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权途》 第1章 目无领导 夜深，月朗，星稀。 农村的夜晚是非常宁静的，但在今晚却极不平静。 千柳村和岗头村交界的一片水田里，月色下，正有两拨人马打的不可开交，一片混乱，嘶喊声、哀号声、哭泣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猛烈地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但即便如此，双方也没有一个人停手。 这时，一辆普桑疾驰到现场，嘎地一声停下，车刚停稳，分管农业、挂包千柳村的副镇长秦舞阳便冲下车来，大吼道：“都住手！” 这一声吼，并没有止住混乱的场面，却是让一个正在挨打的中年人奋力推开殴打者，拼了命似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哭叫：“救命啊秦镇长。” 这人离得不远，又看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秦舞阳身前，一头一脸的血，一把抱住了秦舞阳的大腿，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字，后面追兵已到，手里的钢管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来。 那人挨了几棍，挣扎着躲到了秦舞阳的背后，声音惶恐颤抖：“秦镇长，救救我。” 秦舞阳已经认出了这个挨打的人是谁，居然是千柳村的主任黄宝春。 几个行凶者挥棒再打，秦舞阳劈手夺过一人手中铁锹的同时，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厉声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连老子都敢打！” “都停下。”这个声音不大，但很有用，所有的人停下了手，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动手后的哭泣和痛叫声。 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两手插兜，从人群中拖着脚步走到了秦舞阳面前。 秦舞阳看也没看他一眼，问唐宝春道：“怎么回事？” 原来，千柳村和岗头村的地势都很高，平时根本就蓄不住水，偏偏这段时间天气极其干旱，村民们都急的团团转。 为了这个，秦舞阳赶紧跟龙王山水库联系，让水库开闸放水，以解燃眉之急。 为了避免有人偷水，加上黄宝春家在村里也有农田，就和村民们一起来看水。 这水还没淌两个小时，黄宝春发现水流就小了很多，连忙和几个村民往上游查看，果然看到有几个人把沟给挖开了，水直接被引到了岗头村的引水渠。 黄宝春上前理论，不过那几个人是岗头村书记齐四江的兄弟，平时就蛮横无理，没事还惹事呢，哪里能鸟黄宝春？结果没说上几句，就动手打了起来。齐家兄弟人少，没打赢，回去便叫了人来，黄宝春没想到对方会来报复，一点准备都没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刚刚那瘦小的中年男子便是岗头村的村支书齐四江。 齐四江与黄宝春结怨已久。 前年岗头村支书选举，黄宝春就是齐四江的竞争对手，高于他将近四十票当选，结果当晚就被一帮不明身份的人找上门威吓要弄死他儿子，不得已放弃了村支书的位置，黄宝春实在没办法，被安排到千柳村做主任。 两人本来就不对路子，自家兄弟又挨了打，齐四江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当时就纠集了一帮人赶过来，把黄宝春打的满地找牙。 “呵呵，秦镇长，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齐四江一脸戏谑地站在秦舞阳面前，看也不看秦舞阳一眼，低头踢着一块碎砖头。 跟着人群中便发出一阵哄笑，将撕心裂肺的哭泣压了下去。 齐四江除了是岗头村书记以外，还是个生意人，手里有三个沙场，手下七八十号人，有钱有人，还是县人大代表，平时跟镇里的主要领导都是称兄道弟，而秦舞阳一个小小的退伍转业的副镇长，他根本没放在眼里。谁都知道，眼前这位秦舞阳行事一直是军人作风，下属看他不起，班子对他排挤，党委书记沈默城更是大会小会要么拿他开涮，要么拿他当反面典型，而他依然我行我素，时间长了，就被边缘了，没什么人尊重他。 秦舞阳听着黄宝春撕心裂肺的哭声，又看了一眼嚣张跋扈的齐四江，猛地扬起手，一个耳光将齐四江抽翻在地，寒着脸道：“目无领导！还刮目相看？老子是你一个村支书调侃的吗？” 谁也没想到秦舞阳居然会对齐四江动手，再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都傻在了当场。 “你特么敢打四爷，不想活了。”在短暂的愣神之后，齐四江的一番手下回过神来，冲着秦舞阳就围了过来。 “别动他。”齐四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死鱼眼冷冷地盯着秦舞阳道，“这个耳光我记住了，我会让你百倍偿还。二东，继续打。” 齐四江就是再狠再恶，也不能当众殴打一位副镇长，不是不敢，而是场合不对。 “齐四江，我杀了你！”黄宝春看到那帮人动手打自己媳妇，眼睛都红了，握着一块石头就扑了上去，砸在了齐四江的后背上。 “保护四爷。”二东一声大吼，几人冲上去，围着黄宝春就是一顿棍棒，当秦舞阳将他们轰开，黄宝春已经人事不醒。 秦舞阳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齐四江还敢行凶。 “老黄，你醒醒呀！”见自己的丈夫一动不动，黄宝春的老婆张芹疯了似的推开众人，拼命晃动着丈夫的身体。 见出了状况，齐四江向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一帮人顿时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秦舞阳打了110和120后，帮着照应着黄宝春，安慰着嚎啕大哭的张芹道：“嫂子，老黄不会有事的。” 救护车到了之后，将黄宝春和张芹带上了车，哇呜哇呜地离开。 沉着脸的秦舞阳抽着烟站在这片狼藉的土地上，看着那些面带惊恐之色的老百姓，心情的沉重难以言喻，齐四江这样的人居然能当村书记，连同僚都能下这样的重手，那普通百姓还不任他鱼肉？ 这时，派出所的警车闪烁着警灯过了来，派出所所长刘裕宽匆匆下车，面带不快地摘下近视眼镜道：“秦镇长，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了嘛。” 第2章 这一拳我记住了 秦舞阳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起，便收住了话头，接通电话，对着话筒轻声道：“我这边还有事，不回去吃饭了，你们吃吧。” 挂断电话，秦舞阳扔掉烟头，也没抱怨刘裕宽来的晚了，把刚刚的经过说了一下：“刘所长，这事的性质很恶劣。” “恶不恶劣需要调查之后才能有个定断。”刘裕宽不软不硬地顶了秦舞阳一句。 刘裕宽平时跟齐四江走的比较近，如果秦舞阳直接打电话给派出所，这事估计够呛能有个结果，但打110就不一样了，指派中心会根据事发地指派地方派出所出警，不但系统有记录，出警后还要反馈处理结果，这多少会让刘裕宽有点顾忌。 刘裕宽对此当然是门清，所以故意磨蹭着晚一点过来，就是为了给齐四江留下离开的时间，秦舞阳也是心知肚明，也没有跟刘裕宽多说什么，直接上车离开。 看着秦舞阳离开，刘裕宽打了个电话给齐四江：“老齐，今天你这事做的有点过了。” 齐四江装糊涂道：“我做什么了？我又没动手打人。” “咱们俩用得着这么说话吗？”刘裕宽捺着性子道，“老齐，指挥中心指派我过来，就要反馈处理结果，祸是你惹的，你搞定。” “放心，不会让你刘大所长为难的。” “那就好，等你消息。” 齐四江挂了电话，低声嘱咐了一下二东：“你去跟黄宝春聊聊。” 黄宝春被打的不轻，秦舞阳担心会出事，就开车跟着急救车去了医院。路上，秦舞阳分别打电话给沈默城和镇长朱广春汇报情况，但两人都没有接他的电话。 到了医院，黄宝春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张芹一个人坐在等候椅上，拉耷着个脸，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秦舞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个时候，任何的语言都无法弥补给张芹带来的伤害。 过了一阵子，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说齐四江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需要住院治疗，让他们抓紧时间办理入院手续。 张芹来的急，身上没带钱，秦舞阳让张芹去照顾黄宝春，他帮着把押金交了，办理了住院手续之后，去了病房。 黄宝春鼻青脸肿，眼睛都睁不开，打着点滴，模样儿不知道有多惨。 秦舞阳与黄宝春的私交还算不错，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过去拍了拍黄宝春的肩膀说：“黄主任，你安心养伤，这事我会给你讨个公道。” 黄宝春的嘴也肿涨不堪，含糊不清地说：“秦镇长，谢谢你。” 秦舞阳的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了：“老黄，那我先走了，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就跟我说。” 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粗野地推开，二东领着四五个青年摇头晃脑地闯了进来。 张芹吓的全身直哆嗦，秦舞阳拧着眉头道：“你们来干什么？” 二东嘻皮笑脸地说：“哟，这不秦镇长吗？口味啥时候这么重了，当着黄主任的面就勾引他老婆了？黄主任，你可得小心点，别做了武大郎。” 秦舞阳脸当场就黑了下来：“你说话小心点，当心我拆了你一嘴牙。” “我哪儿敢啦，秦镇长多牛逼，连齐书记的耳光都敢抽，这事啊，齐书记回头再跟你算。”二东硬梆梆地撂下这句话，冲着身后的小弟勾了勾手指，那小弟立马把一个牛皮信封递了过来。 “兄弟我今天下手有点儿重，实在对不住，都是因为田里要用水，心里急了点，这五万块钱就当医疗费了。”二东轻描淡写地放下了牛皮信封。 黄宝春噗地吐出一口血痰，虚弱地骂了一个字：“滚。” 二东也不生气，走到黄宝春的面前，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呵呵一笑：“人是我们打的，我们不赖，这钱该你拿，放心，咱有的是钱，等你出院了，我们会照十万医药费再收拾你。” 说着，二东俯下身，凑过脸，在黄宝春的耳边低声道：“四爷放出话来，你要是再不听话，就照一百万收拾你。” 张芹的脸顿时就白了。 秦舞阳听的清楚，一把薅住了二东的衣领，厉声道：“你不要太嚣张！” 二东带来的几个人顿时上来把秦舞阳围住了，二东瞪着眼睛喝道：“干什么？秦镇长是领导，知道打人是要负责任的，你们怕什么？” 盛怒之下，秦舞阳一拳兜在了二东的小肚子上，二东的腰立马弓了起来，脸上却还是带着笑：“秦舞阳，这一拳我他么记住了。” 说完，二东扭头看了黄宝春一眼：“明天我再来看你。” 目送着二东一帮人离开，秦舞阳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真的想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秦镇长，齐四江不好惹的，你别冲动。”黄宝春看得出来秦舞阳非常恼火。 “知道他不好惹，你还去惹他，他们要抢水就让他们抢就是了，干嘛要遭这个罪？上次选书记的时候，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了，你就是不长记性。”张芹又开始掉眼泪了。 见两口子要吵起来，秦舞阳连忙劝了几句，道：“老黄，那我先走了，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这一夜，秦舞阳一直都没睡好，原本他来退伍转业到这儿来做个副镇长，就是来打酱油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我行我素的原因，但经历了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了，齐四江这么嚣张跋扈，要想为黄宝春讨个公道，就离不开沈默城的助力。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就到了沈默城的办公室。 沈默城正坐在办公桌前，他的身后有两排木制的书柜，一排放着些书籍，一排则是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花瓶瓷器。 对于秦舞阳的到来，沈默城显的有些意外，其实昨晚秦舞阳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接到，是压根就不想接。 秦舞阳也没有跟沈默城玩什么迂回，开门见山道：“沈书记，有件事我要向你汇报。” 听了秦舞阳把昨晚的事情汇报之后，沈默城道：“这事昨晚刘裕宽向我汇报过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他调查的怎么样了。” 第3章 颠倒黑白 刘裕宽来的很快，见到秦舞阳在，微微有点意外，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沈默城面沉如水道：“昨晚千柳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刘裕宽咳了一声说：“已经查清楚了，是个误会。” 误会？秦舞阳吃了一惊，这么颠倒黑白的话刘裕宽也能说得出来？ 刘裕宽接着道：“经过调查，昨晚千柳和岗头的村民们因为抢水打了起来，双方都有人受伤，齐四江赶到的时候，及时制止了冲突，不但承担了双方伤员治疗的医药费，还特意代表岗头村去给黄宝春道了歉，另外给了他十万块钱给黄宝春当医药费。” “这个调查结果很难让人信服啊刘所长。”秦舞阳冷笑了起来，“沈书记，我当时就在现场，现场发生了什么，恐怕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这绝对不是事实！” “秦镇长，昨晚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事实是需要调查的，虽然你是领导，但严格来说，你所说的话，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其他所有人的说法都跟你截然相反。”刘裕宽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秦镇长，你要是不信呢，可以去问问黄宝春。” “我会问的。”秦舞阳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沈默城见两人相持不下，便道：“行了，这事也别再争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黄宝春这个当事人最有发言权。” 见沈默城这么说，秦舞阳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他看得出来，沈默城是不想扩大事态。 这时，刘裕宽故作神秘地说了一句：“秦镇长，你也别总顾着管别人的事，也得管管你自己的事了。” 秦舞阳反问道：“我有什么事？” “有人举报你动手殴打他人。” 秦舞阳就笑了：“我打谁了？齐四江？是，我是扇了他一耳光，我不否认。” “不，不是他，是陈二东，人家有证据的，你打他的视频都递我这儿来了。”刘裕宽皮笑肉不笑的说，“不过呢，大家同事一场，我暂时先给你压着，至于能不能压得住就很难说。” “什么情况？”沈默城问了一句。 秦舞阳也没有否认：“昨晚黄宝春住了院，陈二东带了几个社会上的人去病房，当着我的面恐吓老黄两口子，还威胁我，我没忍住，就打了他一拳。” “秦镇长不愧是当过兵的，就这一拳，就把人给打出轻伤来了，人家正验伤呢。” “放肆！”沈默城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个陈二东我知道，就是个混混。开玩笑，一个小混混还讹到领导干部身上了。刘所长，这事你搞定。”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做陈二东的工作。” 刘裕宽离开后，沈默城笑着道：“秦镇长，你别担心，不过呢，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 “我知道了。”秦舞阳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沈默城走出办公桌，坐到了秦舞阳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齐四江这小子确实也太过分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给你道歉。” 说着沈默城便拿出手机拨通了齐四江的号码：“你现在就来我办公室。” 秦舞阳黑着脸道：“沈书记，我不需要齐四江道歉，他应该道歉的人是黄宝春。” 沈默城的神情一点点地沉了下来：“舞阳，双方也都是为了争个灌溉用水嘛，谁让这两个村地理环境都差了些呢。齐四江这事做的虽然过了点，但他的初衷是执行党政政府的意图。” “这是为他的恶劣行为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么？”秦舞阳的口吻变得不好听了起来。 沈默城一字一顿道：“舞阳，你分管大农业，千柳还是你驻的村，但凡你组织的精密一点，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是你的失职！” 见沈默城给自己扣帽子，秦舞阳的心里就如吃了只绿豆苍蝇一样的恶心。 这时，门忽然被敲响，就听齐四江在门外道：“沈书记。” “进！” 齐四江推门进了来，一眼看到秦舞阳也在，笑着道：“秦镇长也在。” “你还知道他是秦镇长？赶紧给秦镇长道歉！”沈默城脸猛地往下一沉，如果说刚刚训斥秦舞阳是打他一棒子，那现在熊齐四江就是给他一颗甜枣。 齐四江愣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地走到秦舞阳的面前，面带笑容，言辞恳切道：“秦镇长，昨晚我喝多了，言语之间多有不敬，谢谢你一巴掌打醒了我，还请你领导不计下属过，原谅我这一回。” “不敢当，昨晚齐书记好大的威风，现在想起来我还有点儿胆战心惊呢。”秦舞阳绷着脸站了起来，“沈书记，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齐四江盯着秦舞阳的背影，一直等他消失在了门外，这才扭过头，漫不经心道：“一个外地的小屁孩罢了，随便动根手指就捏死他。” 沈默城缓缓道：“年轻人最要面子，老齐，昨晚你对他的态度确实有点儿欠妥，你得明白，不是猛龙不过江啊，他年纪轻轻，转业回来就是副科，你相信他背后没点儿背景吗？” “那你还大会小会上涮他？”齐四江不是太明白。 “你不懂。我涮他，是因为他不守官场的规矩，而你呢，那是挑衅。”沈默城沉声道，“当兵的都有点儿死脑筋，昨晚的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把他的心捋直了，这事都不算完。” “沈书记，你就放心吧，黄宝春那边我已经搞定了，打死他也不敢胡说八道的。” “老齐，做人未必一定要多交朋友，但一定不要轻易惹上仇家，很多人不是死在对手的强大上，而是死在自己的自大上。”沈默城拧着眉头道，“县公安局局长唐沫曾经是秦舞阳在部队里的上司，你要是被唐沫盯上就死定了。” 齐四江笑了笑：“谢谢老板提醒。” “去吧，让我省点心。”沈默城点了点头，从身后的柜子上拿了一个花瓶递给齐四江。 齐四江笑着道：“这个有点小了，换个大的。” 出了沈默城的办公室，齐四江提着花瓶下了楼，坐到车上，笑容早就已经消失了，他没想到秦舞阳还有唐沫这层关系，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得想个招把这事给捂住。 黄宝春那边已经搞定了，也不怕他再出什么么蛾子，关键还在于秦舞阳这边。 想了一阵，齐四江打了个电话给人大主席李俊峰：“主席，有点事得指望你了。” 第4章 你不该向我道歉 且说秦舞阳脸色难看地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黄宝春，却是没有人接。秦舞阳叹了一口气，心里很有些憋闷，昨晚的事情他亲眼所见，但一夜之后，一切都变了个样儿，不过既然黄宝春自己都不追究了，自己也就没必要赶鸭子硬上架了。 这时，门忽然被敲响，跟着人大主席李俊峰进了来。 李俊峰的年纪比秦舞阳稍大一些，不到三十岁，平时与秦舞阳虽然走的不算特别近，但相比于其他班子成员，那要热情得多，所以秦舞阳对他也很尊重，连忙站了起来：“主席怎么有空来看我？快请坐，我给你泡杯茶，白茶还是龙井？” 李俊峰笑着道：“都一个大楼里的，要不要这么客气啊，我可不是来喝茶的。” 话虽如此，秦舞阳还是泡了一杯白茶，放到李俊峰面前，道：“这么说主席找我有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你尽管开口。” “那我可就开口了。”原来李俊峰晚上有几个外地朋友过来，李俊峰酒量一般，服侍不了那帮酒鬼，所以向秦舞阳请求支援来了。 秦舞阳失笑道：“主席，如果指望我去陪酒，那你可就找错人了，我的酒量也不比你强多少。镇里能喝酒的人多的是。” “我那帮朋友都是年轻人，那些个班子太老气横秋了，当然，喝酒是次要的，主要是一起聚聚。赏不赏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不去，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秦舞阳一口应了下来。 “那行，回头我把饭店发给你。”李俊峰呵呵一笑，接着说，“对了，听说昨晚千柳的老黄被揍了？” 秦舞阳勉强笑了一声：“有这么回事。” 李俊峰笑着道：“齐四江这人啊就是流氓习性，匪气太重，你也别往心里去。行，那我先走了，下班的时候你就别开车了，坐我车，喝酒不开车嘛。” 下午下了班，秦舞阳上了李俊峰的车，打了个电话给媳妇，说他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李俊峰打着趣道：“怎么？吃个饭还要向媳妇报备啊。” “现在男人不都这么样吗？” “就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拖了男人地位的后腿啊。”李俊峰很是感慨地说，“像我，出来吃饭从来不打电话给媳妇……” 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 李俊峰低头一看，叫了一声：“我艹，我媳妇。呃，从来都是她打电话给我。” 说罢连忙接了电话，一改刚刚的大男子主义作风，隔着电话就开始点头哈腰地谄媚道：“媳妇，我刚刚不说了吗，来了几个外地朋友，行，听你的，坚决不喝酒，一杯都不喝，不然你别开门！” 电话挂断，秦舞阳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李俊峰一本正经地说：“女人嘛，就要哄。” 秦舞阳也一本正经地说：“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俊峰一脸羞涩：“面子，面子害人啊。” 佛窝镇离县城比较远，得有四十多公里，又正好是下班高锋期，等他们到了饭店，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进了包间，里面坐着两人正在聊天，见李俊峰进了来，笑着道：“俊峰，你这个主人还没咱们几个来的快，一会你得自罚三杯。” “俊峰现在是领导，摆个谱，可以理解。” “没有没有，晚高锋，路难走，就我这酒量，要是真自罚三杯，那就找不着北了。”李俊峰双手合什道，“介绍一下，秦舞阳秦镇长。” 然后又为秦舞阳介绍了一下他的两兄弟，高高瘦瘦比较斯文的叫沈天星，矮壮的那个叫魏大虎，都操着省城口音。 几人落了座，边吃边聊，这两人都在省城做生意，沈天星是做二手车生意的，魏大虎玩的则是金融，看上去都是在社会上闯荡惯了的人，冲秦舞阳一口一个弟弟叫的叫个亲热，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气氛很是热烈。 李俊峰的酒量确实差了一些，所以基本上都是秦舞阳他们三个在喝，三瓶白酒很快干了，秦舞阳一打二，喝了一斤多，脸红的像挂了块红布似的。 这时，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秦舞阳背朝着门，扭头一看，脸色微微一变，进来的人居然是齐四江。 “齐书记？这么巧！”李俊峰虽然是人大主席，但从来不摆架子，见到齐四江，自己先站了起来。 齐四江的手里拿着酒杯和筷子，面不改色地笑着道：“我刚刚听说李主席和秦镇长在，那必须要过来敬一杯。” “我们就算了，这两位是我兄弟，远来是客，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李俊峰把齐四江拉过来介绍了一下，说，“老齐，你这杯子不嫌小吗？换大杯，满上。” 齐四江倒也爽快，分别跟沈天星和魏大虎干了满满一大壶，一口菜也没吃，又给自己满上了，端到秦舞阳面前道：“秦镇长，我敬你。”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我已经喝多了，喝不下了。” “那你沾沾嘴，我干了。”齐四江脖子一仰，一壶酒就下了肚。 李俊峰鼓掌道：“好酒量，此处必须有掌声。” 秦舞阳二话没说，也是一口把酒干了，放下杯子道：“主席，我喝多了，得先回去了。” 齐四江当即道：“我给你安排车子。” 秦舞阳愣了一下，一丝玩味之意不经意地在目中一闪而过，倒也没有拒绝。 很快齐四江安排好了车子，请秦舞阳上车，走的时候还不忘向李俊峰道：“李主席，你们先吃着，送你们的车我也安排好了。” 李俊峰摆了摆手道：“你忙你的吧，我们自己有车。” 车在外面停着，齐四江和秦舞阳一起出了饭店，抢先一步拉开后车门，秦舞阳上了车，车上并没有司机。 秦舞阳往里面坐了坐，淡淡道：“齐书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今晚这个局是你组的吧？不简单啊，李主席都替你办事。” 齐四江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道：“秦镇长，我就是一村书记，昨晚是我用的方法过激了一点，这是我的错。” 秦舞阳没想到齐四江会在私底下向自己道歉，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当即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如果你真心要道歉的话，现在就去县医院，向黄宝春道歉。” 第5章 是敌是友你来选 齐四江沉默了下来。他可以放下身段向秦舞阳道歉，但他不可能在黄宝春面前丢了面子，这是他所谓江湖人的底线。 秦舞阳笑出了声：“齐四江，你搞这些有意思吗？我就不明白了，事情你已经做圆了，黄宝春屈于你的淫威，鼻子一捏忍了，目击者也改了口，你为什么还要搞这么一出？” “你不是还没改口吗？”齐四江微微一笑道，“秦镇长，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一个外地人，想在咱们佛窝镇乃至白下县立足，就那么一点小关系肯定是不行的，起码会走不少弯路。” 齐四江隐晦地点了秦舞阳一下，示意他知道秦舞阳在白下县的所谓人脉，跟着道：“为了一个小老百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没有意义，秦镇长，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那么能不能请秦镇长做一道选择题，是选黄宝春，还是选我？” 秦舞阳完全没有想到齐四江会嚣张到这个程度，居然当面逼着一位副镇长去做选择题。 秦舞阳忽然笑了：“齐四江，你挺牛逼是不？” 齐四江不否认，意味深长地说：“在白下，我齐四江多少还有点面子。省城那边也有点人脉，就像刚刚和你喝酒的那两位，都是省城的高官子嗣，来头也不算小，至于在佛窝，不敢说一手遮天，但说话还顶点儿用。小秦镇长，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对于我来说，佛窝就是铁打的营盘，你就不会在佛窝待一辈子，将来总是要提拔的，做人目光要长远啊，或许我还能出点力呢。” 齐四江隐隐地显露着自己的实力，软硬兼施地给秦舞阳施加压力，只是他忘记了一点，秦舞阳军人出身，根本就不会向所谓的实力低头。 “我没兴趣做选择题，你也不会是我朋友，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现在的疯狂就是黎明前的黑暗，那些被你欺负又敢怒不敢言的人就是炸药桶里的炸药，等炸了的时候，你将尸骨无存。”秦舞阳推开车门下了车，扭过头一字一顿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蹦达多久。” 齐四江铁青着脸，俯身伸出脑袋道：“黄宝春怕他老婆孩子出事，你就不怕？” 秦舞阳猛然扭过头：“你威胁我？你这是在向我叫板吗？” “秦镇长，是敌还是友，决定权在你手里，不过我提醒你，人有多大能耐就做多大事，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只会害人害已，你要弄清楚，是家人重要还是所谓的坚持重要。”齐四江虽然怕查，但他在白下经营已久，关系确实很到位，一个公安局长听起来唬人，但他也不是一手遮天的，所以在示弱无效之后，他选择了强硬，他就不信了，一个外地的小屁孩再加一个不怎么受待见的公安局长，就凭一起不起眼的强拆事件就能把自己拉下马来！ 回到包间，见齐四江脸色不好看，李俊峰提了一嘴：“怎么了？谈崩了？” “我他么就不明白了，为了一个黄宝春，他跟我死掐个什么。”齐四江还真是不明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昨晚自己虽然有点儿张狂了，但自己又是道歉又是摆局的，秦舞阳怎么就不接自己伸过去的橄榄枝呢？ 李俊峰有点儿惊讶：“秦舞阳是直爽性子，把话说开了，应该不会搞的这么僵啊。” 这时，那个魏大虎目中无人道：“就这种人，那是没遭受到社会的毒打，要我啊，给他个屁的面子，直接胖揍一顿，不服就再打，一直打到他服为止。” “大虎，少摆弄你社会上的那一套，秦舞阳是体制内的人，那么做只会把事情搞大，到时候不好收场。”