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眸,在他怀中》 01.小叔叔 呢料藕粉色大衣包裹着的,皮肤如白瓷般的女孩,双手提着比她身体宽上许多的皮箱,艰难地行走在潮汐般的人群里。白色围巾围起的脸颊因着冬日寒风泛起微红的粉晕,在她脸上显得如粉釉般清透。 尖锐的鸣笛声伴随着绿皮火车,与铁轨沉重的碰撞声于她身后呼啸而过。 女孩一路上都没有看见来接她的人,面上未见什么波澜,只是将藏在围巾间的脸埋得更低。她顺着人流走出火车站,低跟鞋不过刚踏上这片土地,那边拉黄包车的青年便殷勤地走上前询问她要去哪。 她愣了一会,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张迭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去这个地方。”顺着女孩弱弱的声音,青年打开纸条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上车去。 皮箱安放在膝盖上,她缩在衣袖里,握住皮箱提手的指节冷得发红。这座城的冬天并不比她来的地方温和,反而更有些从心底升上来的寒意。 人力车停在梧桐小道末尾的宅邸前,女孩掏了两枚银元递与青年。她提着箱子走下车,在写有“慈爱路33号”的门牌前呆了两秒,尔后按响门铃。 “铃铃——” 铃声打破一方寂静,候在门口的女孩明显跟着紧张了起来,她半咬下唇,未提皮箱的左手手指忍不住互相摩擦起来。门铃声响了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她踮起脚,向里面张望,亦未见人影。 女孩低下头,望着发白的青石头路面发愣。是等在这里,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她身上没余多少钱了,只够住一晚。若明天再来,还是寻不到人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忽而一阵寒风灌进她衣服里,冬日的风是如此的霸道,即便裹得严实,却还是挡不住湿冷的寒意。她打了个寒颤,又向院子里张望了一眼,决定先在这处等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在门口的她却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了。她的腕表早在两年前就由舅妈拿去当铺换钱了,若没当,如今至少还能看一眼时间。 如此冬日,站在风中着实消磨人。女孩扯紧围巾,重新提起放在地上的皮箱,预备找个地方先喝两口热汤缓缓。 她刚走出两步,便听见身后汽车的声音。 蹭光瓦亮的黑色小轿车停在宅邸门前,她呆站在一旁,眼看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同她十年前见过的少年青涩的脸庞渐渐重迭。 他显然也看见了她。 “小叔叔……”她率先开口,或许是遭风吹了太久,她的嘴唇都有些不受控制。 男人看到她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中略感惊讶,他扫了一眼少女蹙眉道:“我的人没去车站接你?” 她略低下头,声音细不可闻:“或许是我没有找到他们。”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小叔叔了。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本能的想要靠近,却又因为害怕与陌生止步原地。小叔叔离家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但她一直都记得小叔叔的样子。 男人走近她,停在离她不过一步之距的地方。他清楚地看见少女埋在纯白围巾间冻红的脸颊,也能感受到少女因为寒风而轻微颤抖的身体。 他从少女手里接过皮箱道:“回家吧。” 女孩跟在男人身后,时不时回头,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三个人。来之前舅舅说起过小叔叔在南城政府做事,手中很有些权柄。 这是一座两层的别墅,空间极大,光一个客厅,就远比舅妈家的两个房间加起来还大。 “江念?”男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嗯?”站在门口的少女下意识应答,小鹿一般的眸子对上男人的目光。 “在想你是不是叫这个名字。”男人脱下大衣顺手放在沙发靠背上,“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行洲,江行洲。”毫不费力,脱口而出。她刚学会写字的时候,小叔叔就教她写过他的名字。 何况她一向记忆不差,怎么会忘记小叔叔叫什么呢?即便快十几年没有来往,她都一直记得小叔叔。 江行洲神色平静,嘴角却勾起些许。 “家里除了我,就只有香姨和老李。等会他们就回来了。”江行洲示意少女跟他上楼,“你的房间在二楼。” 江念轻手轻脚地跟在男人身后。 二楼黄花梨的木架一尘不染,大小形态各异的瓷器安放于木架上,同墙上挂的西洋油画构成意外和谐的空间。 “走廊尽头是我的书房。”江行洲推开房门,“这里是你的房间。” 刚打扫过的房间整齐有序,江行洲将皮制箱子安放在门边,他没有踏进为少女准备的房间的意思。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不便久留。楼下有电话,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放在你的梳妆台上了。”江行洲边说着边摸上门把手,不等少女回答他就预备关上门。 站在房间里的江念看着即将关起的房门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终究没有开口。她望着彻底关上的房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小叔叔已经默许了她的到来,这一段时间她无需再为住在哪里发愁了。 四周瞬间安静,江念打开皮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在该放的位置。 她没有多少东西,自然不用花很多时间整理。江念脱下围巾与大衣,里面不过一件不厚的杏色背带裙和一件略薄的毛衣。 来南城之前,舅妈扣下了很多衣物,只说她以后穿不上了,不如留下来给妹妹穿。她没说话,任舅妈一件又一件得拿走。那些本来就是舅妈买的,留下也没什么。 她走进浴室,久违地泡了个热水澡。细密水汽氤氲,模糊了她的视线。 江念屈起腿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她每一寸肌肤。未被束起的碎发蜿蜒于脖颈之间,她靠着浴缸壁抬起下巴,长舒了口气。 十几年过去了,她没想到小叔叔还愿意收留她。当年小叔叔与父亲大吵一架,之后远渡重洋去法国留学,他们一度失去联系。江念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记忆里会半跪下来同她说话的小叔叔了。 星城大火,她丧失双亲,若不是好心人将她救出,她连去投奔舅舅一家的机会都没有。世道混乱,舅舅家本没有她吃饭的地方,却还是硬着头皮养了她几年。 上两个月舅舅在报纸上看见了小叔叔,于是立即写信寄到南城,一来二去,竟然真的联系上了小叔叔。而小叔叔居然也答应了舅舅的请求。 所以她才会千里迢迢来到南城。 从今以后她就要和小叔叔朝夕相处了。想到这里,江念有些紧张。小叔叔替南城政府做事,即便流通到默城的报纸上写得再天花乱坠,她也知道小叔叔的工作代表着什么。 这年月于南城政府工作的都是人人唾骂的走狗,爱国组织几乎日日都在筹划暗杀南城政府的掌权者。她不知道小叔叔在这个乱世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亦不知道小叔叔现今是什么脾气秉性。 是求生还是求利?亦或是在求别的什么?江念愈想脑袋愈沉,眼皮渐渐合拢睡了过去。 02.不要拒绝我 江念换上香姨送来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于颈间勾勒的白色蕾丝,有如玉白瓷器上覆盖的花纹,墨绿色的缎面连衣长裙垂至脚腕,衬得她露出来的肌肤愈发白嫩。 “江小姐真好看。”香姨笑望着镜子里的女孩,“先生不知道江小姐的衣服尺码,裙子有些买大了,改天我带去裁缝铺子改一改腰身。” 小叔叔竟然提前准备好了她的衣服吗?江念手心抚过缎面的裙子,油亮的绸缎在她的触摸下泛起光泽。小叔叔怎么会知道,她没什么衣服可穿? “我瞧街上女孩子穿的洋裙那腰身都收得极其好看,显得身姿绰约。江小姐若是穿上同南城名媛小姐一样的衣服,风头想是要压过她们的。”香姨弯着眉眼,仿佛在看自己家的女儿。 江念在香姨的注视下露出微笑:“小叔叔今天还回来吗?我想当面感谢他。” “先生接到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又赶回去工作了,他走前说今晚会回来吃晚饭。”香姨收起先前江念换下来的衣物,“江小姐要是感兴趣,可以在宅子里逛逛。宅子后面有座花园,先生花了不少心思,江小姐也可以去那里看看。” 小叔叔的宅邸竟然靠在湖边。 偌大的湖面一眼看不到边,远处树木林立,偶有三两个黑影路过。常绿树木环植湖边,同湖面一齐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午后的阳光于湖面涟漪荡漾,粼粼波光映照在湖边草坪的长椅上。 在她身后是一片经过细心打理的花园。秋日的植物种类和谐成景,若非经过精心打理,绝难以形成如此悦目的小景。 江念走至湖边,安坐在长椅上。她套了件白色的短款毛衣外套,此时并不觉得冷。 阳光穿过抬起的指间缝隙,照射到她的脸上。江念略略屈起手指,眯着眼睛透过指缝直视高悬天边的太阳。 明明炽热一团,却难以令人感受到十分的暖意。 她从前一直很喜欢坐在水边,听水波荡漾的响动。然而星城大火之后,她再没有时间坐在湖边了。即便现在同从前一样坐在几乎寂静的水边,也难以再有倾听细微水声的心境了。只要静下来,她的思绪便会不受控制地回到那个燃烧着大火的夜晚。 星城大火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冷吗?”不知何时靠近她的男人很自然地坐下。 未从往事中剥离的江念没有注意到男人想触碰她,又及时收回的手。 江念一愣,发觉坐到身边的人是小叔叔后轻轻摇了摇头。 “念念现在还喜欢玩竹蜻蜓吗?”江行洲以余光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身侧的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烁起的光转瞬而逝,她略低下头道:“我长大了,不玩小孩子玩的东西了。” 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裙子很好看,谢谢小叔叔。”江念偏过脸,冲着男人露出讨喜的笑容。 男人这才去打量少女身上墨绿色的长裙,他的视线落在宽松的腰身上:“买大了。” “嗯?”江念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腰身,坐下来后,腰间确实比站着时看着更为宽大,“过两天拿去裁缝铺子改一下就好了。” 江行洲收回落在少女腰身上的目光,他凝望湖面神色平静:“要起风了。” 未有多时,湖岸边果然刮起肆意秋风,沙沙秋叶在无形的风中朝同一方向倾斜,稍低矮一些的树几近湖面。 宅邸的后门在秋风裹挟枯叶而来的一刻关合,枯叶触壁落地的声响,在那一刻是如此的清晰。 江念看着眼前的走廊有些发懵,她还没有完全习惯这个家。 “往那里走。”她身后的男人俯身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自耳垂蜿蜒至脖颈,引得她耳根发痒,忍不住耸起肩。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左边的长廊,江念点了点头,逃跑似的快步离开原地。她路过餐厅时恰好看见香姨,即上前攀谈,跟着香姨走入厨房。 江行洲看着她进入厨房,什么话也没说,只同老李拿来了今日的报纸坐在客厅看。 厨房里的江念怕给香姨添麻烦,只站在门边听香姨说笑,偶尔应香姨的邀请上前浅尝一下菜品的味道。 香姨不是南城人,老家遭了灾才带着孩子来南城投奔亲戚逃难。这份工作也是由亲戚的关系得到的。 “香姨,小叔叔今年有三十一岁了吧?”江念大概算了算时间。 “是啊。”香姨盖上砂锅盖。 “小叔叔没有娶妻的打算吗?”江念压着声音问。 “先生工作繁忙,哪有空想这些。”香姨转身切起案板上的菜,“江小姐只管放心住。两个月前先生接到江小姐舅舅的来信很是高兴呢,当天就让我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这两个月陆陆续续重新购置了新的家具摆进去。先生今日回来还跟我说,让我替江小姐量了尺寸后去买些时新的衣服呢。” “江小姐先去客厅坐着吧,晚饭等会就好了。”香姨看着走神的江念,知道小姑娘心思早早飘走了。 此话一出,江念也不好留在厨房打扰。 江行洲仍坐在客厅看报纸,她踌躇片刻挑了离小叔叔远一些的地方坐下。软和的沙发令坐惯了木板凳的江念有些不适应,陷下去那刻心慌了一下。 “明天有个晚宴,念念有兴趣一起去吗?”江行洲翻动报纸,他换了个姿势,令自己只需稍稍抬眼就能看见江念。 “我……” “同僚们听说我家里来了个小侄女,都很想见见。”江行洲跟着补充道。 “好。”江念没有拒绝的理由。 “明天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不知何时江行洲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不用了。”江念想起香姨先前说要给她买衣服的话,她哪里需要那么多衣服穿。 “念念,不要拒绝我。小叔叔养你的钱还是有的。”江行洲说得认真,“这里不是默城,我也不像你舅舅一样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去养活。我只需要照顾你。” 03.一字之差 轿车后排的空间不算小,江念却觉得些许局促,或许是因为小叔叔与她靠得有些近。江念露出的半截小臂时不时与男人的羊毛西装擦过,她不得不正襟危坐,生怕同小叔叔之间有什么过度的摩擦,惹小叔叔不悦。 纤纤玉手迭放在大腿上,戴在她腕间的飘绿的糯冰玉镯触感不似刚戴上时冰凉,却足以令她一时难以适应腕上突然多出来的手饰。她刚试完衣服,小叔叔就从身后拿出了这个镯子。 她对玉石没什么了解,只记得幼时看见母亲戴在手上的,水绿的翡翠镯子是从外婆那里传下来的传家宝,价值不菲。至于她手上这个,她并不了解其价值,只隐隐觉得比当时戴在母亲手上那个也不差。 他们一个下午只选了一套衣服。 时隔多年,江念第一次觉得自己又变回了小女孩,一件一件地试好看的裙子,在他人的帮助下尝试不同的搭配。 车窗外天色渐暗,路灯如感应到了夜色般,随着轿车的行进一盏一盏亮起,初上的华灯点亮半侧着脸、正看窗外的少女的眼眸。 即便坐着,江行洲也比江念高上许多。少女察觉不到的暗处,他正垂眸凝视着她。在百货商店亲手替少女戴上玉镯的时候,他眼看少女眼中的怯懦犹豫消散,玉镯与手腕接触的一刻,转为一瞬间的雀跃。 那时少女的眼眸里就跳动着这样的光点。 轿车驶入小道,人群的嘈杂瞬间被甩开。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江念觉得有些累,她不再注视窗外匆匆而过的绿影,低着头慢慢放松紧绷的四肢。 “念念,待会跟紧我,要介绍人给你认识。”江行洲每每跟她说话总会俯下身凑她近些,“不用怕,有小叔叔在。” 轿车停在大开的正门前,江念只朝里看了一眼,便能想象里头是何种纸醉金迷的场面。 小叔叔先她一步下车,极为绅士的朝她伸出手。她犹豫片刻指尖搭了上去,前者不知无意还是有意,使坏一样拽了她一下。 她差点摔倒,幸而及时扶住了小叔叔的臂弯。男人并未因为这个小插曲有什么神色上的变化,江念只好以为,刚才是她走神了才会觉得小叔叔拽了她。 江念挽着小叔叔的手臂同他一起步入这座庄园的宅邸。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女大多站在父母身边,同不太相熟的叔叔、伯伯寒暄,人人都穿得华丽繁复,即便有人刻意朴素些,脖子上悬挂的项链也能叫人一眼看出不菲的价值。 他们刚一进门,便有几个看上去与小叔叔差不多大的人走过来。 “行洲,怎么才来啊。这就是刚来你家的小侄女吧?”深色西装的男人盯着江念,“我叫苏景,是你叔叔的同事。” “吓到人家小姑娘了。”着西式长裙的女子轻打了一下苏景的小臂,后看向江念,“小妹妹你好啊,我是江先生的下属,我姓林,名玉秋。” 林玉秋笑得温婉,江念抬眸望了一眼小叔叔道:“苏叔叔好,林姐姐好。” “嗯?”苏景听出称呼上的差别,“怎么叫她姐姐,却喊我叔叔。” “你显老。”江行洲毫不留情。 “她也喊你叔叔,你也老。”苏景紧跟着说道。 江行洲眼神扫过脸颊泛红的少女道:“念念喊我小叔叔。小叔叔与叔叔,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懒得和你争。”苏景摆摆手,斜视侧后,示意江行洲往那看,“谢小姐今天可是一早就到了。” 人群那边,几位穿着华丽,年龄相仿的女子正在说笑。她们看上去都比小叔叔小一些,个个气质不凡,江念觉得她们应当是小叔叔同事或上司家的千金。 谢小姐,会是哪一位呢?江念的目光尚于她们之间游移,人堆里波波头紫蒲旗袍的女子看似不经意地瞧了他们一眼,这一眼后,目光竟再没从他们身上挪开。 准确的说是她的目光再没离开过江行洲。 “念念,小叔叔带你去见汪太太好不好?今日的晚宴由她一手筹办。”江行洲照旧俯身同她讲话。 小叔叔一下子占据了江念所有的视线,她向后退了半步,在小叔叔炽热的目光下颔首。 江行洲拿下少女挽在他臂上的手,十分自然地与少女十指相扣。 江念下意识想挣开,男人却用了几分力气捏了捏她的手背。她不敢再有动作,任由小叔叔牵着她走入人群里。 年岁约四十五左右的妇人,穿倒大袖的黑色旗袍,白色蕾丝勾勒每一道边线。三圈饱满圆润的白珍珠项链直坠腰间,较大的耳垂坠下两颗水滴状的珍珠。长眉几入发鬓,如画报上的古典女郎般化着艳红的唇。 “行洲来了。”妇人满脸堆着笑,一下就从人群里注意到了江行洲。聚在妇人身边的人十分识趣地让出一道缺口。 “汪太太。”江行洲牵着江念走上前,站定后松开少女柔荑,一只手伸向她背后扶上她的腰肢,“这是我的小侄女江念。” “汪太太好。”江念十分乖顺地向汪太太问好。 汪太太牵起江念的右手捧入自己手心:“哎哟小姑娘长得真水灵。瞧瞧这身打扮,行洲挑的衣服吧?他惯爱让小姑娘穿这个颜色。” “汪太太慧眼,是我挑的。”江行洲先江念一步开口,“念念前日才到南城,还不熟悉这里。” “那你可要带她好好熟悉熟悉南城。我们家云芝与她年龄相仿,不如让她们两做个伴。云芝很熟南城,或许比你还了解小姑娘喜欢的地方在哪。”汪太太扫视四周,“云芝这丫头,一会功夫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汪太太此话一出我就放心了。有云芝小姐在,想别人也不敢欺负念念初来乍到。” 江念听他们你来我往地寒暄,压根插不上话,当然有小叔叔在,也她无需开口。后面又来了几位宾客,汪太太忙着与他们说话去了。江行洲刚准备带江念逛一逛,便来了几个人同江行洲攀谈。 江念听得脑子晕,围绕于他们身边的其中一个阿姨想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开口道:“江先生看侄女看得未免太紧了一些。别的小姑娘都自己玩起来了,就你家这个还被你拴在身边。” “是啊。江念这个年纪哪能一直有耐心听我们这些人讲有的没的,行洲啊,你何不放她自己去玩玩,认识认识新朋友。” 江行洲微微皱眉,低下头看她。江念微笑道:“小叔叔,没事的,你忙。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哎?韬韬!”最先开口的阿姨喊住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年轻人。 “舅妈?怎么了。”已经走到江念身边的年轻人回过头。 “你旁边这个小妹妹是江先生的侄女,她刚来南城。你带着她在庄园里逛一逛,认识认识新朋友。” 江行洲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那个青年就已经开始向江念介绍起自己来,没说两句话就领着江念走了。 江念与谢韬并肩而行,谢韬自报家门后说要带她去认识汪小姐。 半开放的空间放着一架钢琴,或许是刚演奏完一曲,坐在琴凳上的少女正与身边人言笑晏晏。 “云芝。”谢韬刚开口,钢琴旁边的少女便小跑上前。 “这是谁啊?”汪云芝好奇得打量着江念。 “江先生的侄女。我舅妈说她刚来南城,让我带她认识点新朋友。她……”谢韬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与女孩互通姓名,“你叫什么?” “江念。” “哦——”汪云芝凑近她,“原来你就是江叔叔的侄女。你尚未到南城时,江叔叔还跟我说,让我多多照顾你呢。” “我说总感觉缺了什么呢。原来你没有耳洞耶,改天带你去打耳洞吧。我有一对翡翠耳坠很适合你戴。”汪云芝与她差不多高,此时与她近得几乎鼻尖对鼻尖。 “不用……”江念刚开口,汪云芝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戴上那对耳坠一定会很好看的。”汪云芝撒娇似的跟她说话,“拜托拜托,我真的很想看你戴那对耳坠。” 江念抵不住少女软糯的声音和撒娇攻势只得点了点头。 “江念你真好。”汪云芝一把抱住她。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汪大小姐很好相处的。”谢韬松了一口气,“你们玩,我去找三少喝酒了。” 江念还想同谢韬道句谢,前者已经迫不及待地溜了,汪云芝挽着江念的手臂将她介绍给在场的其他人认识。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江念见小叔叔一直没有找过来不免有些担心。 她同谢韬走之前,小叔叔说等会就来找她,但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小叔叔却还是没有出现。小叔叔对她说的话从来不是随口说说的。如今没有按照当时说好的找来,难道小叔叔出事了? “汪小姐。”江念同汪云芝耳语,“我刚刚忽然想起来我有件事要同小叔叔说,我现在要去找小叔叔。” “好。”汪云芝又抱了江念一下,“那你讲完了记得回来找我玩,念念。” 幸好这里的结构不算复杂,加上那边道路人声喧闹,江念没费什么功夫就走了回去。她穿梭在人群间,并没有看见小叔叔的身影。 “江念。”喊住她的人是林玉秋,“你怎么一个人?” “林姐姐,你看见小叔叔了吗?”江念张望着人群,仍旧没有捕捉到小叔叔的身影。 “江先生?我也有很久没有看见他了。之前看见谢小姐喊江先生上楼去了,兴许他们俩还在二楼?” “知道了,谢谢林姐姐。”江念当即跑向楼梯。 这栋楼应该是专门用来待客的,二楼的房间很多,却没有一间属于主人家。二楼走道空无一人,既看不见江行洲也看不见那位谢小姐。她怕有人在房间里休息,故而不敢直接推开紧闭的房门,看里面有没有人。 “小叔叔。”江念靠着左边的墙向前走,一声一声地念着。 左边的第五扇门不同于先前。木门边略略打开一条缝,里面不见什么光。 江念贴近门边轻轻将那条缝推得更大一些 ,她隐约看见一道人影:“小叔叔?” 门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房间,惊叫声刚喊出嗓子,身后的门即“砰”一声关上,震得被抵在门上的她浑身一颤。 房间里很暗,连窗帘都拉着,几乎看不清什么。江念徒劳睁大眼睛,也只能看见男人大致的轮廓。 男人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脖颈间。他束缚着少女的手腕,将她死死抵在木制的门板上。他几乎要贴到江念身上。 “放开我。”江念登时慌乱,她当然知道此时的姿势意味着什么。 她挣扎得厉害,眼看手腕将脱离束缚,男人忽然加大了力道,箍住她的手腕,举过她头顶压在门上。少女屈起腿,整个人往下坠,企图挣开男人的禁锢,从下方寻出一个路径逃离。 “念念。”沙哑的声音钻入她鼓膜。 男人的声音令她心中一惊,顿时忘记了挣扎,小叔叔? 04.晚安 “小叔叔。”江念感受到柔软的唇吻过她露出来的半截脖颈,那唇不知足似的 接着向下探索,高挺的鼻梁顶弄着她锁骨上面一些的镶珍珠的圆扣。 男人的下巴隔着布料在她胸前摩擦,江念抬起膝盖,企图将男人顶开,下一秒男人即松开她的手腕 一手按下她屈起的膝盖,一手按上她的臀将她托起。 “小叔叔。”陡然悬空的少女双手扶住男人的肩膀,原先披在脑后的长发如今全都落到胸前,她在隐隐光线里对上小叔叔晦暗不明的眼眸,“小叔叔,快放开我。” 她不知道小叔叔怎么忽然这样了。明明认出她了,怎么还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那位谢小姐对小叔叔做什么了?江念绷起脚背极力够向地面,珍珠圆扣在此时遭男人胡乱摸上来的手解开,她惊呼一声,推拒着男人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气。 然而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小叔叔,别这样……”江念双手握住男人解她衣扣的手臂,肌肤相接之间,她似乎可以摸到男人手臂上凸起的青筋。 她的指甲陷进男人的肌肤里,抱着她的人闷哼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小叔叔?”江念试探性地喊道。 男人抬起头,仰视着她,窗外冷冷月光勉强透过窗帘与窗台间的缝隙照进来。盈盈白光破碎着自少女头顶竖斜而下,断续着落到仰起头的男人的鼻尖。 江念这才看清楚小叔叔的眼睛,以往看向她时平静如冬日湖泊的眼神,如今在深沉夜色中翻涌,她并不懂的情欲翻涌的模样,只觉得小叔叔现在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剥干净。 “小叔叔,我是江念,是你的侄女。”江念握着男人的手臂,男人沉重地呼吸着,起伏的胸膛贴在她胸前,“小叔叔,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江念悬空的小腿再次不安分地小幅度挣扎起来,小腿肚撞过男人的大腿根部,鞋跟十分不懂事的在放下腿的瞬间顺着男人的裤管摩擦而下。 男人一把握住少女的腰窝,捞起她的腿弯将她横抱。江念尚在发懵,便猝不及防地坠在房间中央的床上。 她屈起右腿,上肢于柔软的床上撑起身体,江行洲显然不想给她起身的机会,即面对着她压下身来。 江念左手抱住江行洲的后背,撑起的上半身同压下来的男人的身体对抗着,男人的一只手掌托在她脑后,她半仰着面于男人耳畔哭泣出声:“小叔叔别这样,我害怕。放开我,我害怕小叔叔这样……” 江行洲跪上床的半条腿已经顶开少女的双腿,他抱着江念悬空的腰肢,将少女揽入自己怀中。 他们之间是如此得贴近。 “小叔叔……”江念抽泣着喊他,温热的泪水因为他们的姿势粘黏到江行洲脸颊。 “念念,别怕。”江行洲停下手里的动作,压抑着心底蔓延的欲望,声音都因此变得暗哑起来。 她坐在床沿,头靠在小叔叔衣领间。 江念感受到小叔叔潮湿一片的后背,她这才注意到小叔叔的外衣不知什么时候脱去了,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衬衫。 禁锢着少女的手臂在她腰后环抱得更紧,江念忍不住挺起胸,男人的脸颊蹭过她的脸颊。 她双手抱住小叔叔的后背,男人全身的肌肉一瞬紧绷。 江行洲咬住按着江念后脑勺的手的小臂,不算尖利的牙紧紧咬下小臂,他全身颤抖着,自小臂延展而开的痛感顿时替代情欲占据他的整个大脑。 “小叔叔……”少女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刚哭完的嗓子如今还带着哭腔。 他搂着江念腰的手臂更紧,向是要将身前的少女揉进他身体里。腥甜的气息自唇齿间顶上江行洲的鼻腔,他唇色惨白,额前的汗珠滑过睫毛落进眼睛里。 男人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声,放开怀中的江念。她方才被抱得难受,如今重获自由不免大口呼吸起来。 江行洲单膝跪在她身前,一只手撑着床沿,并不抬头看她。片刻后,小叔叔的手心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睛,擦去少女眼角的泪珠。 “是我不好,不应该言而无信让念念担心,也不应该……”话到嘴边江行洲却不知怎么说下去。难道他要告诉江念他被别的女人下了药,差点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 “小叔叔,我想回家。”江念的脸颊贴着他的手心摩擦。 “好。” 先前一番折腾弄得江念双腿发软,江行洲抱着她起来,她都有些站不稳。于是江行洲只好将她抱在怀中,带着她绕到二楼侧面的小楼梯下楼,再绕过吵嚷的人群走出宅子。 江念环着小叔叔的脖子,她庆幸小叔叔及时清醒,没有做出覆水难收的事。小叔叔不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与她之间的亲情淡漠如丝。 刚才被小叔叔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觉得小叔叔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江念不是小孩,她知道男人那样意味着什么。就算小叔叔不说,她也猜到了一点原因。 那位谢小姐单独喊走小叔叔之后 给小叔叔下药了。但为什么她下完药后却不见了? 他们上车之后,江念顿生困意,靠着小叔叔的肩膀沉入梦乡。待她再醒来时已经到家了,她本准备自己走回去,小叔叔却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走近家门。 家里客厅的灯一直开着,应该是香姨特意留的灯。小叔叔抱着她上楼,在伸手推开房门的时候,江念看见了他小臂上鲜红的牙印,显然刚咬不久,渗出的血干涸许多结在男人的小臂上。 江念看着那道牙印,脸颊连带着耳根慢慢红了起来。她想起在汪家客房时的情形了。 小叔叔紧紧搂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时正在咬着手臂强压心中的欲望吧,咬成这样一定很疼…… 江行洲放下怀中的少女,她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沿着衬衫摸到他裸露出来的小臂上的牙印。 “小叔叔,疼吗?”她柔软的指腹抚过牙印凹陷下去的地方,江念仰起头盯着男人。 “不疼。”江行洲握住她触碰着自己小臂的手拿了开来,“念念,晚安。” 男人没有再停留,立即转身关门离开房间。 江念看着门板朱唇轻启:“小叔叔,晚安。” 05.现在回家好不好 黄昏方至,女子大学的女学生们鱼似的 自教学楼出口涌向四方。这周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女学生们谈着周末要去哪个剧场看电影,去哪条路新开的西餐厅喝下午茶,在谈笑间迫不及待地走出校门,迎接休息日。 汪云芝挽着江念走在一群女学生中间,她们大谈昨日画报上女星的梳妆打扮。一个说阮小姐的满身珠翠眼花缭乱,一个言阮小姐身着的西式长裙还未见什么人穿过。总之你一言我一语,把阮小姐从头到脚的行头讲了个遍。 江念原先不懂这些,入学之后听身边同学说的多了,如今也算懂一点。但她并不喜欢参与进同学们的讨论,只当个旁听罢了。汪云芝说着明日就要去烫个与阮小姐一样的发型,再戴同阮小姐一样的珠宝。 羡慕的声音在她们身边此起彼伏,江念早已习惯。汪云芝身为汪家大小姐,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她们一行人走至学校门口,这里停了一排轿车,偌大的校园门口几乎站满了与她们年龄相仿的男子。每周这个时候,学校门口总会有这么多男人等在这里,都快成女子大学门口的一道风景了。 “云芝、阿念!”谢韬跳起来朝她们招手。 汪家晚宴之后,江念在小叔叔的安排下进入女子大学就读,与汪云芝同专业同班级。自那时开始,和汪云芝交好的谢韬总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 汪云芝是南城有名的名媛,她的交友圈不可谓不广泛。江念跟着她不到一个礼拜,便将南城有名的富家子弟认了个遍。 谢韬身边靠着轿车的男子姓林。 “谢少爷今天又有什么花样啊。”汪云芝略抬起下巴,“林三少怎么都跟着来了?” “今晚许小姐亲临御都会,将连唱三首,云芝妹妹可有兴趣一赏?”谢韬双手插兜,朝着路过两个女孩身后的女学生抛了个媚眼。 “自然有兴趣。放眼全国,许小姐的歌喉也是难得的。”汪云芝偏过脸看向江念,两人耳垂上皆戴了圆滚的珍珠。 “我晚上没什么事,云芝若去我便同往。”江念话刚出口,靠轿车站着的林三少爷就打开了车门。 “先去吃个饭。”林三少淡道。 他们一行四人先在城南吃了饭,尔后云芝又带着江念去百货商店购置了新的衣裳,待两个女孩换上适合歌舞厅的衣服 打扮齐整,他们才驱车赶往城北的御都会。 坐在车上时,江念听着三人的对话,愈发觉得从前于默城过得日子恍惚如上辈子。 身处默城时顿顿温饱,能在饭后散散步都是奢侈,而如今到了南城,她跟着这些少爷小姐,可以为了一顿合胃口的晚餐跑到城南,又为了看歌星的表演赶去城北。那些痛苦的、哀怨的、挣扎的,似乎尽数隔离在他们之外。 他们到时,御都会门口停满了车,经理堆着笑,于门口迎接一波又一波的贵客。江念知道今日能进这个场子的人非富即贵,或许小叔叔也会出现在这里? 她这周未与小叔叔见上几面,政府的公务缠得小叔叔抽不开身,往往她睡着时小叔叔才回家,待她醒来小叔叔又早早出门去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她这几天却很想小叔叔,好似三秋未见般。 “念念,想什么呢?”汪云芝挽上她的手臂。 “没什么。”江念收回思绪,牵着汪云芝走入灯红酒绿的歌舞厅。 热场的歌女刚刚开唱,厅内最亮的几束光斜打在她身上,其余地方倒显得暗了很多。他们借着光,寻找到尚空着的位置落座。汪云芝挑了靠边的位置,江念坐在中间,她旁边坐下的是林三少。 她与林三少算不上熟稔,只在由别人牵头的聚会上见过几面。或许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林三少对她怪怪的。江念挪了挪椅子,让自己靠云芝更近些。 热场的歌女一曲唱完笑着谢幕。耀眼的灯光瞬间熄灭,厅内顿时陷入昏暗。场内的客人们开始低语,窸窸窣窣地,并不能听清究竟在聊什么。 江念歪着脑袋,小鹿般的眼眸于无边的黑暗中探索着。 “啪啪。”众人的目光随着二楼清脆的掌声看去,一束暖黄的灯光打在二楼那道薄纱帘上,曼妙倩影自纱帘那边映照而出。 又是一声脆响,那边楼上亦出现了一道一样的倩影。高昂的歌声将两道光线齐齐收拢向一楼舞台中央,六面粉红的羽毛扇挡在金色的立式话筒前,萨克斯吹出悠扬的的调子,那六面扇子依次揭开,露出后面满身珠翠的女郎。 这便是传闻中名震大江南北的许小姐。 “念念,快瞧她那鬓边海棠,做得真是活灵活现。”云芝与她耳语,“改日我们做个差不多的戴着玩好不好?” “好呀。”江念答道。 “嗯……我想戴玫瑰,念念你适合戴栀子花。”云芝兴奋地描述着要怎么做这鬓边花。赶时髦的事云芝一向积极。 汪大小姐在带她打耳洞那天可就发话了,要将她江念打扮成惊艳南城的千金小姐。 “云芝,我去趟洗手间。”江念拍了拍云芝的肩膀。 御都会的洗手间在二楼,还需要绕上好几个弯,江念一路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 流水冲刷着洗手池,江念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几天前尚于默城街巷挣扎求生的女孩,如今摇身一变,行走在南城最大的名利场里,那个牵她入场的人此刻却不在她的身边。 她有多久没有见到小叔叔了?两天还是三天?江念算不清楚了。她磨蹭了一会才从洗手间出去,刚走没两步,就看见林三少站在走廊。 