再去住的地方安放行李。” 这边都收拾利索了,芰荷点头允许禾雀和杜鹃下去收拾她们的行李,自己刚想给仰春静手,就听见一道温润清透的声音。 “你也去休息吧,仰春由我来照顾。” 芰荷等了几息,见仰春没有出言阻止,于是福身退下。 徐庭玉放下茶盏。 茶盏与茶托碰撞出清脆的一声,仰春的心也随着这一声重重地跳一下。 不过想着此行的目的,再看一眼徐庭玉美玉君子,翩然若仙的模样,三分紧张之外是七分的期待。 她也随之放下茶盏,没放在茶托中,而是轻轻地放在徐庭玉那盏青花压手杯的旁边。 徐庭玉的目光垂落在相靠的茶盏上,心中仿佛被温水涤荡。 他随即起身,走到铜盆上,白皙漂亮的五指撩起水,又任由水从指缝间溜出。 像林间散着圣光的仙人却无心地行着勾引之事。 声音清泠温润,“仰春妹妹,要静手吗?” 仰春颔首。 十指平摊沉入水中,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杏仁眼抬起,潋滟的期待的水光仿佛在问: 然后呢?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呢? 高大的身影在身后将眼前的人儿整个圈住。 肩膀圈围住肩膀,手臂紧贴手臂,胸腹抵住窄窄的脊骨,双脚微开但蛮横地将莲足夹住,一颗带有份量的头从下巴处搁在仰春的头顶。 徐庭玉将温春看过去,就见他的手正在一点点、一寸寸地摩挲着自己的手。 指缝、指节、指腹、手掌,手背,手腕。 徐庭玉在缓慢的、认真的搓揉她手上的每一寸,仰春微微侧头,能看见他微垂着视线专注地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指。 手指收拢,一点一点地紧握。 徐庭玉把脸轻埋进仰春的颈窝,仰春就偏头蹭了蹭他的发顶。 “仰春妹妹……我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仰春用指尖轻轻在他的指尖上点了点。 “就从先把手上的水弄干净开始吧。” 她轻声柔语地笑一下,“徐公子,水冷了。” 他在肩窝处发出一声闷笑,“遵命。” 修长的大手带着秀气的小手离开水盆,但并未松开,而是反手一握,用力一带,仰春就被迫跌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突然,食指被湿滑软热的舌头包裹住,含在灼烫的口腔中。 他在舔她手上的水。 仰春一惊,心想“不知从何处开始”大约不是不会开始,而是纠结从何处开始。 你小子不要太会。 食指的水珠被轻轻舔走,那双柔软的舌又来到中指,掌心,直到水珠变成一道水痕,徐庭玉才慢慢停下。 “仰春妹妹。”他顿了一顿,“我心里有些难过。” 仰春抬头对上他隐含无奈的眉目。 “我欲与你极亲近的,但你只生疏地叫我徐公子……” 他又将自己如玉如琢的俊美面庞放进仰春的掌心。 “是否可以唤得亲昵些?” 仰春不答反问“徐公子想让我唤你什么好?” “这般我说你答太没意思,要你发自内心地想亲昵地唤我。” 他将面颊从她掌心抬起,挺直身体,逐渐靠近,带来灼热的温度和不可小觑的压迫感。 “你饿吗仰春妹妹?” 仰春摇头,吃过饭她就来了,没做什么运动确实不饿。 “但是我饿。” 他的目光如饥似渴,“如果我想现在拉着妹妹试婚,妹妹是否会觉得我太过孟浪轻浮?” “你不是肚子饿吗,饿了就该去吃些东西。” 他声音喑哑,“我不是肚子饿。” 他将她的手握住,带领着往他身下摸。 “你知道的,仰春,我是这里饿。” 墨绿色的鹤敞手感冰凉湿滑,质地轻柔也更容易撑出形状。仰春分明地感觉到他腰腹之下撑起一顶“帐篷”,且在她的触碰下更加地变高,变大,变粗,变硬。 感觉到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摸到自己的欲根,徐庭玉忍不住敏感地闷哼一声。 “春儿妹妹,握一握它。” 徐庭玉原本如珠如玉的声音此时饱含克制的欲望,“嗯……对,就是这样套弄它……” 仰春手指圈成圆隔着光滑的布料一下一下抚摸着那粗硬灼烫的东西,心里讶异徐庭玉面容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如谪仙人,下身的本钱竟然生得这般不合时宜的粗硬。 掌心的触觉是奇特的。 硬硬的,烫烫的,圈不住,还凹凸不平。 她不顾会弄皱衣服,只是听着徐庭玉在她头顶诱人低沉的喘息就忍不住加快速度撸动他的肉棒。 徐庭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愉悦和刺激。 一股酥麻自她的指尖传递来,手指抚摸到哪里,哪里就会忍不住颤栗。 小腹绷紧,一股想要射精的欲望冲上脊椎骨。他深呼吸,将那种爽到爆的感觉压下。教导嬷嬷说过,太早泄出阳精会让妻子不满足不满意。 作乱的纤腕被倏地桎梏住。 仰春凝眸看过去。 “春儿妹妹……我们……我们去榻上吧。” 仰春不置可否。 徐庭玉将她牵至黑檀木床前,两人齐齐坐在床边。仰春不动,只等着徐庭玉继续。半晌见对面那人也没有动作,坐姿端正,垂头敛目,看着比她更驯静一些。 “徐公子?” 觉察到仰春的疑惑和催促,徐庭玉感受了一下想射精的欲望已经平复,才长臂一抬将粉色帷幔扯落下来。 随后落下的,是那件柳青色的纱裙。 吃穴儿高h 两只硕大圆润的胸乳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粉嫩的乳头立刻颤巍巍地站立起来。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爬上手臂和胸前,徐庭玉看到,忙一边用宽大温暖的手掌摩挲着仰春裸露在外的臂膀一边连声道歉。 “春儿妹妹,是否太冷了,对不住是我疏忽了,你……” 言未毕,一根玉指俏生生地抵住他的薄唇。 “徐公子,不如抱抱我?” 徐庭玉不由暗自唾骂自己的死脑筋,抱住她比徒劳地抚摸确实好用一万倍。但是他允许自己笨一次,不许自己再笨第二次。 于是,墨绿色的衣袍终于被主人丢弃在地,男人俊美的身体就这样呈现在仰春面前。 白到极致的皮肤泛出冷光,能透过一些薄而白的皮肤看到下面蜿蜒的血管。 赤裸的肌肉线条凌厉流畅,漂亮但并不夸张,是恰到好处的骨肉均匀。 饱满的胸膛微微凸起,壁垒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能让人感受到在那份莹白下潜藏的积蓄的力量。手臂劲实有力,在大臂有陡峭的弧度,在小臂有紧实的收缩。锁骨精致而分明还泛着微微红色,喉结滚动显示出他与面部沉着微微相悖的紧张。 长臂一拢便将仰春揽进怀中。 如果徐庭玉真的要拿起纸笔来歌颂什么,那一定是此时皮肤相贴的触感。 徐庭玉记起数年前读柳永的词“一个肌肤浑似玉,更都来,占了千娇”时嗤之以鼻,心里觉得柳三变为赋新词过于夸张,后来二哥发觉他读淫词艳曲还狠狠批评了他,收掉了他书房里的那些词本儿。他当时不以为意,深觉无聊的俗物收了便收了。 如今肌肤相贴时感受到她的温暖的体温,滑腻的触感,柔软的胸乳……才觉柳三变写出的不如那触感的万分之一。 哪是占了千娇。 占了万娇都消得。 忍不住用力地将仰春往自己的身体里摁,然后顺势地将头放在她肩窝吸气。 深呼吸,直到胸腔中都是刚刚那盈盈的幽幽的香气他才满足地喟叹。 仰春侧过脸,他高挺的鼻梁便挨上她软嫩的面颊。 这像是个信号,徐庭玉准确地接收到。 他的确不是死脑筋的人,是个无师自通的好学生。 细细密密的吻就这样落在仰春的额面,脸颊,眼睫,鼻梁和…… 嘴唇。 唇齿相交的瞬间,徐庭玉感受到了柔软而萌发的春天。 徐庭玉的舌尖自然而然地勾住仰春的小舌。舌头交缠在一起,也把空气和口津从她的口腔中掠夺来。 他的手掌覆盖住她的后脑,身体下压伏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徐庭玉的鼻尖轻轻哼出一声低哑的呻吟。 血液沸腾,一波波的颤栗和满足感冲刷他的每一个感观,透粉的耳朵此时已经变得深红,点漆般的黑眸此刻仿佛化开了似的,布满了弥漫的水雾。 胸腔里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酥麻、颤栗、温暖; 升腾、翻滚、满溢。 像把心脏摁进温水中,浑身舒畅。 此时徐庭玉就把自己的身体摁进春天的泉水里,任由春水在自己的皮肤,经脉和心脏流淌。 室内的空气越发暧昧滚烫,有一种味道悄然地分泌。 直到两个人的嘴唇都已红肿,徐庭玉才放开湿软香滑的小舌。 一道银丝从口齿间拉扯,徐庭玉舌尖一舔,裹进自己的口中。 吻没停。 从唇角来到耳畔和脖颈。 徐庭玉记得嬷嬷的教导,也记得避火图上的方法。他仿照着图上姿势,一点点地舔舐那白净的耳朵。 将耳垂卷进唇齿间轻咬,再沿着耳廓探进舌尖。仰春只觉得一股颤栗从尾椎骨开始一路窜上脊背到达他每一次舔舐的地方。 太痒了、太麻了、太爽了── 仰春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舔吻。 手掌推住徐庭玉的肩膀,但玉山倾颓,并不退让。所以仰春只能颤颤巍巍地绷紧脚趾尖叫出声哆哆嗦嗦地第一次高潮了! “啊!……” 花穴咕嘟咕嘟地吐出一泡清液来。 徐庭玉十指扣住她的手指,将手腕压在软枕上。放过她嫩红的耳朵,但没放过她细长的脖颈。 吸吮,舔咬,轻吻。 直到那净白的脖颈上遍布红痕和咬痕。 仰春发现自己的耳朵和脖子敏感得过分。徐庭玉也发现了。所以他坏心地不停在这两处啄弄。 抑制不住的呻吟和尖叫声回荡在小小窄窄的床帷里。 感觉到小腹上有一点湿意。 徐庭玉撑起身体,低头探去,旋即就被眼前的美景刺激得小腹一紧。 光洁仿佛雪团一样的花阜此时湿滑粘腻水光一片。两片肥厚粉嫩的阴唇微微敞开,露出上面嫩嫩的红红的小小的艳艳的一颗淫核儿。 淫核儿在男人灼热的注视下悄然挺立,更充血,更肿,更红更艳。 前几次高潮流出的花液没有浇灭它的势头反而让它更嫩更翘,引人品尝。 琼浆玉液,天仙应狂醉。 徐庭玉慢慢下移,大掌在衾被里拨开两条肉颤颤的大腿,咬一口腿根的软肉,然后贴着腿根吻上水淋淋的花穴。 软弹。 温热。 甜美。 徐庭玉大口大口吞咽刚刚喷射出来的花汁,只觉越吃越渴,越吃越醉。 薄唇一裹,艳舌一伸—— 刚刚又嫩又翘的淫核儿就被卷吃进口中。 仰春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却被徐庭玉按住腿根钉在床榻上强制地承受唇舌的侵袭。 舌尖无师自通地向嫰洞探去。 只一点,就被洞里的软肉吸住,绞住,层层绞杀。穴肉好像有生命一样,蠕动地咬住所有的入侵者。不敢想象如果是他的肉棒在这片软肉里厮杀是否会被绞得精尽投降。 徐庭玉的软舌舔吃得仰春又酥又麻,虽然他吃得毫无章法,但是从仰春的视角看过去,鸦发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腿上颜色构成极致的冲击。敛眸垂目,红唇艳艳,如堕仙沉醉,玉碎山倾。 “徐公子……” 仰春被吃得不由叫出声来,那声音又媚又骚,但是这个称呼徐庭玉不心喜。 他也不知道希冀听到什么,但总归不该是这般生疏。 较劲一般,徐庭玉掐住不动扭动的软腰,迫使她将臀部抬高,于是整个淫糜的红穴儿便压在了他俊俏温润的脸上。 他不管,发狠似的加快舌根舔舐的速度,尤其对着那块泥泞软烂的淫核儿。 仰春的叫声带上了哭腔。 “徐公子……啊……我要到了……嗯啊……啊!……” 一阵高亢的叫声,仰春的软腰拱成一道弯弯的桥。从那嫩红软烂的肉穴里喷出一道清澈晶亮的骚水,带着那股幽幽的盈盈的香气,径直地喷射到徐庭玉的面颊。 他也不去擦,只是微微侧头,用粉红的舌尖舔走唇畔滴落的水渍。 依旧是眉目温润的模样,依旧是芝兰玉树的气质,但偏偏最如玉如琢的纯净面容沾满了情欲之气和淫迷之水。 仰春看着,只觉心神荡漾,心中欣喜。刚刚潮吹的花心又忍不住一酥,流出情动的水儿来。 菩萨一样的人有金刚一样的杵高h 徐庭玉见到,忍不住轻笑一声。 “水娃儿妹妹……” 仰春感叹徐庭玉的服务意识太好了。光是前戏就让她去了好几次。但是她能感觉到小穴里的空虚和痒意,这些还远远不够。于是她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往下蹭,用脚趾去寻找那根刚刚从她掌心逃跑的东西。 找到了。 没了衣物的阻隔,她更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形状、大小和温度。 是极凶的东西。 脚心的弧度刚刚好契合他前段圆滚滚的弧度。又烫又韧的触感。再向下是界限分明的一个棱,突出的触觉让她一下子就能感知到。柱身虬结着青筋,像雕刻上去的纹路。下面是扎脚的毛发,仰春用脚趾往上顶了顶,就感受到毛发中那两颗卵蛋的极重的份量。 “春儿妹妹……唔……” 未曾被他人触碰过的下体,被女孩用脚这样触碰,给徐庭玉莫大的刺激。 他一把抓住作乱的小脚,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往下一拉,仰春就被拉至他的身下,一条腿高举,落在他平直的肩膀。 他将另一只腿也抓住,两腿间的花穴就开得更大暴露在他眼前。 托极好的记忆力,徐庭玉记得眼前这个姿势在避火图中叫“攀龙附凤”。 他不知道这些姿势各有什么妙处,只知道这样看过去是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妙。 乌发散落在软枕上,一张小脸红霞满天,微微张合的唇瓣又红又肿,口脂被他吃花了溢出了边缘。 脖颈因为难耐而绷直,白花花沉甸甸的胸乳随着她的扭动和呼吸一颤一跳。 圆滚滚的小肚雪白而柔软,让人想把脸埋进去,和她嬉戏玩闹。 花穴更是美得过分,红艳艳,湿淋淋,微微敞开一个小洞,可以看见里面在呼吸的粉嫩的软肉。 徐庭玉将她的脚踝搭在自己肩膀上,用手扶住肉棒,准备插入这洞天福地。 粗大如蛋的头部甫一搁在花穴上,就烫得仰春一哆嗦。徐庭玉牢记嬷嬷的教导,女子初次容易受伤,需要多怜惜些,多温柔点,多关注一下女子的感受。 自己的阳具本就格外的粗硬,徐庭玉并非不晓,所以他此时用仰春流出来的花蜜涂满棒身,避免过于粗大导致仰春受伤。 直到整个肉棒都沾满了仰春小穴里吐出来的湿淋淋滑腻腻的骚水,他才把硕大的龟头对准嫩穴往里挤。 紧。 是死死咬住的紧。 好像有数千万张小嘴争先恐后地咬住他的下身,然后再争先恐后地挤压着他。 仰春被塞得太满胀得太过了。 又痛又胀的她两条白生生的小腿乱蹬,一脚踢在了徐庭玉如堕仙般隐忍的脸上。 徐庭玉好笑地抓住她乱蹬的脚。 俯下身亲吻她,将自己的唇舌尽数送给她伶牙俐齿下赎罪,由得她把开苞的疼痛返还于他身。 修长的手指握住她浑圆挺立的奶子揉捏,另一只手向下去揉捏她的小淫核儿,直到感受穴儿里紧锢着他的力度稍有减缓,才提腹继续深入。 徐庭玉小心翼翼,自己也难受得厉害,薄唇在他能触及到的所有的皮肤上深吻。 突然,仰春的手臂从他的身下抽出,在他的肩背上轻拍。 徐庭玉双眸氤氲如水,抬起头来,“怎么了春儿妹妹?” 他想着如果实在适应不了他便退出来。 试婚,试得就是一个合适与否,融洽与否。虽然第一眼见到她自己心里就很是欢喜,虽然她身上的香气从第一次见面便扑鼻缠人,虽然她看着人群眼睛亮如星辰,虽然他真的不舍…… 仰春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亲亲他的耳朵。 “动动。” 看徐庭玉愣愣地,若呆雁,她再次重复了一句: “徐公子,动一动。” 徐庭玉听懂了,又一次好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和关心则乱,真不如自己怀里的娇娘。再一看她的眼,水汪汪地渴望,娇滴滴地期盼,檀口轻张,呼出的热气生机勃勃地拂过他的下颌,白嫩的肌肤被升高的温度蒸得粉红。 无一不在告诉徐庭玉,她准备好承受他了。 当下撑起腰身,将她的两条肉腿压在她的身体上,挺深尽根而入。 从慢到快,从轻到重,紧致的媚肉用力地裹住粗粝的肉棒死咬着不松口,每次阳具拔出来都会带出一泡淫液,湿得她小穴越发的软烂,他的阳具越发的湿淋,他的毛发也湿成一绺。 徐庭玉眼尾发红,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文儒雅,简直要被这水娃娃逼疯了去。当下重重地在她的肉臀上一拍,拍出一层肉浪来。 “骚水儿真多,春儿妹妹,水做的妹妹……” 挺腰抽动,徐庭玉完全没办法去尝试图上说的什么“九浅一深”“九深一浅”,他只想狠狠地把自己探进她柔软的身体里。 于是粗大的肉棒整根插入再整根地拔出。 仰春被入得娇吟连连,坚硬如铁杵的肉棒次次入到底,每一次的进入都把她穴壁上的褶皱撑开。 撑得太满了。 刺激得又太爽了。 于是她顾不得维持她的身份,也顾不得会被发现是什么异世的灵魂。 只想大声地尖叫出来。 “好满啊……啊,每一下都好重啊……” “啊……!唔……” 徐庭玉听见她又娇又骚的媚叫,更觉情火大炽。 肉棒仿佛捣药一样一下一下捣入媚穴中。 捣出横飞四溅的汁水。 徐庭玉漂亮的腹部线条极致地收缩,小腹狠狠抵住她的花户。 每操一下,一股花液就被挤出来发出“咕叽” 的声响,空气里满是她汁水里馥郁甜美的香气。 直到那两瓣花穴被他干得蔫哒哒红肿肿可怜兮兮的翻露两边。 身下的美人嘴唇干裂,唇吻翕辟,无力地喘息着媚叫着,仿佛一尾缺水的鱼,在窒息间伸长了脖颈。 “徐公子,我受不住了,射给我吧……” 仰春哀哀娇娇地求饶。 她满脸潮红,脖颈和胸乳也布满粉红色。她觉得要被操烂了。 啊—— 大启朝的处男也这么猛吗。 仰春在心里想。 听见她的嘤嘤哀求,徐庭玉强忍很久的精关终于不再死守。 他抿紧薄唇用力一顶,直顶到花心上,顶的两团美乳像小兔子似的连连蹦跳。接着他抵死摁住仰春的软腰,不让她挣扎着逃跑—— 精关大开。 肉棒在花穴里一跳一跳,一股又一股的浓精喷到花心深处,烫得仰春一哆嗦。 她同时也喷出一道细长的清液。 剧烈的高超让她的肉穴忍不住地剧烈收缩,将粗硬的肉棒挤出体外。 于是浓精和花液便混合着从穴儿里一齐流出来。 喘息着的徐庭玉看到这淫乱的一幕—— 美人红着白肉痉挛抽搐着,无处不红,无处不嫩,嫩穴红肿外翻,被插出的小圆洞慢慢回缩,却吐出含不住的阳精来。白嫩的脚趾在他的脸侧蜷曲着,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红软的口中含着。 徐庭玉脑中突然闪过四个字—— 玉腻花柔。 真真人间绝色。 只是这样看着,刚刚射精过后的阳根又站起来,叫嚣着再一次贯穿她。 仰春见他突然垂下如玉般的面容,不由也跟着看去。 却见那玉琢一般的人儿正垂眸凝视着纠结而狰狞的肉棒。那根肉棒没有丝毫疲软,粗如婴儿臂,硬如金刚杵。 仰春:?! 妹妹包容不了一点高h 花贴贴,柳悬悬。 莺房几醉眠。 徐庭玉脑海中无端浮现出这首《阮郎归》。 他透过薄纱帘向窗外看去,盛开的兰花正密密的贴着,恰如他俩。 碧绿的柳条随风飘舞,也如他们。 他轻轻地吻了吻仰春炽热的面颊,就着精水和花液,直接顶了进去。 此时进入得更加顺利。 徐庭玉刚刚射过一次,此刻更有耐心。 将嫩穴填满,然后慢慢地拔出来,再重重地插进去。 仰春此时正是高潮后愉悦敏感的时候,被他又慢又重地肏入就忍不住“嗯啊”“啊”地叫个不停。 小腹酸酸的。 被捣酸了。 也被捣碎了。 她忍不住抬眼去看在她身上闷头猛入的人。 墨发披散在白皙的肩膀和胸膛上。肩部利落的线条发力时会紧紧收缩,眉目如画,整个人如雪雕玉铸般,有种脱离凡俗,不是这世间之人之浩荡温润的美感。 这般美人此时在入自己,只要想想仰春都觉得更湿了。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他顶肏的力度。 小穴发麻。 小腹生酸。 再细致体会,又有一股舒爽从两人结合之处顺着尾椎骨爬上天灵盖。 然后在脑海中炸出一团一团的绚烂的烟花,连耳旁也是伴随着心跳的轰鸣声。 大腿和花穴一阵剧烈的抖动。 又在呼吸停滞间攀上极乐的高峰。 高潮时肉壁会含着他吸嘬,极热极湿,舒爽到极致。当下徐庭玉也不再忍耐,加快了速度又抽送几次,和仰春一同高潮。 等到仰春以为两次抵死的缠绵终于结束今日的试婚,却又发现没过一会儿软臀处又抵了一根长长粗粗的棍子。 仰春:…… 她此时觉得自己像个破碎的玩偶,或者破损的风机,亦或者是渴死的骆驼。 总而言之,是某些腻足,缺氧,疲惫的生物。 意识到徐庭玉是没有贤者时间的,她撑起腰身登时就要跑。 徐庭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捉回,语气温柔但是听在仰春耳中无端觉得害怕。 “要跑哪去,没穿衣物呢。” 他的大手牵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十指相扣,将她摁在床榻上。 发丝散乱到脸颊上挡住她的表情。 徐庭玉用相交的指骨去拨弄开长发。 也没有松开仰春的手。 他将硕大圆滚的龟头一点点往烂穴里塞。塞的时候仰春的阴壁痉挛,欲把异物挤出来。 吞吃不下。 充血而红肿的小穴再也吃不下那圆如鸡蛋的龟头,也含不住那硬如铁杵的肉棒。 当下她突然想起来路上徐庭玉所言第一次试婚,还很生疏,要自己多多包容。 她想着自己作为整日徜徉在互联网法外之地的成年女性,理论经验丰富这些古人好几个等级。面对处男经验不足时间不足的新手问题当然能包容。 结果现在,她是有点吃不消了。 “徐公子,你还记得路上与我说什么吗?” 徐庭玉莫名她突然的话语,牵着她的手指动了动,适宜她继续讲。 “你说,仰春妹妹可以多多包容吗。我现在想回答你”,她顿了顿,想着自己被肏软的穴儿和腿,略有委屈和无语—— “仰春妹妹真的包不下、容不下啦!” 重点强调的包容二字的重新定义,逗得徐庭玉好笑地眉目舒展,眼睫一弯。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粉白胸乳和抽搐颤抖的腿肉,徐庭玉也知自己食髓知味的过分了。 于是在她的唇瓣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然后捏住她的奶子大力顶弄驰骋起来。 又是提腰重入百余下,徐庭玉才抿紧薄唇在仰春的花穴深处射出阳精。 仰春已经彻底没了力气,甘心做待宰的羊,窒息的鱼,累死的牛。 只当自己是尸体,全然不管徐庭玉怎样玩弄。她终于相信有人做昏死过去,她现在主观意愿上也非常想昏死。 徐庭玉将肉棒抽出,抽出枕头下的手帕,温柔地为她擦拭小穴里流出来的精水和淫水。 细致入微地擦干净后,他才朗声道:“抱节,备热汤。” 抱节是自小跟着徐庭玉身边服侍的,此时早已备好热水,抬到盥洗室。 徐庭玉翻身下榻,将仰春抱在怀中,向盥洗室里走去。 热水氤氲,舒展着皮肉的疲劳。 徐庭玉吩咐抱节续满热水就离开,芰荷要进来服侍他也没许。独自给沉睡的仰春清洗干净。 早上灵动可爱的垂鬓分肖髻此时已乱成一团,被汗水粘湿。徐庭玉绞了帕子,为她擦洗。直到整个人清洗干净,才将她放回床榻上盖好被子。 自己又洗过一番,才睡在旁边。 第一天 白露暖空,素月流天。 仰春一直睡到月上柳梢头之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徐庭玉俊俏的面庞。 浓眉有着温和的弧度,眼眸紧闭,鸦羽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鼻子高挺而收窄,随着呼吸轻轻地小幅地翕合。 感觉到仰春的注视,睡梦中的徐庭玉眼睛滚动了几下,朦胧地睁开了双眸。 仰春立刻闭上双眼装睡。 徐庭玉迷迷糊糊地将额头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长臂揽住她,头发顺势垂在她面颊上,有清淡的竹香飘进她的呼吸中。 见徐庭玉睡得驯静而美好,仰春也就不动了。 她感受着徐庭玉的体温,感受着徐庭玉的清香,和他呼吸时轻轻拂过她脖颈的痒。 抬眸看向窗外,疏星淡月,断云微度,竹叶在月光下有一层白。 心脏突然便丰盈起来。 健康的身体,重新的生命,没有那么拘束的封建王朝,富裕的家境,如玉般的爱人。 她更喜爱和徐庭玉在一起的感觉。 原主和他从前没见过,她不用考虑哪句话哪件事会使她ooc,他所见即是她。 这是在柳家没有的。 且今日所见,徐庭玉温柔体贴,龙精虎猛,她甚欢喜。如果一定要成婚,徐庭玉便很如意。 这样想着,她也用脸颊轻轻蹭蹭徐庭玉的鬓边,让自己染上他的清竹香。 徐庭玉感受到她的动作,微微掀起眼睑。 “春儿妹妹醒了?腹中可空?” “有些饿了。” 徐庭玉便坐起身来,从身旁挂架上拿起仰春的外袍给她穿起来,又仔细地为她系好衣带,才拔高一点声音喊道:“抱节,上膳。” 清一水儿的精美菜被端上桌,红木圆桌子上堆满了不够又再上面层迭了几盘素菜。 “徐公子,菜太多了,我们两个会吃不完。” 徐庭玉温良一笑,细看眼眸里有故意为之的狡黠:“春儿妹妹今日受累了,多吃点补充体力。” 仰春:“……” 算了,也不敢多说什么,仰春选择闭嘴,生怕表达出一点让他误会他实力的句子来。 腰酸腿软,她选择安分休息。 徐庭玉没让芰荷伺候,也没让抱节上前。他每个菜都给仰春夹一点,仰春就默默地吃。 这些菜都是徐庭玉让抱节向芰荷打听来的,然后徐家厨房准备起来的。还有一些徐家人爱吃的菜品也端来给仰春品尝。试婚还要试一下饮食起居的习惯和与亲人的交往。 所以徐庭玉更多是在观察仰春的喜好,自己并没有吃多少。 遇见喜欢的,她就会一边吃一边暗暗点头,有的时候眼光明亮,有的时候夹一口就没有再去吃第二口。等到几十道佳肴全都试了个遍,仰春已经撑得扶住肚子在房间里转着弯儿消食。 徐庭玉将固定的食物量吃完,在抱节的服侍下漱口,又烹了雪顶含翠,然后就着茶香透过氤氲的水汽看向到处打量的人儿。 仰春细致地看着徐庭玉的房间,尤其是他的书架。 他的书架上各种材质的书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有缝线的印刷款,也有竹简款,还有相当一部分手抄本。 仰春现在暑假前,手指搭上一本半新不旧的手抄本。 想看,不确定允许不允许,于是回头看向徐庭玉,眼眸水汪汪眼巴巴。 徐庭玉失笑。 含笑点头,示意她随意。 仰春打开翻阅,虽然是竖版的装订她看不习惯,但是文字几乎与华国的一模一样,她很快就知道这本书在写什么。 是徐庭玉十六岁时的游记。 他跟随他的二哥徐庭礼进行水利工程的考察,途中把所见所闻整理成游记。她于是把书翻回封面看,上面是清俊的笔记:“水云身记”。 她拿着这本游记走回徐庭玉身边。他便顺势将一杯微微放凉的茶递至她唇边。 “喝点水。” 仰春弯腰就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喝了一口。 徐庭玉喂完水,便将她牵至怀中。 “怎么了?” “为什么叫《水云身记》?” “周邦彦的诗'他日水云身,相望处,无南北'我一直渴望自由无羁绊的生活,所以给它起了名字为《水云身记》。” “所以成婚之后我们真的可以四处走走?” 徐庭玉挑眉,“春儿妹妹以为我在哄骗你?” 他长臂收缩,搂紧了仰春。 “家父和大哥位居礼部和吏部的要职,二哥已不能再居要位,所以自行申请了工部的水利闲职。好在二哥本也志不在官场而在民生,也算求仁得仁。”他顿了顿,五指寻住仰春的手握住,“所以在我年少启蒙时父亲便告诉我:别人读书是为了学而优则仕,我读书是为了明思善辨,敏捷得慧。” 我会治理黄河 仰春闻言垂下头看向他黝黑深邃的眼眸,“那你会觉得遗憾吗?” 徐庭玉轻笑握住她的手。 “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坐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自然不会遗憾。”他顿了顿,“只是你家世显赫,我非长子,仕途无望,怕配不上你。” 仰春闻言笑出声来。 “家世显赫是我父亲的成果,并非我的,配不配得上,当然不能拿这个比。” 徐庭玉在她的肩膀上轻蹭,竹香便似有若无。“我知不能这般比,只是怕你在意,你不在意我也仍觉愧怍。” “那徐公子所精何事,快快说来,我好评判一下是否配得上徐侍郎诗礼传家的美名。” 徐庭玉无奈一笑,“自然配不上,不敢辱没父亲大名,也不敢称精于何事,只是我和二哥一般,希望能在水利工程上做出建树。”他目光突然闪烁,语气不若刚才的润和柔,有一点陈年的郁痛。 “我和二哥年幼之时,母亲带我们到滑州探亲,谁料黄河决堤于滑州,淹没整个滑州城,并漫溢叁十二个州县。姨丈带我们往山上逃,一直逃到山顶上,渴了就吃点果子,饿了就吃点干粮,就这样挨了七八日。我亲眼见到水患之时,良田沃野成千里泽国,牛羊豸犬尸骸漂浮,村舍尽毁屋宇倾颓,生灵涂炭命如草芥。后来我和二哥便悉心钻研水利知识,希望能治理好黄河水患,这些年也多次去到黄河辖域治理,只是……”他轻轻叹口气,“若要百姓免于水患之苦,路还很长,非百年不可成。” 仰春吃惊,没想到如玉如琢,芝兰玉树的贵公子还是个实干派,以为他会说诗词歌赋,烹茶爇香。 但无论何时,这种将他人的幸福作为自己责任的人都值得欣赏和敬佩。 感受到他的悲伤和低迷,仰春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感受着徐庭玉额头温热又坚硬的触感,和他身上的竹气。 “百年而已,夫妻是为一体,以后我陪着你。若我们有孩子,也可教他继续治理,到我们孙子那里,水患就解决了是吧?” 明知她在哄他,水患之苦千年已久,无数能人倾其一生也不能改变,他也注定一生只能以蝼蚁之力去挑战自然之无穷。他明白,但他仍然感动喜悦她此刻的哄骗。 接吻不需要理由。 它是人类情感之浓郁的客观表现,是顺其自然,自然而然地唇齿相贴。 薄而润的唇肉贴上仰春嘴唇的那一刻,她驯服地张开嘴,接纳他的浅吻。 他没有伸出舌,只是在她柔软的唇畔上轻压,碾磨,像青鸟叼食一颗茱萸红果。 直到红果水嫩鲜红的汁水迸发流出,青鸟才伸出红舌将汁液卷进自己的口中。 舌尖浅浅地探进她的口中,然后用软舌勾住她的,一点一点,一圈一圈,一下一下地。 勾。 缠。 舌尖刮过她的尖齿,带来微微尖锐感。他修长如玉节的手指将她的后脑摁住,加深了这种尖锐感。 直到灼热的呼吸将两人的面颊都浸染出红晕,激烈喘息的胸膛让心跳都乱了。 仰春的小手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 徐庭玉松开她的唇齿。 舌尖在自己的上下唇一荡,将两人晶亮的涎水裹进自己的口中。然后他将头抵住她的额头,又是最开始仰春安慰他的姿势。 胸膛发出一声声清悦的笑声。 仰春也笑。 屋内夜幕低垂,烛火摇曳。 屋外星月皎洁,春风拂枝。 …… 第二日 两人昨晚相谈很久,直到烛火微弱,发出一声“哔啵”声后,徐庭玉没有去拨动烛芯加灯油,而是任由灯烛融化在清冽的星光中。 他们相拥而眠,直到芰荷在外面轻唤,仰春和徐庭玉才一同睁开了双眼。 外面阳光明媚,照得屋里亮堂堂的。 也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徐庭玉意识很快清醒,但是他没有起床,而是就着日光把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直到仰春轻轻推他的窄腰,他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起床。 抱节和芰荷分别服侍自己的主子洗漱,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给他们选择了同色衣袍。 徐庭玉穿着云锦竹纹袍,仰春穿着云锦绿荷裙,只是图案不同,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分明是天仙似的一对。 洗漱过后,徐庭玉牵着仰春的手到厅堂中,他本以为大嫂二嫂会先行吃饭,然后让厨房给他们熥着饭菜。结果她们却带着孩子和下人围坐在圆桌旁等候。 仰春登时不好意思起来,立刻臊红了脸,向屋内的众人福身。 徐庭玉也有点羞赧,白皙的面颊透着点绯红,“大嫂二嫂,让你们久等了。” 陈氏立刻笑着开口:“一家人客气什么,左右我们在家没什么事儿,聊聊天也不算久等。” 徐庭礼的妻子王氏也浅笑着道:“别站着说话了,快落座吧。” 仰春和徐庭玉便坐在她们对面,仰春旁边是陈氏的儿子,五岁,叫徐明知;徐庭玉旁边是王氏的女儿,叁岁,被奶娘抱着,叫徐明星。 等两人坐定后菜肴便鱼贯似的端上桌,仰春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色。 很多原主喜欢吃自己不太喜欢的菜昨天晚上还在桌子上,今天就没有了。 想想昨天他一直关注着自己吃饭。 这菜色的改变源自于何也就知道了。 仰春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对上含笑温润的眸子。 挑着自己喜欢的菜肴吃了一些,仰春就不再吃了。怕和徐家第一次见面就吃太多而失礼。 随后有丫鬟上了茶点,陈氏牵着她坐到一张梨花木椅子上。吃了会儿茶,她开口道。 “我也不唤你柳二小姐了,今天嫂子我托大唤你一声春儿妹妹。” “试婚到这里,其实这婚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了。这是嫂子我给春儿妹妹的见面礼,你和庭玉金玉良缘,嫂子希望你们能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陈氏边说,边从丫鬟手中递过来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是一对白玉手镯。 叁段弧形白玉以金饰连接而成,外壁有棱,打磨抛光,金饰外有金花,花蕾镶嵌紫色宝石。温润如玉,光泽内敛,金玉相间,富贵又清雅。 仰春一瞬间就被这对玉镯美到失语,这是从前在博物馆里也鲜少见到的珍宝。 她强逼着自己收回目光,怕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不符合皇商家嫡女的身份。故作淡定地道:“大嫂破费了,这玉镯贵重,仰春……” 还没说完,陈氏便爽快地打断:“春儿妹妹,一家人休说那话。” 仰春知道互送见面礼是必备的环节,前几日芰荷也拿来一些金玉珍宝询问她的意见。她想着芰荷做事老练为人细心,她看过之后交上来的单子大问题该是没有的。所以便说自己看着没什么问题,让父亲再掌眼。柳北渡后来又从私库里添了一些东西进去,想来也是贵重非常的东西可以让她作为回礼。 便不再客气,笑着对陈氏福礼,“多谢大嫂。” 王氏也将自己备好的见面礼送给仰春,是一块龙凤呈祥的玉佩。一龙一凤在祥云间腾飞缠绕,栩栩如生。虽没有陈氏的贵重,但也是雕工精湛,寓意吉祥。 仰春收下福身道谢。