沈天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齐叔，小波是我好兄弟，他交待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办好，既然这事没摆平，那就交给我们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过呢，齐叔，你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我的话可能不是太好听，但都出自肺腑，小波毕竟是苏省长的秘书，最近有提拔的机会，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克制一些比较好。”沈天星的用词很委婉，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好别搞出什么风波来，害了自己也就算了，还牵扯到儿子的大好前程。 “这么着吧，等下我再联系一下秦舞阳，劝劝他，齐书记，你也放诚恳一点，我知道这让你有点儿为难，但为了齐秘书的仕途，委屈点也不算什么。”李俊峰也是才知道齐四江的儿子齐波居然是省长秘书，顿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如果把这事给摆平了，就有机会抱上这条大腿了，毕竟那个政协主席的老丈人明年就退了，对自己再前进一步的作用微乎其微，这个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那就麻烦李主席了。”齐四江其实最大的倚仗就是给省长做秘书的儿子了，不过沈天星说的也对，自己真的收敛一些，万一在这个时候出个什么事，总归对儿子不好。 “行，那你们叙着，我现在就去办这事。”李俊峰掏出手机走了出去，直接打给了秦舞阳，结果显示对方占线。 等了一会儿再打过去，电话终于通了。 秦舞阳本来是不想接李俊峰的电话的，在班子里，秦舞阳对李俊峰的印象是最好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年纪相仿，还因为他比较有事业心，但今晚为了齐四江，他组了这个局，让秦舞阳的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在他看来，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分明，不过转头一想，社会比部队要更为复杂，没有纯粹的黑，也没有纯粹的白，齐四江毕竟是村书记，工作上有着诸多交集，李俊峰的处理也无可厚非，而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有点儿激进了。 电话接通，李俊峰笑着道：“刚刚媳妇查岗呢？” “有事儿？”秦舞阳没搭这个茬。 “喝多了，想喝点茶解解酒，有没有兴趣？” “没时间，我正去县医院的路上，黄宝春的儿子出事了。” 第6章 打死人了 包间里，齐四江举着杯子：“二位跟小波是兄弟，那就都是一家人，以后常来玩。” 一口把酒干了，齐四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二东，说。”齐四江接通电话，就听电话那端的二东急匆匆地说，“四爷，出了点状况。” 原来，齐四江担心黄宝春是在应付自己，便让陈二东带人在医院盯着。 晚上的时候，黄宝春正在省城读大学的儿子黄明匆匆地赶了回来，到儿子到了病床前，他才知道，是媳妇张芹把这事告诉了儿子。 在儿子面前，黄宝春并没有隐瞒，黄明当时就冒火了，在病房里就嚷嚷着这不是钱的事，一定要报警将齐四江等人绳之以法。 黄宝春连忙制止儿子，让他别乱来，说齐四江这个人势力很大，自己斗不过他，人伤也伤了，就别再节外生枝了。 黄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说这朗朗乾坤，岂能让这些黑涩会胡作非为，一定要报警。 这时正好护士来换点滴，黄明就跑到病房外面准备打电话报警，被陈二东碰了个正着，拉到医院外面一通好打，结果下手有点重，当场把人给打休克了。 陈二东担心出事，和几个打手一起跑了。 齐四江面无表情道：“有没有人看到你们？” “当时外面没有人，黄宝春的儿子也不认识我们。” “好，那你们现在就离开，找个地方避一避。” 齐四江挂断了电话，脸色有些难看，打死打伤人不是没有过，但都做的很干净，再加上强大的人脉，也找不到他头上，但这一次，直觉告诉他，很难轻易就过关。出了这样的事情，黄宝春肯定认为自己是出尔反尔，势必会反咬一口，再加上一个秦舞阳，估计会有一定的麻烦。 不过就昨晚的事情而言，问题不算大，最多也就是村民抢水引起的冲突，但今晚的事情，秦舞阳极有可能死咬着不放，一旦陈二东进去了，就会比较麻烦。倒不是因为晚上打了人，而是怕他被唐沫给薅住了，会从他嘴里掏出自己不少事情来。 见齐四江脸色难看，魏大虎问道：“齐叔，什么情况？” 齐四江强笑一声：“事情有点变化，我得去处理一下，酒店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 沈天星道：“齐叔，小波让我们来就是给你解决问题的，你别瞒着我们。” “那我就不瞒你们了。”齐四江把黄明被打的事情说了出来。 魏大虎有些不以为然：“打个人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 沈天星却是拧着眉头道：“打到休克，会有三种可能，要么是没事，这样最好，要么就是昏迷，这个会比较麻烦，但最麻烦的就是死人，所以先得弄清楚黄明现在的情况，还有，医院门口一般都有监控，陈二东打人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被监控拍下来，还要把监控弄到手，不然，陈二东肯定跑不了。” 沈天星这么一分析，齐四江微微有点变色，自己到底还是有些乱了方寸，没沈天星考虑的周到，当即道：“我现在就联系医院的朋友，把监控搞定，顺便打听一下黄明的情况。” ******* 医院的抢救室门口，张芹坐在等候椅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黄宝春铁青着脸，叱责着媳妇：“你个舌头比皮带长的女人，谁让你把这事告诉小明了，他要是有个好歹，你万死都难辞其咎。” 张芹抱头痛哭：“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跟孩子说吗？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 秦舞阳劝道：“你们俩也别吵了，谁也不想这样的。对了，你们知道是谁打的黄明吗？” “我也不知道。”黄宝春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他当时闹着要报警，应该是齐四江的人动的手。” 其实这事秦舞阳也猜到可能是齐四江的人，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是先救人要紧，况且仅凭猜测是没有用的。 “希望医院门口的监控能拍到行凶的人吧。”秦舞阳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警方了。 这时，抢救室的门忽然打开，几人连忙迎了上去：“医生，怎么样？” 那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黄宝春只觉头晕目眩，脚下一软跌倒在地，而张芹疯了似的冲进了抢救室，手术台上只有儿子冰冷的尸体。 “我的儿啊……”张芹嚎叫了起来，拼命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子，“都怪我，都怪我啊，我不该告诉你啊……” 听着张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秦舞阳只觉血直往脑门上冲，黄明的死，对他们老俩口的打击是巨大的。 而此时的医院监控室外，负责监控的老赵正边抽烟边玩斗地主，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老赵，是我，四江啊，你在监控室吗？” “在呢，哦，不在，有城南派出所的警员在里面呢，半个小时前医院门口有人打架了，不知道凶手是谁，正在查监控呢。你找我有事儿？” “哦，有一阵子没见了，打算找你喝酒呢，那你先忙着，等下班了再联系。”齐四江挂了电话，连忙打给城南派出所所长，“老魏，是我……” 黄明的尸体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黄宝春满脸悲痛，张芹就像是掉了魂似的，连哭都不会了，此时的他们已经没了主心骨，整个人都麻木了。 秦舞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只能在外面等着，这时，接警的警员过了来，秦舞阳迎上前去，沉声道：“两位警官，有没有查到凶手？” “摄像头坏了。”一名警员摇了摇头，“死者家属呢？我们有点情况要问一问他们。” 秦舞阳转头看了一眼太平间：“他们现在的状况，估计……” “那麻烦你转告他们，有什么线索的话尽快跟我们联系，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 秦舞阳把号码存了下来，道：“那就麻烦二位了。” 目送警员离开，秦舞阳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总觉得这事有点儿不对劲，正好有名医生过来，秦舞阳拦住，问了一下监控室的位置，便迈步向监控室走了过去。 第7章 向老领导求助 监控室的门紧紧关闭着，秦舞阳过去敲了敲门，老赵把门打开了，警惕地扫了秦舞阳一眼：“你谁啊？” “刑警队的。”秦舞阳拿自己的驾照快速在老赵的面前闪了一下，“来查一下监控。” 秦舞阳退伍时间不长，身上还带着浓浓的军人气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没法分辨军与警之间的气质区别，老赵不由肃然起敬，很客气地把秦舞阳迎了进来。 秦舞阳淡淡道：“我要看两小时之前的监控视频。” 老赵搓了搓手道：“没有。” 秦舞阳拧了一下眉头道：“没有？” “我也奇怪呢，摄像头明明都是好的，怎么就会没有呢？”老赵一边操作着一边嘀咕，“刚刚城南派出所的也来看过了，说没看到今天的视频。呐，你看，昨天之前的都有。” 秦舞阳伸过头去，确实如老赵所说的那样，而且神奇的是，几分钟之前的画面也有了。 “你贵姓？” “免贵姓赵。” “赵师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赵咂巴了一下嘴巴说：“要么是设备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被人为删除了。” 秦舞阳的神情异常地凝重，他也比较倾向于后者，如果说是设备出了问题的话，怎么就这么巧，今天出事了，监控没用了？ “老赵，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你仔细想想。” 老赵认真的回忆了一会儿，坚决地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 秦舞阳基本上能够确定是有人截胡了，而截胡的人就是城南派出所，这个情况超出了秦舞阳的掌控，想了想道：“刚刚过来看监控的人你知道名字吗？” 老赵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是城南派出所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好的，今天这个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老赵当即保证道：“保密，我知道的。” “嗯。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帮助。”秦舞阳转身离去，心情极为沉重，他在心里是猜到这事是齐四江干的，而齐四江的能耐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居然连派出所都能使唤得动，这个人比他印象中的要更为不简单。 回到太平间门口，黄宝春夫妇回了些神，恸哭不已。 秦舞阳拍着黄宝春的胳膊道：“老黄，身体要紧，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只能把凶手找出来，以慰你儿子的在天之灵。” 黄宝春神色麻木地点了点头，他心里的苦与痛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在后悔，如果昨晚他没去田里，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张芹更是后悔，如果她没把这事告诉儿子，儿子也不会出事了，可是这天底下，又哪里有后悔药可吃？ “事情已经发生，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秦舞阳道，“那我先走了。” 等出租车的时候，秦舞阳打了个电话个公安局长唐沫。 “首长，是我，舞阳啊。” “舞阳？稀客啊，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 “我有点事情，可能需要您的帮忙，您看有没有时间？方便的话我想现在就去找您，跟您面谈。” “这么急？那你现在过来吧，我跟门卫打个招呼，你过来直接报名字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秦舞阳发动车子，直接去了县公安局。 十来分钟后，秦舞阳到了公安局门口，向门卫报了自己的名字，门卫打开伸缩门让他进了去。 上了楼，局长办公室的门开着，秦舞阳轻轻敲了一下门，就听到局长唐沫朗声道：“是舞阳吗，进来。” 秦舞阳推门而入，唐沫一张国字脸，虎背熊腰，腰杆标枪般挺直，走到秦舞阳身前，捶了他肩膀一拳，朗声笑道：“舞阳，咱们很久没见了吧，你小子是不是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来找我？” 秦舞阳笑了笑：“首长，平时你比较忙，怕占用你的时间。” “假，太假。”唐沫呵呵一笑，扔了根烟过去，招呼秦舞阳坐下，“你去佛窝镇工作也快一年了，感觉怎么样？” “跟部队里的生活有很大的区别，还在适应中。” “正常，我他娘的也是适应了好几年，到现在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呢。对了，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什么事？” 秦舞阳神情一整，道：“首长，是这样的。” 唐沫静静地听着秦舞阳说完，半晌才道：“这个齐四江的能量不小嘛。” “首长，替黄宝春夫妇伸张正义，只能靠您了。” 唐沫想了想，打了个电话：“杨逍，你来我办公室一趟，现在就过来。” 打完电话，唐沫沉声道：“舞阳，你放心，这事肯定会有人付出代价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我相信首长。” 唐沫笑了笑，道：“他们娘儿俩现在生活的怎么样？郝子的父母都还好吧？” 秦舞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其实这样对吴晗挺不公平的，她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守寡一辈子吧？” 唐沫神色一黯，道：“感情与现实总是会有冲突的，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吧，舞阳，你是不是觉得对你也不公平？” 秦舞阳摇头道：“没有，郝子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我就有责任承担起照顾他家人的义务，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唐沫点了点头：“男人就要有担当，我没看错你。” 很快杨逍就赶了过来，很没有规矩地一把就把门给推开了，唐沫绷着脸道：“出去，重进。” 杨逍挠了挠脑袋，退出门，敲了敲，唐沫这才道：“进来。” 杨逍嘻嘻一笑，道：“唐局，有什么指示？” “介绍一下，佛窝镇副镇长秦舞阳，也是我在部队里的王牌部下。舞阳，杨逍，刑警队长，我的得力干将。” 两人握了握手，唐沫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下，道：“杨逍，这事交给你了，带技术人员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动静别整太大，明白吗？” 提到工作，杨逍收起了没个正形的样子，干练道：“你就放心吧。” “杨队，那就麻烦你了，我替受害人家属谢谢你。” “客气了秦镇长，这是我们的责任。” 第8章 自乱阵脚 打了车回家，拿钥匙开了房门，老婆孩子还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见秦舞阳进了屋，吴晗闻到他一身的酒气，连忙去给他倒了杯开水放到茶几上。 秦舞阳笑了笑，看了一眼孩子，道：“小翰在家还听话吧？” “还好，有爸妈照顾，我轻松多了。”吴晗低声道，“今晚怎么办？” “我睡沙发就好了。”秦舞阳轻声问道，“他们都睡了？” 吴晗摇了摇头：“刚刚逗过孩子，刚进房。” 话音刚落，次卧的房门就开了，就听老妈孙翠芳在老爸郝铁柱的搀扶下出了来。 “是郝子回来了吗？”孙翠芳的眼睛有严重的白内障，什么也看不清，秦舞阳几次要带她去医院治疗，她都不肯去。 “妈，我回来了。”秦舞阳连忙过去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就等着你回来，听听你的声音呢。”孙翠芳握着秦舞阳的手，鼻子嗅了嗅，嗔怪道，“又喝了不少酒。” “郝子在政府工作，应酬多嘛，要是天天回家，就证明他混得不好。”郝铁柱虽然是个农村人，没多少文化，但很明白事情。 秦舞阳笑着道：“爸倒是明白。” 郝铁柱说：“这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什么江湖不江湖的，我只知道喝酒伤身体，郝子，妈知道你应酬多，但身体最重要，以后能少喝就少喝点，别跟你爸似的，烂酒鬼，现在一身都是毛病。” “好，我听妈的，以后尽量少喝酒。”秦舞阳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钱塞到孙翠芳的手里，“我工作忙，平时也很难照顾到你们，你买点吃的养养身体。” 孙翠芳一脸幸福，却是推开了秦舞阳的手：“你上回给我的钱还没花完呢，这钱你自己留着，以后小翰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给你就你拿着吧，我工资高，钱够用。”秦舞阳又悄悄塞了一千块钱给郝铁柱，用嘴型表示让他买烟抽。 郝铁柱摇了摇头，秦舞阳把钱硬是塞给了他，然后道：“妈，最近你眼睛怎么样？” “没事，能看得到。”孙翠芳似乎很怕秦舞阳提到这事，胳膊肘抵了抵郝铁柱，“我困了，睡觉吧。” 送老两口回了房，秦舞阳把一万块钱放在了茶几上：“这些钱你先拿着用，不够的时候再跟我说。” “我不能要你的钱。”吴晗慌乱地拒绝。 秦舞阳不由分说，把钱放进了房间：“我去洗个澡，你早点睡吧。” 吴晗看着秦舞阳进了**间，眼睛里有了些湿润的莹光，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而这个时候，齐四江正在酒店的客房里，与沈天星和魏天虎紧张地商量着对策。 齐四江虽然请城南派出所所长邵国礼出面，解决了监控视频的问题，但同时也知道了黄明死亡的消息，顿时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了，如果仅仅是打伤了人，只要做通黄宝春的工作，那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现在死了人，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不久之前，刑警队长杨逍还去城南派出所问了当时出警的两名警员，齐四江觉得事情不妙。 由于不清楚公安局那边到底什么情况，齐四江也不敢轻举妄动，连忙找到沈天星二人，紧急商量怎么应付。 “齐叔，黄明是陈二东带人打死的，事先你并不知情，况且监控已经删了，你还担心什么？”魏大虎刚睡下，被吵醒了，心里很不爽。 齐四江道：“我很多事情都是二东办的，如果他被抓了，会很麻烦。” 魏大虎漫不经心道：“他不是已经跑路了吗？只要他不被抓，不就没事了？” 沈天星这时道：“出了人命案子，公安局肯定要立案，齐叔，你说刑警队去了一趟城南派出所，找出警的警员了解情况，虽然有可能只是例行了解，毕竟第一时间出警的是城南派出所，但我们考虑事情只能作最坏的打算，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刑警队已经知道监控是被人为删除的了。” 齐四江愣了一下：“他们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已经没有意义，现在要紧的是那两名警员能不能抵死不承认是他们删了视频，只有这样，才能不扯上陈二东。齐叔，城南那边能不能扛得住？万一扛不住，这就是个破绽，只要他们顺藤摸瓜，就能摸到你头上。” 齐四江笃定道：“老邵那边不会有问题的。” 魏大虎抖着二郎腿道：“都不是问题，那不就结了，担心个毛线。” 齐四江一听也是这个理，自己似乎有点儿草木皆兵了，笑了笑：“年纪越大，反而越胆小了。” 这时，沈天星忽然道：“错了，有问题。” 齐四江和魏大虎都是一愣：“什么错了？” “陈二东人呢？快打电话给他，让他别走！”沈天星急匆匆地道。 齐四江不由道：“为什么？” “陈二东在你手里，起码还有个保障，如果他走了，那就成不确定因素了。”见二人还是有些不理解，解释道，“现在没有监控视频，虽然黄宝春会怀疑是你指使人干的，但没有证据，这个时候陈二东一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倒也不怪齐四江，这是人的惯性思维，一旦犯了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逃避，沈天星这么一分析，齐四江顿时明白自己是当局者迷了，赶紧拿起手机就打陈二东的电话，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关机了。”齐四江恨恨地放下了手机。 “必须要找到他，齐叔，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事，但既然陈二东这个人比较关键，你就必须要找到他，万一信不过的话……”沈天星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齐叔，你懂的。” 齐四江咬了咬牙：“我明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找他。” “齐叔，你镇定点，别自己乱了阵脚，我只是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在内，事情未必就这么糟糕。”沈天星安慰道。 第9章 一家全死了 在秦舞阳看来，这个案子没什么玄奥的地方，他相信唐沫的能力，爱屋及乌之下，连带着他也相信杨逍的能耐，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事过去了一周，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舞阳不是个性急的人，但这几天黄宝春几乎天天都在追问案子的进展情况，而他们夫妻俩也决定了，在凶手没有被查出来之前，黄明的尸体就放在太平间，一定要等凶手伏法，以告黄明的在天之灵。 周五下午，秦舞阳坐不住了，下了班之后，秦舞阳直接去了一趟县公安局，询问调查情况。 唐沫特意把杨逍叫了过来，杨逍把情况汇报了一下，他们是立了案的，但是调查却很不顺利。城南派出所出警的同志一口咬死，他们并没有看到监控的内容，摄像头就是坏的，而对监控室的老赵进行询问，老赵也说门口的摄像头一直就是个摆设，而在检查了监控视频之后，里面确实没有内容。刑警队特意把硬盘拆解下来带到局里，试图进行恢复，但也没有能够成功。 “有没有对齐四江和陈二东进行提审？” 杨逍点头道：“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我们对这两人进行了例行问话，但齐四江和陈二东当时都有不在场记录证明。” 秦舞阳的神情凝重了起来：“老赵当时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是你们俩人的私人谈话，无法证明，也无法采信啊。” 唐沫沉声道：“舞阳，你放心，出了人命案子，局里肯定要把凶手给揪出来的，但是我们需要时间。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走访事发地点周围，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我理解办案的难度，可是死者家属不理解啊。”秦舞阳苦笑着说道，“我现在都觉得有些无法面对他们。” 唐沫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道：“舞阳，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不妨告诉你，齐四江这个人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换句话说，仅仅抓到杀害黄明的凶手，还不足以完全钉死他，所以需要耐心啊。回头你跟死者的家属再沟通一下，早点让死者入土为安，辛苦你再跑一趟吧。” 在前往黄宝春家的路上，秦舞阳内心五味陈杂，很不是个滋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两口子提起这事。 黄宝春家门紧闭着，秦舞阳上前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回应，打了个电话给黄宝春，也没有人接。 秦舞阳的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兆，大力拍着门：“老黄，你在不在？” 这时，一个听到声音的邻居带着不善的语气问道：“我说你们真是的，人家死了儿子，还不依不饶地来骚扰人家，你们还是不是人？” 秦舞阳一愣，道：“谁骚扰他们了？” “还不就……”那邻居话没说完，就有个中年妇女母老虎似的从屋里蹦了出来，破口骂道，“你那逼嘴少说两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邻居显然很惧内，缩了缩脖子，慌里慌张地说：“我什么也没说啊。” “等一下。”秦舞阳故伎重施，快速亮了一下驾驶证，“我是刑警队的，告诉我，到底是谁在骚扰他们。” 那邻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是刑警队的？我说你们这些警员还能干什么？人家儿子被打死了，还被人骚扰，你们连凶手都抓不到，你们还有什么用？” 秦舞阳虎着脸道：“我们需要你们提供线索。” “我们没线索提供，自己查去。”邻居硬梆梆地撂下一句话就要走。 秦舞阳不知道他们对警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唐沫打过来的。 不等秦舞阳开口，唐沫已经很是沉痛地说道：“舞阳，就在刚刚，我们接到报案，黄宝春夫妻在太平间服毒自杀了。” 秦舞阳吃了一惊，脑子里如同受到重击一般乱轰轰的，失声道：“什么？自杀了？有没有搞错？” “你觉得我会拿这事跟你开玩笑吗？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脆弱。” “首长，他们不是脆弱，是绝望，是因为我们迟迟没能破案，是因为在承受丧子之痛的同时，还被人骚扰。”秦舞阳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他是在怪没能及时破案，也是在怪自己没有安抚他们的心情，更是在怪自己缺少对他们的关心，连被骚扰都不知道，所以在硬顶了这句话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那邻居听得清楚，哆嗦着嘴唇问道：“老黄他……他们自杀了？” “你给我回家。”母老虎拉着邻居的胳膊往家里拽，不料那邻居猛地甩脱了她的手，怒吼道，“你有没有听到？老黄一家子自杀了，那么好的人，平时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们就连说几句话都不敢吗？这位警官，我告诉你，来骚扰老黄一家的人是齐四江的手下陈二东，他们说老黄跟齐四江作对就是自寻死路，他儿子的死就是个报应，还说别指望能查出来谁弄死了他儿子，他根本查不到告不赢的。” 秦舞阳忽然明白了，这些骚扰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如他所说，老黄一家这几天一直被笼罩在自责的阴影之中，而破案的遥遥无期直接让他们绝望了，这才选择用死亡表达自己的抗争。 “警员先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把那些王八蛋抓起来。”那邻居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那只母老虎也是神情戚然。 “我答应你。”秦舞阳的心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既然警方通过正当的途径办不了这个案子，那他就用自己的办法。 在车上抽了根烟，冷静了几分钟之后，秦舞阳压着怒气，打了个电话给书记沈默城，把这事跟他说了，沈默城很是唏嘘，让千柳村的书记他去公安局把人领回来，妥善处理好后事。 而此时的秦舞阳也已经回了县城，去了一家叫做力霸的健身房。 第10章 黄家表弟 这时正是健身的高锋期，健身房里全都是人，生意很火爆，秦舞阳需要用通过运动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一百五十公斤的杠铃做组，五组之后已经是大汗淋漓。 一个穿着背心的肌肉男走到秦舞阳的面前：“队长，今天状态不对啊。” “我去洗个澡，在外面等你，有事跟你说。”秦舞阳面无表情地提着包去了沐浴中心。 十分钟后，健身房的vip休息间里，秦舞阳把黄宝春家的事情给说了，肌肉男的脸色也冷峻了起来：“这帮没人性的家伙。” “小敖，警方那边查了一周也没什么结果，现在一家全都死了，就更指望不上了，只能用我们自己的办法。”