这里很安静,没什么人来往。江念下意识地想退回洗手间,然而林三少已经看见了她。 “江念。”男人快步走向她。 她退无可退,只好呆在原地。 “三少有什么事吗?”江念与他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何必学着谢韬那般喊我?我叫林先桐,你可以唤我先桐。”林先桐向前一步,江念便跟着他的脚步后退,见状,他不好再向前。 “三少说笑了,云芝姐姐都不直呼你的姓名,我怎么好那般喊你?”江念只想快点结束与三少的对话离开这里。 “后天星熠剧场将新上一部电影,江小姐有空与我同赏吗?”林先桐道明来意。 “她没空。” 江念一怔,踮起脚向林先桐身后看去。男人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麻点西装,配以深蓝底暗红花纹的领带。 小叔叔。江念嘴唇翕动,碍于身边的林先桐终没有喊出声。 “江叔叔。”林先桐看着走来的男人,识趣地让到一边。 “后天念念有事。”江行洲俯视着江念微微皱眉,转而对一旁的林先桐道,“谢韬正在楼下找你,去吧。” 林先桐没再纠缠,匆匆离开原地。在他的身影消失于走廊尽头的一刻,江行洲三步并两步靠近江念,俯下身凝视少女。 “怎么没给家里打电话?” 太近了。江念这般想着,想往后退两步,拉开与小叔叔之间的距离,男人却一点机会不给,直接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 “小叔叔……”江念撞上男人的目光即低下头,“我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哦?我没接到,不能算数。”江行洲的身子又低下来一些。 “小叔叔那么忙,想让你接到我的电话实在有些难度。”江念伸手扶住男人的肩膀,不让男人靠自己更近。 从汪家花园回来后他们之间就没有再如此近过。 “念念在怨怪我。”江行洲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你与林家那个小子这两个礼拜见了几次面了?三次还是四次?” “小叔叔怎么知道?”她诧异地抬起头,“我以为小叔叔没空管我了。” 少女粉白的脸撞进他的视线,原先从未勾勒的眉梢,如今也学着南城时髦的女子那样化了个远山般的形态,薄唇上不知涂的是哪家的口脂,红得诱人。他曾经只顾着想这块璞玉如何引得他心驰神往,却忘了世间良玉,若不尽快收藏便会使得他人觊觎。 汪家花园那晚,少女在他身下哭着挣扎,他在那时是真的想要放手,然而一周多的冷淡疏离,并不能让他心中对少女的欲望停滞消散,反而更加浓烈。 今天他顺应同僚邀请来此,刚上二楼不久就看见了楼下刚进来的江念。林家那个小子偷跟着江念上二楼时,他亦跟在他们身后。他害怕江念答应林先桐的邀请,所以才率先出声打断。 此刻少女就在他眼前,心中压抑着的那团燥热的火再度汹涌。 “念念。”江行洲双手环抱住少女,俯身将头埋进少女脖颈间,“现在回家好不好?” 06.我想要你 今天客厅的灯也没有关。江念推门而入,原本亮堂的空间突然陷入黑暗。 停电了?江念借着格窗外的月色,在黑暗中搜寻着小叔叔的身影。她伸手扶住沙发靠背,心里安定了一些:“小叔叔,停电了吗?” “嗯。”男人从她背后抱上来,一双手环上再熟悉不过的女孩的柳腰,“念念怕吗?” 江念的后脑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她略略颔首:“有点。” 脑后束着墨发的发带遭人解开,长而稍卷的头发顿时散落少女肩后。 “小叔叔……”江念下意识摸上后脑,她不明白小叔叔为什么解开她的盘发。 下一秒,男人握起少女绕于墨发间的柔荑:“这样好看。” 江行洲低下头吻住她的指节,少女一惊,想要抽回手,他倒握得用力了些。 “小叔叔?”江念侧抬起头,静谧清辉抚在男人眉宇,沿着他的唇,倾泻至她举起的手指缝间。 柔软的唇瓣一点一点将月色蚕食,直吻至凸起的掌关节。她企图抽回手的力道在男人的唇向前探索的瞬间卸去,紧跟着全身的力气都消散了许多。她陷入小叔叔怀里,散下的头发隔着她的脸颊与略粗糙的西装布料。 明知小叔叔现在的动作很危险,江念却没有强硬拒绝的意思。或许小叔叔不再进一步逾矩,她就会任由小叔叔这样吻下去。 男人感受到少女的顺从,握着她的手腕同她对视。如水月色似是通人性般,正落在碎发半掩着的少女的明眸里。瑶波洗出透亮的眸子,鹿一样的,闪烁着本不属于她眼中的光。 江行洲俯下身吻住少女的薄唇。 “唔……”她本能地咬紧牙关,向前走了半步,企图躲开男人的亲吻。 江行洲拽住她的手腕,一直没有动作的手顺势搂紧她的腰。她咬着牙,不让钻入她嘴里的舌头更进一步。 “念念,让小叔叔亲一亲好不好?”不等她回答,男人即抱起江念。 “小叔叔!”江念拽住他的衣领,“放我下来。” 江行洲顿了顿,一下托起女孩扛上肩膀。她挂在江行洲身上,不安分地捶打着男人的后背。 “小叔叔放我下来!”江念不断重复着,男人却置若罔闻。 他扛着少女走上二楼,拐向她从来没去过的方向。这个方向是小叔叔的房间! 门锁“咯噔”一声转动,江念心跳漏了半拍。男人踏入房间后便将房门关上,他走至床边,将肩上的少女放在床沿。江念刚坐下即欲起身离开,小叔叔按住她的肩膀,令她陷进柔软里。 她双手推拒着压下来的男人,却完全抵不过成年男人的力道。小叔叔按着她的肩膀,慢慢将她压下,直到她上半身彻底陷进床里也没有卸下力道。她的肩膀被按得生疼,眉毛跟着肩上的疼痛拧起来。 炽热的手掌终于离开她的肩,按在她耳边的床单上,压出的凹陷连带着她都往里陷了几分。 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江行洲并不急着与她深吻,只吞咬着她的唇瓣。不知是不是涂了口脂的缘故,少女的唇瓣带着甜味,每吞下一寸嘴里的甜便更深一分。 他的舌头时不时舔过少女的贝齿,在她身下的少女颤抖起来,不死心地推着他的肩。 江行洲捏住身下少女的下巴,她下意识地张嘴。男人的舌头抓住这个时机从开合的缝隙间钻入她的口腔。 江念被亲得发懵,任由男人的舌头与她的舌头纠缠。她半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那里几乎漆黑一片。她望着那漆黑愈发喘不过气,按于男人肩膀的手早早松懈,她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恍惚了。 亲她的人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念念。”男人拨开她额间碎发,手掌抚摸上她的脸颊,温热的掌心令她回了几分神。 “小叔叔,不亲了。我晕。”江念眼神迷离,一副被亲得发懵的模样。 “好。”江行洲吻上她的鼻尖、额头。 “小叔叔说话不算数。” 怎么还在亲她?江念挣扎着要起身,小叔叔这次没有按住她,反倒顺着她起身的动作侧躺到一边。 江念撑着床坐了起来,刚要站起,撑着床的手臂便遭男人拽住。 她根本抵抗不了小叔叔的力道。江念趴在小叔叔身上这般想着,如果小叔叔不愿意让她走,她今天绝走不出这个房间。少女的发丝滑进江行洲脖颈间,他搂着江念的腰坐了起来。 “小叔叔。”江念叉开腿跪在床上,小叔叔一手环抱着她的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念念知道许小姐为什么会来南城吗?”江行洲拨弄着她的头发。 江念摇了摇头。 “苏家长房的接班人痴迷于许小姐,为博许小姐一笑,不惜砸下重金。他连着三个月跟在许小姐身后,同许小姐一起走遍大江南北。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天下能寻到的,不能寻到的,只要许小姐想要,他都尽数搜罗来献上。”江行洲摸上少女的后背,不让她再向后仰,“以前读书时,有个朋友同我讲,追女孩子要舍得花钱,要肯放下身段。唯有如此,女孩子才会慢慢柔软,同人讲一讲真心。” 江念不明白小叔叔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念念,你想要什么呢?”江行洲按着她的背将她推得离他更近。 她想要什么呢? 在星城时她同每一个孩童一样,想要早早长大,后来星城大火,她寄人篱下,自然想要早早独立,不再给舅舅家添麻烦。再后来她来到南城,小叔叔能给她的全都给了,她就想这样的日子能够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念念。”江行洲亲吻着她的脸颊,“我想要你。无论你愿不愿意同我讲你的真心,我都想要你。” 江念浑身一颤,急忙要起来,男人死死箍住她的腰肢。 “小叔叔!”江念惊呼出声,推着他的肩膀企图将他推开,“我们是血亲。” 他岂会不知?江行洲没有答她的话,慢慢吻至她的下巴,再到脖颈,再至少女的锁骨处。 今天江念穿的礼服并未遮挡肩颈,白皙的肌肤裸露于空气中,他在御都会二楼看见她时,就想亲吻她露出来的肌肤了。滑腻白皙的肌肤在他的啃咬间生出红晕,江念闷哼着推动他的身体,挣扎着想要逃离。 “小叔叔,放开我!”江念终于意识到小叔叔不满足于亲吻,他想要更多,想要跨过世俗的牵绊。 或许他们早在汪家花园那晚就已经逾矩。她早该意识到的。从小叔叔亲吻她的指节起,她就该拒绝。 “小叔叔,我是你的侄女,我父亲是你的兄长。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带我放过风筝,教我写过你的名字……我们不能……”江念的瞳孔瞬间放大,她的一切话语都遭男人堵住,“唔……” 他不想听。江行洲按住少女的后脑,无视她的抗拒深吻下去。 07.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一只手探入铺在床单上的绒面裙摆里,柔滑的面料因他手背向前摸索都动作而慢慢堆迭起来,直掀到少女腿弯。 江念被吻得说不出话来,呜咽着伸手扯住身后撩起的裙摆极力向下压着男人的手背,企图以此来阻止男人进一步的动作。伸在少女双腿间的他的手被压得陷进床里,他蹙起眉,按着江念后脑的手转而握住她的肩头。 “嗯——” 男人压着江念的肩膀将她按着坐下,原本悬起的少女的臀部顿时彻底压在床面上。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慌乱地扶住男人的大腿,下身那处柔软竟稳稳落在男人原先钻入她腿间的手上。 “小叔叔不要。”少女身下的男人坏心地向外打开双腿令她的双腿分得更开。 江行洲看着上半身尚往后倾倒的她笑,显然不准备顺从她。他屈起压在少女身下的手指指节,凸起的指骨隔着一层绵软顶弄着她下身的凹陷。她闷哼着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刚扶住小叔叔的肩膀即被男人握住拽下。 他的五指钻入少女五指的指缝之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掉下去也不让她撑起来。江念难耐地喘息着,男人灵巧的舌头再次钻入她口腔里,与她交换着口津。 她往后躲闪,男人便往前更进一步,而她每次因为想躲避亲吻耳向后倒仰的动作都令下身那处离男人凸起的指骨更近。 她每抬起一点臀便与男人亲吻得更深,而每逃离一次亲吻,身下的软处便会隔着布料包裹住一些男人的骨节。 江念感觉撑着男人大腿的手臂发酸,一直跪在床上的双腿也因为男人的动作有些麻了。触电般的麻感自脚腕遍布大腿,她短暂地放弃抵抗一下向前倒去,栽在小叔叔怀里。 “念念累了?”江行洲单手抱住怀中的少女,吻在挂于她耳边的有些湿润的墨发上。 细密的睫毛遮挡住她的眸色。 “看来念念不想和小叔叔说话了。”他拨开黏在江念侧脸的头发,手指模仿着梳子顺着发根向下梳拢。 少女跟他作对似的,头立即转向另一边。江行洲倒不恼,又把黏在她另一边脸上的头发拨开梳向耳后。 他五指于少女背部游走着:“累了就点点头。至少让小叔叔知道你累了,好不好?” 江念闻言,心中那点离开的希望又再次燃烧起来。靠在他身上的头轻轻啄了啄,她仰起头同男人对视,万分期待地看着小叔叔。 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江行洲当即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他并不想如她所愿,至少今天不想。 手指于少女腰侧摸到那铁质的拉链,他向下扯了一点,在他怀里的少女立即再次挣扎起来。 她握住腰侧不安分的手的手腕,本就睁着的眼睛此时瞪得更加圆滚。江行洲缠绕着她的舌头,原本置于她身下的手重新摸上来按住她的后脑。金属质的拉链终究还是在这场力量悬殊的对决中被拉扯下来。 少女瓷白的肌肤顿时裸露在空气中,带着凉意的空气随着那双探进她衣间的手贴上她的后背,引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尚未待她反应过来,小叔叔已经将她翻了过来压在身下。 柔软的被子笼罩于他们之上,被子里的空间更加窄小,男人的呼吸紧贴她的肌肤向下游走。 一股酥麻的痒意自心间升起,她拉住几乎快遭人褪下胸的衣领:“小叔叔,不要。” 谁料男人转而摸上她的大腿,温热的掌心覆盖住她的花穴。 江念踢动双腿,小叔叔立即伸出两根手指强硬地插进穴口。温热的肉壁瞬间包裹住冰凉的手指,江念下意识夹紧双腿,反而令刚插入穴口的手指更进一步。 “小叔叔……”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压着他的男人咬住她的脖颈,花穴里的手指又往里深入一节。 硬挺修长的手指并不急着抽插,只略屈起扣挖着少女稚嫩的花壁。江念踢着双腿,半抬起又放下的膝盖数次磨过男人腿间。 她攥紧身下的床单,花穴处的感觉被无限放大充斥着她的大脑。花穴不受控制地缩紧着,似要将男人的手指一直困在体内一般。拉扯着胸前衣襟的手渐渐失了力道,绒面的布料在她胸前皱成一团。 “念念。”江行洲抽出手指半直起上身,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随着他的姿势被顶起,月光钻入被子里,沾染了穴内汁液的两指竖在少女眼前。 透明粘稠的液体包裹着男人前两节手指,随着两根手指张开,那液体扯出淫靡丝线。江念眼神呆愣,似乎不愿意相信那是她身体里的东西。 她亲眼看见男人将那两根手指塞进自己嘴里,如啃咬她的嘴唇那般舔舐着。 “念念。”江行洲重新压下来,刚吞吐完手指的唇如先前一般吻上她。 男人的手掌隔着几欲落下的布料摸上她胸前两团乳肉,不过几下玩弄,挡在她胸前的衣襟便被褪至她的肋骨处。 江行洲吻住她的下巴,吻过她的锁骨,柔软湿润的唇瓣慢慢滑至她胸口。少女下意识挺起胸,自己将乳肉送入小叔叔口中。 小叔叔的舌尖有意无意滑过胸前挺立的红粒,她闷哼着抬起左肩。男人不再啃咬她的乳肉,他跪在床上的膝盖稍向前压了一些,直起身掐住她的大腿根将她的右腿高高抬起。 硬物隔着两层不算厚的布料顶弄着少女的腿心,时不时蹭过她身下那道岌岌可危的缝隙。 “小叔叔,不要。”江念把住男人掐着她右腿的手的手腕,再往前一步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另一只手摸向自己腰间,十分熟练地解开皮带。江念不敢再看了。她知道没有余地了。 圆润硕大的前端顶开花穴缝隙,她握着男人手腕的手尚没有放下反而因为紧张握得更紧。男人握住性器一下凿进花穴。 “小叔叔,疼。”压抑不住的泪水在孽根突破缝隙的瞬间汹涌而出,带着哭腔的声音此时落在男人耳朵里无异于最好的催情剂。 他的性器已经肏入少女紧致的花穴中,稚嫩的媚肉初次迎接外物,贪婪地吮吸着他塞进去的每一寸。圆短的指甲陷入肉里,江念拧着五官迎接着男人进一步的肏弄。 “念念,坐起来,嗯?”江行洲放下她的腿,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背将她抱起来。 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姿势。坐起来的江念扶住他的肩膀,想要撑着站起来。男人死死掐住她的腰,把她往下面拽。 早就脱力的江念一下坐了下去,粗硬的孽根随着她的动作整根没入花穴。 两人齐齐闷哼了一声。 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江念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初经人事的痛感与硬物填满身体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她身上好像有冰火在交融,一边吞噬一边融合。 这或许就是情欲? 江念扶住小叔叔的肩膀,下身疼痛令她有了些力气就想要起身脱离那身下的炙热一团。江行洲搂紧她的腰肢,身体与她紧紧贴在一起。他亲吻啃咬着少女脖颈、锁骨的肌肤,时不时低下头吞吃她的乳肉。 随着男人的抽插顶弄,江念再忍不住喉间沙哑细碎的呻吟,原本扶着男人肩膀的手如今也改为掐着他的肩头。硕大的孽根在她身体里进出,她似乎感觉到她的穴肉正在逐渐变成他下身的形状。 小叔叔加快了挺身的速度,她上半身被顶得东倒西歪,遭男人死死掐住的腰肢却动弹不得。江行洲摸上她的后背,不让她向后仰倒。 “小叔叔……”她此刻觉得她好像小叔叔指间系着线的木偶,一举一动皆受他所牵制。 身下捣弄花穴都声音在静谧都夜晚如此清晰,男人的囊袋拍打在她的穴口,酥麻的感觉攀着肉体钻进骨头里,挠着她的心窝。 江念跪着起来又坐下,她在男人怀抱里上上下下地浮动着,好像泡在波涛汹涌的水里,蔓延而生的欲望就像要没过头顶的水,若沉下去就会窒息。 小叔叔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她的腿挂在男人臂弯里,随着小叔叔的肏弄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江念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就要散架了。 “念念。”江行洲俯身亲吻她脸上的泪痕,“永远留在小叔叔身边好不好?” 08.不要离开我 月落星沉,深蓝天空自地平线向上渗出黄白。 比先前稍亮些的光斜照于依偎在江行洲怀里的少女脸上,经历过潮湿的发丝此时已经干了,正卷曲着勾勒她的下颌。 未着寸缕的身体藏在被子里,只露出半截小臂与裸露的肩颈。她手心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偶尔梦呓两句时指腹摩擦过男人的肌肤。 江行洲侧躺着,放于她腰间的手也算不上安分。 他一直没有睡着。 食指指腹于少女腰间细腻的肌肤打转,画出一个又一个圆圈。不久以前他正掐着这个地方把少女死死禁锢在他身上,不让她逃离,只令她沉沦。 睡着的江念许是觉得这个姿势不大舒服想要翻身,他收回放在她腰的手,待她侧过去后再次从江念背后搂住她。 他赤裸的上半身紧贴女孩的后背,下巴轻轻蹭过少女肩颈那道诱着人亲吻的弧线。 熟睡的少女有时因他下巴的摩擦皱起眉,他便悬起脖子亲吻她的肌肤。 初升的日光尚带着冷意,却足以在此时刺着他的眼睛。江行洲含住少女圆润的耳垂,舌尖舔过她的耳后。 “嗯……”江念半睁开眼睛,朦朦胧胧间瞥见正抚摸她肩膀于她耳边啃咬的男人,睡懵了的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尚在睡梦里挣扎。 “小叔叔,不要了。”她怎么会在小叔叔床上呢?定然是梦吧。江念迭放软枕的双手带着肩膀向上挪了挪,她感受着耳边温柔的触碰再次合眼。 江行洲捞起床上的江念,吻过她的鼻尖道:“念念,洗个澡再接着睡。” 仰躺在浴缸里的少女尚没有醒来的迹象,她靠着浴缸边沿平稳地呼吸着。 温热的水液自双腿之下蔓延而开,江念只感觉双腿被什么轻盈地托起,尔后又遭什么绵软的压下。 她嘤咛着沉浮于梦境与现实,好几次眨开眼睛又闭上。 江行洲单膝跪在浴室的瓷砖地面,一手捞起少女的腿,另一只混着乳白色泡沫的手探入露出水面的玉腿腿心抹去昨夜留在她肌肤上的痕迹。 江念哼哼唧唧地拧眉,下意识晃动被抬起来的那条腿。 激起的水花打湿男人裸露的上半身,江行洲握着她腿的力道放轻了点,少女却还在踢腿。 “念念乖,不动了。小叔叔等会就抱你回去睡觉。”江行洲出声安抚着她,江念并不领情,故意同他作对似的,晃动腿的幅度更大。 江行洲摸到她哪里,她就不满意地晃起来,一来二去,浴缸里溢出的水直漫过江行洲跪在地上的膝盖。 待他替少女清洗干净,身上穿的大半条裤子都湿透了。他只好重新换了条裤子,再躺上床同江念抱在一起。 江念面对着他,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先前不安分的腿如今遭男人夹在两腿间动弹不得。她整个人像挂在小叔叔身上一般,脑袋蹭着男人的胸膛,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念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失神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在想这是谁的房间。 昨夜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于她脑海里再次上演。江念吓得坐了起来,目光落在床尾迭放的蜜色睡裙上。 一切都不是梦。小叔叔昨晚不仅亲了她,还进入了她的身体。 金属门把手“咔哒”一声转动,江念屈起膝盖捂紧胸前的被子。 “念念醒了?”小叔叔关上门走至床边十分自然地跪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重量令整个床垫往下凹了几分,缩在角落的江念不敢有所动作,只待男人靠上来。 “饿了吗?”江行洲摸上她的后脑,指尖顺着下垂的墨发探索着。 她感受到粗粝的指腹磨过后背中间的凹陷,不免绷紧身子。 “小叔叔……”江念攥紧胸前的棉被忍不住颤抖起来,只要小叔叔想,现在未着寸缕的她比昨晚的她更适合当小叔叔陷阱里的猎物。 “念念别怕。”江行洲收回手,显然不再准备如昨夜那般对待少女,至少现在是。 他拿过床尾的睡裙递给少女:“穿上衣服,下楼吃饭。” 江念捂着被子的手仍然没有放下,她看了看睡裙,然后盯着跪在她眼前的男人。小叔叔与她几乎平视,平日里晦暗不明的眼眸此时温柔似水,略略弯起含着笑同她对望。 “小叔叔转过去。”江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颊泛起红晕,“我要穿衣服了。” “好。”话音刚落,男人已经转了过去。 她拿过攥在小叔叔手里的睡裙,快速地穿上。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男人拿了件扣子在背后的裙子。 “小叔叔。”江念伸手戳了戳男人的后背,“能不能喊香姨上来帮我系扣子。” “嗯?”江行洲抓住她的手腕,握紧后将少女拽了过来,“念念觉得我不会系扣子?” 没有任何束缚的睡裙在少女背后大敞着,泛红的肌肤尽数裸露在空气里。 不等她回答,江行洲的双臂自少女腋下穿过,手指摸上她后背衣服的扣子。 他怀中的少女被迫挺起上半身,顺势抱住江行洲不敢有什么动作。 她怕自己的小动作再次撩拨起小叔叔心底的情欲,只木偶般埋在他怀里,等他系完自己背后的扣子。 “好了。”江行洲放开了她。 江念撑着床沿站了起来,合不拢的双腿不过刚刚迈开一小步,便吃痛的喊出声来。 她强忍着疼走了一步,险些倒在地上。 幸而小叔叔及时扶住了她。 “很疼?”江行洲将她重新抱回床上,少女背对着他坐在他怀里。 江念颔首,原来初夜之后会这么疼。她还以为疼痛只在那时会有。 想到这里江念有些生气,如果昨晚小叔叔没有继续,她就不会疼了。 少女握起拳捶打两下环于她腰肢的手臂,身后的男人笑了起来,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下次我们慢点。” 还有下次?江念掐住男人的小臂道:“小叔叔,别胡说,没有下次了。” 这样的关系怎么还能继续下去?他们可是血亲啊。 “小叔叔,你可以把我送回默城。我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江念没有发觉小叔叔的脸色在她提到“默城”两字的时候便变得难看起来。 她掐红了男人的手臂,男人都没有吭一声。江念不想再掐了,只抚过那片红肿,失神地看向玻璃窗外。 深秋的树叶绿得发黑,枯燥地坠在枝丫上,似乎只需风轻轻一吹就会落地飘零。 “小叔叔,我在默城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江念还想继续说下去,男人即出声打断她。 “默城?你在那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江行洲一想到再次与江念见面的场景便怒上心头,“你来南城时全身加起来不过三四件衣服,除了一件大衣还有什么御寒的衣物?” “不是的,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默城过得什么日子?”江行洲抱紧江念,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柔声恳求道,“念念,不要回去了,不要离开我身边。” 秋风吹得绿叶飒飒作响,江念软下腰肢,躺倒在小叔叔怀里。 来南城之后她一直都想这样的日子能够再长一点,直到生命的尽头才好。 当小叔叔软下脾气恳求她不要离开的时候,她脑子里那些想法忽然都消散了,只剩下留在小叔叔身边这一个念头。 她觉得是自己太容易心软了,才会遭男人这般简单的求一求便缴械投降。江念握住小叔叔的手臂,男人小臂上凹下去的牙印的触感如此清晰。 “小叔叔。”江念一遍一遍抚摸着那道牙印。 “念念,只要你留在南城、留在我身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09.她的眼睛 湖蓝织金的锦缎平铺软床,几乎盖过大半床单,侧面坠下的穗子悬于床沿随着与锦缎肌肤相交的女孩子们的动作摇晃着。 “念念,看。”汪云芝抬起掌心放的刚做好的一小株花,迭瓣玫瑰并非常见的艳红色,而是稚嫩清透的粉红,以尖圆的绿叶配之,两朵排列,花心还特意点了珍珠代替花蕊。 “汪姐姐手真巧。”江念抿嘴,看了看自己手里尚未成型的象生花,不禁感叹手工也是需要天赋的。 汪云芝那日看了许小姐的表演后,对许小姐戴的鬓边花很感兴趣。她本想邀请江念去家里一起做鬓边花,谁料江叔叔派人来说江念崴了脚行动不便,近两日不好出门。她这才带着东西上门,同卧床的江念一起捣鼓鬓边花。 汪云芝放下手里刚做了一小半的花,贴近江念:“没事的念念,等会我帮你做。你全当陪我玩就是了。偶尔玩玩这些,也算有趣不是?” 江念闻言颔首,再次捣鼓起手里的材料。轻盈的黄白色绫绢于她指间拧转,紧了散,散了紧,怎么也看不出个花型。她有些泄气,只握住手里的绫绢看云芝怎么做。 本就开着的房门门口悄声站了个人。 房间里的两个女孩皆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动作,竟然没人发现。 江行洲这两日都待在家里,政府公文全由人分批送来。他刚刚看完下午送来的文件,此时正好得闲便想着上来看看江念。 昨天早晨江念答应了他不走,继续留在南城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要求他不能再违背她的意愿同她行鱼水之欢。如此简单的条件,倒令江行洲感到意外了。 他还以为小姑娘要与他约法三章,定下些两人始终保持三四米距离之类的规矩。 江行洲站在门边盯着里面少女的一举一动,她聚精会神地观察汪云芝手里的动作,看到不懂处总会蹙起眉却又不好意思询问,只抿抿嘴收起满腹疑问接着往下看。 “好了。”汪云芝点上最后一颗小珍珠,拿起手上那粉白的玫瑰比在江念耳边。 她显然没有准备好,有些意外地顿住。 六七朵大小不一的粉白玫瑰遮于江念鬓边,犹如从墨发间生长出来的花枝直垂到她肩膀。 江念伸手捋了捋未曾束起的发丝,窄而略长的耳朵尽数露了出来,她习惯性地低下头,略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人的反应。 圆亮的眸子间或一轮,门口的男人下意识往里走了两步。 他对江念的迷恋是从眼睛开始的。 快成年时,三哥家的小姑娘长得有板凳那么高了,嫂嫂喜欢给她扎小辫子,两股拧成麻花垂在胸前。 九、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早能说出流畅的话了,却总在想要他手里东西的时候抿起嘴瞪着大眼睛看他。 后来他与兄长们争吵,毅然选择离开星城。他走当日,刚巧跑到码头边玩的小姑娘见到他之后摸遍全身掏出三四块糖果递给他。 大洋彼岸,他一面接受新的思想、新的教育,一面与志同道合的伙伴大谈国之未来。 每个灰暗的辗转反侧的夜里,他总会想到码头边小姑娘那双明亮的眼眸。 之后再见,身着单薄衣衫的少女头埋在围巾里,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眼眸想要将他框入眼里,却又不敢,只时不时抬起来看他,又在目光相触的一瞬低垂下去。 那天他将她压在身下,少女第一次同他如此绵长地对视。借着月光,他看她挣扎,看她的眼神渐渐涣散,直到彻底合上。 “江叔叔好。”背对着他的汪云芝转过头,比在江念耳边的手已经放下。 江行洲颔首,原先跪坐的江念此时也换了个姿势。 “念念,好点了吗?”江行洲单手插在居家长裤的口袋里,腕表折射出光线落进略抬起头看他的江念的眼眶里。 “嗯。”经过一日多的休息,她已经好很多了。 “江叔叔,我今天能留宿你们家吗?”汪云芝说话间就要露出惯用来求人的表情。 江行洲没有立即答复,他看了眼江念的反应道:“不太方便。念念脚上的伤还没好,到了晚上睡觉不老实要是碰到了云芝小姐就麻烦了。” “可我看念念脚上已经不肿了呀?”汪云芝说话间看了看江念露出来的脚。 “伤筋动骨一百天。”江行洲半眯起眼睛看向江念,“念念,你说呢?” 江念的耳尖瞬间红起来,小叔叔不想让云芝留宿无非是因为他自己晚上想进她的房间来抱着她睡觉罢了。什么脚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之类的,都只是小叔叔找的借口。 昨天早上她很应该同小叔叔约法三章的。她只提了一个条件,小叔叔倒得寸进尺起来,总会晚上摸进她房间抱着她睡觉。 “云芝难得想留宿,不如……”江念声音哑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小叔叔。 “云芝小姐可以住在二楼客房。”江行洲面上未有波澜,“我去同香姨讲,让她收拾一下。” “谢谢江叔叔。”汪云芝得了折中的法子很是高兴,反正江行洲不会知道她晚上睡在哪,到时偷偷摸进念念房间即可。 她拉着江念的手,朝江念抛去暗示的眼神。只顾着偷笑的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江念有些难看的脸色。 小叔叔晚上还是会来她房间的。江念看着门口的男人,十分笃定今夜小叔叔不会让她与云芝睡在一起。 她想拒绝云芝,却找不到理由。而刚刚离开的男人,早已用眼神告诉她没有商量的余地。 云芝拿起江念腿前的黄白色绫绸,想要手把手教她怎么做出栀子花。 江念心思哪里还在这上面,本就不灵活的手如今更笨拙了。云芝笑她生得一副好模样,手却如此笨拙,拿过她手里的绫绸连着做出两朵栀子花。 蓝绿色的叶子以小针扎在花与花之间,几条柔软的条状仿根茎的形态尾端垂下未开的花蕊做流苏形态。 “让我看看。”汪云芝将手里刚做出的栀子花夹到少女耳后,她稍离远些看,“再戴一副长流苏耳坠就完美了。” 她们一直弄到近晚饭时才结束,云芝说改天等江念病养好了,要去百货商店购置两套合适的衣裳。 终于弄完了鬓边花,云芝神秘兮兮地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木制的盖子由少女打开,里面躺着一副绿松石坠珍珠流苏的耳坠。 “林三少送你的。”云芝压低声音,“他知道你崴脚了,本想让我带点膏药给你,可转念一想,你小叔叔家里不会缺这些,于是就去挑了一件小礼物哄你高兴。” 江念盖上盒子,把东西塞回云芝外衣口袋里:“他送我的东西,我不好收。” 当日小叔叔匆匆带她回来,想来是有看见林三少约她看电影的缘故。她要是收下林三少的东西,小叔叔会怎么样?她不敢想了。更何况,她对林三少半点意思都没有。 “好好好,你不收他的,收我的礼总可以吧。这件礼物是我选的,他只是付个钱罢了,你要是不收,我怎么和他说?他可是允了后天带我去星熠剧场看阮小姐新上映的电影呢。”汪云芝知道江念耳根子软,求饶似的说道,“念念,我有多喜欢阮小姐你是知道的。就当为了我,收下吧。只这一次,我发誓。” “好吧。就这一次。”江念扛不住云芝撒娇,收下了木盒。 她们收好床上的东西,牵着手下楼吃晚饭。为了让云芝相信她脚崴了,她倒真装着一瘸一拐走了几段路。 10.错误 两个女孩呆在一处总有聊不完的话。 她们从学校里女老师的装束聊到同学之间的小事,明明是早就聊过数次的话题,她们却在饭后的空闲里再次津津有味地谈起来。 她们谈起那些事重复着或许曾经就说过的话语,偶尔夹杂两句新的评论。 “念念,艺术系油画专业那个莫筱你知道吧?”云芝喂了江念一块哈密瓜。 贝齿咬下,甜度适中的汁水溢满她的口腔。江念模模糊糊想起一张漂亮脸蛋,点了点头。 “我听说……”云芝瞥了眼门口,压低声量,“她跟隔壁学校的一个男学生私奔了。” 江念一惊:“这种事可不好瞎说……” 虽说现在是新时代,自由恋爱的男女不在少数,但男女携手私奔始终是不光彩的事。 “我也就和你说说而已。”云芝手指扣紧盛果切的瓷盘。 “念念,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以后家里安排你与你不喜欢的人结婚,你是会乖乖留下来待嫁还是会拿家里的钱偷偷跑走?”汪云芝说这话时眼神飘忽,张望着想要寻找一个目光的落点,最终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瓷盘。 小叔叔也会像旁的家族里的长辈那样将她的婚事当做筹码吗?江念跟着愣住了。 “算啦。让你回答这个问题未免太为难你了。”云芝晃了晃脑袋,有些艳羡地看向她,“江叔叔那么在意你,一定会万事顺你心意吧。” 两个女孩谈话一直谈到深夜,云芝说话说累了,靠在她身边睡得很沉。 江念却是睡不着的。她在等小叔叔打开房门。 江念心里默数着数,外面墙上挂的钟表的声音似乎清晰地连在房间里都能听见。滴答滴答,表针一格一格走动,少女掀开被子,悄声下床,打开房门。 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月光下走廊里的少女轻手轻脚地摸索向前。 因为害怕发出太大的响声,她没有穿鞋。刚下床的时候尚觉得有些凉,现在倒没什么感觉了。 她一出来就看见暖黄色的光从走廊对面房间的门缝底下渗出来,到了这个点除非家里进贼了,不然定是小叔叔还在书房里。 如此深夜,小叔叔在书房里做什么呢?江念停在走廊中间,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她害怕打扰小叔叔处理公务,又觉得走到这里再回去显得很蠢。 反正小叔叔迟早会来找她。江念这般想着小跑上前,转动书房房门的把手。 她的跑动令房间里的人注意到了门口的异样,随着那道暖黄的光线冲进黑暗里,站在明暗交界处的少女也同样进入他的视线。 “怎么没穿鞋?”江行洲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门口一把抱起了她,顺便关上房门。 “怕吵醒云芝。”每每她觉得自己犯错了,声音都会不自觉地弱下去。 “没有下次。”他抱着江念坐下,少女坐在他大腿上,悬起的脚刚好能碰到他的小腿。 江念乖巧地点头,她习惯性地搂住小叔叔,感受他身上的暖意。 “念念怎么忽然来找我?”以前可都是他现向少女靠近的,江念主动来找他还是第一次。 他无心再看公文,俯下身凑近她。江念的眼睛亮亮的,看不出一点困意。 江念闻到他唇齿间的酒味,不禁皱眉:“小叔叔喝酒了。” 她不喜欢闻那股让人头晕的味道。 江行洲愣了愣,略抬起头来与她保持着距离。他仍看着坐在怀里的少女,等她开口提起今夜主动来此的原因。 “云芝姐姐的婚事是不是快敲定了?”唯有不顺心意的事摆在眼前,云芝姐姐才会看似无意地提起那段话。 江行洲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江念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大概有个数了。能和汪家结亲,大抵是权贵家的公子哥。 “念念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江行洲习惯性摸上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再次与她的头墨发交缠,“我说过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嫁人实在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深夜前来提起别人未定的婚事,想旁敲侧击询问却又没有想好说辞,很像她半夜睡不着会琢磨的事。 江行洲把她往上抱了抱,俯下身握住她冰凉的脚。 她小声惊呼,晃动脚摆脱他的手。 男人的掌心再次摸上来,暖意从她冰凉的脚底升起,她不再挣扎,只盯着小叔叔看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看来小叔叔决意一辈子把她捆在身边了。不过就算小叔叔没有下这样的决心,她也嫁不了人了。 一个错误,需要很多的东西去弥补,更何况现在发生在她身上的错误还在继续。而她不仅不及时纠正,反而鬼迷心窍地推动着这样的错误继续发展。 她以前看过于默城的小书摊上看过几本写男女风流韵事的小说,不知姓名的作家在书里写到,情欲就像一只正吐丝的蜘蛛,随着男人与女人的贴近逐渐织出一张网来,牢牢地包裹住陷进这关系的男男女女,让他们愈来愈无法自拔,直至窒息在这张网里。 今天云芝姐姐说起婚事,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身影就是小叔叔。 她早已经陷入细密的网里了。 “很冰。”江行洲抬起头来看她,“现在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云芝姐姐还睡在我房间……” “我知道。”江行洲横抱起她,关上书房的灯。 江念感到什么都看不见了,随着门把转开,她才重新慢慢看清眼前的人。 他们路过躺着客人的房间,转向二楼另一处走廊。 时隔两天,她再次躺上小叔叔的床。没了之前的紧张与害怕,略陷入床里的江念觉得小叔叔的床比她的床要软和许多。 小叔叔的房间里飘着与她房间里截然不同的气味,冰凉的味道像是冬日里水果榨出的汁液。 江行洲面对着她躺下,十分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她冰凉的脚贴着小叔叔的脚,很快就暖起来。 江念埋进小叔叔怀里,竟然感到几分前所未有的安心。 “念念。”江行洲轻声唤她,“晚安。” 11.目灼灼 小叔叔替她请了两天假。 歇在家里的江念闲不下来,向小叔叔讨了“特权”翻了他的书柜,从有一面墙那么宽的书柜里翻出了两本她感兴趣的书来读。 二楼有个小空间专置出来供人坐着欣赏窗外的景色,江念便拿着有些年头的志怪小说坐在这里看。她特意将窗户推出一道缝隙,让外面的秋风窜进来,好带进些深秋透彻心脾的气息。 细密雨痕洇开窗上苍绿,风吹雨打的动静倒让她更加沉入手捧的笔墨间。三两个人的脚步声加进这场风雨里,听声音像家里来了客人。 江念踌躇片刻站了起来,她这边离楼梯不算远,稍走两步就能看见楼梯那里的动静。 她站在木架后面,稍探出半个脑袋。 小叔叔走在最前面,紧跟他身后的是那天在汪家花园同她说过两句话的苏景。后面还跟了一个她没见过的人,看那身装束打扮应该身份不低。 这几天小叔叔也请了假,没有去政府办公,同僚们找到家里来不算新鲜事。但今天来的这个陌生男人不像小叔叔的同事,眉宇之间吊儿郎当的风流很像个只管一掷千金度光阴的富家公子哥。 小叔叔的脸色不算好看,反而有些不悦。 莫不是惹了事来求小叔叔帮忙摆平?若是来家里做客的客人,小叔叔不会不喊她去同客人说两句话的。 江念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但他们已经转入了通往书房的走廊,她看不见了。 算了。江念收回目光,小叔叔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与南城政府有关的一切事物,她还是避得远远的好。 江念再次翻开手里的小说,刚看了两页纸,就听见那边有人在问她。 “行洲,你家那个小侄女去哪了?怎么没看见她。” “或许躲在哪看书吧。”午饭后,小姑娘翻了他的书架。 江行洲见苏景旁边的男人尚站在那挑眉道:“怎么?要我亲自送你去谢家赔罪?” 男人立即应声,匆匆跑下楼。他转身下楼时,听见苏景声音的江念正好从木架后面走出来。 “原来躲在这呢。”苏景抬起手冲她打招呼,“小妹妹脚上的伤好点了吗?” 江念没有反应过来,小叔叔倒先替她开口了:“好很多了,再养两天就没事了。” “我问你了?”苏景反问,“你叫江念?” 他没答苏景的话,见少女往这边走立即上前两步扶住她。 还要装啊,江念腹诽,颇无奈地看了一眼小叔叔,她已经装了好几天瘸子了。 “江念怎么不说话了?”苏景喊着她的名字,却是在对小叔叔说话。 “你今天很闲吗?”江行洲看眼时间,“再赖二十分钟玉秋也不会来的,我今天放她假了。” “不早点说!”苏景闻言顿时没心思打趣了,连忙和江念挥手作别,跑走之前还留下了让江行洲记得挑个时间请他吃饭的嘱咐。 江念撑在二楼栏杆与他挥手,直到那道人影彻底消失于她视线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景对林玉秋的那点想法。 “林姐姐也喜欢苏叔叔吗?”江念仍撑在栏杆上。 “不知道。”男人习惯性地俯下身靠近她,“或许你可以问问玉秋。” “我不问。”太傻了。她和林姐姐只见过一面,关系远没有到可以问这种问题的地步。 “我以为念念会先问我今天来家里的陌生人是谁。”江行洲当时就察觉到了暗中偷看他们的少女。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叔叔不想说我就不想知道。” “还记得汪家花园那晚吗?” 她颔首。当然记得,那天小叔叔遭人暗算,她找过去差点就…… “今天来家里的陌生男人就是幕后黑手。”他的眼神飘于少女白皙的肌肤,“不过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谢小姐。” “但谢小姐的目标是小叔叔。”江念听明白了。小叔叔阴差阳错误食了那个男人给谢小姐的东西,所以下药成功后,谢小姐才会不在现场。 “念念很聪明。”男人向前低下头仰视她。 男人的脸几乎快贴到她脸上,她眼神飘忽,男人的眼神便跟着她的眼神一齐东看西看。 个儿郎目灼灼似贼。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下午于书中读到的句子。江念遭小叔叔看得脸热,不禁偏过脸躲过这方炽热的空气。 “那天晚上谢小姐一看见小叔叔眼睛都没挪开过,傻子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天晚上,支开你的人同谢小姐是好友。”江行洲见她不看自己,直起身摸向西装内的口袋,“我本不想让你离开,谁料谢韬和你讲了两句话就把你骗走了。你刚走没多久,谢小姐便凑了上来。” 江念一愣,脑子里迅速搜寻到那晚支开她的阿姨的模样。 她“哦”了一声:“我怕我影响到小叔叔同长辈说事情,所以才跟着谢韬走的。” 一串珍珠坠玉石的长项链突然自上而下落在她眼前,她吓得往后一仰,正落在早站在她身后的小叔叔怀里。 水绿色的玉石似乎可以透出整个环境的颜色来。 “前些日子路过百货商店,我进去逛了逛,一眼看中这条项链。”江行洲解开搭扣,两手分别拿住项链的一端自前向后围住她白皙的脖颈。 她弯起小臂,握住直坠到胸口的那块近似水滴的玉石,软滑的质感温润着她的手心。 江念稍稍侧过头,脖子后方的锁扣已经扣好,小叔叔放下手里的锁扣指尖顺着一粒粒小而饱满的珍珠摸向她的胸前。 他们的手指顿时缠绕在那块水绿色的玉石上。江行洲的大拇指摩挲着少女稚嫩柔滑的指头,其余四指钳制住她的手上的动作,好似囚鸟的牢笼,一面安抚一面囚困。 “喜欢吗?”他这次没有俯下身,只低着头看少女。 在他怀里的少女点了点头,慢慢抬起脸望向他答道:“喜欢。” “那天晚上我同谢小姐说了重话,伤透了她的心。以后她不会再来纠缠了。”江行洲拨开她脸上的碎发,“谢韬与她是亲戚,你以后少与他来往。南城这些家族里的人我都希望你能少接触,只同云芝接触便好。” “嗯。”江念应声。 大家族总是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别人会因为她身上牵扯的东西靠近她,即便不带恶意,却也有可能在某些时候置她入危险。 小叔叔担心她被迫卷入南城的纷争里,她都知道的。江念紧了紧手里的玉石,对着小叔叔露出笑容。 12.号码7 这几天阴雨绵绵,不大不小的雨纠纠缠缠下个没完,搅和得不少人兴致全无,连带着课堂上的氛围都压抑了许多。 雨水灌进海棠纹玻璃每一道纹路里,模糊里外两方世界。 讲古代文学史的老师年纪轻,声音却老沉,一句话讲得毫无顿挫起伏,配着这天气倒叫人昏昏欲睡。江念勉强保持清醒,思绪尚能跟着老师,汪云芝则撑不住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 下课的铃声噔一下敲动每个人的心弦,汪云芝一个激灵坐直,眼神却还是迷迷糊糊的。 “云芝姐姐,这节课笔记我都写好了,你快些抄,小叔叔还在门口等我。”江念边说话边整理东西,这几个礼拜小叔叔问了她的课表,有空都会亲自来接她回家。 有时政府事务繁忙,小叔叔便谴李叔来接。今天是周五,小叔叔不忙,按照惯例会亲自来接她。 “念念,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汪云芝握着笔搂住她的手臂,“今天晚上由我和陈小姐牵头,在空中花园办舞会,你跟我一起去嘛。” 汪大小姐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有关舞会的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恐怕小叔叔不同意。”江念知道汪云芝办的舞会林三少必然会出席。 “你求求他嘛。江叔叔对你一向是心软好说话,说不定你求求他,他就松口了。”汪云芝已经彻底摸透了江念耳根软的脾性,她稍微撒撒娇,后者即缴械投降,连连答应她的请求。 她们两个共撑一把伞小步跑至南门门口,雨天没人愿意逗留门口,加之她们出来的晚,现在正是没人的点。 她一眼就看见了小叔叔。 男人今天穿了套深棕色的西装,撑一把黑伞站在朦胧雨幕里。江念松开挽着云芝的手,一路小跑至黑色的伞下。 “出门前没带伞?”江行洲伸手探入她发间,还好现在雨势不大,没怎么湿。 江念尴尬地点点头:“下午出门的时候没有下雨就忘了拿。” “上车吧。”江行洲侧过什么半拉开身后的车门,汪云芝适时停在他视线内。 每次这个小丫头出现,总有办法拐走念念。江行洲扫过那边的云芝,低下头见江念欲言又止心里便有数了。 “念念想去哪玩?” 江念一副被猜中的模样,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叔叔怎么猜到的?嗯……云芝姐姐今晚要在空中花园办舞会,我想去看看。” 男人思忖片刻打开车门:“我送你们去。” “真的?”江念兴奋地跳起来,转身向站在那边等待的云芝挥手,“云芝姐姐,小叔叔答应了。” 两个女孩坐在后座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晚舞会的事宜,江行洲时不时听一耳朵,见念念与从前相比开朗了许多,心里跟着高兴起来。 默城数载,将小姑娘磨至黯淡。后来再见江念,他险些没有认出来那个怯懦的少女,就是从前睁着大眼睛,向他讨糖吃的小侄女。 如今跟云芝玩了些时日,江念身上终于有了一些以前的影子。 “念念,你带那副耳环了吗?”云芝忽然提起耳环,她一时想不起是哪一副。 见她发懵,汪云芝补充道:“就是林……我送你那副,绿松石坠流苏那个。” “没带。”与林三少沾边的东西她避之不及,岂会随身携带? “好吧。”云芝没继续再提,说起她提前替两人准备好的衣物。 而前排正开车的江行洲听到“林”这个字眼后,脑海里迅速闪过江念梳妆台抽屉里多出来的那副耳环。 尖圆状的绿松石坠下三段细小的珍珠流苏耳环。他看见后就把东西收起来了。这些日子念念都没有问起那副耳环,他自然没再放在心上。 方才汪云芝提起,他才又想起那副耳环。 几日前他向百货公司的朋友问了林三少的珠宝购置记录,里面正有那副耳环,所以他找到后直接收到自己那去了。看念念的神情,应是早将这副耳环的存在抛之脑后了。 女子大学离空中花园不算远,没一会功夫便到了。江行洲临走前同江念说好时间,不多做停留即驱车离开。 “江念小姐,我们换衣服去吧。”汪云芝挽住她的手臂,两人言笑晏晏走去换衣间。 钴蓝色的丝绒旗袍上半身为中式设计,下半身却是西式鱼尾。原本藏在衣服里的项链此时坠挂于胸前,一块水绿色的玉石躺在钴蓝丝绒间,隐隐散出的绿光同那钴蓝交织出新的色彩。 “嗯?念念什么时候买的项链。”汪云芝好奇地走上前,想伸手拿起玉石来看看,江念当即握住不让她拿。 “前些日子小叔叔送我的。”念念握住润滑的玉石向后退了半步。 “好好好,江叔叔送你的我不摸,我就看看行不行?”汪云芝哄小孩似的语气,“念念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江念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松开手里的玉石,拿起珍珠串的长链连带着那块水绿玉石放上云芝掌心。 “好看。”汪云芝啧啧称赞,“我也有块差不多的,但没有你这块大,也没有这么水灵。江叔叔可真有眼光,要是我家哪个叔叔对我这么好我不得开心死。” “汪太太对你还不好啊?”江念笑她,“别太贪心,世上有一个对自己极好的人就够了。” “嗯,听念念的,我不做那贪心之人。” 两个女孩又笑闹了一会,待外面人声嘈杂起来方走出去。 今天来的都是南城有名的少爷小姐,与今日来的人比起来,之前江念在汪家花园见的人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云芝拉着她介绍了好几个人,她听得头晕,勉强把每个人的名字同脸对上。 汪云芝和陈小姐觉得光跳舞没什么意趣,中插了不少小游戏。 江念大多数时候都是旁观者,能逃过则逃。然而云芝想的抽号码牌匹配舞伴的游戏,她却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来南城之后,云芝倒教过她跳舞,但她似乎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一直学不好。 得知要盲配舞伴,她紧张地心里打鼓,生怕匹配到的舞伴嫌弃她。 她抽到的号码牌是7,很不巧,另一个抽到号码7的人是她一直避之不及的林三少。 13.亲吻 “江念。”林先桐低首拽起女孩自然垂下的手臂,随着二人的手举起,他的另一只手顺势虚揽上女孩的腰肢。 江念向他靠近了一步,慌忙抬起头:“等等……” 她话还未说完,林三少的手指挤入她的指缝,强行与她十指相扣。他俯下身以仅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江念,别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 他们之间第一次靠得如此近,靠近女孩脸颊的双眼里不是恳求,而是威胁。此时周围数道目光尽数落在他们身上。南城的纨绔子弟大多与林三少交好,现在无不以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他们二人。 “抱歉。”江念企图挣开他的手,男人却紧紧攥着,不让她的手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吃痛地皱起眉,遭男人紧握的手蜷成一团。舞曲突然响起,他们身边的男男女女随着乐曲走动,唯有他们还在原地僵持。 “我不会。”江念忍着疼挣扎,林三少丝毫不怜香惜玉,见她挣得厉害手中的力道更重了。 “我会。”她腰后的手按上来,“我教你。” 女孩浑身一颤,林三少拽着她的手强行将她拖入自己的节奏里。她想找云芝,然而云芝不知道去哪了,一会功夫就不在她身边了。这样的场合,云芝离开之前不会不和她说的。 江念以前听过有关林三少的事迹,只言片语间提到过某某小姐与林三少的过往。但每次其他人提到这件事,汪云芝都会出言打断。 这次舞会由云芝举办,新添的这个小活动更是云芝想的,上次林三少送她的礼物亦是由云芝代为转交。江念猛然抬头,云芝有意撮合她与林三少。 她感觉胸口闷闷的,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她周遭停滞了流动。 四周的人时不时向他们投来目光,调笑的心思通过一个又一个眼神针扎般戳在女孩身上,这里有一大半人都想看她与林三少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初来乍到的小城少女会怎么落入有名的纨绔子弟提前准备好的陷阱?他们都想看。 江念眼神慌乱地搜寻着屋子里的钟表,她迫切地想看一眼时间,这样就会知道小叔叔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她眼前。 来之前她怕小叔叔不高兴,特意将时间说早了一个小时。应该快到了吧? 江念喘息着,呼吸的气声充斥整个大脑。琳琅满目的灯光逐渐变成一圈又一圈光点,模糊了她眼中的画面。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不安的夜晚。 悠扬的乐曲如此的嘈杂,冲击着她的耳膜。每一步走动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般,江念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顺着男人的动作机械地做出反应。 “念念。” 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砰然炸开,打碎笼罩在她身边的桎梏。 穿过人群的江行洲此刻站在他们面前,没等林三少言语他就拽开了背对着他的男孩。江念立即走到小叔叔身边,攥住他外衣的衣袖。 “江叔叔,您这是做什么?”林先桐转过身来,不耐烦地看着男人,“您管的未免太宽了。我只是想和江念跳个舞罢了。” “她想和你跳舞吗?”江行洲比他高出半个头,此时垂眸凝视着他,犀利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林先桐那几分嚣张的气焰在与男人四目相对的瞬间消散。不知怎么,他有种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男人打得满地找牙的感觉。 “江叔叔。”汪云芝见男人进来便暂时抛下舞伴跟着走了过来。 大厅里的舞曲仍在继续,却没有几个人的心思还放在跳舞上。他们小声议论,无不明里暗里注视着角落里站着的四个人。 江行洲收敛了目光,向汪云芝颔首:“时候不早了,汪小姐,我先带念念回家了。” “你……”林先桐还想说话,云芝当即出手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闭嘴。 “好。念念,我们明天见?”汪云芝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笑着上前想牵江念的手,小叔叔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她只好笑了笑。 江念攥紧小叔叔的袖子边,往下拽了拽。 她想回家。 收到少女信号的男人五指向上握住她攥在袖口的手指,慢慢包裹住她整个手掌。他们没有再过多停留,小叔叔直接牵着她离开了人群。 深秋的风吹得她清醒了几分,江念那只被握得发麻的手稍微活动了几下,本聚在一处的麻意随着她张开的五指侵袭整个手掌。 她握拳又张开,想通过这样的行为阻止酥麻的感觉蔓延,反复几次,总算好点了。 江行洲注意到她的动作,停下脚步拿起她那只手。少女的手比他的手小了几乎一半,这处光不算亮,但足以看清她遭外力握得红白一片的手。 “那小子干的?”江行洲压着火,在这里不能直接和姓林的动手。 “嗯。”江念刚应了一声眼眶就红了,“小叔叔……” 她想说,林先桐的力气太大了,握着她时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她想说,林先桐放在她腰后面的手一点也不安分,一直摸上摸下。 但她说不出来了,只是哽咽,喉咙像有石头压着一样疼。 江念小声抽泣着,温暖的胸膛贴上来。大衣包裹着她的身体,属于男人的体温混着她熟悉的香味占据她的感官。 她抱住小叔叔靠在他怀里低声啜泣,泪水打湿了男人的毛衣。 “念念,不哭了好不好?再哭明天起来眼睛要肿了。香姨那天砸的核桃你看见了吧,再哭下去,明天眼睛就会肿得像那个核桃一样。”江行洲轻拍她的后背。 她脑海里闪过一盆核桃,吸了吸鼻子仰起头:“真的吗?” 江念哭得眼睛通红,鼻子也蹭红了。深浅不一的红色晕在她瓷白的脸上,如同百货商店橱窗里展示的瓷娃娃一样。 湿润的眼眸委屈地望着他,还没有舒展开的眉毛直入鬓边,少女今天也涂了艳红的口脂,现在掉了些颜色,粉粉的晕于唇边。 江行洲愣了愣,鬼使神差地俯身吻上她的嘴唇。 14.水夜 星城的夜是水的夜。 分辨不清来向的船桨,犹如挑起少女脸上的绸纱般荡开深水,汩汩水声从四面八方遮盖而来,像是要将这座城彻底变成一座水城。 江念喜欢坐在水边。 夜晚的水光会从石头攀上来映照于她眼眸里,令她能够看清近处荡漾的水和不远处船篷里羞涩的男女。 一对璧人的影子倒映于发黄的白布,两道人影慢慢交融,直到叫人再分不清那黑影是什么。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并不懂得男女之事。 同行的伙伴里有对此一知半解的对着重迭的黑影小声起哄,渐渐扯远了,聊到谁家的哥哥和姐姐好了,又吵到谁以后要做谁的媳妇。 几个半大的孩子,因为某个小姑娘不愿意给某个男孩做媳妇越闹越吵。闹到最后,坐在那里的每个小孩都要说一句,今后自己想嫁给谁或是想娶谁。 江念记得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支支吾吾半天说出了小叔叔的名字。 青石板路的尽头,十几岁的青年有时着西式服装有时着中式长衫,几道圆框眼镜的金色细线框住他眉眼。每日清晨迎着初升的阳光踏上去学堂的路,夕阳将落之际,坐在小船上踏水归家。 只要小姑娘盯着他看一看,无需言语,青年就会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彩纸包的糖果递过来。 小叔叔给的糖总是甜甜的水果味。 记忆里的男人的舌尖找到她口中丁香,不由分说地同她企图躲闪的舌头缠绕。 房间里没有亮灯。霜影自她身后向漆黑处蔓延,背后冰凉的触感好似月光与她肌肤相触。 小叔叔房间里的窗台算不上太高,坐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江念刚好与男人视线齐平。 “小叔叔。”唇上口脂遭男人吃去大半,她伸手抵住小叔叔的胸膛不让男人再继续动作,“等等。” 江行洲双手撑着半个手掌宽的大理石台面,他顺从少女的制止,没有再继续亲吻。 他们四目相对,陷入独属于夜晚的静谧。 窗外清辉如同星城千万个水夜的光,将相望无言的两人包裹。 和之前某一天的某一夜一样,小叔叔急匆匆地带她回家,怀抱着她上楼,拐入不属于她的房间。 一样的唇舌相交…… 男人略略仰头凝视她,框住他眼眸的镜片折射出一簇一团的绿叶的倒影。 江念本扶住他肩膀的手摸上硬而光滑的金属镜框,两指分开拿住细圆的镜框慢慢取了下来。 记忆里她从来没有看过小叔叔摘下眼镜的样子。老家的人戏称戴眼镜的人为“四眼”,她却从来没有听过谁这么戏称小叔叔。 没了眼镜的遮挡,男人的眼神更为赤裸。 含笑的眼眸丝毫不收敛对于少女的爱意,看得她心慌意乱,再次想起那个夜晚。 男人沉闷的喘息似乎穿过时间再次于她耳畔响起,不知怎么,她觉得耳朵像被轻轻啃咬般发痒,不禁缩起肩膀。 “念念?”江行洲看出她的不适,伸手将她耳间碎发别到耳后。 看似简单的触碰此时足以在她心里荡起涟漪。 那天晚上小叔叔也一直玩弄抚摸着她的头发,男人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摸上她每一寸肌肤,她还记得那似有若无的痒意汇聚在一起,贯彻她全身。 江念抱住男人,头埋进他颈窝。 “怎么了?”江行洲轻轻抚摸少女的后脑。 男人的胸膛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着。只要江念抬头看一看他,就会发现眼底泛红的男人正压抑着心底燃烧的欲望。 但她没有抬头。 她心底的波涛亦在翻涌。 江念本就分开的腿此时环上小叔叔的腰,略用了点力离开窗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小叔叔,凉。” 娇娇的声音落到男人耳朵里,江行洲呼吸停滞了一秒,随即托住她的大腿根抱着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少女的双腿在男人腰两侧自然叉开,鱼尾裙摆受她动作牵拉往上跑了不少,紧致的设计限制着她的动作却也勾勒出少女腰臀的曲线。 她又一次以这样的姿势坐在小叔叔大腿上。 少女大半重量都压在江行洲腿上,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背部,另一只手试探性地向她大腿根抚摸。 怀里的少女娇嗔着颤动了一下,没有往前躲。 “念念?”若换作以前,怀里的她在坐下来的一刻就会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唯恐不能逃离他的怀抱。 “这是怎么了?”江行洲想和怀里的少女对视,怀里的少女摇头抗拒着抱紧他,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 隔着布料摸上少女的大腿根时,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衣料遮盖下的少女躁动着的心。 江行洲没有强迫她看自己,哄孩子睡觉般轻拍她的后背。 檀唇呼出热气,她侧过脸来,两瓣发烫的唇翕动时无意识同男人脖间露出的肌肤接触:“小叔叔,我难受……” 江念并不懂周身的温度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燥热。 小叔叔抱她抱得不算紧,留有的空隙足够让深秋的凉意流动进来,但她却丝毫感受不到那股清冽的凉意。 细汗爬满背脊,她脑后似乎有个火炉在燃烧。 “念念哪里难受?”明知故问。男人低下头在黑暗中寻找怀里少女的眼睛。 侧靠在他脖间的江念皱起眉,她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 男人的鼻梁蹭上来:“嗯?” 江念没有躲。 “好热……”她小声道。 男人有力的手掌隔着丝绒面料包裹住她半边臀肉,随着软肉上男人五指的收拢、碾磨,她腿心间看不见的隐秘处忍不住收缩。 听见少女细碎嘤咛声的男人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念念,把裙子脱掉好不好?”江行洲低沉的声音好似含住她的耳畔。 男人另一只手即摸上旗袍的盘扣,丝毫不费劲地解开她脖前与胸前的三道扣子。 江念发烫的身体陡然接触到空气忍不住颤了颤,瓷白肌肤泛起暧昧的潮红,她下意识想捂住胸口,男人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同她十指相扣。 交迭的五指将少女纤细的手臂压向腿边的柔软,江行洲的腿朝外打开一些,两腿放在他腰侧的少女不得不跟随他的动作将双腿分得更开。 江念直起身,先前坐在男人大腿上的臀部悬空,搂着她腰的手当即扣住她一侧的腰窝不让她再有向上逃窜的动作。 衣襟大敞,少女胸前软肉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少女腰后的手稍稍一紧,她整个上身便朝着男人的方向倒去。 她不该坐直的。 此时的她比小叔叔高出一些,男人的脸不费力就能埋进她的胸脯。 “嗯——”江念慌乱中扶上小叔叔的肩膀。 男人口含她一侧雪乳,舌尖时不时扫过乳尖茱萸。她仰起头,按在男人肩上的手欲拒还迎般地推着。 盈盈一握的雪乳湿润大半,小叔叔头埋在她胸口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吮吸的动作。江念整个人晕晕的,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呻吟。 温热的手心包住她胸前两团雪白,揉挤出各种形状。 小叔叔的两根手指有意无意地夹住她乳间红粒,指扶时不时剐蹭而过,本就挺立的两点茱萸在他的触碰下好像有羽毛一直扫过般隐隐发痒。 失去禁锢的手指深入小叔叔短黑的发丝里,她想要更多。 “小叔叔,不要,好难受。”胸前细微的疼痛参杂着酥麻的感觉冲击她的感官,她心里莫名空缺了一块想要什么东西填满。 啧啧舔吃声仍在继续,江念撑着小叔叔的肩膀,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夹紧双腿,男人却早有预料般强行撑开腰侧的两腿不让她如愿。 那处隐秘之地自男人握住她的双乳起便止不住流水。 要坏掉了。江念口中无意识呻吟着。 男人慢条斯理地剥开她身上的裙子,鱼尾状的裙摆不好脱,他干脆不管,两根手指隔着布料去摸少女下身那处燥热。 指腹按上花核,扣住那处软肉重重碾磨下去。江念惊呼出声,颤抖着塌腰抬起臀想要摆脱他的两指。 男人死死扣住她,屈起关节来回碾磨凸起的花核。 他的手臂重新搂住少女的腰,把怀中前后晃动的少女拉扯得贴向自己,先前舔吃的湿润一片的乳肉再次被他吞入口中。 江念想去抓小叔叔扣住她敏感之地的手的手腕,却被男人搂得更紧,纤细的手臂怎么也不能接着向下抓取。 她按住小叔叔的肩膀,低首去看埋在自己胸间的男人。 江行洲感受到她的目光,鼻梁蹭过少女胸前硬挺的茱萸抬起头仰望着她。 大半光线都被挡住,小叔叔处在她俯视下的阴影里,黑亮的眸子流动着光点,她抓不住男人眼中的情绪。 下身那双手的动作仍然在继续,屈起又舒展开的指关节牵动着她上下起伏。 “小叔叔,不要了……”娇媚的语气令意识清明了几分的少女心中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会变成这样。 她听见小叔叔笑了一声,然后一阵天旋地转,男人将她压在身下。 “小叔叔……”江念吓得不敢再动,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知道小叔叔想做什么了,“我们说好……” “唔。”她的嘴再次被男人用吻堵住。 男人亲得她呼吸停滞。她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念念流了好多水,裙子都湿了。”江行洲手伸进她腰间,炽热的掌心揉了揉她的小腹便开始向下游走。 江念猛地夹住双腿,抓住男人的手腕。 “不要。”她满脸潮红,紧咬下唇保持最后的清醒。 她仿佛听见男人轻轻叹了声,贝齿再次被灵巧的舌头撬开,两舌缠绕,丝丝铁锈味味充斥她的口腔。 她被亲得发懵,男人倒抽空脱去上身的衣服。 “啪嗒”一声,她看见男人抽出腰间的皮带。 “小叔叔不可以说话不算数。”江念手上压根没有力气,男人随便一动就挣脱了她的钳制,“我会……讨厌小叔叔的……” 少女眼眸闪烁,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两指并拢强行塞进她的嘴里,关节略屈扣住她的牙齿:“念念,口是心非不算什么好习惯。” 她想要他,他感受得到。或许少女还没有发觉自己对他的渴望,但他已经感受到了。 鱼尾裙摆于她腰间堆迭,原先受布料钳制的双腿彻底打开迎接着男人滚烫的下身。 “啊——” 记忆中的疼痛一闪而过,她下身的水液成了最好的润滑,令男人轻而易举地将孽根肏入她的花穴。 “念念也想要小叔叔,是不是?”少女的花穴和上次一般紧致,无数软肉包裹着他的性器。 江念下意识夹紧下身,尖利的牙齿咬住小叔叔塞进她嘴里的手指。 男人闷哼了一声,一手搂着少女腰后把她抱起来。 “不要。”江念蹙眉,花穴里粗长的肉棍随着她的起身几乎整根没入她腿心,“小叔叔,难受。” 被强行肏开的阴唇逐渐发麻,成片的酥麻连结,她几乎感受不到下身,除了那根肏进去的不属于她身体的东西。 她跪坐在小叔叔腿间,塞在口中的手抵着牙齿撑开她的嘴。 江行洲并不急着动,他左手勾住少女的大腿根:“别咬。嘴巴都咬破了。” 他刚刚尝到了血味。 “小叔叔……”身下酥麻一片。她企图向上挣脱开进入花穴的肉棒,穴肉同男人的孽根摩擦着,多日没有被进入过的花穴此刻贪婪地包裹着男人的性器,臀部不过刚抬起一点,那根肉棍上的每一跟经脉磨即得她花穴紧缩,穴肉兴奋得跳动着吮吸肏入的肉棒,酥麻的感觉直涌向她四肢。 江念难耐地喘息着,花穴里水流不止。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 “念念,放松点。”江行洲忍得并不好受,少女过于紧致的穴肉绞着他的性器,违背她的意愿迫切地向他索取。 他双手托住少女滑腻臀肉的同时与她唇舌相交,口腔里尚残留着隐隐血味,男人蹙眉吻得更深。 江行洲上下颠弄着手中软滑的臀肉,少女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花穴不深不浅地套弄他的性器。 娇媚呻吟从少女口中溢出,她极力压抑着口中的声音,双手早已无知觉地环住小叔叔的脖子。 粗糙的掌心揉弄她的臀肉,把她按得与男人紧贴。 “念念,喊出来。”江行洲屈起膝盖,怀里的少女的下身紧密地与他结合在一起。他带着念念前后小幅度地摇晃,几乎完全进入花穴的性器不快不慢地碾磨每一寸穴肉。 江念仰着头,不死心地抬起臀,然而男人掐住她臀肉的手在她起身的下一秒便拽着她向下坠,饱满的囊袋旋即拍向她的阴唇再次激起一阵酥麻。 “小叔叔我不要了……”她的声音早已变调,止不住的媚叫落入男人耳朵里无疑是最好的春药。 小叔叔埋在她乳间,舌尖舔过凸起的红粒,江念浑身一颤,不由缩紧花穴,她清晰感受到穴中肉棍的形状。 男人闷哼一声,加快身下的动作。 肉体拍打的声音清脆响亮,少女的花穴随着他的肏弄缩紧,无师自通地绞着他的性器。 酥麻的感觉完全占据少女的五感,她环抱小叔叔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起来,唯有下身的触感是如此的清晰,粗长的肉棒快速地冲撞着她的花穴,她口齿不清地喊着,每一声叫喊最后都会变成娇媚的喘息助长身下男人的动作。 江行洲握住她的大腿根,双腿陡然悬空的少女惊呼出声,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再次被男人压在身下。 她的双腿挂在小叔叔的臂弯里,略抬起的臀部迎接着男人更为迅速的肏干。 粗壮的肉棒没入她的花穴,搅弄着穴内的水液。 “念念。”江行洲看着她水雾氤氲的双眸,低下头吻去少女鼻梁上的汗珠。 他想伸手替少女擦去额间的细汗,再捻开粘黏在她脸上的发丝。 花穴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水液,温热的软肉吮吸他塞进去的硬挺的性器,艳红媚肉随着他肏弄的动作向外翻出,又被柱身再次肏进去。 硕大的龟头卡在她穴里,沾满粘液的肉棒开拓着紧致的穴道。随着一次顶弄,龟头顶到一处凸起的软肉,江念抽动双腿尖叫出声,她推拒着男人的肩膀。 花穴快速收缩,不知是要将肏入的肉棒吃得更深还是要吐出去。她脚趾蜷曲,屈起在男人腰侧的双腿忍不住向内夹。 “小叔叔,不要……” 江行洲掐住她的大腿根分开少女的双腿,被肏得发白的穴口贴合男人的性器,透明的水液一股股地随着肉棒的抽出溢出来。 “小叔叔……放开我……”江念撑着他的肩膀挺起前胸,胸前粉白一片的乳肉随着男人肏弄的动作晃动出层层肉浪,“小叔叔,啊——” 她脑中闪过大片白光。 身下的少女抬起腰臀抽搐着尖叫,男人却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意思,跟随着她的动作将肉棍肏得更深。 龟头碾磨冲撞着那处凸起的软肉,花穴急剧紧缩像是要把男人夹断。 男人低吼一声拔出阴茎,透明的水液自花穴喷洒而出浸湿大片床单。 乳白色的精液糊住少女尚处在高潮余韵中的花穴,刚刚经历过性事的小穴还保持着男人性器的形状。 江行洲俯下身同少女亲吻,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少女下意识回吻着。 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脸颊,拇指指腹抹开她眼角的泪痕。 “念念。”躺在她身边的小叔叔将她揽入怀中,柔软的唇落在她汗津津的额间。 15.