然后招呼芰荷,芰荷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呈上,送给徐明知和徐明星。一个是由湖笔,徽墨,宣纸,端砚组成的文房四宝,送给马上要启蒙的徐明知,一个是金子打造的长命锁,上面镶满了宝石,递给了徐明星。 徐明星看到闪亮亮的长命锁立刻抓了去,笑弯了眼。王氏不好意思笑了一声,想要把长命锁哄下来,徐庭玉笑着阻止道:“二嫂,星儿喜欢就让她玩吧。春儿妹妹不会在意的。” 王氏性格淑柔,不像陈氏爽落,心思总会更敏感些。看向仰春确实笑得开心,才放下心来。 又闲聊几句,仰春提出要去给徐庭玉的祖母请安,一群人便乌泱着向北苑走去。 昨日陈氏便告诉她,老太太常年缠绵病榻,去年已经认不得人了,只能偶尔辨得徐侍郎和从小陪伴她的嬷嬷。所以也不要求仰春早上去见礼。 只是既然来了徐府,怎么也得问候一下。 北苑植物很少,宽阔的院子里光线很足,只有阳台下放着几盆开得茂盛的蟹脚兰。 一进来院子就是酸苦的中药味儿,有一个老太太年纪约六十多,穿着万寿金缎的袍子在躺椅上晒太阳,旁边一个约莫同龄的阿嬷在给她轻揉手指。 仰春跟在陈氏和王氏后面一步的地方,按照她俩的样子给徐老太太行礼。 “青茹阿嬷,祖母今日怎么样?” 青茹阿嬷叹了口气,“老太太今天早上醒来就嚷着骨节疼,估计是要变天了。” 她扫了一眼仰春和徐庭玉,猜到这是试婚的柳家娘子来请安,便立刻让丫鬟上座备茶吃。 仰春见到徐老太太闭着双眼双眉紧蹙,看来身体似乎不太舒服,连忙出声阻止:“阿嬷见外,今日我只是来拜见一下祖母,代为转交我父亲的心意,还望祖母身体康健。”说完,便让杜鹃递过来一个狭长的盒子。 青茹阿嬷打开看了一下,是一棵胡须修长,状如稚儿的人参,叹了口气,对着仰春福身,“柳二小姐和令堂费心了。” 徐庭玉带着仰春给徐老太太行了个礼,便退出北苑。 陈氏和王氏领着自己愿意里的人离开了,徐庭玉也牵着仰春的手向他的院子里走去。 此时太阳已过正午,晒得人微微出汗。 都依娘子的 刚回到徐庭玉的苍梧苑,抱节便来询问是否要冰。仰春觉得四月就放冰又奢靡浪费又没必要,拒绝了。她就拉着徐庭玉坐在房子后面那两棵并肩而立的松树下面,任由带着点松香的林风吹散才刚的一点闷热。 “厨房备好了吗?”徐庭玉的声音如珠似玉。 “是的公子。”抱节答。 “呈上来。” 是清炒竹笋,黄瓜小肉,蒸白鲢鱼,糖醋排骨,很家常的小菜,但是都是仰春爱吃的。 “刚刚见你没吃多少,来吧再吃点。”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转刀花一样把银筷转过来,留下一道银色的花影。 仰春笑着嘟囔,“其实刚刚也够了。” 徐庭玉也笑,“那我没吃饱,春儿妹妹再陪我吃一点?” “庭玉哥哥是该多吃点,毕竟做的都是体力活。” 仰春狡黠一笑。 徐庭玉却眉眼盛水,薄唇禁不住地上扬,耳朵也透出点红色。一是因为这是仰春第一次唤他庭玉哥哥,二是因为她的话实在狎昵,让他不由地想起昨日的芙蓉帐暖。 徐庭玉自己搓了搓滚烫的耳尖,嗔道:“快吃。” 仰春不再逗他。不知是春明景秀,还是菜色清爽,还是美人临桌。 仰春吃一口看一眼松间日光,再吃一箸看一眼如玉公子,只觉这饭菜极为可口,不知不觉间下肚大半。 徐庭玉牵着吃饱了的仰春在院里慢慢散步,怕她积食,遛了一盏茶的时候才回到房屋。 芰荷送来清口的绿茶,便带着其余人一一下去了。随着她轻轻地关上房门发出的“吱嘎”声,房间里的氛围登时又闷又热。 仰春去瞄徐庭玉的神色,见他眸色幽暗,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是耳朵在日光下粉红粉红的。 仰春在心里窃笑。 她将漱口的清茶含一口后吐掉,走近徐庭玉,将嘴唇靠近徐庭玉的耳廓,轻声地说:“徐公子,在想什么呢,耳朵这么红。” 徐庭玉感受到热气裹着痒扑面而来,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从脊柱开始往上浮现。 他敏锐地感觉到,此时“徐公子”这叁个字,挑逗的成分更多,因为她的尾声里又轻、又缠。 徐庭玉没有答话。 今天反反复复闪现在他脑海中的旖旎画面他难以启齿,君子之礼让他克制又慎独,即是是在自己的心里脑海里。 但是刚刚的关门声好像一个劣徒,把他一整天搭建的理智积木抽出一块地基让整个积木轰塌,还把他脑海中高悬垂视的圣人一脚踢走,放欲望爬上他的眼底。 这些话说出口怕唐突孟浪,轻浮佳人,所以徐庭玉垂眸不答。 仰春不知君子所思,只觉这玉一样的人还挺能装。于是软舌勾住徐庭玉白皙的耳垂,再用贝齿轻轻地咬。 耳朵敏感。 对温度敏感,所以能觉察她吸气时的凉和呼气时的热。 对触觉敏感,所以能感受她舔舐时的痒和咬合时的痛。 小手柔软的扶上他的颈,徐庭玉不禁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仰春从耳垂舔到耳蜗,又到他柔软的耳骨。直到整个耳朵都水淋淋地,她才吐出那柔软的耳朵。 “徐公子,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有没有走过西蜀呢?” 徐庭玉攥紧手指压抑住彻骨的酥和痒。 哑声道:“未曾。蜀地……偏远,还未曾去过。” 仰春在他的下颌上轻啄:“听闻蜀地有一种说法,耳朵软的男人叫做耙耳朵,很是对妻子言听计从。徐公子听说过没有?” “庭玉……嗯……才疏学浅,未有耳闻……” 丁香小舌蛇一样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蹒跚的水光,径直吻到男人的喉结处。 “那依徐公子所言,蜀人说得对与不对?耳朵软的男人怕婆娘否?” 徐庭玉喉头滚动,喑哑着声音顺从她:“怕,都依娘子的。” 徐庭玉的声音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弓弦突然用玉石划出的喑哑,这声“娘子”被他叫得又轻又缠,听得仰春腹部一紧。 她突然后撤一步,用膝盖顶开徐庭玉的双膝,在他微惊和不解的眼神中,她用葱白的手指挑起他如玉的下颌。 “既然都依我的,现在把衣服脱掉。” 徐庭玉:“......” 看出他的惊讶和迟疑,仰春压低声音。 “脱掉。并且用腰带把眼睛覆住。” 现在,该仰春妹妹信我的话了 云锦贴在皮肤上是什么样的触觉呢? 徐庭玉以前从来没有仔细感受过。 如今双眸上冰凉,细腻,丝滑,柔软的触感无端让他想起一些类似于什么时候触摸到的肤质来。 本该是凉意沁沁,却有更多的热从身体里涌出。 袍子落地,上面泛着银光的竹纹被揉皱成一团。本该是机锋的叶脉此时却柔软顺从地匍匐落地。 此时的徐庭玉堪称狼狈的。 浑身赤裸,衣物就踩在脚下,银靴被踢到一边,乌发散落在肩背上,只有一根银色的腰带蒙在眼眸上被人在后脑打成结,用力的结扣还挤出一些翘立的头发来。 他的肤色是清透的白,骨肉均匀,薄薄的美人皮下面蕴含着积蓄的力量。房间幽暗,只有他坐在从窗外照射进来的一束日光中。 仰春抬眼去看,还能看到那束光里涌动着无数灰尘想要侵染这个如玉石般温润而泽的君子。但君子如竹,叶如翠羽,筠如苍玉,即是一丝不挂、任人玩弄仍然坐姿笔挺,贞姿亭亭。 只有那因为羞怯而紧抿成白色的唇瓣透出一点凄兮欲滴。 仰春以近乎虔诚的态度观赏着这副“戏弄君子竹”的好图景。 似乎感受到炽热粘腻的视线,竹下有粗硬的笋慢慢破土而出,拔高抽发,直指视线的来源。 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徐庭玉的唇几乎抿成一道绷直的线。 仰春用掌心包裹住那粗硬之处,轻缓地撸动,然后对着他鲜红得要滴血的脖颈处道: “徐公子,你硬了。” 徐庭玉锦带下的眼睑一颤。 视觉被阻断,听觉、嗅觉、触觉似乎就更加敏感。 一声衣物落地的窸窣声,紧接着便是那股盈盈的缠人的幽香,一个温暖的女体覆上他的身体,带着近乎灼人的温度。 他的手下意识地便要掌住她的腰身。 却被她“啪”地一声打下。 仰春用质问的语气,“我让你动了吗?” “没有,抱歉。” 仰春的手掌抚上他俊美清雅的面容,大拇指随着他鼻梁的弧度摸出一道锋利的线。 “庭玉哥哥,要听我的话。” 徐庭玉不知她要干嘛,毕竟大启朝还没有发展出来调教,就算发展出来,一个读尽圣贤书的公子也不在涉猎人群中。所以他只记得“要听娘子的话”,顺从地收回手垂放在身侧。 仰春托住自己颤巍巍白花花的胸脯,将它们挤在一起,托举到徐庭玉的面前。 “张嘴。” 下一刻,泛着乳香的嫩乳便被塞进口齿间。 意识到这是什么的徐庭玉大口的吞咽,想要吞吃掉更多的乳肉。 他修长的脖颈处于在暖洋洋的日光下透出几分柔软的光泽,青紫色的筋脉因为用力绷紧而蹦跳,两相对比下更显出克制和疯狂糅杂的癫狂。 直到乳尖被吸嘬得红肿不堪,水光淋淋,仰春才拍了拍他俊逸的脸颊示意他停下来。 她素手向下一探,不出意料地从腿心挑出粘腻的水液来,再用指腹将她的花液慢条斯理地涂抹在他柔软的下唇上。 徐庭玉感觉到唇瓣几分绷紧。 舌尖一舔,便舔到幽幽芬芳。 仰春眸色涌动,用手指点在他刚刚舔过的唇瓣上,问道:“好吃吗?庭玉哥哥。” 徐庭玉没答,只是喉头滚动将她整根手指含在口中一点点舔舐。 白肤黑发,银带红唇,起伏的鼻梁像春山。感受着手指被温暖柔软的口腔包裹,仰春只觉穴水儿流得更多。 她抽出手指,用还带着水光的指头抵住徐庭玉的锁骨下方,用力一推,徐庭玉顺势仰靠在椅背上。 仰春的腿根早被徐庭玉阳具吐出的前精弄湿。她也不在意,因为她有更湿更软烂的地方。 转了个身,背向徐庭玉,仰春将小穴对准肉棒坐了下去。 徐庭玉的肉棒极粗硬极狰狞,和他颈瘦的身形极为不符。龟头更是圆若鸡蛋。 甫一进入,就把花穴撑出一个圆洞来。 徐庭玉感受到了那花穴的吸力,像有一千万只小嘴在吸吮着他。登时一股酥麻顺着交合之处爬上脊椎爬上脑海。 “好胀啊……徐庭玉……” “撑得好满啊。” “啊……好大……顶得好深……” 仰春的着力点只有两个人紧密结合的位置,所有的重量落在那处,紧绷着的身体使得穴肉咬得更紧。 徐庭玉挺腰,那肉棒就插得更深,他抬起一只手从后面抓住被顶得上下蹦跳的雪乳,另一只手伸到前面摸到两人连接处,对着她的淫核儿揉捏和摁压。 不到十几息,仰春纤细的腰肢就一拱一拱的,浑身颤抖着哆嗦着喷出水液高潮了。 仰春身体如离岸的鱼,眼角发红,眼中泪水摇摇欲坠,红艳艳的嘴唇微张大口的喘息着。 花穴红肿,嫩肉翻出,高潮时剧烈收缩的穴肉将肉棒挤出来,喷出的液体落在地上银色的竹纹上,像泼洒了清亮的月光。 还有一些水液顺着两人的腿流淌,淫水越来越凉越来越少,在他匀称结实的小腿上留下一道由深到浅的蜿蜒水痕,最后停在徐庭玉凸出的脚踝骨上。 这个姿势入得又深又满,仰春高朝后一脸餍足,只觉吃饱。 点着脚尖想要从徐庭玉的身上下来,突然被一双手摁了下去。 她侧首看过去就见他一把扯下自己眸子上的银色锦带。 下一刻,仰春眼前一黑。 视线的最后是徐庭玉晦暗幽深的眼眸。 一道喑哑的声音带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痒意轻轻响起。 “现在,该春儿妹妹你听我的话了。” 小狗高h 仰春下意识想抗拒眼前被绑缚的黑暗,结果被徐庭玉捉住了手。她看不见就感受得极为清楚,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两个手腕被他用手指圈住,没使什么力气却挣脱不开。 另一只大手抵住她柔软的小腹,将她往自己的凶器上摁。 刚刚高潮过的小穴被这个刺激得立刻剧烈收缩。 仰春扭动着腰肢想要从这凶器上逃脱,徐庭玉就重重一顶,顶得她小腹一酸,呻吟声被顶碎了。 “春儿妹妹是想逃吗?” 他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耳边湿软的喘息,说话时故意地将气息喷在她的耳廓,看她日光下脸上的绒毛竖起来才心满意足地低笑。 “春儿妹妹,那蜀地的姑娘也会这般逗弄她的相公吗?” 他含住她的耳垂,然后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辗转留下一个吻痕, “你哪里学来的坏主意。” 徐庭玉说着,腰又往上一送,仰春顿时被涨得直哼哼,又难受又舒爽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由肚子里的那把利刃发出将她向两边扯,她下意识想挣扎,徐庭玉的手掌便用力地将她摁下去用阳具将她钉死。 直上直下的抽插让仰春两条白玉般的肉腿不住地颤抖,一下接一下的撞击又重又猛,仰春的呼吸都来不及,断断续续的窒息感更让她舒爽到脚趾蜷起,头皮发麻。 两个硕大的雪乳也跟着撞击的频率一跳一跳,徐庭玉抓住一个,另一个抓不住,他就抬手把她眼睛上的腰带扔在一旁,让仰春低头看着、自己抓着。 “春儿妹妹,自己抓住你的乳儿。” 仰春依言端住自己的乳,垂头看去雪白嫩乳被徐庭玉偷着粉红的指尖按下去,极致的白和极致的粉交相呼应,色欲满满。 她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徐庭玉的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一同揉捏自己的乳肉。 徐庭玉也看去,美人与自己五指相扣一同玩乳,腿肉嫩白颤抖,泛着粉色的脚趾在他的小腿上蜷缩,圆臀压住他的大腿,发丝垂在他的胸前,嫩穴还死咬着他的阳具…… 真真是“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拌,尽君今日欢。” “庭玉哥哥,慢一点,慢一点……我肚子好满,要顶到宫口了。” 徐庭玉动作不缓,将仰春肏入得纷飞。 “什么宫口?” “胞宫,孕育子嗣的宫口……庭玉哥哥,顶到了顶到了……不要……” 徐庭玉确实不知这些,见她泪眼朦胧发丝凌乱地喘着大气,便将她揽进怀中轻吻她的发鬓和额头,一连串温柔安抚的吻落到眉骨,鼻梁,嘴唇和手背。 他在她的手背上轻啄,等她气息平稳后才继续动起来。徐庭玉圣贤书读很多,避火图只粗略地钻研了一晚。说起地方吏治,山川整治娓娓道来,闺房之技实在生疏不懂。 他肏弄的动作毫不花哨,不会磨不会戳,只会发狠似的死命撞着花穴里那张小嘴。 一时那宫口被他越撞越松,越撞越软,直要打开大门迎他的阳根进来。 “好深啊徐庭玉……会怀孕的……啊……” 仰春真的觉得这样太深了。 但是徐庭玉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入她,根本不会停下来,于是她尽力的平稳呼吸收缩穴肉想刺激他快速射出来。 两人较劲似的互相比拼,一个死命地咬,一个死命地钻,徐庭玉每一次的顶撞都会把块垒分明的小腹拍打在她的臀肉上,臀肉此时一片绯红。 徐庭玉修长的手指抬起,不轻不重地在她红色的臀肉上拍了一下,直接激得仰春一阵抽搐,小穴剧烈的抖动将徐庭玉的肉棒直接挤了出来。一股清亮的液体随即喷流而出。 “春儿妹妹,我二哥小时候养过一条小白狗,只要拍打那小狗屁股它就会撅起屁股揺起尾巴来。” 仰春在高潮的余韵里无暇思考。只得重复他的话: “小狗……打屁股……啊……好爽,我高潮了……” 徐庭玉垂下眼睫,看着他面前滑嫩的后颈肉,眼底幽深晦暗一片。 小狗。 他不再说话,而是就着她的花液重新滑进去。高潮过的穴肉拼命要将异物排出,但奈何异物又粗又大,所起作用不过紧紧箍住咬住。 徐庭玉只觉精关一阵乱跳,愈发重力地将她摁向自己。 红如精怪的嘴唇叼住仰春后脖颈上的软肉,就像叼住一只雪白的呜咽的小狗。狠狠将肉棒送至胞宫处,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徐庭玉将滚烫的阳精尽数射进胞宫中。 烫得仰春一哆嗦。 抬眼一看,外头的日光早就没有。 天色都暗下来了。 仰春想从徐庭玉身上下来,小手摁住他结实的大腿起身,落地时却突然腿上一软跌坐在地。 徐庭玉赶忙将仰春一把捞起,拦腰一抱将人抱至榻上。 仰春腿酸穴肿,唇干手软,骂人也没力气,只得在他的手臂上恨恨一咬。 徐庭玉好笑地看着她:“真成小狗啦。” 听闻屋内声音息了,芰荷将热水送进去,徐庭玉拿出帕子为她认真擦拭。 柳大公子来接了 徐庭玉垂眸为仰春擦拭,眉目认真,一丝不苟。 如果不是手帕下是白色的浊物和红艳艳的肉穴,还会让人以为他在擦拭什么金器玉壁、稀世珍宝。 仰春由着他摆弄。 他动作轻柔,水温也合适。仰春累极了,迷迷糊糊便合眼睡去。 徐庭玉将仰春清理干净后,面对像小嘴一样一呼一吸,向外翻着红肿着的花穴,想起仰春叫他停但是他仍旧用力的情景,面上划过一丝惭愧和羞赧。 他俯下腰,对着红肿的穴轻轻地吹气,想让那被蹂躏的小东西舒适一点。 吹了几息,又不禁失笑这蠢笨的动作。于是轻轻下榻,裹上外袍,拿出博古架上安置的金疮药,返身回到榻前。 这是嬷嬷提前准备好的,预备着试婚的娘子容纳不下会受伤。 但好在第一天仰春并未受伤。 徐庭玉看着她酣睡安眠的小脸,忍不住勾起唇角想。 贪吃的小娘子。 徐庭玉的手极好看,指节分明,骨肉匀停,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竹质玉器。手指修长,宛若玉笋,指尖透着粉色的莹润的血色,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泛着淡淡的粉白。 此时,这只手将一点点乳白色的金疮药细致均匀的涂抹在穴肉上。 想起嬷嬷的教诲,女子的阴穴里有自己的运转方法,不要把药涂到里面,他就小心翼翼地避开穴里,在外面涂。 涂好他又重新净了手,然后躺在仰春身侧,将她揽入怀中。 …… 这一夜果然下起了雨,雨势不小,一点月光也见不到。风簌簌的,料峭间寒意比春意更甚。夜半仰春觉冷了,便向着热源更靠近些。徐庭玉顺手将她抱紧,二人相拥而眠,直到苍翠欲滴的竹叶上的露珠反射出璀璨的阳光。 徐庭玉先缓缓睁开双眸,见仰春在他怀里缩成一团便是哑然一笑。他没动,怕吵到她。 又过了半个时辰,仰春才睡醒。 一睁眼便是徐庭玉精致的锁骨、滚动的喉结、利落的下颌和如玉的容颜。 仰春心里高兴。 叫他眸色清明,似乎醒来很久,便问道:“你何时睡醒的?怎么没叫醒我?” 徐庭玉用手指将她眼前的碎发拨到耳边,“我也刚刚睡醒,见你睡得沉,不忍打扰。” “还痛吗?” 仰春疑惑,“什么?” 徐庭玉面颊微红,“那里……还不适吗?” 仰春:“……” 她觉得徐庭玉真的很适合现代的一个形容词,叫“反差”。 床上金刚,无情铁杵;床下菩萨,驯静温润。 “没有不适的地方。” 徐庭玉点头,“那就好。” “要起榻吗?” 阳春想着今日已是第叁日,柳家会派人来接她回府,只是不知道几时,她还要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再和陈氏王氏辞别,也就不再赖床,点点头示意要起来。 徐庭玉叫一声“抱节”,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的抱节和芰荷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捧着帕巾和脸盆等盥洗用具的下人们。 大启朝的牙刷很接近现代了。通常是用竹子,牛骨或虎骨制成手柄,马尾毛或者猪毛做成刷头。徐庭玉的牙刷是竹质的,上面还有竹子的节,看着又好看又别致。仰春的则是牛骨的,很素静,配上马毛,清洁力很是不差。 俩人一起刷牙,又一起洗脸,时而对视一眼流露出默契的笑意。 等到仰春上妆时,徐庭玉才静坐在竹榻前耐心的等。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徐庭玉轻轻一笑,深觉温庭筠写这首诗的时候心里也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还未等妆完,就有小厮过来通传,说柳府大公子已在徐府门外等候,要接柳二小姐回门。 徐庭玉下意识蹙紧眉头。 “这么早?” 小厮躬腰,“柳大公子言他刚从白马书院回来,接二小姐回去正好顺路,就不再折腾一趟下午再来了。让二小姐紧着收拾,他在外头等着。” 徐庭玉缓缓开口,“去将柳大公子请进来,在外头等候多失礼。” 小厮似乎有些踌躇,“柳大公子说他感染了风寒,带病上门不合礼数、不近人情,他日再登门拜访。” 徐庭玉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只道:“随我出去问候柳大公子。”他转头扶住仰春的肩膀,叹息一声,“春儿妹妹……” 这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仰春听懂了他的不舍,因为她心中也是。 于是侧过头轻吻一下他的唇。 “不日便会重逢。” 徐庭玉闻言回吻她,又一次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嗅闻他刚刚熟悉的那股幽幽的香。 然后才转身去见柳望秋。 芰荷这里督促着禾雀和杜鹃收拾东西,她自己给仰春的妆快速地收尾。 随后仰春去辞别了陈氏和王氏。 陈氏道:“好妹妹,纳征之礼会在六日后送到贵府,去吧我送送你。” 妹妹对徐三公子如此不舍,想来还不错,对吗 仰春谢过陈氏,陈氏又陪着仰春去到了王氏的院子里,下人们过来通传说芰荷那边收拾行李还需要一盏茶的时候,陈氏就索性陪着仰春在王氏这儿坐着用些茶点。 边给仰春递了块桃花酥,陈氏边道:“柳大公子真是太舍不得妹妹了,来这般早,早膳都来不及用。本以为会吃了晚膳再走的,先垫垫肚子吧春儿妹妹。” 仰春接过,轻咬了一口,却没什么心情品味这桃花酥。 只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原主这哥哥,实在拿不准柳望秋的性情和他平时和原主的相处方式。 柳家里头柳北渡常年经商不在家,这是府里上上下下不用打听都知道的,所以柳北渡对原主根本不了解。 家里的两个小娘,苏小娘和原主关系亲近,张小娘深居简出,前者相处需要谨慎,后者则不需要太担心。 只有这个原主的亲哥哥,听芰荷和那帮小丫头们闲谈时提到,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至于如何“厉害”,丫鬟们都不细说,只是皆讳莫如深地连连点头,交头接耳。 想到这儿,仰春想要从陈氏嘴里套话。她前十余日不敢在芰荷面前试探太多,因为芰荷整日伺候原主,是最为熟悉她的,试探多了怕露出马脚。 但是陈氏之前并未见过原主,所见即是她,且她是长媳,在婆婆蓝氏旁时日最多,应该能清楚更多的消息。 想了想,仰春说道。 “哥哥说他刚从白马书院归来,顺路来接,不想下午再折腾一回,想是书院读书极为辛苦吧。” 陈氏闻言立即道:“那也是,白马书院可不是等闲之地,在里面不苦读是不行的。” “之前我说想送兄长去书院但是他不许,我对这白马书院还不太知晓呢,嫂嫂可知吗?” “我知的也不多,那时候我也没嫁来呢,只是偶尔听庭泽提起过他在白马书院读书的往事。不过天下第一书院,每届进士十之三四都是白马书生,想也知道那里面的情景了。” 仰春闻言缓缓道:“原来庭泽大哥也是白马书生呀,那可比我哥哥厉害多了。” 陈氏连连摆手,“柳大公子可是白马书院的案首,出了名的禀赋惊人,才高八斗,你大哥可比不上。” 仰春思索了下,斟酌着开口。 “但是书院放假的日子……” “是啊,别的书院都有旬假,田假,授衣假之类的,白马书院里只有年假,也休得太少了。” 仰春顺从地点点头,喝了口花茶用茶盏挡住自己沉思的视线。 如果如陈氏所言,那么柳望秋这些年和原主的相处想必不多,自己谨慎一些约莫没有问题。 又喝了几口茶,禾雀快步走进来。 “问两位夫人、小姐安,东西已经收拾好放上马车了,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 三人闻言起身,陈氏扶住仰春手臂,“我们送送你。” 仰春客气地推拒了一下,陈氏两人坚持,她也就不再拒绝。三人相搀着走到徐府的正门。 鞭炮早都预备下来了,见到仰春出门,数千发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开,上面包裹的红色彩纸也被炸成小段自天而降,像欢庆的红雨。 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有一双手盖住她的双耳,双耳被罩得密密实实,声音也小了不少。仰春被捂住耳朵没办法回头看,但是她从漫天的硝石和硫磺的气味中嗅到了某个人身上独有的青竹香。 她也就笑弯了双眼有趣地看着鞭炮轰鸣、看着人们惊奇欢笑的模样。 徐府的下人照样是流水一样地发糖发碎银给所有说吉祥话的围观百姓们。 当鞭炮落下最后一声响,徐庭玉轻轻地执起仰春的手:“等我。” 仰春用指腹摩挲着他的虎口作安抚,视线对上他深沉漆黑的眼眸,逗趣他,“徐公子也等我。” 原本因为分离而有些焦虑不安的徐庭玉被这声“徐公子”逗得眉目弯弯,他抱住仰春转过身去,用自己高大的身影挡住旁人的视线。 “春儿妹妹可不要食言,我可是等牢你的。” 仰春白嫩的小手轻抚他的肩背,“放心吧徐小公子,在下可不是什么陈世美,待到他日高中,定陪你做世间双双水云身,相望处,即南北。” 徐庭玉闷笑两声,“胡言乱语。”然后松开了她。 陈氏也来打趣,“这小两口还这么依依不舍。放心吧庭玉,待到纳征之礼结束后,你父亲和你大哥二哥马上就从京城赶回来为你们确定良日成亲,快松开春儿妹妹吧,柳大公子还在车上候着呢。” 仰春福礼,然后登上第二辆马车。 只听见一个冷冽如山间初雪,清冷而纯净的声音淡淡说道:“二位夫人,徐三公子,望秋就接妹妹回门了。请恕我风寒严重不能下车拜见。” 徐庭玉抱拳,“柳大公子多礼了。” “应该的,回府。” 前头的马车夫立刻勒紧缰绳调转方向,后面的几辆马车也依次转弯。仰春看着徐庭玉还站在那里,便探出马车对他挥了挥手。 徐庭玉一笑,也学着她的样子挥了挥手。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驶出街巷。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仰春疑惑地抬头看,只见车帘一动,就撞进一双凛冽的双眸中。 他声音平直而清冷,让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妹妹对徐三公子如此不舍,想来试婚还不错,对吗?” 你、不、是、她。 p ow enxue1 3.c om 仰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眸体会着这句话里的情绪。 只是柳望秋的声音太冷,所以分辨不出什么。 于是她斟酌着回答:“徐公子丰神俊逸,书香世家,品行端正,自是没有不好的。” 柳望秋坐在另一侧的马车上,闻言立刻抬起眼睛直直盯着仰春,薄唇紧抿。 仰春没有错过他紧缩的瞳孔,心登时一窒,暗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可他凝望了她十几息后,移开了目光。 空气中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每次见到柳家的人,仰春就紧张起来,怕被发现自己是个假冒的,所以全没了在徐庭玉面前的放松和轻快。 柳望秋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 之前她不确定情况的时候就沉默垂眸,也无人觉得怪异,想来原主是一个话少的。 只是不知道是他这个哥哥气质实在冷冽还是因为什么,总觉得这次的沉默格外难熬一点。看书请到首发站:p o 1 8i.c o m 柳望秋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低垂的眼眸如深潭,静默而幽远。眉间微蹙,修长的手指轻搭在膝上正轻轻点着。 仰春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的手和徐庭玉一样都是细长的,只不过徐庭玉的手指极白,指尖泛着粉,而柳望秋的指尖泛着白,手背上青紫色的经脉更清楚一点。 仰春心下吐槽,这个人怎么手看起来也这么冷的样子。 估计血脉不通,末梢循环不好。 嗯,不健康。 他怎么也不说话? 不说话为什么要来我的马车上? 本来马车的空间还挺宽敞的,他一来都觉得逼仄了。 唉,伸不开腿,腿麻了。 仰春试图稍稍挪动双腿,想要缓解一下绷紧着蜷在这里的腿上的麻痹感,却发现轻微的动作根本缓解不了,反而更加麻了。 撩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仰春认得还走了来时的路,约莫走了一半了,但是自己的腿断然是坚持不了后半程路的。 她于是缓缓地将腿伸直,不出意外地碰到一双坚实的腿。 柳望秋侧眸看过来。 “哥哥,我腿麻了,你能向那边挪一下吗?我想伸一下腿。” 柳望秋的表情一丝不动,连嘴角平直的弧度都没变,只是将目光收回,向外侧移了一下。 仰春用拳头隔着衣裙轻轻地捶打小腿和大腿做肌肉的放松,柳望秋仍旧垂下眼睫,在思考什么东西。 等到仰春的腿部恢复如常,撩开车帘就看见已经拐进了柳家的街巷。 马车停到柳府门前,柳望秋撩开车帘迈着大长腿率先下了马车,临走之前,他含了冷霜般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得仰春浑身发毛。 那双眼睛好像洞悉了所有一般。 她紧接着下车,早就候在一旁的垂丝和秋棠立刻扶她。 旋即一个容貌昳丽,红唇肤白的少年就跑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 “姐姐,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是柳慕冬。 他漆黑的瞳孔里都是湿漉漉的、粘稠的东西。双眸直直盯着仰春,整个人也往她身上靠。 仰春错身避开。 因为她看到柳望秋在众人的后面冷静地看向她。 看她是怎样对待柳慕冬的。 仰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 原主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这个三弟过于亲近的。 见她错身避开柳慕冬的贴近,柳望秋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生动的表情。 他眼底盛满了似笑非笑、若有若无的嘲讽。 所有人都在面朝着仰春,只有仰春看着柳望秋。 她看见他那轻薄的嘴唇对她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只一瞬,仰春就觉浑身冰冷如坠入寒潭。 他说:“你、不、是、她。” 美人计和走为上计 厉害啊。 真是厉害啊。 太厉害了柳望秋! 仰春坐在榻上,咬牙切齿地想。 只见一面,说了统共两句话,就发现自己不是原主。 仰春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漏了馅。 芰荷和四个小丫头被她谎称身体不适听不得声音撵了出去。 她一边气得团团转,一边怕得手脚冰冷发抖,脑海中都是各种应对的法子。 如果自己抵死不承认呢? 仰春这个念头只是一转就被她排除掉了。 她并未继承原主的记忆,随便拿一件从前的旧事来问她她便答不出。 主动承认呢? 仰春又迅速地拒绝了这个选择。 “我走过去,跟柳望秋说,你妹妹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是异世界的人,我不是主动来这的,我一睁眼睛就在你妹妹身体里了,哈啊,这不是擎等着被人当成人肉BBQ的食材嘛。” 仰春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如果自己威胁他呢? 比如你妹妹的魂魄在我身边沉睡,如果你伤害我,我就和你妹妹的魂魄同归于尽,你伤害了这个肉体,那你妹妹也回不来了! 她想到这里,脑海中就突然显出柳望秋那冷峻的眉眼和总是冷淡到线条平直的唇。 威胁那样一座大冰山吗?她恐怕到时此话一出,柳望秋就会用他那个清冷如寒潭的声音道:“想来我的妹妹也不愿她的身体成为妖邪的容器,对吗?” 不行不行。 仰春疯狂摇头。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有点冷了,就有点浓苦了,但她并不介意。此时她正好需要一些浓重的味道或者冰冷的触觉让她清醒一些。 感受到冰冷的茶水从喉咙经过食管一路滑到胃中,仰春微微冷静一点。 虽然才和柳望秋见过一次面,但是显然可知威逼是下下之策。 那利诱呢? 拿现代的科学技术或者管理方法作为交换呢? 可随即仰春就丧气得一屁股坐在床边用力地锤了两下床褥。 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科生,所掌握的各方面知识不过是用来应付考试的皮毛,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拿来交换的知识或者技术。 火药?她不会制作。 兵法?她略懂美人计和走为上计。 经商?她知道倒卖是顶赚钱的但是柳家已是商人的顶尖。 文学?她拾人牙慧能假装背几首诗词但是定是对付不了白马书院的案首。 所有现代的研究成果都像是一盘盘精美的菜肴,她品尝过,却不知道是怎么做成的。 …… 承认不行,否认也不行; 威逼不可,利诱也不可。 仰春“啊”了一声瘫在床上。 喃喃道:“等死吧仰春,好日子就过了十几天,啊啊啊啊也太难过了吧。” 突然,她福至心灵,猛地一下坐起身: 等等? 兵法! 美人计?走为上计? 她越想越觉得这样是可行的。 两手抓,两手硬,一边美人计混淆他的视角,让柳望秋以为自己故意讨好,被他掌控,一边偷偷搜集宝物,准备走为上策! 想着,她就轻轻地咳嗽一声,传唤芰荷。 “芰荷,刚刚哥哥在徐家外说自己感染风寒,病着身子还等我那般子久,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你悄悄地着人去哥哥的院子里问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芰荷应是,刚欲转身,仰春又喊住她:“等一下,切记悄悄的,不要打扰哥哥休息。” 芰荷称是,没过多久,就回来回话道。 “大公子院子里伺候的霜叶说,大公子回来后传了药苑里的大夫,号了脉,喝了药,现在在睡着呢。” 仰春追问,“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时值春日,虽阳气渐升但早晚温度甚差,寒邪易趁虚而入。