秦舞阳抽着烟，摆弄着小敖的防风打火机，头也不抬地道，“事发当天，齐四江没有作案时间，这点我可以确定，但这种粗活，齐四江肯定不会亲自动手，那个陈二东就是他的一条狗，所以他的可能性最大。” 小敖点了点头，道：“那需要我怎么做？” 秦舞阳冷静道：“你要装成黄宝春的亲戚，就远房表弟吧。” “我没意见，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直接……”小敖做了一个拧脖子的手势。 秦舞阳摇头道：“不行，这不是作战任务，而是现实社会，一切都得遵守法律。” 小敖冷笑：“法律如果管用，无辜的人怎么会死，恶人又怎么会没被抓？”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道：“那也不能成为我们不遵守法律的理由，当然，遵守需要一个限度，而且我的目的不仅仅是抓到杀害黄明的凶手，哪怕齐四江他们见势不妙，完全可以安排人顶缸，所以，我要的是直接把齐四江给我连根刨出来。陈二东应该是个突破口。” “行，我今晚就去找陈二东。”小敖在战略上非常藐视对手。 “别出人命，要学会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秦舞阳声音一低，在小敖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小敖愕然道，“队长，你变了，变得阴险了。” 当晚，在黄宝春的家门前就搭起了灵堂，由于黄宝春没有兄弟姐妹，只能由张芹的哥哥张峰来操办丧事。 张峰老实巴交，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来，也没什么经验，所以丧事就由千柳村书记赵江来主持。 一家三口在短短几天里全都死了，确实很惨，正所谓人走茶凉，来吊唁的人也没几个，除了几个周围的邻居之外，也就一些村干部了，不过他们最多也就是有些感叹，要说有多伤心，那是假的，毕竟事不关己。 “张峰，老黄一家的事情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你看，来吊唁的也没几个人，就不按照往常白事的规矩办了，今晚守一晚灵，明天一早就去火葬场火化了，也早些让他们入土为安。”赵江看着屋子里齐刷刷摆着的三具尸体，怎么都觉得瘆得慌。 张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赵书记了。” “没什么麻烦的，毕竟同事一场，车子和火葬场我都已经联系好了，明早五点钟出发。”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扭头一看，居然是齐四江和陈二东带着一帮人过来了。 张峰对齐四江没什么好感，但大家都是村书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况且他也不想惹齐四江，便神情一整，迎上前道：“齐书记来了。” 齐四江猫哭耗子假慈悲道：“真没想到老黄这么寿短啊，这还不到五十，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陈二东阴阳怪气地说：“是啊，这么不经打击，儿子没了，再生一个不就行了。” 张峰的心里不知道有多膈应了，这他么还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么？只不过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骂骂了，嘴上绝对是不能说的，大家都是佛窝人，知根知底，可不能祸从口入，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了，便道：“人已经走了，尘归尘，土归土吧。” 隔壁邻居也在帮忙，见陈二东幸灾乐祸，忍不住道：“人都死了，你们还来说风凉话，就一点都不亏心吗？你们就不怕老黄夜里找你们索命？” “艹尼玛的，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陈二东破口大骂，一把薅住了那邻居的衣领子，瞪着眼睛道，“你家是不是也想办丧事？” 那邻居也就是一时嘴快，遇到陈二东这样的流氓，他也是敢怒不敢言，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你他么还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陈二东狂的都没边了。 张峰这时劝了一句：“老齐，就让老黄安安心心走吧。” “二东，今晚不比往常，消停点。”齐四江这才开了口，却是瞥了那邻居一眼，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以后记住嘴巴上把着点门，饭可以乱吃，话就不能乱说，不然会给自己惹祸的。” “齐四江，什么时候你都忘不了威胁人啊。”门外忽然响起了秦舞阳的声音，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扫了齐四江一眼之后，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陈二东，忽然一耳光抽在了他脸上，“你敢再狂一个，今晚我就让你跪在老黄一家面前！” “我艹尼玛！”陈二东就要翻脸，“你敢打我？” 秦舞阳根本不理他，侧过身冲着齐四江道：“齐四江，管好你的人，不然我不介意替你教教他该怎么做人。” 齐四江忽然一笑：“二东，以后见到秦镇长放客气点，不过呢，秦镇长，我尊重你是我领导，所以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事不过三，他哪怕是我齐四江的一条狗，要打也是我来打，如果还有第三次，就别怪我目无领导了。” “你说什么，我没清楚，你再说一遍。”秦舞阳挖了挖耳朵。 齐四江还是淡淡一笑：“二东，我们走。” 刚走到门口，就跟一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一把将齐四江给推得趴在了黄宝春的尸体上，大骂道：“你他么的眼睛是用来吃屎的吗？” 齐四江这一趴，竟是将黄宝春脸上覆着的黄纸就弄掉了，乌青扭曲的脸吓的他嗷地一声叫了起来！ 第11章 死者为大 “我艹尼玛，你他么谁啊？”陈二东连忙去扶齐四江，一眼看到黄宝春的脸，他自己的脸都绿了，暴跳如雷地冲向了那人。 “我警告你，你他么别乱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受秦舞阳之命赶来的小敖，直接一伸手，便掐住了陈二东的脖子，寒着脸道，“黄宝春是我表哥，我是来奔丧的！” “去尼玛的表哥！”陈二东去掰小敖的手，只是小敖的手就像一把老虎钳似的，稳如泰山，语气冰冷道，“我听说我表侄儿是被人打死的，我表哥两口子被人骚扰才愤而自杀，该不会就是你这个逼养干的吧？” “放手！”齐四江回过神来，总觉得黄宝春在他背后盯着他，说话都有点儿虚。 小敖死死盯着陈二东，厉声道：“说，是不是你？” “你他么神经病啊，我们是来吊唁的！”陈二东倒也不是没有分寸，虽然他带来了不少人，但这儿毕竟是黄宝春一家的灵堂，真要是惹出事来，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让他咋咋呼呼几下还可以，大打出手是不行的。 小敖这才松开了手，赵江跟黄宝春同一个村的，从来没听说黄宝春有什么表弟，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远房表亲，便问了一声张峰，张峰也不是太清楚，秦舞阳这时道：“他是秦宝春的表弟，黄宝春之前给过我号码，是我联系他来的。” 见秦舞阳这么说，赵江也就没再多问，上前一步道：“这位兄弟，先磕个头吧。” 小敖上了前，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道：“表哥，我把话放在这儿，杀你儿子的凶手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你尽管放心。” 说完这句话，小敖的目光就直勾勾地看着齐四江和陈二东，赤果果地释放着敌意，摆明认定了就是他们干的。 “我们走。”齐四江老奸巨滑，虽然不知道小敖是不是黄宝春的真表弟，但这家伙肯定会针对他们，在这个时候跟他纠缠不清是不明智的，按照他的习惯，要先摸清他的底细，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齐书记，来都来了，不磕几个头恐怕说不过去吧？”秦舞阳冷不丁冒了一句。 “我从来没有给人磕头的习惯，不过死者为大，鞠个躬吧。”齐四江遥遥地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你父母死了你也不磕头吗？”小敖冲着齐四江的背影来了一句。 陈二东顿时不淡定了，仿佛小敖骂的是他一样，转头就要跟小敖死掐，齐四江脚下一顿，伸手拦住了就要冲过去的陈二东，盯着小敖冷冷道：“小伙子，不要图一时嘴快，社会是很残酷的。” 小敖冷笑道：“那就不要玩嘴炮，想动手的就放马过来，我不介意在灵堂里教训你们一顿，让你也明白什么叫做社会的残酷。” 齐四江阴森森地笑了笑：“跟我玩江湖这一套？行，咱们走着瞧。” 看着齐四江等人离开，赵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小伙子，你吊了纸就赶紧走吧。” 小敖梗着脖子道：“我要是不走呢？” “秦镇长，你劝劝吧，老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舞阳不搭这个茬，说道：“天气太热，他们的遗体估计摆不了一夜，我看一切从简，连夜火化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火葬场晚上是不火化的，要不在火葬场先放一夜，明天一早再火化。”赵江比较有经验，知道火葬场的规矩。 “也好，只能先这样了。” 赵江犹豫了一下，又道：“秦镇长，老黄好歹也是村里的主要干部，镇里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秦舞阳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我来就行了，形式上的事情就不做了。对了，墓地都选好了吧？” 赵江知道秦舞阳有些言不由衷，便没有再问：“就在村里的公墓，那我去联系车子。” “大家也别愣着了，一起帮帮忙。”刚刚那一幕，几位村干部都看在眼里，大气都没敢喘一下，生怕齐四江迁怒于自己。 且说齐四江灰溜溜地离开了黄家，差点气的心脏病都犯了，陈二东低声交待几个手下散在黄家周围，盯住小敖，然后道：“四爷，你放心，我一定办了这王八蛋为您出气。” 齐四江一针见血道：“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肯定是秦舞阳干的好事，他不方便露面，就找了这么个人来当搅屎棍。” “秦舞阳？他是不是疯了？铁了心要跟您作对？”陈二东非常不理解秦舞阳的思维，这事跟他有关系吗？ “当兵的，都是他么的死脑筋。”齐四江铁青着脸道，“看来有必要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陈二东低声道：“四爷，你不是说唐沫是他的老上司吗？搞他会不会有麻烦？” 齐四江冷笑道：“唐沫？别看他是公安局长，其实屁也不是，他要是多管闲事，我就连他一起端了。” “四爷威武。”陈二东嘿嘿笑了一声，问道，“四爷，那我们怎么办？” “问候一下他的家人吧。”齐四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戾色，“注意点尺度。” 陈二东点了点头：“行，我现在就去办。” 秦舞阳等人把黄家三口送到了火葬场，一番交待，把事情都弄得妥妥当当的，这才离开，临走的时候，小敖说他明上就去黄宝春住。 秦舞阳就道：“你能行吗？” “当年可都是从死人堆里待过几天几夜的，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再说了，要真有什么灵异，我是来帮他的，他也不会害我，要找也是找齐四江他们，况且，我不露面，那帮孙子怎么找我的麻烦？”小敖捏了捏拳头，“真期待这帮混蛋来啊，我铁定把他们的屎肠子都捏出来。” “自己当心点。” “就凭那帮杂碎？” “我是让你当心别打死了人。” 小敖笑了笑：“我有数。帮我向嫂子问好，方便的时候我再去看她。” 秦舞阳欲言又止，还是什么没有说，只是拍了拍小敖的肩膀，扬声道：“老赵，你带小敖去老黄家。” 第12章 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赶到火葬场，进行了遗体告别之后，就等着火化完毕，像黄宝春一家这样的情况，火葬场也是头一回遇到一家都来火化的，要等一段时间。 在等候大厅里，秦舞阳看了一眼远远等着的众人，低声问身边的小敖：“昨晚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这帮家伙看起来并不是散兵游勇，很有头脑。”小敖开始重视了，“一直有人在周围盯着。” “队长，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齐四江不简单啊。”小敖分析道，“这帮人感觉挺有组织性，而且吧……” 见小敖吞吞吐吐，秦舞阳道：“直说。” “像齐四江这种人，居然还能担任村书记，而且他干的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绝对不是头一回，我就不信没人知道，尤其是那些领导。”小敖低声道，“这说明什么？肯定有保护伞。任何一个黑恶势力，如果没有保护伞给他们撑腰，是不可能长期存在的。” 秦舞阳缓缓点了点头：“所以，只要动了齐四江，就一定有人会站出来，到时候，保护伞是谁就一目了然了，这叫打草惊蛇。” 小敖道：“那我们就没必要再按规矩来了。” 秦舞阳否定道：“错，只有按规矩来，那些保护伞才找不到动我们的借口。” “这样的话，我们就太被动了。”小敖看的很透彻，“黄家三口都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再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就算我们死盯着，但一点线索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按兵不动，我们就拿他没办法。” “再等一等吧，先把老黄的丧事办完。” 将近三个小时后，火化结束，带着骨灰回到千柳村公墓，将其下葬后，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幸福的一家就这么没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但逍遥法外，还活得有滋有味，秦舞阳站在墓碑前，看着一家三口的名字，内心隐隐的一阵刺痛，暗暗发誓，一定要会秦宝春一家讨个公道。 “队长，你看。”身边的小敖指了指不远的路边。 路边走过来齐四江和陈二东等人，秦舞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你们来干什么？” “送老黄家最后一程啰。”齐四江笑了笑，站在黄宝春的墓前，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故意叹了口气说，“老黄啊老黄，你说你这是何苦，现在好了，一家到下面团圆去了。” “你说什么？”秦舞阳一把薅住了齐四江的衣领，厉声道，“齐四江，你别嚣张！” 齐四江微笑着看了一眼秦舞阳揪着自已的手，淡淡道：“秦镇长，就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你这像什么？还是领导干部吗？” 秦舞阳缓缓松开了手，一字一顿道：“齐四江，你不要太得意，从现在开始，我会死盯着你。” 齐四江轻轻一笑：“你谁啊？你是警员吗？就算你是警员，你能拿我怎么样？我是县人大代表，是村支书，还是正经商人，你呢？真以为一个副镇长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满腔热血的人我见得多了，做人呢，就要紧的就是弄清自已有多少斤两，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超出自已能力范围的事，那就会害人害已。” 秦舞阳冷笑道：“齐四江，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恶人，你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遇到比你更狠的人，今天的黄宝春就是明天的你。” 齐四江淡淡道：“年轻人，做人要知进退，识分寸，据我所知，你有个漂亮的媳妇，一个可爱的儿子，你好好工作，好好把你的家人照顾好，这样不好吗？”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齐四江，你弄明白一点，我不是黄宝春，你胆敢碰他们一下，我保证，你会比你想像中要死的更快！” “我艹，威胁四爷，你很牛逼呗！很有种呗！”陈二东梗着脖子，用胸口去撞秦舞阳，“来打我啊。” 小敖冲上去，一拳将陈二东打倒在地，跟着又狠踹了两脚，一甩头发道：“这种要求我一定满足你！” 陈二东从地上爬起来，一抹嘴角沁出的鲜血，暴跳如雷，大吼道：“你们他么的都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被人打吗？” “来啊，动手啊，别以为你打死黄明的事情没人知道，今天我他么就好好跟你算一下这笔账！”小敖狰狞吼道。 “二东，你能不能消停点？斯文人说话说的好好的，你非得上串下跳的。”齐四江的面子也很难看，他不怕动手，但不会给人留下口舌，尤其是当着秦舞阳的面，指了指小敖，“小兄弟，吃好喝好，精神点，只有这样你才能有精力来面对你的灾难。” 小敖打了个哈哈：“老家伙，别他么光说不练只打嘴炮，老子不介意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行了小敖，给咱们四爷留点面子，好歹还有这么多手下跟着呢。”秦舞阳调侃着道，“四爷，你走好，注意点脚下，别一跤摔死了。” 众人很快散去，只留下这么孤零零的一处墓碑，车上，秦舞阳交待小敖：“现在已经撕破脸了，他们不敢明面上对我们怎么样，肯定会玩儿阴的，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小晗他们可能会有麻烦，你盯着点。” 小敖沉声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秦舞阳点了点头：“别让小晗知道，免得她担惊受怕的。” 将小敖送回县城，秦舞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去找了一趟唐沫，不过唐沫并不在办公室，说是在县政府开会，秦舞阳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去开会了，还是在避着自已。 下楼的时候，遇到刑警队长杨逍，问了一下案情，杨逍无奈地告诉秦舞阳，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 秦舞阳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所以并不意外，在回镇里的途中，秦舞阳接到了党政办打来的电话，说是书记沈默城找他，让他赶紧回个电话过去。 第13章 针锋相对 坐在沈默城的办公室里，秦舞阳一言不发，沈默城也是眉头紧锁，半晌才道：“秦镇长，黄宝春的事已经过去了。” “所以呢？”秦舞阳反问了一句。 沈默城猛地一拍桌子，很是恼火地拔高了声音：“秦舞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不想黄宝春一家就这么白白死了。”秦舞阳不愠不火，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为这一家三口伸张正义，就不会屈服于沈默城的恫吓。 “黄宝春两口子是自杀，他儿子是被人打死了，可是公安局正在查，你这样是在瞎搞。你怀疑齐四江干的是吧？那你去公安局举报啊！”沈默城火冒三丈，“只要有证据，我绝不会为他说一个字，但如果没有证据，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另再给我生事！” 秦舞阳道：“沈书记，你对这事挺清楚啊。” “你什么意思？”沈默城脸色猛地往下一沉。 秦舞阳站了起来，沉声道：“沈书记，这件事情严格来说，是我的私事，我会自已处理好，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秦舞阳啊秦舞阳，这儿是佛窝。”沈默城在他的背后缓缓道，“你要考虑后果，别把事情给做绝了。” 秦舞阳赫然回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沈默城：“沈书记，齐四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我考虑后果，你呢，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 秦舞阳离开后，沈默城陷入了沉思，他当然知道齐四江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也不在乎齐四江的死活，但问题是，他们已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旦齐四江出了问题，那自已肯定也不会幸免，那么，现在摆在沈默城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保证齐四江不出事，要么搞定秦舞阳，保证他不出么蛾子。 在认真掂量了两个选择的可行性之后，沈默城决定两条腿走路，这两条腿都是针对齐四江的，至于搞定秦舞阳，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多少让他有很浓重的挫败感，堂堂一镇的一把手，居然拿下属束手无策，这是一种失败，但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已本身根子就不正呢，从秦舞阳的眼睛里，他没有看到一丝畏惧和身为下属的觉悟。 这时，门被敲响，抬头便见到人大主席李俊峰笑眯眯地进了来：“沈书记，考虑问题呢？这么入神。” 对于李俊峰，沈默城还是显得比较尊重的，级别是一个方面，主要的是李俊峰的老丈人是政协主席，虽说是个养老单位，虽说明年就要退休了，但他的工作履历一直没有离开过白下县，干了一辈子，人脉关系简直不要太深厚，而李俊峰年纪轻轻就在正科实职上就可见一斑，相信只要李俊峰能稳得住，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沈默城笑了笑，很客气地道：“有事的话，肯定要跟俊峰主席商量的。” 李俊峰笑着道：“有你跟朱镇长决定就行了，我只负责执行。” 这就是李俊峰的过人之处，对自已的位置摆的很正。 沈默城招呼李俊峰坐下，给他扔了根烟，道：“是不是有事？” 李俊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沈书记，信访这差事不好干啊。” “你可不能给我撂挑子。”李俊峰干了一年的人大主席，除了本身的人大工作以外，还分管信访，也算得上是焦头烂额了，不过有他老子那层关系，遇到再麻烦的事情，都能通过各种人脉把事情给理顺了，所以沈默城才会这么说。 “不是撂挑子，是真遇到麻烦了。”李俊峰拿出一个交办单来，“黄宝春家的事情不知道是谁捅了出去，已经引起了县里的注意。” 沈默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交办单：“怎么是县里交办过来的？” “没有直接向纪委反应，这证明不是内部人干的，而是局外看不过眼的人，你看，打电话的是匿名，就是不想惹事上身。” 沈默城下意识地道：“难道不是秦舞阳？” 李俊峰佯装不知，吃惊道：“怎么会想到他？” 沈默城皱着眉头道：“俊峰啊，你是有所不知，我跟你一样，也在为这事头疼呢，秦舞阳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跟老齐卯上了，刚刚在我办公室还跟我发了一通脾气，我这个书记，干的憋屈啊。” “到底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千柳和岗头两个村因为抢水打了起来，岗头那边是齐四江家的亲戚，当时齐四江也在场，结果黄宝春被打伤住了院，后来齐四江去赔礼道歉，还给了医药费，本来这事到此也就结束了，没想到黄宝春的儿子听说了这事，从学校跑回来，也不知怎么的在医院门口，不知道跟什么人发生了冲突，被人给打死了，偏偏医院的监控就是个摆设，没拍到凶手是谁，结果黄宝春俩口子一时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嘛，秦舞阳认定了是齐四江的错，叫着要找齐四江的麻烦呢。” 沈默城挠着头皮子说：“俊峰，咱俩现在烦的就是一个事啊。” 李俊峰正色道：“沈书记，这事还真不是个小事，我觉得吧，应该找齐四江好好谈谈，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一下，是老齐的责任，该谁承担谁就承担，一方面平息舆论，一方面如果不是老齐的责任，也要为他正名，也便于维护班子的团结。” “俊峰，这事就交给你了，你跟老齐好好谈谈吧。”沈默城有些不想直接面对齐四江，给自已留条退路。 李俊峰没有推脱：“行，这样吧，我再去跟秦镇长沟通沟通，把误会说清楚。” 沈默城未置可否，没反对，也没同意，说：“我还有个会，你先忙吧。” 李俊峰这边出了沈默城的门，那边就去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李俊峰说明来意，秦舞阳就有些好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主席，沟通了解情况是你的事，就不用跟我说了。” 第14章 条条道路通罗马 李俊峰笑着道：“怎么还跟我发上脾气了？舞阳，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的。” 秦舞阳道：“如果你干了坏事，你会承认？” “事先说明，我不是替齐四江打掩护，我觉得吧，在事实没有弄清楚之前，咱们不能轻易下定论。”李俊峰道，“舞阳，不是我说你，沈书记毕竟是一把手，你那么不给他面子，太唐突了。” 秦舞阳有点儿不想说话了，其实那晚李俊峰组局，他心里多少就有点儿感冒，不过李俊峰为人八面玲珑，大家一团和气，所以秦舞阳也不想把他给得罪了，便笑着道：“谢谢主席的提点，以后我注意。” “我哪儿能提点得了你啊，也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李俊峰笑了笑，“要不，晚上我安排，你跟沈书记低个头，这事就过去了，毕竟还得在人家手底下工作，没有他的支持，以后的工作你也没法开展。” 见秦舞阳有点儿不乐意，李俊峰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黄宝春的事情确实是个不幸，但终究有过去的那天，你又不是就做这一锤子买卖。其实我很佩服你这种追究到底的性格，但你想想，你为了黄宝春是为民办事，你将来的工作也同样是为民办事，换句话说，现在你是为了黄宝春一个人，如果你将来的工作得不到沈书记的支持，那岂不是违背了你的初衷？” “主席，很感谢你，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如果连黄宝春一个人的事我都办不成，还谈什么以后？不过既然你出了面，这个面子我一定给。” “这就对了。”李俊峰道，“去县城，我们可以自已开车，也可以蹭别人的车，可以坐农班车，也可以步行，但最终的目的都是到县城，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你这么硬来，只会让你更难实现目标，得不偿失啊，我们要的是，用最实用便捷的方式达到我们的目标，你说呢？” 李俊峰的话给秦舞阳带来了很大的启发，由衷道：“主席，很感谢你的肺腑之言。” “看你这么虚心接受，那我再送你一句话，做事情千万不要先入为主，带着偏见去看人，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判断。”李俊峰笑嘻嘻地说，“或许你的先入为主是正确的，但谁知道你的态度会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甚至不必要的麻烦呢？兄弟，想做实事，手里就得有权力，如果你现在是一把手，调查个事情会有这么大的阻力吗？” 秦舞阳一直觉得李俊峰就是靠裤带关系走到现在的位置上的，但现在却是让他有种莫测高深的感觉，莫非是自已看人过于表面了？ “行了，你先忙吧，我约齐四江聊聊。” 送李俊峰离开，秦舞阳回味着他所说的话，觉得自已获益匪浅，突然之间，秦舞阳对权力有种从未有过的迫切感，李俊峰说的很对，没有权力，真的办不成事，办不好事，秦舞阳忽然间像是推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晚上，仍然在风波亭，李俊峰组了一个局，沈默城姗姗来迟，维护着他一把手的尊严，在此之前，秦舞阳又和李俊峰有了一番深入的交流，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官场造诣非常深厚，秦舞阳如同干枯的幼苗一般汲取着甘露。 李俊峰笑着道：“你别这么求知若渴，这些都是我老丈人跟我说的，我就是原话搬过来而已，属于纸上谈兵型，以老爷子的说话，官场之路布满荆棘，越往上走，越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的，就是这么残酷。” 秦舞阳默然良久才道：“你有没有觉得累？” “累？干哪行不累？”李俊峰道，“你有一笔单子，客户让你把一杯酒喝了，你就不能喝酒，你喝还是不喝？你孩子想上好的小学初中，但你又没有关系，你累不累？” 这时，沈默城推门进了来，李俊峰冲秦舞阳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沈默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道：“提前声明，我不能喝酒。” “声明无效。”李俊峰笑道，“沈书记，私人场合，摆一把手的谱，就有点不接地气了。” 秦舞阳也劝道：“少喝点吧。” 沈默城看了秦舞阳一眼，笑着道：“难得啊，秦镇长也学会替别人考虑了？” 