坏蛋 江念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浴缸里。 冷暖适中的水淹没过她尚未褪去潮红的身体,熟悉的手指沾染了水液清理着她红肿的花穴。 “小叔叔……”江念蹙眉,下身隐隐作痛,花穴酥麻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 “好了。”江行洲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浴袍,他捞起水里的江念随手拿了放在柜子里的浴巾将少女裹住。 “我房间的床不能睡了,今晚睡在念念房间好不好?”他抱着少女走出浴室,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一管药膏。 江念耳根通红,偏过头埋在小叔叔怀里颔首。 花穴内里细微的酥麻感持续着涌向她的足尖,江念扯住深色浴袍的衣襟:“小叔叔,走慢点。” 她的房间离小叔叔的房间有一段距离,路过楼梯时窗外闪过两道闪电,江念不免紧张,攥着男人衣襟的手用了点力气。 等她再次接触到软床,小叔叔胸前的衣领已经被她扯松了,露出大片胸膛。江念瞥了一眼当即想缩进被子里,男人紧跟着跪上来掀开被子。 江念一愣,男人的手探进她的下身。 “小叔叔!”她并起腿出声制止。 “涂药。”江行洲晃了晃手里的长管软膏,另一只手抚上少女的脸颊,带有浴室余温的掌心把少女的脸捧得离自己更近,“不疼了?” 瓷白的面庞肉眼可见的泛红,江念垂眸眼神躲闪。 刚刚经过性事的少女的花穴比上次看起来稍微好点,他迅速替江念涂完药又去衣柜里拿了件睡衣。 江念抓住棉料睡裙的一角:“我自己穿。” 男人松开手里的衣裙,背对着她坐在黑影里。 江念双腿发软,稍微磨蹭了一会才把裙子穿上。她缩进被子里,用食指戳了戳小叔叔的后背。 男人把浴巾扔向床尾,一言不发地躺下。 再熟悉不过的手指探进软和的被子,扣住她的腰肢。 “不要。”江念握住男人的手腕,她现在清醒了不少,正准备好好和小叔叔算一算不守信用的账。 江行洲见她生气笑着凑上来,他本就比江念高出不少,常年锻炼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就环住她单薄的身体。 怀里的少女挣扎了两下,实在挣脱不开,即踢动小腿踹男人的腿。她没什么力气,踢在男人身上的力道倒更像在撒娇。 “坏蛋。”江念皱眉小声骂道,她二十年的人生里当然听过更多更恶毒的,用来咒骂人的词汇,但她面对小叔叔仅能说出这个词。 “嗯。”怀抱她的男人轻笑,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言语感到不悦,“念念说得对,我就是坏蛋。” 无耻!江念思忖片刻,想到了唯一可以拿来要挟小叔叔的事:“我要回舅舅家。” 默城。她后来长在那座小城里,几乎被那座城磨平棱角。 江行洲没有生气,也没有像她第一次提到回到默城时那般着急。他掌心揉弄少女的小腹,语气平淡:“恐怕念念回不去了。” 他埋进少女颈间,暧昧后的痕迹似胭脂扫出的红晕残留在她莹润的肌肤上。 “前几日我的人给你舅舅送去了一笔钱。应你舅妈的要求,我安排你表哥留洋他国,至于你的表妹,她嫁了个不错的人。他们一家以后的日子算是有了些保障。”他一贯喜欢率先清扫障碍。自从江念上次提到重回默城,他便着手切断江念与默城舅舅家的联系,“我做这些的条件是,以后他们不可以再与你有任何交集。” 以舅妈的性格,即便舅舅不答应,她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逼迫舅舅接受小叔叔的条件。江念大脑空白,她想不到离开南城还能去哪了。 “为什么……”江念没有在发问,她其实很早就知道答案了。 男人将她搂得更紧,有力的心跳自她背后贴至她的心,他们的心跳好像逐渐同频。 “默城很好吗?你舅舅原配妻子所生的大女儿至今下落不明。” 舅舅早年娶过一个妻子,成婚不过五载,原配夫人染了重病撒手人寰。之后舅舅携女辗转多地,又娶了一个妻子。 她从星城一路找到默城时表姐已经嫁人,嫁的什么门户,她不知道,只听巷尾的阿婆说了句“你们家大姑娘嫁得不好”。 “倘若我没有及时回信,只怕你现在已经被你舅妈盖上了红盖头,塞到随便一家肯出价的人户的花轿上了。” 舅舅写信寄往南城前,舅妈已经在替她寻摸婚事。对方年龄足以当她的后爹,少说有三四房姨太太。 “念念难道不奇怪为什么这么多日都没有接到默城的来信?”小叔叔的呼吸近在咫尺,“所有的信我都截下了。” 她大概可以猜出一些信里的内容。 舅妈待她不好,可是除了舅舅家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江氏祖宅烧毁在大火里,多数亲戚都没能逃过那场火,即便有幸存活,也都失了音讯。眼泪无知觉地滑出眼眶,她张开嘴声音却被堵在喉咙口,压得嗓子连着耳朵一起疼。 江行洲叹了声,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念念,哭出来。” 江念耸动肩膀,转过身埋进小叔叔怀抱里。呜咽着蜷缩,她很久没有大哭过了,都快忘了不憋着哭声是什么感觉。 男人的怀抱很暖,他的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息地哄着她。 为什么会是小叔叔呢……如果江行洲不是她的小叔叔就好了。她攥紧男人胸口的衣服,温热泪水沾湿他的肌肤。 星城的水夜,坐在河边的孩子们一阵又一阵地起哄。她听见最好的朋友说想嫁给小叔叔,愣了神,久久没有缓过来。 他们接着起哄,要她说出一个名字。她想了很久才支支吾吾说出了小叔叔同窗的名字,而映入脑海的却是书房里递给她糖的小叔叔。 幼年的女孩尚不知何为喜欢,就被年岁相近的长辈牵动那颗懵懂的心。她无数次地抬起头仰视小叔叔,记得星城数个春光里言笑晏晏的少年。 小叔叔离开星城后,她闹了两天不高兴,阿婆拿了一大罐水果糖来哄骗她,同她讲每天吃一颗糖,等吃完盒子里的糖小叔叔就回家了。 她一直都没能吃完那罐糖。 后来每个在默城辗转反侧的夜晚,她想起大火里失去的双亲无声流泪,暗暗庆幸记忆里的少年早已离开星城。 现在记忆里的人重新走进她的世界,不讲道理地砸开边缘的墙壁。她呆在原地,动弹不得。无法说服自己相拥,也无法说服自己离开。 眼泪似乎流干了,她埋在男人怀里低声啜泣直到再没有气力。 16.行洲 狼毫压过宣纸,拖拽出几道深浅一致的墨色,青年宽大温厚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带动整支毛笔游走于半生熟宣。 笔压纸而过的响动在静谧午后如此挠耳,她屏息,生怕自己的小动作影响背后的人。两只手慢慢挪开,两个陌生又熟悉的字展现在她眼前。 “行,洲。”墨色笔尖悬空点过二字,她背后的青年一字一顿念给她听。 行洲。她学会写的第一个名字。 她想回头看一看身后的人,却陡然听见大火烧木头的噼啪声。漫天的火焰烧断支撑着屋顶的柱子,几十根木柱轰然倒塌。 “小叔叔!”江念惊呼,猛然睁开眼睛。 “我在。”江行洲醒得很早,他紧了紧手里的柔荑同少女四目相对。 薄唇吻向少女额间,沿着鼻梁向下又亲向她的眼睛。 亲吻的力道不大,用啄来形容似乎更为合适。她另一只手掌心抵在小叔叔胸前,略屈起几根指头轻轻地来回摩擦。 小叔叔发觉她的小动作,笑着搂紧她:“念念,我想应该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在被一个男人亲吻的时候去做这些撩拨的小动作。尤其当你无意撩拨时。” 一处炙热突兀地顶在她双腿间,江念愣了愣很快便意识到那是什么。 “不弄你。”江行洲垂眸避开少女的眼神揉弄她的后腰,“还疼吗?” 不疼了,江念摇了摇头。出乎意料的,她今天醒后没再感到什么不适。少女身上掐不出一处多余的软肉,他的整个手掌几乎完全包裹住侧躺着的少女的腰肢。江行洲弄了好一阵,掌骨末端时不时揉过饱满臀肉。 小叔叔喉结滚动,掌心几乎要覆盖她半边臀肉。 男人说的话果然不可信。 “小叔叔。”江念反手握住男人企图继续往更深处探索的手,那只手捏了捏她的臀肉,她制止的声音跟着变了音调,“不要……呃——” 江念反扣住男人的手,现在是早晨,香姨肯定醒来了。要是又做那种事,会被听见的。 一阵沉默,男人迅速翻身下床走进浴室。她失神地躺了一会,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好似正浇灌她的面庞。 小叔叔的身体从上到下每一处地方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她的指甲陷入过他的后背,她的手指抵住过他的肩膀,她的小腿曾在男人臂弯间止不住地颤抖…… 江念“噌”一下坐起来,随便从柜子里拿了件衣服换上跑下楼。 她下楼的时间刚好,香姨正摆完最后一道早点。 所幸一楼的卫生间也能洗漱。清凉的水打湿整张脸,她对着镜子深呼吸,确保脑子里有关昨晚的事情暂时消散才走出去。 洗完澡的小叔叔面对着她来的方向端坐,目光扫过她。 男人刚洗完的头发根根分明,残留着些许水迹的发梢在白色毛巾的揉错下乱成一团又变回整齐下垂的模样。 “香姨,我昨晚坐床上打翻了水,床单湿了几块。”江行洲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翻阅,“扔了换新的吧。” 香姨应了一声。 身为罪魁祸首的江念低头快步走到餐桌旁边坐下,默不作声地吞下剥好的鸡蛋。 “喝了。”一杯热好的牛奶推到她眼前。小叔叔手里的报纸翻迭,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新闻,面色凝重。 南城报纸的文章大多粉饰太平盛世,故而小叔叔看报很少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江念看似专注于喝热牛奶,其实眼神飘忽,时不时瞟向身边的小叔叔。 小叔叔收拢报纸,沿着腰线上下一折扔在手边。 她瞥了眼迭起来的报纸,“商会”二字格外瞩目。其余字密密麻麻排列一处,瞧不清写了什么内容。 “念念,等会陪我出去一趟?”他原本就计划今天带她逛逛南城。 江念张嘴发现自己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转而扯起嘴角点了点头。汪云芝带她逛过南城不少地方,她自以为这座城市值得一去的地方已经都去过了。 不过既然小叔叔有意带她转一转南城,她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婉拒,那就只能跟着去了。 他们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昨晚和今早的事,像往常一样表面维持着正常的叔侄关系。 早饭过后江念跑上楼又换了件衣服。 她盘起墨发,挡住脖子的绒毛领口直抵下颚,完全挡住了昨夜男人在她脖间留下的痕迹。 明镜映出少女半身,她痴痴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纤长手指情不自禁探入绒领间,竖起的领口微向外翻露出里面细腻的皮肉。 不深不浅的红痕似无意染上的颜料般斑驳于她瓷白的肌肤,小叔叔没有在这里留下过多痕迹。淡淡粉红蜿蜒而下,她知道锁骨和肩膀还有更多暧昧的红痕。 “念念。”男人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 江念循声回首,小叔叔重新整理过的头发变成平常的样式,高领深色羊绒衫配一件淡灰色的双排扣西装,臂弯间挂了件与羊绒衫同色的大衣。 她微怔,收回伸入领间的手。 通过镜子看见她动作的江行洲语调柔和:“好了吗?” “好了。” 江念抚平衣领站起身,她走至门口仰起头望着男人:“小叔叔要带我去哪?” “我们要先去一趟政府办公室。那边来了电话,有个文件需要我去处理。”江行洲十分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不知怎么,他下意识想搂着少女同她讲话,“不会让念念等太久。” “好。”她一向听小叔叔的话。 他们的家离政府办公室大楼不算远,江念坐在车里不禁感慨小叔叔很会挑选住的地方,一两条道路便轻易分开城市中心的喧闹与一隅的宁静。 江行洲盯着车前人流,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她:“现在天凉,常坐水边容易感冒。待寒意褪去,念念就可以坐在湖边听水声了。” 小叔叔怎么知道?以前在星城时,入夜后小叔叔就鲜少出门,自然也不会关心小辈去哪里野。 但他却知道她喜欢坐在水边。 轿车驶入围墙内,兜了小半圈停在专用来泊车的空地。 “念念小时候晚上经常和朋友跑去水边坐着是不是?”江行洲握住她的手,柔若无骨的手任他揉捏,“我都知道。” 男人同她十指相扣,亲吻她的指节。 “小叔叔……”江念想要抽回手,会被人看见的。 “念念放心,不会有人看见。”他用了点力握紧少女的手,“我一直有个疑问。当年我的同窗,住在我们隔壁的蔡承义比我好很多吗?他和你说过几句话?” 江念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位姓蔡名承义的人是谁。 蔡承义一家住在他们隔壁,他的年纪与小叔叔相仿又在一处读书,因而两人经常走在一起。 所以当同伴们起哄要她讲出今后想嫁的人时,她才会说出“承义哥哥”。 那是她当时除了小叔叔以外,唯一可以想起来的人。 “小叔叔怎么知道?”无缘无故向她提起以前相熟的人,还如此询问,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 他总不好说那天小姑娘出门之后,他偷偷跟上去听小孩嘻闹。 “我已经不记得承义哥哥长什么样子了。”不过随口胡说的名字罢了,江念扯开话题,“小叔叔不急着去处理事情吗?” 17.心底事 咖啡厅里只寥寥几个客人。 陷进奶油里的金属制长柄勺前端不过一拇指大小,稍稍往上一挑带出一小块软塌塌的蛋糕。挖出这块蛋糕的人顿了顿,转而将勺子重新插入叁角蛋糕里,直到银器触碰瓷盘方才停手。 江念食指抵着勺柄末端,撑起另外一只胳膊偏过头望向玻璃窗外。小叔叔送她过来前说不会让她等太久,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 江念戳弄手里的长柄勺,叁角蛋糕顿时分成两节。玻璃窗外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与初见不同,林玉秋今天身着政府统一的工作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板板正正的灰色调的工作装外面罩了件棕色大衣。 两人隔着玻璃无声地打了个招呼,林玉秋快步走进咖啡厅笑着坐到她对面。 “等累了吧?江先生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让我先来看看你。”林玉秋朝不远处的服务生颔首,“约莫还要再等二十分钟,江小姐想逛一逛吗?” 江念摇了摇头。要是小叔叔提前结束了手上的事,想找她却找不到那就麻烦了。 “听江先生说我家弟弟对江小姐有些逾矩之举。” 服务生端来杯咖啡,林玉秋笑着递给他早备好的小费。她端起杯子浅尝一口,目光在眼前的女孩脸上打转。 江念没有听小叔叔提起过林玉秋有什么弟弟,此时自然满脸不解。但她很快便想到了林叁少,南城说小不小,不过在她身处的这个圈子里林姓应当都出自一家。 “林先桐,他是我弟弟。”她仍然保持着笑容,昔日瞧起来温柔可亲的笑容如今平添几分公式化的淡漠。 江念摸不清她的意思,直起身子沉默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见她如此,林玉秋忙道:“我并非要为他说话。林先桐的生母是我父亲的第二位夫人,他从小被家里的长辈们惯坏了,又有一帮狐朋狗友捧着,做事越来越不讲分寸。他先前冒犯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他以后若再犯,江小姐只管告诉我,到时自有苦头让这小子吃。” “好。”江念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林姐姐要替林叁少说好话。她现在正值适婚年龄,又是政府经济部部长的侄女,即便面上没有人同她讲过婚姻事,背地里对她的谈论也不会少。 以前在星城她还是个孩童时,长辈们就以开玩笑的口吻把她和别家的男孩扯在一起作配,她亦听过长辈们议论别家正值婚龄的女子。 身处大家族的女子背负着家族姓氏,婚姻便成了桌上的筹码。江念害怕林家的长辈觉得她适合成为林叁少的结婚对象。 毕竟以先前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林叁少往日招惹的女孩子大多出身不好,为这些事他没少挨家里长辈的罚。 “还有一事。”林玉秋拿出一个足有两个手掌大的方盒子,“汪小姐托我向你赔罪。她今日一早来我家寻我,将事情从头到尾与我讲了一遍。汪小姐与我弟弟从小玩到大,那小子拿住了汪小姐的短处,威逼利诱汪小姐为你二人创造机会。她言自己虽非自愿,却也害你下不来台,自知有错,想求你的原谅。” 江念打开盒子,软线系的白银飞燕栩栩如生。汪云芝一贯会挑礼物,多日相处她早知她的喜好。 她合上盖子道:“我原就没有怪汪姐姐。” 并非假话。她曾恼怒汪云芝自作主张暗中撮合二人,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林先桐与汪云芝青梅竹马,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他们也是身处在南城政圈里的同辈人,互帮互助再正常不过。 倘若星城未毁,或许此刻的她会和汪云芝一样,因为家族而与其他几家的同辈人保持或近或远的关系,从小事中谋利。 “在聊什么?” 江念听见熟悉的声音瞬间抬起头,如她所料,小叔叔提前结束了手上的事情。 “没什么。”江念重新打开盒子侧过来令男人能看见里面的项链,“云芝姐姐托林姐姐送我的,小叔叔觉得好看吗?” “念念喜欢就好。”江行洲站到她身边,林玉秋在他来时就站了起来。 “江先生。”林玉秋微微颔首,与男人交换了个眼神,“那我就先走了。” 江念挥了挥手道:“林姐姐再见。” 林玉秋前脚刚走,小叔叔即带着她离开咖啡厅。 轿车停在步行小道的入口,层层迭迭的秋叶几乎铺满整个砖石道路,这里一看就是许久未有人来的模样。 四下寂静,瞧不见踪影的鸟兽偶尔扑棱飞起。 江行洲牵起少女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再熟悉不过的小手这次没有任何抵抗,反而也扣住了他的手。 堪堪到男人肩膀的少女跟随他的脚步踩过落叶铺的地毯,秋风瑟瑟,她的身体却是暖的。 小叔叔的体温通过紧贴的掌心涌向她的身体,她很喜欢这份感觉,真切地感受到的温暖就好像重新回到星城惬意的午后,阳光通过窗户照进屋子里落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她会坐在小叔叔腿上习字,听小叔叔念挑选过的她那个年纪听得懂的诗文。 江念无意识地握紧小叔叔的手,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但只要牵着小叔叔,她就可以一直陪着他走下去。 “到了。” 江行洲贴近她习惯性地俯身让自己与少女视线齐平。 这处的树丛要低矮一些,恰好可以看见一汪静谧秋池。 江行洲伸手指向对岸:“那里。” 对岸高矮不一的树参差不齐地圈出湖边缘的形状,有一处不算明显的空缺。几道由屋脊组成的黑线斜斜横隔树冠形成的曲线上,晴好蓝天下深灰色的砖瓦有几分眼熟。 “我们的家在那里。”江行洲盯着少女的侧脸,细密睫毛轻轻颤动,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江念下意识偏过脸,她几乎要与小叔叔唇齿相撞。 男人原本握住她的手此时搂在她腰间。 江念听见自己的心在以异常的频率跳动,她不敢看小叔叔的眼睛,半垂眼眸盯着男人的鼻尖,慌乱的眼神扫过小叔叔的嘴唇,她朱唇微微翕动,旋即抿上嘴。 男人的气息贴了上来,他含住江念的嘴唇一寸寸向内里探入。 19.爱 大雨倾盆而下。 窗帘间透进来的光都暗了几分,整个房间陷在沉静的黑暗里,除了玻璃窗外不停歇的风雨,便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锦被之下,两俱赤裸的身体纠缠着彼此。男人怀里的少女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刚醒未有多久的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眯起眼睛晃着脑袋蹭了蹭男人的下巴。 江行洲低声笑了笑,少女半干的发丝蹭过他的喉结,呼吸不由变重。他松开一些怀里的江念,撩起她的头发圈成一束拨到她脑后。 “几点了?”江念下意识问。他们回来时天还没黑,香姨和李叔都出门办事去了不在家中。 江行洲沉默片刻,半转过身摸向床头的柜子。 “下午五点十分。”他重新将腕表放回去,再次搂住怀里的少女,“香姨和李叔应是遭雨势困住了,我没听见家里有其他人的动静。” 薄唇擦过她的额头,江行洲搂得紧了一些:“不急,再躺会。还睡吗?” “小叔叔,你搂得好紧……”江念一手握拳隔在二人之间,两人这才没有每一寸肌肤都贴着彼此。 江行洲不情不愿地松开怀里的少女,她立即往后挪了挪,和男人保持着舒适的距离。 她身后闷响的风雨声肆意地拍打玻璃窗,这似乎是她来到南城以后下得最大的一场雨。 轰隆一声雷,似乎劈裂了玻璃般砸进房间里。江念不由一惊,颤了颤身子。 江行洲抚摸她的后脑勺,把人按进胸口的暖意里。 “别怕。”他食指摸上少女背脊,低首亲吻她的墨发。 她并不怕打雷,刚才那道雷声来得太突然,她一时被惊到了而已。 “念念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天气吗?” 她脑海里重现星城老宅小花园里那场落雨。 那天真是奇怪,刚刚还天色晴朗,陡然便响了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她躲雨不及,正撞上途径小花园的两人。 “是雨天。”江念答道。 灏叔和陌生的小哥哥一人撑一把油纸伞。 临近冬日的凉天,小哥哥穿得却很单薄。 她趁灏叔抓着她瞧哪里淋湿的空隙,偷偷看了一眼另一把伞下的小哥哥。 他们四目相望,小哥哥很快便躲开了她的目光。 她觉得小哥哥长得很好看,盯着人看了很久。直到灏叔把伞给她和桃子,让桃子抱着她赶紧回去,她才收回目光。 她以为家里来了客人,之后才知道,小哥哥不是小哥哥,而是小叔叔。 爷爷从前在外面欠下了风流债,小叔叔便是那笔风流债的果。 “念念以前还敢盯着我看,现在倒害羞起来,不敢正眼看人了。”食指顺着她的脊柱沟向上摸索,“以后不要总低着头好不好?” 江念环住他的腰往前躲,想逃离后背那肌肤相触带来的痒意。 “好。”埋在他怀里的江念抬起头,“小叔叔,别这样摸。好痒。” 江行洲停下手里的动作。 江念松开男人,立即翻身向床边挪了一臂的距离背对着他道:“我困了。” 他知道她在撒谎。 坚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脖颈与枕头间的空隙,手掌反扣她的肩膀,把她拉近。 后背紧贴男人的胸膛,江念好像听见两人的心脏以同样的频率在跳动。 江行洲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侧,温热掌心贴合她的腰腹。 他屈起指节,指腹似有若无地围绕着少女的肚脐打转。 头枕男人臂弯的江念抓住他的手指娇嗔道:“小叔叔,痒。” 男人的耻骨贴近她的臀肉,江念并起双腿伸出手抵在男人腰际。 她偏过脸来,鼻息沉于微凉脸颊,白皙的脸庞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 江念有些后悔。睡醒时她就该下床找两件衣服套上,否则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进退两难。 睡在床上,小叔叔同正人君子便沾不上边了。 未着寸缕的酮体遭他禁锢身旁,只需稍稍用点力气即能得到最想要的。 湿濡舌尖逗弄她耳垂,小小一拇指宽的耳垂由他肆意舔弄,江念痒得耸肩,前者含住她的颈肉,迫使她仰起头。 “嗯啊——” 暧昧潮湿的声音形如池中温水,填补他们之间的空隙。 一丝丝一缕缕水液浸润肌肤,她难耐地小幅度挣扎,莹润肌肤滑出男人指间。 江行洲扣住她腰侧,把人重新扯回怀抱里。 “小叔叔,不要……嗯……”江念手掌抵在他胸口,指尖不小心触及男人滚动的喉结。 宽厚手掌强行挤入她双腿间的缝隙,江行洲弯曲手指狠扣了一下她的花穴。 “啊……”江念握住男人放在她腿间的手,青筋凸起的手没有丝毫动摇。他又伸入一根手指,两根修长的手指各自按压一瓣阴唇,强行撑开花穴。 江念紧绷着腿,圆滑的膝盖即跟着挤入腿缝顶开她的双腿。 她无力地垂下头,细密汗珠自额发间渗出,幽暗光下遍布绯色的瓷白肌肤泛着莹润光泽。 江行洲摸上她的乳肉,堪堪一握的雪乳好似雪媚娘般柔软,两指稍夹那中心的茱萸即挺立起来。 她一条腿压着小叔叔的大腿,腿心彻底打开,迎接着男人早已昂扬的性器。 硬挺的肉棒碾磨水液不断的穴口,龟头始终保持着一致的频率冲撞她的花蒂,未曾经历过多少刺激的花蒂仅被撞了几下便红肿异常。 江行洲两指夹住花蒂,合不拢的穴口吮吸着前后摩擦的肉棒,那根巨物不消多时就裹上了一层水液。 他捏紧手里的红肉珠子,江念绷直脚背即便咬着下唇也难以抑制口中的喊叫,股股水液冲出两瓣蚌肉,浇淋在肉棒上。 凸起的脉络刺激着她的感官,虽然只是下体的接触,她却觉得自己正在用手抚摸小叔叔的性器。 那里的形状,脉络的走向如此清晰地刻进她脑海里。 她的手四处乱摸,迫切地想找到一个支撑点。 江行洲顺势与她十指相扣,肉刃直插进溢满水液的花穴,一次抵达最深处。 她猝不及防,浪叫出声。 凸起的小腹隐隐显出身体里那根巨物的形状,江念小腹发胀,脸上的表情瞧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肉棒深插了数十下,花穴颤抖着喷出水液。怀里的少女止不住地抽搐,穴肉始终紧咬着他的肉棒。 小叔叔翻过她,令她跪趴在床上。卡在她穴内的肉棒碾过骚芯,江念又是一颤,男人故意抽出肉棒,一股透明水液在他的注视下喷涌而出。 “念念。”沙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小叔叔按下她的腰,“舒服吗?” 江念耻于回答他的话,呜咽着抬起臀。 肉棒再次插入穴内,江行洲反手搂住她的腰腹,被肉棒顶起来的腹肉正落在他宽厚的掌心。 囊袋拍打阴唇,花穴收缩夹得更紧。她小臂发软,随着一记深肏,再也撑不起身体。 江行洲几乎与身下的少女同频喘息,跪了一会的江念被他顶撞得几乎完全趴在床上。 他捞起江念,犹如捞起水中游鱼。 “小叔叔……”无意识流出的津液沾湿她的唇,打湿她下巴的弧线。 男人反扣她的双臂,不让她向前倒去。 早就跪不住的江念只觉身下除了同男人性器紧密相连的花穴以外再无什么着力点,她想要挣开,却因下意识地害怕而往下坠地更深。 小叔叔在她耳畔低喘,她勉强半睁着眼,在一片淫靡里寻找小叔叔的眼眸。 江行洲低下头靠近她,并不亲吻。两人皆张着嘴,偶尔探出的舌尖带出一阵暧昧热潮。 晶亮的黑眸闪烁着光点,窗外雨势更大,哗啦啦地好像砸落在他们身上。 江念绷直背脊,脸颊贴上小叔叔的颈肉。 肉棒肏得穴肉翻出,她拧眉,穴里的肉棒似乎又大了一些。 江行洲陡然抱紧她,肉棒冲击穴内骚芯,狠肏数下,花穴越肏越紧缩,江念仰起头,肉棒拔出,一道水液混杂着男人射在穴口的精液滴落。 他偏过脸,亲吻处在高潮余韵里的江念。从额头吻至下巴,没有遗落任何一寸起伏。 “念念,我爱你。”江行洲喃喃道。 20.插曲 端坐软垫沙发的女孩的视线落在左手边长桌的桌面,手表、珠宝摆满整个台面,暖调的光线配合它们表面的光泽,一片浮翠流丹里,她盯着那块深棕色腕带,金色边的表,失了神。 这块表戴在小叔叔手腕上会很好看吧? 她想起小叔叔侧面凸起一块圆骨的手腕,只需稍稍用力,隐匿皮肤之下的青筋就会变得有些狰狞,遍布那块圆骨周围,一直蔓延到小臂。 她抓过小叔叔的手腕,也握住过他的小臂。江念捻动大腿的一块布料,薄厚正好的棉料分外柔软。 “念念?”在她发呆时,汪云芝已经换好了衣服,她提着裙摆转了半圈,偏过脸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好看吗?” 江念收回思绪,扫了一眼眼前人的穿着答道:“好看。” 她收了汪云芝的赔罪礼后,二人的关系又和从前一般了。 汪云芝摸上脖领,紧接着掐了掐自己的腰身,找东西似的略低下头转了转:“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旁边的女店员递上一条腰链,银色的细条链子坠一块海蓝宝石,与汪云芝现在穿的这条裙子很相配。 这家百货公司今天刚开业,汪云芝为了赶上剪彩仪式,一大早就跑到慈爱路33号去接她。 江念早上听汪云芝讲了一路,大致了解了一些。城西这家百货公司是她幼时玩伴开的第一家店,她自然要来捧场。 南城富商不少,姓柳的人家只有一个。能与汪云芝从小玩在一处,算算年龄,自然是柳家的二小姐。 汪云芝一刻不多等,转而去看别的东西:“念念,我们晚上去聚云楼听戏吧?翠翠早上悄悄同我讲,她买到了今晚聚云楼的戏票。今晚程老板压轴,好不容易买到的票,一起去看看?” 以前尚在默城,江念就听同学讲过程老板的风姿。那时候她趴在角落里,从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只装作睡觉听他们谈话。 她没有什么见闻能与同学们分享,听同学们所讲趣闻心生向往之余,不免失落。 “好。”江念应了下来,“我与小叔叔通个电话,同他讲讲好话,小叔叔应该会答应。”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不能去呢。”汪云芝拿起两顶帽子,打量一番略抬起右手,“这顶好看,适合你。” 江念颔首,探出半身拨动矮桌上的电话,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依次转动,短暂的等待后,她听见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财政部江先生办公室,有什么事?” 林姐姐去哪了?她对这个声音并不熟悉。 “喂?” 江念嗯了两声道:“我是江念。小叔叔……江先生在吗?我有事想和他说。” “江先生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江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 “劳烦您告诉小叔叔我今晚想和云芝姐姐去聚云楼听戏,晚点回去。谢谢。” “好。待会议结束,我会告知江先生。” 江念挂断电话,林姐姐怎么不在办公室?以前都是林姐姐接电话的。 “怎么了?”见她发愣,汪云芝凑了上来,“江叔叔不同意?” “不是。小叔叔在开会。”她摇了摇头,“刚刚接电话的人有点陌生。” “陌生女人?”汪云芝听到了八卦似的,眼睛都亮了。 “男人。” 深灰色羊毛小礼帽压过墨发。汪云芝调整着帽子的角度,上半身向后倒了倒很是满意地笑着看她:“那有什么的。我还以为又有女人当了江叔叔的秘书。你是不知道,谢姐姐今年年初跑去江叔叔办公室当秘书,工作上出了差错,被江叔叔骂得哭了一场。不过她一厢情愿得很,即便被骂了第二天照旧去上班。后来……算了算了,我不好背后说她。反正江叔叔以前有叁个女秘书,只有林姐姐留了下来。” “叁个?” “对啊。还有一位姓许的小姐,她嚣张得很,和谢姐姐很不对付,后来被送出国了。”汪云芝朝店员招招手,“刚才有件白色蕾丝边的洋裙,样子很不错,你找个裁缝上来。” “那条裙子我一眼就看中了,定然适合你。”汪云芝拿下她头上的帽子,“这顶帽子也适合你。我看项链时还看见条鎏金花丝坠白青帽正的项链,我想着你戴应该好看。” 一番软磨硬泡,江念换上裙子。 不算厚重的布帘隔开里外,江念低下头扫视自己胸口,却难以看到脖子直到锁骨下面一些没有布料遮挡的肌肤具体是什么模样。 小叔叔开始还听她的话没有过分吻她的脖子和锁骨,到了后面便顾不上了。这几天留在她肌肤上的暧昧红痕虽然消下许多,但还是有些的。 “念念,好了吗?” 江念别无他法,揭开帘子走了出去。她脑子里想了好几个理由,总能敷衍搪塞过去吧? 汪云芝拿了条迭成叁层的珍珠项链等着她,江念一出来,她就拿着拿条项链替她戴上。 “嗯?这个天还有虫子咬人?念念好招虫子,江叔叔应该买些驱虫的东西放在家里才是啊。”汪云芝理好那串珍珠项链,颗粒饱满的珍珠挡住一些粉红。她神色平平,似乎真以为是虫子啃咬出来的。 见状,江念自然也不过多解释了,默认了她的说法。 她们折腾了一些时候,待柳鸣翠处理完手上的事宜,叁人相伴离开百货公司。 走时,江念瞥了眼街对面,正巧瞥见刚从书店里出来的林玉秋。 政府大楼设在城东,林家宅邸亦在城东,什么书值得林姐姐特意跑到城西来买? “那不是林姐姐吗?怎么跑到城西来了。我还以为她今天很忙呢。”汪云芝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打算,她挽着江念,“念念,我们走吧。翠翠今天忙了一整天,想是饿得很呢。” “你自己饿了可别拿我当幌子。”已经坐进车里的柳鸣翠笑容满面,今天百货公司的开业仪式办得不错,客流量尚佳,她很是满意,到了现在心情都美呢。 “好好好。我饿了,我饿了还不行吗?我的好念念,上车吧。林姐姐和苏哥哥在谈婚事,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我们别耽误她时间了。” 见人走远,江念只得坐进车里。汪云芝跟着坐进来,习惯性地挽住她的手臂,依偎着她。 21.第一场雪 灰色重檐下置了满眼的红,连地上也特意铺了几近正红的毯子,同满园建筑的古朴灰白形成醒目的对比。 大小适中的戏台在黄昏暮色里亮起灯盏,点翠头冠嵌的明珠光泽流转,正如扮公主的女角眼眸一般圆亮。 江念以前没有听过越剧,有些随唱腔发生变化的字节听得不明白。好在她了解一些眼前这出戏的背景,大致知道是在说什么故事,不至于看得一头雾水。 “打金枝这出戏还是程老板先头那个徒弟唱得好。”柳鸣翠呷一口茶,她和南城的多数世家小姐不大一样,她不好追那些西洋玩意儿,偏爱听戏。 “听二哥说程老板之前那个徒弟嫁给申城一个富商了?”汪云芝半托下巴,眼睛一直瞥着下面戏台上念词的“公主”,“这是她师妹吧,看着年岁还小。” 柳鸣翠有些鄙夷:“是。先头那个跑去给别人当小老婆去了,程老板差点没被气进医院。什么申城富商?我听都没听过的人。她却当宝一样,上赶着嫁过去。以后有的哭呢。” 江念听她们聊的内容觉得没什么意趣,权当没有听见。她专注台上的戏文,听得入神,心想程老板手下未成火候的一个小徒弟都唱得如此引人,那他本人唱戏该是何种天仙模样? 柳鸣翠和汪云芝二人细聊了遍聚云楼往日里风风雨雨的事,一来二去,直接聊到了程老板登场。 板子不过刚刚响动,柳鸣翠便不再说话,跟着底下的人一齐鼓掌。 蓝白衣裳的小生眉如剑,眼如星,略显厚重的脂粉在他脸上丝毫不显女气,反倒勾勒得他眉目俊朗。 他一登场即激起雷动般的掌声,不论男女,都被他这身迷得痴痴然。 最后一缕夕阳的光泽淹没进夜色里,暗藏在四周的灯盏自下往上接二连叁地亮起来。 最亮堂的戏台敲起锣鼓,水绸衣袖轻轻摆动。 婉转莺语顺着随动作落下的水绸滑进人耳朵里,一下把人拉进山水重迭的置景里。 她没见过其他地方的山水,几乎是下意识想到了星城的场景。 祝英台和梁山伯读书的书院或许同她家有七八分像,都有一进又一进的院子,走不完的长廊,和藏书千本有余的书阁。 晴好的天气,坐在窗边听风翻起书页。 不过,自从小叔叔住进家里,有很多时候她都坐在小叔叔腿上学写字。 小叔叔……正在做什么呢? “他为何人把柴打?你为哪个送下山?” 台上,“祝英台”唱着暗示“梁山伯”自己女儿身的词句,缓过神来的江念却忽而有些没心思听戏。 最近只要想到和小叔叔相关的事,她总会走神良久,慢慢想到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一阵凉风席来,江念只觉两颊温热。 “念念?”汪云芝靠了过来,她以仅有她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道,“不舒服?脸怎么红了。” “没事。”江念亦压着声音,生怕影响柳鸣翠听戏。 “聚云楼这般布局确实不挡风。程老板不喜欢戏院顶上封得严严实实,说在那样的地方唱戏没意思。”汪云芝耸了耸肩。 江念颔首:“嗯。我小时候唱戏的班子都在园子里临水的四面开阔的戏台上唱戏,程老板应该是喜欢那种感觉吧。” “你要是实在冷,我们回车上好了,车里暖和些。今天真是邪了门,突然这么冷。”汪云芝牵起她的手,在手里捏了捏,“你的手也好冷。念念,你身子弱,别受寒了。” 