再加上大公子在书院里没有及时找大夫医治,现在寒邪已入经脉,脉象沉紧,阳气受阻,需要喝药修养,多调理几日。” 仰春心中一动。 古代风寒可是重症,治不好会死人的。这是一个多好的“关心兄长”的机会呀。 她随即吩咐芰荷。 “我还是不放心兄长,他平日读书辛苦,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我怕下面的人疏忽大意了。这样,你叫药苑里的大夫晚上那顿药煎好了先拿过来,再让咱们小厨房的人熬点肉汤再照兄长的口味做点爽口的小菜,晚上我把吃食和药一起送过去。” 芰荷应下了。 性如白玉烧犹冷,文似朱弦叩俞深 很快,厨房里就将准备好的菜装进一个精致的篮子里呈上来,药苑那里的药也煎好了,用一个小的漆雕瓦罐端过来。瓦罐保温,药还热乎着。 仰春将所有丫头撵出去,在她的衣柜里挑挑拣拣,挑出一个纯白色纹有蝶恋花的丝绸肚兜给自己换上了。 然后又在肚兜外面罩了一个白色外衫,未穿里衣。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后发现,这外衫材质为素锻,很是不透光,并不能在外头看到里面的春色。 便推开了门让垂丝和秋棠一人拿篮一人捧罐跟在她后面径直走向柳望秋的院子。 柳望秋自十五岁进入白马书院读书之后,也就年节里回来几日休完年假。这次若不是他实在风寒严重也不会请了病假回家诊治。 所以他的院子实在是冷清疏条。 很像他的气质。 两间屋子各占南北,一处是卧房,一处是书房。屋子的墙角种着几株芭蕉,院子的入口处和房间门口放了两对石灯笼,石灯笼里有幽幽的火光,让人看不清屋内的情景。 屋内下人极少,除了两个丫头在院子里扫洒,只有一个霜叶坐在门槛上打瞌睡。 仰春靠近,拍了拍霜叶的肩膀。 小声道:“霜叶,霜叶,醒醒。兄长还在睡吗?我来给他送药。” 霜叶睡眼惺忪得看过来,发现是仰春,急忙向她行礼,也用气音回答。 “公子两个时辰前吃过药一直在睡,没有传唤。” 仰春道:“药和晚膳我都带来了,今晚我来照顾兄长,你快去休息吧。” 霜叶急忙摆手,示意他可以。仰春自然不能让他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劝道:“我就这一个嫡亲的兄长,还长年不在家,如今回来了我不亲手照顾他,实在有违兄妹之间关爱之礼。而且你也很累了,需要休息,如果你也病倒了,谁来照顾兄长呢?” 霜叶确实很累了,不然也不至于在春天的晚风里坐在门槛上瞌睡。 他觉得二小姐说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公子下一顿药要在亥时服用,那我那时再来。” 仰春想想那就是晚上九点,颔首同意。 待霜叶和那两个扫洒的人都回后院休息之后,仰春对秋棠说:“兄长的院子就这一个书童哪里够用,白马书院不让多带仆人没办法,在家里怎么也这么少人照顾。你去咱们的院子里挑选几个细心妥帖的丫鬟小厮,让他们明日来伺候。” 秋棠闻言放下瓦罐退下了。 仰春又对垂丝道:“你回去告诉芰荷,我的库房里有一个顶好的灵芝,可以用来补气安神,止咳平喘,你拿到灵芝后直接拿给药苑让他们制成药给兄长用。” 垂丝福身离开了。 仰春将房门从里面轻轻地锁住,外面将散未散的天光被阻隔,屋子里就更加昏暗了。她轻声走到床边,见柳望秋微蹙着眉头沉睡,看起来是和白日里不一样的脆弱,这份病气难得的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冷冽。 她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一点低烧,但不是特别热。 她于是脱下外衫,放下帷幔轻轻地钻进被子里。 躺在他身边,就着将近的暮色,仰春细致地打量着这个便宜兄长。 剑眉斜插入鬓,脸上的线条因极为收缩而显得冷峻。紧闭的眼眸使得观察他的睫毛特别容易,仰春这才发现,大冰山有个俏睫毛,不算浓密,但是有自然上挑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如刀削般挺直,使得他本就冷冽的面容更多几分锐气。薄唇轻抿,就算在睡梦中也有一种不容侵犯、不许靠近的疏离冷淡感。 仰春端详着,只觉得他应极了那句“神姿高彻,如瑶林玉树,自是风尘外物”。 再想起之前她听说的他的美谈。 说他“性如白玉烧犹冷,文似朱弦叩愈深”,无论是品性气质还是文品思想都首屈一指。 仰春心里道歉:“对不起,今日要玷污这朵高岭之花。让风尘外物沾上风尘之气了。但是没法子,我的小命才是世间第一贵重的东西,只好牺牲你了。” 想罢,她如玉般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颈,没有控制动作的力度。 下一刻,那双冰雪凝结而成的眼眸倏地睁开。 看见仰春,难得的露出几分惊异和愠怒来。 柳望秋张嘴便要质问,刚发出一个字音,就被一截香软的小舌堵住了声音。 柳望秋:?! 强制吃奶。女强男 柳望秋读过很多书,白马书院藏书之多之珍,他通通细读过。自家藏书也极为丰杂,他平日读书累了的休憩方式是──换另一个品类的书读。 医术虽然未曾深学,但医书读得不少。 他被这截温润小舌堵住声音之后,脑海中突然想到了曾经读过的一段文字。 “夫风寒者,乃天地间阴邪之气也。其性凝滞,易伤人体阳气。人之阳气,如日月之光,温煦周身,通达经络。然风寒之气侵袭,阳气受阻,气血运行不畅,故使人感观迟钝。” 他一定是风寒极重感官迟钝才忘记自己有手有脚可以推开踢开这具温暖的女体。 但是感观迟钝他却感觉到── 舌很软、很灵活,在他的口腔里卷来卷去,用舌尖勾着他的舌尖。他想躲开这纠缠,舌头往后缩却给了她得寸进尺的空间。 她的舌尖跟着咬过来,为了探得更深身体也跟着贴近他。 软舌执着地舔着他的唇齿,在他敏感的上颚上画圈。 柳望秋浑身僵直。 倏地用手推开她。 但是,但是! 推她的手掌却压住了一大团软棉的东西。 过于聪明的头脑让他一瞬间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也一瞬间让他的瞳孔紧缩。 被推开的仰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顺势就骑在他的肚子上,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下,伏在他的脖颈就又吻上去。 见他偏头要躲,她愠怒地咬上他的下唇。 叼在唇齿间的唇肉极为柔软,拉扯起来,露出粉色的口腔。 柳望秋“嘶”了一声,有意识地在她肩膀上推。手之所触又是一片滑腻的肌肤。 仰春把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感受到他的指骨的坚硬。然后她手腕用力把他的手腕压在他散落的乌发上。 惩罚似的又咬了他唇肉一口。 “别动。” 柳望秋:“……” 真真是倒反天罡! 他气极反笑,“下来。” 本该是很有气势的一句话,如果放在平日里,佐以他冷淡的面容和冷冽的嗓音该是杀伤力很足的。但他此时声音沙哑,又被咬肿了嘴唇,眼睛烧红了,脸也红了,就实在不让人怕。 只让人想欺负。 仰春假装听不见,继续缠着他的唇齿咬。 用唇贴唇,用舌勾舌,用齿撞齿。 仰春发现自己这个冷死人的哥哥极为反差── 他很怕痛。 咬他一口他就吸气。 牙齿撞到他就皱眉。 她用体重压住他想乱动的身体他就用眼刀杀人。 仰春才不理会他的那些反应,你一个成年男子不能把我一下掀下去,你就是欲擒故纵。 至于什么发烧、病半月之久、浑身酸痛之类的,仰春才不去想。 等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柳望秋剧烈起伏的胸膛一下一下撞上她的胸膛,她才放过他的唇。 身体虽然撑坐起来,但是仰春夹紧双腿,仍然控制着他。 外面天光散尽,冷月星子,有一点微弱的光。 仰春就着这点冷月光打量着柳望秋。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他还不是个兔子,不能将人惹恼了、得罪死了。 但此时不管他是个什么,都是个病了的。 散落着发,红肿着唇,狭长的眸子里情绪深深,脸虽然有一些红但是能看到底色的苍白。 他看见仰春打量他,他也回望过去。 他的眼眸里透出冷光,嘴唇又惯性地抿成直线。 一幅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的表情。 仰春也不装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一句妹妹也没称过,一句小春儿也没唤过。很明显知道她不是,但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在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如此,那继续吧。 柳望秋。 纤细的手臂绕到自己的身后,柳望秋的视线也随之落在那幅蝶恋花图案上。 纯白色的胸衣,被两根细细的袋子系在脖颈后,兜住两颗沉甸甸圆滚滚的乳房。 柳望秋顿时感觉到刚刚推开她的那只手掌心灼烧发烫,有一种滑腻的异物感挥之不去,一直留在手掌。 粉瓣芙蓉花上翩跹飞舞着两只蝴蝶。 一只白兔陡然跃出。 暗夜雪色。 波浪四涌。 一双小手将四涌的雪色托住,托成绝色,荡着乳波靠近。 仰春也不跟他说话,直接将乳肉怼到柳望秋的脸上,挺身用细腻的乳肉去挡住他冷峻的眉目。 不爱看。 柳望秋鼻梁极挺,像锋利的山脊,山脊在柔软的乳肉里划出一道严丝合缝的压痕。他轻轻一嗅,就嗅到了满腔乳香。 那香气让他心神大乱。 他立刻屏住呼吸,不去嗅她的味道。 但人有时候就是不能克制,就像憋气一样,克制之后是更大口的喘息,反而比刚刚吸入的香气多。 仰春见他脸色更红了,像是日落的余晖洒满雪山。 轻笑一声,托起一团绵乳就塞进他张口呼吸的唇中。 一颗早已挺立的粉红色朱果跳进他的口中。 柳望秋:“……?” 白马书院无论先生还是学生都知柳望秋辩才无碍、口若悬河、敏捷如电、思如泉涌。 如果让他们知道今晚的柳案首瞠目结舌,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定是要惊掉下巴。 口中的奶尖小小的,立起来,有点硬,又有点软,是柳望秋从未感受过的触感。 他垂眸,不知道该怎么办。 生平第一次是全然的茫然和无助。 仰春挺了挺胸,“哥哥,咬我。” 柳望秋:“……” 妹妹只会送你的大奶子给男人吃,就没点别的 咬她。 咬哪不言而喻。 乳尖和舌尖刮过,双方都是一颤。 他觉得这样太荒唐、太莫名了。 但是口腔里的香气和软肉是实实在在的。 仰春见他只是舌尖微动,便软下腰用脸颊蹭他的脸颊。 “哥哥,咬我,求求你了。”说完,又托着自己的乳房送至他唇边。 柳望秋看着她的乳肉,微微侧头含住,动作很轻,像一只雪豹衔住一朵花。 她继续催促,“咬我,哥哥。” 牙齿微微用力,在她粉红的乳晕上合拢。红艳艳的乳头就被彻底咬进了嘴里。 “吃它,哥哥。” 他像是得了命令,一点一点去吮吸她的乳。仰春见他垂下眼睫,翘起的睫毛遮住他的深眸。下颌线因为唇齿的用力而绷紧,露出极收缩的线条。高挺的鼻梁顶在乳肉上,仰春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他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她的小腹上,并顺着小腹向下蜿蜒而去。 这个人。 吃奶的时候,神色冷峻,却也别有一番禁欲的色情。 仰春在观察着他的外在。 柳望秋自己在审视他的心。 清醒的堕落、冷静的沉沦,不外如是。 他在白马书院里听说妹妹答应了试婚便觉得疑惑,因为柳仰春不会同意嫁给任何人。 在马车上他已经做好了预备会收到柳仰春逃跑的消息,谁知徐府一切正常,尽数礼待,她从大门款款而来。 第一眼见到她,他便忖度她是被改变了、还是假装、亦或是什么。 直到看到她的眼睛,他心里有八分确定她不是柳仰春。她张口说话,八分变成十分。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关于她是谁。 是会易容的人、是长相一样的人…… 但他现在觉得,她是下山作孽的妖,狡黠妖媚,纤手一招便吸魂夺魄。 他是借宿躲雨的书生,蠢笨无珠,被女妖精勾引一下便心甘情愿献上性命。 不该如此。 不可如此。 但是,他的舌面舔过那颗奶头她就在他腰腹上颤抖,吮吸她的乳肉她就会咿咿呀呀的呻吟,松开她她就会迷蒙指责地看过来,被咬疼了她就哀哀的哼哼,还会把一只奶子抽走换另一只递过来。 他不是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宽衣送奶的目的。 这像一场不需要语言、心照不宣的交易。 至于这交易他是否同意── 柳望秋吐出仰春的乳肉,垂眸用沉沉的目光看去,两团雪乳现在遍布水光和红紫的咬痕吻痕。刚刚粉嫩的乳晕现在殷红,奶尖也同样水光淋淋的红,被玩弄的最惨,肿大了一圈,还颤颤巍巍地挺立着。 仰春也同样在看。 他人冷淡性子凶,吃奶也凶,毫不怜香惜玉,比徐庭玉吃她时痛很多,但是在痛里还有一丝别样的爽感。 仰春只以为柳望秋性子恶劣,压根没想到是因为他不会任何技巧,只会粗暴地发泄心中的欲望。 仰春用指尖拨弄自己的乳尖,喘息道:“哥哥,你咬痛我了。” 柳望秋哑着声音问:“你也会痛吗。”然后翻身将仰春压在身下。 仰春心想“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不会痛”,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觉得世界一倒,她被一具炽热的男体紧紧沉沉地压住。 “你既然是我妹妹,我便有教导妹妹之责。”居高临下看她,她更是色欲诱人。水蒙蒙鹿一样的眼睛带着雾气看他。 真是截然不同的一双眼睛。 柳望秋偏过头不去看她的眼,视线落在她粉嘟嘟的耳朵上,启唇咬住,用他冷淡的嗓音低语。 “妹妹只会送你的大奶子给男人吃,实在太无趣了。就没点别的手段吗?” 仰春气极! 无趣你给我的奶都吃肿了! 装货! 冷哼一声,“没有!” 柳望秋轻轻一笑,戏谑地说道:“那就难办了。我柳家的人都很有敦伦的情趣,怎么到妹妹这就不一样了?” 仰春闻声知雅意,明白柳望秋的意思是可以不揭穿。立刻狗腿地凑到他下颌上亲了一口。 “有的哥哥,有的。” 柳望秋觉得被她吻过的地方一阵温暖的痒,神色不变地道:“请吧,我的好妹妹。” 吃手指微h 细碎的吻落在锋利的下颌上。 仰春喜欢他的下颌线,如冰山之巅棱角分明,每次他冷淡着眉眼的时候,绷紧的下颌线都显得他整张脸冷峻而深邃。 当她的呼吸喷到那下颌上,她能看到下颌的收紧,带动一点点肌肉。 吻接着落到耳根。 轻轻地含住他的耳朵,仰春看见他的汗毛一下子立起来,一声闷哼溢出,随即他又瞬间绷直了唇线。 仰春轻笑,发现他不只怕疼,还很敏感。 柳望秋交叉的亵衣领子此时已经散乱。 仰春抬起手将他的衣服扯大,露出他修长的脖颈。 仰春这才发现他的脖颈也很好看。修长、白皙、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和凸起的喉结。 淡蓝色的血管在她长久的注视下轻轻跳动,滚动的喉结像一颗不安分的石子投入冰湖,随着呼吸的节奏,时而高耸,时而低伏,带起一串涟漪,在沉默中透露出主人内心的波澜与悸动。 她抚摸着喉结,只用一点点指尖,又轻轻摁。 柳望秋垂头看她,“干什么?” “哥哥的喉结好看。” 那个喉结滚动一下。 “我可以亲吻哥哥的喉结吗?” 他哑着声音道:“问就不能。” 问就不能。 不问就能。 仰春侧着头一口咬上他的喉结,将整个喉骨含在口中,舌尖灵巧地来回挑动他的喉结,再用舌尖细细的描绘喉结的形状。 人类最薄弱的结构被叼在她尖锐的牙齿间。 柳望秋感觉自脖颈处泛起一阵一阵的颤栗。他下意识的想躲,仰春就加重咬合的力度,他疼得又发出一声闷哼。 等仰春用唇舌齿玩够了他的喉结,那块皮肤已经泛起一片红了。 柳望秋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喉结,低眸沉思。 他在自己读过的众多志怪杂记里搜寻:哪种妖鬼精怪之类的东西喜欢咬人的脖子呢。 仰春从他撑起的手臂钻出去,柳望秋直起身体,不紧不慢地收拢自己被扯散的亵衣,遮住白皙的胸膛。 仰春跪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乖巧道:“哥哥,躺下。” 柳望秋眸色幽暗地注视着她,没动。 仰春手上用力挺起身体凑近柳望秋,在他的下颌线上轻轻一吻。 “哥哥,躺下。” 柳望秋偏头,垂下眼睫看了看她吻过来的地方,顺从地躺下。 仰春把他的亵衣解开,完全地脱掉。 衣料掉下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仰春侧脸躲开他的手,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和手掌。 她将自己的侧脸埋在柳望秋的掌心,蹭了蹭,轻声说:“哥哥,我其实很害怕。” 柳望秋手指微动,没有说话。 仰春将他的食指含住,用温润的口腔吸裹着,套弄着他的手指上上下下,模仿着抽插的动作,将他的手指整根吞下又吐出。 食指之后是中指,然后她将嘴巴张圆,将两只手指并拢尽数吃掉。 有含不住的口水顺着下颌流出来,晶莹剔透。 柳望秋眸色越来越深,凝滞着像冰河下涌动的暗流。他沉静地看着她粉红的唇肉和吐出的小舌,有一些东西被压制在暗流之下。 仰春看着他缓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心中一动,没由来的慌乱。 她抽出一只手也遮住他的眼睛,将他深邃幽暗的目光挡住。 柳望秋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他侧过脸颊,学她的模样将她的手腕和手掌握住,将她葱白的食指含住,一上一下的吸裹。 灼热。 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什么,他的口腔里烫得仰春手指一缩。但她随即放松下来,任由柳望秋将她的手指舔舐。 抽出来的手指水光淋淋,是他的津液。 仰春将她的手指吃进自己口中,用软舌将手指上的津液带走。 柳望秋抿唇,清楚地听到水滴声。 那是被春风吹融了冰雪开化的声音。 石头剪刀布微h 仰春继续俯身往下。 她知道他怕痒、怕疼,就故意地弄痒他、弄疼他。 手指划过他紧实的腹部,轻如羽毛瘙痒。他的手伸过来抓住她作乱的手,敛着眉目看她狡黠的眼。 她反手拍掉他的手,见他手背瞬间一片红色,心里就有一种别样的爽感。 柳望秋看着自己略有些痛的手背,转念一想就明了她的恶趣味,淡淡一笑。 就算是妖鬼精怪,也不是什么有大追求的妖鬼精怪。 约莫刚刚修炼成人形,幼稚得很。 仰春打落柳望秋的干扰,抬手把他发髻上的玉簪摘下来。 瞬间,乌发散落到他的肩上,眼眸很黑,唇色很淡,衬得他的容貌越发清冷似雪。 “哥哥,你不是要敦伦的情趣吗?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柳望秋淡淡地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石头、剪刀、布。” 仰春伸出手给他解释了什么是石头,什么是剪刀,什么是布,还给他展示了叁者相克的规律。 “我们同时出拳,你输了的话就做一件事,我输了的话也为你做一件事,仅限这间屋子,即刻完成。” 柳望秋虽然烧得额头隐隐作痛,但是觉得她说的还算有趣,也就学着她的模样将手团成拳。 “石头,剪刀──” 两只手同时摆出形状。 仰春看看自己的剪刀,看看柳望秋的布,笑弯了眼。 “哥哥,我赢了哦。” 柳望秋坐起身,仰春上前将他扶起,又把枕头垫在他的背后。 柳望秋垂眸看她因为搀扶自己而挤成一团的两个绵乳和深深的沟壑,哑着嗓子道:“嗯。你想做什么?” 仰春把他的簪子在手指上转了个漂亮的圈。 “我要在你身上写字。” 柳望秋蹙眉,“写字?” 仰春跨坐在他身上,感受到自己臀部下又烫又硬的突兀存在,轻轻一笑。 玉簪的一端很尖细,在柳望秋的胸口上一划就是一道红痕。 柳望秋面色冷淡,眉头微皱。 有一点疼。 但是还是任由仰春写。 仰春用手掌遮住他的眼,从他的胸口一直写到他紧致的腹部。 横,撇,竖,横折,横…… 一字写完,又写一字。 柳望秋的胸腹已然通红一片。 他缓慢睁眼,挑眉。 “写的什么?” “哥哥不是白马书院的案首吗?这么简单的字猜不出来吗?” “白马书院的字不是倒着的。” “那我告诉你。” 说着,她从他的小腹处蹭坐到他的怀中,嫩白的手臂圈住他,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 “哥哥,我写的是──硬了。”她边说,边撅起屁股蹭他的下面鼓囊囊的地方,“你、硬、了。” 那团屁股紧实又弹翘,蹭上来带着她的体温和重量。柳望秋一声闷哼,面上几分不自然。 他不仅硬了,甚至更硬了。 他分明地感觉到下面那个东西在他分辨出她在说什么时候激动地跳了两下。 柳望秋冷淡着眉眼,如果不看他绯红的耳廓的话,很是不动如山。 他深吸一口气后轻咳一下道,“继续。” 叁息之后,他看着自己的石头,仰春手上的布,沉默不语。 “这一次,我要哥哥自己亵玩自己给我看,时间为半刻钟。” 柳望秋:“……” 半晌,他才冷冽着嗓音道:“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 仰春从他身上下来,坐在榻边,道:“把裤子褪了。” 柳望秋紧蹙眉头。 仰春催促他,“人无信不立,哥哥。” 一片白衣翩然褪下,被它主人用修长的手指扔到一边。漂亮白皙结实的两条大腿自然地伸直,露出大腿中间傲然挺立的阳物。 仰春视线落过去,随即惊叹出声。 “哥哥,你为何鼠蹊处没有毛发?” 柳望秋第一次在除了霜叶以外的人面前坦裸身体,更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宽衣解带。 且她此时还是自己的妹妹。 他眉眼冰冷,嘴唇紧抿,面色尴尬而强装冷漠。 “千人千面罢了,每个人各不相同。” 仰春惊异且欢喜地细细看去,只见那阳具通体粉红色,尤其是龟头更加嫩粉,两颗卵蛋呈现出和肤色接近的乳白色,柱身缠绕的血管是淡红色的,微微凸起,贴在白皙的小腹上,像冰山上亭亭而立的木芙蓉树。 “哥哥,现在,握住它。” 柳望秋眼眸沉沉,没动。 “你确定吗?” “对,握住它。”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那根粉嫩的阳具,白粉之下,显出一片冷冰冰的性感和漂亮。 “上下撸动它。” 大手包裹着修长的柱身。 柳望秋的手本就宽大修长,握住他的阳具却包裹不住一半。上下撸动时粉色的阳具充血显得更加嫣红,尤其是龟头红得泛出亮光。 “哥哥,加速。” 手部的频率加快,柳望秋的眸光越发地冷冽,好像泛出寒光。 他的薄唇又抿成一条线,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渐渐溢出。 仰春跪坐着贴近他,牵起他的另一个手,主动地让他抚摸上自己的奶。 凑到他耳边舔着他崩紧的唇角。 “哥哥……” 柳望秋用力地捏住面前那只摇晃的奶,用力到好像要把它攥出甜美的乳汁,攥出盈盈的水。它一直晃呀晃,晃得他心烦意乱。 马眼处透出晶莹的液体,仰春看到了。她用手指一勾,把他的前精勾在手指上,然后涂抹在在自己的乳肉上。 托起自己的胸乳,仰春垂头伸出艳红的小舌舔着那块乳肉,一边舔舐一边抬起满含水光的眼睛看着柳望秋。 柳望秋眼中的冷光更甚。 他突然停下动作,用冷越地声音道:“时间到了。再来一次。” 石头剪刀布这个游戏并非全靠气运。 柳望秋沉思了一会儿,道:“这局我会出石头。” 仰春歪头,“那我出布?” 柳望秋颔首,“可以。” “石头剪刀──” 柳望秋看着两个人同样出的石头,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 “石头剪头──” 一只小而白嫩的手五指张开,一只更骨节清楚的手伸出两只细长的手指。 柳望秋扯扯唇角,“你输了。” 一个觉察到危险就主动过来讨好自己、多疑自信的小妖精,定然不会相信他会原地不动。 如果她相信,也不会有这个美好的夜晚。 而看似气运的游戏,实则在两人相同时出输于同样手势的有更大概率会赢。 出了石头没赢,她很大可能换一种手势,此时胜率一半,又同样手势一半,输的概率很低。 他故意以她的多疑、主动和好胜诓骗她出石头,又故意以剪刀把胜率从叁者之一提到二者之一。 目的是为了让这个夜晚更美好一点。 仰春微微侧头,问道:“哥哥,你需要我做什么?” 柳望秋将粘稠的目光凝成实质,铺天盖地地倾倒在那个洁白娇嫩的女体上。 “让我射出来。” 那声音又冷又沉地说。 哥哥生来就是给妹妹玩弄的高h 仰春闻言走到榻下,拉着柳望秋坐在榻边,蹲跪在地上。 她托起自己的两个巨乳向柳望秋的跨间送。 然后把那根粉嫩无毛的阳具用深深的乳沟夹住。 柳望秋的阳根突然被柔软无骨的乳肉包裹夹住,像掉进了一团温水或者软棉里,只觉被缠得动也不敢动,无处可逃的舒爽。 她白嫩嫩的小手托着沉甸甸的奶,上下套弄着,在深沟里弹出的粉色的龟头像是白雪皑皑上含苞待放的冰雪莲。 只是冰雪莲此时被磨得吐出透明粘稠的花蕊。 柳望秋的喉头剧烈地滚动,低低的闷闷的呻吟声溢出。 他体温高,带着他的欲根也灼烫非常,上面一点点湿气都没有。 也就没有润滑。 阳具在乳肉间行进得并不顺利。有时会凝滞不动,有时会从敏感的头部强硬地戳过去,有时会歪歪斜斜地怼到乳肉里,怼出一个回弹的肉坑。 柳望秋痛苦又沉醉地叹气。 又来了。 这种让他不知所措的感觉。 仰春的乳肉夹住了他,一股摩擦力的干涩使得他痛,但是紧致的包裹又让他爽得头皮发麻。 不曾有人碰触过,甚至自己都鲜少接触过的欲根哪里守得住这种攻击。 柳望秋堪堪合住双眼,不去看那团盈盈雪白,静心屏气,不让自己过于狼狈。 仰春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紧抿的唇、脖颈上的青蓝血管在隐约跳动,呼吸急促的乳白色胸膛和肿大的粉色欲根。 感觉到他在忍耐、强装和对抗,仰春偏偏不要。 她要让他忍耐不住,再装不了一点,投降在她的身上。 松开自己的嫩乳。 一双白皙的手翘着指尖握住那根粉色的东西。 柳望秋被松开,没了乳肉的挤压,让他难得地深呼吸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有吸到胸腔,他就骤然呼吸一滞,猛地睁开了双眸。 红艳艳的唇瓣极力地张成圆形含住了他的欲根,先是用口腔上下一套,一股又紧又暖的触觉直袭他的大脑;接着香腮一吸,龟头上就传来难言的酥麻。 柳望秋爽透了,以至于他咬紧了自己的舌尖才免于出丑。 白马书院有四人间、两人间、单人间。柳望秋刚进书院那会儿也住着四人间,当了案首后才有单人间。 一群年轻人在不苦读的夜晚里,也会谈论红袖添香,娇娥红颜。 柳望秋每次都不参与,不发言,他觉得那些东西甚是无聊,不如多想一想王守仁的格物之道。 但是偶尔听的两耳朵也足够他明知── 某些事情越久越好。 太快了,会被女子瞧不起。 柳望秋向来并不在意谁瞧得起或者瞧不起。 圣人言: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不外如是。 他现在也不在意跪伏在腿边的不知名的妖女。她有求于自己,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时间长短而有所嘲笑…… 正想着,仰春用软嫩的樱唇在龟棱上轻嘬,又用舌尖在他的马眼处逗弄。柳望秋的肉棒上都是她晶莹的口水,因为含不住而流淌下来,他没有毛发的阻挡,弄湿他一片小腹和大腿。 柳望秋只觉腰眼都酥了,闷哼一声,又死死咬住舌尖,好不容易缓过这股这股酥爽,才恨恨地咬牙切齿地喝道:“不许含了!吐出来!” 仰春闻言,更是知道他此时是无能狂怒。 分明爽透了,还装镇定。 于是更加卖力地舔弄,小手拖住他两颗粉白色的卵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柳望秋只见她跪在腿边,两颗大奶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娇臀轻摆,唇舌红透,两只脚儿还蜷缩。 柳望秋深知,只一眼便难忘怀。 “哥哥……” 仰春吃着肉棒含糊着叫。 她用香舌在马眼周围的位置打转儿,一点点舔过每一处凹凸不平的棱角。然后把舌尖探进那个小孔里一转── “唔!” 柳望秋骤然挺腰,一向冷清的面皮如今红透熟透,清俊的容颜也迸出可怖的青筋。他大手用力抓住身下的锦被,骨节用力到透出白痕。 柳望秋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停……别吃了……” 仰春将脸儿贴得更近,整根棍子压在她的芙蓉面上,包裹在她的檀口中。 “不要!哥哥……哥哥生来就是给妹妹吃的、哥哥就是要给妹妹玩弄的!” 眼见着柳望秋即将崩溃,仰春又舔又吸。粉嫩的舌尖若隐如现,像一尾灵活的耗儿鱼缠住越雪域上的莲茎。 又像稚儿舔食糖人,连最头上那一点化了的透明的东西也被她如吃糖浆一般吃走。 仰春牵起柳望秋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让他用掌心感受她的声音。 “哥哥,石头剪刀布,你要出什么?” 柳望秋再也忍受不住,捏住她纤细的脖子跟随着本能在她口中抽插起来。 又烫,又软,又紧。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就是结连的喘息和闷哼。 “嗯……布……” 仰春配合他的抽插,跟着他挺腰的节奏有规律地吸嘬和舔弄。肉棒前冲时她便含紧龟头一吸,后撤时她用舌头在敏感的马眼处搅动。 口腔收紧,湿热的口腔内壁骤然压缩他的阳根。噬魂销骨,任是柳望秋想克制地压制却也被她舔得丢了。 精液射出来的瞬间。仰春偏头躲过。她把柳望秋的手掌摊开,自己做出剪刀的手势,夹住他的手指。 在喘息之中,柳望秋听到她说。 “哥哥,我赢了,你该为我做一件事了。” 我叫仰春,哥哥。 仰春用自己的白色蝶恋花的胸衣将柳望秋的东西轻轻擦拭,而后把胸衣丢在一旁。 她跨坐在柳望秋的大腿上,将脸埋进他的颈部。 “哥哥,你输了,该你为我做一件事了。” 柳望秋“嗯”了一声。 他本就冷淡,此时更是少言。任由仰春抱着他,在他的颈窝埋蹭。 但他的心里并不如他面上一般平静。 柳望秋的人生中未曾有过这样一刻—— 涨潮的心带着震颤的余韵,在情感的暗涌中析出恐惧的盐。 是的,是恐惧。 他不知道一浪又一浪的恐惧从何而来,他不是逃避的人,且从不逃避。 但是今夜他却任由自己不去整理自己的心。 “你要我做什么?” 柳望秋拒绝深思,只等她说。 但已经做好了要去帮她抓人回来吸食的准备。 如果要野男人,可以去买一些死刑犯; 如果要野女人,这个志怪小说上未曾涉及,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真要可以参考上条。但为非作歹的女刑犯极少,男人犯罪得更多,难买一些。 如果是稚童小儿,那不能放任她,就只能把她关起来喂食些野兔之类了。 还得再问问她是否得知柳仰春的下落。 二妹任性,但不能不管。 … 预料中的话全然没有,只有她娇娇气气地哼哼: “我要哥哥抱我。” 柳望秋伸手环抱住她,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说吧。” “说完了。” 柳望秋蹙眉,“什么?” 仰春只用脸颊轻蹭他的下颌,将他背后散落的发丝在自己的手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要求就是,哥哥抱抱我。” 已经在想姑苏提刑官是谁的柳望秋沉默了。随即很诚恳地建议她:“机会难得,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仰春轻轻地摇头。 “哥哥常年在白马书院读书,甚少回家,被哥哥抱着更难得。” 随即小声而试探地说:“仰春什么也不缺,只要哥哥。有哥哥,仰春什么也不缺。” 这看似绕嘴而颠倒的一句话柳望秋却听懂了。 前一句是拍马屁,后一句是抱大腿。 算了,还是得再想想姑苏提刑官的喜好。 把她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比放她出去没人监管要好。 抱了她一会儿,柳望秋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热,四肢无力。于是拍拍仰春的后背,轻声道:“下来。” 这就是被吸食精气的感觉吗。 柳望秋仔细感受着。 再垂首看看仰春,面如凝脂透出桃花粉红的气血,眼如明星闪出几分盈盈水光,和自己的憔悴虚弱截然不同。 柳望秋在心里默默地把预备给提刑官送的礼物再加一倍,甩甩酸痛的腿,低声道:“既然要有哥哥,就少吸食哥哥的阳气,把哥哥吸干了,谁顾着你?” 仰春:“……?!” 吸食阳气? 她骤然一抬头,很想问问他,你读书读傻了? 四目相对,一个狭长的眸子里充满疑惑,一个圆亮的眸子里填满震惊。 过了几息,柳望秋终于从仰春的表情里读懂几分被冤枉的愤怒。他试探地问:“那我现在头晕目眩……” “风寒。” “浑身发热……” “风寒。” “四肢无力……” “风寒。” “你没吸我阳气?” “我不会。” “那你吃什么?” “我吃饭,嗯,鸡鱼肉蛋。” 柳望秋:“……” 仰春:“……” 柳望秋顿了顿,低声问:“最后两个问题。” 仰春蹭蹭他的下颌,娇气地嘟囔,“不能白回答。” “好。”柳望秋将她的肩膀扶起来,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柳仰春去哪了?” 仰春垂眸,片刻后不曾躲避那沁凉而直接的视线。“哥哥,我不知道,不是我要来的。” 柳望秋的眸光凛冽非常,他沉声问:“你是谁?” “我叫仰春,哥哥。” 谢谢妹妹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春天的夜晚里,柳望秋皮肤灼烫,目色却比月色清冷。 仰春估摸着时间,离开了柳望秋的怀抱。 她将衣袍一一给他穿回去,柳望秋淡声说不用。 仰春皱眉,霸道地将系带从他手中夺过,振振有词道:“如何不用,作为一个肩负责任感的人,我脱的衣裳我就得负责给穿上。” 柳望秋闻言冷眸微挑,“只负责衣裳吗?” 仰春嘻嘻笑着,转头从榻上把他的亵裤拿来示意他穿上。 “裤子也负责。” 