秦舞阳笑着道：“只得归功于李主席，让我学会换位思考了。” “看来是两人行都有我师啊，都别站着了，坐，都坐。”沈默城像是他自已是主人一般，招呼着坐下来。 李俊峰把酒倒上了：“书记，今晚没有外人，我先给你汇报一下下午和齐四江聊的情况。” 沈默城和秦舞阳都有些意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李俊峰道：“下午，我和齐四江聊了一阵，情况也没那么复杂，正如书记跟我说的那样，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件，但就事情的后果而言，齐四江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作为村书记，怎么能干出事后报复人的事情呢。抢水的事情每年都有发生，怎么没见死人？可以说，正是因为齐四江为了他家里的兄弟而做出的报复行动，成为了后续事件的导火索。经过我跟他的谈心，他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并表示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 沈默城斜了秦舞阳一眼，道：“舞阳，你怎么看？” 秦舞阳心知李俊峰了解到的只是个表面，但这已经是齐四江在退让，不过秦舞阳更明白，齐四江同样是在做表面功夫，而且即便是自已表面上放过了这事，他也不会轻易地就相信，但如果再拼命追究下去的话，连警方都干不了的活，自已肯定更干不了。 不过如果仅仅因为李俊峰的谈心结果，就轻飘飘地放过，肯定不行，秦舞阳当即道：“他能承担什么责任？” 李俊峰道：“定责是纪委的事情了。” 沈默城当即道：“俊峰，明天辛苦你一下，把这事形成个报告，交到纪委铁书记那里，让纪委定责吧。” 第15章 虚虚实实 三言两语谈妥了这事，接下来便是喝酒时间，秦舞阳一反常态，频频敬酒，满嘴的道歉之言，几杯下肚，便脸红脖子粗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书记，我这个人就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您别生我的气，当兵的么，就是这个臭脾气。” 说着，居然还拿筷子边敲着碗边唱了起来：“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李俊峰哭笑不得，一脸尴尬地说：“沈书记，我还真没想到，这小子喝了酒之后就变了个人，这就尴尬了。” 沈默城也是无语了：“有这么个酒疯子，这酒还怎么喝？算了，你送他回去吧，别再整出什么纰漏来。” 秦舞阳声音更大了：“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酒，再来一杯。” “行了行了，酒都给你一个人喝完了。”李俊峰从秦舞阳的手里夺回了酒杯，架着他出了门。 沈默城默默地端起了小酒杯，滋地一声干了，呆坐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齐四江：“老齐，一件事，你他么别再惹秦舞阳了，明白吗？” 且说李俊峰架着秦舞阳来到酒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秦舞阳还在哼着歌，李俊峰推了他一把：“行了，都上车了，别装疯卖傻了。” 李俊峰是见过秦舞阳喝酒的，一斤都没见他醉，今天才喝了七八两就成这样了，肯定是装的，不过他也理解秦舞阳，转变总是一点一滴潜移默化的，所以才配合了他一回。 秦舞阳眯着眼睛晃着脑袋说：“主席，这种感觉挺好的，以后我就做个酒疯子了。” 李俊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也怕我以后不好做人啊，没必要，毕竟酒量是可以增长的。” 秦舞阳睁开眼笑了笑：“谢了。” 将秦舞阳送到楼下，李俊峰道：“我明天会把材料给铁书记，铁书记向来刚正不阿，人称铁娘子，这事她不会当睁眼瞎的。” 秦舞阳忽然道：“为什么要帮我？”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先说假的吧。” “假的就是，我觉得你将来还是很有前途的。” 秦舞阳扬了扬手：“切，就这么瞧不起我。真话呢？” “那晚齐四江请我帮忙组局，我觉得你们之间有点儿矛盾，就像今晚你和沈书记一样，我只是尝试着帮你们协调一下，但是这一次不同了，因为死了人，而且还是死了一家三口，人命啊，我就和不了稀泥了。”李俊峰诚恳道，“舞阳，你不要天真的以为，过了今晚沈书记对你就一点芥蒂都没有，这只不过是给你们双方一个缓和的台阶，明白吗？” 秦舞阳点了点头：“我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我明白。” “你小子进步很快，老夫甚为欣慰，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记得去一趟沈书记的办公室，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目送李俊峰上了出租车离开，秦舞阳在小区门口站了好一阵子，藏在暗里的小敖默不作声地走到秦舞阳的身边：“队长，那是个男人。” 秦舞阳的目光仍然留在远方，像是在问小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要融入进去。” 小敖听的没头没脑的：“融入哪里？” “没什么。”秦舞阳的目光恢复了清明，问道，“有没有什么状况？” “暂时还没有，这帮王八蛋，跟我比耐性呢。” “别放松，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吧。” 小敖忽然有些忸怩，秦舞阳看在眼里，拍了拍小敖的肩膀道：“你小子，也是没谁了，有你的罪受。” “我乐意。”小敖鼓起了嘴巴。 “随便你，不上去是吧，那我走了。” 回到家，吴晗和小翰已经睡了，秦舞阳轻手轻脚地洗了澡，把衣服洗了，一头倒在了沙发上，虽然他酒量大，但今晚喝了不少，又快又猛，渐渐进入了梦乡。 早晨起床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床薄毯子，厨房里有动静，是吴晗正在做早饭。 秦舞阳起身洗漱，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爸妈回乡下了，以后你不用再睡沙发了。”吴晗垂着头道。 秦舞阳点了点头，坐下来吃早饭，吴晗坐在沙发上看着秦舞阳：“你还准备瞒多久？” 秦舞阳抬起了头，笑了笑：“我答应过郝子，只要你愿意，我会瞒一辈子。” 吴晗的眼睛里忽然有了泪花，垂下了头：“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我只知道，我的这条命是郝子给的，我欠他一条命。”秦舞阳低下头，眼前似乎又闪现出手雷在他身边就要爆炸的那一瞬间，郝子猛地扑过来将手雷压在了身下的场景。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欠他的，但是你不欠我的。” 秦舞阳放下筷子，沉声道：“我知道你和郝子的感情，我说过，当你迈过了这道坎，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是去还是留，我都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一天是郝子父母的儿子，就永远是他们的儿子，这一点不会随你的去留而改变。” “如果我决定一辈子留下来，你也这样一辈子吗？郝子已经走了，如果他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着你这样一辈子的。” 秦舞阳笑了笑：“没关系。吴晗，我只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如果你有了意中人，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好好对待小翰。” 吴晗的目光飘向了房间，摇头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公公婆婆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秦舞阳没有再说话，三口两口就把早饭给干光了，打了个饱嗝道：“你做的早餐很好吃。” “舞阳，妈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差了，这两天打碎了几个碗。” 秦舞阳犯愁道：“她太倔了，怎么都不肯去看眼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头你打个电话劝劝她，她最听你的话了。” “就是因为我劝她，她才气得回了乡下老家。”吴晗也是一筹莫展，“要不，你再劝劝？” 第16章 隔靴搔痒 来到办公室，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郝铁柱，提到孙翠芳眼睛的事情，郝铁柱连声叹气，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婆娘死活就不肯去治眼睛。 “那我有空的时候再去劝劝她吧。”秦舞阳无可奈何地放下了电话，忽然想到昨晚李俊峰的交待，便推门去了三楼。 沈默城正在办公室，见秦舞阳过了来，放下手中的文件，道：“舞阳，有事儿？” 秦舞阳挠着后脑勺道：“沈书记，昨晚我没怎么太丢人吧？” 沈默城有些忍俊不禁，点头道：“嗯，没怎么……太……丢人。” 秦舞阳不好意思道：“那我还是丢人了，以后这酒还是不能喝，幸好是在沈书记和李主席面前，要是有了外人，那我的脸就丢大发了。” 沈默城笑着道：“知不足继而改，你还不算无可救药，不过酒量这东西是需要锻炼的。舞阳，你可是刷新了我对军人的认知了，在我的印象里，没哪个当兵的不能喝酒。” 秦舞阳就道：“我那个兵种不让喝酒，锻炼的机会不多。” “那以后就要多锻炼了。对了，我只知道你是当过兵的，是什么兵种？”沈默城看过秦舞阳的履历，上面也只提到参过军，具体的并不清楚，现在提到这事，就顺口问了一句。 秦舞阳笑了笑道：“退役的时候签过保密协议，不能说，不好意思啊沈书记。” 沈默城心头一惊，保密协议？这么牛逼？ 其实他对秦舞阳一直都没有轻视过，但也没有特别重视过，现在他才发明，自已犯一个大错误，秦舞阳今年二十四岁，去年退役，就算他十八岁参军，也不过七年时间，七年能升多大的官？居然一退役就是副科实职，这代表着他退役的时候起码是正团。 七年正团，这绝对是火箭速度，如果说秦舞阳后面没有人的话，沈默城打死也不相信，但秦舞阳说他的部队番号以及兵种都是保密的，说明是秘密部队，也就是说，这小子极有可能是立下赫赫战功的。 一念及此，沈默城的态度就又有了些变化：“舞阳，部队和地方的差异很大，需要你一点点的适应和转变，军人作风不是坏事，但有些事情就不能用军人作风。对了，你这么年轻，按理说，在部队里会更有建树，干嘛要退役？” “只能说人各有志吧。”秦舞阳含糊着应付了一句，手机忽然响了。 低头看了一眼，秦舞阳并没有立即接电话，笑着道：“沈书记，那您先忙着，我接个电话。” 离开沈默城的办公室，秦舞阳这才接通电话：“哦，好，我马上下来。” 电话是纪委书记铁梅打过来的，请他去镇纪检办一趟。 这个电话决定了铁梅的态度。 铁梅的办公室也在三楼，与沈默城就隔了一个小会客室，而铁梅让他去一楼的纪检办谈事情，而不是在她的办公室，那就是担心隔墙有耳。 铁梅正在纪检办，一名办事员也在，见到秦舞阳进来，起身打了个招呼，为秦舞阳泡了一杯茶，起身出了去。 铁梅三十多岁，年纪虽然不大，但比秦舞阳却是大了得有十来岁，笑着道：“秦镇长，麻烦你跑一趟了。” 铁梅虽然被人称为铁娘子，但人长得挺漂亮，并非那种死板刻薄的模样儿，如果不是知道，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居然会是纪检干部。 “铁书记太客气了，楼上楼下的事，不麻烦。”秦舞阳坐了下来，问道，“铁书记有什么指示？” 铁梅就笑了：“不是都说你是个愣头青吗？不像啊。” 秦舞阳一脸黑线：“铁书记，我就这么不受待见？” “传言误人，传言误人。”铁梅笑了起来，她平时跟秦舞阳接触不多，也就班子会上接触过几次，至于平时的工作作风问题，她还真不太清楚。 “铁书记，纪检人要严谨啊。” “嗯，秦镇长提醒的对，好，现在咱们谈正事。”铁梅笑容一收，立马威严无比，“秦镇长，六月十五号晚上，岗头村和千柳村因为灌溉用水的问题，发生了斗殴事件，这事你知道吧？” 秦舞阳正色道：“是的，那晚是我赶过去制止了斗殴，这样吧，我把详细情况给你说说。” 铁梅听得很认真，仔细地记录了之后，问道：“你还记得双方都有哪些人在场吗？除了黄宝春夫妇。” 秦舞阳想了想，道：“岗头村那边有齐四江和陈二东在场，其他的人我叫不出名字，但如果见到人应该能认识，千柳那边当时有一个副主任和一个小队长。” 秦舞阳把名字报了出来，铁梅进行了记录之后，道：“李主席给了我一份报告，你看看。” 秦舞阳愣了一下：“铁书记，这似乎不合规矩。” “我给你看，肯定是合规的。” 秦舞阳接过报告，昨晚李俊峰已经把大概的意思说了，所以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便放到了桌子上，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来。 这个表情被铁梅看在眼里，淡淡道：“秦镇长对这个报告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秦舞阳笑了笑：“如果这个报告可信，李主席还会交到纪委来吗？” 铁梅将报告随手扔到一边，道：“秦镇长，对这事你怎么看？” “铁书记刚正不阿，我相信一定会秉公处理，还死者一个公道。” 铁梅低声道：“黄宝春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也听说为了这事，你跟齐四江搞的很僵，其实有些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像谁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是为什么等于二却没有几个人能证明。” “铁书记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你就不应该来问我。” 铁梅笑了笑：“秦镇长，纪委的职能是什么你清不清楚？” “我明白你的意思，纪委最多也就是给齐四江一个处分，这无异于隔靴搔痒，你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就算给处分也有点难度，因为他是县人大代表。”铁梅笑的有点儿落寞，“况且我们只是基层纪委，况且，涉及到刑事案，也不在纪委的调查范畴。退一万步来说，哪怕通过纪委把人处理了，你能甘心？换句话说，一个处分，你觉得能为三条人命划上等号？” 第17章 美女来袭 “那该怎么办？”秦舞阳的眼睛红了起来，“纪检拿他没办法，警方拿他也没办法，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舞阳的嫉恶如仇很对铁梅的脾性，声音柔和了下来：“秦镇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坏人干多了坏事，是很难收手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舞阳黯然道：“非得再有受害者吗？” “必要的时候……是！”铁梅重重道，“秦镇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秦舞阳的眼神微微有些迷.离，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关.注。”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怎么也静不下心来，黄宝春夫妻惨青扭曲的脸庞不是地在他的脑子里闪现，耳边似乎也响起他们凄苦的呼叫：“秦镇长，你一定要帮我们。” “我会的，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我保证！”秦舞阳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他等不到齐四江下次再犯事，这一次他能躲过，那下一次也就还有可能会躲过！ 计划在秦舞阳的脑子里逐步形成，然后不断完善，半个多小时后，整个计划已经成熟。 且说在秦舞阳离开沈默城的办公室后，沈默城暗自庆幸自已没有对秦舞阳采取过激的手段，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冒然动作绝对是不智的行为，同时也觉得自已昨晚叮嘱齐四江安分一点的做法是正确的。 这时齐四江敲着门进了来，沈默城没给他好脸子，哼了一声。 齐四江笑嘻嘻地说：“沈书记看来心情不是太好。” “你还有脸说？”沈默城没好气地道，“我再次提醒你，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一点。” 沈默城就差说起码在自已的任期内别给我整事。 “我听你的。”齐四江能够走到今天，当然不是没有城府的人，几次跟秦舞阳卯上，是因为他根本没把秦舞阳放在眼里，哪怕到了现在，他仍然没有把秦舞阳当一回事，陈二东打死黄明的事情，由于没有监控和目击者，警方那边也是无计可施，况且他还有后手，至于黄宝春夫妻自杀，那是他们自已想不开，跟自已毛的关系都没有，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去挑衅秦舞阳。 不过昨晚沈默城打过电话之后，齐四江觉得自已有点过于张狂了，常言道，欺老不欺少，秦舞阳年纪轻轻就是副科，将来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准，抛开其他方面的因素，自已只不过是个村支书，对领导多少得有点儿尊重，所以才答应沈默城，不找秦舞阳的麻烦。毕竟，现在是儿子要提拔的关键时刻，他也不想给儿子惹麻烦。当然，这也仅限于不主动找麻烦，一旦有机会，他不介意踩上秦舞阳两脚。 “书记，铁娘子找我干嘛？”齐四江问了一句。 “还不就你那点儿破事。”沈默城道，“你带人去报复，导致黄宝春受伤住院，这是事实，昨天下午李主席也已经跟你说过了，去纪委走个形式，给你个处分。你别给我瞪眼睛！” “好好好，反正我一破支书，又不指望提拔，处分就处分吧。”齐四江举着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沈书记，我听你的，但丑话说在前头，秦舞阳如果老老实实的，大家相安无事，如果他跟我玩儿阴的，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沈默城瞪着眼睛道：“你看看你，浑身的江湖习气，还有点儿村支书的样子吗？没事多看看书，陶冶陶冶情操，增加点修养。”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提升流氓素质从我做起。”齐四江大言不惭地笑了起来，目光飘向了沈默城身后装着瓷器的柜子，“书记，最近有没有新东西？” “暂时没有，有的时候我通知你。” 沈默城话音刚落，就听镇政府的院子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跟着便是一道长长的车喇叭声，只听一个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大喊道：“秦舞阳，你给我出来！” 沈默城和齐四江站到窗边，就看到一辆火红的保时捷911敞篷跑车停在了镇政府大院，车边站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长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个结，脑门上顶着一副太阳眼镜，身高足有一米七，身材极好，上穿白色露脐短袖紧身小t恤，下着一条阔腿裤，正仰着头往上看着。 “哟，小美女啊，看这样子，气势汹汹啊。”齐四江调侃着道，“年轻就是好啊。” 沈默城提醒道：“你别给我动歪心思啊。” “秦舞阳不是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吗？还到处拈花惹草，我看啊，这回他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保时捷可不是谁都能开的。”齐四江眨巴了一下小眼睛，“沈书记，这可是典型的生活作风问题啊。” 这时，就见秦舞阳匆匆地下了楼，直奔那女孩，二话不说，直接拉女孩上了车，沈默城见他那副匆匆忙忙的样子，心说，难道真是生活作风问题？ 车上，女孩气呼呼地看着秦舞阳：“你还真在这旮旯，你再躲啊。” 或许是觉得说话不得劲儿，还腾出只手来狠狠地掐了秦舞阳一把。 “我艹。”秦舞阳吃痛，“安心开你的车。” “往哪儿开？” “你能找到我，还不知道往哪儿走？” 女孩一脚把车又刹停了：“你来开。” 秦舞阳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上了驾驶位，眨巴着眼睛道：“这车我也不会开啊。” “不会开你还来，要被你气死了。”女孩跺着脚把秦舞阳拉下车来，“说地址，我导航。” 一路上，秦舞阳像个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女孩被逼急了，又掐了他一把：“你也不问问我怎么来的。” “反正来都来了，有什么好问的。” 秦舞阳好歹算是说了一句话，却险些把女孩给气死，气的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车速转眼间就达到了两百，秦舞阳吓了一跳：“姑奶奶你慢点，我都要被吹出去了。” 第18章 彩旗飘飘 齐四江在镇纪委谈过话之后，出了纪检办，摸手机打了个电话：“二东，人跟上了没有？” “这女的就是个疯子，车速两百多，秦舞阳这次算是遇上大魔王了。”陈二东幸灾乐祸地说，“他们现在在吃饭呢。” “你让别的人盯着，别让秦舞阳看到你。” “明白。” 此时的秦舞阳已经给女孩开好了房间，正在酒店外面的一个饭店里吃饭：“下午我要上班，没时间陪你，你要愿意，下午就四处转转，不愿意就从哪来来回哪儿去。” 女孩啪地放下了筷子：“秦舞阳，你当我唐心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也没召你啊。” “你……”唐心又想掐秦舞阳，秦舞阳早就学乖了，坐在唐心的对面，鞭长莫及。 “你是不是就这么不想见我？”唐心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摆出一副哀怨的模样儿。 秦舞阳斟酌了一下道：“你爸知道你来不？” “哼，他明知道你在这儿都不告诉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唐心的哀怨没能维持几秒，就原形毕露了。 秦舞阳苦笑道：“那我打电话给他，赶紧让人把你带回去。” “秦舞阳，你要是敢打电话给我爸，信不信我死给你看？”唐心把眼睛瞪得圆圆的，自以为凶巴巴的，却怎么看怎么可爱。 秦舞阳并没有被她可爱的表面迷惑住了，他自小跟唐心一个院子里长大，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卡哇伊，但骨子里流动着的却是暴力的血脉，她死倒未必，自已倒是可能会死，不由大是头疼：“唐心，你放过我吧，算我求你了。”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换了别的女孩子，可能会被秦舞阳的话伤到，但是唐心神经大条而坚韧，根本无所谓，反而趁机提起了要求。 秦舞阳当即道：“你说，我一定答应。” “别让我放过你。”唐心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 秦舞阳切了一声，扬了扬手：“就知道你全是套路。” “秦舞阳，我就不明白你了，我是长的不好看，还是身材不好？你审美再高，这世上也没比我漂亮好几倍的人吧？”唐心狂妄到了没边。 “你脾气太坏，我怕我跟你在一块儿，活不过一个礼拜。” 唐心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有这么残暴？” “暴王龙跟你比也只能看见你的脚后跟啊。” 唐心顿时杀气外溢，秦舞阳赶紧改口：“不，是根本看不见你的脚后跟。” “气死我了。”唐心咬着嘴唇，忽然猛地吸了一口气，露出花一样的笑容来，卖弄起温柔来，嗲嗲道，“我可以改的。” 秦舞阳打了个哆嗦，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天这么热，我怎么直打冷战呢？” “呐，我温柔你又受不了。” 秦舞阳对唐心实在是无计可施，看了一眼时间道：“我该上班了。你慢慢吃。” 啪！ 唐心猛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脸也沉了下来：“秦舞阳，你要是敢走，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爸，把你的工作岗位给调整了！” 秦舞阳的眉头一拧，非常认真地道：“你试试看。” 说完，秦舞阳扭头就走。 唐心连忙跟在后面，不住道歉：“你知道的，我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你别生气。” 秦舞阳不理她，大步往前走着。 唐心就像只小猫咪一样跟着秦舞阳，勾着秦舞阳的手指道：“小舞阳，别生气了哦。” 秦舞阳忽然顿住了脚步，扭头看着唐心，唐心吓了一跳：“你别这么看着我。” “我走过了。开车送我去单位。” 唐心这才一喜，道：“我去开车。” 将秦舞阳送回佛窝，唐心依依不舍地说：“你不会溜了吧？” 秦舞阳哭笑不得：“我能溜到哪儿去？” 唐心这才放下心来，威胁道：“我才不怕你溜了，哪怕你溜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行了，你去上班吧，是五点半下班吧？下班我来接你。” 秦舞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赶紧加快了步子，低头冲进了办公楼。 刚进办公室，李俊峰就跟了进来，贼兮兮地说：“什么来头？艳福不浅啊兄弟。” “主席，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一个朋友而已。”秦舞阳揉着脑壳子说，“你别给我添乱了，啥事？” “没啥事，就是中午听不少同事说有个美女来找你，挺好奇的。”李俊峰话里有话道，“你不知道多少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羡慕嫉妒恨啊。” “那你眼珠子掉出来没？” 李俊峰嘿嘿一笑：“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佩服，佩服啊。” 秦舞阳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怎么想无所谓，但别人怎么想就不知道了，特别是有心人，老弟，有些事可以做，但要注意影响。”李俊峰终于把他的真话给说了出来。 秦舞阳无言以对，只得道：“懂，我懂，明白了。” 这一下午，秦舞阳都窝在办公室里没敢露头，中途上个厕所的工夫，都有人拿这事跟他开涮，好不容易等到下了班，刚出办公室，就有人笑着打趣道：“秦镇长，上午那个小美女在院子里等你一下午了。” 秦舞阳下楼一看，鼻子都歪了，可这也不怨人家唐心啊，谁让你答应人家等你下班了呢？ 坦荡荡地上了显眼拉风的保时捷，秦舞阳还没说话，唐心就开口道：“我要吃小龙虾，你带我去。” “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我哪儿都没去啊，一直在车里等你呢。”说着，唐心伸出了嫩藕般的手臂，“你看，都晒黑了。” 秦舞阳对此没什么反应，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个瘟神给送走，再这么下去，全世界都知道这事了，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小敖，找个吃龙虾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会满足我的一切要求的。”唐心高兴地鼓起了掌。 秦舞阳两眼一黑：“把车开好行不行？” 第19章 会飞的小龙虾 小敖给秦舞阳推荐的吃小龙虾的地方就在力霸健身房前面，那儿有一排大排档，吃这东西不合适在包间，露天吃虾喝啤酒才有意思。 将车停好，秦舞阳和唐心并肩走了过来，小敖一时半会过不来，他在健身房里当私教，课还没结束，让秦舞阳先吃着。 秦舞阳和唐心在大排档出现，立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唐心身上，她总是一出现立刻能成为所有视线的焦点，谁让她集气质和漂亮于一身呢。 “小舞阳咱们去里边吧，里边有空调。”唐心看着外面坐着不少打着赤膊的男人，低声嘀咕了一句。 “不许再这么叫我。”秦舞阳无力地申辩了一句，说，“吃小龙虾就得露天吃，在包间里就没那个味道了。” 唐心立刻点了点头，一指一桌刚刚站起来的人：“他们要走，赶紧抢位置。” 两人立马冲了过去，在桌子旁边坐下，先把地儿给占了，估计等收拾好了就没地方了！ 秦舞阳大叫道：“服务员，赶紧把桌子收一下。” 服务员的动作很麻利，很快把桌面清理了，又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台布，捧着记录本问道：“帅哥，吃点什么！” “来这儿当时是吃龙虾了，十三香的、蒜泥的，各来四斤。”秦舞阳冲着服务员招呼了一句，与此同时唐心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旁边位置有一桌青年，男男女女有七八个人，看模样也就二十来岁，他们全都在盯着唐心看！ 秦舞阳看了一眼立刻转移开目光，一看胳膊上带着纹身的小青年就知道是混子，一个个撸起袖子拼命的亮出胳膊上的纹身，生怕秦舞阳和唐心看不到…… 俗话说有纹身的都怕热，用苹果的都没兜，这几个小混子俨然是在给秦舞阳显示摆身上的纹身啊，几个女孩长得倒是不错，看起来像是正经人，但是她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高傲。 秦舞阳已经见多了这种眼神和架势，也知道在十七八岁的年纪会盲目崇拜混子，认为有纹身的社会人很酷，甚至以认识社会痞子为炫耀吹嘘的资本！ 其实在十七八岁有这种崇拜和惧怕心理很正常，因为人在这个年纪是最没有能力的时候，没有社会关系没有人脉，更没有社会阅历和自保能力！ 