江念看了一眼戏台,其实她早就没了听戏的心思,无论台上的名角唱得有多动听,她都难以入戏了。 正犹豫着,天上忽然飘下零星白点。不知道楼下是谁嚷了句“下雪了”,一时间,戏楼里大部分人都仰起头。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夜幕火光里,雪点愈来愈密,江念应了汪云芝,二人挽着彼此悄悄下了楼。 她们走出来时,外面已然飘起棉絮般的雪。 风吹得江念忍不住眯起眼睛,她匆匆扫了眼周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芝姐姐,我好像、好像看见小叔叔了。”江念挽着身边人胳膊的手有些松动,她情不自禁地往那道身影的方向偏了偏。 后者睁大眼睛顺着看过去,再叁确认后道:“好像真的是江叔叔。” 江念松开挽着汪云芝的手,小步跑向熟悉的身影。 比她高出不少的男人,再她距离自己还有几步的时候就张开了双臂,待江念跑过去,顺势抱住了她。 “小叔叔,你来多久了?”被他外衣包裹的江念抬起头。 “刚到。怎么提前出来了?”江行洲搂紧她,先前的寒意很快在他怀中消散,“太冷了?” “对啊。江叔叔,里面太冷了。念念身体弱,我们俩就先出来了,想去车里躲躲。”跟着江念跑过来的汪云芝接过话茬。她扯紧衣领,丝毫没有觉得眼前相拥的二人有什么异样。 “嗯。风雪大,汪小姐还是尽快去车上坐着吧。若冻坏了,汪太太会心疼的。”江行洲边说话边打开车门,两叁下就把江念塞进了车里。 汪云芝本就不打算久留,与江念道别后跑着回车上躲风去了。 江念拦住男人关门的动作,“我想坐前面。” 华灯初上,正是入夜后道路繁忙的时候。 五六年未曾见过的大雪此时将整个街道都裹上一层白,江念偏着头看窗外脚步匆匆的行人穿梭漫天飞雪间,藏在暗处的手和男人的手牵在一处。 他特意留了些余地,令食指与中指能时不时在少女手心画圈。 江念觉得痒,左不过拿指腹碰一碰他的手指,不挣扎也不松开,就这么玩了一路。 香姨照例留了盏灯给他们。黑压压的雪天,玻璃窗里暖黄的光不由让人神往,时隔多年,她终于再一次对“家”有了实感。 望着那盏灯光,心里好像有暖炉在烧。 “念念。”江行洲靠过来,全身的气息随着阴影一齐压向她,将她淹没进另一重颜色里。 院子里亮着灯,不算很亮,但足以他看见少女。 刚才在戏楼门口,江念朝他跑过来,躲进他怀里抱住他的时候,他就很想、很想亲念念了。 每次江念抬头仰望他的时候,想吻她的想法就会如原上春草一般疯长。 江行洲轻轻拨动少女额前碎发,看她因为觉得痒而缩起脖子。 下一秒,熟悉的亲吻落在她柔软的唇上。江念环住男人的肩膀,直起上身回应他的亲吻。 22.“你穿耳朵为何因?” 雪落无声,特意留的一盏散发着幽黄光晕的灯照亮一方。 他们没有拉窗帘,只要江念稍稍侧目,就能看见玻璃窗外绵绵不断的飞雪。 然而她此刻毫无观看雪景的心思。 “小叔叔……”发颤的微弱气音随着江念扑进男人怀里一字一字传进他耳朵里,下身吞吃粗硕性器的花穴有些酸,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收缩着。 熟悉的掌心拢住她的后脑,江念一手环住小叔叔的肩膀,顺势坐起来了一点。 她上半身仍趴在男人身上,丝毫没有主动起来的意思。 “累了?”江行洲习惯性揉捏她的软腰。她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肉,肌肤却如绸缎般滑腻,让人想要一直抚摸。 坐起来的江行洲垂下眼眸,少女腰肢塌陷,同略抬起的圆润饱满的臀肉一齐挡住身下那片泥泞。 虽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得到。 经过前几次肏弄,少女的穴肉已经习惯了他的尺寸,内里软肉一刻不停歇地蠕动,紧紧包裹他的性器。 手指覆上她瓷白的臀肉,不过轻捏了几下,便留下了几道红痕。 怀里的少女哼了两声,身下水液涌动。 他肏得不快也不重,格外有耐心地浅浅套弄花穴。 江念情不自禁跟随男人肏弄的频率,或抬起或放下玉臀。 小幅度的抽插已然不能满足她心底的欲火,反而钩子一样,钩得她心里更痒。穴肉变得更加兴奋,好像在卖力地邀请肉棒插得更深。 长眉微蹙,江念稍抬起头和小叔叔对视。略张开的朱唇抑制不住呻吟,蒙上水雾的眼睛此时更显媚态。 “怎么了?”江行洲嘴角噙着笑,明知故问。鼓起的龟头来回抽插少女狭窄的阴道,时不时顶撞穴里的敏感点,刺激得每一处软肉都在颤抖。 “不要……”五指胡乱摸在男人健硕的胸膛,她喘息着,小腹一紧,本就狭窄的穴道夹得男人闷哼两声。 “念念学坏了。”江行洲单手掐住她的细腰,原先就没什么力气的江念此时更加无力,没有丝毫挣扎得任男人控制她向下坐。 粗长的肉棒顿时贯穿穴肉,龟头直抵子宫口。 性器的形状隐约凸起在她小腹。 “小叔叔,嗯——”江念的动作完全遭小叔叔限制,“好深。” 江行洲屈起腿让少女耻骨紧贴自己的肌肤,“念念还记得今天程老板唱得哪出戏吗?” “记得……不要,啊——小叔叔,不要这样……”全根没入的粗壮肉棍搅弄软烂穴肉,抵着宫口的龟头打着转,每一次剐蹭都足以让她尾椎骨发麻。 江念整个人都依靠着小叔叔,一举一动皆受他的牵制。 遭肉棒堵在穴内的温热水液浸泡着男人的性器,在肉棒搅动产生空隙的瞬间飞溅而出,打湿两人紧密结合的私处。 “唱了什么?”低哑的声音呼于少女耳畔,他蹭着女孩的脸颊、发丝,两人肌肤上的细密汗水融在一处,湿润又滑腻。 江念梗着脖子,指甲嵌入他肉里才勉强能说出两句话来:“梁、梁祝。唔,小叔叔,好难受。” 他松开钳制少女动作的手,江念颤颤巍巍坐了起来,被完全撑开的花穴吐出叁分之一的肉棒。眼看就要完全吐出肉棒,男人即握住她的腰,挺腰深顶。 “啊——”囊袋拍打在花穴口,江念仰起头尖叫着被迫承受男人的肏干。 他重重肏了数下,重新把少女揽入怀里。 大半墨发粘黏肌肤,江行洲慢慢拨开那些发丝,粗粝的掌心覆上她的背脊:“戏文,讲给小叔叔听,好不好?” 今日的戏她只听完整几句罢了……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亲吻她的耳垂,又往脖颈间探。 江念觉得痒,想要躲,只一些小动作,便引得穴里的肉棒屡次刮过骚点。她颤栗着趴在男人胸膛,不敢再动。 肉棒肏得花穴里水声不断,小叔叔握住她一侧乳肉,揉面团似的不住揉捏。 胸前一点茱萸挺立在他两指缝隙间,稍稍一夹,江念即忍不住哼起来。 “小叔叔,我想起来了。”江念虚握住他的手腕,他们靠得极近,软唇距男人的脸颊半指之距都没有。 短圆指甲扣挖她的乳孔,江念蹙眉压抑着喉间喘息:“同窗叁年整,嗯……今日、今日忽见耳环痕……仅有呃……仅有女子戴耳环嗯……” 江行洲特意放慢了肏穴的动作,只是这般,江念反而觉得更加难耐。 “不记得了?”江行洲轻打了一下她的臀肉,“下一句是,你穿耳朵为何因?” 他含住江念的耳垂,舌尖舔弄那道贯穿前后的小圆孔。 “小叔叔都知道……”江念攀着他的脖子,借力抬起臀肉。肉棒的脉络随着她的动作蹭弄穴里软肉,或许是她的错觉,穴里的巨物似乎又胀大了些许。 “嗯,知道。”江行洲掐住她两侧的大腿根,“腿夹好。” 汗涔涔的背脊贴上薄绒床单,她双腿环在小叔叔腰间,单手抱着他的后背。 掐住她腿根的双手将肉臀向上抬了一抬,已经肏红的穴口被撑得发白,饶是如此,仍紧咬着肉棒不松。 江行洲挺腰,将胯下之物全数送入少女的花穴。 蓄满精液的囊袋拍打得蚌肉“啪啪”作响,江念仰着头,像溺水的人探出湖面张口妄图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以求能舒服一些。 环在男人腰侧的双腿失了力气,半挂着上下摇晃。 “小叔叔,慢点,慢点……”江念反手抓住身下的床单,她被顶得直往床头撞,每每将要撞到时都会被男人拽回来,继续按在身下肏干。 肉柱冲撞内里水液,向外拔出时连带着艳红媚肉翻出。 肉棒裹满水液,不过深撞两下,龟头就撞开了少女的宫口。 “小叔叔,不要!”花穴瞬间夹紧,想要将肉棒逼出去。 江行洲闷哼一声压了下来,温热气息落在她耳畔。 “太深了?”他抽出一只手摸向身下少女凸起的小腹。 江念紧跟着握住他的小臂,无意间按上那道齿痕。 满脸晶莹汗珠像替她脸上蒙了一层薄纱,江念没了说话的力气,呜咽着拉扯他的手。 指腹按压顶端的凸起,江念无力踢动双腿,眯起眼睛好像要哭出来。陷在她身体里的龟头已经冲破最后一道关卡,正兴奋地顶弄内里软肉。 狭窄的甬道颤栗着包裹男人的肉棒,时而夹紧时而放松,更多的水液自马眼顶上浇灌而下,江行洲咬紧后槽牙肏得更重。 舌尖扫过少女胸前挺立的乳头,灵巧的舌头在她乳晕间打着转。 “念念身体里好多水。”他声音嘶哑,带着十足的情欲,怀里的少女已经颤抖起来,眼看就要攀上高潮,“我很喜欢。” 她尖声叫着,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男人停下动作,感受正处在高潮里的紧致的穴肉。 温热水液急冲而下,从缝隙里泻了出去,打湿大片。 江念失神地睁着眼睛,双唇翕动,刚想言语,小叔叔便吻了上来。 花穴里的肉棒丝毫没有变得柔软,她不过刚刚停止些许颤抖,那根硕大的巨物便又抽插起来。 “唔——不要了,小叔叔,我不要了。” 江行洲快速耸动腰身,一连肏了数十下。 身下的江念被他肏得连喘息声都跟着颤抖,她握紧男人的小臂,指尖陷进那道齿痕里,似乎掐出了血丝。 男人低吼一声,滚烫的精液再次把少女送上高潮。 干燥而又湿润的唇舌相交,江行洲吞吃着她的唇瓣,慢慢拔出孽根,侧躺下来抱紧怀里的少女。 “念念。”江行洲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燥热的吻落在她脸上、脖颈间。 累到极点的江念靠在他臂弯里,慢慢合上眼睛。 23.喊给我听 江念再睁眼时,外面已然白茫一片。雾气糊住大半扇玻璃窗,只留下满眼雾白。 破晓的日光算不上刺眼,恰好照亮半间屋子。昨晚床头留的那盏灯依然开着,或许是亮得太久了,此刻有些黯淡。 平缓的呼吸声自她脑后传来,江念慢慢侧过身,肩膀抵着男人坚实的胸膛。 二人未着寸缕,经过一夜欢愉的肌肤尚存暖意,有些生涩地摩擦着。江念咬着下唇,一番轻手轻脚地折腾,总算面朝小叔叔了。 小叔叔大约在做什么好梦,只皱了皱眉头,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略抬起下巴,仰视眉目紧闭的男人。 相比十几年前,他的眉眼没有改变太多,只是遭岁月雕刻得更加深邃些。 这般想着,水葱一样的手指不自觉抚上小叔叔眉尾,顺着那道剑锋般的痕迹滑至眉心。 柔软指腹似羽毛,轻扫过男人的鼻梁。 江念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指尖按压男人的唇珠,停留片刻落到下唇。 “念念。”江行洲半挣开双眸,盯着眼前偷偷触摸他的少女。 他握住江念的手腕,张开嘴唇含住她的食指。 “小叔叔……”江念耳根登时通红,小叔叔牢牢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收回手。 她另一只搂住男人身体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几乎是下意识屈起腿隔开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 食指在他口中裹上一层水液,江行洲舔了舔少女的指尖,噙着笑低头拿鼻尖去碰她的鼻尖。 “念念醒得好早。”他亲了亲少女的脸颊,眼神炽热,“亲一亲小叔叔?嗯?” 软唇轻轻擦过江行洲的嘴唇,她很快把脸埋在男人肩窝,呼出的气息倒像有意撩拨。 江行洲搂着她的腰,翻身半压住少女。 “小叔叔!”江念双膝微屈,有力的手掌按着她的大腿往下压。江念刻意同他作对,夹紧双腿不肯放下去。 食指挤入腿缝间,轻车熟路地摸上花蒂。 江念即捂住嘴呻吟了一声,不过松懈片刻,男人的手掌便换了个地方按压。 小叔叔已经很熟悉她的身体了。江念夹住双腿,不让小叔叔的手指摸得更深。 江行洲倒不恼,就着手下那一点软肉碾磨。两指时不时勾起扣挖花蒂,引得穴道水液弥漫。 她又湿了。水液打湿腿心,溢了出来。 “念念。”江行洲摸到泛出来的水液,在她耳边低吟,“我感受的到。” 粗细刚好的两指探入狭窄甬道,满是水液的花穴瞬间就将两指湿润。 温热的软肉紧紧包裹模拟性器抽插的手指,江念紧握男人的手腕,仰着脖子同他唇舌相交。 香甜的气息于口齿间流转,江行洲含住她的下唇,一点一点将舌尖送入少女口中,与她交缠。 穴道里的手指向上勾起,挖过那块敏感的软肉。他加快抽插花穴的速度,吻得更深,不给少女喊出来的空隙。 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的泪水溢出眼角,江念掐着他肩膀的肌肤,在他怀里无声地颤抖。 花穴骤然紧缩,一股水液喷涌而下,他适时抽出手指,暂时松开怀里的少女。 江念喘息着呻吟,属于男人的炽热的性器不待她缓过来便迫不及待地插入微张的穴口。 “啊——不要——” 江念的声音跟着变了调,小叔叔虚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沉声道:“嘘——这个点香姨他们应该醒了。” 闻言,她瞪大双眼挣扎起来。她和小叔叔这层隐秘的关系,绝不能为外人所知。 或许是因为紧张,花穴夹得尤其紧。毫无防备的江行洲咬紧后槽牙,一把将少女扯了起来搂在怀里。 他面色并不好看,强忍着射精的欲望堵住江念的唇。 江念被他亲得发懵,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刚才的紧张跟着缓解了不少,花穴再次温柔地吞吐男人的肉棒。 江行洲抱起江念,朝浴室走。 一时间,江念下身悬空,唯有与花穴相连的男人的性器作为支撑。 从床走到浴室明明没有几步路,今天这段路却走得格外漫长。 遍布经络的柱身碾磨穴里软肉,像要留下每一道痕迹一样,反复重碾而过。 “小叔叔。”带着哭腔的声音小猫一样,“你……你走快点。” 江行洲轻笑一声,将她又往上抱了抱。 胯下那根紫黑的肉棒又往里进了一些,埋在他颈窝的江念克制着喉间的呻吟,掐他掐得更用力了些。 他加快了步子,深入花穴里的肉棒一下深一下浅,搅弄得水液四溅。 江念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喊出来。待浴室门关上,她额间已然布满细汗。 江行洲打开花洒,水声逐渐占据整个浴室。 水雾爬满瓷砖,她靠在砖上,被男人顶得高出半个头。 “别咬。”熟悉的手指伸入她口齿间,“有水声,他们听不见。” “喊给我听。” 龟头直抵宫口,江念尖叫着仰起脖子,企图逃离身下这片狼藉。 “小叔叔、小叔叔。”她眼含泪水,抱紧身前的人,“没力气了。” 江行洲停下动作,抱着她找坐进浴缸里。腿脚有了支撑的江念全身压在男人身上,她被肏得四肢发软,穴里酥麻一片,压根没有多余的力气坐起来。 遭水打湿的头发黏在两人的极肌肤上,丝丝墨发结成一张网,将他们牢牢联系——自然,身下最原始的结合才是他们之间最牢固的连接。 “小叔叔,慢点好不好。”江念异常喜欢把头埋在小叔叔肩颈窝里。 “好。” 小叔叔一向说话算数,慢且温柔地肏弄她发麻的花穴。 浴缸里积起的温水漫过他们的腿,性器里外皆被水液包裹起来,温热湿润,让他想永远如此,永远不把那根巨物从她身体里拔出来。 江行洲像抱一个洋娃娃一样抱着她,她毫不挣扎,承受着男人的肏干,细声细语地在他耳边嘤咛。 穴里是从未有过的舒适,相较于高潮时止不住地颤抖,她更喜欢小叔叔这样一寸一寸慢慢肏她的穴肉。 很深,却也很慢。每次都直捣宫口,慢慢抽插时,柱身的经络清晰烙印在她穴肉里。 江念侧过脸软唇轻轻触碰小叔叔布满汗液的脖子,她学着小叔叔对她那样含住小叔叔的耳垂。 江行洲偏过脸,与她肌肤相亲。 鬓发厮磨,肉棒搅弄水液的声响因二人之间几乎毫无缝隙的距离,变得如此清晰。 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汗液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滴进身下那一片温热的水液里。 穴里的炙热分毫不减,愈发烫起来。 缓过来的她下意识想跑,即遭男人握住腰往下压。 江念张着嘴,喉咙干涩。明明身处满是水汽的地方,她却如同一条岸上将要干涸的鱼。 娇媚的喘息逐渐变得急促,她两手胡乱摸着,想找到一个支点让自己缓过神来。 江行洲反扣她的双手于后背,下巴尖戳弄双乳间沟壑。颤动软肉一呼一吸地起伏,仰着头用气声代替叫声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欢愉。 与水温相近的液体冲进穴道,江念不受控制地挺起腰身,止不住地颤抖。 薄唇落在她水液混杂的肌肤上,从胸前吻至小腹。 江行洲重新抱紧她,细细观察怀里的少女。他把一缕一缕的发丝全都归拢到一处,乐此不疲地反复亲吻念念的五官。 她轻声哼着,时不时回应小叔叔的亲吻。 24.回家 飘着大雪的天气,除了不得不谋营生的人,几乎瞧不见寻欢作乐的身影。这样除了景色,其余都称不上美的天气,富太阔少们自然不愿出门。因而,今日的百货商店空的有些冷清,经理深知如此天气客人也不会多,早早放了一批人归家,店里只留了几人。 玻璃旋转门突然转动,一抹雪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尚未消融的雪花沾在少女发间,在触及室内温暖的瞬间化作一团深色水渍。 瞧着颇眼熟的少女拉下包裹着大半张脸的围巾,甜笑道:“你好,我想买块腕表。” “江小姐。”她很快记起眼前的客人是百货商店开业时同汪小姐一起来的江小姐。 经理摆出迎宾的姿态,边引人往贵宾间走边向旁边人使眼色。 江念刚刚坐下来,后脚就有人端来了一杯热茶。 “江小姐,您想要哪一块表?”经理往旁边站了站,另一人走近两步,捧着摆有数只腕表的托盘微欠身。 她扫了一眼,拿来的都是女表。 “嗯……我想买的是块男表。”江念脑海里浮现出那块表的样子,“深棕色的腕带,表盘是金色的。”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 她想在新年到来的那一刻,送小叔叔一个礼物。 既然是新年礼物,那就是惊喜了。所以她借口跟汪云芝出门玩雪,独自跑来这里买前些天看中的那块手表。 江念捧起热气升腾的茶杯,温热水雾熏得她的眼眸跟着暖了起来,升腾的雾气也挡不住她眼谋里闪烁着的期待的光点。 符合她描述的腕表有好几块,江念一眼就看见了当时看见的那块。 她放下茶杯,拿起那块表。 皮质的腕带虽受室内温暖的环境烘了良久,却还是保有微凉的触感。 她依然觉得这块表戴在小叔叔手腕上会很好看。 飘雪渐弱,江念拎着礼袋推门而出。 她停在门前,仰起头。微不可见的雪花落在她睫毛上,迅速化作一滴水滑进她眼睛里,寒凉的风里带着其他季节都没有的沁意,直达身体最深处,她好像被这冬风贯穿了似的,心里有着极少出现的畅快。 她来南城之后,几乎没有自己单独出过门。 以前一个人走在默城的街上,总会觉得孤独又落寞。脚步匆匆,逃进一个更加压抑的地方,只为了些许风一吹就幻灭的温暖。 她知道那不是她的家,却一直骗着自己。一边流泪,一边劝自己接受。 江念长舒一口气,扯紧脖间的围巾。她现在要回家了。 低跟鞋小心翼翼踩入松软的积雪里,远处等待的人力车夫见她招手即拉起车小跑而来。 冬日是如此寂静,厚雪似乎掩盖掉了这座城市所有的声音。 “嘭——” 炽热的火焰瞬间喷发,席卷起无数烟土浸染这一方所有的纯白。 滚滚浓烟随着无休止的风迅速充斥这条街道,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蹲下身。 沾了半身尘土的江念捂着耳朵半睁开眼,熟悉的焦土味充斥她的鼻腔。 江念颤抖着站了起来,对街的铺面无可避免地倒塌一片,干燥的雪天里,笼罩着一层灰色的火愈烧愈旺。 记忆中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江念怔在原地。 她仿佛又置身大火漫天的星城,奔命的人流携着大小不一的包裹、箱子,撞得她浑身骨头都在疼。 阿爹牵着她艰难地行走在人流里,只到腰际的她几次都牵不住阿爹的手。 阿爹只好叫桃子抱着她。 桃子本就拿了些东西,再抱着她更加难行。她听着桃子的喘息和身后火海里飘渺的哀嚎止不住地怕,缩起身子把脸埋在桃子脖颈。 桃子走得慢,后面的人不满地用蛮力撞开她们,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人流里。 叁番五次下来,她们很快就跟丢了阿爹。 火势远比她们预想得快,桃子压根顾不上寻找主家,除了活下去,毫无其他念头。人流挤着她们向前,漫无目的地寻找生的路口。 她们被一家人户拉着换了道,不过刚踏上那条道路,便眼睁睁看着另一边遭烧起来的大火吞没。 她亲眼看见火焰烧垮房屋,砖瓦连带木构顷刻间倒塌而下。桃子捂住她的眼睛,却忘了捂住她的耳朵,又或者说桃子已经腾不出手捂住她的耳朵。 成片的哀嚎鬼哭一样在她耳边回响,桃子抱着她一直跑一直跑,路上不断同她讲,到了默城就好了。 她被捂着眼睛,看不见路上的一切。 直到坠入水中。 她不会水,桃子拼了命地抓着她,令她能浮出水面呼吸一二。 年幼的她于水中沉浮了一夜,后来彻底晕死过去。再醒来时,已然出现在一陌生猎户的家里。 她身边空无一人,空无一物。 没有桃子,没有阿爹,什么也没了。 尖锐忙音如同一根针刺入她的脑海,江念呼吸几欲停滞。不受她控制的四肢轻飘飘的,隐隐作痛的脚腕似乎在提醒她,只要她想还来得及跑动。 但她在原地动弹不得。江念怔怔望着对面一片黑灰橘红交错的狼藉,深深陷在星城的梦魇里。 “江小姐!”刚从百货公司跑出来的经理见江念愣在原地,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臂拽着她往外逃离。 江念猝不及防地迈出一步,紧跟着摔倒在地。 半个掌心实实摩擦在地,疼得她落了泪。寒风倏然而过,江念止不住地落泪,在经理的拉扯下站了起来跟着向另一条街道跑。 不管她怎么跑,随火势而起的浓烟一直都跟随着她,充斥她的鼻腔、脑海。 她依然能听见受烈火焚烧的人的哀嚎,焦味紧跟着窜进鼻子里。 这次没有人捂住她的眼睛了,四周的街道扭曲着变成模糊的火焰。 江念低下头,跟着前面人的动作奔跑。四肢愈来愈软,喘息声混杂着嚎叫于她脑海炸响。 她再没了力气,松开前面的人握着她的手,倒在地上。 冬日的雪花一刻不歇地飘落,江念眨着眼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直到,一切都暗了下来。 25.暗流 医院叁楼右侧走廊安静的几乎像置于他处,焦急的脚步声很快停在走廊的尽头,整座走廊随着开启一线的门重新归于寂静。 坐在病床边的男人向门口投来目光,不知是他无力隐藏还是不愿再做掩饰,疲惫不堪的眼眸含了几分愠色。 汪云芝关门的手尚握着金属门把,她被看得心虚,想笑一笑缓和些心里的紧张。转而想到当下的情形,抽动嘴角,一时间面上做出的表情分外奇怪。 江行洲往日见她总一副笑容可亲的模样,眼下…… “江叔叔。”汪云芝率先开口,“念念她伤得重吗?” 她尾音带了些许哽咽,湿润的眼角泛着粉红,露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不是说江念和你一起出去玩雪了吗?”江行洲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她把江念从家里接出去时扯了谎。 “江叔叔,我错了。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汪云芝叁步并两步走到床边,低下头望着面容憔悴沉在睡梦中的江念,不由蹙起眉,珠泪倏然滴落,“念念说,她想给你一个惊喜。她说惊喜是不能让人提前知道的,所以让我也不要跟着。念念走前,我再叁同她讲我会替她保守秘密,但她还是坚持一个人去。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我定然死抓着她和她一起去。” 江行洲低下头,躺着的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伸手理了理江念的鬓发,食指蹭过她的脸颊。 这样的动作自他坐下开始重复了数十遍。 其实江念的鬓发从来没有乱过,但他需要通过反复的触碰感受她的温度,确认她只是沉在了梦里,而不是再也醒不过来。 “她伤得不重。受了惊,被吓狠了。”碍于汪家,他到底不能对汪云芝说什么重话。 江行洲眼睛的余光扫过旁边方桌上放的盒子,里面是一块表,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来没想过这块表是江念打算送给他的。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清楚江念是怎么被他留在身边的。虽木已成舟,但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江念的爱。 他未发一言,拿起桌上的盒子。 汪云芝又说了许多话,他没心思细听,随前者怎么上演心切如焚。 金属搭扣穿过孔洞,他转过手腕,腕表表盘的颜色很亮却不夺目。 “江叔叔,念念什么时候能醒啊?”汪云芝自然注意到了男人的动作,但她没有当回事。眼下江念何时能醒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或许今日,或许明日。”江行洲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汪云芝愣了一下,想再找什么理由多留在这里一会。她正欲想开口,江行洲一个眼神就把她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吓了回去。 她不敢再留,只得同二人道别。 “念念……”情绪忽然翻涌而上,他不过说了两个字,便已克制不住地哽咽。 生涩卡住喉间音节,男人低首,泪水埋没在掌心。 医院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刚刚结束会议,苏景拉着他兴致勃勃地在讲心中所想的婚礼的布置。他收着手里的东西,觉得苏景的设想必然会遭到玉秋的反对,两人这段时日又有的吵了。 苏景兴致高昂地讲完一切,末了问他以后想怎样结婚,中式还是西式,亦或是中西结合。 他想了一想,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有婚礼这一过程了。 不过随口一问,苏景并不是真的想得到他的答案。自说自话道,女人这辈子憧憬的事物里大多都有结婚的场景,就算婚后一地鸡毛,也会觉得婚礼时的场景凝结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他皱起了眉,还没有来得及深想,玉秋就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江念出事了。 城西有间铺子是北边革命党派的地下情报站,行动处的人摸了好几天,决定在今天动手。交火的时候,子弹打入煤气管道,引发了爆炸。 雪天干燥,大火烧了半条街,死伤人数不少。 他一路听着玉秋的汇报,浑身都在发寒。 电话里只说江念受了伤躺在医院里,却没有说伤势如何。 江念怕火,遇到这样的火势,不定吓成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为他,念念怎么会出现在城西。 想到此处,男人拇指扣向手腕内侧,短圆的指甲陷进旧日的伤痕里,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手里的力道不断增加。 细密血丝渗出肌肤,江行洲垂下手臂。 他重新戴好腕表,宽度正好的表带遮住腕内的伤口。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整个房间又归于平静。 江行洲再度抚了抚少女的鬓发,掌心包裹她的脸颊,高烧退后,出过汗的脸此刻冰冰凉凉。 她的呼吸平稳了很多,也不再梦呓。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汪云芝关上最后一丝门缝,她轻手轻脚地离开走廊,临走前找医生大致了解了江念的病情。 爆炸时江念逃得及时,浓烟都没呛几口,只有些外伤罢了。虽因受惊吓发了高烧,但两瓶药下去烧已经退了,不用多久就能醒来。 “明早能醒吗?”汪云芝神色平平,低着头像在思考些什么。 医生当她关切友人如实道:“大概率能苏醒。估计病人醒来后的状态不会太好,她受惊过度,刚醒来时或许会情绪过激,做出些伤人的举动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不用太担心,她醒来后及时叫护士过去就可以。” “过激……”汪云芝重复着医生的话语,想到了什么,“能开两针镇静剂吗?最好再开些安眠药。” “什么?”医生有些意外,即便病人情绪不稳定,也没有到需要打镇静剂的地步。至于安眠药,更是不需要了。 汪云芝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我是怕她有什么过激举动伤到人。楼上病房里的那位先生身份特殊,若是伤到哪里可不好交代啊,要是影响了他处理公务那更是麻烦。孟医生,你下个月就要升主任了吧?我姓汪,我家的五叔伯和你们院长有些交情。” 26.后会无期 天色微亮,停在码头的货船藏在残留的夜幕下,静待天明。时候太早,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忙碌,所以整座码头静得只有海潮拍岸的水声。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进入仓库林立的角落,远远看去只以为他们是结伴而行,唯有到近处看才会发现其中一人意识全无,任由另一人半扛着前行。 还有道倩丽身影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后方,四下张望着,怕有人发现他们的踪影。 “到了。”深色帽沿压得极低,叫人看不见她眼中的情绪。仓库的大门按照约定没有锁,取下虚挂的铜锁,稍一推便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她指挥着男人把扛着的女孩放在地上,一切完毕后,整整一袋手掌一样大的银圆落尽男人怀里。 男人连连道谢,发着一个字不会说出去的誓言退出仓库,临走时不忘虚掩上仓库大门。 与她达成约定的人在显眼处备好了麻绳,她好一番折腾,才按照前段时间练习好的那样绑住尚在昏睡的女孩的手脚。 码头响起货船低沉的鸣笛,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指尖读秒般不断敲着表盘。 仓库里的灯光不算暗,明黄明黄的,照得睡梦里的女孩的脸都有了几分血色。 她忽然很想抽一支烟,像她好几个哥哥那样,在这样的光下,在这样漂亮的姑娘面前点上一支香烟。飘渺的白烟会模糊姑娘的脸蛋,似乎也就能带走心里的愧疚与哀愁了。 但她没有带烟,那种东西对现在的她而言有些累赘。金银细软都塞不下,怎么还会有空隙放烟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沉在睡梦里的女孩眼眸微动。 十分不适的喘息刺激着她一夜无眠的神经,她知道眼前的人要醒了,于是收起先前所有的愁容,等待着女孩睁眼的那刻。 光下细密睫毛的阴影肉眼可见地闪动,见状,椅子上的人站了起来,在女孩完全睁开眼的时候,如平常一样笑着道:“念念。” 江念的四肢几乎麻木,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却无济于事。绳子绑得很紧,没有挣脱的可能。 “云芝姐姐,你在做什么?快放了我……”江念记得自己似乎醒过一次,只模糊看见了道人影,便又沉入睡梦里。再醒来时,竟已被人绑在此处。 她边挣扎边扫视着周围能见的一切,高高垒起的货物围压出几片阴影,比寻常大门还要宽上许多、高上许多的铁门布着锈斑。 她在仓库里? “别挣扎了。”汪云芝蹲下身,“我不会放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你要做什么?” 汪云芝伸手捧住她一侧脸颊:“林叁少很喜欢你。这是他家在码头的仓库,再有一会他就会驱车赶来带你回家去了。” 江念不可置信地望着汪云芝,她都快忘了南城里还有一个人叫“林叁少”。当初小叔叔把她从舞会带走,林叁少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念念,我有没有与你说过,家里给我说了一桩亲?”汪云芝抚摸着她的脸颊,如同抚摸世间珍宝一般,那么轻那么温柔,几乎要让人忘了,是眼前这个人把她绑在这里的。 “这桩亲事在你来之前就已经暗暗敲定了。家里和我一辈的女孩已经全都嫁出去了,所以他们的主意就打到了我的身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我的婚事原本就是筹码。”她这般说着,略抬起脸,帽沿遮挡的双眸波涛汹涌,“可是我不甘心啊!” 江念嘴唇翕动,她从来没有见过汪云芝有过如此神色。在她心里,汪云芝如春日暖阳,总是活泼明媚,像只蹦跳的雀鸟,在她的世界里肆意腾飞。 “我想了无数个办法,逃走的场景在我脑海里一个一个预演又一个一个推翻,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每晚都在想要怎么离开这个家!我几乎要放弃了。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你出现了。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林先桐他会喜欢你。”汪云芝突然笑了起来,“他一定会喜欢你。” 江念颤抖着向后仰倒,想脱离她的手心。汪云芝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道:“林家不仅有码头还有商船,从南城直达跃城的商船。拿到两张船票,于大名鼎鼎的林叁少而言易如反掌。” “所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拿我换船票?”江念盯着她神情激动的面庞,“你如何能笃定,林先桐会答应你?” “我当然不能笃定。但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试。”汪云芝收敛笑意,“一开始我很怕林先桐会早早得手,毕竟他做这种事做得实在太多。不过谁让念念你,有个对你极好的小叔叔啊。江叔叔的阻拦,让林先桐越来越想要得到你。” “念念,你和江叔叔的关系有几人知道呢?” 汪云芝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诈在她耳畔。江念垂下眼眸,避开汪云芝的目光。 她不是在问那层叔侄关系,她在问别的。问一个他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 她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夫妻之实,鱼水之欢……难怪江叔叔不愿把你嫁出去。”汪云芝扫过她脖颈,病号服的领子远没有那么高,遮不住她长发下有着淡淡红痕的肌肤,“他不惜得罪我妈妈,都不愿意松口你的婚事。那天舞会,江叔叔前来带走你,我跟了出去看见你们在路边亲吻彼此,我才知道其中缘由。还有啊,在百货公司那天,念念,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呢?” 闻言,江念眼神闪烁,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你放心,你们的事我没告诉其他人。”汪云芝整理着江念胸前长发,墨色一缕缕遮挡住她的脖子、锁骨,“江叔叔越不让林先桐靠近你,看你看得越紧,林先桐就越想要。他从前想要什么得不到?如今真有得不到的人,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即便他没有那么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口气他必须要争回来。” “念念,我不能再等了。再晚几天,就来不及了。”汪云芝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念念,你会恨我吗?” 江念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她竟然觉得汪云芝神色悲戚,竟然觉得汪云芝在讨她的原谅。 流光浮动在她双眸,她盯着江念看了又看,自嘲般笑道:“今日之后,你应当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吧。” 