柳望秋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哼,伸出长腿套进去,动作不算愉悦,仰春只作没听见、没看见。 她看着快到吃药的时间了,就从桌子上拿起瓮来舀出汤药,碰碰碗壁还是温的。 “药苑的大夫说了,这药得放温了喝,现在刚刚好。”仰春将碗递过去,“哥哥来喝药,你越来越烫了。” 柳望秋鼻头微耸,随即蹙着眉冷着脸别过头去。 仰春:“……” OK确定了,这个哥哥不但怕疼怕痒,还怕苦。 “良药苦口,哥哥。” 柳望秋不动。 仰春凑过来,在他朝向自己方向的侧脸上落下轻轻一吻,用哄人的语气道:“快喝吧。一会儿冷了还要热过重新放温。” 轻如羽毛的吻又浅又快地落下,触觉柔软但体积很大,将他的心撑得满满当当。 柳望秋的眸底闪过一丝亮光,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弧度又被主人迅速地控制平整。他细长的手指抓住碗沿,将又酸又苦的棕色浓汁一饮而尽。 想让她求自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实不想喝这个汤药,着实太难喝了些。 柳望秋将俊美的面庞皱成一团纸。仰春看着好笑,又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安抚性的吻。 素月分辉,月光比刚刚明亮了几分,尽数泼洒在他面庞,也让仰春能更细致地看清他。剑眉微微上扬,在月光的勾勒下,像是被精心雕琢的墨玉,眉梢的弧度恰到好处,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冷峻。那双冷清的眼眸,此刻微微眯起,眼眸里似有星光闪烁,藏着按捺不住的窃喜,却又被他刻意收敛。高挺的鼻梁下,薄唇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嘴角的弧度很轻,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欢愉。锋利的轮廓在月色下更显分明,可那眉眼间舒展的笑意,又为他增添了几分平日里未曾见到的柔和。 仰春看得入神,只觉冰山融化时是别样的春意。 柳望秋觉察到她定定的视线,耳尖都红了。但是也没躲,就偏着头任由她看。 直到霜叶在院子里轻唤。 仰春穿上自己的衣物,但是那件蝶恋花的兜衣是没办法再穿了,她把它团起来,打算找个无人的地方烧掉。 柳望秋轻声道:“你不好处理,给我吧。” 仰春点头,就将那件兜衣放在他手边。 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闩,对着霜叶说:“哥哥已经喝了药,你去叫小厨房把饭菜热一下。”霜叶称是。 恰好这时,去拿药的和去点人的两个丫头都回来了。仰春便道:“哥哥你这里伺候的太少了,我从我院子里给你支来几个人。” 柳望秋蹙眉淡声拒绝道:“不用,人多了我不适应,也没病得很重。” 仰春也拧眉。没有很重还请假回家养病?分明是不听话,太挑剔,太倔强。 “不行,必须得要人照顾。” “不用。” “不行,霜叶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不用。” “荠荷细致妥帖,禾雀灵活有趣,都很好的。” “不用。” “你这样存心是要我担心着急!” “没有。” “那我就自己来照顾你!” “谢谢妹妹。” 加更 等到霜叶把菜热过端上来,仰春就准备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柳望秋看着精心准备的饭菜:“不吃吗?” 仰春摇头。柳望秋也就没再留她。 等到她款款走出院子,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芭蕉树叶的参差中,柳望秋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吃了几口,觉得也吃不出什么味道,便放下了银箸。 霜叶见状连忙劝道:“公子,再吃些吧,不然病好得慢。” 柳望秋淡淡道:“不吃了,撤下吧。” “您看都是您惯常爱吃的小菜,听说下午二小姐就让厨娘细细准备起来呢。” 柳望秋脑海中顿时出现一双明亮而狡黠的眼睛。 他未多说,只是用骨节分明的手指重新夹起银箸,又多用了好些菜。 他想仔细体会这菜肴的味道,却只能咀嚼出一点幽幽的、盈盈的暗香。 … 这晚是极适合深眠的。 耿星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芭蕉叶上云影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只留下清冷的月辉体会自己在褶皱间的心跳。 一卷书从细长的手指间跌落,手指的主人却没有将它从榻边拾起。任由圣人之言孤零零地被扔在一旁。 柳望秋能感觉到他的热度起起落落,有时觉得寒冷,有时感觉燥热。但无论身体的变化如何,他都平躺在床上,对着房梁深思。 柳仰春去哪了? 她说:“我不知道,不是我要来的。” 柳望秋知道,她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她不是精怪,她是被召唤来的。 你是谁? 我叫仰春,哥哥。 她也叫仰春,但她没说她叫柳仰春。 是前世?还是转生?亦或是生辰八字匹配的同命之人? 但是她未曾离开、逃跑,而是接受试婚,可见她未曾想回家。若是这世间之人,她为何不走? 柳望秋心想,但愿她是本世之人,只因贪慕富贵而留下,柳家家大业大,无论是现下的财富还是他仕途的俸禄都养得起她。如若是异世的魂魄,那他就得去见一见那个人了…… 还有试婚。 她在徐府门前和那个徐叁公子牵着手,笑语着、依依不舍着。 那般难舍难分。 当时看着,只觉疑惑。 现在想来,着实碍眼。 虽是母亲定下的亲事,但也是定给柳仰春的,和她没甚关系,可以联系父亲退掉,只说试婚不满意罢了。 这般想着,直到夜深露重,鸡鸣朝盈。 * 能量是守恒的,睡眠也是,它们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一人思索一夜,一人酣畅饱眠。仰春不知柳望秋昨夜的辗转反侧,她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舒适非常。在芰荷的服侍下,着翡翠烟罗绮云裙,头梳随云髻,是别样的姝丽艳美,若云霞般绚烂。 仰春对镜自揽中,就听秋棠在院子里招呼道:“问叁公子安。二小姐正在梳妆,小的去通传一下。” 柳慕冬脚步放慢,但并未停止,向着仰春的闺房走来。仰春见到秋棠的同时也看到了她后头不远处的黑袍少年,挥手让秋棠退下,抬眼看向柳慕冬,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慕冬的目光如有实质,在仰春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时便胶着在她身上。对上仰春的眼睛,狭长的眸子一瞬间盛满了笑意,红艳艳的唇轻轻一勾,整个人就艳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仰春挪开眼睛,柳慕冬就缠将上来。他把带来的食盒在桌子上轻轻一放,便蹲下身子将黑鸦般的头顶依偎在仰春的腿上。 “姐姐,我来给你送早食。是姨娘让我送来的。” 仰春眼睛一亮,想起了之前苏小娘送来的几道菜样样精致美味,她撑得肚圆,顿时很期待。昨夜答应了柳望秋要去照顾他,她也可以带上这些早食和他一起分享。 仰春看见柳慕冬像小狗一样伏在自己腿上,浓黑的发丝下垂,垂落在自己的鞋面上。偏头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触手可及,像是一段釉质匀烧的精美瓷面,让人很想摸一摸它的温度。 她轻拍柳慕冬的头,笑道:“帮我谢谢苏小娘。” 柳慕冬等了半晌没等到她抚摸自己的脖颈,但是头顶的触感也生动非常,便心满意足地转头过来,将下颌搭在她的膝盖上。 灼热的视线直白、不加遮掩地从下而上地舔舐着她的身体。 平视过去是承受着他头颅重力微微绷紧而让衣料平整显出轮廓的大腿,大腿间藏着的是姐姐的花穴,视线凝滞在腿缝夹紧的那处,柳慕冬的感官专注,甚至能嗅闻到那晚他闻到过的姐姐花穴那幽幽盈盈的味道。 往上是柔软突起的小腹,那晚他舔了很久,舌头用力压下去就会被她的小腹弹回,他很喜欢那种触觉。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里已经没有他的气味了。 小腹上面是姐姐的胸腹,那地方温暖、柔软、可爱,他每次看到都很想让自己钻进去。 再往上是圆圆挺挺的乳儿,从他的角度看,那对乳儿被光滑的衣锻包裹出浑圆的形状,坠在自己的头上,只要微微挺身就能把自己的鼻尖和嘴唇埋进去… 柳慕冬狂热地、失神地、一寸、一寸、一寸地看着。 仰春看见他鬼艳的面庞上呼吸越来越急,瞳孔紧缩,瞳仁越来越小,眼白越来越多,且因着仰着头看她,眼珠在上半部分,越发觉得他的脸艳到可怖。 下意识地一巴掌拍过去,不轻不重,将他的脸打偏过去。 柳慕冬愣了一下,再转回来的眼倒是不可怖了,而是红通通地,眼底是迷茫的水雾。 “姐姐?” 仰春总不能说是你的眼神像冷血动物我看着害怕所以打一下吧。她斟酌了下,决定不解释了,而是轻轻地抚上他白皙的面颊。“疼吗?” “有点疼,姐姐。” 仰春用指腹摩挲着皮肤上的一点点红。“下次不会了。” 柳慕冬只觉姐姐是喜欢打人。他摇摇头,眼角,唇肉都艳得通红。“不妨事的,姐姐想打便打。” 别说打他了,就算把他杀了柳慕冬都欣然同意。 他能想到最幸福的死法就是被姐姐亲手杀掉、烹熟、然后吃干净。 这样他就真的可以钻进姐姐的腹部了。 想着,他又将他的桃花面埋在仰春的腿间,满足地笑了。 仰春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从后背窜上来。她拍拍自己的手臂上浮起的鸡皮疙瘩,把柳慕冬扶将起来。 “我就不留你一起吃饭了。哥哥那头还在病着,我要去看看他。” 柳慕冬垂首紧紧盯着仰春。“我也一并去看望大哥罢?” 仰春揣度了一下柳望秋的性子,深觉他大概并不乐意他们的庶弟过去。于是拒绝道:“哥哥的风寒严重,昨日才受不住了请假回来,你先别去打扰他。待他好些了再去。” 柳慕冬偏过头去,在仰春看不到的地方满面的恶毒和阴狠。浓稠得好像要流出汁水的恶意使他细长的五官更加鬼影重重,显出诡异和妖孽来。 仰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哄道:“去吧,给苏小娘带个好。” 说完,仰春便拎起食盒向柳望秋的院子走去。 柳望秋睡得极浅,虽然仰春的脚步放得很轻,却还是被他听到了。一双冷眸睁开眼径直看过来,没有惺忪睡意,只有斑驳的疲倦。 仰春把吃食放在旁边的圆桌上,拉过一张木凳坐在床边,牵起他沁凉的手,笑道:“哥哥要不要先用些早膳?早膳是苏小娘做的,她手艺极佳,你会喜欢的。” 柳望秋缓缓摇头道:“你先吃罢,我不饿。” 仰春早就猜到了他的选择,也不逼迫,只是柔和地笑道:“那哥哥再睡会儿,我就在这守着你。睡到晌午我们再一起用饭,用过饭后再用药。” 柳望秋垂眸看着塞进自己掌心的暖和热乎的小手,半晌,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合上双眸。 但他并未睡着。 强烈地被注视着的感觉袭来。 她在盯着自己。 当大脑里有了这个意识后,柳望秋的心跳随即在胸膛里“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以至于他闭目能听见叁种声音。 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声,她的呼吸声。 柳望秋强忍着那股被盯着的不适感继续闭目,但没过多久,他就皱眉睁开了双眸。果然仰春在紧紧注视着他。 “看什么?”他哑着声音问道。 “看哥哥。” “看我什么?” “哥哥,你长得真的很俊逸。” 柳望秋闻言从鼻息间轻哼一声,“你这般讨好,是有求于我吗?” 仰春笑着摇头,“不是,该求的昨晚已经求过了,是真心觉得哥哥俊逸好看。” 柳望秋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目一弯。“可是你这么看,我睡不着。” 仰春立刻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那你睡吧,我去旁边等你。” 柳望秋五指用力抓住她回抽的手,又重新攥在手心里。“无妨,本也不困。你预计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仰春从怀中抽出一本话本,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柳望秋看见皮面上《捣玉台》叁个大字。 “我预计读话本子。” 柳望秋“嗯”了一声,又哑着声音问:“识得字吗?” “大部分识得,一些不识得。” “嗯,不识得的字可以问我。”便由着她在津津有味地读,他则是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手心被人轻轻地挠,有点痒,便睁眼看向她。 仰春笑弯了眼把拳头举在身旁,“哥哥,来石头剪刀布吗?” 柳望秋无奈,他清了清嗓子,嗓音又变成惯常的冷。 “有事你可以直说。” “不要”仰春摇头,“我要胜之有道。” 哪门子胜之有道,柳望秋心想,但还是配合地举起另一只手。 “石头、剪刀、布——” 嫩白的手出了布,宽大的手掌握成拳。 “你说。” 仰春把手抽出来,脱掉鞋子,拎起衣裙,从床榻的外侧跳进里侧,掀起他的被子钻进他的怀里,并且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看不惯这字,读得太累了,我要哥哥念给我听。” 仰春的动作太自然了,他的鼻息间都是她的发香,浓郁的,像是什么花枝的最上头。他一顿,脑中突然出现一个不可遏制的想法。 这般动作,她从前也对谁做过吗? 是徐叁公子吗?还是谁呢? 仰春把书递过去,见他没接,仰头看他。 “哥哥?” 柳望秋垂眸道:“读书要正衣冠,净手后,端坐桌前,沉心静气。” 好像昨天把书掉在地上的不是他一般。 他也想到了昨夜自己不敬无礼的行为,轻咳一声。 “好歹不要这样。” 这样窝在他的怀中。 这样……旖旎、放荡。 仰春照故在他下颌上落下一吻,哄着他道:“读圣贤书是该尊重,读闲书可以放宽原则。且我字认得不熟,哥哥身体不适,文曲星君不会怪罪的。” 全然歪理。 若是白马书院里的人这般歪理,他定然嗤之以鼻,罚他抄《礼记》百遍。 柳望秋想着,顺着仰春的手指接过她正在读的那页。 “却说铁俏回得府来,心虽有余悸,究竟是习武之人,心性较为稳定,且铁勤果未告于父亲,故而一如平常。全家团坐,吃罢夜霄,各人回房不提。 铁俏念及适才险况,不由对二哥感恩涕零,遂轻移莲步,来到二哥房外。正欲敲门进屋,却听得里面微有烛光,且夹杂一男一女言语声,铁俏心道:‘恁怪’。便欲看个究竟。 透过窗根之上一条小缝,只见二哥正对着红叶密语:‘红叶你那蜜缝儿真是有趣,我这阳物……” 读到此,柳望秋冷清的嗓音瞬间一顿,像风止林寂,若冰河骤结。 他一目十行快速地扫过这页剩下的内容。半晌,冰冷而沉怒的声音响起。 “你在看什么?!” 仰春才不管他的不可思议,伸手拥住他僵直的身体。 “话本子呀哥哥。” “浅薄庸俗、不堪入目、诲淫诲盗!” 白马书院的案首出离地愤怒,惊诧和不知所措了。 “那里头二哥疼爱着红叶,与红叶行敦伦之事,如何浅薄庸俗、不堪入目、诲淫诲盗啦?” 柳望秋冷哼,“休要诡辩。” 仰春也冷哼,“那哥哥疼爱我,与我行敦伦之事,是不是也是浅薄庸俗、不堪入目、诲淫诲盗?” “你!” “昨个儿我吃你的阳物时,是不是也是浅薄庸俗、不堪入目、诲淫诲盗?” 柳望秋又气、又惊、又羞。张了张唇,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我听说了,白马书院的师长和学生都夸赞哥哥辩才无碍、口若悬河、敏捷如电、思如泉涌。如今张着嘴巴在这不说一字是做什么呢,是不是想我吻住你的唇舌?” 边说着,仰春边撑住他的胸膛径直贴上他颜色浅淡的唇肉,伸出香舌堵住他的唇齿,勾住他的舌肉,吞吃他的呼吸。 用夹杂着着口津啧啧的交融声含糊地问他:“你这般勾着我吻你,是不是也在诲淫诲盗、教坏妹妹?” 口腔里的软舌气哄哄地卷着他的舌尖,霸道而强硬地将他所有的声音吃掉,雌狮巡视领地般舔过他每一颗牙齿,每一分软肉,他只能被迫和她的软舌纠缠。 突然,堵着他口舌的香舌灵巧地退了回去,给他让出了呼吸的空间。柳望秋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重新填满空气。只这一会儿,仰春便不耐起来,用小手轻拍他胸膛,嘟着嘴巴伸出一点舌头,目光谴责地哼气。 柳望秋看懂了,无奈地敛起清冷的眉眼,温柔地重新吻回去。 分明是她,教坏哥哥。 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相贴,相贴。 接吻的人唇和唇之间连空气都显得多余。 唇齿相依到窒息时,相濡以沫才是解救。此时极致的掠夺反而是竭尽的浪漫。 吻到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薄汗浸衫,二人才停止分开。 那本《捣玉台》早已被丢在一边。 仰春拾起来,找回那页,摊在柳望秋面前。 “哥哥,你还没读完。” 柳望秋面容仍是冷极,平直浅淡的唇如今又红又肿,惯常冷冽如冰山的眸子此时被春日晒透了融成两湾清湖,耳尖红透若雪莲之芯。他偏过头,轻声道:“没法子读。” 仰春重新窝回他怀中,也不逼他,只是狡黠地偷笑。 “那我给哥哥读。” 白嫩的手指伸进锦被抚摸他的胸膛,抓住一颗凸起,感受那小东西渐渐变硬。 “红叶但觉户内恍有甚物轻咬慢爬,时徐时疾。” 手指下滑到块垒分明、紧致结实的腹部,在清楚的线条上转圈圈,满意地感受到他的腹部肌肉骤然缩紧。 “红叶热痒无比,浑身不安,收缩穴儿,夹紧阳物,娇滴滴地央告道。” 下滑。 柔若无骨的手紧紧地圈住肿大到惊人硬度的肉棒,没有扎手的毛发,只有皮肤充血后细腻的绷紧的质感。 “我的亲哥哥,你怎么不喂了,妹妹还要吃哩,骚穴痒得紧哩!” 柳望秋再也忍受不住。 他翻身将仰春压在身下,冷冽的面容蒙上重重情欲的阴霾,目色沉沉若有实质。 “妹妹怎地擅自改词?书上分明是'奴才还要吃'” 仰春仰起头,将所有灼热的呼气都喷在他锋利而收缩的下颌线上。 “因为妹妹、要、吃。” 吃穴高h 妹妹是要吃。 不吃不行,不吃可惜。 不吃暴殄天物。 他的耳朵像红色丝绒花,在阳光下能看到柔软的粉红的透光的耳骨。仰春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耳朵,还是在一只白猫身上。 感受到她的注视,那耳朵还轻微动了动。 指腹一点点摩挲过他的眉毛,微微上挑;向下是他的鼻骨,很奇怪,触感竟是冰凉的。 他的面颊却是烫手的。 嘴唇微肿,是被她吻的。 喉结在不住地滚动,像是饿极了等待美味的雪巅动物,滚动着想要吞食的渴望。 仰春将手指伸进他的嘴唇。 先被牙齿抵住。 他的牙齿洁净,可以看出保持着很好的护齿习惯。 手指曲起微微用力便突破了牙齿的阻挡,后面是一片温软的红色口腔和舌面。 柳望秋蹙眉冷眼,咬住作乱的手指。 足够了,足够她用手指玩弄他隐秘的、红艳的、温软的口舌了。 仰春手指一边在里面摸他的犬齿,再用水光淋淋的手指涂抹他红肿的唇,一边笑道:“哥哥,再冷冰冰的人,嘴巴里也是热的。再硬邦邦的人,嘴唇也是软的。” 她的目光像有倒钩,定定地看进他的眼睛里。 “哥哥,你为什么不爱言笑呢?” 她抬手挑他的下巴。“来,笑一个给我看。” 柳望秋冷冷地勾唇,“你把我当花娘了?” “不要冷笑。”她继续在他的脖颈处摩挲,“如果哥哥愿意当花娘,我就倾家荡产,只为了做哥哥永远的恩客。” 柳望秋掀掀眼皮,“什么话。” 仰春伸出食指点住他的喉结,然后顺着喉结向下滑,从他精致明显的锁骨,到他胸膛上两个凸起。 “哥哥,每次都把我压在身下,却不做什么,是你们这边入妹妹要犯刑律吗?” 柳望秋没有料想到她会说这么直白、露骨、色情的话。一时间面色涨红,恼羞成怒。“你!休得胡言!” 仰春笑着扯住他的衣领。 “哥哥,我们来玩游戏罢。” 柳望秋哑声道:“什么游戏?” “蒙眼猜猜吃的什么东西,喏,那里有苏小娘做的早食,我也没打开看呢。” 柳望秋被她拽得不由地低头,淡淡地说:“不想玩。” 仰春轻轻地在他的下颌上亲一口,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柳望秋无奈:“好吧。” 二人起身,仰春让他坐在脚凳上,自己则去关死了窗户和门。 柳望秋看着脚凳,无从坐下。他蹙紧眉头,冷声问道:“有凳子不坐,坐在脚凳上吗?” 仰春将食盒从桌子上搬到地上,率先坐在脚凳上,拉着他的衣摆,仰头哄道:“哥哥且坐下,端坐在桌椅旁太死板了。” 柳望秋顿了顿,还是坐不下去。他一张俊脸冷得要结冰碴子,声音也一贯地凉。 “《礼记·玉藻》里教导君子之容舒迟,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敬,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坐如尸,燕居告温温。这般随地而坐,太鄙薄了。” 仰春也道:“农耕躲暑是席地而坐,壮士戍边是席地而坐,稚子玩土是席地而坐,猎户待物是席地而坐,又哪里鄙薄了?” 柳望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不上她的当,声音冷冽如寒泉。 “你又行诡辩之论。农耕躲暑是为方便,壮士戍边是为无奈,稚子玩土是为天真,猎户待物是为求存,这些都是本该如此的,自然谈不上鄙薄与否。但我们又不需要生存,又无急事逼迫,为何破坏君子之道呢?” “我们坐脚凳是为了意趣。” “意趣不足以破坏君子之道。” 仰春也学他冷着声线,哼道:“如果筹码足够之大就可以破坏君子之道,那这道守与不守也太灵活了些,不如早早不守,省得装模作样。” “你这话无赖得很……” 仰春却不再听他驳斥,她牵起他空握在长袖里的手指,轻轻摇晃。 “哥哥,君子之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不坐下我要饿死了。” 柳望秋见她抚着肚子,一脸沮丧,一肚子的“荀子非十二子”“礼记曲礼”都化成无奈的一声叹气,面无表情地撩起衣摆,屈身端坐在了脚凳上。 仰春愉悦一笑,见他大长腿无处可搁,脚凳离地面很近,他收不回腿只能伸直了双腿端坐在那,像个僵硬的木偶。仰春窃笑得更为大声。 柳望秋听见她笑,也柔软了眉目。 “要玩就快玩,不然就快些吃早膳。”柳望秋催促道。 仰春止住了笑,“好的好的,马上就玩,那我先来。” 仰春解下自己的一根发带,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她嘟着红唇,笑道:“哥哥先拿第一层的菜哦,可不要偷看第二层的。” 挡住了眼睛,没有那独属她的狡黠和灵动的色彩,此时的仰春更接近柳望秋心里的妹妹的样子。但只要她睁开眸子看她,他就会清醒地意识到,这具一模一样的身体里是独一无二的灵魂。 “哥哥?” 她未闻动静,轻轻地唤了一声。 柳望秋低低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拿出第一层的两个小菜,加了一筷子递过去。 冷清的声音,“张嘴。” 仰春顺从地张开嘴,有一大块东西被塞进口中。她咀嚼着努力分辨着到底是什么馅儿的玲珑包子。 柳望秋却看着她的模样眸色越来越沉,黑色的瞳仁越发沉淀出黑色的凝质来。 他心里太喜欢蒙着她的眼眸了。 这样他可以肆意地看她,也可以肆意地看看自己。 不必担心她惧怕自己眼底真实的情绪,也不必担心她狡狯的目光让自己缴械投降。 仰春吃完一个玲珑包子,只觉得又鲜又香。至于馅料,一点没吃出来。 她张开红艳艳的嘴,“哥哥,再给我一个。” 透着蓝绿色血管的苍白的手毫不犹豫地又夹起一个投喂。 “是笋干猪肉的吗?” 柳望秋毫不犹豫地应承了“是”。 什么馅料,他也不知道。他对吃食不甚讲究,也不太留意。君子主张“绝嗜禁欲,所以除累。抑非损恶,所以禳过。”所以他对任何外物享受都是克制的。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她开心即可。 仰春笑嘻嘻地摘下发带,“苏小娘的手艺仍旧这般好。我要多吃几个。”待她吃满足了,那一盘水晶包子也只剩一二,被她不由分说地塞进柳望秋的嘴里。 柳望秋顺从地吃完,一根发带便蒙住他的双眼。 一汤匙浓香的粥被喂进口中,柳望秋毫无犹豫,直接道出:“杏仁饧粥。” 仰春盯着碗里被磨很碎的渣滓,终于分辨出就是杏仁。她惊叹道:“哥哥,好厉害呀。” 一块香气宜人的肉递来,柳望秋尚未吃便认出:“燕窝鸭子火熏片。” “桂花茶饼。” “凉拌芥菜。” “鸡丝银耳。” “酸甜乳瓜。” 仰春啧啧称奇,“哥哥你怎么连吃饭都这般厉害?” 柳望秋无奈地抿直了唇线。“我嗅觉较好,只是前几日病着有些鼻塞。” 见她迟迟未递来食物,他抬手要摘下发带。仰春摁住他的手,低声说:“别摘哥哥,还有最后一道菜,不知你吃得出来否?” 幽香盈盈,热气腾腾。 有什么东西送至口中,满嘴的湿滑和柔软,甜腻和淫香。 柳望秋下意识地伸出舌尖探了一下,便探到一条湿淋淋的细缝。 “哥哥,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是啊,这是什么。 当柳望秋意识到这是什么时,他的理智便全然散了。 他一把扯下发带,旋即被眼前的美景刺激得双眸烈烈。 他的眼底与生俱来便是冰冷的雪,让他总是冷冽、凛然、若疏、若离。 此时他的双眸却燃烧出灼烫的烈焰来,像是海底的坚冰被人翻腾出,变成流浆来。 一座雪白的山丘,不,应该说是一颗饱熟的蜜桃。浑圆饱满,光洁柔软,透着艳艳的红粉,滴着馥郁的汁水。 一条被舔舐过的细缝如桃瓣上的那条线一样,将嫩桃分成两瓣。肥厚娇嫩的桃瓣就乖巧地待在细缝的两边,桃核极小,颤颤巍巍地伏在最上面。 粉嘟嘟的嫩肉,红艳艳的穴口。 这个距离,他嗅到了他从前未曾嗅闻过的香气。淫靡而馥郁,让他口干舌燥。 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突然看见这颗桃子。 他的所有理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叫嚣着—— 只有它能救我。 快吃掉它。 那是仰春最喜欢他的下颌线,总是俐落的,收得紧紧的,总让他本就冷峻的面庞显得更加冷淡和疏离。 每次她想哄骗他做什么事,就撒娇地吻上他的下颌。 这次,他的下颌主动地扬起发力,带动着他整张冷清而俊逸的脸贴上她的两腿之间。 视线被遮蔽,入眼只有皮肉的红。但其他的感官更为清楚了—— 不止那股淫香充塞他口鼻,他的薄唇、鼻端、下颌、面颊……全都被湿热红艳又柔软的嫩肉贴磨着。 惯于高挺的鼻梁甚至陷入了那道嫣红的肉缝里。 湿淋淋的,粘腻腻的水大股大股地流出来,糊住他的鼻子让他不能呼吸。他却丝毫不想躲开,只想嵌得更深、更深。 舌头从她的穴口下方舔到她的穴缝,又舔上去舔到她的阴核。本就通红的那一小块软肉在舌面的暴风骤雨下更加坚持不住,直逼得主人两股战战,浑身颤抖。 她的呻吟声越发的高亢而尖锐。 “啊……哥哥……别舔那里……太刺激了……” 柳望秋从沉迷、疯狂、刺激等诸多情感中,分明地、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愤怒。 是的。 是愤怒。 他不知道这愤怒从何而来,但是却实实在在、不容忽视地明白。 他在愤怒。 他几乎是用极冷极利的语调说:“你也知道‘太刺激’” 从他这里看呢,仰春衣衫尽褪,只着一个粉色蝶恋花的兜衣兜住两团奶。奶尖凸起像花蕊探出,只等蝴蝶采撷。那兜衣本就精致小巧,兜住她沉甸甸的乳肉已经竭尽全力,全然盖不住她的腹部。 所以柔软,起伏,又微微突起的小腹就生动而母性地垂挺在他额前。 两条嫩白的腿,一只撑在地面上,一只跨放在榻边,将他整个跨住,将整个阴户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舔弄时她便双腿颤抖,粉粉的脚趾就在他身边和耳侧蜷缩起来。 不用他怎样舔弄,柳望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仰春的穴上,她就受不住了,哀哀地吟哦着。 “哥哥,你呼吸好烫啊,烫得我又酸又痒……骚水直流……” 是啊。 是啊。 骚水流得太多了。 他的声音总是清冽如林间泉,冷淡若山上冰。但此时他就用他这把清冽的嗓音评价道:“骚货,水都流哥哥脸上了。” 仰春咯咯笑,一笑,一被舔,她就浑身都在抖。 奶儿也在抖,肚皮也在抖,大腿也在抖,穴口也在抖。 抖得人眼里乱。 抖得人心底烦。 “虽然哥哥说我是骚货我很开心,但是哥哥你不守你的《礼记》了吗?哥哥你口出秽语,你口不容止,声不容敬了。” 闻言柳望秋终于明了自己为什么愤怒了。 是源于失控。 他让自己的理智失控,学识失控,让自己二十多年的勤学苦修失控,让他引以为傲的圣贤之道失控。 面对她时,他只想抛弃一切礼义廉耻,变成最纯粹最原始的动物,像兽苑里的公狗,像山林间的公狼,只管叼住她的脖颈,只管伏在她的身上。 肏死她。 柳望秋阖眸,掩藏住眸底冰寒下面可怖的疯狂。 他这会儿又出离地冷静了。 确定她从哪里来,确定她逃不出去,把她锁在身边… 然后拥抱她,灌满她,吃掉她。 两只冰凉的手掌反向地圈回摁住她的大腿,用力,她膝盖一弯便坐在了他的脸上。 俊逸的面容此时哪里找得到一点孤高冷淡,只有食髓知味的扭曲和疯狂。 好在看不见。 面颊与阴户紧紧相贴,只容舌面如一条蛇一样勉强钻动。 柳望秋探出舌尖,轻轻一拨,便捅进了正不断往出吐花液的肉穴里。霎时间,又紧又湿的媚肉蜂拥般含裹上来,用力吸绞着将那异物往外挤,却反而把他的舌头含得更深,迫切裹挟着诱使着他再不停地往里深入。 “哥哥……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哄你吃穴……我受不住了……别舔了……啊别往里了……” 仰春的随云髻早已散乱,眼底滚出热泪,红唇因为哀哀地求着而轻张。她浑身雪白,抖落时像玉兰花在风雨中落下白色的花瓣。 这花瓣如今落在他的肩头。 柳望秋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清浅地笑了。 … 仰春觉得自己像条搁浅的鱼,只能一会儿蜷缩,一会儿绷直。晶莹剔透的花液顺着她的穴被男人舔吃掉,但水儿太多了,就会顺着她饱满的大腿和浑圆的臀部往下流淌,淅淅沥沥若檐边落雨,雨打芭蕉,无端让人想起柳望秋窗外院内景色。 像被浸泡在滚烫的水里,又像被抛在玄虚的空中。他的舌尖每次的抽查,每次的舔弄,都会带动出丰沛的水来。 快感是不断累积的,灵活的大舌在湿穴里不断搅弄。 搅一下,酸一分;弄一下,软一分。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私处被侵犯的酸胀和愉悦。 舌尖拨开蚌肉,撑大穴口,贯穿甬道,挑逗阴核。 “哥哥……” 她不由地叫他。 她的哥哥呢,此时。 一张惯于不苟言笑、冷冽俊逸、惹人退避的面容,此时却沾满湿淋淋的淫水。 上挑的眉毛上,还有他自然上翘的睫毛上,高挺的鼻骨上,红肿的唇肉上,灼烫的面颊上都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淫水。 那双眼睛,仰春虽然看不到他刚刚的神色,但此时满当当的情欲和沉醉,也让她的穴更加酸软几分。 突然,她注意到,一股花液顺着她最爱的下颌线蜿蜒地淌过,淌过他的喉结,她不由地兴奋极了。 柳望秋此时也终于用他聪明的大脑总结出了经验,一会儿对着她的阴核轻咬重舔,一会儿捅进她的花道内找准那块微硬微弹的凸起处弹弄刮搔。 仰春被他舔弄得激烈挣扎,仰长了脖颈却接近窒息。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香唇急促地张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人抖若筛子。 临界点是爆裂无声的。 只是一瞬,花心一松,大股大股的透明的水液喷涌出来。柳望秋的面上、口中、肩上、胸膛尽是她清凉的淫液。 没被他盛住的花液就顺着她的大腿淌下。 蜿蜒若小蛇,爬过她的腿窝,小腿,到脚掌。 仰春浑身瘫软,倒在了床榻上。 柳望秋终于从脚凳上站起,他若君子般整饬了一下他的衣领、襟袖和衣摆。抹掉眼睫上的水液,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靠近。 仰春疑惑地看着他突然衣冠楚楚、寒霜傲骨起来。 心下疑惑—— 因为自己潮喷到他面上生气了? 好吧,对于古人,还是这么爱装的守君子之礼的学院案首,这般做法确实过分了。 一会儿哄哄他。 这个哥哥很好哄的。 仰春想着,便去拉刚好俯身的柳望秋的手。 却被他躲开。 仰春:“?!” 下一瞬,只见他一手扶将住她的肩膀手臂,一手握住她的腰腹,将她翻了个面。 仰春只觉视线一转,便趴在了床上。 她侧眸看过去:“哥哥?” 却见柳望秋俯身,垂眼,将视线落在她刚刚潮吹时流淌在腿上的花液。 俯身。 像公狼吸吮春天的雪水。 他的舌尖也沿着那道水痕,依次舔过她的臀肉,大腿,腿窝,小腿,脚掌心。 仰春的后脊突然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哥哥……” 一个沁凉,冰冷,坚硬的东西突然被塞进口中。 仰春垂眸看去,是柳望秋随身佩戴的云纹山饰的玉佩。 一道比玉佩还要沁凉,冰冷的声音道:“咬住。” 随即视线一黑,他的衣袍遮住了她的视线。 一个又硬又长的肉棒没有任何征兆地,捅进了花心最深处。 “骚货,从我回来就勾着我操你。如愿了吗? 仰春觉得她一瞬间就被贯穿了。 她能感受到柳望秋的形状。 长,硬,灼烫。 像一条刚刚苏醒的长蛇,在她的身体里蛰伏,让她连呼吸都凝滞了。 仰春不由自主地去触摸自己的小腹,恍惚间觉得按压下去能按到他的肉棒。 她的牙齿不受控地咬住那块冰冷的玉佩,来对抗被填满,被戳到深处的紧绷和不适。 光洁的额头上冒出冷汗。 虽然花穴已经很湿润了,但是只是舌头的开发尚且禁不住他粗暴、不加试探的一插到底。 