惧怕说白了是为了自保，炫耀说白了也是为了自保，在同龄人中寻找优越感突出自己的不平凡，几乎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原因很简单，混子总会毫无道理的找麻烦，所以并不是不去招惹就能避免麻烦上身。 点完小龙虾之后开始等待，旁边一桌的小青年目光总往这边看，秦舞阳知道他们是在看唐心，同样那几个女生也在打量着秦舞阳。 秦舞阳小声调侃了一句：“唐心，他们都在看你呢！” “你不是也一样吗？”唐心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像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是天之骄女，走到哪儿都有目光追随，早就习惯了。 “最起码说明她们的眼光还不错呀！”秦舞阳贼兮兮的笑了，这话立刻招来旁边一桌的白眼。 “切！”唐心很不屑的看了秦舞阳一眼。 秦舞阳争辩了一句：“如果我不帅，那你来找我，岂不是证明你的眼光不行？” 这时一盆小龙虾上桌，就着啤酒吃小龙虾绝对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只不过两人刚刚吃了几只，秦舞阳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有个东西飞了过来，好巧不巧就丢在他们的旁边。 秦舞阳低头一看是一只被吃掉的小龙虾壳，这东西是从旁边小青年桌子上飞过来的，同样唐心也看到了，蹙了一下眉头，跟着却是淡淡笑了笑，她并不想被破坏难得与秦舞阳在一起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分钟又一只小龙虾壳飞过来，这一次直接丢到了唐心的脚上，将她的鞋子溅上了点点油渍！ 唐心低头看了一眼，小龙虾壳就在她的鞋子上，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管是谁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啊！ 唐心可是小魔女啊，一旦发起飙来，连秦舞阳都害怕。 “这几位兄弟，麻烦你们丢东西的时候注意一点行吗？” 秦舞阳不想惹事，抢在唐心发怒之前，笑眯眯的说了句话，一番话说的很客气。 几个小青年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全都装着听不到的样子，秦舞阳心说得了，可能也是‘无意’的吧！ “唐心你往里坐坐。”秦舞阳转头对着唐心招呼一句，跟唐心换了个位置，他自己靠着那帮小年青那边坐着。 秦舞阳心说就算他们再怎么不小心丢小龙虾的壳，也丢不到唐心脚上了，如果还能丢过来那算他们长的好！ 一杯啤酒下肚无比冰凉，麻辣小龙虾的火辣配合啤酒绝对是没话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啤酒小龙虾啊！ 秦舞阳和唐心吃着小龙虾喝着啤酒，秦舞阳眼角余光看到旁边几个小青年也规矩了不少，但是几个女生却有些贼眉鼠眼的样子。 她们的眼角余光不停朝着秦舞阳他们打量，秦舞阳心说这是怎么得罪了她们？难道长得帅也是一种错？ 不过她们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挑衅和敌意，秦舞阳知道她们很可能是吃醋了……可是她们这份吃醋也来的太没道理了吧？ 一个女生在一个混子耳边嘀咕了几句，秦舞阳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小青年悄悄拿起了一只小龙虾的壳，秦舞阳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阎王爷不发威他还真当地府是旅游度假村了？喝了几瓶猫尿就以为天老大他们老二了？ 秦舞阳知道他们还会故意找麻烦的，秦舞阳悄悄在桌下碰了碰唐心的脚，然后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往旁边躲一躲。 唐心诧异的看着秦舞阳，俨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秦舞阳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 突然一只小龙虾壳飞过来，这一次直接飞到了秦舞阳他们的桌子上，好巧不巧落在了秦舞阳的碟子里！ 一瞬间秦舞阳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这尼玛摆明就是找死！ “我说几位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个意思？吃个小龙虾还带飞的？”秦舞阳微微眯起眼睛问了句，说实话秦舞阳都快被这几个家伙气笑了！ 第20章 姐真生气了 “哥不是故意的，咋地吧？”一个染发的混子说了句，眼神中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不咋地，既然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秦舞阳笑眯眯的搓了搓手，与此同时旁边一桌小青年都笑了！ “社会我兵哥，人狠话不多！” “兵哥威武！” 一桌小青年嘻嘻哈哈的拿起了酒杯，染黄毛的混子叼着烟卷，一脸好勇斗狠的模样，看来他就是人狠话不多的兵哥了！ 在他们笑的很欢乐的时候，秦舞阳端起了桌子上的小龙虾盆，直接连锅带盆的丢过去……至于是人狠话不多还是人怂屁话多，马上就能见分晓！ 一盆小龙虾从天而降，一桌子小青年直接就懵了！几个女生更是吓的乱叫起来，唐心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看着秦舞阳。 “草泥马的！谁！谁！” “卧槽！就是他！” 面对从天而降的小龙虾，一桌小青年都疯了，秦舞阳抱着肩膀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麻.痹！给我办死他！”染着黄毛的兵哥一声令下，其他几个混子杀气腾腾的站起来，秦舞阳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虽然自己不怎么待见唐心，但也不代表就忍气吞声，一次就算了，第二次还来，那就绝不惯着他。 不过一瞬间之后秦舞阳又松开了，对付这种混子根本不用动手，看他们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睛还拍桌子的架势，秦舞阳知道这是一群怂包！ “你们有话好说，都是误会而已。”秦舞阳摆了摆手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老板已经过来制止。 秦舞阳心说，老板要是不拦着还好，一拦着还不得都上了天？ 果不其然，老板一出面几个混子气焰更加嚣张，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一会功夫秦舞阳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死法，听着听着秦舞阳都忍不住笑了。 人怂屁话多，这话还真是有道理！ 大排档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一盆小龙虾从天而降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好在这是夏天不是冬天，而且这是十三香小龙虾，不是蒜泥的，要不然一盆热气腾腾的小龙虾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老板为了照顾生意，拼命的拦着一桌小青年，唐心兴奋的看着秦舞阳，秦舞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顺手摸出一支香烟点燃。 其实秦舞阳本无意和他们发生冲突，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配！但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秦舞阳能惯着他们？ 尤其是今天当着唐心的面，秦舞阳要是惯着他们那他的脸面往哪里放？男人在女人面前绝对不能怂啊！ “搞死他！今天在白下，必须给老子搞他！在白下老子还没人敢这么嚣张！”黄毛兵哥扯着嗓子骂人，俨然一副白下他最吊的模样。 说实话秦舞阳最烦说话嘴边不离地名的傻.逼，搞的好像白下是他家开的一样，尤其是神烦吹牛比的时候说在哪里怎么样怎么样，听着就让人头疼！ “兵哥你别冲动，咱们马上叫人过来吧！”一个小子在旁边提意见，兵哥立刻叫嚣起来。 “叫人！快点给我叫人过来！不是我吹牛比，在白下还没人敢把秦舞阳怎么样！” 一听这话秦舞阳更头疼，尤其是这句‘不是我吹牛比’俨然已经成了吹牛之前的前奏，下一句八九不离十都是吹！ “都赶紧打电话叫人，今天必须替兵哥把场子找回来！” “你别走哈！你有种在这里等着！” 一桌子小青年越骂越激动，老板和两个服务员俨然快要拦不住了，秦舞阳心说他们屁话可真多啊！ 只要不瞎就能看的清清楚楚，这帮小子是怂了，现在秦舞阳和唐心就在这里，真要动手还用得着叫人吗？ 秦舞阳无奈的掏了掏耳朵，怎么看他也不是五大三粗能一挑十的壮汉，真要打还费什么话啊？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报警了！”老板大声呼喊，很显然老板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一群人立刻安稳了！ 不得不说老板聪明，一说报警立刻就冷静了！秦舞阳抽了口烟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但是其中一个小青年摸起了啤酒瓶！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啤酒瓶狠狠砸过来，秦舞阳没敢躲开怕伤到唐心，硬生生用胳膊挡住了啤酒瓶！ “卧槽！”秦舞阳瞪圆了眼睛骂了句，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小舞阳你没事吧？”唐心焦急的问了句。 秦舞阳摆摆手示意没事：“没事，要是就连这几个小混子都解决不了，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吗？” 其实秦舞阳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和眼前这几个小混子搞事情总觉得掉价，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和层面啊！ “你麻.痹！艹尼玛逼！”染着黄毛的兵哥指着秦舞阳破口大骂，俨然没有刚才‘人狠话不多’的模样，秦舞阳笑眯眯的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有胆子你就过来，我陪你玩！” “哎呦卧槽！”兵哥骂了一句立刻抄起一个啤酒瓶，老板和几个服务员已经拉不住了！ 眼看着兵哥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秦舞阳后退一步就要动手，可没想到身边唐心突然上前一步，一个标准凌厉的侧踢！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秦舞阳甚至都没看清楚！兵哥丢掉手里的啤酒瓶捂着肋骨，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哎呦！哎呦哎呦！臭娘们*尼玛逼啊！” 此话一出唐心脸色一沉，猛然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啤酒瓶，二话不说狠狠的砸了下去！ “啪！”一个啤酒瓶应声而碎，兵哥站在原地直接就懵了，他仿佛不敢相信唐心会拿啤酒瓶打他！ 唐心也不含糊立刻又拿起一瓶没开瓶的啤酒，二话不说又是一瓶子下去，这一次啤酒泡沫从头流下来，‘兵哥’直接被砸倒在地！ 一看这架势秦舞阳就知道唐心是真生气了，刚才这个兵哥好死不活的骂她，她要是真生了气那还了得啊？ 第21章 终于笑了 一群小青年作势就要冲上来，其中一个上来直接拉住了秦舞阳的领口，猛然一拉，把秦舞阳衬衫都给拉开了！ “啪！”唐心利索的拿起一个啤酒瓶在桌子上磕碎，带着玻璃碎茬的啤酒瓶直接顶在混子的脖子上，他下意识的松了手。 “你们谁敢动他一下试试？”唐心面色冰冷的看着一群青年，眼睛中不停的闪过杀气！ 秦舞阳知道此刻唐心变成小魔女了，她这种冷漠又充满杀气的眼神秦舞阳见过，那还是小时候……不回忆也罢，反正后果严重，特别严重。 秦舞阳低头一看被扯开的衬衫，纽扣都掉了好几颗，露出来胸前狰狞的伤口，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疤。 现场一群小青年直接吓傻了，刚才那几个小女生脸色都变了，一个个躲在后边大气也不敢出，秦舞阳扣上扣子赶紧摆摆手制止。 “算了算了，本来也不是多大点事情，人家老板还要做生意的。”秦舞阳打了句圆场，要不然小龙虾也吃不成了。 唐心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半截啤酒瓶，但她紧皱的眉头和凌厉的眼神都证明此刻她的心情不好，全身都在散发一股杀气！她也看到了秦舞阳身上的各种伤疤。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赶紧把兵哥扶起来，人没事吧？”秦舞阳冲着接小青年喊了句，他们立刻把地上的兵哥拉起来。 兵哥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茫然，头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滴啤酒泡沫，刚才嚣张的气焰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旁边几个小青年都在旁边站着，身上的纹身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看到秦舞阳身上的伤疤，都被吓住了，这才是男人的勋章啊，相比于他，他们身上的那些个龙啊凤龙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既然今天让秦舞阳碰上了，那就得好好说道说道，因为秦舞阳最看不惯用纹身出来装比的家伙，要是不教育教育那他们以后还得飞小龙虾啊！ “咳咳，不知道几位兄弟是混哪里的？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愿意赔偿的。”秦舞阳客气的说了句，转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那谁，扫个码。” 一时间几个小青年都愣了，他们的表情很滑稽，秦舞阳摆明是要逗逗他们。 “看你们都有纹身，请问是在哪里开娱乐城的吗？还是哪个酒吧桑拿ktv是你们的生意？”秦舞阳笑眯眯的问了句，几个青年茫然的摇了摇头。 “噢！那你们是专门在刀口舔血过日子的社会人吗？请问你们是开赌局的还是搞地下钱庄的？难道是专门放高利贷的兄弟？” 此话一出他们脸上都是茫然，兵哥眼巴巴的看着秦舞阳，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既然都不是，那么你们是捞偏门做白面生意的？还是走夜路做黑土生意的？”秦舞阳再次问了句，白面是毒品的黑话，黑土是军火的黑话。 “什么是黑土？”一个混子疑惑的问了句，秦舞阳当场忍不住笑了。 “黑土生意就是家里有点土地，平时在地里种点东西之类的……话说你们都有纹身，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秦舞阳故作诧异的问了句，基本上社会人最常见的生意都被秦舞阳问了一遍，其实秦舞阳早就知道他们上不了台面。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秦舞阳抽着烟把玩着手机，突然看到他们桌子上放着的一把钥匙。 “你们该不会是有钱的富二代吧？那个是法拉利的车钥匙吧？现在都是折叠钥匙，很少见到单钥匙了呢！” 秦舞阳笑眯眯的调侃了一句，一个小青年的脸色立刻红了，秦舞阳站起身那拿起钥匙看了一眼，上边清楚写着宝骏两个字。 “哎呀？法拉利车钥匙不也是一匹马吗？这是个马头好像？”秦舞阳故作惊讶的说了句，周围人立刻就笑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秦舞阳是在调侃他们，真正的社会人都穿名牌开豪车，哪有开着宝骏730出来炸街的？ 调侃的空隙秦舞阳喝了口啤酒，嗓子还真有些发干，趁机偷偷看了唐心一眼。 刚才她可是真生气了，秦舞阳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既然是嘴炮上输的秦舞阳就要在嘴炮上找回来，不然今晚这位‘社会兵哥’铁定要被人打断了腿！ “这位人狠话不多的社会兵哥，你们该不会是什么都不做吧？难道胳膊上的纹身是出来吓唬人的？” 秦舞阳故作惊讶的调侃一句，转手笑眯眯的重新点燃一支香烟，秦舞阳已经准备从他们身上的纹身开始下手！ “不是啊！这都是误会。”兵哥小声说了句，刚才拼命亮出纹身的家伙都怂了，看来他们还知道丢人啊！ “不是吓唬人啊！那你们是害怕挨揍吗？要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搞纹身啊！是你们追求艺术和美丽吗？还是追求某种传承下来的文化？” 秦舞阳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字字句句都带着讽刺，只要不傻的人就能听明白秦舞阳的真正意思！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刚才吃饭一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转眼就变成了一群怂包。 “看来今天这钱不用赔偿了，你们只是社会最底层的渣子而已，我刚才还以为惹上麻烦了呢！” 说着秦舞阳把手机装回口袋里，几个小青年脸色无比难看，旁边吃饭看热闹的都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会人啊！ “这个瘦猴子，对没错就是说你！你身上纹的这个是什么？蜈蚣吗？”秦舞阳指了指一个小瘦子，小瘦子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还真不是秦舞阳故意笑话他，在瘦巴巴的身上弄个过肩龙，怎么看都像是一条蜈蚣而已。 “兵哥你呢？身上纹的这是……武大郎吗？浓眉大眼的还有一嘴胡子，挺个性的啊！” “噗！”唐心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小声提醒秦舞阳这是钟馗，秦舞阳心说她终于笑了啊！ 第22章 威武小敖 “不对不对，这肯定是武大郎！你看一模一样的，尤其是配上兵哥这个性格和特点，绝对错不了！” 此话一出兵哥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站起来二话不说带着人就走，估计他也没脸继续留在这里吃饭。 “你们几个还没结账，喝多了就早点回家去！”老板嘀咕了一句，其中一个女生慌忙的过去付钱。 付钱的同时她还用眼角偷偷打量，秦舞阳心说你怕个球啊！既然早知道自己没本事没后台，那就别出来弄那个样子找事啊，这分明就是找死啊！ 同样差不多的年龄，可是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秦舞阳记得以前小的时候他也怂，可他从来都不会装模作样的去找人家麻烦。 “你们给我等着！有种别走！”临走兵哥朝着秦舞阳放了句狠话，还没等秦舞阳说话他已经快步跑了出去。 几个小青年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时间秦舞阳无语了！放完狠话立刻就跑，这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唐心，你说刚才我说错了吗？我好心教育他们，可他们临走还放狠话吓唬我，这可怎么办？” “小舞阳，刚才你干嘛逗他们？”唐心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秦舞阳，看到她舒展的眉头，秦舞阳这才放了心！ 从兵哥骂了她之后情况就不对劲，她那冰冷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让人不寒而栗，美女发飙的样子也很狰狞恐怖啊！ “这不是刚才你动手打了他们嘛！我这也是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早点迷.途知返做个好人，也算是为了他们好啊！” 秦舞阳再次故意调侃一句，其实只要她不生气就好了，说实话秦舞阳还真怕她生气之后搞出什么事情来！ “切！小龙虾都让你扔了，咱们还吃什么？”唐心语气缓和许多，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老板，蒜泥小龙虾呢，快上来！”秦舞阳笑眯眯的招呼一句，可是老板却连连摆手。 “你们两个也赶快走吧，一会他们回来找麻烦你们就走不了了！”老板一脸好心的劝了句，秦舞阳知道他是好心。 “那老板给我们再来一份小龙虾十三香的，和蒜泥的一起打包，再来一箱冰镇啤酒打包带走，帮忙给搬到车上行不？” “这个没问题！”老板痛快的答应下来，其实他也是怕有人闹事影响了生意，这一点秦舞阳能理解。 以前老母经常教育秦舞阳，让他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能给别人留个方便就尽量留个方便，因为谁都不容易！ 很快两份小龙虾打包好，老板让伙计帮忙抱着啤酒送出去，秦舞阳拉着唐心的手穿过马路去开车。 刚打开后备箱把啤酒和小龙虾放进去，唐心突然拉了秦舞阳一下，回头一看刚才的那伙小青年又回来了，这次还多了几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 “你看，他们又回来了！”唐心又兴奋了，刚刚没那好好地收拾这帮家伙，手上还真有点儿痒呢。 秦舞阳头疼了，这帮家伙还没完没了了，但是当街斗殴，显然有失他的身份。 彼此隔了一条马路，捂着脑袋的兵哥伸手指了指这边，秦舞阳拉开车门直接示意唐心上车，但是对面却没有人过来。 让秦舞阳没想到的是对面那群青年低着头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离开了，一边走还有人朝这边偷偷打量，秦舞阳看了看车尾灯心里明白了！ 他们这是看到了秦舞阳的‘金属名片’是一辆法拉利，他们不知道秦舞阳是干什么的，但是看到车就不敢过来找麻烦。 看来还算他们有点眼力，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不能惹，那就是有钱人！ 不知道刚才那位兵哥会做作何感想，其实如果他不是叫兵哥这个名字的话，秦舞阳也没打算和他废话。 曾经在老家有个大兵，小时候秦舞阳可是没少被他修理，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秦舞阳就来气！同样他还好死不活的骂了唐心，这母老虎的屁股是谁都能摸的吗？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想摸母老虎的屁股那也得有伏虎的本事啊！ 这时，就见小敖从健身房出了来，见到拥着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挤开人群，就见到社会我兵哥和几个中年在嘀嘀咕咕。 “那孙子开的是法拉利啊，这他么能是一般人，你看看车牌，豹子号，我说你们这帮傻.逼，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什么人都敢得罪？”中年拍着兵哥的脸蛋子骂道，“以后都他么把眼珠子擦亮了，别特么什么人都傻不拉叽的去呛毛。” 兵哥捂着腮帮子，可怜兮兮地说：“大帝哥，那就这么算了？” “好歹你们也是跟着我混的，冲着你这声大帝哥，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明面上咱们不去招惹他，玩点阴的。”中年阴笑着说，“法拉利，能搞一笔，你们几个盯着他们要去哪儿。” 小敖抬头看了马路对面一眼，就看到秦舞阳身边的那辆法拉利，敢情这帮家伙打的是他的主意啊，直接一耳光将那中年抽倒在地，叫了一声：“跟他们不是一伙的都散开点，老子要清场了！” 说话的同时，小敖就展开了无差别攻击，一个高鞭腿就抡倒了好几个，简直就是虎入羊群。 这儿就在健身房门口，一打起来，顿时有不少健身的出来观望，一看是贼牛逼的小敖教练跟人干起来了，赶紧过来帮忙，一时间打的是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秦舞阳看的清楚，眼睛都直了，连忙穿过马路，去拉小敖。 小敖正打得起劲，也没看是谁在拉他，头也没回地就是一个回肘击。 秦舞阳挡了一下，探手钳住了他的脖子：“打昏头了是吧，连我也打。” “原来是队长，我说是哪个高手呢。”小敖咧嘴一笑，“等我下，马上打完。” “别打了，走了。”秦舞阳扯着小敖就走，那帮健身的就有人拉扯着小敖教练，那还得了，都围了过来。 小敖连忙制止他们过来动粗，这也是为了他们好，真把我阳哥惹毛了，这帮练死肌肉的家伙根本不够看，绝对是秒杀。 第23章 被我打死还是被队长打死 人堆里，陈二东安排的人从头到尾都看的很清楚，这个消息很快反馈到陈二东那儿，陈二东不相信小敖这么能打，但是当他看到拍到的现场视频时，眼睛都直了，这堪比一部动作片啊，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戏片场呢。 陈二东吞了一口口水，暗自庆幸没跟小敖正面杠起来，不然估计屎肠子都被打出来，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一想到小敖的嚣张陈二东就一肚子气，这个气必须在小敖的身上给撒了，否则咽不下去。 能打是吧？我就看你能不能打得过铁皮车。 陈二东的眼睛一转，低声交待手下继续盯着小敖，这个时候，他已经忘记了齐四江让他最近别惹事的交待。 另一头。 唐心开着车，大呼过瘾，只恨自已没能亲自去干一架，其实刚才那场面要不是秦舞阳拦着，小敖那些人来了真能把刚才的几个小青年往死里打！如果真把人打坏了就不好了，毕竟年轻的时候谁还不犯几个错误？ 刚刚被兵哥一帮搅了吃小龙虾的兴致，唐心闻着车里小龙虾的香气，食指大动，说要找个地方再吃。 这一回秦舞阳可不敢再去大排档了，万一再遇到像兵哥这样的人，那真就是流年不利了。 找了一个环境不错的店面，不过包间都满了，服务员说有一桌已经结束了，客人正在聊天，估计十来分钟就好，问他们要不要等。 唐心说愿意等，让小敖在这儿等着，她拉着秦舞阳的手往外走。 秦舞阳不明所以，唐心指了指他被撕坏的衬衫：“你就打算穿着这衣服去吃饭？走，给你买衣服去。” 唐心极少展现出她温柔的一面，在大卖场里精心为秦舞阳挑选衣服，一口气买了一大包，从t恤到衬衫，从牛仔裤到西裤，顺带着把皮鞋和运动鞋都买了。 看着穿着九牧王t恤的秦舞阳，唐心啧啧称赞：“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就帅多了。” 秦舞阳默不作声地打开手机去扫码，唐心急眼了：“你要是跟我争付钱，你现在就把衣服脱了。” 秦舞阳没理她，但手机却在这一刻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出吴晗的名字。 秦舞阳连忙挂掉，唐心笑着问了一句：“吴晗是谁？” “同事。”秦舞阳不再去和唐心抢着付钱，顺手把手机装进了口袋，提着衣袋子走了出去。 “喂，小舞阳，你身上哪来那么多的疤痕？”空着手的唐心追着秦舞阳问道。 秦舞阳就说：“在部队里太调皮了呗。” “我才不信。听我爸说，你在部队里的事情都是机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龙组？” 秦舞阳无语了：“你是电影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 “那你说，你在什么部队？” “都说是机密了，肯定不能说啊，别让我犯错误，要判刑的。” 唐心眨巴着眼睛道：“要不，我给你联系个祛除中心，把疤痕都给弄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多事？”秦舞阳转移话题，“走快点吧，你不吃小龙虾了？” 来到店里，小敖一脸黑线地坐着：“我还以为你们天亮才回来。” “不耽误。”唐心坐下来，形象全无地开始剥小龙虾，居然还堵不住她的嘴，“小舞阳，给我介绍一下你朋友呗，打架超赞。” “小敖，唐心。”秦舞阳对小龙虾没太大的兴趣，其实他对食物都没有特别的偏好，只要毒不死人，他都能吃得下去，这也是部队生涯练出来的，小敖跟他差不多，吃起龙虾来，连壳都不带剥的，嘎嘎几口，一只龙虾就进了肚。 这个吃法刺激到了唐心，愣愣地说：“我说小敖，你是不是姓藏啊，吃龙虾也太生猛了，我是头一回看到这样吃的。” 小敖咧嘴一笑：“你猜对了，我真姓藏。” “你这名字……”唐心本来就是开个玩笑，但没想到人家真叫藏獒，这玩笑就不好再开了。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再度响起，秦舞阳用纸巾擦了擦手，正准备去接电话，却是被唐心一把抢了过去，划过了接听键，就听吴晗在电话里哭泣着道：“舞阳，小翰发烧了。” 秦舞阳劈手夺过手机，瞪了唐心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怎么了？” 吴晗慌里慌张地说：“小翰发高烧了，在抽搐，我已经打了120，可是快十分钟了，还没到。电话打进来了，我接一下电话。” 秦舞阳握着手机进了包间：“小敖，你先陪着唐心，我去趟医院。” 小敖茫然道：“去医院干嘛？” “小翰发高烧，我去看看，吴晗一个人的应付不来。” 小敖手一抖：“那我也去。” “你去干嘛？留下来照顾唐心。” “哦，那你好好照顾嫂子。” 唐心一直没吭声，在此之前，她在看到吴晗打电话给秦舞阳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心眼，刚刚甘愿冒着被秦舞阳骂的风险，抢着接听了电话，秦舞阳还瞪了她一眼，心里就挺不是个滋味，现在一听小敖说出“嫂子”这个称呼，心猛地往下一沉，腾地站了起来：“嫂子？秦舞阳，你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这时秦舞阳已经出了包间，这事也只有小敖知道，他也懒得和任何人说，根本就没回头，直接离开了。 “秦舞阳，你这个人渣！”