汪云芝身后的大门打开,熟悉的人出现在江念视线里。 林先桐今天穿得不扎眼,他只带了一个人前来,显然对今日要做的事胸有成竹。 “江小姐,别来无恙。”他笑意正浓,端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汪云芝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江念:“林叁少,人我给你带来了。我想要的东西,是不是该给我了?” “放心,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汪大小姐托我办的事,我岂敢不放在心上?柳小姐带着东西在外面等你呢,汪小姐现在就能上船了。”林先桐移了两步,让自己能看见江念。 手脚皆遭束缚的女孩眼眶通红,仍旧倔强地不愿落泪,用瞧世间极恶之人的眼神剜着他。 他全然不当回事,待宰的羔羊挣扎地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汪云芝再次转过来,她缓缓蹲下来,似乎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 她环抱住江念,一掌可握的尖锐的物体塞入后者手心。 “刺他的脖子。”汪云芝在她耳边低语。 在江念不可置信地眼神里,汪云芝无声地对她做了个“嘘”的口型。 “后会无期,念念。” 27.门 她跑出来前完全没有想到这片仓库地形如此复杂。 几乎一模一样的建筑紧紧挨在一起,四周尽是潮水荡漾的声音,辨不清方向。 江念只晓得要跑,压根没有时间去选走哪条路。 她伤了林先桐才逃出来,跑出仓库前甚至没来得及注意林先桐流了多少血,有没有死。 汪云芝临走前给她的刀片只薄薄一片,却足够尖利,像是很早就准备好的。 手心两道血痕浸了细汗后隐隐作痛,约莫半个手掌的鲜红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的血染的。 愈来愈重的喘息抵过外界的声响,她边跑边向身后张望,生怕林先桐和他身边的人追上来。 要是被抓回去,即便小叔叔找到她,也无济于事。 奔跑着的女孩全然没有注意拐角处冲出来了一个人,猝不及防撞进那人怀里。 江念有些发懵,转而抓紧突然闯出来的人的手。 “救命。救救我、救救我。”她抓着这人的手臂,下意识喊道。忍了多时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便如将要溺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 “念念?!” 眼前的女孩抬起头,苍白的脸上血泪糊成一片,看得苏景心中一颤。 “苏叔叔……”江念如释重负般跪倒,苏景及时接住她,嘴里念叨着“别怕”之类的话语。 见她四肢俱软,苏景二话没说抱起她往外面跑。 今天一早他去医院看望江念,刚迈进医院大门,就看见江行洲揪着大堂里的医生问江念去哪了。 那失态的样子连他都未曾见过几次。 他先给玉秋去了个电话,然后与江行洲分两路找江念。 苏景使了些银圆,向路边拉黄包车的打听到今日天还未亮的时候,有两个年岁相仿的女孩扶着另一个昏睡的女孩上了黄包车,往城西的码头方向去了。 汪云芝那个小丫头,怕是失心疯了,竟然敢偷喂江行洲喝安眠药,还把人家侄女拐跑了。 苏景边跑边关注着怀里半条魂丢了的女孩的状态,生怕她昏死过去。 匆匆赶来的江行洲,正与苏景碰上了。 “小叔叔。”沙哑的声音弱弱地喊了他一声。江念缩在江行洲怀里,绑着领带的右手掌心似乎不那么疼了。但她仍然没什么力气,垂着眼眸,连安慰江行洲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抱着她的男人哪里还有心思顾着在场的外人,江行洲亲吻着她的额头,细声细语地同她讲:“我们现在回家。” 江念脸埋在小叔叔怀里,熟悉的暖意侵袭而来,她以仅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小叔叔,林先桐好像伤得很重……他会死吗?” 码头仓库的场景在她脑中闪回。 汪云芝走后,林先桐解开她手上、脚上的麻绳,急不可耐地贴近她。 就在那个时候,在林先桐凑上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刺进林先桐的脖子里。 随着林先桐痛彻心扉的哀嚎,飞溅的血沾了她满脸。她亲眼看见林先桐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后,立即爬起来跑出了仓库。 “念念,马上就到家了。”江行洲拇指指腹一寸寸抚摸她的脸,然而目之所及刺眼的鲜红难以抹净。 林先桐,该死。 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查看后座情况苏景呼吸一瞬停滞,上一次看见如此阴鸷的眼神充斥江行洲眼眸,还是行动叁队的人误杀了他手底下一个秘书。 开枪的人当天就死了,江行洲亲自拿着枪去行动处结果的他。 也是从那天开始,外人对江行洲彻底改观,没人敢再轻易找他的不痛快。 苏景目送二人上楼,随后即刻往政府办公室拨了通电话。 换了身衣裳的江念脸上的血渍擦得一干二净,重新包扎过的右手敷了药后拢在被子里。 她靠着小叔叔,呼吸渐渐平稳。 江行洲手捧一本梁祝,一句句念给她听,周遭安逸静谧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叔叔。”江念脸颊贴着柔软的衣料,男人有意识地压抑着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紧绷的克制。 江行洲应了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 要是换作以前,她这个时候就会弄一弄小叔叔的衣服扣子,可是现在她的右手包得夸张,指节难以简单的随心而动做她想做的事。 “还疼吗?”江行洲目光落在她攀上来的右手。 “不疼了。”她看见小叔叔的腕表,有些诧异,“小叔叔偷拆我的东西。” “不是送我的?”他低下头,凑近江念。 呼吸近在咫尺,江念忙缩起来:“是。但是……” “但是?”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江念笑着往他怀里缩。 小叔叔仍找着她的眼睛,扣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跑。 “但是,这是我准备给小叔叔的新年礼物,现在还没有到新年呢。”她不再躲,圆亮的眼眸全无一丝病气,“小叔叔,我想睡觉了。” 江行洲合上房门,脚步停在门外。 他侧靠着门,里面那么静,女孩似乎真的睡着了。 安静的房间里,说要睡觉的少女重新坐了起来。 小叔叔临走前特意拉了帘子,把日光挡得严严实实的。近似夜间月光的光线,铺到她眼前来。 右手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白净地什么都瞧不见。 但是她,还是看见了血。 江念按住包裹纱布的掌心,指腹稍一用力,疼痛即沿着四肢百骸漫进心里。 她真的扎狠了林先桐,从脖子里飞溅出来的血是温热的。江念紧咬着下唇,压抑着喉间的哭泣。 要是林先桐死了,小叔叔会面对多少麻烦?要是林先桐没有死,小叔叔会去做什么呢? 千万种场景在她脑海里上演,江念抹去脸上的泪水,她为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后怕,却不敢在小叔叔面前展露一分一毫。 留在门口的人江行洲倚着木门,里面那么安静,稍有些许异动,他就会听得很清楚。 压抑许久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青筋凸起的手握住门把,江行洲几乎要将把手拧断。 他松开门把,握紧拳轻声离开。 28.我不走 “行洲!江行洲!”苏景叁步并两步追上前面的人,拦住他的去路。 江行洲面上不见怒色,反而平静异常。 要不是看见他手里的枪,苏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过分紧张了,他唇抿成一线,极力措着词句,生怕自己说错半个字惹得这个面上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的人更加冲动。 江行洲略偏着头,在等他的话。 “你不能去。”苏景向前走了两步,离他近了一些,“林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他儿子干得混账事,汪家更是乱了。汪太太或许等会就会上门,你要是现在去找林先桐那小子算账,留谁面对汪太太?江念吗?” “我们能这么快找到江念,多亏了汪云芝那个小丫头。她助林先桐绑了江念不假,却没真的打算把江念送给那个混账。你现在要是和汪家、林家闹起来,还要不要命了?林先桐那个混账小子现在躺在医院里,失血过多,正抢救着呢。你想杀他,可以,但不是现在。”苏景边说边靠近江行洲,他注视着眼前人脸上的神情,慢慢探出手去摸他的枪。 男人握着枪的手往后收了收,苏景立即抽回手举了起来:“江行洲,你现在去杀那个混账,就是害了江念。你要是被林家绑起来,谁来保护你家里这个?” “我杀他?”江行洲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夜幕下不见光的山谷,无声无息地把人拆皮剥骨,“我不过是想替林家管管这个儿子罢了。” 苏景试探着放下手,“汪家对你有愧疚,以后自然会任你提条件。” “苏景。”江行洲略仰面,冰雪消融的天气,坠下来的寒风彻骨般寒冷。他叹了口气,口中哈出的热气瞬间有形,真是个极冷的天气。 他的小侄女在这种天气,被人下了药,绑去江边码头的仓库里。明知何人所为,而他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或许,我不该把她接来南城。”白雾随风飘散,江行洲正视苏景,眼角微红。 其实当初江念还有第二个选择,只要她想,他就可以把人送去任何一个国家。在另外一片土地上,保她富足保她平安。 苏景微怔,抬手拍上他的肩膀:“玉秋等会就到。” 林玉秋和汪太太一同上门时,江念刚醒。 她不记得自己是几时睡着的,醒来时头还有些疼。 见四下安静无人,她呆坐了一会便起身想下楼找小叔叔。 走到一半时听见楼下人说话的动静,两个女声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些什么。 江念站在墙后面,歪着头俯视楼下厅内的人。 漆金的方盒子堆了一桌,小叔叔一言不发地坐着,面色有些阴沉。 汪太太或许是笑得太久了,脸上挂的笑容显得十分勉强。 汪云芝跑走了,汪太太不去寻女儿,来他们家做什么呢? 林姐姐竟然也来他们家了。是替林家人来的吗,莫不是上门兴师问罪的? 江念想听楼下的大人谈论的内容,却不敢下楼。 小叔叔没让人叫她,应该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又一番嘈杂言语,她看见苏景叔叔和小叔叔暗暗换了个眼色。 小叔叔面上浮现出笑容,汪太太的神色稍有缓和。 大人们站了起来,看模样应该是要走了。江念躲回墙后面,等了片刻,再次探出脑袋。 小叔叔站在楼梯上,同她四目相对。 江念一惊,低下头走了出来。她略抬眸想看看小叔叔的反应,男人已经快步走了上来。他蹲下身仰视江念:“怎么了?” “小叔叔。”江念咬着下唇,目光躲闪,“林姐姐是来替林先桐讨公道的吗?” “她是来替林先桐向你赔罪的。”江行洲抱起江念,“不冷吗?外套也不披一件。” 她习惯性地环住小叔叔的脖子,缩在他怀里:“我忘了。汪太太怎么也来了?她不去找云芝姐姐吗?” “汪云芝坐船跑了,一时半刻追不到的。”江行洲抱着她回了房间,慢慢把她放上床。 “小叔叔。”江念扯住他的袖子,“别走。” “我不走。”江行洲握住她的手,打开床头等。明黄的灯光照亮一角,衬得少女白皙的脸庞都明亮了些。 江念像往常一样靠在小叔叔怀里,左手划着他摊开的手掌心。 “云芝姐姐不是真的想害我。”江念想到递到她手里的刀片,和汪云芝临走前满是愧疚的面庞,“她只是太想离开南城了。” “我知道。”苏景能那么快找到码头,多是靠了汪云芝刻意留下的踪迹。 那个小丫头算着时间给他下了刚好的药量,早醒般刻或者晚醒半刻都不会这么凑巧,能正好在她离开仓库后,赶到码头。 “我让小叔叔担心了。”江念看着他,食指与中指摸上他无意识蹙起的眉头。 两指轻轻揉开他皱起的眉头,江念直起上半身凑近他:“小叔叔,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江行洲眼眸低垂,少女的唇比前两日红润许多。她睡醒后应当喝了不少水,才会如此湿润。 他搂住念念的腰,掌心按上她的尾椎。女孩顺势向前,柔软的唇亲在他的脸颊上。 “坐上来。”江行洲拍了拍她的后背,她磨蹭了一会,单手撑着男人的肩膀跨坐在他身上。 床头那一盏明黄的灯,照亮她整张脸,像为白瓷着了层透亮的釉色。他看得入了神,眼眸不禁迷离起来。 “小叔叔,我头疼。”江念把脸埋在男人脖领间撒娇道。 宽大的掌心顺着她的发丝抚摸而下,江念蹭了蹭小叔叔的脖子,缩在他怀里。 “念念,你还想留在南城吗?” 闻言,江念登时重新坐了起来:“小叔叔想送我走?” “只是询问你的意见。”放在女孩腰间的手,按捺不住地捏了捏。她似乎消瘦了,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现在摸不太到了。 “我不走。”江念摇了摇头,“小叔叔说过,这里是我家。我不会离开我的家。” “好。都听你的。”江行洲搂紧她,略屈起食指隔着衣料摩挲着她的尾椎骨。 江念眯起眼睛,无比清楚地知道小叔叔想做什么。 29.小坏蛋 坠水晶的吊灯折处澄黄澄黄的月色,一片片晕进她眼眸里。 她双手环住男人,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浓郁夜色与昏暗灯火交错,好似坠入旖旎幻境,叫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妄。 深埋她胸间的男人,下巴蹭着绸缎不断往下坠,直至腰际。 少女饱满的玉乳尽数裸露于凉意阵阵的空气里,一点茱萸挺立,略感粗糙的两指即握住肿胀的乳头,细细揉搓。 “嗯——”江念不由仰面,能有所动作的手在男人后背胡乱游走着。 受伤的那只手行动不便,只挂在他肩膀,倒方便了江行洲为所欲为。 舌尖卷着红粒,时不时往中心按压,压得整个乳头陷进软肉里,待身下人揪着他后背的衣料抗议才稍有放松。 循着乳肉起伏舔吃的唇舌将白腻肌肤染得莹润,浑圆饱满,好似暗光下散发光泽的珍珠。 男人掌心自她腰间抚摸而下,停留在江念腿心。 她穿的裙子裙摆长至脚踝,这般姿势,即使刻意拉扯,一时半刻也未能提上来多少。 他像放弃了似的,掌心在少女腿间往复,有意屈起的手指隔着衣料反复抚摸她的肌肤。 羽毛扫过肌肤般的痒意并不汹涌,却穿过层层阻隔直达腿骨,蔓延至她内心。 江念略偏过脸,灼热的呼吸缠绕着她的脖子,似藤蔓又似正在享受猎物的蛇。她几乎要忘了该怎么呼吸,肌肤肉眼可见地泛起潮红。 湿热的吻于她下颚边缘流连,吻得她骨头尽软,酥麻一片。 眯起的眼眸暗示着她的沉溺。 绸缎小心翼翼扫过肌肤,略带光泽的衣料勉强盖住她腿根,饱满臀肉隐隐约约显露。 江行洲五指包裹住她一侧臀肉,他肆意揉搓着,忽而起了坏心思,稍抬起手指轻打了一下。 “啊……”江念转过脸来,细眉微蹙,“小叔叔为什么打我……” 他眼眸含笑,凑上前啄了啄少女的眉心,柔声道:“不打了。” 灵活的手指不安分地在绸缎里摸索,触及记忆里那片柔软。 江念屈起一只腿,膝盖向着内里压了压,似乎想将男人的手挤开。 拇指按着花蒂,不顾少女稍作抵抗的身躯,他并起两指扣挖着微张的花穴。 不过两叁下,穴口就一片泥泞。她屈着的腿向内压也不是,更不能向外倒,摇摆不定地带着她的腰肢晃动。 内里软肉早已准备好迎接异物的进入,得不到满足的花穴水流不止,细碎的痒意挠得她情迷意乱。 “小叔叔。”她的声音似乎都沾了几分水雾,粘黏娇媚,“放进去……” “嗯?”侧躺在她身边的江行洲故作不懂,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些,“放什么?” 江念咬着下唇,隔在两人之间的左手正往下方摸。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压回软枕:“念念不乖。” 他们之间毫无距离,江行洲边说话边轻轻啄她的脸颊,他吻去胜雪肌肤渗出的细汗,在她面庞印上自己的唇。 “求你。”江念蜷起手指,微侧过身埋进他怀里。 他轻叹了声,松开少女的手腕。 两根沾着穴口的粘腻的手指,不过刚进入花穴,内里软肉即紧贴上来,包裹得手指寸步难行。 揪着他衣领的江念仰着头哼哼,花穴不断收缩着,水液翻涌不止,顷刻间便把整根手指淋得粘滑湿润。 江行洲手上的动作算不上快,他颇有耐心地按摩着软肉,一点点向内深入,找更深处那处敏感。 少女的身体完全侧了过来,夹着江行洲手的双腿微微颤抖。 指腹摸到软肉,旋即一按。 “嗯哈……小叔叔……”江念猛然一抽,早已不成调的声音刺激着男人,身体里那两根纤长硬挺的手指开始模仿着性器,以不快地频率抽插着花穴。 指尖时不时触及内里最敏感的软肉,引得江念难耐地在他怀里小幅度颤抖。挺立的乳头贴着男人的衣料摩擦,却几乎缓解不了胸前的痒意。 她鬼使神差般地摸上自己一侧乳房,学着小叔叔先前的动作,慢慢揉搓起来。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江行洲自她喉间亲吻而下,微张又合起的唇瓣,一点点蚕食江念仅存的理智。 男人含住她一侧乳肉,花穴里手指抽插的动作紧跟着加快。他的拇指按住少女肿起的花蒂,随着穴内两指的频率动作着。 上下两处都受了刺激,仰起脖子的江念媚眼如丝,她双腿紧紧夹在一起,男人那块遭她揪起的衣料上的扣子都快要被她拽得崩断线。 水液不受控制地跟着江行洲的动作流出穴外,她猛然松开手,环抱住男人的肩。 放在她穴里的两根手指遭穴肉死死夹住,大量水液冲出宫腔浇在他指尖,充斥花穴。 江念抱着男人,身体痉挛不止。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晕过去。 待少女稍有放松,江行洲抽出手指,淫靡的丝线牵扯着两指,他的指腹揉了揉穴口,五指即拍在少女湿润的腿根上。 他坐了起来,怜爱地抚摸少女的湿发,“累了?” 缓过神来的江念用脸颊去蹭小叔叔的掌心,有意勾引般望着他。 他笑了笑,坐到少女两腿间。 有些粗糙的掌心握着腿根,抬起她的双腿,湿淋淋的穴口尚未合拢,有呼吸似的一张一合,吐出更多水液来。 她双腿夹住小叔叔的腰,有意错开眼眸,不去看正宽衣解带的男人。 一道影子压了下来,紧跟着就是男人绵长的亲吻。 舌尖缠绕间,硕大的龟头顶进穴口。江念睁大眼睛,穴口肿胀,媚肉迫不及待地蠕动,等待着肉棒的进入。 然而男人只是浅浅套弄着穴口,先前那股痒意再次攀上她心头。 江行洲松开她的唇舌:“念念,闭上眼。” 她不明就里,却还是照做。 男人再次缠住她的唇舌,唇瓣吞吐着她的绵软,似进又似退。 身下的花穴死死咬着龟头不放,她收缩穴口,企图让肉棒进得更深。 江念的左手摸至男人尾椎骨,她有意撩拨,指尖在那处画着圈。 男人闷哼一声,肉棒顶进花穴。江念吃痛地喊了声,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媚肉将青筋虬结的肉棒包裹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见男人没有动作,江念大着胆子摆动腰肢。 “小坏蛋。”江行洲沙哑的嗓音落进她耳朵里,他抱着江念重重抽插了几下,拔出肉棒,“换个姿势。” 一阵天旋地转,江念背对着小叔叔跪趴在床上。 肉棒前端抵着穴口,江行洲单手握住她的腰侧,再挺腰将肉棒送进穴内的同时,拽着少女腰臀向后撞。 “啊——”江念向前跪倒,男人紧跟着捞起她,环住她的腰肢令她上半身悬空。 花穴里的肉棒直抵宫口。 江行洲钳制着怀里娇小的人,九浅一深地肏弄她的花穴。肏了多次的穴,紧致得还像最初那般,花穴咬得太紧,每一次抽插都十分困难。 龟头乐此不疲地撞击着下坠的宫口,他深撞几次,便有意停下来,穴内层层迭迭的媚肉如同鱼嘴般吮吸着肉棒。 江念陷在小叔叔怀里,左手反摸男人肌肉紧绷的大腿:“嗯……太、太深了。”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小腿,一时之间,全身上下唯有膝盖能做支撑点。 仰起脸的江念眸中含泪,肉棒似乎肏得肚子都变了形,她胸前两团雪白不断摇晃,荡起乳波。 江行洲垂眸,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龟头撞开宫口,不过刚肏进稚嫩的胞宫,江念便痉挛着喷出一股淫水。 温热水液浇灌而下,宫口与穴口骤然紧缩,夹得他闷哼了几声,险些射了出来。 “不要了。”江念无力地靠着他,此刻仿佛是寄生在他身上的菟丝花。 他低下头,贴着少女满是汗液的潮红肌肤亲吻。 江念自然没有力气回应他,低低喘着气,在男人吻至唇间的时候,连舌头都没力气动了。 江行洲膝盖顶开她逐渐收拢的双腿,压着她的腰肢,把她压进床间的柔软里。 握着她腰两侧的手抓得她肉疼,江念被迫翘起臀,迎合着男人的肏干。 这样的姿势,更方便他的抽插。被他撞得泛红的臀肉,几乎晃出残影。 他越肏越快,近乎凶狠得用肉棒肏着少女娇嫩的花穴。 他撞得江念频频向前,不顾身下人反抗,拉扯着她靠近自己,迎合他的肏干。 “小叔叔,不要……”江念刚撑起上半身,就被撞得又趴了下来。 深入子宫的肉棒不知疲倦地肏着肉壁,男人的手掌绕到她身下,按住她被肏得凸出来的小腹。 隔着一层软肉,五指有力地向内按压着。 江念不受控制地叫出声,她下意识地想要摆脱男人的掌控,却令男人的动作更加用力。 “我跪不住了……嗯啊……小叔叔……小叔叔……”江念蜷起脚趾,翘高的小腿疯狂挣扎着。 江行洲死死扣住她的腰,胯下的肉棒毫不留情地肏干汁水丰沛的花穴。 花穴又是一阵痉挛,他挺起腰身,尽数射在少女的花穴里。 钳制着她的力道消散,江念抽搐着软下身子,两腿止不住痉挛,淫水混杂着浓稠精液自腿心流了出来。 江行洲躺在她身侧,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尚在高潮余韵里的少女神情涣散,几乎要失去意识。 他一贯喜欢这时候亲吻她,这次也不例外。 30.停职 家里忽而多了几个生面孔。 五六个人穿同色的衣裳,个个面目严肃,除了两个守在大门口的,其他人便各自在院子里、房子里逛。 只一个人上了二楼,小叔叔领着他进了书房。 江念捧本画册立于窗边,她翻页的手许久未有动作,心神显然不在此处。 楼下把整个院子逛了个遍的两个生人交头接耳地,不知讲了些什么。 他们敏锐地觉察到二楼的目光,其中一个人转过来,仰头看了看她。 目色凛冽,几近全黑的眸子吓得她一惊,向后退了几步。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跌进了冰湖里。江念合起画册,跑到楼下找香姨。 楼下那两个人正在检查一楼的房间。她匆匆走了过去,不想再和这些人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触。 “香姨。”江念小跑进厨房,锅子冒着白烟,炖得汤水“咕噜咕噜”响。 “小姐,汤还有一会才好,要是饿了,你尝尝我做的桃花酥。”香姨看了眼她的身后,上前一步虚掩上厨房的门,“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来了这些人……他们翻东翻西的,手脚没个轻重,老李也不敢拦。” 江念摇了摇头。 香姨拿了两块桃花酥给她:“小姐,在厨房待会吧,等先生下来再出去。” 忽然来了这些没有分寸的人,香姨心中拿不准他们是做什么的,只觉得这些人身上血腥味重。 刚才江念神色慌乱,明显受了惊。香姨不好多问,唯有守在厨房门扣听着那边的动静。 这些人连政府高官家的门都敢硬闯,想必不是善茬。 许是因为翻过厨房了,那些人倒没来寻她们的麻烦。 这些面孔她都未见过,可见他们身份并不高,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翻着家里的东西……江念站到香姨身旁,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汪云芝离开南城已有五六日,先前也有人来过他们家,找她问询相关事宜,但那些人个个和颜悦色,赔着笑脸,生怕吓到她。而眼前这几人,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眼神相触,无不透露着警告的意思。 那眼神,好像她稍有不慎,就会被抓去大牢审讯。 “香姨。”小叔叔在二楼喊了一声。 江念跟着走了出去,看见小房间摆着的柜子、箱子全被打开了。 “廖队长和他的几个兄弟要留宿家里一段时日,麻烦您收拾一下客房,每日多做几个人的饭食。”江行洲眼神扫到从拐角走过来的江念,“念念,怎么去楼下了?” “我刚才饿了。”江念垂下眼眸。 “廖队长,这位就是我的侄女江念。她年岁尚小,胆子也小。”江行洲面上笑着,眼中未有波澜。 廖永笑道:“我和兄弟们负责好前院与后院便可,想来这天底下没几个小贼有飞檐走壁的功夫,能越过我们,攀上二楼入室。” “劳烦了。”江行洲示意香姨安心,紧跟着喊江念上楼。 她与廖永几乎擦肩而过。后者目光如炬,盯得江念毛骨悚然,心跳漏了几拍。 “怎么了。”江行洲反手扶住她的小臂,不等她言语即揽过人往书房走。 江念余光回看,那个人还在看她。或者说,在看他们。 书房里,午后日光照得人心里都暖了几分,江念坐在小叔叔腿上,背靠着他的胸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陷入小叔叔的怀抱里,不抵抗不挣扎,感受他的呼吸和一切起伏。 卷曲的长发拨到一侧,她头上未戴饰品,耳朵却戴了同项链一致的异形水晶。足有半只耳朵那么大的水晶,荡漾着春日湖泊才有的绿意。 脸颊贴上少女的侧脸,冰凉的耳环隔在他们肌肤之间。 “什么时候买的?”江行洲抓住她握笔的手。 江念愣了会,蹙眉道:“好久之前了。同云芝姐姐逛街的时候,她买来送我的。” “念念的字写得还像小时候那样。”墨水晕出撇捺,他以前便这般教过江念写字,“老爷子要是还在世,怕是会追着你让你抄书。” “嗯?”江念握笔的力道稍减,她看向小叔叔,“可是爷爷说,我的字和小叔叔的字有七八分像呢。” 小叔叔离家之后,爷爷经常喊她去书房写字。 她怕了写字,十回有八回借故逃脱,实在躲不掉的时候,写十来个字就不肯写了。 “念念,这几天不要出门了。”江行洲带着她手里的笔去沾墨。 她看着男人欲言又止。 “昨日夜里,行动处抓了玉秋。” 抓政府官员的秘书?江念几乎松开手中的笔。 “行动处的人说,玉秋是南城地下党潜伏在政府内部的卧底。”江行洲神色异常平淡,静如死水。 “行动处一处叁队的人奉命调查,查我是否有通敌之嫌。苏景作为玉秋的未婚夫,今早下了狱,苏老太爷多方运作,才把他保出来。”早些时候,他去瞧过苏景了,那小子被打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一处的人和苏景早就不对付,这次抓了苏景的把柄,铁了心要整死他。 江行洲搂紧怀里的人:“汪先生暂时停了我的职,让我配合调查。” 她忽而想到汪云芝的面容。 那天在仓库里,汪云芝惶恐地跟她说,来不及了。 她当时还在想,什么来不及了?汪云芝尚未订婚,即便真的订婚,离正式结婚还有一段日子。 “云芝她……”江念彻底松开手里的毛笔,“她知道林姐姐在做什么。” 所以才会说来不及了。 林姐姐要是以地下党的身份被抓,整个林家都会受到牵连,那时林先桐便拿不出她想要的东西了。 “咚咚——”敲门声急促。 “不等他们应答,香姨就端着汤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廖永笑着同江行洲颔首。 “小姐手还没好全呢,怎么写上字了?”香姨边放下汤碗,边对他们使了个眼色。 “江先生和侄女关系真亲近啊。”廖永面上在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亲切,“上面刚刚来话了,可以让江先生与林先桐见上一面。” 墨色于落笔处晕成一团。江行洲搁下毛笔:“闲来无事,带着她写随便几笔罢了。确实没好全,还要再养几天。” “江小姐。”廖永目光落在她身上,“可要同往?” 江念强压着心里的惊慌,扯出几抹笑意:“我累了,想休息一会。香姨,我等会再喝,好吗?” 她和香姨一前一后离开书房,香姨关了房门,拉着她叁步并作两步回房间里。 香姨拉了帘子,嘱咐江念最近最好连房间也不要出,躲着点那些人。 江念应了几句,缩进被子里。待香姨离开,才探出头来。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睡在自己房间里了,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的,没有困意,只呆呆望着天花板。 即便小叔叔没有说,她也知道林姐姐性命堪忧。 无论是小叔叔,还是苏景又或者是林家的人,都不能救她。 或许是因为天气渐冷,烧着汽炉,盖着被子,她还是觉得很凉,就好像寒气从外面漫了进来,无处可躲。 31.“小叔叔,帮帮我” “小叔叔……” 近乎全裸的少女跪坐床尾,单手揪着一抹缎面软料,长眉微蹙。分明无意撩拨,抬起的双眸里却尽然是望他怜惜一二的无辜,微微泛红的眼角,衬得她更加楚楚动人。 双层珍珠绕在她纤长白皙的脖间,中间坠一块拇指大小水滴状的粉白玉坠子,随着她吞咽的动作,小幅度晃动。 男人的手指套进直坠膝盖的链子,绕了两圈,透明的水晶圆珠互相牵拉,她倒向男人。 “念念真好看。”江行洲勾起手指,挑起绕在她胸前的圆水晶珠链子上,坠下来的尖头白水晶。透明晶体左右摇摆,悬着它的金色环扣紧跟着摇晃。 少女娇嗔一声,缩起肩膀。 他松了手里几颗珠子,单膝跪地,略仰头,与江念四目相对。 编发一丝不苟地缠在她头顶,金色绒带自前绕向脑后,打成结后,尚有余的细长绒带垂至锁骨。 以往江念总是散着头发,稍一低头,顺直垂下的墨发能遮住她大半张脸。 而现在,她的神情完全展露在他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挡。 月色朦胧,明明近在咫尺,不知怎么,他竟然觉得眼前的人模糊起来。 江念是他的侄女,亦是他的枕边人。这两种身份,原本是不能混在一处的。 “啪嗒。”有如火柴蹭过柴盒的声音,伴着金属的开合声瞬息而止。 楼下有人点了烟。 江念寻声移开目光,下一秒,跪在她身前的人亲了上来。 唇舌缠绕,她的一切都被小叔叔含在口中。四周的空气愈发闷热,江念几乎要喘不过气,推拒着男人的肩膀,欲抬起头。 宽大的掌心旋即按住她的后脑,强迫江念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小叔叔像是要将她拆解吞吃,鼻息渐重。 供她呼吸的空气似乎将要不存在于她的胸腔里。 大脑发懵的江念放弃了抵抗,眯起眼眸,任君采撷。 不知亲了多久,小叔叔松开她的唇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得了空隙的江念急促呼吸着微凉的空气,她咳了两下,待稍缓过来一些,推着男人宽厚的肩膀嗔道:“坏蛋。” “嗯。我是坏蛋。”江行洲丝毫不恼,眼眸含笑,单手捧着她的脸颊。 他喜欢江念朝他宣泄情绪。哪怕只有一点也不错,总比时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好。 江念面色羞恼,按着他肩膀的手握成拳,打了男人胸口一下。 他闷声,视线落至遮挡少女躯体的绸缎。 若非江念有意扯着,这条长裙早就落了地,不会如此刻这般,挡着她大半身躯。 莹润肌肤若隐若现,光泽均匀的叶绿缎面凸显出少女的腰肢,还有她双腿间的沟壑。 江行洲扯住软料一角,慢慢向下抽。 丝滑的缎面紧贴少女的肌肤向下流动,珠链滚动,江念猛然攥紧快从手里滑走的料子。 “不要。” 腰胯间的珠链不能完全贴合她的纤细,因为她的抗拒,悬空的珠链击打到一处,叮叮当当,甚为悦耳。 他原就是想听这声音。 古人云,环佩玎珰。而今虽无环佩,这缠绕半身的链子也足够了。 他暂时放弃扯掉少女的衣裙,开始重新摸索。 缎面软滑,勾勒出腰臀曼妙的曲线。因为吊带的下滑,料子尽数堆迭,轻薄地抚过他的手背,比印象里少女的肌肤少了一些温度,却是一样的软,让人流连忘返,沉沦在这触感里。 掌心包住大半臀肉,视线里的江念躁动不安。 她像以往一样抬起臀,迎合小叔叔的动作。放在他身上的那只手,十分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 江行洲慢慢站了起来,托着她的臀,将她抱了起来。 或贴合肌肤,或覆盖布料的珠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着叮叮作响。 耳后通红的江念头埋在小叔叔脖间,双腿于他腰后交叉。 一时间,说不清是她困着小叔叔,还是小叔叔禁锢着她。 “在这里,还是去浴室?”江行洲轻抚她后背,语调柔和。 楼下打火机开合的声音再度传来。 比以往神经更加紧绷的江念不假思索道:“去浴室。” 进浴室前,小叔叔拿了一块浴巾。 现在这块浴巾,被她坐在身下。 江念的双脚完全悬空,两腿分在男人腰侧。 她身后的镜子里倒映着两人的动作。 小叔叔的眼镜起了雾。 不等他开口,江念便勾起镜框,取下眼镜。她觉得,此时应该这样做。 视线模糊的瞬间,江行洲抓住她的手腕。 拿着眼镜的手骤然紧绷。 他轻而易举地卸去她手上的力道,眼镜无可避免地落地,但他完全不关心。 江行洲以脸颊贴近她微微张开的五指,或许是因为浴室逐渐升高的温度,或许是因为浴室里的水汽,她纤长的手指温热又湿润。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江念的指节会变得粉红,像叁月末初开的桃花,白粉交融。 他近乎贪婪地沿着五指的温度向下,停在她掌心末端。 “小叔叔。”江念并不是为了制止,而是习惯,习惯在这种时候喊他。 拇指顶端迅速遭水液包裹,小叔叔含住了她的手指。 牙齿轻咬住她的指节,舌尖带着指尖摇摆,光滑的指甲一层又一层,刷上湿意。 待整个手指洇润,江行洲松开牙齿,侧过脸来,吻她的掌心,她的每一寸指关节。 像在亲吻一尊神像,远比寺庙里祈求良缘好运的人虔诚。 虔诚。这样的词汇,似乎不应该用在他们身上。但此时,她又觉得,该这样运用。 江念无意识地靠上背后那块满是水雾的镜子,她稍稍抬头,仰视站着的、比她高上些许的男人。 系于腰胯与后背的链子,晃出细细碎碎的音节,有些珠子压着镜子,滚动间碾磨出截然不同的音调。 她现在无心倾听。江念只听得见小叔叔有意克制的呼吸。 “小叔叔,帮帮我。”江念松开手,撑住台面。 叶绿的缎面犹如被抽去骨架,立时坠落。男人稍微抱起江念,拽走她身上的裙子。 系好的珠链完全接触她的肌肤。 江念抬起一条腿,令自己的脚跟踩在垫了浴巾的大理石台面上。 她环住男人的脖子,下巴略扬。 掌心穿过珠链,抚上她的腰肢。江行洲低下头,无限地压向她。 炽热的目光扫过她的鼻尖,红润的唇,再回到最初,与她四目相对。 异常的燥热随着对视,迅速填满他们之间的空隙。 他克制的呼吸声不过咫尺之间。江念忍不住想,小叔叔为什么还不亲她。 睫毛闪烁,狭长半垂的眼眸暗流涌动。克制着翻涌潮水,他在等待。 脖子后方的手心用了些力气,压得他又低了低头。透明的晶体相撞,发出近似玻璃击打杯壁的声响。 江念含住他的薄唇,舌尖探进唇齿间,停留在他的下唇。 预谋得逞的某人,迫不及待地托住她的后脑,自然而然地含上江念柔软湿润的唇瓣, 糖水的丝丝甜味漫延口腔,江念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都软了,身上酥麻一片。她的手自然垂下,指节时不时屈起,摩挲着小叔叔的背脊。 他有意克制的,重而缓的呼吸连同湿润的空气,一齐包裹着江念。 屈起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向内,抵住男人的腰。 环在她腰间的手一刻也没有停下过动作,有些粗粝的指腹,在她腰间来回抚摸。摸到腰窝时,江念不可避免地抽动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抚摸。她无法挣扎,唯有承受。 水液自穴道汹涌而出,她湿了。 “念念。”他从漫长的吻中抽离,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她的眼神趋近迷离,像喝醉了酒,迷失了焦点。又似乎没有迷失,她的心神一直、始终挂在他身上。 骨节分明的手触过她的耳垂,掌心包裹脸颊,将自身的燥热传递于她。 江念彻底背靠那面尚有些凉意的镜子。发丝糊于镜面,她垂下眼眸,那只手已经摸至她的乳房。 指尖刚刚触及雪乳,经不起刺激的她,便呻吟出声。 