柳望秋更不好受。 被死死夹住的疼痛感让他蹙起冷淡的眉,更显出冷峻的色情。 他只觉一瞬间就被甬道里千万张小嘴咬住了。 那种密密麻麻、层层迭迭的吸吮和包裹让他几近失语,只能喘着粗气、竭力适应。 他从前在书院里听过那些学子闲话,说女子初夜破瓜时会生疼痛。 但是怎么没人告诉他,男子初夜时也会这么疼? 尤其是仰春咬住玉佩缩紧她的小腹和嫩穴时—— 她的肉壁更显出绞杀异物之感。 这让他疼得低低吸气。 他没有再动,而是也用跪伏的姿态撑在仰春的脊背上。 从侧面看去,俩人几乎以相同的姿态重迭。 只是上面男人的身形更加高大,像把下方女子全然地拥住。 从柳望秋的视线看去,他看不见她被盖在衣衫下的面容。只能看见他散下的头发和她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垂落在榻上,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的。 柳望秋刚刚不受控的愤怒突然消失了。 第一次插入女体之中,他盈满心间的并非是肉体的酥爽,而是心脏里头盈盈荡荡的满足。 他终于进入了她的身体。 终于拥有了她。 他也终于被她占有。 被占有是极为幸福的—— 毫无保留地交融。 她的小穴勾勒出他肉棒的形状,他也在感受被她含吮的极乐快意。 酥如梨花溶溶落,麻似萤火点点飞;心湖涟漪层层起,魂梦缠绵阵阵回。 柳望秋仍未急着插动。他近乎驯静地看着两个人缠绕的发丝,突然很想执笔将这场景画下来,永远地收藏起来。 但他旋即又想起她试婚归来时在徐府门前巧笑嫣然的模样。 徐叁公子也这般操弄她吗? 她也这般翘起腿淫荡地让他吃穴吗? 他们的头发也会交迭在一起吗? 只是想着,柳望秋的眼底便爆发出冷如箭矢的寒光。 沁凉的声音犹如神袛的宣告低低地响在仰春耳边:“是哥哥的鸡巴,是哥哥的鸡巴在捅你……记住,记住它的形状,一辈子都不许忘。” 他十指张开,紧紧扣住仰春的手指。然后将她的肩膀向后拉,把她头上的衣物拿掉,迫使她的小脸能看见自己的面容。 柳望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告诉哥哥,是谁在操你?” 仰春吐掉玉佩,呻吟道:“是……嗯……是哥哥。” “哥哥的什么东西在操你?” “是哥哥的……肉棒……” 柳望秋短暂地阖眸,迫使自己不去感受她话里到底有几分情真意切,又有几分敷衍的沉迷。而是摆起腰身,大力而快速地抽插起来。 而他一动,仰春就觉得连魂儿都被顶散了。 插在肚子里的那根东西太长了,轻易好像能将她顶穿。又太粗,太烫,灼烫得能把她的小腹融化。 但他眉目却仍是冷着的。 低蹙着眉头,敛着长眸,绷直了唇线。 每一次的抽动都能带来强烈的快感,她想逃走,但是逃不掉。只能被他扭转身体,被迫看着他是如何操弄自己的。 “骚货,从我回来就勾着我操你。如愿了吗?对哥哥这根还满意吗?” 对哥哥张开腿就得一辈子被哥哥操高h 仰春想说不太满意。 太深了、太深了。 也太粗暴了。 她喜欢温柔挂的。 但她没敢,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此言一出,冰山变火山。 于是她顺着他的话哄他:“哥哥最好了,最欢喜哥哥了。” 柳望秋闻言唇角勾起,又被他迅速压平。他扯住她的纤细的手腕,用力顶入,似乎想将自己和她的距离消融到一点不剩。 “说,谁教你这般引诱男人吃穴的?” 撇开大腿,流着淫水,不知羞耻。 “是爹……爹教的……试婚前夕,爹爹教的……” 柳望秋神色骤变,眼底已冷如寒潭。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然后眉目沉沉,似笑非笑地把掉落在床榻上的玉佩重新塞进仰春的口中。 “吃住了,掉下来就惩罚你。” 口舌骤然一凉,还没等仰春反应过来,下一瞬,一个巴掌拍在了她的臀肉上。 仰春下意识地尖叫一声,一张嘴,口中的玉佩便掉落了下来。 柳望秋冰冷地勾起唇角,“笨蛋妹妹,刚说过不许掉就掉下来了,是想让哥哥罚你是吧?” 他撤腰,把水光粼粼的阳具从她穴里抽出来。那棒身已不是粉色,而是殷红殷红的,斜斜地伫立着。 仰春细看过去,才发现他的阳具端口,还有一点上翘。 和他的睫毛一样。 下一瞬,她就高声尖叫。“啊!……哥哥……” 他拨开她的肉穴儿,对着她蠕动的粉肉直直地大力地捅进去。 一股猛烈的舒爽顺着她的尾椎骨一路爬到肩胛骨。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下一刻,又是抽出、插到底。 只两次大进大出,就插得仰春潮吹了。 小股小股的清液从红艳艳的穴肉里淌出。花穴里剧烈的收缩,将柳望秋的阳具挤了出去。他看着被挤出的肉棒,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在臀肉,打出一波震颤的肉浪。 “吃住!” 这一打,蔫哒哒红艳艳的穴肉又吐出一泡淫水。 再次插入,柳望秋恍然觉乎插进一处温暖的泉眼中。 温暖得想让人喟叹。 难当。 高潮过的花穴更加敏感多汁,穴儿拼命吸嘬着恨不得将嫩穴里的那根肉棒嘬烂。柳望秋声音喑哑,边扇她垂下来的圆乳边道:“骚货,怎么这么会流水儿?” 仰春被他打得一哆嗦,不是很痛,但是很爽,且不知道他的巴掌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更有一种刺激的心情。 “哥哥,别打了……” “还说不打?”在她的奶子上落下不轻不重的巴掌。“把哥哥的鸡巴都快夹断了,不该打吗?” 大掌又一次扇在摇晃的奶子上。 “光着身子让哥哥给你吃穴,不该打吗?” 这次巴掌落在了她的小穴上。 对准那个颤颤巍巍的阴核和大半个阴户打下去。 “像一只小母狗一样吃哥哥的肉棒,不该打吗?” 大手紧接着来到她潮红的面颊,捏住她的下颌。 “父亲没教你那哥哥教你,对哥哥张开腿就得一辈子被哥哥操,记住了吗?” 仰春被他的直进直出入得讲不出话,只能含糊地嗯嗯。 柳望秋惯常是个容不得沙子,较真的人。就算是,此时也断不会让她浑水摸鱼了去。 手指用力,将她的脸儿掰向自己。 “重复,妹妹。” 仰春吐出艳红香软的舌,舔舔自己的唇,尽可能地说清楚。 “一辈子被哥哥操。” 柳望秋想说一辈子只能被哥哥操,但是深知现在说还不是时候。待他解决了和那个徐三公子的订婚,再将她的婚事把握在自己手里,便可操作了。 现在这个答案,姑且算作满意。 柳望秋不再分心,扶着她的腰身操得更狠,恨不得将他两颗卵蛋一并塞进了去。但那是行不通的,所以光洁的两颗便随着他的频率重重地碰撞在她的臀腿上。 粉红的花穴,粉红的肉棒,一个极力的吞,一个竭力的插。交接之处又是一片艳红。 软烂的穴已经吃不住了含不住了,什么水什么汁的统统吐出来。 柳望秋见她爽得合眸启唇,伸长脖颈,竭力地喘。两团雪乳抖得晃眼,小腹也深深收缩,两条大腿哆嗦着,便知她是吃饱了。 于是也不再忍耐,又挺腰插个百十来下,才尽数将他的阳精射进她软烂艳红的花穴深处。 药汁清苦,何必自讨苦吃。 仰春喘着粗气瘫在床榻上,身上的软肉仍在余韵中颤抖。 红肿的穴口流出乳白色的阳精,蜿蜒向下,看得柳望秋目色沉沉,眼见着那根粉红的龙首又要昂头,仰春急忙从榻上扯住锦被盖在自己身上。 “哥哥,你守的《礼记》里圣人可是教诲过的‘乐不可极,乐极生悲,人不可纵欲,纵欲生灾之类的…’” 仰春混乱地说着,一脸的“今天我要做圣人永远的拥护者无欲无求谁也不要靠近我”的表情。那副生动的模样逗得柳望秋缓和了他冷肃的眉锋,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唇。 “‘乐不可极,极乐成衰;欲不可纵,纵欲成灾’,圣人之言,不可乱改。”他道。 仰春用手指朝他胯下那处方向轻轻点了点。 “圣人之言,不能不守。哥哥定不会知礼不守礼。” 柳望秋闻言挑挑眉眼,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很少有这般表情,极愉悦,放松,又有点玩世不恭。 像是雪山上突然绽放出一枝桃花,灼灼其华。 看得仰春也不自觉随着笑起来。 “哥哥,我们不闹了,你帮我清理一下,我们要起来用膳了,你还没有喝药。” 柳望秋“嗯”了一声,他在白马书院并不养尊处优,很多事要自己做,且日常也是要侍奉老师的。所以简单的清理,他做得极好。 只是他做起来,眉目专注,面容认真,像是在抢修一件脆弱的、心爱的、珍贵的古籍。 如果忽略他忽而幽暗、忽而更幽暗的目光的话。 仰春时而看他的眼睛,看他因为垂头而顺敛的眉眼和他弯翘的睫毛;时而瞄着他同样翘起的欲根,粉红粉红、光洁可爱、越来越大…她顿时眼睛一闭开始念叨:“守礼、守礼、守礼、守礼…纵欲成灾、纵欲成灾、纵欲成灾、纵欲成灾……” 柳望秋发出低低的愉悦笑声。 两人穿好衣物,早膳早已冷透了,柳望秋要唤霜叶换下去再端新的上来,仰春劝他:“哥哥,等她们做好了再上来,早膳就变午膳了。要不我们就少垫一下,午膳再吃吧。” 柳望秋不反对,他对吃食不讲究。 吃了东西又喝了药,深棕色的药汁不用凑近就可以闻得到酸苦的气息。 柳望秋紧促眉头,将药汁一口气喝掉,然后端起清茶就要灌下去。仰春急忙阻止,“哥哥,茶会改变药性,不能马上饮茶。” 柳望秋冷着脸,看出来很怕苦了。 “现在也没有蜜饯给你吃,转移下注意力会好很多。” 怎么转移。 仰春扶住他的肩头,在他的薄唇下落下一吻。用唇舌带走他残留的苦汁,香软的小舌安抚性地舔过他的唇肉,抚触他的舌尖,舔舐他的牙齿。 最后在他的唇角碰了碰。 柳望秋抬眼,面色仍是冷峻的,但是他的眼底却柔和了几分,连室内清苦的药味也觉得散去不少。 “药汁酸苦,何必自讨苦吃?” 仰春摇头。 “哥哥,苦汁凝琥珀,君心胜醍醐。哥哥不苦,我就不苦。” 柳望秋怔然。 … 接下去的一连三日,仰春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悠哉游哉,翻翻话本子看,带着丫头们去捡玉兰花掉下的花瓣,吃苏小娘派柳慕冬送来的美膳。 说也奇怪,苏小娘自己却是不曾来过的。每次让柳慕冬来,他总要黏黏糊糊地靠着她好一会儿,才被仰春用理由撵走。 柳望秋那里却是不能过去了。 因为他回来的两日与她胡闹,思虑过度,裸身受凉,那日晌午吃过药后反而病得更重了。 药苑的大夫说不好好静养下去会在肝肺留有病灶,而且与人接触也会有传染之疑。 柳望秋听得后半句,直接让霜叶来通知:“大公子讲,二小姐近日就别再过去了,免得过了病气。” 还让大夫给她开了几碗棕色的苦药灌下,说是预防一下。 这可真是“自讨苦吃”了。 霜叶每日都来告诉几次柳望秋的恢复情况,高烧了、退烧了、咳得厉害、还有些咳…能看出柳望秋恢复得很快。 仰春希望他快快好起来,快点回白马书院去。到时候她和徐家走完流程,嫁到徐家去,就不用怕他拆穿了。 按照六天之期,徐家明天就该来下聘了。 仰春想起徐庭玉面如凝脂,眼如点漆,谪仙模样,就觉思念异常。 到时,到时就依徐庭玉所言。 去外面转转。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垂丝匆匆忙忙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徐家派人来告,徐老夫人…过世了。” 你的耳饰忘记摘了,别急,哥哥在。 仰春闻言骤然一惊,追问道:“如何过世的?我前几日在徐府还见她……” 垂丝一张小脸上又惊又惧,摇头道:“传话的下人没说,只说下聘的事,要后延了,徐大夫人着人来知会一声,说等过几日再详谈婚事的后续。” 仰春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婚事不婚事的,连忙回房换衣服,再嚷着小厮道:“让侧门的备车,我要去徐府。” 仰春脱下春衫,找出一件素裙,洗净了脸上的妆容,把头发在后面挽一下,便嚷着荠荷要去徐府。 柳望秋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这么大的事,传话的肯定是先找这个家管事的。掏出令牌后,得知柳北渡不在,消息就立刻先传到了柳望秋那里。他比仰春还早知道一会儿。 “不要慌,事已至此,去是要去的,但别匆忙地反而给别人添麻烦,越是这个时候礼数越要足。” 柳望秋沁冷的声音响起,像是一杯冰镇过的水,丝丝凉凉地安抚了她焦躁、无措的心。 “哥哥……”仰春轻唤。 柳望秋垂眸,好像低低地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他惯常没甚么表情,此时也就分辨不出他的心情。 只是他走上两阶台阶,轻轻地揽住仰春将她的耳垂放在掌心,“你的耳饰忘记摘了。别急,哥哥在。” 仰春忽然眼有热泪氤氲,但是眼泪这等不争气的情绪向来比理智来得快,她一时也分辨不出因何生泪,只能强忍回去泪水。柳望秋看见了她眼底的泪意,心跳突然一窒,但那种感觉也很平常,仓促间弯了腰了,突然被惊吓住了,心都会一窒的。 他也只作平时处理。 任由自己粗略的、有意的、忽视那一瞬间。面色如常地对荠荷吩咐,“我接到消息已经第一时间让人去准备了香烛纸钱,三牲祭品。挽联祭幛一时间拿不出,已派人快马去寒山寺求主持方丈恩写了。你去侧门查检一遍,切记奠仪忌双不忌单。” 柳望秋又有条不紊地交代了一些,如将马车和仆人戴上孝之类的,便牵住仰春的手上了马车。 仰春这次没有心情挑帘子看,蹙着眉梢,心里乱糟糟的。只感觉没过多会儿,便到了徐府。 徐府早已挂上白幡。 徐庭玉一身粗麻布衣立在门前,对前来祭拜的人还礼。 他的面容憔悴,眉目间是说不出的哀伤和沉默,脸上也较之前更苍白了几分。 仰春只一见便扑簌簌落下泪来。 她跳下马车径直奔向徐庭玉,徐庭玉也看见了她,牵起唇角算是安抚她,抬手将她圈在怀里。 “庭玉哥哥,祖母她怎会?…” 徐庭玉哽咽一下。 “前几日下雨湿滑,青茹阿嬷一个没看住,她就滑倒了,便很快去了。” 仰春反手抱住徐庭玉,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春儿,徐三公子还要礼迎贵客,你缠着他会让他怠慢其他客人的。随我进去。” 仰春看看徐庭玉憔悴的面色,犹豫。但是徐庭玉也对她笑着点头,示意她进去。她便跟着柳望秋进去了。 再往前,便见到一个和徐庭玉长相很是相似的男子送一位客人进到灵堂又转身折返。年纪约莫比徐庭玉大个三四岁,仰春猜测这是徐庭玉的二哥徐庭礼。 再向前看过去,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和另一个更年轻些的男子。没等仰春细打量,柳望秋已带着她去给那二人打招呼。 “小子向徐姨父问安。”又对着他旁边的人抱拳,“徐长兄安。” 是徐侍郎和他的长子徐庭泽。 “望秋也大了,越发的一表人才了。这就是小春儿吧,见到庭玉了吗,他替我在前面迎客。本来赶回来是为了你们的婚事的,结果……” 仰春行礼。“姨父切勿这般说,祖母仙逝,春儿不胜悲痛。但姨父莫要伤心过度,应以身体为重。” 徐侍郎闻言颔首。 “去里面吧,去见见你们姨母。” 剔尽寒灯梦不成 站在院落,能看见灵堂当中抹着眼泪的几位夫人。当中最中间的被团团为主的,脸很生,但是能看到几分徐庭玉的眉眼形状的应该就是蓝氏。 柳望秋带着仰春走进去,按照规矩,先给徐老夫人敬香跪拜后才退到一旁。 陈氏和王氏也都戴着孝,抬眼和仰春视线相交,微微颔首就算打招呼了。 等到一波又一波来吊唁的客人送过礼走过,暮色如醉,残阳融金,天际晕作鸦青。 柳望秋本想先行回家,但是蓝氏派人通传要他们晚留下叙旧。仰春轻轻碰了碰柳望秋的手臂,小声问道:“哥哥,蓝姨母和我们多久未曾见过了?” 柳望秋都未曾抬眼看她,只是呷了口茶便了悟她的心思,淡淡道:“我小时候见过很多次,但是二妹小时候她见得便少了。自打她随徐侍郎进京后,只在母亲过世时见过一次,算来也有十多年了。” 仰春点头,心下松快一些,但是又看着柳望秋,不好意思地笑笑。 蓝氏在两个媳妇的搀扶下走来,邀请他们到后院去。 徐庭玉肖母,不只是长相,更是气质。 她气质疏淡,眉目清朗,虽人到中年、育有三子,但能看出她保养很好,依旧容颜淑丽。 徐家要点长明灯最起码四十九天,所以檐下还挺亮堂。蓝氏转身牵住仰春的手腕,细细打量。愈看着,愈滚出热泪来。她的啜泣是悲伤的,有声的,难忍的。 手指在仰春的眉眼间摩挲,又滑到她的面颊。蓝氏哽咽道:“‘独唱独酬还独卧,无奈轻寒着摸人。泪洗残妆无一半,剔尽寒灯梦不成’,这是幼时我们两个填的诗,她来唱首联颈联,我来和颔联尾联。进京之时她还说要让我先行探探京城里的好玩物、好吃食,到时领她去。我特意裁了纸钉成册子,都给她记着。但再次见面,她已形销骨立,猝然逝去,孤单单冷冰冰地睡在棺木里。” “当时我和她‘剔尽寒灯梦不成’,她说会常常与我相伴,免得我还要在梦里见人,如今她已去十二年,我真真地在梦里也记不住她的面旁了。” 蓝氏泣不成声,耳边好似又想起她的挚友俏皮的声音。 “你少诓我,你我一个姑苏,一个京城,如何常常相伴?” “那我就每年给你邮我的画像,也不会教你忘了我的模样。” “不过,我会叫画师一直给我画十五岁的模样,然后你会诧异,我都这么老了,妹妹怎么还这般年轻美貌?” 蓝氏一寸一寸抚摸着仰春的脸,“你和你母亲很像,我见了你,才又想起她的模样。” “姨母……”仰春哀哀地唤了一声。 可是,那个被母亲用命生下的女孩,却也不知道去到哪里了。只留下她这么个鸠占鹊巢的异世界的孤魂野鬼,侵占她的一切。 仰春的眼泪簌簌地流下。 陈氏见蓝氏和仰春都这般悲伤,赶忙劝阻道:“母亲,你这般不是剜仰春妹妹的心吗!媳妇我知道你心疼林姑母和仰春妹妹,待日后仰春妹妹和庭玉成了亲,您亲自养在身旁疼,往后的好日子多得很呢。” 蓝氏急忙擦掉仰春的眼泪。 “好孩子,好孩子,姨母对不住你,姨母不说了,我们去那边说会儿话吧。” 说罢,携着仰春的手进了厅堂。 一行人乌泱泱地走进去,只留柳望秋走在最后,望着泪眼模糊的仰春,陷入了沉思。 春儿妹妹,我很难过 “青茹阿嬷还是不肯吃饭吗?” 陈氏扶着蓝氏坐定后,问旁边伺候的下人。 “是的。”一个丫头低声答道。 陈氏叹了口气,王氏面上也有难过,最后还是蓝氏开口:“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青茹阿嬷年纪也大了,经不住的。” 几人又叙话一会儿,蓝氏才开口道:“其实我们早有准备会有这么一天,老太太这几年的状态就不太好,本来以为能坚持到你们完婚。如今她老人家骤然仙逝,这婚事就要延后叁年了。” 真真人算不如天算。 仰春并不太了解大启朝的守孝制度和华国历史上的是否相同,即便相同,此时她也不该发表任何意见。于是垂下头道:“全凭长辈做主。” 蓝氏今晨才从京城赶到了姑苏,在灵堂迎来送往一日,又大哭一场,身子已是乏极了。明日还有老太太的后事要主持,里里外外都要安排。且老太太去了,徐金要丁忧叁年,她也不必陪着回京。往后可以见的时日很多,她也就没多留仰春和柳望秋,又说了几句便让他们先行回府。 柳望秋和仰春一一行过礼,退出厅堂。 “走罢,我们回府。”柳望秋道。 “哥哥先上马车吧,我一会儿就来。” 柳望秋闻言瞬间蹙眉,眼若寒潭,声如冷泉。“你要去见徐叁公子?” “是的,我要和他告个别。” “一盏茶的功夫,过时不候。”他冷冷地甩下一句,转身向府外大步走去。 不知道在装什么,好奇怪一男的。 仰春腹诽。 她拦住一个下人,问道:“你们叁公子在哪呢?” 除了刚进徐府时的一照面,她一整个下午都未曾和他说上一句话,他跟着他的两个兄长和徐侍郎,在外头接待男客。 “回柳二小姐的话,我们叁公子在西厅守灵,小的带您去。” 仰春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忙罢,我识路的。” 试婚时候,她吃撑了,徐庭玉牵着她到处走,是走过去西厅的路的。 仰春循着记忆走过去,见得处处白幡白烛,地上几个白布蒲团,一人身姿挺拔地跪在灵前。 仰春静静地走过去,也跪在白蒲团上对着棺木和牌位郑重地叩首。 徐庭玉知道她此时寻来,定是有话要和他说。也叩首叁次,才扶着她起身道:“我们出去说罢。” 俩人来到西厅旁的小花园里。 冷月无声照花影,夜风有意送幽香。月华如练,夜凉如水,照得两个人的影子摇曳着拖很长。 仰春觉得有些冷,环抱着双臂,率先开口道:“庭玉哥哥。” 不是和他玩笑时的徐公子,而是郑重地唤他“庭玉哥哥”。 说来惭愧,祖母去世,他在悲伤之余也有一丝担忧,就是和她的婚事。守丧叁年,不可姻亲,不然他的父亲、大哥、二哥都会受到礼部的弹劾,也有违祖母的疼爱。 可是叁年,他会等下去,她会吗? 叁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太长的青春。 徐庭玉忐忑,他很怕她说出来些他惧怕的话,又很忐忑要她等叁年是否太过自私。 “庭玉哥哥…” 徐庭玉轻轻地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冷了,先暖暖吧。” 他走上前一步,伸手想拥住她。但是骤然想到自己此时穿着孝服,怕她介意,于是脱下外衫挂在一旁的花枝上,再伸出手将她拥了个满怀。 这很无礼,徐庭玉心想。 打断她的话很无礼,脱下孝服很无礼,未经同意抱住她也很无礼。 但他只是怕,怕这是最后一次可以拥住她。 仰春被他抱了个满怀,他不知在灵堂里跪了多久,身上青竹的香气沾染上蜡烛燃烧的气味,仰春深深地嗅了一口气,仍然嗅到让她心安的气息。 仰春感觉到有力的双臂在紧紧地圈住她,像是要把她摁进自己的身体里。她不喊紧,也不喊疼,只是同样也用力地回抱他。 只是她用力了,那头的力气却轻了。 “庭玉哥哥,你是不是很伤心。” 徐庭玉低低地“嗯”了一声。 “祖母患有鹤膝风(类风湿),每逢阴雨天或者降温时就四肢疼痛,父亲和兄长有官职在身,便让我陪祖母回来尽孝膝前。” “我眼见着祖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其实心里预想过很多次今日,但是真到了今日,我仍然无法不悲伤。” “祖母到后来已经认不得人了,只能记住父亲和青茹阿嬷。那日早晨我去请安时,她将我认作父亲。对我说:‘学堂那样冷,阿金手上是不是又生了冻疮?’” “我后来离开了,青茹阿嬷说,祖母让她去拿冻疮药,一定要红棕色瓶子的那个,说那个气味最小,阿金不用担心涂抹了影响同窗。” “青茹阿嬷刚去拿药,祖母便说还是自己去找,刚一出房门,就摔了。” “上午摔了,下午祖母便去了。” “春儿妹妹,我很难过……” 他自愿走进思念的高塔 那袭清癯身影如月下的孤竹,霜节佝偻成月牙的弧度,琅轩翠影悲伤地折下,折在仰春的肩头。 仰春突然感觉到,有一滴热泪从她的肩头滚过。 仰春轻轻地拍着他绷紧的背,“庭玉哥哥,祖母是去为我们准备下一世的家啦。等到我们都老去了,祖母便一个一个地接,她会对青茹阿嬷说‘青茹,孩子们都长大啦,很孝顺的啦’,她会对姨父说‘阿金,快到娘这里来,娘的这款冻疮膏不熏书卷气’,她会对你说‘读书累了就先吃点糕饼吧’,如果她还记得我,也会对我说‘小春儿,不要再吃撑了满院子转圈呀’。” 仰春顿了顿,含着笑意轻声细语道:“庭玉哥哥,是一家人,就终会相聚的。” 徐庭玉没有答话,他只是伏在仰春温暖的肩窝,静默地悲伤。 好半晌,他才平复了情绪,轻轻问道:“春儿妹妹,本来明日是下聘的日子,我原本打好了大雁准备送去,只是春雁易寻,佳人可等否?” 仰春沉默良久。 她本想嫁到徐家来就可以躲避知道真相的柳望秋,只需要讨好他数日,便不归他管了去。 谁知这一番变化,叁年内她无法与徐家成亲。 柳望秋并非好糊弄的人,讨好装乖能哄得了他多久?哄得到他的真情,她还能嫁吗?哄不到他的真心,他若要找原主,若要烧死她,她断断躲不了。 可若不将徐家当作避风港,又不在柳望秋的身边叁年,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重新选择成亲的人选; 二是走为上策。 这两个选择,都无法让她在这个月夜轻易地将甜蜜的承诺当作麻醉药涂抹君子竹上的瘢痕。 风声是什么样的? 在仰春没有回答的静默里,徐庭玉听见了风声,从他的心口呼呼刮过的凛冽的大风。 “再让我抱一会儿你吧仰春妹妹。不要推开我,我现在…”他声音涩然,“见不得你的眼睛…” 见了,便会更加不舍。 仰春猝然流下泪来。 她闷闷地埋在徐庭玉的胸口,啜泣道:“庭玉哥哥,我有难言的苦衷。春雁易寻,郎君难得。若叁年之后你尚且寻得到我,只需再为我打一双大雁,我便与你再续‘世间双双水云身’的缘分。” 徐庭玉不会去问她的苦衷。 他突然想起幼时二哥给他讲的传奇话本《白蛇传》。徐庭礼评说:“千年道行换镇塔永寂,愚甚。” 他那时尚不懂爱,也不知情之一字深浅。 但他现在甘心自愿走进等待和思念的高塔,因为他听见了心脏的回答。 夜静如水,孤月照人,相拥的影子像是一团纠缠的云。阶下青苔和红树也在寥落月色下映出长长的暗影,暗影之处,有一瘦长的身影凝视着那两道身影已久。 他冷冽的面上凝结出理智的疯狂,嫉妒像一把尖锐的冰锥,在冰冷的月光下凝成壮大,直至刺向摇摇欲坠的青竹。 … 仰春坐上马车时,柳望秋正闭眼靠在马车后寂静地坐着。 仰春坐到一旁:“哥哥久等了,我回来了。” 柳望秋不答话。 “哥哥?” 下一刻,一具沾着剔透寒气的身体便重重压下来。他的手指很凉,捏住仰春的下颌,逼得她吐出小舌来汲取更多的氧气。 柳望秋想说什么,但微启唇又紧抿起来,露出紧绷的弧度,他用细长的指尖扯出她的红舌。软舌像小鱼一样往回溜,却被他微微用力夹住收不回去,仰春只能流着口涎,哼哼着拍他绷紧的臂膀。 “和他接吻了?” 柳望秋的声线是冰棱坠入深潭的脆响,裹着万年积雪的寒意。 仰春摇头,晶莹的水痕从红唇到指尖。 操你的时候,怎地就不能成为你的爹爹,操得 柳望秋看着她流下的口涎,用指腹重重一捻,将水色捻匀在他指端。 “哥哥让你去多久?” 仰春喘息着用手背抹去唇上的水光,气喘吁吁地不回答。 任谁被夹住了舌头都会生气。 柳望秋细白的手指又钳住她的面颊,将她面颊上滑腻得一塌糊涂的软肉挤起,带着粉唇也嘟起来。 “说话,哑巴了?” 仰春嘟囔着道:“一盏茶。” “那你去了多久?” “半个时辰。” 柳望秋面色更冷,声音也带着极凉的语意。“为什么不听哥哥的话,嗯?” 他声音冷,就更显得这个疑问的“嗯”字轻飘飘地,像水凝结成冰前的最后一瞬飘出的白气。 仰春也气。本来不能和徐庭玉在一起就令她很伤心了,这个罪魁祸首还来质问他。讨好他两日,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 仰春顿时将下颌扬起,蹙着眉头和他较劲,反问他:“为什么要听哥哥的话?叁从四德也没你份呀,我未出嫁听爹爹的,出嫁了听庭玉哥哥的,哥哥你守那么多礼读那么多书,我问问你,哪条圣人之言要我父亲夫君还在却听哥哥的?” 好好好。 柳望秋的面色像能结出冰碴子,他不由自主想到那句“爹爹教的”,又想到徐庭玉窝在她肩膀她用力环抱住他的那一幕。 一股又怒又涩的陌生情绪从心底咕嘟咕嘟地涌出,顷刻间就把他的四肢泡酸了。柳望秋没去分析这种失控又令人颤抖的情绪应该归结于七情六欲的哪一种,他只是定定地去看她的眼睛,然后轻笑。 竟是被她哄骗了去。 什么“你这样存心让我担心着急” 什么“我真心觉得哥哥俊逸” 什么“哥哥最好了,最喜欢哥哥了” 都是骗他的。 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不是较劲、反抗;就是讨好,哄骗。 她看向徐庭玉的眼睛里,是欣喜,难过,心疼。 不一样。 人在气极时真的会笑,但随即又觉得嗓子又干又哑,笑不出来。 仰春还挺着脖子,倔强地看着他。 柳望秋冷冷地勾唇—— 糟心玩意儿,不爱看她的眼睛,看着就生气。 挨操吧。 只有挨操时可爱点。 将她的面颊松开,俐落地将她纤细的手腕捏在一处,在她的质问声中扶住她的细腰,手掌翻飞,仰春就被他转了过去。 被迫跪在马车的软垫上,却也不舒服。尤其是她的位置是右侧边的中间,马车的窗就在她面前,粉色光稠的车帏甚至被夜风吹到了她的鼻尖。 她扭动,恶狠狠地瞪视他:“你干什么?” “你说呢?” 柳望秋不答反问,单手扯开自己的衣袍扔在一旁,将她垂下的腰带撤散,叁下两下一具白嫩的女体就被拨开。 每次她挣扎,白花花的软肉也会跟着颤抖,衣袍没了但是兜衣还在,柳望秋看不见那上面的图案,只是见仍是白的。 他想,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蝶恋花? 将兜衣背后的系带解开,衣乳分离,白嫩的乳肉因为跪姿沉甸甸地垂下来。 仰春惊呼,“你要在马车里?!” “呵”,他一声又轻又冷地笑,粉嫩的阳具如棍子一般打在了她的臀上,顿时臀肉就生了和那凶器一般颜色的打痕。“你不是问我不是你的爹爹也不是你的夫君凭什么管教你吗?好啊,我来回答你。”那根粉色的肉棒又在他的掌心的扶持下狠狠地打在她的花穴上。“那就操你就好了,操你的时候,怎地就不能成为你的爹爹,操得多了,把你的小穴操烂了,怎么又不能成为你的夫君?” “至于这是什么礼?呵,敦伦之礼。” 仰春惊呼出声,臀肉被抽打一下,就有七分疼痛。肉穴又被抽打一下,就又疼又酥。 她感受到在自己腿间的热气腾腾的肉棒,低头透过胸腹看了一眼,却见那根东西也是图穷匕首见。 又长又粗,傲气而怖人的上翘,经过两回性事它一点也不粉嫩可爱,虬结的环绕的青筋和粉红的颜色让它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扭曲和恐怖。此时那微微开合的马眼吐出一点晶莹的前精来,越发衬得那东西的蓄势待发。 仰春此时怕了,悔了,感觉前功尽弃了。心里暗骂你惹他作甚!他惯是个凶的。 所以此时她立刻改换成讨好的笑容,“哥哥,你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爹爹。” “哥哥,随便乱了辈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柳望秋生平第一次被人骂得这般脏,他却全然不在意,只是在她臀上的打痕上又添了一巴掌。 “我是公狗,你就是欠操的母狗。 “你……” 仰春还想说什么,柳望秋便把那个分离了的垂落在胸前的兜衣径直地团成一团塞进了她的口中。 糟心的玩意儿,不爱听她狡辩,听着就生气。 柳望秋用手指拨开她湿淋淋的肉穴,现出里头一呼一吸的小嘴。若仰春没被摁在马车上,她应当看得到,分开她穴的那两根手指的指尖也是微微上翘的。 小穴湿淋淋的,像被浇了温水,软烂成一团粉红色的嫩肉。阳具的头部甫一贴上,就好似有成千上万个小嘴贴上来亲吻他敏感的龟头。那肉穴又娇俏又狡猾,悄时粉肉含春,狡诈时又趁他不注意猛然一裹,鄙得他精关险些一松,在她面前丢脸。 穴如其人,需要管教。 柳望秋握着阳根深深地插入少女的蜜穴中,待完全进入,便不再忍耐疾风骤雨地抽送起来。 上下两张小嘴都被塞住,连呻吟都无法做到,仰春只能伸长了脖颈死死地夹住他的肉棒。本就紧致的甬道因为她有意地收缩小腹而更加难缠。两个人较上劲一般你捅开我的包围,我又层层迭迭的咬住你。 柳望秋被夹得抽不出肉棒,在她的奶子上一拍,哑声道:“骚货,松开爹爹。” 仰春被扇得哼了一声,旋即又被身后的男人一记凶猛有力的深插爽得头脑发昏。 本来那根东西就极长,现下她跪趴的姿势,后入插进更是插得极深极深,似乎顶到了胞宫。 马车也在动,他也在动,她就被迫跟着动。 雪白丰润的玉体摇晃不止,小穴像一口装了水的井,棍子从水面上下压,就会有一股水迸溅出来。 “啪啪啪。” 肉体撞击肉体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水四溅的咕叽咕叽声也一下比一下大。 点太多了,起不出名字了,公主请自己读吧。 柳望秋一巴掌扇在她白嫩的屁股上,一泡透明的淫水含不住立刻流了下来。柳望秋眼见此幕,双眼发红,冷冷道:“骚货。含鸡巴含得这么多水。” 刚刚还说不要,一脸愤怒和不情愿,现在被一根鸡巴捅一捅,又水儿直淌,穴儿直吸,奶儿直摇。 一股更加隐秘的怒气油然而生。 虽然是他自己见不得她抱着那徐三公子,也见不得她用愤怒和厌嫌的眼神来看他。 是他把她摁在马车里操。 但是随便一个人迫她一迫是不是她都会这般乖乖挨操? 是不是都会这般含不住鸡巴、骚水直流、奶儿乱蹦、喘着香气? 她在徐庭玉的身下也这般娇,这般嫩,这般骚吗? 只是想想,徐庭玉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凭什么只有他受这个苦,知道这个肉洞也如此动情地含过别人的鸡巴,他也应该拉徐三公子来看看,看看她被他入得浑身颤抖,浑身粉红的模样。 一颗心像是被泡在了醋里又酸又苦。柳望秋寒声道:“再给我多流点骚水出来!把你的骚穴用淫水洗干净,以后只能撅着屁股给哥哥操,明白吗?” 可怜仰春已经被他插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仅剩的一点理智只能控制着自己不被顶出马车被人看了去。他从身后将她的两只手腕禁锢住,重重顶下去却被他反牵着手腕拉回,只能任由粗大的阳具在她的穴道里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深到不仅一下子就干到了她的花心,还把那闭合的宫口顶开了一条小缝儿。 柳望秋敏锐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 她在他的胯下越发的颤抖,也绷直了大腿要逃跑,她甚至不怕手臂被他折断也要扭着手腕挣脱他的钳制。 害怕仰春受伤,他松开了她的手腕。掌心抓住她的脚踝就将逃跑掉的她一把拉在他湿淋淋的小腹。 小腹上都是她的淫水,没有毛发的阻挡,那淫水不仅打湿了他结实的腹部,也使得他饱满的大腿水光艳艳。 “趴好。” 扶着腰,一边挺腰将阳具往她的洞穴里送,一边将她往自己的身上摁。 柳望秋以他的莫名的潜意识觉得—— 只要不停地冲开那道缝,就会获得一份礼物。 于是他又快又深地朝里头顶。 仰春将堵住自己唇舌的奶兜拿下握在掌心,死命地将手上的力量发泄在白色的胸衣上,以抵御濒死的快感。但他操得太凶,无论她怎般说好坏,求饶,他只作充耳不闻之态。专心致志地顶操她的胞宫。 花穴里的嫩肉争先恐后地涌上去含弄,试图将这个不讲道理、不分黑白、凶狠冷漠的入侵者绞杀,但还没含住就被快速的抽插搞得溃败不堪。 大股大股的水从两人交合之处流下,仰春突然一阵痉挛,将柳望秋的阳具挤了出去,灭顶的快乐让她浑身酸软,还在高潮的小穴一抖一抖地吐出大量的花液. 她不止下面的洞在流水,上面的洞也在流水。 明亮的眼睛因为高潮的刺激此时雾蒙蒙地氤氲着眼泪,喷出水的一霎那,眼泪也簌簌地流下。 仰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眼泪擦拭在手背上,两条莲白的臂膀无力地探出窗外。 红色的铠甲仿佛这暗夜中的烈火,林衔青在寂静无人的长街上打马而过。 