唐心被伤到了，心碎了一地，呆坐在桌子前，忽然觉得自已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找秦舞阳就是个笑话。 “唐……唐小姐。”小敖战战兢兢地道，“你……是不是挺喜欢队长的？” “是又怎么样？他都结婚有孩子了。”唐心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拴得住他的心。” 见唐心杀气腾腾的样子，小敖吓了一跳，赶紧道：“误会，绝对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 小敖闭上了嘴，抓耳挠腮地说：“队……队长他……不让我说，会打死我的。” “你说了，他以后才会打死你，你不说，现在就被我打死，你选哪个？” 第24章 小敖出事 县城就这么大，中医院离得也不远，秦舞阳顾不上打车，迈开步子向中医院狂奔过去，等他到了医院门口，正好看到一辆急救车驶入了中医院。 车子一停，就看到吴晗抱着孩子下了车，秦舞阳跑了过去，一起送孩子去了急救室，先给打了退烧针，然后又是各种检查，一番忙碌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抱着哭泣不止的孩子，吴晗的眼泪就如掉了线的珍珠似的簌簌往下掉。 秦舞阳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医生在查看了检查报告之后说：“血项有点儿高，应该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肺部还有感染，需要住院治疗，你们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你先带孩子去病房，我去办手续。”秦舞阳匆匆往急诊交费口走去，拿手机缴费的时候，才看到有唐心打来的好几个未接电话。 秦舞阳直接摁成了静音，先给小翰办了住院手续。 来到病房，小翰已经被安顿好了，打上了点滴，正沉沉地睡着。 病房里一共三张床位，他们来的时候已经住了上一人，秦舞阳眉头拧了一下，道：“我去跟医生说说，看看能不能调个单间。” “我刚刚跟医生说过了，暂时没有单间，没事，就这儿吧。”看着儿子睡了，吴晗的一颗心也定了下来，有些羞赧地说，“刚刚没打扰到你吧，我也是太害怕了。” “没事。”秦舞阳松了口气，“你累了一晚上了，先睡吧，我在这儿陪床，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就好。” 吴晗点了点头，去卫生间洗澡去了，秦舞阳拿出手机，看着唐心打来的好几个未接电话，有些犹豫要不要回过去。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秦舞阳抬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猛地站起来迎上前，失声道：“什么情况？” 进来的人赫然是小敖，只不过他是被推进来的，一条腿上也打上了石膏。 原来，小敖和唐心两人出了饭店之后，唐心正准备去取车和小敖一起来医院，这时一辆面包车向他们冲了过来。为了保护唐心，小敖一把推开了她，自已则是被车给撞飞了，好在他的军事素养极佳，在被撞的一瞬间躲开了要害位置，但还是被撞断了一条腿。 秦舞阳沉下了脸：“肇事司机呢？” “没跑，交警队定了他全责，唐心在楼下看着他呢。” “你先歇着，我下去看看。”秦舞阳心说今天是日了狗了，怎么就这么多事。 下了楼，在楼下大厅里，秦舞阳就看到唐心正怒视着一个中年，这中年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在唐心几欲杀人的目光下，低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秦舞阳走过去，沉着脸道：“他就是肇事司机？” 唐心似乎已经忘记了秦舞阳的事情，将秦舞阳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人完全就是冲着撞死人过来的，当时车速非常快，根本就没带一下刹车。” 秦舞阳的眉毛一场：“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我玩了这么多年的车，交通意外和故意撞人我肯定分得清。” 秦舞阳走到中年身边：“你，过来，聊几句。” 中年战战兢兢地说：“大，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是打了盹睡着了。” “开车能睡着？”秦舞阳笑了笑，“没事，出了事情，咱们照事处理就行了，我朋友是个女人，看问题难免不太清楚，来，给我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你叫什么？” “我叫李晨。是这样的，我打了两天一夜的麻将，连眼都没合一下，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不小心撞倒了大哥的朋友。大哥你放心，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定承担。” 李晨显得很配合，说起话来也很流畅，但听在秦舞阳的耳朵里，却有种背台词的感觉。 “打麻将？跟谁打的麻将？打多大？在哪儿打的？”秦舞阳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又快又急，李晨吞吞吐吐地说：“我是跟……” “你打麻将打糊涂了是吧？跟谁打的都想不起来了？” 李晨结结巴巴：“让，让我想想。” 秦舞阳忽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好想想。” 李晨手掰着墙，死活不肯跟秦舞阳离开，嘴里大叫着道：“别打我，别打我。” 有护士听到叫声，过来查看，皱着眉头说：“吵什么吵？再吵报警了。” “看你一副老实相，骨子里全是坏水。”秦舞阳没有理会那护士，直接搂住了李晨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肯说是吧？你家的地址我知道，要不要我带点人去你家谈？” 李晨呆了一下，一脸苦相：“大哥，我都承担责任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该多少钱我都照赔。” “有钱是吧？行，马马虎虎给个五十万，我就不找你的麻烦了。”秦舞阳狮子大开口道。 李晨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五十万？” “怎么？嫌少？那就再加十万。” “我，我没那么多。” “你不是说你照赔吗？”秦舞阳冷笑着道，“谈不拢，那咱们就好好商量商量，别吵着别人，出来！” 李晨的脖子被秦舞阳半搂半勒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叫都叫不出来，顺从地被秦舞阳拖到了电梯口。 秦舞阳伸手按了“—2”层，电梯打开，李晨就慌了：“哥，哥，电梯里可是有监控的。” “我又怎么你，你怕什么？”秦舞阳满脸冰冷，见唐心杀气尽显地也跟着进了电梯，低声道，“你先去病房照顾小敖。” 很快到了负二层，秦舞阳松开了李晨，淡淡道：“我只问你一遍，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李晨张口就要否认，秦舞阳的脸猛地贴住了他，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想清楚再回答，不然我会把这事算在你头上，我告诉你，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李晨有些犹豫了，他这一犹豫，秦舞阳的心里就更有底了，猛地一拳砸在一辆车上，顿时将车身砸下一个大坑，淡淡道：“我的耐性有限，现在我是捺着性子跟你好好说话，别他么逼我动粗！” 第25章 顺藤摸瓜 李晨被秦舞阳的暴戾吓住了，地下室一片阴凉，他的额头却是冷汗直冒，目光闪动，显然是犹豫不决。 秦舞阳一拍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应该是受到威胁了是吧？你想想，他们威胁你干的都是什么事情，撞死人啊，那是要坐牢的，这一次你运气好，没撞死人，但你知道下一次他们会让你干什么？你把他们说出来，我不但不让你赔一分钱，还帮你把威胁你的人给解决了。” 李晨茫然地看着秦舞阳：“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你觉得我们做不出来？”秦舞阳搂着李晨的肩膀坚定地道，“对付坏人，我们的手段只会更恶。” 李晨的全身都在颤抖，当他说出“大帝哥”的名字时，好像已经完全脱了力，瘫坐在地，可见大帝哥在他心里的阴影有多大。 “他现在在哪？”秦舞阳要立刻找他。 “我不知道。”忽然间，李晨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李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帝哥。” “别慌，他是威胁你了，还是给了什么承诺？如果是威胁你，让他解除威胁，如果是承诺了什么，你就要承诺，镇定点，套出他现在的位置。”肖章给了李晨一个坚定的眼神，“只要找到他，一切就解决了。” 肖章的话无疑是给李晨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也不想再受大帝的摆布，现在的他只能无条件地信任秦舞阳，当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接通了电话，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李晨，你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李晨虽然想保持冷静，但他的心理素质注定了他做不到那么平静。 “说话方便吗？” “方便。” “你他么傻啊，撞了人还不跑？”见李晨说话方便，大帝哥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大声咆哮道。 “没跑的掉，放心吧大帝哥，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只希望你别伤害我女儿。”李晨的声音在颤抖，眼泪也流了出来。 大帝哥忽然爆出一阵大笑：“李晨，你这么说我就太感动了，你放心吧，你进去之后，我会帮你照顾你女儿的。” “大帝哥，我求求你了。”李晨哀求道。 秦舞阳忽然在他耳边低声交待：“威胁他。” 李晨一愣，秦舞阳呶了呶嘴，李晨咬了咬牙，道：“大帝哥，你要是敢碰我女儿一下，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把你供出来。” 大帝国骂道：“我艹尼玛，敢跟我玩社会，你他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搞你女儿！” “大帝，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李晨的情绪忽然间失控，破口大骂起来。 秦舞阳直接挂断手机，一把抓住了李晨：“你女儿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我们要不要报警？”李晨把希望寄托于警方。 “这是一个选择，但并不是最佳选择，或许这一次警.察能帮得了你，但下一次呢，警方不可能一直24小时保护你。”秦舞阳一边给李晨分析情况一边进了电梯，“希望我们能够在对方找到你女儿之前赶到你家。” 李晨的脸当场就白了，电梯门一打开，就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城区不大，但李晨的家离中医院还有段距离，光靠两条腿根本来不及，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车，一路都是红灯，好在那司机比较给力，不是红灯的情况下左闪右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李晨家所在的小巷子。 秦舞阳在车上就已经扫码付了车资，一下车，便撒腿狂奔进了小巷子，没跑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女孩子的尖叫声。 “小蕊！”李晨狂吼着扑上前去，秦舞阳最随其后，就看到几个青年正在拉扯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秦舞阳二话不说，直扑几人，左勾一拳，右勾一拳，抬膝一顶，瞬间倒下三个，剩下最后一个背对着秦舞阳，还在拉扯着那小姑娘，被秦舞阳一把掐住了后脑勺，直接提起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小蕊，你没事吧？对不起，爸爸来晚了。”李晨冲过去，一把将把女儿抱在了怀里，那姑娘已经慌得都哭不出声音了。 秦舞阳看着地上倒着的四个人，淡淡道：“谁带我去找大帝，我就不打他。” “我……”其中一人张嘴就要骂，被秦舞阳一耳光扇的口鼻出血，冷森森地说，“想好了再说。” “我说，我带你去。”这家伙的招子还算亮堂，连忙改口。 “好好照顾你女儿。”秦舞阳扭头向李晨交待了一句，冲那家伙呶了呶嘴，“你们几个，都起来，前面带路。” 走出小巷子，巷口停着辆五菱宏光，上了车，秦舞阳嘲笑道：“开面包，看起来你们混的也不怎么样。” 几人刚刚被秦舞阳收拾了一顿，不敢有半句屁话，秦舞阳拍了拍开车的椅背：“我警告你们，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否则大帝倒不倒霉我不知道，你们几个以后就只能喝稀饭坐轮椅了。” 这几人没敢动什么歪心思，其实他们也只不过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平常欺负个老实人还行，一旦遇到硬茬，就比猫咪还要乖。 车子在一个修理厂门口停下，秦舞阳拉开车门下了来，甩了甩头：“叫人开门。” 开车那小子咽了一口吐沫：“哥，你确定一个人进去？里面十几个人呢。” “让你叫人开门就叫人开门。”秦舞阳冷冷地将目光投向了修理厂的院子。 那小子过去拍着门叫道：“开门，我们回来了。” 有两个人闻声过来一边开门，一边笑嘻嘻地问道：“人带回来了？” 秦舞阳直接一脚连人带门给踹了开来：“你爷爷回来了。” 秦舞阳的动静很大，根本没想着藏着掖着，大声道：“大帝，你给我出来！” 大帝正在里面打麻将，听到动静，连忙跑了出来，当时动手收拾他们的是小敖，他只远远地看了秦舞阳一眼，没太深的印象，愣了一下，骂道：“艹尼玛，到老子地盘撒野，哥几个，办他！” 第26章 顺藤再摸瓜 大帝一声令下，从屋子里冲出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伙来，嗷嗷叫着冲向了秦舞阳。 秦舞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看着他们冲到了身前，秦舞阳直接搬起一只废弃的轮胎砸了过去，几人顿时完犊子。 秦舞阳顺手从厂里那群破.烂货里抽出一根钢管，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阵猛砸，顿时喊声震天，一片鬼哭狼嚎。 诺大的修理厂里只有一盏吊灯，灯光昏暗，灯光下，就看秦舞阳如若无人之境，在院子里追着一群人打，一连打了两个来回，地上倒了一片，好在秦舞阳出手比较有分寸，他们只是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永久性的伤害。 大帝彻底慌了，两腿发软，几乎是一步一步地挪向了修理厂的大门，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越快越好。 眼看着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就听哐当一声，一个轮毂砸在了大门上，吓得大帝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一看，就见秦舞阳拖着一根长长的铁钎子一步步走了过来，铁钎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连牙都酸了。 “你别过来，你他么别过来！”大帝看着秦舞阳举起了铁钎，狠狠地砸向了自已，绝望地大叫一声，裤.裆里忽然冒出一股臭味，竟是被吓得屎尿齐出。 哐！ 秦舞阳这一钎子并没有砸到大帝身上，而是擦着的他脑袋砸在了地上，地面都为之震动。 秦舞阳鄙夷地看着大帝，蹲下身来，掩着鼻子道：“这就尿了？” “饶了我吧兄弟，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大帝彻底服了。 秦舞阳淡淡道：“你能给我什么？” 大帝苦丧着脸道：“只要我有的。” “好。”秦舞阳拍着大帝的脸，一字一顿道，“两件事，第一，我兄弟被撞的所有费用你承担。” 大帝猛点头，跟着就是一愣，失声道：“是你？” “想起来了？”秦舞阳抓过了轮毂，沉着脸道，“第二件事，你撞断我朋友的腿，我要你两条腿，一条腿是本金，另一条是利息，不过分吧？” 大帝吓得拼命往后挪，惊恐万状道：“误会，误会啊。” “误会？你他么指使李晨开车撞我兄弟，还说是误会？” 大帝脸都白了，颤抖着嘴上的肥肉道：“陈二东，是陈二东让我这么干的，我就是个小角色，他逼我干的，我不干，也会有别人干，兄弟，哦不，哥，真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陈二东。” 秦舞阳的脸色不由一变，一把薅住了大帝的头发：“你没有骗我？” “我要是骗你，让我死.全家。”大帝连忙发誓，现在他只想保住自已的两条腿，刚刚秦舞阳已经把他的胆给吓破了。 “好，你现在让他来，理由你自已编，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必须来。只要他来，你的腿就保住了。”秦舞阳一扭头，厉吼道，“谁他么再叫一声，我把他嘴砸烂！” 身后的叫痛声立马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声，当初欺负人有多狠，现在就有多惨。 大帝惨兮兮地看着秦舞阳：“他混的比我好，可能不会来。” 秦舞阳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道：“那行，你问他在哪里。” 大帝想了想，拨通了陈二东的号码，换了一副笑脸：“东哥，你交待我的事办完了，人没死，不过断了一条腿。” “知道了。”电话那头似乎有麻将的声音。 大帝连忙跟着道：“东哥，现在人正在医院，我准备等下去医院再弄他，但我这边干这个活的人手不够，你看能不能支援我一下？” 陈二东当场骂了起来：“我艹尼玛，这个时候去弄人，这不找死吗？” “管不了了，东西交待的事情必须有始有终，那我一个人去干。” “我艹，大帝，你脑子坏了吧？行，你在哪儿呢，在原地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大帝可怜兮兮地看着秦舞阳，怯怯地说：“哥，你看行不？”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看陈二东会不会来？” “他怕我给他摊上事，哪怕他本人不来，也会叫人过来。” “看你这脑子也算够用，怎么就乱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呢？”秦舞阳拍了拍大帝的肩膀说，“以后不会再找李晨的麻烦吧？” 大帝触电似的弹了一下，把头摇得跟个拨郎鼓似的：“不，不会，哪敢啊。” “那就好，我告诉你，你最好祝福李晨父女俩以后一直好好的，但凡他们有个麻烦，我都找你，除非你躲地缝里去，明白吗？” 大帝脸色难看道：“好，好。” 秦舞阳摸出烟来，派了一根给大帝，自己也点了一根，坐在轮毂上边抽边等，大帝眨巴着眼睛，心里头是七上八下，又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过得了眼前这一关，以后陈二东那一关又怎么过？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急刹车的声音在修理厂门口响过，然后就见陈二东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一进来就叫道：“大帝，我来了。” 大帝坐在地上弱弱地道：“我在这儿呢。” “我艹，你坐这儿干嘛，地上凉快？”陈二东还不知道危险就在他身后。 秦舞阳就站在修理厂门后的墙边阴影里，这时候站了出来，冷冰冰.地冒出一句：“陈二东，咱们见面了。” 陈二东吓的一激灵，猛地一扭头，就看到秦舞阳双手环着胸向自己走了过来。 “大帝，我艹尼玛，老子回头再跟你算账。”陈二东是冷不丁才被吓了一跳，牛逼的打架王小敖断了条腿，至于秦舞阳他倒不怵，反正今晚已经撕破了脸，那就真刀真枪地碰一回吧。 “弄他！”陈二东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亢.奋让他的喉咙都破了音。 一分钟，秦舞阳只用了一分钟，陈二东带来的几个人就已经倒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而陈二东本人则是被秦舞阳带离了修理厂。 第27章 想不想活 夜尚未深，但天早已黑了，县城的热闹也仅限于那几个有限的地方，而这儿是工业园区的一个烂尾楼，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光线几乎可以用没有来形容。 秦舞阳停下车，提着陈二东下了车，陈二东眼睛被蒙，嘴巴被堵，双手也被反绑着，嘴里唔唔地发着声音。 “别急，一会给你说话的机会。”秦舞阳抓着陈二东的手，一口气上到了五楼。 陈二东气喘吁吁，死活都不肯再走了。秦舞阳也没勉强他，将他拉到边上，扯下了他眼睛和嘴巴上的布条。 陈二东左右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不过这小子倒是块硬骨头，冷笑着道：“秦舞阳，你把我带这儿干嘛？你他么的还敢弄死我不成？” 秦舞阳没理他，拿出胳肢窝夹着的一瓶56度的红星二锅头，拧开了盖子，淡淡道：“这儿挺凉快，必须要喝点酒。” 陈二东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叫道：“有种你就跟我单挑！” 秦舞阳咧嘴一笑：“刚刚不是挑过了吗？来，喝一口。” 陈二东被强灌了两口酒，呛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连着咳嗽了一阵子，才喘.息着道：“你他么到底想干嘛？” 秦舞阳淡淡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先礼后兵，所以先让你喝点酒，现在谈正事。你指使大帝，意图谋杀小敖，这事你认不认？” 陈二东呸地吐了一口吐沫：“你他么别给我泼脏水。” “大帝已经认了，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就在场，开的是免提，也录了音，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那还愣着干嘛，报警啊。”陈二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很是浑不吝地抖着一条腿说，“我看警.察信不信，大帝这个王八蛋就是条疯狂，乱咬人。”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秦舞阳又把酒瓶子递到了陈二东的嘴边。 陈二东又被强迫着灌下去一两多，酒就下去了半斤。 秦舞阳接着道：“现在咱们再谈谈你打死黄明的事情吧。” “神经病。”陈二东不屑地骂了一句，心跳却有些加快了。 秦舞阳笑了笑：“你还不认是吧？” “不是我干的，我认什么？” “你以为换掉医院的监控硬盘就行了？” 陈二东猛地闭上了嘴，这事齐四江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他并不清楚，他记得当时医院门口并没有人，最大的麻烦就是医院的监控，齐四江说监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陈二东才敢大摇大摆地出现。 见陈二东忽然沉默，秦舞阳的心里有了底，跟着道：“陈二东，医院里并不是只有一个监控，你们是怎么把黄明从医院里拉出来的，都被拍了个清清楚楚。” 陈二东忽然笑了：“想诈我？门都没有，什么证据都有，你交给警方直接抓我就好了。” “陈二东，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就没打算走警方的路线啊。”秦舞阳淡然一笑，“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行为，就是抓到了，也判不了死刑，仅仅是坐牢，又怎么能赔得了黄家一家三口的命？” 陈二东强笑了一声：“秦舞阳，你可是副镇长，弄死我，你也跑不了。” “你错了，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秦舞阳淡淡道，“我在部队的时候，干的就是杀人的活，而且是那种让人根本无迹可循的活。就以你现在的情况，我给你解释一下，知道我为什么要带酒给你喝吗？你他么以为我真跟你先礼后兵？” 秦舞阳接着道：“二东，你说，人喝多了，失足坠楼，是不是很正常？我就在想，明天等警.察看到你摔的稀烂的尸体时，他们会不会幸灾乐祸地感谢老天又收了一个人渣？” 陈二东的脸有些发白：“大帝他们可都看到是你把我带走的。” “第一，他们没那个胆子给你作证，第二，就是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呢？况且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关于我留下来的痕迹。不过呢，这些都是我的事了。”秦舞阳把酒瓶子又递了过去，“来，把这半瓶酒喝了，我就送你上路。” 陈二东拼命缩着屁股往后退，死活不肯喝酒。 秦舞阳一边往前逼进一边提醒道：“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陈二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到了边缘，不由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头发一紧，被秦舞阳抓住了，瓶酒直接塞进了嘴里，却是根本动弹不得，酒洒了一地。 秦舞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仔细地把酒瓶上的指纹擦掉，然后抓过陈二东的手在酒瓶上抓了几把，扔到了一边，邪邪地一笑：“上路吧。” 话音落，秦舞阳直接抓住了陈二东的脚踝，单手发力，便将他提了起来，悬在了楼外。 风呼呼地吹着，陈二东的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了，大叫道：“不要啊，我不想死啊。” 秦舞阳淡淡道：“想不想活？” 陈二东拼命点头。 “那就拿出能换你命的东西来，比如，齐四江的犯罪记录。”秦舞阳漠然道，“我知道，你就是个小喽罗，齐四江才是条大鱼，考虑一下，不过时间别太长，我怕时间长了，我抓不住你的腿。”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陈二东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立马答应了下来，当双腿重新站回地面的时候，陈二东连站都站不住了，真像是喝多了酒。 “说吧，齐四江都干过哪些事？想清楚了再说，必须得有证据。” 陈二东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被吓破了胆，说起话来竟是语无伦次，罗里罗嗦地说了一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秦舞阳不耐烦地拍了他一掌：“说重点。” 陈二东仔细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有件事情，一定有用。” 陈二东说的是六七年前齐四江办沙场时的事，当时有一个竞争对手，找人挑事，被齐四江打死在了沙场里，直接给埋进了沙场下的土地里。 第28章 失落的滋味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时，唐沫正准备回宿舍。 唐沫对秦舞阳是心怀亏欠的，黄明的案子一直未能破获，黄家三口死后，秦舞阳就没有再联系过他，现在秦舞阳打电话过来，吐了口气道：“舞阳……” “首长，有重大情况向你汇报，你在不在办公室？” 唐沫心头一凛：“什么情况？我在办公室，你立即过来。” 秦舞阳将陈二东带到唐沫的办公室，很快杨逍将陈二东带走。 秦舞阳一脸兴奋地道：“这一次，应该能够把齐四江给钉死了。” “竭尽全力。”唐沫说的斩钉截铁。 秦舞阳没有再多留，回到了医院。 到病房的时候，他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倒不是气氛不融洽，而是太他么的融洽了。 小翰一觉睡醒，精神来了，根本就不睡，唐心正和吴晗逗着小翰，相比之下，小敖的待遇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见秦舞阳进来，唐心迎上前道：“你回来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径直到了小翰面前，抓住了他肉嘟嘟的小手，用额头碰了碰小翰的脑门，点了点头：“不烫了。” 吴晗似乎有些尴尬，秦舞阳瞥了唐心一眼，唐心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根本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把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小敖，小敖心虚地把目光移开，秦舞阳估计这小子是把情况跟唐心说了，这小子真够八卦的。 不过见小敖偷偷摸摸地瞅着吴晗，秦舞阳心念一动，道：“小敖，你的腿怎么样？” 小敖胸膛一挺：“小伤。” “好，我晚上还有点事，帮我照顾着点小翰。唐心，你跟我来。”秦舞阳扭头出了病房。 唐心乐滋滋地跟在了后面，说：“吴晗挺漂亮的。” 秦舞阳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你都知道了？” 唐心故作茫然道：“知道什么？” “别跟我装了，替我保密。” 