乳头肉眼可见地立起,江行洲像往常一样,两指并起,夹住乳头。 “嗯……”江念挺起前胸,踩在大理石台面的脚一时时控,踢在他腰上。 软绵绵的乳肉从他指缝间溢出,牛乳一般,白嫩滑腻。 他并没有过分流连,手指缓缓摸下,滑过紧绷的腰腹。 江行洲单手托住她悬空的后腰,没有继续他想做的事。 透明的水液流至大腿根,若他低下头,就会看见泥泞的花穴。 或许他不看也知道。江念已经失控。 “小叔叔。”她喃喃道,“小叔叔。” 江行洲眼眸含笑,刻意去蹭她的脸颊:“怎么了?” “我……”江念满面潮红,“我想要小叔叔……” “我在这里啊。”江行洲这么说道。他的声音比以往低沉许多,像留声机放出来的胶片,让人沉醉、迷失。 “不是……”她的腿心已经感觉到那团炽热。 江行洲又离她近了一些:“不是?那是什么呢?” 昂起的前端隔着层衣料顶在她的穴口。 粘腻的水液洇湿那处料子,隔着布料,穴口便开始收缩,像是预备这样,将肉棒吞进去。 “小叔叔。”江念几欲哭出来。身体里的躁动不安几乎将她吞没,她口干舌燥,即便全身上下都是水汽,却觉得自己好似岸上不断翻腾身体的鱼。 “嗯。”江行洲应了一声,啄去她眼角的泪水,“念念不哭。” 他抱起江念,将她翻了个身。 双膝跪在台面,她惊呼一声,单臂撑住镜面。 前端没入穴里,浅浅抽送起来。 还不够,远远不够。江念的身体叫嚣着。 她反手抓住小叔叔的裤子,大着胆子摆动腰肢,去撞身后的肉棒。 男人预料到了她的动作,轻而易举地卡住她的腰。 穴口骤然紧缩,夹紧没入的前端。 “呃——”他倒没料到她会这样。手掌摸至她前胸,强迫她抬起。 两根手指伸进她的嘴里,搅弄她舌头。 “坏孩子。” 他挺动腰臀,肉棒骤然全根没入,直抵花心。 “啊——”江念呜咽着仰起头。她收回手,抓住小叔叔坚实有力的手臂。哪怕这只手,正在她的口腔里肆意妄为。 穴肉紧紧咬着柱身,满是水液的花穴,稍一动作,便能听见里面潺潺的水声。 她身上的珠链,跟着他的动作晃动起来。最长的、一直坠到她腿心的链子,正落在洗手池里,一下一下,撞击着大理石。 所有的声音都是他想要听到的声音,包括她无可抑制的喘息。 肉棒陷在炽热的穴肉里,似被一池温水包裹,每肏一下,就会溢出一些水液。 珠链嘎吱嘎吱地磨着镜面,流淌出来的水液打湿了他的裤子。 除了第一下,其余时候,他肏得并不深。得不到满足的江念,在他的禁锢下找到空隙,慢慢摆动自己的腰身,好让肉棒进得再深一点。 她短暂地找到了小叔叔肏干的节奏,迫不及待地迎合他的动作,享受起这份直达四肢百骸的快感。 津液从她嘴角流出,江行洲抽出手指,捏住她的脸颊,让她转过头看自己。 她的眼睛已经快要完全闭上,此刻只留了一道盛着光的缝隙。 艳红的嘴唇因为被肏干而无法闭上,呻吟与喘息,一刻不停歇地从那里流出,流进他的耳朵里。 停留在她胸前的手,又往上摸了一些。粗长的手臂成为她上身直起的支点之一,那只手,停留在她脖颈。 “小叔叔。”残留的音节瞬间被扼制在她喉间,少女的眼眸骤然睁大。 他掐住了江念的脖子。 江行洲轻轻压住跳动的动脉,他没有完全掠夺供她呼吸的氧气。 深入花穴的肉棒整根抽出,又整根没入。 粗长硬挺的肉棒碾平每一寸褶皱,越来越多的水液充满穴内。 他的江念现在忘了怎么喘息。所以,空气中只有他的低喘。 江行洲另一只手掐住少女荡漾的乳肉,不忘在她耳边道:“念念,喊出来。” 她几乎要忘了她还可以发出声音。或许是因为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所以小叔叔没有完全掐住她。 她有些害怕,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快感。 肉棒顶到了记忆中的最深处,硕大的龟头一下又一下撞着她的宫口。 江念难耐地扭动身躯,酥麻的穴口不断紧缩,花穴贪婪地吮吸着没入的肉棒。她的脖子亦酥麻一片,好像全身都带着那隐约的触电感。 “啊——小叔叔……” 肉棒肏进宫腔,江念弓起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股水液浇灌而下,江行洲闷哼一声,柔软的穴肉比以往包裹得更紧。 他松开少女的脖子,稍拔出一点肉棒。汹涌的水液自缝隙间流出,淅淅沥沥,彻底打湿她身下的浴巾。 “还跪得住吗?”江行洲把人揽进怀里,近乎失神的江念摇了摇头。 迷迷糊糊间,她再次面对小叔叔。 小叔叔没有让她坐在洗手台上。 他托着少女的臀肉,让她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 性器相连,成为下身唯一的支点。 江念尖叫着用双腿缠绕住小叔叔的腰,她被肏得上下浮动,刚刚经历过高潮的花穴,泄出更多水液,流了一地。 她觉得,明天起来时嗓子或许会哑。 但她无心思考更多。 肉棒更加快得肏进花穴,每一下都进入穴内最深的地方。 江念本能地尖叫、喘息,垂在小叔叔后背的手忍不住胡乱抓着,抓出一道道她没看见的血痕。 男人闷哼,温热的精液射进她的穴里。 一股股精液喷射而出,江念再次攀上高潮。 32.温存 他拉上了房间里所有的窗帘。 江念大半个人趴在他身上,眯着眼睛娇哼。 远处特意留的一盏暖灯散出夕阳般的光晕,隔着层层珠帘,晕染目之所及的空间。 锦被下,丝绸睡裙仅盖过她的大腿根,男人的一只手自背脊探入,摩挲她的后腰。 江行洲揉了揉她的头发,长发披散,半干发丝缠绕指节,宛如一根风筝线,有时绷紧,有时又近乎完全松开,若即若离。 区别于风筝,唯有彻底放手时,她才会靠过来,如此近。 “念念想做什么?”掌心抚上江念后脑。少女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下巴抵于他的胸膛,逆着光,瞧不清她的神色。 她没有答话,整个人都趴到了江行洲身上。 两只手扒着他的肩膀和脖子,稍撑起来一些肩颈,低着头看他。 墨发如帘,垂于一侧。 “小叔叔,我睡不着。”江念瞪着眼睛,她的动作几乎完全将光线挡住了,视线里仅有小叔叔大致的轮廓。 闻言,江行洲轻笑道:“看来念念还有很多精力。” 小叔叔的呼吸挠得她鼻尖痒,她皱了皱鼻子,头埋进男人脖颈间。 淫靡的气息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叔叔身上一直有的香水味道。 像吹尽了寒风的松针林的气味窜进她鼻腔,配合着她的呼出来的气息,这香调似乎多了几分热感,苦意漫进口腔里,还有些果香。 “小叔叔。”江念吻上他的脖子,“你换香水了。” 以前不是这个味道。 江念深吸一口气,如同闻见了铺满皑皑白雪的松树林,雪水与树枝混杂,偏重的木香闻得她头有些晕。 “有一段时间了。”他单手搂着江念的腰,任她左闻右闻。 “好苦。”她有意扮了个哭脸,喃喃道。 “换回去?”江行洲试探道。 她亲着小叔叔的脖子,发出“啵”的响声。约莫亲了叁四下,江念重新撑起肩颈,与他四目相对,正色道:“这个也好闻的。” 男人的手摸到床头灯盏的开关,按了一下。 昏黄灯光瞬间打亮少女的脸颊,眼眸眨动,突如其来的光亮令她闭紧一只眼,另一只眼睛眯成一道缝。 “不是说闻着苦?” 江念重新趴了回去,蓬松头顶蹭着他的下巴:“其实还好。” 他抱着少女撑起上身,坐了起来。后者十分自然地叉开腿,像往常一样,乖巧地跪坐在他腿上。 “会被看见吗?”江念抱紧小叔叔,他们的影子重迭一处,映在帘子上,辨不清那是什么的影子。 “或许会。”江行洲笑吟吟地侧目,理顺她的头发,“夜很深了,也许他们困了,躲懒去了。” “他们会轮值吧?”她的视线完全落在窗边,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的小动作。 那只手顺着她近乎及腰的长发,摸到她的腰后。 “好像会。”江行洲环住她的腰,掌心稍用力,令她完全贴着自己的胸膛,“我忘了。” 心脏的跳动声在这样环境里无比清晰。 江念收回视线,与他相望。 他笑意更浓,眼眸低垂,盯着她嫩红的嘴唇。 喉头滚动,江行洲再次和她对视。 羞怯的粉红自耳后溢至脸颊,江念眼神慌乱,双臂抵住他的肩膀道:“家里忽然多了这么多人,香姨忙不过来的。” “下午出去时,我雇了些新的人。其中两个是一对姐妹,大的十六岁,小的十四。她们明天就会来家里,到时让小的那个跟着你,好不好?” 明明在说正经事,他的眼神却没收敛。要不是小叔叔还能答她的话,江念会以为他压根没有听自己在讲什么。 那眼神,分明就是要将她再细细“品尝”一遍。 “不用了,我不习惯有人跟着伺候我。让她们一起去帮香姨和李叔吧,香姨那里会有好多事呢。”说起来,有人跟着贴身伺候,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从前江家宅子里光仆从就有近百人,一场大火,全烧没了。 “小叔叔。”江念抬起下巴,亲了他一下,“这几天小叔叔也在家不是吗?我和小叔叔待在一起的话,旁边站着个人不好吧。” “嗯。”江行洲应了一声,想延续刚刚的吻。 江念向后仰,与他保持着距离:“小叔叔,我想睡觉了。” 她轻而易举地挣开男人的怀抱,缩进被子里。 这样的小伎俩,她现在用的得心应手。江行洲也乐意上她的当,在她主动亲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手。 她没有完全闭上眼睛,颇心虚地眯着道缝,留意身边人的动作。 江行洲手肘撑着床,面对着她侧躺。宽大的身形隔开床头的灯光,一大片黑影笼罩而来。她摸不清男人的意图,双眼紧闭,又往被子里缩了点,只露半个脑袋。 头发被撩起,又放下,一缕一缕,在他的整理下趋于齐整。 江念故意学着甩毛的小动物,左右晃了晃脑袋,刚理过的头发瞬间凌乱,杂毛齐飞。 “罪魁祸首”试探着睁开眼睛,那道黑影压了下来,她来不及反应,攥在手里的被褥一下被人夺去。 “不嫌闷?”江行洲重新替她决定了被子遮盖的位置,“睡吧,我看着你睡。” 江念重新闭起眼睛,似乎真准备入睡了。待男人再度理齐她的头发,她又晃了晃脑袋,笑着侧过身,埋进男人怀里。 她在小叔叔刚开始弄自己头发的时候,就憋不住笑了,或许是光线太暗,小叔叔没有看见她脸上浮现的笑意。 “小叔叔。”江念轻声笑着,她仰面,想看看男人的表情,“生气了?” 江行洲盯着她,沉默不语。 好像真的生气了。 “小叔叔?”江念往上挪了挪,头顶抵着他撑起的手肘。 早有准备的江行洲彻底躺下来,撑着的手臂自然舒展,圈起近处的少女。 “傍晚时分,我收到了昔日友人的来信。信是叁个月前寄出的,算算日子,他快到南城了。” 江念头靠他的胸膛,静静地听他讲话。 “早在他祖父那一辈,他家就搬去了南洋。在当地做了几十年生意,颇有威望。等他到了,家里这些人就会走了。” 看来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江念这样想到。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行洲脸色一沉:“他有个弟弟,和你年龄相仿。这次也会跟着一起来南城,学一学道理,看看南城的风景。” “嗯,知道了。我很熟南城了,可以带他逛一逛。”江念仰起头,露出笑容。 她一直都想帮小叔叔分担一些压力,这种力所能及的小事,自然主动揽下。 江行洲含住江念的唇瓣,唇舌相触,一片湿润。 两具躯体不可避免地纠缠到一处,亲吻间,她的一只小腿被小叔叔夹在双腿之间。 “夜很深了。”他哑声,“睡吧。” 江念略颔首,像抱住一个巨大的布偶一样抱着他,分外安心。 33.新年快乐 蜜橘、花生、瓜子、裹了红衣裳的糖果、还有长条年糕,满满摆了几个盘子,置在正厅几案上。 手口边一摞一摞金红的物件打散了,几串长流苏坠下桌,拂着少女的衣裙。 江念特意寻来了矮凳,坐在桌边,伏案书写着“福”字。 今天是除夕,奉命监视他们的几个人,也都松懈一二,加入年节的筹备里,此刻正结伴在后院帮李叔布置。 香姨带着阿清在厨房忙碌,她不通厨艺,站在那里倒有些碍手碍脚,于是带着阿鸢写春联玩。 “阿鸢好厉害,这才几天,字就写得这么好了。”江念凑到面露羞怯的小丫头面前,拿起她刚写好的“福”字春联,欣喜道,“这张贴在我的房门上吧。” 阿鸢闻言,脸涨得更红:“小姐……我再多写几幅,挑个最好的贴吧。” 来江家之前,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不仅可以读书习字,还能坐在主家小姐身边写春联。 “好啊。”江念随手拿了个橘子递给阿鸢。 阿鸢年岁小,做不了什么重活,厨房那里又有她的姐姐阿清。故而大部分时间,她都跟着江念学读书、写字。 “念念。”江行洲坐到她近旁的沙发,手里拿了两本厚薄相当的书,“这两本书易读有趣,多写地方民俗、见闻传说,适合阿鸢读。” 江念接过来翻了翻,递与阿鸢后,拿起手边写好的半副对联。 “百花迎春香满地。”男人的掌心托着半边红纸,念出上面的字来。 江念瞥了眼专注写字的阿鸢,悄悄贴近小叔叔,难压眉梢:“万事如意喜临门。我想在大门上贴这副。” 横折弯钩,笔笔眼熟。 “很像。”江行洲低首,附在她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很像。不是像颜真卿的字,而是像他的字。 他开悟得早,跟着颇懂些文墨的舅舅读书习文,一来二去,书法自成风格。 后来认回江家,同他走得近的小侄女,常常在午后跑进书房来,同他讨糖吃。 那时小侄女刚刚开始临帖,于是他有意调了字帖,让她临自己的字。 他想,要是小侄女的字有他的影子,他会很高兴。又想到要是兄长有朝一日发觉,小侄女的字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神情定然好看得很。 他和江家很多人都不对付,兄长自然在其中。他们年岁相差之大,说是叔侄都不为过,自幼生活的环境相差甚远,所读的书倒是一致,思想却可谓背道而驰。 要是没有小侄女,他应该会非常厌恶星城的那座宅邸。 江念歪着脑袋看他:“小叔叔,默城有来信吗?” 往年除夕,舅舅都会买一筐橘子回来,悄悄包一个红包塞在她枕头下面。 “未曾收到。”江行洲单臂虚搂住她,“这两天他们在查来往信件,你舅舅的来信兴许被扣住了。” 江念颔首,没再言语。 她和阿鸢从十几副春联里,挑了一副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跑上楼,目测好一会,终于贴上了第一副春联。 这样闹腾了大半日,后院里挂好的灯笼,随着降下的夜幕,一盏盏亮起,红彤彤的,看着便觉得喜庆。 香姨和阿清忙忙碌碌一下午,备了一桌菜。待最后一碗汤端上来,早就商量好的江念和阿鸢,一人扶一个,哄着香姨和李叔坐上桌。 小叔叔说今日除夕,是阖家团圆夜。于是邀了家里其他人一起坐到桌前,虽不能归家,沾些热闹气也好。 这顿饭吃得和睦,桌上有人谈起南城中央广场每年必放的烟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话题逐渐从新年的南城,偏到家乡新年的特有风俗。 “江先生不是南城人吧?” 江行洲把盛满汤的碗推到江念面前,眉眼稍弯:“我自幼长在星城。” “似乎听人提起过,星城年节,热闹非凡,街上日日都有舞龙的队伍。” “是。”江行洲像是想起了家乡的场景,面上浮现出淡淡笑意,“曾经我和同窗追那队伍追了一晚上,就因为有小姑娘说,想要那龙口中衔的绣球。” 正喝着汤的江念突然呛得直咳嗽,她捂着嘴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眼神飘忽,时不时瞥向身边的男人。 后来的话,她都没什么心思听了。 当年小叔叔确实给了她一个绣球,她玩了好几天,过了大年初四,那个绣球就遭阿爹没收了。 趁着众人收桌子的功夫,江念跟着小叔叔走上楼。 “怎么了?”江行洲低着头看她。 “小叔叔,你当年……”从前,她不过觉得那绣球光彩夺目,随口一说而已。更何况,那时候她还是个半大孩童,刚刚想要的东西,大人稍微哄两句,再拿个新物件出来,她便就忘了先前要什么了。 熟悉的气息压下来,江行洲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等她言语,即打横抱起她。 书房的灯一直开着。男人关上房门,将一切声音隔绝。 “有东西给你看。”江行洲抱着她落座,从抽屉里拿出封信。 颇有些厚度的信封书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字体,江念瞪大眼睛,迫不及待拆开那封信。 折起的信纸夹着十几张法币,她鼻头一酸,不禁咬住下唇。 江念没有抽出信纸,她手握信封,缩进男人怀里。 “不看吗?”江行洲搂着她的腰,不自觉地贴近她。这时候其他人都在忙碌,不会有人上来打扰他们。 她摇了摇头:“不看了。我知道舅舅会写什么。” “现在给舅舅写信,会不会太晚?”江念小声问着,纸制的信封攥出几道褶皱。 “能在正月十五前到,不晚。” “他们会为难小叔叔吗?”要想回信早日送达,还需尽快寄出,眼下…… “一封家书而已。”江行洲亲了亲她的脸颊。能拿到手,就能寄出去,不算太难。 江念大概写了写这段日子的生活,隐去了些事情,旨在让舅舅知道自己一切都好,万事顺意。 不知不觉间,她写了满满两张纸,仍觉得话未说尽。 涂涂改改,又重写了一遍,总算封进信封里。 江行洲收起信封,牵着她下楼。其他人早已聚在院里,就等着他们二人下来放烟火呢。 江念胆小,不敢点火,故而一直站在廊下看。 阿清则带着阿鸢一齐点了一个玩,那边火星子刚亮,阿鸢就叫着跑开,又怕又兴奋。 五色的烟火点亮黑夜,院子里的人笑着闹着,其他地方亮起的烟火,与这处交相辉映,引得他们连连感叹。 看不见的阴影里,江行洲环住她,慢慢俯身,附在她耳边:“念念,新年快乐。” 天边烟火炸响,她满目绚烂,轻声回应道:“小叔叔,新年快乐。” 34.好久不见 她踮着脚,小心翼翼踏过每一块地板。借着几抹微光,少女摸到门把手,轻轻转了半圈,金属弹开的响动远比平常刺耳。 “念念。” 江念瞬间缩回手,垂下头,背在身后的手扣在一处。 “要去哪?”江行洲坐了起来,塌下的头发压着他的眉眼,显得无比慵懒。 “回房间。” “先过来好不好?”五指梳拢起额前黑发,露出那双尚带着几分倦懒的眸子。因为没有戴眼镜的缘故,男人半眯着眼,以确保眼中的人影清晰。 江念胳膊抵住门把,关上打开一线的木门。 她刚坐上去,小叔叔即握住她冰凉的脚踝塞进被子最深处。 怀里的人身上的寒气顿时消散不少。江行洲搂着她,低下头,半张脸埋在她的长发里。 洗发水的香味混杂着她身上的香水,格外好闻,他几乎又要阖上眼睛:“下次先喊醒我。” “好。”江念的目光移到他身上,“我吵醒小叔叔了。” “没有。” 略有些湿润的唇瓣浅浅吻过她的耳后,江念紧跟着缩起肩膀,后又放松下来,彻底软在男人怀里。 “怎么醒得这么早?” 江行洲确认现在还没有过六点,远处亮了一整晚的灯弱了许多,灰蒙蒙的,照得整个房间陷在凌晨特有的微光里。 她不应该在这个时间醒来。 “我害怕又被看到……” 家里添了人手,年纪轻的,总会一早起来忙碌。前两天,大年初一,阿清遵旧例起了个大早,带着阿鸢他们忙碌新年第一日需要准备的一切。 小叔叔习惯每天早晨把半梦半醒的她抱回她的房间,结果那天,撞上了跑上来的阿清。 江念吓得彻底清醒,却不敢睁眼。听小叔叔扯了个早上发现她昨晚睡在书房的理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我没有保护好念念。”江行洲掌心轻轻抚摸她头顶,“我同香姨讲过了,没有我的允许,早晨和夜晚他们都不能上二楼来。” “不会再有人看见。” 男人的呼吸似羽毛轻轻掠过,磨着她的耳朵。 江念握住小叔叔搂在自己腰间的手,食指蹭到凸起的骨节,稍稍用力按下。 他轻笑一声,侧脸贴着她的头发:“再睡会?” “小叔叔的朋友今天就会到家里来吧。”江念侧过来一些,攀上他的肩颈,“我昨天听见小叔叔和李叔的谈话了。” “怕告诉你,你昨晚就不肯睡在这里了。”江行洲嘴角上扬,眼眸微微弯起,“但是念念很乖,宁愿早醒几个小时,也会睡在我的房间里。” 闻言,江念脸颊泛起红,皱起眉头避开与他对视。 江行洲故意凑到她眼前,狭长的眼眸满含笑意:“他们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小叔叔到你房间睡,好不好?” “好。”江念颔首,环住他的脖子,“小叔叔,你还没有跟我说过你的朋友叫什么呢。” 江行洲握住她的腰,顺势将人抱到自己腿上。 她像往常一样分开腿,面对小叔叔坐着。 “他姓舒,叫舒伯平。至于他弟弟,我倒是有些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小叔叔的眼神暗了暗,但她没有读懂那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 “不分伯仲的伯?哪个平?”江念随口问道。 他小心抚着少女的后背,一只手不自觉摸到她的臀尖:“问这么仔细做什么?他心野,待不了几天的。” 习惯了他触碰的江念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只注视着他神色的变化:“小叔叔,你不高兴啦?” “和平的平。”江行洲聚拢五指,柔软的衣料溢出指间,一同捏起的,还有她的臀肉。 江念上半身倒进他怀里,抱住男人粗细正好的的腰:“小叔叔,天就快亮了。” 言外之意,现在不行。 他“嗯”了一声,搂紧江念。 江行洲背靠床头,闭上眼睛。 时不时做些小动作的少女,像一只窝在人怀里寻找合适的姿势的小猫,一会摸一摸他的胸,一会碰一碰他的下巴。 总之,一刻不歇。 “念念。”江行洲仍闭着眼睛,“要是我猜中待会你要碰哪里,今天就让小叔叔帮你编头发,好不好?” 家里一半人跟着香姨在厨房里忙碌,那些监视小叔叔的人,今早起来,全不见影,数十个人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好像不曾来过似的。 “滴滴——” 前院响起两声尖锐洪亮的车鸣,江念颇紧张地站起来,跟在小叔叔身后走了出去。 家里那辆不常开的小汽车稳稳停在江行洲身前,副驾的车门打开,率先出来的人竟然是李叔。 江行洲早有预料般注视着玻璃车窗,一张熟悉、轻佻的脸随着车窗的降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圆框墨镜阻隔了男人的视线,车里的人咧着嘴冲他笑。 “新年快乐。”舒伯平做了个恭喜发财的手势,“好久不见啊,行洲。” “新年快乐。”江行洲略昂首,同刚从车上下来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 “小姑娘,你好啊。”舒伯平对着江念挥手。 江念微笑着颔首回应,觉得这个人比苏景更为纨绔子弟。 一身西装,头发稍显卷曲的男孩挡住大片日光:“你好,我叫舒季山。” “你好。”江念抬起头,一瞬错愕。 男孩似琥珀的眼眸稍泛着棕绿的色调,浓密的眉毛与高挺的鼻梁构成一道极为锋利的线条,但他身上又有着中国人才有的儒雅柔和。她惊叹于眼前人的样貌,忘了要介绍自己。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除了舒季山,还有舒伯平,早已摘下墨镜的他与江行洲交换了个眼神,掩饰不住的得意。 “车停那边,快点,里面等你。”江行洲懒得和他多言语,走过去虚搂住江念的腰,看着年岁比自己小的男孩道,“江念,我的侄女。” 江念插不进他们的话题,坐在一边,忍不住来回观察舒伯平和舒季山兄弟两人。 舒伯平眉飞色舞,讲着旧事,有些话讲得不着边际,舒季山就会驳他两句,往往噎得他说不出话,他也不恼,当即转换话题,继续聊。 江念举起茶杯,轻呷一口,眼神扫到阿鸢。相处了这么几天,她们二人已有了些默契,譬如,此刻阿鸢就读懂了江念求救的眼神。 她正要过来寻个由头喊走江念,舒伯平的话锋忽然转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江念身上。 “行洲,上学那会就听你说你的小侄女如何如何漂亮,今天一看,真是诚不欺我啊。”舒伯平挑眉,他觉得女孩的盘发有点眼熟,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而看向弟弟,“季山,你说呢?” 江念看了眼小叔叔,没有说话,扯出抹微笑。 “江小姐,我哥这个人不重礼节,我代他向你道歉。”舒季山亦微笑着看她,与她一样保持着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感。 “唉,弟弟啊,什么时候你能顺我一次啊。还是女孩好,我要是有个妹妹,我天天捧着她。” “素仪姐不是女孩?”江行洲话音刚落,舒伯平双手合十,摆出一副“饶了我吧”的样子。 “她有半分女孩样吗?我不过是犯了点小错,她恨不得打断我的腿。” 江念大致听明白了舒家的些许事情。舒家长房这一辈共有五个孩子,最大的是个女孩,比小叔叔还要年长一些。他们的母亲是英国人,所以才个个长了张洋面孔。 舒伯平和小叔叔乃大学同窗挚友,上学时同住一栋公寓,亲密无间。 他此次来南城,一为处理家族产业,二为与老友叙旧。 但听他的语气,似乎在南城待不了多久。 江念很确定,舒伯平说到事情繁多,压得自己头疼时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好一会,好像这些事情,与她有关般。 35.我向你承诺 后院灯盏散着似月色的冷光,窗开半扇,独属于夜晚的虫鸣柔风流淌进近乎无声的屋子里。 当初买下这座宅邸,一是为了后院那一片连到另一条街的湖水,二是为了这个院子。 他要在这里种各色的花草,于这样的时候,站在窗边听夜晚的声音,最好,怀里还有一个他一直想要的人。 冰块落回玻璃杯底,江行洲抓着杯口,食指指尖转动冰块。他很烦躁,比以往多数时候都要烦躁,以至于他一直有意避免与舒伯平眼神交流,不想让对方看见浮在他脸上的,明显的不悦。 很显然,他选错了地方。或者说,在不恰当的时机,选哪里都是错。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舒伯平不痛不痒地来了这么一句,仰面倒进沙发不算柔软的靠背。 从江行洲一言不发开始,或者说,从季山靠近江念开始,他就察觉了江行洲的不悦。像护幼崽的巨兽,若对方再靠近一步,就会亮出獠牙,将其撕碎。不过江行洲这个人惯于隐忍,所以这样的气息,一直压抑地很好,至少其他人没有发觉。 “她的头发是你编的。”舒伯平回想起少女盘起的长发,几道细巧的麻花辫层层迭起,像欧洲皇室平常戴的桂冠。 他抬起手比划了两下:“当时你跟我姐姐学了多久?一个小时?” “我接受度一向很高。行洲,其实你可以早点告诉我。”舒伯平早就意外过了,现在只有平静,“虽然是做戏,但如果我弟弟和你的侄女订婚让你如此难受,也可以想别的……” “只有这个办法。”江行洲打断他的话。 舒伯平挑了挑眉毛:“OK,你说了算。我猜你还没有告诉你的侄女,你给她安排了一场订婚,并且会在订婚宴后,将她送到大洋彼岸的某个她一无所知的国家。”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她。”江行洲面露些许苦涩,他面对江念的时候,丝毫没有开口讲这件事的勇气。 勇气,多么陌生的词汇。回国之后,他做大多数事情只凭下意识趋利避害的反应。 他曾经答应过江念不会把她送走,而现在,他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恐怕你会一直‘没有想好’。”舒伯平阐述着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他瞄了瞄书房的门:“行洲,或许我可以代替你跟她讲这件事。” “没这个必要。”江行洲再次否定他,语气比上次更加强烈。 舒伯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书房的门猛然遭人推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江念瞪着窗边的男人道:“小叔叔。” 舒伯平颇为赞许地看向门口的好弟弟,只一眼,便迅速收敛神色,冲着江行洲无奈摊手耸肩。 他的脸色不可谓不难看,条件允许的话,他会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砸到舒伯平头上。 始作俑者一言未发,退出书房前不忘关上门。 江行洲在措辞,但好像怎么表达,都无法避免他不想看到的画面。 “真的吗?”江念和他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即便他示意她过去,她也没有往他的方向迈出半步。 男人沉默,下意识躲避她的目光。 沉默,则代表着默认。 “小叔叔,我是什么呢?”话刚说出口,温热的液体即夺眶而出。江行洲大步走了过来,想要抱住她。 江念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只要你们想我就可以被一封信送来南城,也可以被一封信送到其他地方去,是不是?” 她好像一直被推来推去。稍大一些的时候,舅妈就想把她嫁出去,舅舅无力反驳舅妈,几经周折,最后把她送到南城来。 南城,原来也不是她的家。 那为什么要说,这里是她的家,既然说了,又为什么要把她再次送走。 “你答应过我的,小叔叔。”江念仰着头看他,浸满泪水的脸庞有些惨白,“你答应过我的。” “可是你还是要送我走。而且、而且……”江念哽咽着,喉咙如同卡了石头,发不出一个音节。 江行洲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搂得她烟灰色的旗袍都有了明显的褶皱。 江念胡乱打着他,挣扎着要从他的怀抱里脱离。 他搂得更加紧实,任由少女的手掌扇过他的脸颊。 她放弃了挣扎,像受困的猎物,认命得被绳子吊起。 “念念。”江行洲抱着她坐下来,不忘限制她的动作,“南城很危险。” 玉秋悬尸城门,苏景差点断了双腿。整个林家一夕之间覆灭,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不论年岁,全被扔进了牢里煎熬。 他亦受牵连,先是停职后是遭人监视。以后只会有更多双眼睛盯着他,边压榨他的价值,边从他身上寻找任何可能与爱国份子有关的蛛丝马迹。 他们不是没有想到玉秋暴露的可能,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为了保护他,玉秋受尽折磨,至死没有松口。 江念动了动腿,想要下来。小叔叔握住她的大腿,用力捏了下,意在让她不要乱动。 不要挣扎,只需要静下来听他讲话。江行洲像往常一样低下头,找到她的眼睛,与她对视。 蓄满泪水的眼眶通红,她稍抬起眼,企图压下泪水,但温热的珠串不受控制地落下。意识到情绪完全无法压抑的江念,无助地靠着他的胸膛,止不住地流泪。 江行洲亲吻她的眼角,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的泪。 “念念,你只能以舒家儿媳的身份离开。唯有这样,他们才会让你走。伯平的弟弟不久后就会前往美国继续学业,你跟着他,在那里会很安全。”江行洲稍松开一些怀里的少女,“念念,我向你承诺,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去那里找你,好吗?” “不好。”江念哭得更凶,“太久了,小叔叔,太久了。” “不会太久,会很快的,念念。”鼻腔酸涩,江行洲深吸口气,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多快?半年?一年?小叔叔,你总是骗我。”江念声音哽咽,眉眼拧成一团。 他不知道。那些话语,都只是为了让江念放心地离开南城罢了。江行洲忍不住叹息,良久,注视着她的眼睛道:“两年。要是两年之后,我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要做什么、去哪里,都随你。” 36.再近一点 江行洲驻足紧闭的房门前,他踌躇良久,方握上门把。 江念说要回房间洗个澡,现在已经过去了叁十分钟,她一直都没出来。 金属门把不过转了半圈,就受到了阻碍。 门被锁了。江行洲敲了敲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念念。”江行洲侧身倚着门,他半张脸贴在冰冷的木板,抬着眼睛,毫无目的地张望,“开一下门好不好?” 里面没有任何响动,静得骇人。 高悬的暖灯晕花了他的眼睛,江行洲收回视线,犹豫再叁,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 他打开房门,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江行洲背手轻轻关上房门,再度反锁,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 他很熟悉这里,故而没有光线,他也能凭着记忆走过去。 蜷缩成一团的少女背对着他,像沉在梦里,没有任何反应。 “念念。”他当然知道江念没有睡着。江行洲绕到床另一边,刚刚走过去,床上的人就翻了个身,再次背对他。 他微微歪过头道:“念念。” 江念不为所动,攥紧胸前的被子。 软垫向下陷了陷,下一秒,男人便将她揽入怀抱。 那股苦涩又似寒风中松针林的气息不讲道理地窜满她的鼻腔,江念想要挣开小叔叔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她小幅度动了两下,便控制不住地哭出声响。 江行洲连忙撑起上半身,他摸到念念完全湿润的脸颊,指关节轻轻滑过眉骨,江念哭得整张脸都湿润了。 “开盏灯好不好?”房间太黑了,他看不清江念。 “不好。”江念拒绝了他,咬住自己屈起的食指关节,尽可能地不让哭声溢出。 江行洲摸到她的嘴角,触及牙齿。 “念念。”他蹙眉,立即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撑开她的嘴,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强迫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拽出江念的手,握与手心:“我错了,念念,我错了……” 江行洲低着头,想要看清握在掌心的她的手咬成了什么样子,但他看不清。夜色成了她最好的防御,为一切都蒙上一层深灰色,模糊不清。 他摸着江念的指头,凹陷的咬痕不规则的排布,好在没有出血。 “念念,哭出来。”江行洲抽回一根手指,“没事的念念,哭出来。” 他差点忘了,江念习惯于压抑情绪。默城的数个日夜,迫使她藏匿情绪,时刻压抑着最原始的情绪表达。而这种压抑,在她悲伤、不安时最为严重。 江念的牙齿不再压迫口腔里的手指,小声地啜泣,急促且不规律地喘息着。 “我错了,念念。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有什么事我会先和你商量,好吗?”江行洲抚摸她的后背,慢慢带着她往自己的方向倾倒。 她抵住小叔叔的肩,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我要走了。”她要走了,要离开这里了,他们即将相隔千万里,怎么商量呢?江念动了动手指,握住小叔叔的掌心。她的眼睛还在流泪,只是想想,心底便不受控制的酸涩。 “到时候我每个月……每一周会给你写一封信。” “寄信很慢的,小叔叔。”她缩进小叔叔怀里,泪水洇湿了他的衣衫。 “会很快的。”江行洲试探性地摸上她的脸颊,未曾感到抵触情绪,于是大半掌心轻抚而上,拇指蹭着她柔软的脸颊,带去湿润,“或者,有时候我可以给你发电报。” “好。”江念低声应答,“小叔叔,两年好长。” 就算看不见,他也可以想象到江念湿漉漉的眼睛,和蹙起的长眉。 “我会很快到你身边,念念。”江行洲亲吻她的额头,“我保证。” “好。”她知道两年已经是小叔叔盘算出的最快的时间,而事实是,他不会这么快就能从南城的事务里抽身。如果仅仅需要两年就能离开南城,那今时今日,为什么会想以这样的方式送她离开呢? 唯有时局更改,小叔叔才可能离开南城。 两年,远远不够。江念一只手攀上男人的肩,稍坐起来一些,盯着他。 “小叔叔,开灯吧。” 闻言,江行洲打开床头的夜灯。 江念被这陡然的光线刺激得闭上眼睛,她的脸上,潮红正在慢慢褪去。 “念念。”连江行洲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沙哑了。他如平常般梳理着少女的长发,凌乱的头发大多粘在她的脸颊,上面还有未干的泪水。 她缓缓睁开眼睛,残留的眼泪一瞬落下,江念下意识低头,避开小叔叔的眼神。 “起来喝点水,好不好?”江行洲轻轻抹开她脸上的泪水,哭了这么久,应该适当补点水。 江念点了点头:“我不想出去。” “你房间里有。”他抱着江念站起来,“在你回房间以前,伯平就让阿鸢把水送进来了。” 说起舒伯平,他面色一冷。这小子迟早要挨他的打。 江念喝了两杯水,脸上的痕迹被彻底擦去,只剩下淡淡的粉红。 “舒季山真会掐点。”江行洲听完江念的讲述,脸色又是一冷。要想江念刚好听见他们那段谈话,时机可得拿捏好。