只是一辆寻常的马车,看着是富贵些,但是马头上还挂着白色的花儿,可见是吊唁归来的一家。他只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便打算从旁路过。 突然,一双在暗夜里嫩白嫩白的手臂柔软地伸出马车,手背上还有一颗晶莹的泪珠。 林衔青鬼使神差地用温热的指腹将那滴泪珠轻轻摸掉。 那双手臂的主人骤然一惊,从掌心中掉落一团白色的东西,然后缩回手臂。 林衔青抄手接过,掌心顿时传来柔软、光滑的触觉。 他凑近一看,赫然是女子的肚兜,只是被濡湿了一片,还散发着幽幽的芬芳。 林衔青顿时要扔掉,为自己刚才的冒犯和无礼感到无比的后悔,但这女子的胸衣随意扔在长街上被人捡了去……想了想,他还是将那团盈盈白色布料揣在了盔甲下的心口处。 扬鞭时,嗅闻到掌心一片幽香。 缩回的手臂被柳望秋一把摁住。 “哥哥许你喷了吗?嗯?” 没等她喘匀气,柳望秋再次将他的阳具插进去,专注地盯着花心撞击。原本打开一条缝儿的宫口此时被死命钻顶的龟头撞得又麻又酸。 柳望秋在她的小腹上一摁,那宫口就像倒放的水袋,压力迫使它打开了宫口,柳望秋径直操进了她的子宫里。 仰春呼吸一窒,只觉头晕眼花,眼前有一片片白光闪过。 “哥哥!哥哥!!” 柳望秋在她的子宫里撞击起来,宫腔和花径相比,不知窄小敏感多少倍,就像一个套子死死套住他,裹住他,咬住他,箍住他。 他被她的子宫咬得难受,却也爽至魂灵之中,面如沉沉冰雪将落不落,动作越发狠厉起来。 “哥哥不是管教不了你吗?你叫什么?该叫我什么?” 仰春只想让他快点射出来,于是拔高了声音呻吟道:“爹爹,爹爹,爹爹射给我吧,放过我吧…我要被爹爹操死了……” 柳望秋只恨自己没能把她生出来,一直养在身边,关在身旁,不给她试婚,不许她嫁人。这样想着,这样被她唤着,更有一番意趣。 于是他狠狠地打了她臀瓣一下,纵情地在她身上驰骋。 “爹爹射给春儿,射给春儿…” 柳望秋小腹一紧,骂道:“骚妹妹。” 又顶操几十下,在她又一次高潮的时候,他也任由精关大松,将大股的白灼阳精射进她的胞宫中。 马车早已停下,霜叶识趣地到对面巷子里,远远地看着。 也就没有看到,从正门处走出一个身形宽阔挺拔的男人。 柳北渡听着仰春哭喊得又肉又媚,透着说不出的欢愉和娇怜,登时胯下肿得老高。 待听清仰春喊叫的内容,坚毅的面容瞬间一黑。 谁? 什么?! 都是长子的错 柳望秋把自己的衣服穿戴好,又来给仰春穿衣服。他左右环视一周,问道:“兜衣呢?” 仰春惊呼。 “我刚刚似乎把兜衣掉出去了。” 她感觉手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并不十分确定,当时一惊就把掌心的兜衣掉落了。 柳望秋面色一沉,将她剩下的衣服穿整齐后,打横将她抱起来,抱下车。 六目相对。 空气中只有马的响鼻声和鸟雀的叫声。 柳望秋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情感。 刚刚就有。 他厌恶那种只有自己的心在翻腾的感觉。 看到他们的父亲在外面,面色阴沉,他竟然觉得微妙的开心,于是也轻轻地笑出来。 至于事情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他倒是不知,不过他蛮期待的。 “父亲此行还顺利吗?可曾遇到了我派去传信的人?” 柳北渡面色阴沉,未语。半晌才低沉道:“送小春儿回房休息,你跟我来。” 柳望秋低头看向刚刚一见到柳北渡就立刻缩在他胸膛当鹌鹑的女孩儿,轻轻一笑。“父亲先去书房等我,我马上就来。” 柳北渡不想吓到仰春,忍耐着问:“去哪?” 柳望秋不答,反问仰春,“我去给你找,你先回去,你自己走进去?” 仰春点头,从柳望秋身上跳下来。 柳望秋将马车的套绳解下,翻身骑上马背,才答道:“父亲且去书房等我吧。我去寻一重要东西,去去就来。” 柳北渡居高临下地看着垂头的仰春,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无言的感觉在近来面对她时时有出现。但大门外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柳北渡转身进门,一挥衣袖。 “与我过来。” * 还是那间书房,四扇山水屏风,宽阔的书桌上摆着上等的狼毫和砚台。 柳北渡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他身形太过高大以至于即便坐下,高度和威势也极为逼人。 仰春站在书桌对面,垂着头不看他。 已经被柳望秋发现了,决计不能让父亲也发现她是个假的。 借力打力呢? 仰春觑着他宽阔如山的肩背,沉沉地思索着。 如果让柳北渡将自己送走,亦或是把柳望秋送回书院不让他回来,那么她就可以有很多机会了。等徐庭玉,亦或是跑到无人的地方去,也就都有可能。 正思索着,柳北渡沉声问道:“在想什么” 仰春垂下眼睫,不知道如何回答。 见她不开口,只以为她是害怕和羞愧,于是柳北渡轻叹了口气,有意识地让自己缓和语气。 “我接到你哥哥的消息就快马赶回来了。徐老夫人仙逝,你和徐家三郎的婚事要等等了。”想到他听到的马车上的娇喘呻吟,胯下的肉棒是猛然一跳,他立即将身体坐正,借着书案挡住自己的反应。接着道:“你若是不欢喜那个徐庭玉,为父就去帮你把亲事退掉。” 虽然这头人家家里刚逢丧事就退婚会很不道义,但是想来以蓝氏与他家这些年的交情,也不会责怪往外说什么。 总比她不满意婚事就和兄长乱搞在一起来得好。 仰春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女儿未有不满,庭玉哥哥极好,女儿是满意的。” 柳北渡蹙眉,“满意你为何?是你兄长强逼你?” 仰春闻言咬唇垂眸,不知怎般回答。 最开始是她强逼兄长,只有这次不知道他发什么癫又冷又凶。 不过她可以将锅甩在柳望秋身上,最好让他赶紧回白马书院去,莫要再把持着自己。于是故意地啜泣两声,一字不答。 柳北渡见她不反驳,只以为是兄长欺弱妹的戏码,气得登时拍案而起,“这个孽子!待他回来,待他回来……” 小春儿待嫁,又少有母惜,试婚时候教她三四让丈夫更欢喜她是他的初衷。上次在她的小逼处射精已是不对,他自己都羞愧逃走,这孽子竟然还那般欺她,入得她哀叫连连,淫叫不止,什么“要被爹爹操死了”“爹爹射给春儿”的昏话浑话都说。 都是长子的错。 柳北渡故意忽视又肿大好几分,充血到生疼的肉棒,盖棺定论。 “你兄长有伤了你吗?把衣服脱掉,爹爹要查看一番方才心安。” 要铺子 仰春轻轻扯住衣领,回答道:“哥哥未曾伤我,父亲不必担心。” 柳北渡不太知晓这个女儿什么性子,自己常年跑商,并不怎么在家,对她多有疏忽,但想来是柔弱的。 他的长子他有所了解,能在白马书院做了案首,得到学子和书院那群老师们的认可,性格很是强势。 他平日里与人言商,总会有人因为长子的缘故给他一些薄面。 女儿对徐叁公子是满意的,又缘何会和长子在马车上?想来长子必有强迫之举。 于是他仍旧坚持道:“让父亲检查一下。” 仰春想起身上柳望秋留下的痕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她缓缓地扯开衣袍,顿时一具痕迹斑驳的女体展现在柳北渡面前。 率先入眼的是两团高挺的玉乳,她没穿兜衣,衣袍一扯那两团盈盈蜜桃一般的乳儿便跳出来。但再定睛细看,两颗红艳艳的奶头可怜兮兮地肿着翘立着,一看便知是被人含住用力吮吸了的。那两团雪白绵乳上此时还有粉红色巴掌印,像是被人扇过后留下的红痕。 视线再向下是她的腿间,她双腿并拢看不见里头的风光,但是腿肉上还有凝固的白色精斑,大腿上一片红,红色的掌印连绵到身后去,可以预见臀肉上也是一般的颜色。 “转身。” 仰春将衣袍彻底脱下,背后是遍布的青紫色吻痕,两个臀瓣上都是手指印,弯进去的腰窝上还有掐痕。 仰春接着将两个手腕递上前。 柳北渡面色极沉,他起身,从书案的另一边绕过来,目光带着怒火落在她手腕上的红色捏痕。 他甫一靠近,灼热和威势也靠近。仰春不由自主地将双手向身后一背。 柳北渡摊开掌心,那双大手里的纹路清晰,微有薄茧,一眼可见蕴含着力量的青筋。 “爹爹再看看你的手。” 仰春将手腕搁在他的掌心里,男人手一合拢就能将这两截骨肉掐断。但他只是一手托住,另一只手用掌根轻轻的摁揉。 “小春儿,还有哪里痛?” 痛? 其实疼痛感真的不多,更多是巴掌扇下来时叁分痛里伴着七分爽。 她的身体爱留痕,看着怖人,其实未曾感觉怎样。 不过拿着这些让柳北渡解决柳望秋,总比自己琢磨来琢磨去好。 于是她垂下眼睫,掉出两滴眼泪,“不痛的,爹爹。” 哭过的眼睛总是更蓄不住泪的。 泪痕一连串地洒落,直到一双大手将它们接在掌心。 “不哭了,疼的话揉揉就好了。” 柳北渡将她的衣袍穿上,然后将她拦腰一抱,抱在怀中。俩人一齐坐进书桌后面的梨花木的椅子里。 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女子衬得更为娇小,像整个人嵌进了他身体似的。 大手先是抚上她的胸乳,没穿胸衣的乳房水绵绵的,带着凸起的乳尖的触感,轻轻一揉便觉荡悠悠、软弹弹。 柳北渡手极大,但是依然只能握住一只乳。 他放轻力度,慢慢地从身后圈住她,一手一个握住胸乳,轻轻揉捏。 “嗯…嗯…父亲……” 她不知为何,只是被柳北渡轻轻地揉乳就浑身又酥又痒。 断断续续的嘤咛夹杂着娇喘,一声一声地往柳北渡的耳朵钻。 他只觉女儿叫得太魅了、太荡了。 臀腿下传来被顶住的感觉,有着不可忽视的硬度,很硌人。 仰春轻轻地挪了挪屁股,两个臀瓣在本就极度渴望的阳具上擦过,顿时激得柳北渡胯下一跳。 他声音沙哑,轻轻地在她乳肉上捏了一下。 “别动。” 她不再动了,他才用了很大的耐力放开她的乳。 掌心下滑到她的腰间,还是掌根,轻轻地揉着。 平日走商,搬运、点货、从前争执更是不少,难免有磕碰,或者单纯是骑马坐车久了,身上也会酸疼。所以柳北渡摁揉的技术还算好,手又大,又热,摁上去很舒服。 缓解疼痛倒不尽然,但是和柳望秋性事带来的酸软倒是极为缓和。 “父亲……”仰春斟酌着开口,“这叁年,我不想在家里空等。” 她捏住他宽大的骨节,揉捏着:“你常年在外,哥哥也整日在书院。我在家里百无聊赖。” “父亲可有什么事情与我做的吗?查账,收账,点货,管一间铺子,亦或是什么,我都可的。” 柳北渡倒是没想到她会开口说这个,便忍不住去深思她的用意。 这惯不是女子做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女子在做。柳北渡倒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只是—— “这些太辛劳了,不若你在家里舒适。” “父亲,是自己要做的事,就没有辛劳不辛劳。不论日后嫁人,就这叁年,我若整日地看看花,逛逛园子,等日落,等用膳,就无趣极了。” “我是很想做的,望父亲答应。” 柳北渡将她圈了圈,“不要说的那般客气,只是你有没有打算想做什么?” 仰春细想了想,她若想跑,那就要对这个朝代有所了解。 政治,地图,朝代,习俗…… 去另个地方要不要路引? 是否可以随便买房买地? 有了土地可否找佃农耕种?税收几何? 社会是否安定,路上会不会有土匪?…… 这些都需要她去了解。 贸贸然跑出柳家这棵大树,不比烧死下场好。 柳北渡经商,定然都了解,以管理的角度去询问和摸索,定然不会引人起疑,还能明晓很多。 至于想做什么,其实她并没有特别想做的,或者说想做的她也没能力做出来,只能在柳家原有的基础上学着去做。于是她道:“我想先给我一间很小的铺子让我去管理,我跟着您手下的掌柜先学着,等我学入门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再跟您说,好吗?” 柳北渡失笑,“可以。” 只是拿个铺子给她解闷儿,不算事情。 仰春得偿所愿,就从柳北渡怀中跳出来。 向他行过礼,还不忘以退为进将她便宜哥哥一军。 “那春儿就先回房休息了,父亲莫要过于责怪哥哥。” 柳北渡怅然若失地感受着怀里的空荡,闻言低低地“嗯”了一声。 * 柳望秋打马向来时路走去,长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更夫走街串巷地叫喊。 一眼望到头的街上不曾见任何白色兜衣的影子。 他反反复复从徐家门前到自己府上找了叁四回,也未曾找到。 他只能作罢。 回到府内,柳北渡背手站在窗前,在等柳望秋。 柳望秋抚平衣袖,行礼道:“父亲。” 柳北渡未曾转身,依旧面向着窗外溶溶冷月。问道。 “为何?” 柳望秋不答反问,“父亲为何?” 两相沉默。 还是柳望秋率先开口,“如果父亲知道我的理由,就不会如此质问于我,而是质问于她;如果父亲不知道我的理由,那便是我质问父亲。” 看铺子 旭日衔青嶂,晴云洗绿潭。 风烟俱静,天山共色,是难得的好天气。 仰春一觉醒来已是日上叁竿,屋外隐隐传来丫鬟们的说笑声,她坐起身,透过窗外见荠荷领着一众丫鬟在绣女红,石桌上还放了一盘果子,氛围轻松和美极了。 她看着也不由觉得欢快,唤了一声,荠荷连忙放下手头的东西,向她走来。 “二小姐醒了,东西收收起来,准备伺候了。” 很快,盥洗的物品一一端来,仰春边洗漱边问道:“今日有无事?” 荠荷回道:“无甚大事。叁少爷来过,我说二小姐还未醒,他便回去了。大少爷着秋霜来告,药苑的大夫说大少爷的风寒好了七七八八了,接下来只需用心修养即可。” “父亲呢?” “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去了哪里。” “父亲没有给我留下话?” “未曾。” 仰春心里奇怪,昨日答应得好好的,要她管一间铺子,怎么今个儿没信?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太心急了,挑选一下,再通知一下,怎么也要个几天,她再耐心等一下。 这一等就是叁天。 第四天晌午,有一个自称李掌柜的让下人通传,说奉柳北渡的命令来听仰春差遣。 仰春顿时高兴地道:“快去把人请到偏厅。” 李掌柜约莫四五十岁,胖矮身形,穿着一身绸缎,看着比一般人家都要阔。见人就先眯缝着笑眼,离几丈远便点头哈腰,一幅友善和气的姿态。 李富荣怎能不小心着伺候,他昨个儿接到信儿便上下打点打听一番,却是什么消息也探不到。只说刚刚和礼部侍郎府叁公子试婚,试婚时场面阔气极了,吉祥钱不发铜板发碎银。 但是李富荣也怪之—— 怎么这个柳二小姐喜欢什么,什么性格,大家都说不知道呢? 总而言之,八字箴言。 全力满足,小心伺候。 陪“太子”读书,这可是顶好的差事。 如果他能哄好柳二小姐,也许他那多年未曾改变的掌柜之职可以更进一步。要是能在柳大爷身旁做事,那更是风光无限。想到此,李掌柜更是笑眯了眼,腰也更低。 “二小姐有何吩咐尽管指使小的,小的一定尽力完成。” “先说说你在掌管什么?” 李掌柜极其有眼力见儿地从怀中掏出两本册子,一本是账目,一本是官府的文书。 “小的管的是一家书铺,平日里也卖些文房四宝和他人的书画之类。” “这是这叁年的账目,请二小姐查看。” 仰春粗略地翻了翻,她并不擅长看账本,也并不懂什么收支明细,如果真有猫腻,她也发觉不了。所以还是实地去看看,才能看出这家铺子经营得如何。 仰春接过账本道:“芰荷,让咱府里的账房先生给我誊抄一份。李掌柜,烦请你带我去看看铺子。” 李掌柜立刻道:“好嘞。” 穿过叁条街巷,在五味街的中心,一家上下两层,前后两进的铺子映入眼帘。 红匾额上四个工整的大字——曦林书屋。 仰春率先走进去,一进门,就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厮笑着迎上来,“姑娘要买书吗?” 李掌柜紧跟在后头,呵道:“这是咱们柳二小姐,快请上座。” 小厮笑起来和李掌柜很像,都是眯缝着眼,弯成一条线,弓着腰身,很是谦逊和气。 “二小姐,请随我到楼上来,我给您沏壶好茶。” 仰春摆手,“无妨,你忙你的,我就随意看看。” 小厮叫木生,他却还是笑着跟在后头,“现在没客人,我陪二小姐逛逛,给您解惑。” 仰春觉得也可以,就让他随着。她四下看过去,就见前厅左右两边摆着落地通天的大木架,每架约有十层,每层都分为四五个区域。上面摆满了书目,有简册装,因为都是竹简所制,不好拿动,都被摆在了最下方两层。有卷轴装,第叁层和第四层;更上面就是轻便的经折装和蝴蝶装制式的书籍了。另一个书架还有很多的线装书籍,一本一本立在那里,看起来书目有上前册,而且打眼一看,未曾看到很多重复的书目,可见书目之丰,种类之全。 仰春看着满意,问道:“平日里客人怎样买书?” 李掌柜上前道:“书铺行的通常是预定制。有人要甚么书,就来相告,我们不卖原本,只卖手抄本,先付定金,在规定的天数后来拿书,再把尾金结清。如果有人变卦不要了,书我们就会登记起来,下次有客人来要可以直接卖出。平时,我们也会请一些需要补贴家用的读书人来抄一些书,一本是六十到一百五十文不等,要看他的字好看否,错漏多少来评定。” 仰春听得明白,心想这样经营也没错,只是怪被动的,很是没效率。 她心里暗暗记下,往二楼的区域走。木制的楼梯一踩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一个折角之后,就看到了一个开阔又明亮的区域,以免摆满了十几个小桌子,四面都是货架,上头搁着各色各样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二楼我们通常卖一些读书会用到的东西,从西到东价格不等,这部分的利润是我们书铺最主要的进项。” 木生补充道:“是的,有些读书的买不起书,但是再穷的,也得耗些笔墨纸砚。” 仰春点头,问道:“你这最便宜的一套墨和纸是多少钱?” 木生答道:“最便宜的纸是毛边纸,是用竹子做的,有些毛糙,不过胜在便宜,十分钱一沓纸。墨最便宜的是松烟墨,二十文一块。” 李掌柜补充道:“二小姐,咱们这的货很全,优的普通的都有。就这墨就有十七八种,最贵的百两也是有的。” 仰春颔首,嘱咐道:“到时候你们按照我的方法将这些货物重新盘点了。每一种都标明采购价格,余量,售卖价格。” 李掌柜称是。 他们又去后院逛了逛,后院里头除了生活区域就是四间装扮还算雅致的茶室,给客人品茶聊事的。李掌柜说,他们通常只收一些茶水钱,但不是所有人都许进,买过书的客户才行。 仰春不动声色地记下,又转了转,见到上了两个客人伫立在右边的书架前,望了好一会儿,才蹬蹬蹬地上了二楼,不一会儿一人拿了一块松烟墨走。 仰春若有所思。 她没再多留,对这间铺子仰春是满意的,地段好,经营简单,掌柜的配合,有营收但是没有特别多,更多是利民的生意。想来柳北渡挑中这间是深深斟酌了的。 仰春上了马车,叫李掌柜不要多送,便回了柳府。 账房的先生很有效率,只这一个多时辰就已经将账目誊抄好了。仰春注意到,李掌柜划掉了的墨迹,帐房先生并未直接将改正后的誊抄上去,而是也依样地将划掉和更改的都写了上去。 仰春满意,她从头细细地看,但是只能将金额加加减减,并看不出内里的门道来。 干中学,学中干。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账目得会看。 于是她问道:“父亲回来了吗?” 禾雀道:“回二小姐,老爷在呢。” 仰春将账目往袖口一揣,“走,去请教爹去。” 学看账目 仰春寻至柳北渡书房时,他正在练字。玄色的衣袍衬出他身形挺拔,腰部一条暗银色的腰带勾勒出他劲瘦的窄腰,他站立桌前,一手背至身后,一手执着狼毫。 柳北渡执笔的手势如握长戟,笔锋未落,宣纸已微微凹陷。再细看纸面,墨色穿透纸背,在桌面上留下深痕,墨色浓重处,似龙蛇盘踞;笔锋转折处,如刀刻斧凿。 见仰春款步走来,他的笔锋一顿,一朵墨花便晕开了。 他搁笔、伸手将手腕上悬挂的一大块雕刻成云样的金坠子解下放在一旁,问道:“小春儿有事找爹爹?” 仰春凑近看他的书法,即便是她这种不曾研究过的也能看出他的笔力,不由赞叹道:“横如长枪横扫,竖似利剑出鞘,爹爹这幅字真是极好。” 柳北渡闻言轻轻勾唇,“你若刻苦训练,也能写得好。 ” 仰春点头称是,心想也该练一下了,她虽认得大部分的字,但不曾练过软笔,现在写起字来,如虫爬、似鬼缠。 下定决心后,她又将袖子里的账目摆在桌面。 “爹爹,我不懂这看账的关窍,您教一教我罢?” 柳北渡失笑。 上午才来了人,她便去看了店铺,回来就要查账,还真是很有劲头。 于是也就不打击她的积极性,将一旁的凳子一拉,道:“来,坐过来。” 李掌柜帐记得很细,也明了,大致一扫柳北渡就判定出他不曾赃私狼藉,当然这些他在前天也查探过,人品行事都是信得过的他才会把人送到仰春前头。 仰春依言坐过来,柳北渡立刻闻见她身上的馨香,幽幽若兰花,茂然葳蕤的香气。 他定了定,将青瓷镇纸压在帐册上,指尖划过墨痕,道:“小春儿,我们看账讲究一个四柱结算法——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如同四季轮转。” “旧管加上新收扣除开除即为实在,(旧管+新收-开除=实在)这是铁律。”他翻开账目,找到上个月的记录:“你看书铺叁月旧管两,新收…” 仰春突然顿悟,“新收栏目分列细目里,书籍进项32两,文房竟有78两?” “正是关键。”柳北渡赞许点头:“文房利在周转快,你看松烟墨……”他执起算盘噼啪作响:“月售400块,一块利5文,共二两利,但这狼毫笔……”算珠定格:“20支狼毫笔,一支利50文,共十两利。宣纸,月售100迭,一迭利二十文,共二十两利。金墨,只卖出一块,利十叁两。” “所以,你懂爹爹的意思了吗?” 仰春若有所思:“所以我需要知道每种货物的定位,哪些是薄利多销的,哪些是利大少买的,哪些是‘厚利货’,哪些是打名气,哪些是赚吆喝的。再合理安排他们的进货数量,让周转快的物品成为厚利货,让昂贵的好东西打名气,再用一些必需品赚吆喝。对吗?” 柳北渡笑着微微颔首,“再看这开除项…”他指着某处,“抄书支出占新收叁成,但若…”他长臂一挥写下‘交换’二字,“若将抄《诗经》的人力改抄《叁字经》,工钱不变,销量将翻倍。” 见仰春仍面露疑惑,他大手罩住她的两个耳朵,微一用力就将她的头扭向窗户的方向。他凑近,身上磅礴的热气‘呼’地一下涌来,低沉地嗓音若上好的木铎:“就像园中的玉兰与牡丹,虽同是花卉,开花时节不同,获利便分高低。” 春日玉兰盛放,白色粉色,一大朵一大片,谁都忍不住驻足; 夏日牡丹倾国,但春日时它只是绿叶窄芽,自然不若玉兰受人喜爱。 仰春深思,随后恍然:“春日里稚子启蒙,《叁字经》的需求量大,若提前抄录好,定能多售出很多。啊,原来卖书也要分时令!” 柳北渡失笑,“卖什么都要时令。所以你当掌柜要做的,便是将旧管减少,不要积压;将货物运转起来,让它们能更好地发挥你预定的价值;再减少开除项,或让每项开除都物有所值。” “这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很难,决策力,眼光,对市场的把握等缺一不可。你可以先慢慢练,李掌柜那我已嘱咐,你不懂的随时都可以问他。” 仰春仰头,看向他坚毅的下巴和突起的喉结,问道:“爹爹,我不可以来问你吗?” 柳北渡感受到她目光的注视,微微低头,看向她光洁的额头和小鹿一般的眼睛。 “自然可以,只要我在的话。” 仰春满意地勾唇,立刻随竿而上,“那我现在就要请教爹爹。” “嗯?” “如何打算盘呢。” 柳北渡刚要说话,仰春顿时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 “我要爹爹像教我试婚那般教我。 打算盘微h 人的记忆不打开也就罢了,一打开便似瀑布洪流,呼啦一下倾泻而出,冲刷理智的堤坝,湮灭五官的感知。 一句“像教我试婚那般教我”,柳北渡顿时深觉,有一只手,盈盈白白的,轻而紧地攫住他的呼吸。 眼睛看到了白里透粉的女体; 鼻子嗅到了幽幽淡淡的馨香; 唇舌尝到了圆挺嫩滑的娇乳; 耳朵听到了细软难耐的呻吟; 掌心触到了滑腻软绵的腿肉; 阳具抵到了软烂水淋的穴口; …… 柳北渡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焦躁地感受到了—— 人的器官都是有记忆的。 他的嗓音低哑干涩,“小春儿,为父并不宜在试婚教导之外再与你行亲密之事,这种事只该和你的未婚夫婿来做…” 仰春垂下眼睫,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 “父亲,可是哥哥与我做时我很害怕,我想如果我一定要学习东西,我希望是从父亲这里学到的,我信父亲定不会伤我。” 柳北渡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在他不在家的时候,长子是伤害了她吗? 自己平日里经商繁忙,交到宫里的东西不可怠慢,不能大意,所以他甚少在家。如果他不在时长子再行禽兽之事,小春儿该如何办呢? 柳北渡心想,是时候让长子回到书院去,再给春儿配几个贴身的有拳脚的女侍。 看出柳北渡的神色动摇,仰春将桌上的算盘轻轻地移至两人中间,又轻又媚地唤了声:“父亲…” 理智和欲望站在脑海的两端撕扯。 一边清楚地想起前几日长子的话,一边又浑沌地想:这是女儿的要求。 他若像长子一样强迫她,那定是罔顾人伦、丧心病狂的;但若他和女儿都情愿,那便是两情相愿、顺心而为的。 但是,她若只是此时遭逢婚礼延后、被兄所迫而一时的担忧守怕,寻求庇护,做父亲的却趁虚而入,待以后她生怨生恨了,该如何? 她说她欢喜徐庭玉,若以后徐庭玉知道了,她该如何自处? 众多纷纭的想法乱麻一样纠结在他的心中,让柳北渡的嗓音更哑,目色更沉。他执起那个檀木的算盘、算盘长十寸,共有十叁档木梁,木梁上是泛着莹润黑紫色光芒的算珠。 仰春两手托起来的算盘在他的掌心却衬得十分小巧。 “前朝有一个算术家叫程大位,他的《算法统宗》有云:‘珠动数出,数出珠显’你看这…”他左手按住“天元”位,右手叁指并拢如执笔,“上珠为五,下珠作一,梁上悬珠为十。” 仰春盯着他翻飞的指尖,忽见那粗硬的食指勾住顶珠向下一压,五颗紫檀珠齐齐叩在横梁上,发出空山落雨般的清音。 “叁下五除二,原来是这般。”仰春突然喃喃道。 她学着去拨,但是眼睛会了,手还没会,拨弄两下便迷糊了。 柳北渡横着右臂将她整个揽在怀中,宽大的玄色袖袍带着沉木的香气笼罩她半个臂膀。宽大灼热的手掌覆盖住她白嫩的小手,是能团团包裹住的差别。 他执着她的手,摁上算盘,灼热的呼吸吐在仰春的耳边。 “逢叁进一,退五还二——” 柳北渡的左手虚点梁上珠,右手却插进她的指缝中,将她蜷缩的手指一根一根握住,摩挲她嫩滑的指尖。 “要用指腹推珠,像这样……” 仰春的手被他带着在檀木档间游走,下珠叁颗次第上推时,他的小指状似无意擦过她的掌心。仰春立即弯曲了下手掌。 濡湿的舌面舔过她小巧粉嫩的耳朵,一根粗长的东西隔着衣袍抵上她的侧腰。又烫又湿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廓和侧脸,带起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五除二,余叁。” 他含住她的整个耳朵,有碎发被卷进湿热的口腔,又被人舌尖一顶吐了出来。 “小春儿,你分心了。该将顶珠落下补足了。” 仰春被他舔吃得颤抖着。 唇舌放过可怜的耳肉时,仰春忍不住向后仰靠高高地昂起脖颈。 纤细的脖颈因为主人的不堪忍耐而脆弱得要折过去。 随着“嗒”的一声,算盘上补足的珠子落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五珠与叁珠被宽大的指尖拨弄着同时在梁间相撞。 两双干燥的唇瓣和两条湿软的舌头同时在口中纠缠。 窗外竹影扫过青砖,玉兰花在风的摇曳下颤抖着花枝,吐出卷包的花蕊。 一件衣裙也被风吹散。 一肚子爹爹的阳精,春儿好幸福啊高h 那天晚上月凉如水。 他的长子用一样带着如月华般冷寒的声音问他:父亲为何。 春风不语,竹影柳梢在春风里看不清楚,但两个人的心却都被对方分明知晓了。 不是一个儿子在质问父亲; 而是一个男人在质问另一个男人。 那晚他沉默不语,甚至未敢回头去看。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长子,如何回答另一个男人,因为他也不曾弄懂他自己的心。 只是她看过来的眼睛永远像小鹿一般。 灵巧、陌生、甜蜜。 仰春被拨开衣裙,春风便钻进她的袖口,滑过她滑嫩的肌肤,吹过她软腰上温热的肉。 她的后腰泛起一层疙瘩。 但随即,这番冷意便被一只大手拂了下去。 掌心有一些粗糙,是茧子,刮蹭肌肤一下便有丝丝麻麻的痒。 大手摁住她的软腰,柳北渡将硕大坚硬的阳具不再掩饰地顶在她的臀缝间,将她摁在冰凉的书桌上。 桌面凉极,甫一贴上胸前两颗茱萸便被激得站立起来。 凉意使她忍不住哆嗦,直到一片灼烫的,饱满的,坚硬的胸膛压过来。 “爹爹……” 柳北渡轻轻“嗯”了一声。 感受到臀后的分量、热度和硬度,仰春有些怕。 她预感到,这次不是在外面蹭蹭顶顶可以解决的了。 虽然这个局面是她有心推动的,但真的感受到她这父亲雄厚的资本,仍觉有些心惊胆颤。 吃得下么? 柳北渡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不需要怎样深刻地回忆,便能想起女儿的花穴是什么模样的。 红艳艳的,湿淋淋的,水光光的。 软烂到像被捣碎了的花芯。 轻轻一碰,就张开小嘴儿往外吐水儿;重重一摁,就可怜兮兮地收缩着粉肉。 这样的花穴儿,吃得下他的肉棒么。 手掌滑至胸前,一颗硕大浑圆的美乳便被男人攥在掌心揉捏。柳北渡一手从她的臂弯下伸进去揉她的奶,一手将她的裙摆撩至腰间。 手指精准地找到穴口,不出意料地一片黏湿的滑。 “小浪货,什么时候摸,什么时候都是湿的。” 仰春扭着屁股表示抗议,但这个动作让他的肉棒顶着滑顺的布料戳进她的臀缝之中。 柳北渡骤然感受到温暖和紧致,轻嘶了声,在她的穴肉上轻轻一拍,呵道:“别乱动,夹到爹爹的肉棒了。爹爹还没教完你打算盘呢。” 仰春敏感的嫩穴被粗粝的手掌拍了一下,她立刻一抖,呻吟道:“爹爹别打……我不是学会了吗,怎地还没教完?” 柳北渡的喉结滚动,低低的笑声溢出:“刚刚的教你的是‘统宗法’,现在爹爹教你‘起五诀’。” 仰春疑惑,“起五诀是何为?” 柳渡北将他的叁根手指捏在一起,递伸至仰春面前,“‘起五诀’说就是一种技法,它要人叁指捻珠如拈花,就像这样——” 仰春见他手指如拈花状,还未曾细看,下一瞬,那叁根拈花的指尖便将她腿间的花捻起,放在指腹上揉捏。 阴唇娇嫩,哪里守得住指腹这样又热又重地捻。一股又爽又痛的感觉从他的指腹间迸发,激得仰春连连哀叫。 “父亲…爹爹…我的好爹爹……别捻了,别捻了,春儿受不住了!” 花核在他的捻揉下越发的嫣红软烂,像一颗果实被拿在指尖玩弄,一用力便皮破肉烂、汁水横流。 “爹爹……啊……春儿好难受啊……” 是难受,也是爽,爽到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脚趾蜷缩。 “爹爹……要被揉到了……” 柳北渡闻言,叁指的速度加快,对着那阴核和阴唇便如捣花、如碾花。 没几息,仰春便哆嗦着颤巍巍的腿肉、伸长着脖颈高潮了。 柳北渡抬手。 欣赏自己掌心湿淋淋的水光,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 虽然阳具要撑爆了,但他像有耐心的猎鹰,轻佻地欣赏着自己掌下的白兔。 没等仰春缓过气,他又沉声问道:“爹爹再教你两种技法,唤作‘九归法’和‘破五进’。” 仰春有些惊惧地闪躲,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学的技法,柳北渡长臂一捞,便将欲逃跑的娇儿抱在怀里。 他坐在椅子上,将仰春抱坐在大腿上。如剥花瓣般将她的衣裙完全脱下扔在一旁,从后头环住她的两个沉甸甸的挺立的奶子。 握在掌心。 完全掌控。 “‘九归法’就是食指拨下珠,拇指托上珠,指尖相触最好如蜻蜓点水,又轻又快。” 一边说,一边将她的两颗奶头玩弄。 食指放在奶头的下面,拇指放在奶头的上面,如鸟首啄物般又轻又快地揉捏她的奶头。 奶头硬如小石子,小石子却敏感地让酥麻之感从她的脊椎骨开始向上直至在脑海中炸出绚烂的烟花。 “‘破五进’便是让顶珠下落时擦过指甲盖。” 喷薄的热气拂过耳后的绒毛,仰春分不清是哪里热了。 他将手指横背过来,故意用冷而硬的甲面去蹭硬挺的奶头。不消多时,仰春便用双手难耐地摁住他坚实的大腿,呻吟起来。 “爹爹……好舒服……好爽……” “爹爹……你玩得春儿……爽死了……” “奶头好舒服……春儿……春儿喜欢被爹爹玩奶子……” 腿间的淫水横流,打湿了柳北渡的玄色衣袍。 柳北渡起身将她的上半身放在书桌上,小屁股和腿垂下来。 脱掉衣袍,一根雄赳赳气昂昂的紫红色阳根瞬间弹跳出来,‘啪’地一下打在她的腿根。 “小春儿,爹爹再教你最后一个技法——‘撞归法’” 话音一落,那根阳具便如铁杵直直地插进早已软烂的小穴里,没等仰春将强行被撑开的窒息感适应住,柳北渡便开始撞起来。 只要想着他在肏着女儿的逼穴—— 只要想想—— 他的鸡巴在女儿的身体里; 都要射精了。 擂鼓般的‘啪啪’声不断响起,每一次深度的撞进去再归回原位,都会顶得仰春又骚又媚的叫。 “好深啊爹爹,爹爹…爹爹…好深啊……” “春儿受不住了,顶到头了,顶到女儿的胞芯了……” “撞归法,春儿喜欢,春儿喜欢爹爹撞我……” “嗯嗯……啊……归出去,就会撞得很深……” 柳北渡爱极了。 小女儿这副风骚淫荡得娇媚样子,嫣红的两张小嘴儿都忙得很。 上面那张忙着说淫声燕语; 下面那张忙着吞精吃棒。 柳北渡无法去形容这种感觉,只觉说是温暖紧致的销魂窟一点不夸张。 二人紧紧相连的性器间,那噗嗤噗嗤的交配的声音响个不停。 鸡巴是极大,但是肉穴也是极弹极水,紧紧包裹住阳具,吃得啧啧有声。 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吧。 所以她的穴儿吃得住我的。 所以他甫一进去就被死死含住。 所以她水流得要把他淹了。 她也为他动情吧,为她的爹爹动情。 柳北渡心乱如麻,装了一肚子想问的话,但他一句也问不出口。遂不再多想,只是挺腰狠狠地入她的嫩逼。 “小浪货,放松些……你想夹死为父是吗?”他拍了拍她的臀部,一层肉浪立刻荡开,晃红了柳北渡的眼眸。 “让爹爹插进胞宫里去,乖春儿,让爹爹好生搞搞你的骚穴。” 仰春只觉得连呼吸的力气都被他顶散了去。 她这爹爹比她的哥哥、她的未婚夫都要熟练,都要技巧熟稔。 粗硬的鸡巴一深一浅地往里顶,专顶着她的花门胞宫,感受到缝隙儿,那巨大的龟头就研磨似的卡在那,仰春觉得小腹里一阵酸,她尖叫着要逃开,却被他摁住腰身,恶劣地继续朝那条缝隙深入。 仰春哪里受得了,哪里守得住,当下连连抽搐,扭着腰臀,喷出一大束清亮的阴精。 