唐心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道：“小舞阳，值得吗？” “当然值得。”秦舞阳说的很坚定。 “我们家小舞阳成男子汉了呢。”唐心扬起拳头，给自已打气，“我会等你的。” 秦舞阳就当没听见，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你有没有事？” 唐心鼓着嘴巴道：“你现在才想起来问啊？” “我就不该多嘴。”秦舞阳拍了自已嘴巴子一下，“时候不早了，回酒店休息，明天你赶紧回去，我没时间陪你。” 原以为唐心会发飙，没想到她温柔可以地说：“你忙你的，我能照顾好自已。” 令秦舞阳意外的是，唐心并没有去酒店住下，而是当晚就离开了白下。 小翰在医院里住了五天，痊愈出院，小敖怅然若失，这五天可以说是他最快乐的日子了。 将吴晗母子送回家，特意买了只老母鸡，熬汤给他们喝。看着忙碌的秦舞阳，吴晗欲言又止，秦舞阳见吞吞吐吐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 吴晗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秦舞阳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秦舞阳拿起手机道，“首长。” “两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电话是唐沫打来的，语气有些异样，似乎是悲凉，也似乎是愤慨，“第一件事，陈二东死了，在看守所吞了一枚镙丝钉。” 秦舞阳吃了一惊，陈二东是怕死的，否则那晚也不会妥协，不由道：“什么人干的？” 唐沫苦笑了一声：“不知道。第二件事，他的死我得背锅，背了个处分，调离白下。” 秦舞阳又是一惊：“首长，这摆明是在坑你，你要调到哪儿？” “舞阳，齐四江这个人的能量不小啊。”唐沫叹了一口气，“至于我，调到洪安县去了，还是公安局长，只是这边我帮不了你了。” “首长，对不起，是我小看他了。”秦舞阳握紧了拳头。 “没事，换个环境或许会好一些，舞阳啊，齐四江这个人不简单，如果你还要继续，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只有保护好自已，才能有机会继续斗争下去，别再鲁莽了。” 秦舞阳咬了咬牙，道：“首长，你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在去洪安的路上了，别担心我，有空多联系。”唐沫挂上了电话，话虽然说的平静，但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奇耻大辱？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不低头。 接完电话，秦舞阳已经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见他沮丧的走了进来，吴晗的话头也勒了起来，不由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舞阳神情难过地抬起了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个社会是不是太黑暗了？” 吴晗一直不怎么过问秦舞阳的事情，虽然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但那是掩人耳目，糊弄孙翠芳的，对于吴晗来说，秦舞阳只是一个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人，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真的疏于对秦舞阳的关心，当即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方便跟我说说吗？” 秦舞阳找到了一个倾述的出口，将黄宝春一家的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吴晗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悠悠地说了一句话：“舞阳，如果你认为是错的，你为什么还要做？如果你认为是对的，为什么不去坚持？重点就在于你认为你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秦舞阳的眼睛亮了起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吴晗，兴奋地说道：“谢谢你让我茅塞顿开。” 吴晗满脸羞红，秦舞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太忘形了。” 吴晗差红着脸道：“我就是你妹妹。” 秦舞阳愣了一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了，你刚刚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什么？我忘了。”吴晗忽然啊呀一声，“糟了，鸡汤！” 一股糊味飘进二人的鼻子里，小翰似乎也察觉到喝不成鸡汤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29章 背后的力量 周一上午，例会结束，秦舞阳刚回办公室，党政办就打电话通知他去一趟三楼的小会客室，说是组织部找他谈话。 秦舞阳上去之后，与组织部的领导只谈了几分钟便出了来，回办公室的时候，迎面遇上了齐四江。 齐四江笑着道：“秦镇长，恭喜了。” “说恭喜的人应该是我啊齐书记。”秦舞阳也是一笑，“这下就没有人盯着你了。” “秦镇长的话好深奥，我怎么听不懂呢？”齐四江揣着明白装糊涂。 秦舞阳上前一步，搂住了齐四江瘦小的身子，在他耳边道：“陈二东的死，让很多人都很寒心啊，对你这么忠心耿耿，说弄死就弄死了。” 齐四江侧过头，眨巴着眼睛道：“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人报复呢。” 秦舞阳哈哈一笑：“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说不准哪天也让你吞一把镙丝钉。老齐，还是那句话，正义只会迟到，从来不会缺席，纸永远包不住火，你那点儿破事迟早有露出来的那一天。” 齐四江的神情一点点地冷了下来：“秦舞阳，别不识好歹，把你赶出佛窝是对你的保护，好自为之吧你。” 秦舞阳没有去找沈默城再说什么，倒是去李俊峰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李俊峰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说秦舞阳命好，秦舞阳知道他所说的命好是什么意思，苦笑一声，没有去争辩。 一周后，一纸文件下发，秦舞阳到另一个比较发达的乡镇——悦丰任职，职务不变，级别不变。 去报道的那一天，是周一，天空下着大雨，很对秦舞阳的味口。 秦舞阳是悦丰镇党委副书记程默带过来的。程默今年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说话的时候喜欢借用手势，感觉很有气势，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又是如沐春风，非常舒服。在见到秦舞阳的时候，程默让秦舞阳上了他的车，发出很爽朗的笑声：“我叫程默，小秦镇长，是一表人材啊。” 秦舞阳就笑了：“程书记客气了，就我这么个黑蛋也算一表人材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丑人了。” 程默笑着说：“男人讲的是气势，再说了，黑是一条汉，白是王八蛋。” 秦舞阳原本以为程默是只笑面虎，想不到说话这么糙，对程默的感觉也发生了一些改观，便道：“程书记，我年纪轻，刚来悦丰，两眼一抹黑，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可不要藏私，还指望您的指点。” 程默哈哈笑了一声：“小秦镇长太谦虚了，这么年轻就当上副镇长了，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这个社会欺老不欺少，将来还是你们的天下啊，我虽然比你年长了不少，可不敢妄自称雄。” 开车的驾驶员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程书记在镇里德高望重，提到程书记，谁不竖根大拇指。” 程默笑道：“小吕，安心开你的车，什么时候都不忘拍马屁，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不好。” 小吕咧嘴一笑，秦舞阳就笑道：“程书记，您哪里算得上大啊，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岁。” 程默挠了挠头，无比惆怅地道：“三十几岁？小秦镇长，你可别跟小吕学，我都四十多了。” “正值壮年，以后程书记可要多提携我。”秦舞阳心里对程默有了一个更深的印象，连一个司机都可以这么开玩笑，除了关系密切这一层原因之外，恐怕与他的大大咧咧也不无关系，同时，秦舞阳也有一丝警惕，混在官场，尤其是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人物，可千万不能被表象所迷惑了。 一路聊着，程默自然不会跟他说镇里敏感的东西，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镇里的两位巨头，一位是党委书记邵坤，一位是镇长胡柏闯。邵坤的确切身份是副调研员、悦丰镇党委书记，也就是说，现在他是副处级，胡柏闯以前是党委副书记，前任镇长由于一次资金上的使用不当被调任县某局党组书记了，胡柏闯就走了运顺势上了镇长，当然，这些都是秦舞阳事先了解到的，程默虽然大大咧咧，却也不会跟他说这些，如果他说了，反而不正常。 很快到了镇政府。悦丰镇政府比起佛窝要气派多了，从进入镇区的沥青路下去，经过一座小桥，左侧长着郁郁葱葱的各种大树，右侧是一个水塘，雨点落在水里，泛起点点的水花，中央还有一个小亭子，挺有韵味，水塘里的荷花略有些败落，但仍然泛出勃勃的生机，镇政府的办公楼面朝南，两片很大的绿草地被中间的一条鹅卵石铺设的道路隔开，雨点将草坪上的草洗刷得更加葱绿，门前停着好些车子，一字儿排开，显得很是气派。 镇政府的大楼共有六层，更不是佛窝的三层小楼所能比拟，一走进去，一股浓浓的肃穆之气便迎面袭来。大厅里摆着一个硕大的沙盘，秦舞阳瞄了一眼，应该是刚刚经过时新镇区的一个效果图。跟着程默直接上了四楼，这是党委书记邵坤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三楼是镇长胡柏闯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邵坤正坐在办公室里，他一般来的都挺早，程默进了去，笑哈哈地道：“老邵，小秦镇长我是接来了，圆满完成任务。” 秦舞阳上前两步，邵坤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伸出手道：“秦镇长，我代表悦丰镇党委政府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邵坤的手很厚实，很有力，秦舞阳也用力地回握，道：“邵书记，工作中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您多批评多指导。” “很谦虚嘛。”邵坤哈哈一笑，“默城书记对你的评价很高，所以啊，我们拭目以待了。” 秦舞阳微微笑了笑：“在邵书记的领导下，我会努力的。” 邵坤又是一阵笑，目光在墙上的挂钟上扫了一眼，道，“点名时间到了，走，跟大伙见个面。” 第30章 极大善意 早点名的会议室在二楼，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在进入会议室的一瞬间，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而邵坤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也这一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走上了主席台，坐在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身边，这年轻人向秦舞阳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目光看起来有点冷漠，随后那人用目光征求了一下邵坤的意见，然后清了一下嗓子道：“开始点名，邵坤……” 随着一声声机械的“到，到”之后，点名终于结束了。先说话的是镇长胡柏闯：“首先大家认识一下我们新来的副镇长秦舞阳同志。” 秦舞阳站起了身，微一点头，便坐回位置，这时台下响起一片低微的议论声，这在秦舞阳的预料之中，虽然现在干部年轻化已是大势所趋，但是真正坐到面前，还是很有冲击力的，特别是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以后将会成为自己的领导，这种落差感他能够想像得到。好在秦舞阳皮肤黝黑，多少给他增加了一些成熟感，不像他的实际年龄那么年轻。 邵坤随即对秦舞阳进行了简单的介绍，随后强调了一些方面的工作，便散了会。 秦舞阳对邵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条理清晰，说话到位，雷厉风行，从这个会议的时间便能看得出他很果断，不喜欢说太多废话。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身边刚刚负责点名的人低声向秦舞阳说了一句：“到小会议室开会。” 小会议室跟这个用于点名的大会议室同在二楼，在刚刚过来的时候，秦舞阳便已经看到了，说了声谢谢之后，他跟在那人身后走出。 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还能听到有人议论着什么，只是声音微小而杂乱，根本听不清楚，对此，秦舞阳只是淡淡一笑，这些是无可避免的，既然如此，就坦然面对吧。 会议室里已经有了几个人，没有席卡，秦舞阳也不认识谁。会议桌是椭圆形的，在缓步走入的时候，有几人正坐在会议桌前，不过顶端的这个位置却是没有人坐，估计是党委书记邵坤的位置。这与佛窝的会议室位置有点区别，记得沈默城都是坐在中间面向外的位置的。 秦舞阳微笑着回应看向他的目光，他的镇定自若让几位已经到场的副镇长心中都是惊讶，此时的秦舞阳所表现出来的成熟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秦舞阳并不知道，他这淡淡的笑容已经影响到了一些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观念。 邵坤来的很快，并没有因为他是一把手就最后一个到，见秦舞阳走向最里面，便叫了一声：“小秦镇长，你坐这里。” 秦舞阳回头看了一眼，极是诧异。邵坤坐的确实是最顶端的那个位置，这样的话，按照常规，他的左首应该坐着镇长胡柏闯，右首则应该是党委副书记程默，下面才依次排开。而邵坤所招呼的位置正是胡柏闯之后的位置。 虽然是乡镇，抛开两位副书记之后，并没有严格的排名区分，但大多都是根据级别来排名的。一般来说，乡镇的书记、镇长都是正科级，剩下的班子成员都是副科级，但是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书记邵坤就是副调研员，享受副处级待遇，所以一些副科级职务也有不少享受正科待遇的，当然，这是正科级，不是正科职。悦丰镇是一个经济大镇，除了一二把手以外，不可能没有正科级，所以对于坐到胡柏闯身边，秦舞阳还是比较惊讶的。 看着邵坤坚定的目光，秦舞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坐到了那个空位上。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该到的人都到了。 邵坤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简炼而有力：“秦舞阳同志大家刚刚已经见过面了，虽然年轻，但是能力很强，在佛窝的时候就分管农业，老黄，协助你分管农业工作怎么样？” 老黄叫黄洲，是悦丰镇的老人了，管的事特别多，农业一直是他的份内之事，这些年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百姓们对法律知识的掌握程度越来越深，信访问题也逐渐增多。黄洲对悦丰的情况非常熟悉，所以信访工作就交给了他，邵坤这么做也是替他分担子。 黄洲呵呵一笑：“那我可是求之不得了。” 邵坤微一点头，道：“另外一件事情，一个小时之前，刘正刚在上班途中被县纪委带走了，问题很严重，具体的情况县纪委的同志没有说，在这里我吹个风，如果谁跟他有瓜葛，希望尽早去向纪委交待问题。” 秦舞阳挺吃惊，刘正刚这个人他虽然素未谋面，不过在知道自己到悦丰来的时候，他就打听过悦丰的一位事情，刘正刚是纪委书记，从事这一行的居然被县纪委带走了，如果是小事情恐怕不会这么干，看来越是发达的地区越容易犯错误啊。 这个消息的曝出让会议室略有一些骚动，这绝对是个第一新闻了，秦舞阳悄悄地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不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清清白白，还是个个都喜怒不形于色。 这时，秦舞阳的目光与在会议室时点名的那年轻人的目光相遇，秦舞阳便感受到了一股敌意，秦舞阳不知道这股敌意从何而来，面无表情地转移开目光。 会上邵坤说了几件事，主要是听取近期的工作汇报，秦舞阳刚来不用发言，只是快速地记录着，一个小时之后，散了会，秘书胡翰林领着秦舞阳去了他的办公室。 秦舞阳的办公室也在三楼，与镇长胡柏闯的办公室隔了一间房，里面的桌椅什么的都是新的，桌子上面还摆着个电脑，什么笔记本、通讯录、笔啊文件夹啊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 胡翰林的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看上去挺老练的：“秦镇长，你看还有什么需要？” 秦舞阳笑了笑：“办公室就是办公的地方，不用太讲究，挺好的。” 胡翰林便道：“那秦镇长，你的宿舍在六楼六零九，这是钥匙，里面的被褥什么的都已经购置好了，如果还缺什么，你就跟我说。” 第31章 善意由来 秦舞阳本来想问问情况的，但是想到自己刚到悦丰，人头并不熟悉，对人并不了解，言多必失，还是用自己的眼睛来看吧，便道：“那谢谢胡秘书了。” 胡翰林赶紧道：“秦镇长可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秦镇长，请你把手机号码给我，我好重新编制通讯号码簿。” 秦舞阳报号码的时候，胡翰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从电话的漏音里感觉语气很严厉，但是胡翰林的脸上却是颇有些不以为然，等他接完电话，秦舞阳在想着是不是要再报一遍，胡翰林已经把他的号码重复了一下：“秦镇长，是这个号码吧？” 秦舞阳就笑了起来：“你的记性真好。” 胡翰林笑着道：“做秘书的，要是连这点记性都没有，那就不称职了。秦镇长，那你先忙着，有什么事就吩咐。” 看着胡翰林出了去，轻轻地带上门，秦舞阳坐到那张宽大的椅子上，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新办公室，不由又想到了佛窝，连忙摇了摇头，佛窝已经是一个历史了，必须尊重现实。 坐了几分钟，秦舞阳回过神来，农业农村工作向来是件老大难的事情，涉及面广，且又看不出来成绩，特别是现在最看重经济指标，什么财税啦，项目啦，谁还看重农业啊，但是农村却是一个无法不去正视的群体，不知道聚焦着多少矛盾。 所以秦舞阳决定还是先去拜访一下副镇长黄洲。 黄洲的办公室在三楼顶头，秦舞阳出了去，正好遇上从卫生间出来的镇长胡柏闯。 打了个招呼，胡柏闯笑道：“还适应吧？” 秦舞阳见胡柏闯跟他说话，自己便不好再离开，反正时日尚多，也就不急着去找黄洲：“刚刚才来，两眼一片黑，胡镇长，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情况？” 胡柏闯的年纪也不是太大，也就三十七八的样子，秦舞阳这么说，他也挺乐意。秦舞阳并不知道，他无意中迎合了胡柏闯的心理。 前文交代过，胡柏闯能做上镇长的位置的确很有些戏剧性，任党委副.书记也只有一年多点，还谈不上有多深的人脉关系，相比于邵坤这位书记而言，他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当然，这里说的不是能力，而是资历。 邵坤三年前就已经是副调研员，近来呼声很高，会在县里担任实职，入常也只是股掌之间，这对胡柏闯的压迫还是很大的，在很多事情上，他这个镇长就是个摆设，邵韩的话就是命令，胡柏闯也只有遵命的份。据说，胡柏闯本来是不抽烟的，邵坤的烟瘾比较大，为了保持与邵韩的合拍，他硬是开始抽烟了。 秦舞阳的来历胡柏闯并不清楚，不过在秦舞阳过来之前，邵坤曾经提起过他与县委书记黄潇廷的一个对话。黄潇廷说为悦丰送一名好兵，当时邵坤就开玩笑了，说你黄书记钦点的，那肯定是高尖人才。当时黄潇廷就笑了，说可不是我钦点的，市.委组织部冯部长都是赞不绝口的。当然，秦舞阳不知道这些的，到目前为止，他连黄潇廷都没接触过，更别说市.委组织.部长了。 在这种前提下，秦舞阳得到邵坤的礼遇就一点也不突兀了。而此时的秦舞阳摆出一副非常谦虚的姿态来向自己请教，胡柏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非常顺眼。 在办公室聊了一通，对悦丰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当然，这个认识还需要自己用眼睛去看，在此期间，秦舞阳自然是虚心请教的姿态，胡柏闯虽然比秦舞阳大了不少，但是究其年龄也就三十多岁，应该算得上是同一个年龄段的，所以在消除了一开始的陌生感之后，聊得还是很投机的。 在这个方面，秦舞阳也得益于李俊峰的灌输，做的非常到位，他知道与人交流最重要的就是真诚，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很认真地去倾听，做了一回忠实的听众，不过从一位镇长的嘴里说出这么多话来，虽然大多都是一些介绍情况加上一些自己的理解，却也能让秦舞阳感觉到平时的胡柏闯有多压抑，现在的他与刚刚在会议室里一言不发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聊着便到了中午，秦舞阳原本是打算到食堂里跟普通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的，但是这个时候胡柏闯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胡柏闯就揉了揉脑袋：“秦舞阳，你酒量怎么样？” 一听这话，秦舞阳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中午来客了，笑着道：“我喝酒不怎么样。” “哎呀不管了。”胡柏闯拿手机打了个电话，“老黄，中午别走，市安监局的人过来。” 随后又打了一个电话：“海军，晚上有客人，安排一下。” 镇政府对面的食堂是镇政府特意安排了一位财政所的人员专职打理的，来人招待不用去酒店，确实比较节省。下楼的时候，胡柏闯就无可奈何：“悦丰是旅游胜地，交通又便利，市里这帮人都不肯留在省里吃饭，非要到悦丰来。” 秦舞阳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事，都这样的话，这一年的招待费得要多少啊？ 市安监局的人来的很快，迎接他们的是分管安全工作的人武部部长武志军，人高马大，不一会儿就把人带进了食堂的二楼小厅。 人并不多，加上驾驶员也就五个人，里面还有个美女，居然是秦舞阳认识的，叫宋伶，当时宋伶还在县农委工作，而宋伶见到秦舞阳在这里也颇有些意外，尤其是在得知秦舞阳居然来悦丰镇担任副镇长时，她的惊讶更明显了。 秦舞阳知道，一个人的能力高低决不仅仅表现在工作上，而是表现在很多方面，而在酒桌上的表现同意决定着他是否能够得到认可，他隐隐有一个感觉，胡柏闯今天让他一起来陪客，也是想考验一下自己是不是能跟他一条心。不知道为什么，在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秦舞阳的心情忽然变得很糟糕，因为他知道，迎接他的并不只有工作的乐趣，而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32章 邻屋美女 秦舞阳醒来的时候，他正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被子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气息，挣扎着坐了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想到晚上自己的喝酒，还真是够凶的，依稀记得那个安监局的局长被自己喝得现场直播了，后来自己好像还下楼送了人，后面就不知道了，想必那个时候自己已经醉了吧。 好在他年轻，恢复能力好，加上之前也有几次醉酒的经历，所以爬起来去饮水机那儿倒了凉水一气灌下，感觉好了很多。看了一下时间，才晚上十点来钟。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宿舍了。房间打扫的很干净，被子什么的也都是全新的，只是陈设简单了些，不过秦舞阳也无所谓，反正只是一个临时的居所而已。 秦舞阳觉得腹中饥饿，从六楼看下去，对面食堂黑灯瞎火的，早已没了光，估计这个时候早没了人了吧。 秦舞阳不由摇了摇头，上任的第一天居然就喝得人事不醒，这房间里什么都是新的，估计胡翰林这个秘书怎么也想不到买点食物放在宿舍吧？ 外面的雨还在下，晚上酒喝了不少，却是没怎么吃菜，更别说吃饭了，秦舞阳想着这样不行，得下去买点吃的，哪怕一包方便面也是好的。 推开了门，楼道上静悄悄的，只有走廊上有灰暗的灯光。可能是脚步声比较重，在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那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一张极为秀气的脸庞来。 秦舞阳怔了一下，那女孩却是展颜一笑：“秦镇长。”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是……” “我叫林友娣。”女孩子笑了笑，“秦镇长还没吃饭吧？” 秦舞阳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来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是在小厅里服务的，好像是负责党政办后勤的，便笑了笑：“正准备下去买点方便面。” 林友娣笑着道：“外面雨下这么大，我这边有现成的，不知道是不是秦镇长喜欢的味道。” 秦舞阳自从到了白下县之后，所接触到的人都是说方言，为了骗过孙翠芳，他也硬是把当地的方言学会了，当林友娣用普通话跟他对话的时候，便有了一种亲切感，笑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林友娣便把门开得大了一点，让了秦舞阳进来。秦舞阳倒是没想太多，并没有想到出入女孩宿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房间收拾得很整洁，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房间里有一个电磁炉、一个微波炉，还有个电饭煲，秦舞阳笑了一声：“小林，你这房间里的设备倒是挺齐全的。” 林友娣忙着为秦舞阳下方便面，道：“秦镇长，你年纪可能还没我大呢。” 秦舞阳觉得林友娣挺有意思，便开着玩笑：“那我不叫你小林，难道还叫你老林？” 林友娣便吃吃地笑了起来，这个时候面放进了锅里放在电磁炉上煮着，回头见秦舞阳还站着，林友娣道：“秦镇长，你坐啊。” 秦舞阳不是太习惯别人这么称呼他，不过这也没办法，有了这么一个职务，就是给别人叫的，所以也不纠正，只是不说话觉得挺尴尬的，有些觉得自己就这么进来捞吃的有点唐突，就没话找话道：“小林，你这名字挺中性的，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我是家里的老大，是个丫头，我爸就希望我妈能为他生个男孩，所以就给我起了个‘有弟’的名字。” 秦舞阳失笑道：“重男轻女，这个思想不对。” 林友娣笑了一声：“秦镇长，你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 换了平时，林友娣是不大敢这么说话的，别看对方年纪小，却是位副镇长，是她的领导，不过先前秦舞阳吃饭的时候也没拿什么架子，觉得挺和善，所以刚刚才会主动放秦舞阳进来吃面。 秦舞阳怅然道：“可能是才刚刚做领导吧，还没进入角色。” 林友娣不由笑了起来，觉得这个秦镇长挺有意思的，说话风趣，没有压迫感，让人很放松，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很清澈，并没有一些男人的贪婪。 “面好了。”林友娣拿碗盛了面，秦舞阳道了声谢，接过碗筷正要吃，忽然觉得在这里吃面不是太方便，便道：“我还是回房间吃吧。” 林友娣没拦着他，捂着嘴笑了笑，觉得秦舞阳真的挺有趣的，都进了房间了，吃面还躲着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喝成那样都不觉得丑，现在居然还顾起面子来了。 秦舞阳稀哩哗啦地把一碗面吃了个底朝天，把汤也喝了个干净，肚子才鼓了起来，舒服了很多，有心把碗还回去，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想着还是等明天再还吧，便悄悄开了门，去了卫生间把碗筷洗干净。 正要出来，忽然听到走廊传来一个轻轻的脚步声，秦舞阳也没在意，出来的时候，看到林友娣的房间有个人影闪了一下，心道，这丫头也还没睡呢。 回了房间，由于睡了一下午，自是没有什么睡意了，只是这房间里空荡荡的，别说电视，连本书都没有，颇觉无聊，便拿出手机来玩，看到有唐心加自己微.信的提示。一想到这个小魔女，秦舞阳就一个头两个大，哪儿还敢加她啊，不过也不敢拒绝，就当没看到。