这兄弟俩真是默契不减当年,一个引导,一个应声而动,配合打得相当好。 “小叔叔,困了。”她哭了太久,现下有些睁不开眼了。 江行洲关了灯,搂着她躺下。 睡在他怀里的人很快就进入梦乡,均匀地呼吸着。 今夜实在是无比漫长,他久久不能入睡,望着灰黑一片的天花板发呆。说是发呆,其实脑子里一刻不歇地冒出大堆的事务。 他在算,两年是否足够。答案是不够,很不够。 他又想,自己不该在这里计算离开的时间。因为当初决心入局时,他说过,不论生死,直至黎明。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人早已没了影。他喊了两声,江念才从浴室里跑出来,指着自己的眼睛问他,是不是很肿。 哭了那么久,怎么会不肿。江行洲示意她坐回来,自己则去浴室用冷水打湿毛巾,迭好后敷在她眼睛上。 “小叔叔,要多久啊?”江念放在男人掌心的手,不安分地乱动,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一圈又一圈。 “先敷五分钟。”江行洲看了眼手表,“有不舒服吗?” “还好。”毛巾的冰凉很快消散,江念不敢翻身,怕毛巾掉下来。 “小叔叔,我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了?” “正月十五订婚,第二天一早伯平就会带你离开。” 现在离元宵节还有十几天。 “不可以晚几天吗?”她的脸颊贴上小叔叔坚实的手臂。 “念念,时不待人。”江行洲拿走她眼睛上的毛巾,时间到了。 江念睁着眼睛问他有没有好一点,他认真看了看,说还要再敷一会,于是又去拿了一条新的毛巾,打湿给她敷上。 “小叔叔,你靠近一点。”江念拽了拽他的手臂。 男人离她近了点。 “再近一点。”江念皱眉,“要离我很近很近。” 直到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江念搂住小叔叔的脖子,寻着气息,吻上他的唇。 37.画眉 梳妆台的半身镜里映着两人的身影,一坐一站,坐着的少女目光紧跟着正在帮她梳头的男人的动作。 江念的眼睛还有些肿,但比之前好了许多,没有那般引入注目了。 镜子里,小叔叔专心地绑着麻花辫,时不时问她,这个力道疼不疼。 “小叔叔。”江念注视着镜子里的他,想到古人为妻子画眉,眼角含笑,“你会画眉毛吗?” 江行洲看向镜子:“念念愿意教我吗?” 她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微抿唇:“先扎好头发。” 他的动作很快,盘发时比上次更加熟练。末了,从左边的抽屉里拿出根缀钻石的黑色丝绒发带,束在她头上。 只做点缀用的钻石埋在一片黑色里,隐隐闪烁光彩。 “好了。”江行洲俯下身,拿出她画眉用的笔,沾猴姜末后再递给她,“教教我?” 他抱起江念,让少女坐在自己的腿上。 两人共握一杆,像先生教学生写字那般,一人牵引,一人跟随。 细长的柳叶眉不消片刻便成型,江念笑着看他:“简单吧?” 他依葫芦画瓢,画好了另外半边眉毛。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才一前一后地下楼,江念下楼时正好遇见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舒伯平,他警惕地扫了一圈,确认没有江行洲的身影后,凑到江念近前。 “跟你商量个事。”一整夜都未曾睡好的舒伯平,面色比昨日难看了不少,“你今天和季山出去的时候,一定不能带上我。” “我和他出去做什么?”江念顿感疑惑。 “去我家的铺子量体裁衣,做订婚穿的衣服。”舒伯平语速极快,“行洲肯定跟你一起,千万别带我。最好你能哄得行洲忘乎所以,把昨晚那事忘了。” 江念很想跟他说,他实在有些高看自己了。小叔叔倒是听她的话,却绝不会因为她叁言两语,忘掉自己要做的事情。 昨晚他算计了小叔叔一次,小叔叔定然会寻机讨回来。 她递给舒伯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会到她的意思。还没来得及说话,江行洲就来催他们吃早饭。 香姨怕舒家两兄弟吃不惯油条豆浆,特意准备了面包牛奶。 “没睡好?”江行洲指了指舒伯平的眼睛,一副罪有应得的表情。 舒伯平灌了半杯牛奶下肚,挤出抹灿烂的微笑,有些瘆人。 “行洲,当年你缠着我姐姐学编头发,说是要以后给自己喜欢的姑娘编,现在用上没啊?”他声音不大,说话时就差把眼珠黏到江念身上了,“当时说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说一看到我姐姐编的头发,就觉得很适合自己喜欢的那个小姑娘。” 江行洲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皮笑肉不笑。现在出言讨好,为时已晚。 前者只恨自己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更多江行洲提到小姑娘的往事,恨不得给自己脑子通个放映机,把那些过往一幕幕放给江念看。 “当初哭着喊着要回国找人,现在找到了?”舒伯平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江行洲某天攥着报纸痛哭流涕的场景。但他不敢形容那副场景,他怕死得更惨。 怎么都不说话?舒伯平看向江念,小姑娘脸就差埋碗里了。 “多谢挂怀,找到了。”江行洲将剥好的鸡蛋递给江念,“这么关心我?每件事都记得如此清楚,恨不得帮我做了?” 舒伯平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里不自然的重音,尬笑两声:“下午我不去了,补觉。午饭也不用喊我了,我实在困得很。” “哥,我看你挺精神的。”舒季山昨晚就告诉过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已经做了,就要接受后果。 “我看也是。”江行洲跟着道。 舒伯平上下眼皮打了一架,他满怀期待地注视江念。 “但、但我看哥哥精神不大好,眼底乌青乌青的。”江念心虚地看向小叔叔,“下午要去哪?” 江行洲借机正式宣布了江念和舒季山的婚约,把列好的单子交给香姨,上面全是订婚宴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一份宾客名单。 得了解救的舒伯平吃完早饭就躲进房间里,大有睡到正月十五再出来的意思。 舒伯平口中的铺子,是南城最大的百货公司之一。 一到二楼,舒季山便找了个由头离开,留下江行洲和江念选衣裙。 私人裁缝边给她量尺寸,边问她对订婚的衣裙有什么要求。江念脑子里空白一片,故而变成了裁缝问,江行洲答。 “小叔叔连这个都想好了?”她的意思是,那么早,连衣服都想好了,却不准备主动和她商量订婚的事情。 像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江行洲搂着她的腰,让她坐近一些,以只有他们听得见的音量道:“嗯,早就想好了。” 早在信中与舒伯平商议订婚一事前,他就想好了。那时以为不能实现,只能存在于他的幻想中,现下倒是可以实现了,只是江念的订婚对象不是他。 江行洲又订购了一套珠宝,然后带着她下楼,去隔壁的咖啡馆吃甜点。 后来他们选了请帖的样式、喜糖的盒子、还有喜糖的种类,江行洲还不忘带着她去花店,商量订婚当天鲜花的布置。 其实他早就全都想好了,只待江念点头。 江念没有把和舒季山订婚放在心上,觉得只是走个过场,没什么需要重视的地方,自然全听小叔叔的安排。 “你不用理舒伯平。”江行洲牵着她的手,漫步街道。 太阳正在缓缓下落,有些铺子挂起打烊的木牌,有些店刚刚开门。他们走在傍晚的人流里,远远看去,只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要是哥哥不这么做,小叔叔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呢?还是打算一直瞒着我,直到订婚那天,赶鸭子上架。”站在江念的角度,她觉得舒伯平做得很对。 “你叫他哥哥倒叫得顺口。”江行洲面露不悦,“为什么不喊叔叔?” 这是从了谁的辈分? “我怕订婚那天喊错。而且他那么……”江念歪着头,在找合适的词语,“活泼?亲切?反正没什么距离感。” “我有距离感?” 江念一愣,抬头撞上严肃的脸,“噗嗤”笑道:“小叔叔,你和我隔着辈分呢。” 38.叫哥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暖黄的,堪堪照亮床沿一角。 江念觉得这几天她坐在小叔叔腿上的次数,比坐在椅子上的次数要多得多。画眉毛的时候,小叔叔会把她抱到腿上,讲事情的时候,小叔叔也会把她抱到腿上……好像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小叔叔都喜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譬如现在,她坐在小叔叔腿上,除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可依靠的地方。 长裙撩起大片,夜色里,她的大腿完全暴露,稍张开,迎接着男人的手。 灵活的两指颇有规律地进出她的花穴,搅的花穴收缩,止不住地分泌水液。许久没有肏过的小穴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紧紧包裹着侵入的异物。 江念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紊乱又炽热的呼吸尽数落在他颈间,软唇微张,距他的肌肤不过半指之距。 未插入的拇指摸到她的花蒂,男人故意勾起指头,用圆指甲轻刮了两下。 “唔……小叔叔。”江念大腿颤了颤,放在他颈后的手压得男人低着的头离自己近了几分。她想借力向上攀,逃离身下这片乐土,却不想顺了男人的意。 少女今天穿的吊带长裙,领口开得极低。更何况现在,那两根系带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小臂上。 摸到那处凸起的手自然不愿离开,粗糙的指腹略按下,带着那块软肉打圈。 江行洲低下头,不顾她的阻拦,含住一侧乳肉。蒙有细汗的软肉,像一块半融的巧克力,入口即化。 他怀里的人止不住地颤抖,先前分开的双腿有意识地夹紧,牢牢夹住他伸至腿心的手。 “不要一起……”江念脚趾蜷曲,悬空的双脚胡乱挣扎着。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想暂时脱离一瞬。 被她紧紧夹住的手寸步难行,只得暂停动作,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念念乖,放松点好不好?”江行洲亲上她的脖子,吻至耳根,“会很舒服的。” 他勾起花穴里的手指,扣挖着内里的软肉。粘腻的水液一刻不歇地分泌,裹住他伸入的指节。 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引诱着她,“念念,张开腿。” 两腿不过分开一些,他即压得花蒂凹陷,深入的指节以极快的频率整根抽出又整根没入。 江念踢着腿,喉间溢出的尖声立即被湿热的吻吞没。 她似乎感受到粘糊糊的液体流出了花穴,既流到了大腿根,也沾满了小叔叔的掌心。 私处酥麻一片,花穴极具收缩着,她想要逃开这股近乎灭顶的爽意,却被小叔叔牢牢困在怀里。 按在她后颈的手力道分毫不卸,两人的鼻息缠在一处,若是可以,他们之间将会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江念仰头,几乎要忘记喘息攀至高潮。男人却忽然抽出了手,一只手完全离开她的身体,舌头也从她口腔中抽离,唯有满是水渍的唇残留着方才那场情动的痕迹。 她忍不住皱眉,突然空荡的花穴显然受不了这般寂寞,抓心的痒意立时占据她的五感。 “小叔叔……” 少女扭动身体,想要接着亲吻小叔叔,勾着他继续刚才的动作。但男人躲开了她的亲吻,脸上笑意不减,早有预谋般道:“叫哥哥。” 带有水汽的双眸明显一滞,江念抿起嘴。 “叫哥哥我就继续,嗯?”沾满淫液的手指触及少女柔嫩的肌肤,仅一个指尖,慢慢地从膝盖移向腿心,再向内,摸到那两瓣蚌肉,上下划着。 好痒。江念绷紧大腿,双腿夹住那根手指,想让那根指头伸进更里面的地方。 “念念不想喊我哥哥?”他一边询问,一边撑开她的腿,要从双腿间抽出手指。 “哥哥。”江念再度夹住腿,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喊,“哥哥。” “乖念念。”江行洲含住她的唇瓣,并不流连这个吻。 他把少女抱到床上,让她躺下。 江行洲单膝跪在地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腿压向小腹,直到大腿完全贴合她的腰腹。 她以为自己知道小叔叔要做什么,毫无防备地眯着眼睛,沉于夜色。 柔软又灵活的东西伸进她的小穴,不是手指,手指没有这么柔软,也不是小叔叔的性器,小叔叔的性器会撑得她穴口酸胀。 是舌头。小叔叔的嘴唇像亲吻她那样,闭合又张开,吻着她的阴唇。 江念揪住身下的床单,撑着床想要坐起来,感受到她动作的男人,手掌按上她的小腹,不容她起身。 牙齿蹭过充血兴奋的肉芽,引来一阵颤栗。没了小叔叔的手,她压根保持不了双腿的动作。 挣扎间,她的半只脚掌踩住了小叔叔的肩膀。 那只完全握住她手腕还有空余的手,轻握住悬空的脚踝,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拽。 汁水丰沛的蚌肉没入他口中,舌尖探入更深出。敏感的软肉受舌尖触动,兴奋得裹向轨迹不定的异物。 江念绷直脚背,脚跟同男人的肩膀做着抵抗。她难耐地挺起前胸,不自觉地双膝内扣,夹住小叔叔的头。 有些戳人的头发在她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灭顶的快感代替了所有的感知,似乎要将她变得只懂得索求快感。 喘息声占满整个空间,眼神迷离的江念略垂眸,她看见小叔叔伸出手指,压住凸出的花蒂,向反方向揉搓。 穴肉霎时紧缩,夹住男人的舌头。 江念腰腹悬空,按着他的头失神地哭叫。喷涌而出的水液沾满小叔叔的唇舌,还有些溅到了他的鼻尖。 她无助地咬住指关节,止不住痉挛。 “念念。”江行洲捞起她,把自己的指头塞进她嘴里,“流了好多水。” 江念张嘴,说不出半句话,低声呜咽着。津液自嘴角流出,沾湿了她的下颌。 他脱下江念的裙子,拿过枕头垫在她腰下,令她跪趴着背对自己。 这样的姿势,无需太刻意,少女的花穴就能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充分刺激的花穴有呼吸般收缩着,早已昂扬的性器前端分泌出前精,兴奋得又硬了一些。 “嗯……不行……” 江行洲掌心摸上她的小腹,支撑着她悬空的腰。他整个上半身近乎完全压在少女背上,宽大的身形将她笼罩、禁锢,如一条巨蟒缠绕着她。 “怎么了?”他含住江念的耳垂,没有急着将肉棒完全肏进她的小穴。 硕大的龟头堵得她穴口酸胀不堪,多日未经人事的花穴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他的尺寸,难受得她眼角含泪。 江念带着哭腔道:“好胀。小叔叔,我难受。” “肏进去就好了。”江行洲声音低哑,“一会就好,念念。” 她还想说话,男人臀肌紧绷,肉棒陡然肏进花穴。 “唔唔——”经历过高潮的穴道汁水淋漓,软肉似乎不知疲倦,紧紧吸着进来的性器。 两具身体贴合得一丝空隙都没有,她被小叔叔完全占有,整个身体都只能听他的调遣。 不久前尚感到酸胀的花穴,此刻已经得了意趣,配合着男人的动作收缩。空下来的手,又重新塞回她嘴里,摸到她一侧后牙,反复磨着齿尖。 江念胸前两团雪乳随着男人的肏干前后摇摆,晃出乳浪来。她呻吟着握住自己的乳肉,毫无章法地揉搓,不够,远远不够。 发觉她动作的人,抽出满是津液的手指,掌心连同她的手,包裹住柔软的乳肉。 “哥哥教你。”江行洲带着她的手夹住嫣红的乳头,他两指捏住挺立的茱萸,像碾豆子那般碾着。 他收拢五指,兜不住的雪乳自指缝溢出,夹在他们指间。 肉棒在粉嫩的花穴里进出,以不快的速度,肏平花穴每一寸褶皱。圆润的龟头时不时抵在宫口,内外两处的肿胀令她蹙眉呻吟,时而低头,时而仰起脖子。 抚在她腹部的手掌不知在寻找什么,力道不匀地按着她的小腹。 他突然加快了肏穴的速度,整根肉棒牢牢插在她的穴里,反复顶着宫口。肉棒将她穴里的水液完全堵住,在她身体摇摆时,仿佛能听见内里晃荡的水声。 肉棒肏得宫口发涨,眼看江念就要支撑不住,江行洲强行撑起她的上半身,不让她倒下去。 随着她跪直、下坠,肉棒顶开宫口,肏进胞宫里。 “太深了……”江念靠在小叔叔肩膀,无力地侧过脸仰视他。 早就放在她小腹上的手隔着肚皮,摸到肏到最深处的肉棒,故意向下按压。 江念失声尖叫,花穴陡然生出的水液浇淋在男人的性器上。她身体痉挛,在江行洲的怀抱里失去仅剩的一丝理智。 陷入高潮的花穴夹得他射了出来,浓稠的精液混着淫靡的水,流至穴口。 江行洲慢慢放下江念,少女刚接触到床,即眼神涣散地彻底瘫软,半眯着眼看他。 “念念。”江行洲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拿过床头的玻璃杯,捏住她的下巴:“喝点水好不好?” 暂时失去思考能力的江念听话地张开嘴,一点点吞下温水。 她喝了有大半杯,不肯再喝,偏过头埋进他怀里。 见她缓过来了些,江行洲又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跨坐在男人腿上的江念还是没什么力气,软在他的怀抱里哼哼。 江行洲在帮她揉腰,起初还算正经,而现在,他的右手不断下摸,再度摸到黏糊糊的穴口。 经历过一场性事的花穴尚未闭合,他并起两指,插进穴里。 “小叔叔。”江念抓住男人的手臂,抬头求道,“不要了。” “一会就好。”江行洲稍一低头,便吞没她的唇舌。 江念被亲得发懵,一时不察,身下再度泥泞不堪。不知何时,男人的手指整根没入穴里,模拟着肉棒肏穴的频率,插得小穴水流不止。 “念念又湿了。”江行洲收回手,两根裹满淫液的手指竖在她眼前。 再度昂扬的肉棒贴向她的臀肉。他握住两瓣臀肉,向两个方向扯动,花穴顿时吐出股水液,流到他腿上。 “想要吗?”江行洲说话间便屈起了腿,少女被迫更改坐姿,稍抬起的穴口正对着挺立的肉棒。 龟头磨蹭穴口,吐出前精的马眼抵住藏在蚌肉间的花蒂。 她要说不想的。 布满青筋的肉棒来回磨着花穴,圆硕的前端顶得花蒂无处可躲,红肿颤栗。 大腿内侧又开始颤抖,江念撑住小叔叔的肩膀,点了点头。 肉棒撑开紧致的穴道,慢慢没入半截。 “小叔叔,再进来一点。”低着头的江念耳根通红,穴里像是有羽毛在轻挠,虽得了些快慰,却更加难耐。 江行洲没听见似的,肉棒保持着这样的深度,浅浅肏弄她的穴口。 “小叔叔。”江念声音粘腻,向他撒着娇。 “乖念念,自己往下坐。”江行洲把玩手里的臀肉,靠在床头等待。 江念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抵过心底的欲望,反手扶着男人的性器,缓缓向下,直至整根肉棒填满花穴。她单手撑住小叔叔的胸膛,颤抖起来。 花穴敏感到光是肉棒肏进来,就让她难以忍受得震颤。 江行洲扶住她的腰,蛊惑着她:“动一动。” 闻言,江念虚坐在男人腿上,臀部带动腰,围绕着那根直入内里的肉棒前后摇摆。 她的动作不算快,甚至有些慢。逐渐肿胀的肉棒卡得她花穴酸涩,不停歇的水液随着她坐起溢出一些,尔后又完全被堵住。 不好受的不止她,还有江行洲。他忍得额头青筋凸起,咬后槽牙咬得他头疼。 “念念。”江行洲托着她的臀,“拔出这么多后,要像这样。” 话音方落,他猛一挺腰,整根肉棒瞬间肏进花穴,囊袋直拍在她湿乎乎的阴唇上。 江行洲将她压倒在床上,扶好她的腿,压至胸前。 囊袋拍打的穴肉发出淫靡的声响,水液飞溅,再度洇湿他们身下的床单。 肏进去的肉棒剐蹭出先前射进去的精液,那些粘稠的水液顺延而下,流满她的臀缝。 不知肏了多久,江念的脑子都不再清明。她被快感冲得无处可躲,好像坠进了池子里,浮出水面的檀口,只能张着喘息、尖叫,连一句完整的话,一个简单的词语都讲不出来。 小叔叔把她压在身下,又把她抱起来,不知疲倦地往她的穴里浇灌精液。 江念被肏得翻起白眼,最后趴在他身上,眼睛都快睁不开。 40.现在教你 洁白的裙摆只露出一截脚面,没有过多修饰的长摆自然垂坠,胸下束一根缀满珠宝的绿色丝带。肩颈的肌肤白皙莹润,只是,几道淡淡的红痕,实在有些令人浮想联翩。 镜前,赤着脚站在软垫上的江念注意到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不禁脸红。 小叔叔前两天太过分了,折腾了她一整个晚上,闹得她第二天根本没有起来的力气。阿鸢以为她吹风受了寒,还炖了姜汤给她喝。 她摸向脖子上的红痕,看向镜子里的小叔叔。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条珍珠项链,解开金属扣子,想给她戴上。 “明天再戴吧。”江念转过身,“小叔叔,我脖子上的痕迹明天能消掉吗?” 江行洲撩开她的头发,眼眸低垂:“可以遮住。不会有人在意的,毕竟没有那么显眼,不是吗?” “嗯?”江念再次看向镜子,“但我觉得很显眼……” 他俯下身,亲在她留有红痕的脖子上。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光阴似箭,他忽然对这个词语有了实感,舒伯平到的时候,离订婚还有十几天,不过转眼,十几天的光阴竟然就已经流逝。 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亲一亲江念,现在这样,远远不够。 “小叔叔。”江念推了下他的肩膀,“不可以亲这里。” “那亲哪里?”江行洲与她对视,目光落至红唇,显然已经想好要亲哪里。 见江念认真地在想,他没忍住笑意,含住少女柔软的唇瓣。 就算亲了很多次,她还是没有得到要领,只能任他驱使,一次又一次迷失在深吻里。 江念被亲得发懵,毫无反抗地被小叔叔抱起来,然后坐到床沿,渐渐躺了下来。 她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白日的阳光刺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倒扯回了她的些许神思。 “小叔叔,不行。”江念屈起腿,隔在两人之间。阿鸢随时会到楼上来找她,舒伯平、舒季山或许也会来找她,这个时候要是……而且明天就是她的订婚宴。 “一会就好,好吗?”江行洲含住她的耳垂,以舌尖勾勒她耳朵的轮廓,“一会就好,念念。” “阿鸢会来找我的。” “你很喜欢她?”江行洲停下动作。 江念点了点头。阿鸢既可爱又乖巧,读书、写字都很认真,每天都会拿着新写的字帖给她看,背一段昨日新读的书的内容给她听。这段时间,阿鸢读报已经不成问题,写字也颇有样子。有什么理由不喜欢阿鸢呢? “让她跟着你,一直跟着你,好不好?”江行洲抱着她坐到床头。 裙摆很宽大,足够她叉开腿坐在他身上。 她明白小叔叔的意思。要是有个和她相熟的人,能跟着她一起去美国,固然很好,可是阿鸢在南城有自己的亲人啊,她不可以带走阿鸢。 “让她留在这里吧。”江念钻进小叔叔的怀抱里,抬起头看他,“她在这里有自己的家。” “我很快就会过去。”他说。 “知道啦。小叔叔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江念弯起眉眼,“舒季山脾气很好,也好说话,我和他没什么合不来的地方。他……” “念念。”江行洲打断她的话,“小叔叔现在教你,不要在床上提到另一个男人。” 掌心扣住少女的脖子,不容她后退。江念觉得自己将要缺氧,脑袋昏昏沉沉的,除了面对男人的亲吻,似乎无处可逃。 他握住江念的大腿根部。 “念念。”江行洲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让她倒向自己。 男人收拢五指,掰开臀肉。 江念哼了两声,伸手阻拦他的动作:“小叔叔,不行。” “为什么不行?”两指触到花穴,来回摩擦着缝隙。 “你知道的小叔叔。”习惯了他抚摸的穴口不受控制地蠕动,她坐起来一些,小叔叔的手指立即跟着贴了上来。指尖有意无意地埋进缝隙里,浅浅抽插两叁下,即拿了出去。 水液泛滥,沾到了他的指尖。薄薄一层透明的蜜液裹住指头一节,两指稍碰,拉出淫靡的丝线。 江行洲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她一侧大腿根部,揉捏着向外拉扯软肉:“不知道。” 花穴敞开,微凉的空气灌了进去,她想要合拢腿,却抵不过男人手下的力道。 “会被发现的。”江念垂眸,因为情动,染上一层我见犹怜的湿意。 “不会。”江行洲下身已经完全挺立,隔着西裤的布料顶着她的臀缝,布料紧绷,勒得他实在不算好受,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一会就好。” 男人贴近少女的脸颊,呼吸落在她耳边。像海妖,勾着迷航的水手进入浓雾,沉进大海。 他低下头,埋进少女的胸脯。这条裙子的领口一直开到胸线,露出她不算深的一小截乳沟。他的鼻尖此刻正顶在这条缝隙间,贪婪地呼吸着独属于她身上的香气,馥郁芬芳的栀子香经过道道工序,由多种香料还原而来,其中还有几分水乡长河独有的清冽。 已然情动的少女解开了他腰间的皮带,一只手不太熟练地摸过去,脱下一些他的长裤。 失去束缚后,无比兴奋的肉棒拍打在她的臀肉上。 马眼分泌出的前精沾湿了她的臀尖,江念收回手,低头看向小叔叔。 “吃进去,念念。”江行洲仰视着她,白日的太阳照得她发丝都泛着金光,这让他想到曾经看过的那副夕阳油画。 江念又坐起来了一些,她用穴口艰难地找着男人的性器,或许是因为太滑腻,好几次将要插进去时,肉棒都滑开了。 “念念。”江行洲仍掰着她的臀瓣,“握住它。” 她听话地握住紫黑的肉棒,穴口对准龟头,慢慢地坐了下去。 肉棒都肏开穴肉的瞬间,两人齐齐发出快慰的呻吟。江念还在适应,男人便捏着她的臀肉,带动她的下身晃动。 他插得并不深,却足以让少女媚叫连连。 江念皱着眉,被肉棒肏弄的穴肉像是有了呼吸,一刻不歇地吞吐着侵入的异物。穴里分泌的蜜液完全包裹了男人肏进去的大半截肉棒,大有要流出来的趋势。 “小叔叔,裙、裙子。”江念发丝乱飞,不忘抱住裙摆,不让洁白的长裙沾到因他们交合而产生的淫液上。 男人叁下五除二剥掉她身上的衣物,她赤裸着沐浴在日光下,泛有光泽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牙齿轻咬住少女剧烈颤动的肩膀,压得她不得不下坠,而下坠,就代表着花穴将肉棒吃得更深。 肉棒整根没入花穴,卡在穴口的囊袋扇打着她的阴唇,亦染上流出的水液。 “慢一点,小叔叔,慢一点……”江念仰着头,不用看都知道,小叔叔的肉棒已经肏得她的小腹微微隆起。 江行洲松开牙,少女的肩膀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他颠着手里柔软的臀肉,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她颤动的乳肉和隆起的小腹。 没入深处的肉棒,肏得少女平坦的小腹都显出了性器的形状。他看得眼底发红,嵌入内里的龟头,顶撞得更加凶狠。 江念彻底失了力气,软在他肩膀。 肉棒肏到一出软肉,她大腿陡然一颤,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过了电。 他找到江念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肉棒并没有因此脱出分毫。 江行洲将她压倒在床上,一手扣住她的腰肢,挺动腰身,肉棒再度撞向她穴里那处软肉。 “不要,不要……小叔叔……唔哈……小叔叔……”江念弓起身子,抱着男人的肩膀颤抖,哭道,“不要肏这里。” 男人肏了约莫数十下,花穴瞬时紧缩,绞得他不得不停下动作。陷进高潮里的穴肉,紧裹着侵入的肉棒,她蜷起身子,整条腿都在颤。 江行洲闷哼一声,慢慢揉捏她的臀肉:“放松点,念念。” “不要了,小叔叔。”她带着哭腔,声音已经完全变调,“我不要了。” 他拔出肉棒,淫液流出,洇湿床单。 “念念。”江行洲带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性器。 一手勉强可握的肉棒似乎比之前更加肿胀,她不敢看,只哭着埋进小叔叔的颈窝。 “那小叔叔慢点。”江念只觉得手都烫了许多,湿淋淋的肉棒上沾的全是她的淫液,滑腻不堪,弄得她手心黏糊糊的。 他应了一声,重新将肉棒肏进高潮过的穴肉。 “啊……”江念双腿夹住小叔叔的腰,经历过一次高潮的穴肉此刻又吸住男人的性器,不知疲倦地紧裹着肉棒。 他果然放慢了许多,只是,每次整根没入后又整根抽出,肏进去时恨不能将囊袋也肏入她的穴里。 江念自然也受不住他这般肏弄,又叫着泄了一次。 她身下的床单几乎全湿了,膝盖跪上去的时候有些凉。 她的腰下垫了枕头,翘起的臀部迎接着男人的肏干。 起初她还能撑住床面,后来直接瘫倒,脸埋在床单里,蜷着脚趾任男人肏干。 呻吟几乎全没进床单里,男人的耻骨冲撞着她的臀肉,白皙的肌肤早早泛了红。 花穴亢奋地蠕动,承接着肉棒的肏干。 江行洲捞起江念,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又带着她撞了数下,最后低吼着尽数射在她的穴里。 他搂着江念的腰,带着她躺下来。少女半睁着眼睛,显然没有缓过神,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江行洲亲吻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将人完全搂在自己怀里,抚摸着她每一寸肌肤。直至少女完全阖上眼,也没有停止对她的亲吻。 41.最重要的事 家里来了许多客人,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到场了。 汪太太到得最早,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直说难怪当初江行洲不肯松口她的婚事,原来是早已有了中意的人选。 有了这门亲事,以后南城的所有人都得礼让江行洲叁分。 她听见有人说小叔叔不愧是经济部部长,连自己侄女的婚事都如此精打细算,选了最佳的助力。 江念和舒季山各自应付了一些人,但很明显,其他客人对舒季山更加感兴趣一些。所以她独自上楼,坐在平时看书的沙发上发呆。 江行洲找到她的时候,她喝醉了,抬头对他傻笑,扯着他的手闹着不想下楼。 他知道她是故意喝的酒,所以没有多说,跪下来耐心地哄她。 “念念,我们不下楼。”江行洲单膝跪在地上,牵着她的双手,“回房间好不好?你喝醉了。” “不好。”江念摇了摇头,偏过脸。 江行洲歪过头看她:“为什么不好?” “就是不好。”江念撅起嘴,满脸粉红,有些睁不开的眼睛闪烁着光,“小叔叔,小叔叔……” “嗯,我在。”江行洲站了起来,看了眼周边,确认没有人后抱着她坐了下来。 习惯了小叔叔怀抱的江念搂住他的脖子,带有酒气的呼吸喷洒于他的颈间,她抬起下巴,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旋即露出得逞的笑容:“小叔叔,亲亲。” 他亲了亲少女的嘴唇,鼻尖与她的鼻尖相碰。 江念的睫毛略略扇动,她主动含住小叔叔的唇瓣,不熟练地亲吻着他。酒味漫开,她吻了几下,松开男人的唇,脑袋往后撤了撤。 “小叔叔,你以后会娶我吗?像现在这样。”江念瞪大眼睛,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像一个醉酒后说糊涂话的人,但是她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就是在说糊涂话。 “会。”江行洲理好她的长发,今天她本该盘起头发。但为了遮住暧昧的红痕,她只好披散着头发。 她头上隆起的两个小角,像小猫的叁角耳朵。没有任何饰物的发型,却异常可爱。 江念眨了眨眼睛,笑道:“小叔叔,你也喝醉了。” “没有,我没喝酒。” “那你说胡话。”江念靠进他怀里。 “不是胡话。”他脸颊靠在少女头顶,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我很清醒。” “真的吗?小叔叔。” “真的。” 江念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正要抱着人回房间,就看见了来寻他们的舒季山。 对这两个人,舒季山已经见怪不怪。他看了眼江念,无声对男人做着口型:“喝醉了?” 江行洲颔首,问他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我哥看不见你们,让我找找。毕竟今天她是主角,而你是她的长辈。”舒季山尽量低着声音,“不过现在看来,她是下不去了。” “我一会就下去。帮我个忙,把阿鸢喊上来。” 江行洲抱着她回了自己房间。她睡得很安稳,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应当是做了一场美梦。 待阿鸢上来,他才离开房间。 守在江念床边的阿鸢依照江行洲的吩咐,备好了热水和毛巾,等江念醒过来。 下午时分,客人都离开了,江念才转醒。说不上头疼,只是有些发懵。 阿鸢好一番询问,确认她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才安心地坐下来。 “小叔叔呢?”江念捧着杯子,喝了两口水。 今天她应该和舒季山站在一起应付那些客人的,结果她拿了酒偷偷跑到二楼喝,还醉了。她以前没有喝过酒,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容易醉,就不会喝了。 “先生应该在楼下。要去喊他吗?” “嗯,我想见小叔叔。”江念握紧手里的杯子。 她没有等太久。 换了一身衣服的江行洲此刻不是对外说一不二的政府要员,而是她的家人,她的小叔叔。 “头疼吗?”他坐到江念近旁,“以后不要在外面喝酒,你酒量太浅,不安全。” 江念抱住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以后都不喝了。” 房间顿入寂静,她抱紧小叔叔的手,大有永远不放开的意思。 她经历过一次离别,那时候太小,轰轰烈烈哭了一场,祖母哄了她几次,她就忘了事,没心没肺地玩去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惆怅,原来心里闷着的感觉,就是惆怅。 熟悉的温度自她后背升起,江念扭过脸,不自觉地落下泪滴。 温热的泪水湿了他的袖子,江行洲搂住她:“念念,现在哭明天起来该头疼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不会有太多像现在这样的时间了。 江念在心里算了一下,只有十几个小时了,这十几个小时里还要去掉她睡觉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屈指可数。 七点的轮船代表着她睁开眼睛,就要远去。 “小叔叔。”江念吸了吸鼻子,“我明天就要走了。” 江行洲未发一言,和平常一样亲去她脸上的泪痕。 良久,他说:“舒季山为人可靠,比他哥哥稳重。他答应我会照顾好你,那么他就一定能做好。念念,之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要同他讲,好不好?” “好。”江念止住眼泪,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小叔叔哄她上,所以努力平复着心情。 把江念交给舒季山,其实他是放心的。 舒家这一辈里,舒季山最稳重,做事有度,为人也不错。加上他一心学医,志在攻克人体心脏上的问题,如此一来,其他事情在他眼里与过眼云烟无甚分别。所以他才能毫无疑虑地应下和江念假结婚,要是换个人来,只怕早就闹起来了。 江念跟着他,日子不会太难过。 “我让伯平给你安排了语言老师。到那里后尽快学一学,等学会了,念念就能交新朋友了。”几年的时间,她怎么能只认识舒季山一个人?会出问题的。 “好。” “也不要太过轻信别人,时时留意。”要是再出现汪云芝那样的情况,舒季山很可能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好。” “和朋友出去的时候不要喝酒。”一杯酒就能醉的酒量,还是少碰为妙。 “好。” “最后,最重要的事。”江行洲与她对视,言辞恳切,“不要喜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