喷出的花液滚烫地浇在龟头上,柳北渡沉眸挺身,不客气地继续在他女儿的身上鞭挞。 阳根在花壶里强而有力地进出着,趁着她潮吹的机会,胞宫打开,他穿过娇嫩红艳的淫洞和密实吸吮的甬道径直地顶进去。 一股巨大的吸力让柳北渡爽得头皮发麻,险些缴械交精。 他顿时后撤,想将阳具撤出来。 但她的胞宫,她的阴穴一如她本人,贪吃、狡诈。 趁着柳北渡后撤之时,胞宫紧紧地箍住龟头,甬道疯狂地收缩挤压,将柳北渡的阳精生生吸出来。 一股沸热的浓精射进胞宫深处,烫得仰春不住地哆嗦。 腿肉不自觉地颤抖,抖出粉白色的肉波。脚趾和手指用力地蜷缩紧握,用以对抗极致的快乐带来的濒死的窒息。 她感受到柳北渡还在她的肚子里射精,不由回首吻住他的唇角。 “春儿的骚子宫都被爹爹的鸡巴干开了……一肚子爹爹的阳精,春儿好幸福啊……” 柳北渡紧闭双眸,用肉棒堵住流淌到甬道里的精水,顺势含住她香软的唇舌。 眼底突然有氤氲的湿气。 温泉 柳北渡将她用外袍裹起来,大步抱至自己卧房中,他甚少在家,他的拔步床没甚么额外的装饰,只有床体本身精美对称的镂空菱花格雕花。 床上摆放一个软枕,铺一层软垫,迭一席锦被。 仰春被放置床上,觉得没她的床软,不舒适地调整身姿。 柳北渡一眼看出她的不满和挑剔,淡笑一声,问她:“后头有汤池,小春儿可要泡一下?” 仰春眼睛一亮,向柳北渡张开手。 汤池子是府后山上引来的水,有下人去开了阀门,清澈而氤氲热气的温泉水便很快填满菱形池子。池子四角各有一个圆肚窄口雨后青蓝瓷瓶,瓶里养着绿竹、桐叶、还有两株葱绿的、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墙上一个棕木架子,上头摆了烛台和一幅字。 刚劲有力,上书“竹影扫阶尘不懂,月穿潭底水无痕。” 菱花格的窗子透进光来,洒满了叁个阶梯和阶梯下的一池水。 “父亲。” 仰春唤一声,声音里满是对这清雅环境的喜欢和惊奇。 柳北渡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起来,坐进汤池子中。汤池子里的浮力立刻让仰春轻轻脱离他的臂弯浮了起来。 仰春吓得环住他的脖颈,柳北渡又是低声轻笑。 他伸出宽掌,摁住她的小屁股,将她又摁回自己的腿上。 仰春顺势环抱住他的脖颈,依偎地将头埋在他厚实的肩膀中。 温热的水没过胸口,轻柔地冲荡着两人的身体。仰春舒畅地叹口气,感觉到刚刚激烈性事带来的身体酸软和劳乏都消解很多。 有下人送来托盘,托盘上摆着胰子巾帕等物,柳北渡将她往怀里深处搂了搂。 仰春舒爽地叹气,感受到柳北渡也极为放松,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 这么平和静好的氛围,此时不提要求,更待何时? “父亲,仰春可以向您求一些东西吗?” 柳北渡从喉头滚出一声“嗯”,又问道:“何物?” “仰春想要一间可以印刷的坊子,坊子里的雕版模型可以完全一些。” 柳北渡没想到她会要这个,有一瞬间的惊诧,旋即明白了她还在琢磨书铺的事呢。 他的名下并没有可以印刷的坊子,但是这种也不难寻,消息放出去,自有要巴结的人打点好了都送过来。 柳北渡颔首,“可以。” 仰春得寸进尺。 “爹爹,我出门见到好吃的、好用的、好耍的便都想尝一尝、试一试、玩一玩。但我一直没有月银……” 仰春也是这几天出了门才发现—— 她没有钱! 平时吃喝穿都是府里的下人送过来,有临时要的也是荠荷去准备,她金银首饰、美玉珠宝倒是好多个箱子,现钱嘛,一两都没有。 但她不能拿首饰去变卖,一是全姑苏的当铺都和柳家有些关联,二是她的首饰听荠荷说都是特殊样式单独打造的,一流通行里的人一看便知,叁是荠荷每过几天就会清点一下,若她以为是底下人干的,平白连累了别人也不好。 思来想去,为了他日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得光明正大地要钱。 至于要多少,仰春贪心,仰春试探。 “爹爹,我可以自己去支取银子吗?” 多大点事儿。 柳北渡将她圈住,“自去取用即可。” “那……我若是取多了何如?” “为父不敢称富可敌国,但也算富甲一方,你放心取,不用顾忌。” 仰春满意。 仰春撒娇。 一个又响亮又大力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谢谢爹爹!” 柳北渡轻笑,拍了拍她如羊脂白玉般的臂膀。 仰春被热气蒸腾得香腮带赤,如同吃醉了一般,不仅面颊耳朵,连露在水面外的雪肌都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像一块掉进了香粉中的软玉,滚了一圈又甜又香。 柳北渡眸色暗沉,惜她年幼柔弱,克制地别过头去默数窗上有几个菱花格子。 日光虽暖融,但汤池子里的水仍是渐渐冷下来。 仰春不由自主地更加往柳北渡身上贴靠,他不需静心,便能一下子感受到她的玲珑娇躯。 胯下的阳具几乎是一瞬间抬起的。 柳北渡只觉喉头一紧,口中干涩不已。 玉兔一般的奶子挺立着,凸起的乳头情动时是风骚的殷红色。纤细的腰肢有一点点软肉,扶在手中几乎要化了。 下一刻,只听仰春“啊”了一声,双腿就被男人强有力地分开。 随着炙热干燥的嘴唇包裹住香唇时,一同被侵袭地还有她因为跨坐而大开的嫩穴。 爹爹骗人,爹爹坏,爹爹帮你捣出来高h 刚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花穴儿还未恢复原样。 细蕊吐露芳华,被长指一揉,又乖顺地颤颤巍巍地抖动,洞门大开。 仰春想要推拒,却被柳北渡扣住后脑,唇齿都被他霸道地侵入,堵住,缠绕。 只能从鼻息里透出一两声呼吸。 等到一股不同于山泉水、略有黏湿的水液流出时,柳北渡才放开她的唇。 细看,已然微肿、红艳。 “小春儿,真是春水做的,摸摸就流水。” 仰春垂首羞赧地将脸埋入他的胸膛,顿了一下,才道:“父亲威武,春儿受不住这般的。” 柳北渡只觉她这副娇媚的模样让他的胸腔如盛满沸水一般,滚烫到疼痛。 将人紧紧地拥入怀中,错过了仰春垂下眼睫时掩住的眸底的得意。 仰春心想—— 若是柳望秋在这里,大概不会信她的甜言蜜语。 他只会用冷然的眸光看着她,看她的狡狯,沉默不语。 柳北渡一面搓揉爱抚仰春的私处,一面含住她的耳朵。 唇吻向下。 修长的脖颈、白皙的胸脯,挺硬的奶头。 柳北渡一口吸咬住奶头,将它如珍珠一样在舌面上舔逗。 他大手拖住两个奶球,用力地将它们聚拢在一处,仰春被迫后仰,手撑在他饱满有力的大腿上。 触觉是灼热和坚实。 柳北渡一生锦衣玉食,在“吃”一字上是极精、极细、极挑、极慢。 大口吞吃这事,自他记事起,就不曾存在了。 而如今,两个贴挨在一起的奶球,颤颤如奶羹,盈盈如牛乳,再点缀两颗红艳可爱的樱果。 一种名为饥饿的欲望清晰而猛烈地传递给他每根神经。 大口一张,奶肉和奶头都被男人吃进口腔中。他阖齿,疼痛感伴随着酥麻让仰春轻呼出声。 但这并未组织他的动作。 他仍旧大口大口地吃下乳肉。 生怕吃的不够多,好似有人要和他争抢。 若不是仰春的乳儿极大,约莫两个乳都要被他吃进去。 仰春向后撑着,大口呼吸来缓解他吃奶带来的轻微疼痛。 抬眼看去,柳北渡的玄色外袍不知脱到何处了,只有白色绸质里衣,因浸了水,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儒雅和壮硕看似两个矛盾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却格外地和谐。 水中湿衣若隐若现地露出他的线条。 猿臂蜂腰,胸前肌肉高高鼓起,腹部块垒分明。 柳北渡吃奶时神情是沉醉而痴迷的,看不到历尽千帆的眸色,少了家主的肃穆和端正,世家子的气度便陡然出现。 鼻唇在微妙的转折里拖出挺直的笔锋,眼尾细纹如古籍扉页自然舒展的折痕,非但未显沧桑,反添叁分待解的雅意和叁分成熟的性感。 这成熟男子的魅力直惑得仰春骨肉皆酥。 她手臂皆酸快要撑不住了,才腾出一只掌心拖住柳北渡的面颊,用力推他。 “父亲……” 柳北渡长臂一揽,将她圈回怀中。 将湿的衣衫叁下五除二地扔到汤池子外头,扶住阳根,便欲插入。 “水里不行……父亲……” 仰春被硕大滚烫的龟头顶住小穴,烫得她一哆嗦,连忙阻止道。 “水里不洁净,我们去榻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又粗又硬又烫的阳具插得呼吸一滞,发不出声音来。 “爹爹给你堵住,水进不去,就不会不洁净了。” 柳北渡挺腰,将鲜嫩的肉洞撑得紧紧的,一点缝隙不留。 仰春美目圆睁,被填满的感觉让她小腹酸胀难忍,随着他一动,带进来一股温暖的山泉水,更是涨得她挺起胸脯,失声尖叫。 “你骗人,你根本没有堵住!” 柳北渡掐住她的腰。 “爹爹骗人,爹爹坏,爹爹帮你捣出来。”话罢,男人粗壮的鸡巴又堵了上来,并且势如破竹,还在一气儿往最里头插。 可怜仰春穴儿小,装了自己的花液,装了山泉水,再装这样一根粗大的东西。 哪里装得住。 一时间,她看见自己的小腹微微鼓起,像是微微显怀的孕妇。 爹爹就喜欢你这副骚样子高h 双腿之间又麻又酸,又痛又爽,随着阳具的抽送,温热的水也不停地送进她的甬道中,冲刷着她的穴壁。 皮肤上感觉到温热的水,送进敏感的穴里,却是极烫的。 仰春一是分不清,到底是柳北渡的肉棒更烫,还是山泉水更烫。 柳北渡掐住她的腰身,他的手大,两手合拢能将她的腰腹圈个囫囵。 就这般挟住她往他的肉棒上套弄。 好深。 深到仰春感觉自己要被戳穿了。 她禁不住连声娇喊:“不要啊……爹爹……啊哈……顶,小穴要被顶穿了……” 花穴里的软肉不能接受这般的挑衅。 调动起所有的花瓣将那异物死死含住,用力裹紧,誓要让入侵物偃旗息鼓,缴械投降。 但柳北渡不会这般投降。 若这样在女儿身体里丢盔卸甲,他亦无脸面再见她。 于是咬紧牙关,一手抓住她沉甸甸白生生的奶子,一手握住肥硕的圆臀,将她的穴儿掰得更开。 穴儿是张大了点,对他的绞杀也留有一条通道。 柳北渡趁势而上,挺腰狠命地朝里头一顶,撞得身上的女儿顿时“啊”的哭喊一声。 粗大坚硬的肉棒如铁杵一般在花心里捣弄。 带进去一些水; 带出来更多的水。 满肚子的水液噗叽作响。 两个人紧密相连的下体浸泡在池中,看不见互相咬合的模样,只能见得随着男人挺腰肏干,一池春水荡漾,娇色艳绮罗。 柳北渡好像树,仰春是依偎着树生长的叶。 树摇叶动; 树动叶颤。 每当柳北渡抵着花心猛操一下,小美人儿就会“啊”一声。 花心越插越松; 越插越艳; 越插越红; 越插越烂。 她像是暴风骤雨中的玉兰花,每一次风拍雨打,都会颤抖着浑身上下的花枝应和风雨的节拍。 尤其是两个奶子。 激烈地一抖、一抖、一抖。 晃得人眼晕。 因为舒畅,仰春胸前的肌肤都红透了。也使得她愈发地诱人。 浑圆硕大的软乳像是白里透红的果桃。 他上次教导之后日夜不忘,使人从西域带回,拿到他手也是这般粉白新鲜,咬一口都汁水四溅。 柳北渡用两指夹住那两颗红艳艳的樱果,因为情动,它们也更加艳丽迷人,硬如果核。 柳北渡看得眼热,他沉沉道:“还晃?小浪货,晃得这么浪,是不是勾着为父来吃你的奶?” 仰春“呜呜”地呻吟,她被插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肚子里热烘烘的有如火烧,偏偏那根大鸡巴插进去会送进来更多的山泉水,直插得她手脚乱蹬、如一尾枯水之鱼。 啪啪啪。 自下而上的顶弄几乎要把她操透了,顶穿了。 阳春忍不住小腹一缩,被操得掉下眼泪来。 “爹爹……饶了我罢…,仰春,仰春受不住了……” 柳北渡依然摆腰挺身。 “小春儿既然求爹爹,总得有些诚意。” 仰春粗喘道:“都听爹爹的,都听爹爹的……” 一语未了,猛然尖叫一声,整个娇躯都在柳北渡的顶撞中颤抖起来。 她视野不由一阵模糊,大脑混沌,任由花穴里的癫狂巨龙横冲直撞。 甚么三重一轻、甚么九浅一深统统上阵。 没一会儿,被操得软烂的花穴便越来越松,在一次顶入里,骤然倾泻出阴精。 仰春尖叫着抽搐,在身下泄出一大股湿滑的花液。她腰肢一拱一拱,几息之后,又是一次高潮。 “骚货,骚春儿,又要喷水了。” “爹爹就欢喜你这副骚样子。” 仰春摇头摆腰,又哭又扭:“爹爹……受不住了……” “受不住也得受着,是爹爹的你就得受着。” 就这样又操弄了百余下,坚挺的阳物才找到一块松软的肉,径直顶弄着那里射出阳精来。 她的媚穴装不下。 水面上浮起几缕白花花的浊液。 都是从她穴里流出来的。 混合着她透明黏湿的花液。 柳北渡见到,拍拍她的屁股,淡声道:“夹住了,骚货。”才抱着她,从水里起身。 一边帮她擦去水渍,一边将仰春抱幼童一般放在胸前。 直到头发八九分干,才将她重新放上床榻。 仰春早已陷入昏沉的睡眠,柳北渡未躺下,将她面颊散落的发轻轻拢至耳后,和衣出了门。 凌汛 po18n ew s.co m 仰春睡醒后,门外只能见荠荷守门的身影,旁的人都不在。她奇怪地叫荠荷进来,问道:“父亲呢?” 荠荷将备好的衣物递来。 “老爷嘱咐不要打扰您休息,就出门了。” 仰春心知,这是又跑了,每次都是这样。悔了就跑出去,一连几天找不到人。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大启朝版本。 不过,她才不屑去管柳北渡的内心是怎样的坍塌和重构,她只想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父亲没有留给我甚么东西么?” 荠荷恍然大悟,“有的,老爷给您留了个印章,说您需要多少银两,在有柳家标志的商铺里都可以取到银子。” 仰春满意,她将这个柳纹印章收起来,打算等个好时机拿个正当理由取出银子来。 现在还不急。 收起印章,穿好衣服,仰春又问:“兄长呢?” 荠荷答:“不清楚。大公子一早就匆匆出去了,至今没有归来。” 仰春望向窗外,已是月上柳梢、夜半十分了。 这十分不寻常,柳望秋这几日在家若非祭奠,并不出门。除非她去闹他,不然他必是在书房里看书或者在榻上休息。 匆匆出门,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更多好书就到:powenxue10.com “柳案首,曹州数段黄河发生凌汛情况,申山长要您现在回书院,我们离曹州很近,圣人要我们辅助工部和户部去赈灾。” 柳望秋蹙眉:“凌汛?情况如何?” 来人答:“曹州百姓庐舍尽覆,田畴绝收,疫疠横行。” 柳望秋闻言紧锁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拂袖便走。 “先回书院看看再说。” 骑马急行比来时坐着马车快得多,叁个时辰后,白马书院的山门便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影影绰绰。 柳望秋提起衣摆,将数十阶梯跨步走上去,就见书院里的学子皆收拾好了行囊,在课堂外面的空地上攒聚着小声议论。 柳望秋不需细听也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没做理睬,径直走上课堂里面老师的座位上。 一名须发皆白,但面容沉重的灰衣老者垂手静坐。 “申山长,弟子归来。”柳望秋行礼。 申修晏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眼皮一抬,观察他的面色。见他面色如常,说话也中气十足,便知他的风寒大好,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他叹了口气,“回去收拾行李罢,我们申时便出发。” 现在是未时一刻,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要出行。 柳望秋称“是”,躬身行礼,退回自己的房间。 霜叶甫一近来就把行囊从箱子里找出来摊在床铺上整理,他们前些时候归家,并未带行李,只带了几本书,今晨走得急,书也未带回。 他把几套书院的衣服拿出来迭放在包裹里,又放了些换洗的衣物和靴履,问道:“大公子,除了日常的衣物还需带什么吗?” 从这去曹州,也不过只有两日不到的行程,他心里乱,看书也是渎书,带着还容易损坏。想了想,柳望秋道:“带些颜料吧。” 霜叶颔首,看见自家公子沉着面容,也就不再多话,容他安静思索。 白马书院确实是“天下第一书院”,每几年在这里叫得上名字的学子,都会在官场上大有作为。一届又一届,官场上隐隐约约有一种派系叫作:白马派。 但是出于一些原因,大家都闭口不谈,甚至故意避免。 从圣祖时期相到今朝,连续叁任宰相都是白马书院的学子出身,所以这里又被一些官吏戏称“宰相的摇车”。 大启朝有明令禁止书院学子不得参与朝廷政事,不得朋党比周,不得结党营私。 但暗地里,书院早已和朝廷皮肉相连,牵扯不清。 有清贫的学子及早地为自己寻找靠山,有家世的学子自身就处于某一个体系中。 但大家不约而同地披上学子懵懂的青矜,用笔杆子写出激浊扬清的文章,躲在圣人道理的背后蝇营狗苟。 柳望秋做案首的这些年,每日每月都会有地方或朝中的官员明里暗里的拉拢讨好,但他出身极好,性子傲气,修君子之道,一视同仁地不接受任何人的橄榄枝,除了被骂一句“沽名钓誉”之外,倒也没有卷入什么权力的争斗。 但是舟行沧海,海啸风卷,就算在船头为自己撑一把伞,又怎能保证伞不会动摇,衣衫不会溅湿呢。 所以,关于这次凌汛要书院学子辅助赈灾,他不得不多想。 柳望秋将指腹轻轻捻过,垂下的眼睫遮住瞳眸里流转的精光。 他心里大概有一个猜想,不过还需要再观察验证。不过,在他走之前,他也得让某一些人,走得更远。 书铺整改一 谁也没寻到的仰春也就不再问,她睡醒了就带着荠荷回到自己的院子。 还不困,遂只留垂丝一个人守夜,让其余人都歇了去。 秉持着“差生文具多”的心态,仰春让荠荷去库房里翻出来这把珠玉算盘。算盘通体温绿,声音清脆若落珠,拨弄时并不凉手,仰春很喜欢。于是趁着新鲜劲儿,想把练习今天柳北渡教她的口诀和手势练习一下。 算盘噼噼啪啪的拨弄,似大珠小珠落在她的心盘。一遍口诀打过,她却始终静不下心来,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一大片一大片小麦色结实的胸膛,和喷薄到耳边近乎灼烫的闷哼。 仰春:“???” 她摆摆头,试图专着地背诵口诀。 “一上一,二上二……八下八,九下九……” 耳边仿若响起冷冽若寒潭的声音,“这般简单的东西还需要这样苦记吗?”,随着声音出现在眼前的是冷冷挑起的唇线,和一道绷直成箭锋的下颌线。 仰春:“!!!” 不要乱想,沉心静气。 “一上四去五,二上叁去五,叁上二去五,四上一去五……” 一个粗如婴儿臂,硬如金刚杵的阳具插入得满满当当,任凭身下的动作如何粗鲁,面容却是清俊如谪仙。总是垂眸浅笑的男人温润地道:“还请春儿妹妹,多多包容。” 仰春:“。。。” 仰春语塞地拖住下巴,懊恼地叹气。 深吸气把那越来越恼人的画面甩出,却郁闷地发现,脑海中清净了,她的腿间已然潮湿。 她沉思—— 约莫是最近吃得太好,身体才这般不知餍足。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什么父亲的大奶,哥哥的线条,未婚夫的肉棒,专注于自己的册子。 但是没看几页,她又忍不住深思。 徐庭玉还那般伤心吗。 四十九日守灵,她还要好多天才能再见他。 如果她能暂时得到柳北渡的庇护,如果她能有制衡柳望秋的筹码,她是不是仍旧可以与徐庭玉续存婚约? 但是能制衡柳望秋的筹码是什么呢。 他,惧怕什么呢? 思索很多,仍想不出苗头。她索性先在心里记挂起来,并不强迫自己去硬想。 硬想出来的主意,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毫无困意,于是她执起笔,用只能自己看懂的字写下了她关于书铺的一些想法。这想法里当然包含了现代商业的思维,但是她要确认一下是否这些举措到大启朝会“水土不服”。 柳北渡不在,柳望秋也不在,但是李掌柜在。 仰春咬着笔头想—— 明天去请教一下李掌柜好了。 …… 因为今日想再去书铺,仰春一大早就起床梳洗,穿了身轻便的月白色长裙,让荠荷把她的发髻盘迭成层层花瓣状,形似百合花。 是时下最流行的百合髻。 “衣服这么素气的话,发髻就应该多些花样。”荠荷说着,又在百合髻的花瓣上插上珠钗和装饰。仰春看去,整个人果然清丽典雅又不失娇俏。 她满意点头,赞道:“没见你出去学,怎么最时兴的都会呢?” 荠荷莞尔一笑,“突然拿出来的才叫手艺嘛,现学谁都能学会呀。” 仰春笑着在镜中对上荠荷的眼睛,心想,要不人家能干到一等的丫头呢。 梳妆完毕后,仰春带了几个下人和几个丫头,直奔书铺而去。 到了铺子里,李掌柜在核查抄书的学子的抄写质量,仰春就不打扰,慢悠悠地晃进去,见书铺里只有两叁个客人。 李掌柜核查完毕后,确认了字面工整,无有错处后才拿出一点碎银给了那名学子。那名学子抱拳后,领了新的任务离开了。 李掌柜把钱登记在账面上,才笑眯着眼,迎着仰春道:“二小姐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仰春也笑,“吩咐不敢,只是我有一些关于书铺整改的想法,不知道成熟不成熟,也是闭门造车,还请李掌柜帮忙掌掌眼。” 李掌柜顿时腰弯更低,“二小姐真是折煞小人,哪敢说掌眼,是让小的开眼才是。”他手一摊,“二小姐,咱们楼上说。” “木生,沏壶茶来。” 坐定后,仰春将自己昨夜写的方案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李掌柜下意识看去,发现白纸黑字,但看不太懂。 仰春尴尬地摸摸鼻子,她一是字迹潦草,二是不惯用软笔,叁还有些简化的汉字,四是还画了一些图示。 李掌柜看不懂,诚然如此。 “我来给掌柜解说一下。” 书铺整改二 她指着楼下的两个通天彻地的大书柜道:“首先我认为咱们的这个书柜分区是有问题的,现在的分区是按照书籍的材质,竹简的在一起,册装的在一起,但是这样对于买书的人来说并不方便,一是他不知道他想要的书在哪里,二是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书。” “所以,咱们得按照书籍的内容把书柜分区,设‘五经六艺’分区,并且用不同颜色的布幔铺在柜子上,比如青色是经学、赤色是史书、绿色是农书、白色是诗词。” 李掌柜不由自主顺着她的话构想分区后的书架,越想越觉得眼前一亮。 仰春继续道:“另外,抄书先生每次领任务回去,抄完再送来,虽然可行,但是书籍带回难免有损耗,而且质量还不见得每次都保证。我们可以再楼梯下改造‘抄书台’,设叁张长案,提供免费清水墨,学子可当场试抄领活。抄得质量最好、数量最多的学子,可每月在他所抄书目里免费领走两本书目。” “同时,在楼梯墙面悬挂‘润笔先生榜’,展示字迹工整的抄书人作品及润格,这种免费宣扬自己诗文的机会,我想学子们都想争一争。” 李掌柜抚掌大笑,但随即笑容一顿,“可是二小姐,那如果抄书先生来很多,抄了很多我们没有预定的书怎么办?” 仰春道:“且让他们抄着,这般抄书没人会潦草字迹,书不愁卖,也不会过时过季。若是同样的价格买抄书,我们书铺的字迹又工整,又随时都有现货,谁会不来呢?” 李掌柜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不用等,可以进书铺就挑选,付钱就带走,这样也避免了很多跑单。 仰春继续道:“二楼只是卖笔墨纸砚有点太枯燥了。我们可以设东西二区。” “东区设‘文房四君子阁’,笔墨纸砚按科举规格分叁级陈列,日常使用就用一级,微微贵一点的是二级,可以拿去科举的好笔墨就是叁级,另外还可以在二楼打一个柜子,柜子里头陈列着典藏版的笔墨纸砚,都是高价出售的。” “西侧辟‘笺纸长廊’,每个月展出不同主题花笺:节气、婚庆、祝寿等等。” 李掌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纸笔开始快速记录,仰春话音一落,他那边的‘笺纸长廊’也记录完毕。仰春打趣道:“李掌柜若不掌店,就是用这笔力去抄书,也是独一份的。” 李掌柜喝了口刚刚木生倒来的茶,笑道:“二小姐就拿小的开心。还不是您的想法太好,不记下来,我怕我会遗漏。” 仰春也喝一口茶道:“您已经粗略地听过了,可觉得有哪些不当之处?” 李掌柜见她眉目真挚,是诚恳请教,再一想到上头的人的嘱咐,也就当真诚恳地道:“小的觉得有两点可以再考虑。一是请几人来固定抄书,月发工钱,避免有时抄书先生少,或者他们的时间慢,耽误了我们交付;二是二楼西侧的‘笺纸长廊’,除了可以每月更新那些主题,也可以有一些图纹,如竹、祥云、鸳鸯、皎月等。” 仰春鼓掌,“是这个理儿,尽可能做得好看些,压纹工整些,就是制作这方面,不知道能不能达到?” 李掌柜说:“能肯定是能的,只是成本和时间要上涨许多了。” 仰春思考了会儿,拍板道:“那就先各做百份试试,若是不好我们便不再做了。” 两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各有补充,将这份书铺的整改计划完善又完善。 直到敲定了最后一项,木生上来通传道:“二小姐,下头徐叁公子找。” 仰春顺着楼梯看下去,果见一个清俊修长的身影,挺立在书架前,笑望着她。 我在热孝,不能与你做亲密之事。 仰春急忙跑下去,停在他的跟前,问道:“庭玉哥哥,你怎么来这了?不是要闭门守灵吗?” 徐庭玉双手扶住如小燕一样跑过来的女孩儿,垂眸笑道:“慢一点,小心摔到。” 将她扶好,徐庭玉才道:“本是闭门守灵的,但是今晨二哥接到圣旨说,要他和我即日赶赴曹州赈灾,解决凌汛之祸。车队午时出发,出发前我便想来看看你。” “我去柳府寻你,府上的下人说你在这,我就来了。” 徐庭玉将手缓缓放开,想起那夜所言,苦涩犯上心头。 仰春一把将那双修长白皙的指头抓住,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用力地反握住他竹节一般的指骨。 “徐公子。” 不是庭玉哥哥。 是她在最为亲密时,赋予他的、特定的、别样的昵称。 徐庭玉抬眼,心脏猛然一颤。 仰春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眸,“我在努力,努力掌握自己的人生,然后走向你。”她凑前一步,裙摆和衣袍相贴。 “曹州之地,虽是你一直的梦想,但陌上花开,君勿忘归。” 如果天籁有声音,此时不外如是。 徐庭玉点漆一般的眸子骤然闪出明亮的光彩。他紧紧握住仰春的手,力气大到甚至让仰春觉得疼痛。但她并未阻止,反而也用力握住他的。 紧紧交握的手指。 皮肤相贴,热度相传,体液相融。 无异于紧紧相交。 泛白的指尖足够表达千言万语,所以此时也不必多言。 “凌汛危险,而且会反复发生,此行曹州,一定要安全为上。” 徐庭玉颔首,“春儿妹妹,我知,我知。” 仰春看了眼天色,太阳还在斜上方,并未到正午。 她牵着徐庭玉的手,拉着他走到书铺后院的雅间中,“走,我们后头说话。” 徐庭玉宽肩阔背,长腿长手,高大挺拔有松柏之姿,此时却任由一只小燕不费力地叼走。他勾着唇角,被她拉至后院。 “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见你在讲事情,不便打扰。” 徐庭玉本来只想告个别,告知仰春自己的去向。从一楼望过去,她侧着面庞,专注而澎湃地谈论,是别样的生动和认真。 他便不让木生去通传。 他不想打扰。 他只想贪恋地多看一会儿。 但是此时,春风又重新拂过他的面颊,他整个人都暖意融融,人也就放松下来。 仰春惊呼,“你来唤我便是,怎可干等?” 徐庭玉眸色渐深,如沐春风般温和。 “非干等,很生动。” 他的眼眸盛满春水,眨眨眼便要漾出来。仰春受不住,踮起脚尖试图捂住他的眼眸,“别说那话。” 然后神色一变,“可是,庭玉哥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们正在守孝,还是热孝期间,圣人夺情徐伯父还可以理解,却夺情了二哥哥,这是奇怪其一。就算徐伯父任职吏部,二哥哥任职工部,凌汛赈灾需要工部出面,可是工部也不是非二哥哥不可,非必要夺情热孝期官员,圣人如此做不怕礼部的和谏臣的批驳吗?这是奇怪其二。就算二哥哥有治水只能,圣人担忧曹州局势,委屈二哥哥夺情,但你并无官职,又不在京城,圣人未必知道你,按理说更不该让你去,也不知你的才能,又如何点名叫你和二哥哥去呢?这是奇怪其三。” 仰春蹙眉。 虽然徐庭玉一直想治水,苦于没有机会参与,但机会来得这般突然且不合常理,还是忍不住叫她深思。 徐庭玉长臂一揽,将她轻轻揽在怀中,轻笑道:“父亲和兄长也觉得奇怪,所以已着人去打听了。不过旨意上说即日出发,想来就算打听到什么,我也已身在曹州河畔了。”他又刮了下她的鼻梁:“小小年纪,别皱着小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父亲和哥哥在官场素来低调,并无仇怨,想来没人害我们。而且就算有诈,我求仁得仁,也不觉遗憾。” 徐庭玉一直想参与到治水之业中,年少时见水患之下人间惨剧时便已立志,后伴随徐庭礼遍走天下后更加矢志不渝。苦于不能入朝为官,一直未曾实现。如今有了机会,他不疑惑是假的,但是对于理想的追求让他不追求解惑。 “春儿妹妹,只是辛苦……” 仰春懂他的未尽之言。 只是辛苦她。 仰春将手臂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将面庞埋进他结实的胸膛里,嗅着他身上清淡的竹香,学着他的语气道:“庭玉哥哥,非辛苦,很支持。” 他的胸膛传来一阵颤动,是闷闷的笑声。 二人依依不舍地相拥,直到太阳又爬了一截,快到午时。 徐庭玉才放开仰春。 “我在热孝,不能与你做亲密之事。” 所以想亲吻她,但不能。 只能克制地—— 以他的额头抵住她的,灼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唇鼻。 “仰春。” 他轻轻唤。 来信 徐庭玉走的第十天,传回来一封信。 “春儿妹妹,我已安全到达曹州。原是这次凌汛受灾情况十分严重,圣人叫主事的官员勿论情况,能用者不拘一格地任用,有人荐了我。” “去岁冬,齐鲁之地朔风凛冽如刀,黄河冰凌如刃。自腊月起,冰壅水怒,济北叁州首当其冲。河伯夜发雷霆,冰排互撞声闻十里,浪击如雷,竟将城池西郭石堤摧作齑粉。” “十余日前,冰洪破曹州北门而入。城垣半圮处,悬冰垂如獠牙,冻毙者逾千,尸骸皆覆霜甲。” “城内水高及檐,屋宇倾颓者十之叁四,市井间冰棱倒竖如枪林,间有婴童襁褓冻结梁柱之上,惨不可言。” “四野尤甚,麦苗尽没于玄冰之下。曹县良田万顷,经旬日冰沙淤积,竟成不毛盐碱之地。灾后不过半月余,饿殍载道,斗米千钱。官府虽开仓赈济,然杯水车薪。有司奏报'亡者六千余口,损屋舍叁万楹',然乡野间十室九空,实难计数。” 他又交代了一行人的情况后,写道: “此番受灾,圣人叫白马书院学子辅助赈灾,昨日,我见柳兄协助张理事确定赈灾规划。特写与你,愿你不要担忧。我和柳兄皆好。” “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春儿妹妹,我会尽力而为。” 仰春将信件反复看了几遍,为徐庭玉的描述而忧心。 在现代,凌汛已经不是严重的灾害了,无人机和卫星遥感会实时监控,如果有冰凌阻塞的情况就会安排爆破。气象局一般就会解决,基本不会上新闻。 仰春最后一次接触到凌汛还是大学时老师在讲地质灾害。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从凌汛的产生,到灾后冰棱的清理,再到赈灾百姓的方法,最后是凌汛的防治方法,凡是她能想起来的,都尽数书写于徐庭玉。 “庭玉哥哥,自你身赴曹州,我心甚忧,于是托人请教打听数位有治水经验之人,并查阅各类书籍,找到以下条列,望有助于你。” “盖凌汛者,乃阴阳相搏所致。每岁冬深,朔风锁河,冰厚一尺。待孟春阳气初动,上游解冻,下游仍旧冰封。上游之冰被水带下如万马脱缰,下游未解冻似铁闸横江,铁闸拦冰,水不得泄,于是成为凌汛。” “凌汛会反复出现,盖因冰未疏通,所以赈灾之事,首在破冰。” “择壮丁持叁丈缠铁的长杆捣碎冰隙,此谓‘打冰龙筋’。” “让民丁列阵传递冰砖,昼夜不息,碎冰投于背河洼地,可保旬日不融。” “至于安抚灾民,我想朝廷的官员们自会做得好,无外乎扶弱,强捐,用壮,控疫,安魂。” “若我再寻到什么方子,再记录与你。” “至于你说‘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 “月亮已经你的心意说给我听了。” “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 仰春将信纸小心地折好,想要封存,又把它拿了出来。 她已练了好几日的字,有进步,但只有一点点。 细看能约莫认出她在写什么,但乍一眼看去仍旧是墨迹一团又一团。 她无奈地叹气,将信揣在怀中,打算明天给抄书的先生们代笔一下。拿出字帖,拨了拨灯芯,把光拨得更亮,加练了两个时辰。 * 仰春这些时日忙得脚不沾地。 她本想让柳北渡帮忙物色合适的印刷坊,但是曹州凌汛,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且不说声誉的影响,光是那些官员和圣人就不会让。 主动捐出避免了清算,也能为自家谋取长远的利益,但是柳望秋那,就会得到不少美名。 所以他收到消息后立刻就将柳家的存粮、冬衣和药物等物汇集到一起,一个车队一个车队的送往曹州。 姑苏城每年都风调雨顺,很少有人祸天灾,城内存储的余量并不是很多。他送走了姑苏和附近城池的存货后,又亲自带着商队向南方收粮收衣,再运往曹州。 仰春觉得无所谓。 他在就帮她寻寻,若是不在,自己一家一家看过去也没事。 好在柳北渡虽南下了,他培养的那些掌柜的还在,很快将姑苏城附近的所有印刷坊的消息都集齐了摆在仰春面前,仰春说出自己的要求后,办事的人立刻将这些的七八分都筛去,留下六家。 仰春这些天已带人去看了四家,也并不合适。 今天她会去看看最后两家,若还是像以前一样,要么规模太大、要么规模太小、要么技术太差、要么漫天要价,她就要重新再筛筛前头那几十家了。 考察印刷坊 “二小姐,今日要去再把最后的两家看了吗?” 李掌柜笑着问道。 这些日子,书铺关门装修。 按照仰春和他合计的那般,现在正在让木匠量尺寸好做那两个顶天立地的大柜子。两人分工极好,仰春去看印刷坊的事宜,李掌柜在书铺里盯着装修的匠人不要耍懒。 仰春颔首,“这就准备去看了。” 李掌柜连忙道:“只您和荠荷姑娘可不成,像前几日似的,多带些人过去。” 书铺里就一个木生,自然走不开,也不顶用。但是柳府的家丁不少,带上十个八个才安心。 明眼人都知道,这柳二小姐是柳老爷爱护的眼珠子。 这边她要什么,那边柳老爷就下令给办,还亲自督促进度。可以随意支取银子和调配人员的柳纹印都给了她,想来是要培养柳二小姐接手他的生意。 李掌柜心想,这可是未来的家主,须得小心保护。柳老爷带队南下前还亲自来敲打他,一切以二小姐为重。若是在他这里出了问题,他赔上全家的性命想来都不够的。于是又忍不住嘱咐一句:“再安排点人在暗中照应着呀。” 仰春也不托大,这古代也没个天网摄像头,真是被抢了还好,若是没了这条白得的小命,就太愧对老天的奖赏了。 她可不敢考验人心,相信人性。 于是让随行的下人回柳府点了十数个功夫好的家丁,又让十数个家丁沿途跟着,才换上一身樱粉长裙,奔着其中一个印刷坊去。 这个印刷坊是仰春最寄予厚望的。 它在姑苏城外西北角五里处的一个山坳里。这座山里树木茂密,种类繁多,适合做纸张的构树大面积分布,包括宣纸的主要材料青檀也在山阳坡上有所生长。毛竹,淡竹也随处可见,这两种竹类又可做雕版、又可做纸张。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印刷坊的十几米外,就是一条宽大的河流。且位于阳面,无论是浸泡,漂洗还是晒干都非常方便。 地理位置和环境条件仰春都很心仪,只需再考察一下规模是否合适和技术是否符合要求即可。 当然,漫天要价也不行。 十几个家丁都骑马护在两侧,只有仰春和荠荷坐在马车里。 夏初的温度已然不低,马车里空间小,空气难免闷热。 仰春想要把袖子撸起来凉快一下,惊得荠荷连问:“是手臂哪里不适吗?”仰春就得无奈放下。 她让荠荷将车帘和车帏都卷起来,穿堂风微微赶走一些闷热,但还是不若在外面骑马吹风来得舒适。 仰春看着那一匹匹高头大马,决心要把学骑马这事提上日程。 好在虽然闷热,但五里的路程,一盏茶的时间就走到了。 仰春打量着眼前的坊子,心里不禁暗暗满意。 眼前的印刷坊是个三进的院落,屋顶覆青瓦,檐下设一溜气窗,有灰黑色的墨烟从气窗里汩汩涌出。大门是木头的,不太气派,倒是门上头那块匾很是气派。朱红色的底,鎏金的四个大字——守拙书坊。 有一家丁去敲门,没一会儿,里头就出来一个中年的男人。见着一溜穿着一样,骑着高马的壮硕汉子,吓得连忙就要关门。还是仰春开口阻止,他才停下了动作。 “这位兄长请慢,我们是听说您这印刷坊要出售来相看的。您不要害怕,实在是家父担心我一个女孩儿出门,所以带多了些人。” 张刻这才透过虚掩的门缝定睛看去,果真见两个女子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其中粉裙的气质非常,是刚刚说话的人。另一个绿裙的挽着粉裙的,退后一步侍立。 俨然是小姐和丫头。 他这才放宽心,将门打开了,仍有瑟缩地道:“张某失礼了,小姐快请进来说话。” 仰春被荠荷搀扶着走在最前头,容着张刻领路。 空气里满是独特的香气,是松烟墨香与樟木气息为主调,混合着新纸竹浆的清甜。仰春忍不住深深地嗅一口气,问道:“张兄长,我们这印刷坊是如何安排的?” 张刻答道:“我们坊里分前坊,中庭和后库三个院落。前坊里头最大,有东西两进,一个正厅和一个后罩房。” 张刻一边说一边小碎步领着,用手指指着道:“东厢房是刻板工坊,正厅是印刷堂,西耳房是活字库与校勘阁,后罩房是造纸处和装帧院。” “我们所有的印刷都在前坊里完成。中庭天井处凿水井一口,用于造纸漂洗和工匠们盥洗。”他顿了顿,“工匠们也住在中庭。” “后库里储存的仓库、废稿间、杵墨处和祠堂。工匠们每早给梓潼帝君供奉后就去杵墨处研磨‘十万杵墨’,确保墨胶充分溶解后才会回到前坊开始印刷。” 仰春点头,见这里头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分区很清楚。 虽然中庭因为的生活区将前坊和后库隔开了,但是也可以理解,因为工匠们需要用水井,这样最方便。 “坊里现在有多少人?” 张刻不假思索地答道:“六十八人。” “为什么要售卖呢?”仰春问道。 张刻搓了把脸,蹙着眉头很是低落地道:“最开始是四十几个工匠们住这,后来工匠们娶妻生子,地方就不够了。有一些工匠索性带着妻小离开了,剩下的人虽然留下,但是干不完任务。上次天正书局的单子,不仅没有酬劳,还要赔付未按规定时间交付的违约钱。” 荠荷闻言不解地闻道:“这四周都是荒地,也近着小河,为何不建些屋子给工匠们居住?” 张刻表情顿时恨恨起来,“这位小姐不知。如何不建,是只要我们建了,就会有官府的人说这土地是有主的,不许我们建屋子。” 仰春蹙眉。 还涉及到地契问题吗。 这很是棘手,即使是放在现代,地皮的掰扯也最烦恼。 如果土地的问题解决不了,那这个坊子也是个烫手山芋。 张刻又叹道:“天正书局也要来买我们的印刷坊,但是他只是想要我们的技术,一旦给他们学到了,就会把工匠们都遣散。这些工匠们都是我父亲时候就跟着我们的了,如果遣散了,他们该怎么办,我父亲的心血该怎么办。” 仰春有点云里雾里,但是随着张刻走进中庭,也就明白了。 一屋子老弱病残孕。 荠荷也忍不住感慨:“张先生,合着离开的是青壮年,留下的都是老头老太啊。” 张刻尴尬地笑:“也并非都是老头老太,也有他们的孩子们,年轻着,手艺也好,从小就在坊子里长大。” 仰春:…… “所以天正书院的订单有问题?”仰春问道。 张刻幽幽地叹气,悲伤地颤动着眼皮,“小姐敏锐。”他似很恨,“当时他们说要得急,给的钱也多,我们想着紧赶慢赶是赶得出来的,便接了,以为辛苦几个月但是可以挣够一年的钱,是个很难得的单子。谁知道他们给的书籍,前头基本都是正常的,后头尽是些没有雕版的书目,我们怎么赶也不能完成。” “你的价位是多少?” 张刻小心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仰春,才喏喏道:“如果你能答应还让这些工匠住在这里,以后都不撵他们走的话,就是一千两;如果你不要他们,就是三千两。但是前者我们要去官府立字据!” 仰春轻笑一下,并未言语。 张刻见她神色不动,心里七上八下,自己就先砍了价,“便宜个百八十两也不是不行。” 仰春并未接话,而是转向前坊的方向。 “先看看你们的技术再说。” 树上的男人 一行人呼啦啦地行进前坊。 仰春一进去,四下里一看,刚刚因为地皮的扯皮而犹豫的心又坚定起来。 东厢房里叁面开窗采光,沿墙设十张榉木雕版台,台面斜置油灯架。刻刀按大小悬挂于木架;墙角堆迭待刻的梨木、枣木板,以石灰水浸泡防虫。 正厅里八张带槽口的杉木印刷桌,桌长六尺,槽口右侧嵌活动木辊夹纸,左侧卡放待印雕版。 西耳房里十二座柏木转轮排字盘,按《广韵》分部存放陶泥活字,字格贴「东钟」「江阳」等韵目标签。长案上摊开官刻监本《周易正义》用以校对。 小小的前坊里,不仅拥有雕版印刷,甚至还有活字印刷! 仰春是查看过自己书铺里的书的,五分之一是竹简刻字的,通常是些古籍和孤本;五分之一是手抄书,内容就比较杂了,有志怪话本,有山水游记,也有一些个人书目;五分之叁是雕版印刷的书籍,通常都是启蒙类和经史子集。 李掌柜说过,他们不是姑苏城里最大的书铺,但是算是书籍比较多的书铺。 但是他们的书铺里一本活字印刷的书都没有。 而她在这里竟然看到了一个一个小的陶泥活字,且非常有秩序地按照韵目排列,可见制作者有比较成熟的想法了。 她顿时将张刻拉进西耳房,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道:“这是何物?” 张刻挠挠头道:“这是天正书局下订单时,我们现刻雕版实在来不及。所以有个老工匠的儿子就说,我们可以准备一些字的模板,到时候无论什么文章只要把需要的字拼在一起,就可以印刷了,虽然前面准备字时费些力气,但是可以重复使用,而且比做雕版省力得多,也不怕雕错浪费时间和材料。我们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雕了字放在这里。但是不确定可行不可行,就先用了陶泥。不过这里的字才只有一千余个,还得再刻。” 仰春指着陶泥活字追问道:“这就是天正书局设局想要买的你们的技术?” 张刻道:“那倒不是。这个只是我们的尝试,还未成功。他们想买我们的雕版。”他沉思了会儿道:“我们有存四百多套雕版。” 也就是四百多本书的印刷空间,这个数字实在不小。 别说这四百多套雕版的价值,就是这活字印刷的意义便是可以历史书讲一整页的了。真正值钱的,便是这群有经验、有手法的匠人。 仰春立即和跟随而来的掌柜们拍板,“剩下那一家不用去了,就这家守拙书房。价格不用下压,再准备出一千两留作契金。愿意与我定契的,现在去官府与我签订二十年契约,当即发放银子,叁十五岁至四十五岁的每人二十两,四十五岁至五十五岁的每人十五两,五十五岁以上十两,十五至二十五岁的十叁两。此后每月月银按照工时和工龄不同发放,最低一两,最高不限。具体的事宜会有人来告知你们。” “至于地皮问题,我会去和官府解决。今后不需这般挤在中庭,会给你们一个好的居住环境,只要你们能专注于这书坊里的活计。” 张刻头发昏,觉得天上掉馅饼不过如此。他谨慎地怕这里有诈,为着手下的工匠们考虑问道:“小姐所言算话?” “自是。” “可以白纸黑字去官府公证写下吗?” “可以。” “若是之后再进书坊的?” “一律按照这个标准,这是最基础的,做得多,做得好,做得有创意,自然还有更大的赏。” 张刻眼冒星光地问:“什么是有创意?” 仰春指了指那堆陶泥活字。 “这个就极好。先用这种形式排出一版《叁字经》给我看。” 张刻高兴连连地给仰春作揖,随后兴冲冲走近逼仄拥挤的中庭。没多久,中庭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仰春没管他们如何高兴,带着荠荷往外后。临了交代其中一个掌柜:“收购之时,不可剥削,不可压价,手续齐全,流程正规,有拿不准的事来和我商量。” 掌柜们不敢对仰春懈怠,抱拳称是。 * 确定好了印刷坊的事,且还有个这么大的收获,仰春只觉神清气爽。 晚春时节,垂杨蘸水自成诗。 青石驳岸蜿蜒如游龙,条条丝绦垂悬若碧玉帘栊,新抽的嫩芽在熏风里舒展成半透明的翠绡,映得春水都染了叁分青碧。 春风和暖,莺歌虫鸣。 仰春见世间春和景明,不由去想,此时曹州的徐庭玉一切安好否。 “二小姐,今日顺利,要不要我们沿着河堤走走再回去?” 荠荷将水壶递给她,仰春接过来喝了一口,点头道:“今日天气温和,走走极好。” 春花浪漫,有李花还有海棠,仰春很想掏出手机拍一张,但是转念一想,美景不可辜负,没有手机有眼睛呀。 于是她转着圈地在这一片花树林里寻摸一颗最大最繁茂的海棠花树。 转了一圈,见这棵树比别个树都粗上大半圈,当即选定它了。 仰春站在树下,将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摆成矩形,假装成摄影机,对着一团又一团的,嫩粉色的海棠花,眯起一只眼睛,假装对焦。 她心里默念:咔嚓。 但旋即,她就在她手的缝隙里,看见茂密海棠花掩着一个男人。 仰春顿时惊呼:“有人!” 家丁们顿时抽出腰间的武器围了上来,为首的将仰春往身后一掩,问道:“人在哪里?” 仰春颤颤巍巍地指向树间,“那里。” 春风拂过所有人的衣袂,连带着海棠花都颤动起来了,那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荠荷害怕地缩在家丁的身后,“不会是尸体吧?” 仰春闻言,反倒没刚才那么怕了。 这可不是现代,可不兴什么保护现场。突然出现在她们附近,还躲在树上,不确定那人是活是死,她可不放心。 于是吩咐道:“去两个人,把他弄下来。” 有两个身手矫捷地一跃上树,将那人带下来扔在地面。 那人发出一声忍痛的闷哼。 仰春这才看清,是一个穿着红色铠甲,满面血污的男子。 他的胸口处还在往外洇血,看不清面容,只是那鼻梁极为高挺,因为疼痛而咬紧牙齿,带动得颧骨至下颌的线条紧绷如名匠凿刻得石刻。 仰春打量他,心里揣度——约莫是被人追杀才躲到树上。 这种出血量,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他,只怕没过一会儿,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为首的家丁姓庄,名坤,此时贴近仰春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二小姐,我们救与不救?” 仰春思考了下,道:“先搜身。” 这人身穿铠甲,定是军营中的人,身上应该会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如果验证是个好人,就救他,若不是,且再将他放回树上。 庄坤闻言道“是”,大步上前将地上的人铠甲剥了,在他的胸口,袖口和腰间一顿摸索。 过了会儿,从那人胸前掏出一团白色的丝织物和一枚玉佩。 “二小姐,只有这两物。” 仰春先看玉佩,只见上头刻着一个铁画银钩的“林”字。单看这个“林”字,都有一股金石之气扑面而来,刻这玉佩之人,定当不是凡人。 庄坤也看见了,沉声道:“莫不是林家军的人……” “林家军的人可救吗?” 庄坤又扫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若是林家军的人,可救,当救,必救。林家军巍巍如山,旌旗所指,敌人闻风丧胆。乃大启朝镇国之军。” 仰春若有所思。 “那白色的是何物?” 庄坤一楞,半晌才羞赧道:“好像是女子之物。” 仰春定睛一看,只见庄坤展开一件兜衣,白色,上绣蝶恋花的图案,在兜衣的右下角,还绣着一个“春”字。 荠荷睁大了眼,惊呼了一声。 仰春:“……把他给我绑回去。” “人放在马车里头,把这附近的痕迹清理干净,带回柳府恐怕惹麻烦,先把人带回书铺。只作我看坊子归来之态即可。” 要不石头剪刀布? 马车轱辘轱辘地进城。 仰春和来时一样,照旧让荠荷把车帘勾起来,她一边写日后印刷坊的奖励细则和制度要求,一边让荠荷给她熏香、端茶点。 她们的脚旁躺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虽已让家丁给粗略地止了血,但看不清人样也还是怪怖人的。 仰春担心荠荷没办法神色自然,没想到她熏香、倒茶、喂她果子的动作自然流利,好像脚旁那个不是血肉模糊的人,而是一个木箱子。 反倒是自己,有点张皇了。 于是她定了定心,继续执笔。 很快,就到了城里书铺。 仰春神色无恙地跳下马车,然后招呼李掌柜和木生,告诉他们已经确定了印刷坊。木生牵着马车进到后院,让下人接过来的医苑的大夫早已在后头等待。 大夫动作利落地将他的铠甲和里衣全部剥去,露出肩膀、胸膛和腰腹。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新的伤口和旧的刀疤混杂在一起,交错怖人。 最为严重的是右侧腹部的一处剑伤,深不见底,皮肉外翻,将那人块垒分明的腹肌横着撕开。 荠荷探头看了一眼,又躲在仰春身后,问道:“他还能活吗?” 大夫拿出银针在那人身上扎了好几下,用工具将腐肉挑开,将脏污的东西清理掉,又用叁七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用布条裹住。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回答荠荷的话:“能活。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只有这一处剑伤严重些。而且能看出他有意地卸缓了力道,剑在体内转了下,好处是这样没有伤到内脏,坏处是出血会比较多。” “不过止血并不难,只要不发烧就没什么问题。如果今晚还止不住血,我就过来用羊肠线把伤口缝合起来。” 仰春点头,嘱咐道:“那就好…” 话未说完,就被大夫打断道:“但是二小姐,他体内还有一种毒素。” “什么毒?” 大夫沉吟一声,道:“我并不擅长诊治中毒的症状,只能大概判断出来经脉里有毒素。而且他应该是先中毒,顶着毒发运功打斗,才让毒素运转全身。”大夫指了指他剔下来的腐肉,“你看这伤口边缘的肉,呈紫黑色。按理说他刚受伤没几个时辰,不会腐烂那么快,只可能是中毒导致的。” 荠荷低低道:“他也怪可怜的,又中毒又受伤。” “也有可能不中毒不会受伤呢?等他醒来再问罢。”仰春吩咐道:“您先留在这里照顾他,此事不可走漏丁点风声。” 视线扫过庄坤,庄坤立刻颔首退下道:“是,小的会嘱咐她们。” 又拨了两个下人在这里给大夫打下手,仰春便不再留在这里。她还要把印刷坊的规则细化再与李掌柜商量一下。 只是临走,将那块从那男人怀里搜出来的兜衣默默揣走。 * 曹州。 县衙后院。 白马书院的学子只是来辅助赈灾,且这可是“宰相的摇车”,没人愿意得罪他们。所以大家都看顾学子们的娇惯,将整个县衙后院收拾出来给学子们居住。 虽然要几个人挤在一起,但总比外头那些住在大街上好太多。 也不是没闹过,嫌苦嫌破嫌累的不在少数。只是没闹到申山长那里,就被柳望秋轻轻挡了回去。 “我等读书为救民,今眼前之民救不了,谈何救明日之民;一县之民救不了,谈何救天下之民。在这里待不下去,白马书院也不必待了。” 他语气极轻,话极重,且言出必行,某些时刻比申山长还不通人情点,那些学子们顿时不敢多说一句,苦哈哈地骂他,再苦哈哈地赈灾。 不过柳望秋自己也比别人更疲惫更劳累。 他不仅要管束整个书院学子,还要和朝廷的人一起敲定赈灾的计划,东奔西走确定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到凿冰的进度,下到在县衙门口舀粥,他都得干。 头脑累极了是睡不着的。 他起身,拿出包袱里的颜料和毛笔,在纸上勾勒。 慢慢地,栩栩如生的蝶恋花图案跃然纸上。 两只同样颜色的蝶交缠地落在一株花蕊上,一只大一点,一只小一点。 有两个不同的脚步声急匆匆走来。 “柳案首,你还未安寝。”那人凑近来,瞄一眼画,道:“又在画蝶恋花啊。某怎么记得案首以前擅长画山水而非蝶花呢?” 柳望秋最近更瘦削了,以至于他本就凛冽的面容更加凌厉。此时凉薄地抬眼看着这个没话找话的学子,淡淡道:“有话直说。” 另一个学子上前一步道:“申山长之前说许一个人与他一齐拜访王尚书。我们二人最近表现考核同样,山长说让案首您来抉择带谁去。” 柳望秋将最后一点乳黄点在花蕊上,冷淡地道:“要不石头剪刀布?”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仰春妹妹,近来心更切,为思君。” “曹州之事,暂且顺利。” “我已将你为我搜寻的法子和二哥以及一众治水官员商讨过,他们皆认为你所言极为有理,只是部分需要因地制宜地更改一下。他日我会将你的想法编纂成治水之册,署上你名,给世人传阅,不知春儿妹妹意下如何?” “近些时日常能见到汝长兄,他腹藏万卷,胸有韬略,纵横捭阖而矢志不渝。是吾等楷模。” “他是汝兄,我对他极为钦佩和亲近。”仰春见这处他团了几处墨迹—— “只是他对我,” “只是他冷冽,” “只是因赈灾繁忙,未得机会与之神交,甚为可惜。” “那日在书铺匆匆一别,虽有不舍,但胸中因煎怀百姓,忧心灾祸而去意十足。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提笔感怀。” “春儿妹妹。”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阔知何处。” 仰春喃喃地重复道:“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阔知何处。” 荠荷将灯芯拨亮,为仰春续上一杯茶。见仰春捧着信纸细细地读,不禁凑过去问道:“二小姐,徐叁公子写了什么,您看了这么久。” 她不敢去瞄,但是余光能见那纸上字幅并不长。 仰春将指尖轻轻抚摸过那犹有墨香的字迹,脑海中不由浮现他如点漆般盛水的眸子在清浅温笑的模样。 “徐公子写,相思的痛苦什么时候最猛烈呢?是灯光半昏半暗时,是月亮半明半亮时。” 仰春讲话时犹带着甜蜜的笑意,逗得荠荷捂嘴尖叫。 “二小姐!羞死人了,可不能念了!” 她的声音惊醒了一直在榻上昏睡的男人。 一阵虚弱的咳嗽接连响起,随后是伤口被震扯到的忍痛的闷哼声。 仰春和荠荷急忙越过屏风奔去床榻。 只见那人半撑在床头,支起伤痕累累但仍可见健硕肌肉的上半身。被绑带勒住的饱满的胸膛没有特别硕大,但是很紧实。块垒分明的腹肌收缩起来,腰两侧便有两条又利又险的线。 只是被棉布缠住,像一柄锋利的刀被藏锋。 此时,尖刀渗血,洇湿了布条。 芰荷急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躲闪开。 “你不要乱动,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快些躺下。”芰荷道。 “你是?” “别管我是谁了,我们二小姐救你回来的。” 林衔青没在挣扎,他冲着仰春的方向颔首,“谢谢这位小姐。” 仰春开口道:“芰荷,去唤药苑的大夫来给这位小将军看看。” “不知……咳咳……不知这是何处?” 仰春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道:“你不必担忧,这是我的书铺,安全得很,我们在树上看到的你,就救你回来了。” 林衔青目光下垂,“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叫林衔青,不知姑娘芳名?” 仰春疑惑地看向她递过去的那杯水,那人不接,只是视线低垂。 她有一个不详的猜测,将杯盏又向前推了一下,她敏锐地看到她的动作引起他侧着耳朵,但是他的视线仍然没有变化。 “你……你是一直看不见……还是?” 林衔青扯扯唇角,“还是被姑娘发现了,应该是中毒了,以前看得到的。” 仰春深觉此人厉害之处。 重伤,陌生的环境,失明,他还能冷静有礼地对话。 仰春用指甲敲敲水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将水杯又向前推了一点,道:“来喝一点水。” 一双满是脏污血迹的手指抬了起来。 仰春懊悔地叹了口气,道:“你先别动,你手太脏了,进肚子里的东西还是要干净一些。” 他身上都是伤口,若是在感染,或者是拉肚子,都够他难受的了。 林衔青的手指蜷了蜷,缩回在身边。 仰春走近他,将水杯递至他唇边,轻声道:“张嘴。” 林衔青失血很多,且之前逃命也是滴水未进,此时已是渴极,便顺从地仰起下颌将水一饮而尽。 “大夫说不可乱动你,怕你的伤口不能止血,所以我没有让人给你擦洗。”仰春将水杯晃了晃,发现里面一滴水都没有,体贴地又去倒了一杯,“再喝点?” 林衔青有些羞赧地红了脸,但他脸上此时血迹和尘土结在面颊,也看不出来。 仰春一连喂了他叁杯水,他才滚动着喉结道:“谢谢姑娘。” “无妨。我叫柳仰春,你若是饿,就再忍耐下,等大夫来了给你看过你再吃。你且放心,这个大夫是我们自家的。” 林公子无妨考虑我,难忍且用力攥紧我吧。 林衔青说:“谢谢姑娘。” 很快,药苑的大夫就来了,看见林衔青倚靠在床板上,他急忙将人放平,林衔青闻到他身上的药味也不反抗,顺从地倒了下去。 大夫先看了看他的伤口,又探手摸他的额头,在他的伤处一一看过之后说道:“大部分的伤口都止住血了,如果今天晚上不发热那就会很快康复,如果发热的话就比较棘手了。” 仰春指着他的眸子道:“他的眼睛看不见了,是毒素引起的吗?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大夫闻言惊诧地掀起他的眼皮,又在他的浑身上下反复地摁压,看见他的眸底布满红血丝,身上的肌肉摁压下去不能立刻回弹,沉吟道:“那估摸是了。这位小将军中毒之后仍然运功,气血带着毒素冲击到了眼眸,所以不能视物。” “至于治疗,我白日里就和二小姐您说过了,我并不擅长治毒,您可以为这位小将军寻一个专门治毒的大夫。” 仰春闻言颔首,交代荠荷道:“你去拿着柳叶章找李掌柜,让他暗中寻一位治毒圣手来,切记要隐蔽,最好是从别的地方接来。” 林衔青中毒必然是要医治的,估计他的敌人不会放过这条线追查。若是在姑苏城里寻,定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荠荷点头,轻声道“是”,转身去寻李掌柜了。 大夫又将他腹部的棉布解开,在他挣扎出血的地方重新撒上三七粉,为他清创,止血和包扎。 清创是把带毒的腐肉用刀割下,止血时需大力摁压。 剪刀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下又剪下碎肉,便听见他倒吸了一口气。 “小将军忍耐一下,腐肉不除,伤口就不会长好。” 大夫的双手狠狠勒住布条,林衔青的额头就跳出几根青筋来。 他的面容掩在血污下看不分明,但他紧蹙的眉头,咬实的牙关和紧握的手掌,还是能看出他此刻在忍受怎样的剧痛。 仰春叹息一声,将自己的帕子递到他唇边:“林公子,不要咬坏了唇齿,若不嫌弃,就咬住帕子吧。” 嘴唇上骤然贴上一片轻薄的材质,冰凉丝滑,还带着一股独特的幽香。 他的口腔里充满着血腥味,是他咬紧牙齿流出的。他们习武之人,若非不得已,是格外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只有身体康健,才能征战沙场。当下他也不忸怩,微微抬起头颅,将那沁着幽香的帕子一口吞住。 很熟悉的香气。 他好像在某个夜风轻拂的夜晚闻过。 但是此时,却全然想不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冒冷汗,他能感觉到额头上有汗珠滴下,腹部和大腿的肌肉止不住地颤动。 死死咬住帕子,才能将疼痛的闷哼声藏在喉头。 仰春见他痛极,不由问道:“大夫,就没有什么麻醉或者止痛的东西让他好过一点吗?” 清醒的时候剪肉,这不亚于酷刑。 大夫目光如矩,死盯着伤口处的血流,见血流得不算多才呼口气回答仰春的话:“人的意志力是很重要的。昏迷了就容易止不住血,清醒着,人不让它流,它就能少流很多。” 仰春觉得这很扯,一点都不符合现代医学理念,但她不想插手专业医者的治疗。 见林衔青的指骨紧紧地攥进掌心,交叉如树根的青筋勃起跳动,骨节红着泛白,她不由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把攥住林衔青的手,将自己柔软而温暖的手送进他的掌腹。 “很疼就攥紧我的手吧。” 意识几近模糊之时,林衔青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这般轻声地说。 他睁大双眸想要去看这只手的主人的脸。 这只手,是如此的温暖、干燥、滑腻、柔软。 像一个面团,又像是丝织品,他不由地分了心神,想起以前触摸母亲万两一尺的最上乘的冰蚕丝的布料时,母亲嗔他道:“把你粗糙的手松开,别刮坏了我的料子。” 这声呵恍若惊雷,让他的理智伴随着疼痛重新被感知,将他掌心里滑腻腻温热热的一团倏地松开。 仰春却将自己的指头夹在他的指缝里。 “林公子无妨考虑我,难忍且用力攥紧我吧。” 姑娘,在下糙汉子。 疼痛之人都会下意识地攥紧手掌。 这在科学或者医学上的解释叫做自主应激反应。 既是自主,便是难受控的。 但想到自己年少神力,多年练武,一拳能碎石的力气。这样柔软的肤肉,如何能承得住他的用力攥握。 当下那双有力的大掌便缓缓张开。 仰春反手握住,嘱咐大夫道:“动作快些,能减轻他的痛苦。” 大夫手起刀落,快速地将黑紫色的腐肉剪掉清理,“约莫两次清理足够了,小将军要挺住。” 直到流出来的鲜血和外翻的肉都是鲜红色,大夫再洒一层三七粉和金疮药,才用新的布条紧紧包住。 “二小姐且放心,这金疮药是我祖父传下来的宝物,就因为这个药能快速地肉白骨,圣祖爷才让他当御医的。涂上之后,不超过五天,这块肉便会长合。” 仰春见那狰狞的伤口和他极尽忍耐的痛苦之色仍心有余悸,叹息道:“那最好。” 柳家的大夫将药箱拾掇拾掇,将带血的脏污棉絮和布条清理干净,而后向仰春告退。 “如果今晚烧起来了,再让荠荷姑娘去唤某。小将军失血过多,不要给他喝太多的水,食物也只能吃一点容易克化的。” 大夫的视线落在血人一样的林衔青身上,顿了顿,又道:“可以用温水给他擦擦身子,血污和泥尘会让伤口感染。” “也不要让太多人进来,人越少越好,小将军此时体力不支,怕他人带了病气过来。” 仰春明白,就像很多监护病房限制陪同人数一样,怕细菌过多污染伤口或者交叉感染。 想起刚刚自己给他喂的水,连忙问道:“刚刚我给他喝了三杯水,算不算太多?” 大夫看了眼那个天青色的茶杯淡道:“可以,不算很多,二小姐可以一个时辰后再喂他喝半杯。中间若是口渴,可以在嘴唇上沾些水。” 仰春说明白,大夫就退下了。 林衔青感觉自己腹部的神经在一跳一跳,痛得他连呼吸都清浅了。极力忍耐的过程里,还留心着两人的对话。 两人相握的掌心有些濡湿,大部分是林衔青的汗。 那时痛极,人家姑娘让他握着手。如今不再剪肉了,哪还有不放之理。 他松开那只柔软的手,心理莫名地一顿,这促使他收回的手指下垂,在她的掌心滑过。 “多谢柳姑娘照料。”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弱。仰春闻言急忙打断他,“不用客气的林公子。” “你且先躺着休息会儿, 我去打水回来给你清理一下。” 林衔青轻声道:“谢谢姑娘。” 荠荷拿出铜盆,往里头倒了些热水,又掺了些冷水。帕子沾上水,在他的眉目间一擦,还没等看清眉眼,帕子就脏污了。 仰春把帕子扔进铜盆里搓洗,荠荷道:“二小姐,我来吧。” 仰春摇摇头,她示意荠荷榻上之人有多脏,又看看这半盆水,道:“你再去烧些热水来。” 就看这泥人血人的程度,仰春估摸,没个十锅八锅水洗不干净。 不知林衔青是听懂了仰春的弦外之音还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偏过头去,露出一丝尴尬神色。 仰春自是不知,她将帕子搓洗干净后,又在他的额头上擦拭。 隔着一条温热的毛巾,她能感觉指腹下是坚硬的额骨。 他的额头不知道贴在哪了,要微微用点力才能擦干净。 帕子推到发缝的地方,她才发现,发缝的位置也沾有灰尘。仰春把帕子裹在手指上,推进他的发间,轻轻摩挲。 林衔青只觉她的力度很轻柔,好像伴随着她的抚摸,腹部的疼痛也轻了许多。正想着,他猛然间感受到有一抹热气伴随着女体身上的馨香贴近他的鼻尖。 他猛然偏头,嘴唇仿若擦过一缕头发。 一只手温柔地拖住他的耳朵和脸颊止住他的动作。 “别动,我看一下有没有擦干净。” 随着她说话,气息拂过面颊,带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痒。 这种痒意很陌生,是他未曾接触过的,细细感受,竟比那剑伤还难忍受。 他不敢再偏头,只能颤动着眼睫,屏住呼吸道:“姑娘,在下是糙汉子,随便洗洗已是很感激了。” 润唇。 qingye ge.c om 仰春又把帕子洗净重新覆上他的眼睛和鼻梁。 “不可,越是生病的人越应该杜绝细菌和病毒。” 林衔青的鼻梁高挺,在鼻骨处有一个小小的凸起的骨骼,像是一块锋利的石头将平直的山峰横割。鼻头微翘,让他在英气之中多了一丝俊秀。 一个形状分明的人中将挺翘的鼻头和上扬的唇瓣分割。细看,这位小将军的唇不笑却自然上扬,端得一副明媚又英气的长相。 可惜如今明珠蒙尘,且是真的尘土。 仰春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把他面颊一一擦拭,却突然见他紧闭着双眼,鸦翼一般的睫毛不安地轻颤。 仰春不由生出几分担忧,轻声问道:“腹部的伤口有好一点吗?” 林衔青含糊地“嗯”了一声,紧接着便不再言语。 仰春便更放轻了动作。 但这无异于背道而驰。 因为轻柔地触碰和摩擦而引起的瘙痒,在这更慢更缓的动作里而更加浓烈。像是水面上浮着一层盈蓝色的烈油,一把火下去,燃起熊熊的幽火。 虽然这火烧不到别处去,只在水面上沸腾,只有水知道,但是水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自己在被燃烧,在被炙烤,在被蒸发。 “抬起下巴。” 仰春用手指扶起他的下颚,去擦拭他的脖颈。 他的喉结像一颗圆珠,在仰春的注视下上下滚动着。仰春这才发现,他的喉结处有一颗小小的痣,正随着上下浮动。 看着他的喉头,仰春问道:“是渴了吗?” 无法解释,他也不知晓原因,总觉得喉咙一阵干痒,只能再“嗯”一声。记住网站不丢失:haoju1.com “但是时间还不到,大夫不让你喝多水,先给你湿润湿润嘴唇吧。” 天青色的杯盏重新斟满水,仰春四处探寻,也没找到一个能代替“棉签”的东西让她给他润唇。 “不好意思,林公子,实在找不到工具了,你不介意我用手指帮你润一下嘴唇吧?” 林衔青介意。 但是没等他说出口,便有一只柔软而温热的指腹蘸着清水点上了他的唇。 林衔青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嘴唇张开。 她的指尖因为搓洗帕子的缘故并没有香气,但她的手腕有幽幽盈盈的香。 这香气又一次让他感受到熟悉。 猛然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一个白色的,沁凉的,丝质的蝶恋花兜衣。 这个联想让他觉得荒唐。 于是他想再问一次那个他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姑娘…” 甫一启唇,落下的指尖就随着第一个字的发音,被柔软的嘴唇包裹住。 仰春觉得指尖一酥,立刻抽回了手指。 但是那柔软的、含住的触觉还在林衔青的口腔中残留。 见林衔青似乎愣住了,仰春干脆地道歉:“抱歉,林公子,戳到你了。” 林衔青:“……无妨。” 仰春用指尖在他干燥的唇上反复涂抹,终于那唇瓣恢复了一些血肉饱满的颜色,不再苍白。只是林衔青的神色越发难耐,蹙紧的眉头像是极力忍耐,仰春不由加快了动作。 肩膀处受伤尤其多,仰春扶住他的胸口用力擦拭着凝固的血痂。他的锁骨平直而深刻,一眼看过便是因常年训练而在天生的秀气里积蓄着后天的苦训。胸部大小适中,却极为坚硬饱满,像一块平铺后自然起伏的花岗岩。 手帕游走。 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腹部的伤口,将其余皮肤上的血污清理干净。 被叁只狼撕咬过的感觉,林衔青可以说出个所以然;被叁千只蚂蚁爬过的感觉,林衔青形容不出一个字,只能屏住呼吸。 她的手所到之处,便会引起蚂蚁的噬咬。 她的帕子还继续向下,要擦拭鸣敌的刀枪。 手帕越洗越冷,从被子下探索经年未曾有人到达的冻土。 肌肉绷紧便在冻土上开出珊瑚色,像封印在冷铁下的桃花汛。 一丝难耐压抑的闷哼从少年将军的喉头溢出。 仰春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