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忽然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秦舞阳吓了一跳，蹭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两个一脸凶相的男人冲了进来，也不说话，冲着秦舞阳就动起了手来。 秦舞阳莫名其妙得很，不过出于正当防卫，这两人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从他们冲过来的样子秦舞阳就知道不是什么高手，所以很轻松地将二人放倒，只是那饮水机却是倒了霉，被一人撞上跌倒，发出啪地一声巨响，水也流了一地。 这个时候秦舞阳才说话：“你们什么人？” 那两人被秦舞阳揍得鼻青脸肿的，气势早已没有了刚刚的嚣张，秦舞阳虽然在发问，这两人却是不答话。 第33章 暴怒女子 秦舞阳也懒得跟他们多说，觉得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地喝了顿酒，又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拿手机就要打电话报警，这时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前，向里边看了一眼，骂出声来：“你们俩个蠢驴，闯错房间了，在这边！” 秦舞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眼前这个长相还算不错的女人指的却是林友娣的房间，当下脚下一动，已到了门外：“你们到底什么人？” 那女人冷笑道：“你不认识我？你又是什么人？” 说话间，那女人已经在大力地拍着林友娣房间的门，破口大骂道：“狐狸精，你给我开门。” 秦舞阳看不下去了，上前挡在了门前，低喝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请你给我离开！” 那女人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小子，你这么护着这小狐狸精，是她男朋友吧？我告诉你，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秦舞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颇有气质的女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比这个更恶毒的话他也听说过，但是那些都是满口污言的人说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即道：“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是在影响我休息，请你马上离开。” 那女人见没什么好果子吃，便恨恨地指着秦舞阳骂了一声“傻x”之后悻悻地下了楼。 重新关上房门，把饮水机回归原位，依稀听到走道上有快速走动的脚步声。秦舞阳没有出去看，刚刚那女人凶神恶煞的来兴师问罪，肯定有其原因，林友娣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秦舞阳不由摇了摇头，林友娣给他的印象挺不错的，还真不想把她跟什么狐狸精联系到一起。 得知这个女人的身份是在第二天的晚上，而且是在一个很不愉快的情形下认识的。 秦舞阳的分管工作只是协助黄洲的农业农村工作，协助这两个字便让他不会再有别的摊子，同时他也明白，这是邵坤在让黄洲带带他。这一天，秦舞阳几乎都泡在黄洲的办公室里，记了一大笔记本的记录。这个态度让黄洲暗自点头，这个小伙子不像一些年轻的干部有点张狂，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准确定位。像这样的例子很多，早年提拔的一批副科级干部，有的非常年轻，但是一晃十来年了，还是副科级，这里面固然有着种种的掣肘因素，但是自身的原因也是一个方面。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镇长胡柏闯打来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晚饭。 实心话，秦舞阳很不喜欢这种活动，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换一个角度，人家堂堂的镇长约你吃饭，那是看得起你，以秦舞阳目前的状况就需要迅速与人打成一片，这不仅仅是要与分管单位打成一片，跟领导同样如此。 吃饭的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两个，一位是农水助理梁加恩，一位是计生站站长齐佑。从这个饭局来看，胡柏闯还真是一个没多少架子的人。 “秦镇长虽然年纪轻，但是做事还是很稳重的，加恩啊，他可是你的直接领导，分管农业农村工作，你可不要因为他年纪小就顶牛。”胡柏闯半开着玩笑举起了酒杯，直接略过了协助黄洲的事。 梁加恩就道：“胡镇长，瞧你说的，我梁加恩可不是刺头。秦镇长，我先敬你一杯，先干为敬啊。” 秦舞阳微微笑了笑：“梁助理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还要向梁助理请教。” 几杯酒下了肚，秦舞阳也没什么大喇喇的样子，而胡柏闯说话也颇为随便，大家也就都随便了，看起来梁加恩跟齐佑是经常跟胡柏闯一起吃饭的，说着一些荤段子。 梁加恩笑道：“齐站，最近没什么好的荤段子？” “有是有，不过秦镇长年轻，我怕说了他会受不了。”齐佑呵呵笑着。 胡柏闯这时道：“对了秦舞阳，你有没有女朋友？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秦舞阳赶紧道：“谢谢胡镇长的好意，我孩子都有了。” 梁加恩就笑了起来：“那有什么关系。秦镇长，你虽然是我领导，但是领导也是人，也有需要，尤其像你这个年纪，对女人的渴求可大多了。” 还从来没有人跟秦舞阳这样讨论女人，眼前就闪过了唐心，却是打了个哆嗦，这丫头可不能招惹。 “打住打住，别逗秦镇长了。”胡柏闯笑着道，“吃完赶快活动。” 秦舞阳不明白活动是什么意思，心想，可别是去什么娱乐场所吧，不过现在对这方面抓得很紧，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离谱，四人喝了一瓶白酒，每人又喝了一瓶啤的，上了饭完事。 胡柏闯当先下楼，其余人跟上，居然是径直去了他的办公室。秦舞阳有点摸不着头脑，等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卧室时，秦舞阳看到一张桌子，桌子上面还摆着一副麻将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活动是什么了。 秦舞阳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参战，梁加恩已经招呼着坐下，看来他们经常这么搞。胡柏闯从外面走进来，拿了几包烟扔在桌子上，道：“秦镇长第一次打，我们就打小一点，四百八百的吧。” 秦舞阳对这个还真不精通，不过好在打的是出冲的麻将，只要不点炮就不用给钱，毕竟不是每把都会被自.摸的，秦舞阳推辞了一下：“没准备，身上没带多少钱。” 梁加恩笑着道：“钱不是问题，要多少我拿给你，实在不行，可以微.信转账。” 秦舞阳没辄了，只得说，等不够的时候再说。 也不知道秦舞阳是不是运气好，一个多小时打下来，秦舞阳居然赢了三千多，不过赢钱更多的还要是镇长胡柏闯，那水平简直出神入化了，一把炮没点，还自.摸了不少把。 这个时候，忽然隐隐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一响，齐佑的面色微微一变，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会是谁来敲门？况且楼下还有联防队员在这里值班，而且大门都是锁起来的，如果说是有事，恐怕谁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来敲门吧？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家里那位来查岗了！ 第34章 蛋疼 “胡镇，我的钱输光了，就这样吧。”齐佑把麻将向下一压，站了起来。 梁加恩也输了不少，不想就这么结束了，道：“齐站，输不起啦，来，难得胡镇有兴趣，秦镇长也是头一回玩牌，你别虎头蛇尾啊。” 外面的敲门声更急促了，听得一个女人在外面喊：“胡柏闯，你给我开门。” 这个声音听起来就非常清晰了，伴随着的还有大力的踹门声，胡柏闯的眉头皱了一下，猛地一推牌，梁加恩一直没在意，这个时候才知道齐佑为什么要结束牌局了，便打了个哈哈道：“愿赌服输，还是留点油费吧，胡镇，那……散了。” 秦舞阳并没有把钱装进口袋，道：“梁助理，齐站长，这钱你们拿回去吧，我就是陪你们玩玩，充个数。” 梁加恩就道：“秦镇长，你这可是瞧不起我们了。” 秦舞阳笑了笑：“那我明天请你们喝酒。” 齐佑就笑：“一定到。” 说话间，秦舞阳已经开了门，这门一开，一个女人的脚就踹了过来，秦舞阳不防，虽然闪了一下，但这一脚还是在他的小兄弟上结实地拨了一下，饶是他秦舞阳身体强悍，但是那地方却是从来没锻炼过，别说挨了这一脚，到目前为止，除了嘘嘘的时候被手接触过，其他是啥世面都没见过，顿时一股又痛又酸的感觉传了过来，让秦舞阳不由叫出了声。 梁加恩和齐佑都是菊.花一紧，脸上露出极度不忍的神情来，下意识地收腹提屁，这地方挨上一下，那滋味是可想而知的。 “我是不是跟你有仇啊。”这女人正是昨晚在六楼看到的，秦舞阳咬着牙忍痛叫了一句。 那女人正在大力踹门，谁知道秦舞阳把门开开了呀，也是意外得紧，不过她的脸上却是并无半分愧色，直接冲将了进来，直奔里面的卧室而去，大声道：“你把那狐狸精藏哪儿去了？” “秦镇，你怎么样？”梁加恩低声道，“要是没事赶紧走。” 秦舞阳蛋疼无比，齐佑在耳边低声猫了一句：“后院失火，快走。” 秦舞阳被两人架着，齐佑还不忘把门带上，里面只隐约传来胡柏闯的怒骂声。 走到楼梯口，秦舞阳用力地蹦了几下，把受了惊的蛋蛋放松下来，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背得可以，不就赢了三千多块钱嘛，没必要受到小兄弟挨揍的惩罚吧。 “秦镇，怎么样？”梁加恩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了。”秦舞阳向身后瞥了一眼，“什么情况啊这是？” “胡镇的家事，咱不多说。”梁加恩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先走了。” “明晚秦镇别忘了请我们喝酒啊。”齐佑也下去了，开了句玩笑。 “明天打电话给你们。”秦舞阳摆了摆手，在上楼的时候，隐约还是有些蛋蛋的忧伤。回房间时，经过林友娣的房间，却看到她房间的门已经被踢烂了，林友娣正伏在窗上嘤嘤地哭着。 秦舞阳停下脚步，在那扇破门上敲了一下手指，林友娣听得声音，哭声止住，回过头来，见是秦舞阳，一脸的慌乱。 秦舞阳轻轻道：“小林，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林友娣慌忙站了起来。 秦舞阳一眼看到灯光下的她上衣散乱，还有几个口子，扣子也掉了几个，脸上还有清晰的指印，眉头便皱了起来：“小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友娣眼圈一红，便又哭出声来。 秦舞阳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狼藉，那些电器也被砸了个稀巴烂，床上的被子什么的更是被水泼得不成样子，不由眉头一皱，目光在林友娣光洁的肩头扫过，道：“你换件衣服，晚上睡我宿舍吧。” 林友娣的哭声顿时停下，吃惊地看着秦舞阳，秦舞阳也觉得自己的话大有歧义，赶紧道：“我出去睡。” 说着，秦舞阳出了来，打开房门，这时林友娣已经换好了衣服。 秦舞阳从饮水机里放了杯水递过去，缓缓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想说，我就听，如果你不想说，你就冷静一下，好好睡一觉。” 林友娣接过杯子，只是抿了一口，便放到边上，似乎想说什么，张开嘴却只是说了声谢谢。 秦舞阳不是个爱窥人私密的人，见林友娣情绪上已经冷静了下来，便不多留，把钥匙交给了林友娣，道：“明天送到我办公室。” 林友娣忽然道：“秦镇长，要不……你别走了。” 秦舞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友娣的脸有些红，摇着手道：“秦镇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我老姨家。” 秦舞阳笑了笑：“睡吧，这么晚了。” 关上门，秦舞阳的心里有些不大自在，他不是傻子，不难猜得到这里面的情况。简单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胡柏闯跟林友娣有染，他老婆来捉奸。昨晚走廊上的脚步声恐怕就是胡柏闯的。 别人的事情秦舞阳懒得去理，只是这事情发生在堂堂的一镇之长身上，而且闹得如此大条，真是不可思议，从梁加恩和齐佑的情况来看，他们多半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那还真不知道还有谁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秦舞阳便想起刚刚开门时吃的那一脚，瞬间又隐隐地开始蛋疼了起来。 秦舞阳对悦丰镇并不熟悉，到了一楼，值班室的灯还亮着，里面有电视的声音传来，过去敲了敲门，值班的联防队员便出了来：“秦镇长，这么晚还没睡啊。” 秦舞阳点了点头，原本想问问这一片哪里有小旅社什么的，不过想到现在的林友娣正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便笑了笑：“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联防队员便从宿舍里拿出把伞来，去开了门，道：“回来的时候打我电话，我给你开门。” 第35章 纪委同志 凉风，夜雨。 雨在路灯下显得细密如丝，地灯下的草坪也显得变幻莫测，秦舞阳撑着伞走进了风雨之中，丝丝的凉意顿时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愁丝。齐四江的事成为了他内心的隐痛，但此时此刻，他是一点辄都没有，唯一一个能够依赖的唐沫也被调离，他真不知道在白下，他还能相信谁，还能指望谁，只能平时带着留意齐四江的消息。 下雨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多少人，转盘停着不少出租车，有几个人正在雨幕中大声叫着：“白下，白下还差一个，来了就走了。” 这是白下县的一大特色。悦丰镇在白下县的最东面，去县城有两条线路，一条是省道，另一条是一级公路，一天几十班的农班车都是走省道，而一级公路就是出租车的天下。这么晚了，还有车去县城，秦舞阳想了想，也挺无聊的，便打了个电话给李俊峰。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李俊峰便笑了起来：“好家伙，你还真是中华憋精，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 “你才是憋精呢，不还是我打电话给你吗？”秦舞阳的心头泛起一阵温暖，“现在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比不上你啊，悦丰的副镇长唉，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老实交待，那边有没有美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舞阳失笑道。 “咦，你在外面呢？在悦丰？聚一聚？”李俊峰的性格本就外向，现在跟秦舞阳不在一起共事，反而更不用遮遮掩掩了。 秦舞阳靠了一声，道：“不诚心，不去。” “那我去找你。娘的，加班到现在，肚子正饿。” 李俊峰倒是没说假话，问了秦舞阳现在的位置，还真开车杀过来了。 大排档是悦丰的一大特色，此时已是夏末，但生意仍然火爆，不过时间晚了，他俩过去的时候不少店面已经打烊，只留下几家因为客人没走，还在营业。 有生意上门，自然是“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板娘大声地招呼着，一个小巧的女孩子过来安排了桌子，点了盆老鹅和两个炒菜，上了毛豆角、花生米，两人开了啤酒喝上了。 “舞阳，告诉你件事，齐四江可能要提拔了。”李俊峰一口气灌了一杯啤酒。 秦舞阳吃了一惊：“提拔？他提拔什么？” “县里出了个政策，针对村书记的，沈书记把他推荐上去了。” 秦舞阳只觉得可笑，这种人也能提拔？ “举报他丫的。”秦舞阳恨恨道。 “当我没说啊，你也别瞎哔哔。”李俊峰咧嘴一叹，“舞阳，你也变坏了。” 秦舞阳一拍桌子，直接开了瓶酒，道：“拎壶冲！” 李俊峰就笑了：“可以嘛，把白下话学得差不多了，还知道拎壶冲啊，不过咱们现在是拎瓶冲，走着。” 两人一边瞎掰一边喝酒，一箱啤酒喝完，不擅长啤酒的秦舞阳就有些打漾，摆着手说不行了，李俊峰鄙视了他一把：“就你这酒量，真是提都不能提。” 秦舞阳打着饱嗝道：“那换白的。” 李俊峰顿时泄了气，结了账，道：“酒有点大，晚上住哪？” 老板娘倒是很热心：“这对面就有个顺意宾馆，便宜。” 确实便宜，两人六十块就搞定，还不用身份证，还有热水洗澡。 坐到床上，李俊峰的酒已经被尿送得差不多了：“秦舞阳，你那个女朋友呢？” “哪个？”秦舞阳有点犯迷糊，李俊峰这丫打呼噜，他要早点睡着，不然这一宿别想睡安生。 “拷，就那天跟你并肩走的那个啊。” “你真是八卦，干嘛要告诉你？”秦舞阳摆着手，“我困了，睡觉。” 李俊峰就托着腮道：“秦舞阳，你别瞒我了，我知道你小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秦舞阳呼地坐了起来：“你好烦啊。” “这么大火气干嘛。”李俊峰不理会秦舞阳的横眉冷对，“真的羡慕你，两个都如花似玉啊，真是齐人之福。” 秦舞阳一个打火机扔过去：“小心我向嫂子告状。” 李俊峰就笑了：“我这么专一的人，你说一嘴血她都不会信的。” 两人就这么唠着睡了，秦舞阳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只是他并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日子将离他越来越远。 天亮的时候，雨下得大了，退房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昨晚笑眯眯的老板娘，怪不得这么热心地指点他们哪里有最便宜的旅社，真是一条龙服务。 吃了早点，李俊峰把秦舞阳送到镇政府，自己滚蛋。 秦舞阳一踏进镇政府，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大对劲。这年头，干部最怕的就是纪委，而镇政府的门前便停着一辆纪委的车。 刚走进大厅，便看到纪委的同志和胡柏闯一起下了楼，三人的神情都很严肃，这让秦舞阳微微一呆，这时林友娣正好从党政办出来，她是从窗户看到秦舞阳的，把宿舍钥匙交给他，在看到胡柏闯的瞬间，她的目光有着一丝惶恐。 秦舞阳接过钥匙，向着几人的背影看了一眼，心道，难道又出事了？ 秘书胡翰林追到二楼的楼梯口，道：“秦镇长，这里有个文件你看一下。” 秦舞阳点头接过，走上楼梯的时候，正好遇上一个人匆匆下来，正是那天秦舞阳报到时坐在自己身边那个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的人，秦舞阳已经知道，他是宣传委员兼办公室主任顾万连。 说到乡镇的党政办，设一个办公室主任，确实有些多余。但是对于悦丰镇来说却是有些不同。 悦丰镇这些年发展的很快，早已超越了白下的中心镇黎城镇。 悦丰镇的工业并不发达，但是悦丰镇有两个优势。第一，是交通便利，是几大城市的交会地。市安监局的人没在省里吃饭，而是到了悦丰，足以证明这一点。第二，旅游业发达。悦丰镇多山水，空气好，尤其是著名的凤阳山更是素有“天然氧吧”之称，再结合发达的交通优势，想不火都不行。而旅游业的发达也带动了餐饮等第三产业。 第36章 莫名敌意 这几年，悦丰镇又提出一个时下很流行的词——总部经济。 这是伴随着商务园区、中心商务区的出现才被发现的一种经济模式。它因为某一单一产业价值的吸引力，而出现众多资源大规模聚合，形成有特定职能的经济区域，在此区域高端集合，如同军队里发号施令的司令部，司令部辐射周围区域，成为一种特殊的经济模式，在我国称为总部经济，该区域也相应地被称为总部基地。 有人把总部经济概括为：“在单一产业价值观念中的现代人类高端智能的大规模极化与聚合。” 总部经济是伴随着世界经济全球化而来的，经济全球化要求“最经济原则”，即对成本最小化、利益最大化。 在欧美等经济发达国家，通讯、交通、金融、物流等系统高度发达，许多公司的办公场所都倾向于生态型的绿色办公，既有充分的绿地、优美的景观，还有各种分工细致而高效的社会及物业服务，这种businesspark的总部楼已经不是单纯的建筑物，同时因具有较大的规模而形成一个新的经济平台。构建一个统一开发、统一物业服务等会迅速构建企业运转的低成本平台，这对国内企业总部及跨国公司总部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总部基地和总部经济的概念由此而诞生。 总部经济一旦形成，就可以给当地区域经济发展带来诸多外溢效应，比如税收供应效应、产业聚集效应、产业关联效应、消费带动效应、就业乘数效应、资本放大效应等明显的外溢效应。 当然，悦丰镇的总部经济与这个总部经济大相径庭，一句话说穿了，就是在悦丰或者白下注册一个空壳公司，然后利用公司创始人的人脉关系把外地的企业拉过来开票，当然，在税收上是有优惠的。先且不论这么做到底合不合法，为悦丰镇财政收入的增加却是效果显著。 林子大了，机构上的设置自然也要多了。 武志军是从县广电新局调过来的，写的一手好字和好文章，只是性格上却是有点与人格格不入，在单位与人相处并不融洽，不过碍于他叔叔武从林是县委组织.部长，也没有人谁会去惹这个麻烦，最多也就是不搭理他。 恰巧两年前悦丰的宣传委员因为在一次购买宣传方面的设备时虚开发展，好在数额不大，所以邵坤也没有拿下他，只是通过关系把他调离了，便空出正这个位置来。武志军在广电新局是混不下去了，武从林就运作了一下，到了悦丰镇任宣传委员。 武志军一向恃才傲物，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不过在广电新局的这几年他也领会到不跟人打好关系也不行，所以吸取了这个教训，只是他的眼皮子是向上看的，紧跟着的也是邵坤和胡柏闯的步伐，眼里并没有其他人，就连副书记陈又瑞在他眼里也是个透明人。 阎王老爷也喜欢勤劳鬼，况且这小子干事确实有几把刷子，把邵坤的公事私事都打理得妥妥贴贴，所以深得邵坤的欢心。那个时候秘书胡翰林为了解决级别问题，邵坤就安排胡翰林去工业开发区做企业的帮办，渡个金，提个副科也有理由，胡翰林做了帮办之后，镇里抽调了一位事业单位的笔杆子来临时主持党政办的工作，那么有这么一个办公室主任就理所当然了。 悦丰镇是个大镇，办公室主任的权力就显得很大，除了党政办的工作以外，后勤包括前面小宾馆的就餐安排和小车班的车辆调度，都在他的管辖之内，而他又深得邵坤的器重，无疑是悦丰镇炙手可热的人物，鼻孔都能朝天了。 秦舞阳一直不明白武志军何以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不过他向来与人为善，虽然年纪还轻，却是早已过了与人针锋相对的心态，无意与任何人结怨，所以微一点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了文件，是一个县农委发来的会议通知，会议内容是一个交办会，主要是讨论由悦丰镇主办的建立省级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相关事宜。 前文说过，悦丰的工业并不发达，并没有太多的工业企业集聚，倒是因为旅游业的兴旺，成立了不少农产品公司，走的是特色品牌路线。这些年一直在提倡发展高效设施农业，这无疑也让悦丰走在了全县的前列。经过数年的发展，居然有两家企业成为了国家级农业龙头企业，还有四家省级农业龙头企业，所衍生出来的行业更是不少。 秦舞阳曾在黄洲那里听他说过这事，只是没有多提，秦舞阳便放在心里了，在黄洲那里拿回来一些材料，心想建立这么个集中区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过这只是第一步，是否成立也不是悦丰镇能说了算的，还需要县领导的鼎力支持，更别说逐级申报的难度了。 拿着这份文件去了黄洲的办公室，黄洲并不在，秦舞阳这才想起今天是黄洲的信访接待日，转身下了楼。信访办里聚集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秦舞阳听了一下，便知道是南洋村的村民来要补偿了，好像涉及到什么拆迁的问题，并不是太清楚。 进了去，把文件给了黄洲，黄洲扫了一眼道：“你去参加吧。” 秦舞阳从黄洲的语气里似乎听出来一丝不快，不过他并不明白这丝不快来自于哪儿，便不多话，黄洲这时又缀了一句：“具体的你找一下梁助理。” 梁加恩是农水助理。其实严格来说，助理这个说法早就被取缔了，正式下文时都是称呼为某某科员，梁加恩还兼着农技站的站长，涉及到农业工作基本都与他有关。 接到电话，梁加恩带来了一本资料，说是前期的准备资料，已经报到了市政府，正在等结果。 这份资料秦舞阳没有看过，翻了翻目录，又随意翻了几意，做得还是比较详实的，只是在规划上有些不切实际，不过这无伤大雅，申报材料嘛，自然要吹得天花乱坠，如果真的获批了，到时候肯定还是要请有资质的专业机构来设计的。 第37章 力不从心 梁加恩看着秦舞阳在看资料，漫不经心地道：“秦镇，申报市级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县区不少，听说市里一直卡着呢。” 秦舞阳抬起头，从梁加恩的话里他听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来，像这种集中区的申报，以乡镇为单位是绝无可能的，必须是县区为主体，不过这两天并无县里的相关单位来谈这事，难道说根本没有谁来重视？ “你怎么知道市里在卡？这个审批要有段时间吧？”秦舞阳不动声色道。 梁加恩撇了撇嘴：“别的县区都是县里的主要领导在跑，至少也是个分管副县长，咱们倒好，县农委的都没去一个，更别说县里的领导了，就是黄镇带着我们胡跑，人家市政府可是大衙门，哪里理会你一个副镇长啊。” 秦舞阳听得出来梁加恩的满腹怨气，笑着道：“你也看不惯衙门作风？将心比心，我们面对老百姓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再有衙门作风了。” “秦镇，这事回头再说。”梁加恩道，“不是我泼冷水，这事县里就是重视也未必能落到咱们悦丰来，现在县里不重视，估计我们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腊。” “你怎么知道县里不重视？领导去跑关系，也不用向你汇报嘛。” “重不重视还能感觉不出来？”梁加恩为了这个资料，可谓是呕心沥血，劳动成果不受重视，还是很打击人的。 秦舞阳安慰一声道：“成事在天，谋事却是在人。” 下午秦舞阳参加了会议，会议是由县农委的一个副主任主持的，别说分管副县长了，连农委主任都没参加，这让秦舞阳意识到梁加恩的话一点都没错。在这种情况下，会议自然不会有什么效果。 回到悦丰之后，秦舞阳把这个情况跟黄洲说了，黄洲沉吟了一阵子才笑了笑，心平气和地道：“小秦啊，下个礼拜我就要退二线了。” “黄镇长，恭喜你可以一身轻松了。”秦舞阳笑了笑，这个时候突然明白黄洲的语气里为什么有那么一丝不快了。 体制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副科级干部五十三岁就要退二线，把更多的机会让给年轻人，邵坤宣布说秦舞阳是协助黄洲工作的，秦舞阳一开始还以为是让黄洲带带自己，现在才知道完全是让自己顶了黄洲。 悦丰镇的经济在全县名列前茅，每年都有正科的提拔指标，曾经有人笑言，悦丰“妇（副）科病”非常严重，全是正科级和股级干部。这个说法虽然只是个笑话，但也足见悦丰的正科级有多少，不少乡镇的一二把手或者是县局机关的头头都是从悦丰走出去的，说悦丰是领导干部的培养机器一点都不错。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黄洲都要退休了，他还是副科，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对黄洲来说都是一个煎熬，这个时候退下去，也确实是个解脱。 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不贪名利？如果解决了正科，就是退下去，待遇也不一样，况且从听到的情况来看，黄洲算是一位老黄牛式的干部。 可是这些秦舞阳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离开。 党委书记邵坤出差招商引资了，胡柏闯上午又被纪委带走，情况不清，黄洲也撂挑子了，秦舞阳就觉得肩头有点重。倒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这项工作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可这事自己直接去找县里的领导显得又不合适，必须通过邵坤去跟上级周旋才行，以自己新上任的副镇长身份，县里的任何一尊大神都不是自己能请得动的。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邵坤，简单说了几句，邵坤便道：“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秦舞阳并不知道，此时的邵坤正在为胡柏闯的事情托关系。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秦舞阳有点索然无味，按理说，乡镇是最基础的组织，应该很忙才对，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就变成了无所事事呢？有心想下去走走，外面的雨下得哗哗的，况且现在没头没绪，就是下村也显得没有明确的目的。 尿.急，便有意去了趟在走廊尽头的厕所，发现除了自己和黄洲的办公室有人，其他几位副镇长都不在，到底是在忙，还是在干其他的事情，不得而知。 又翻了几眼资料，觉得心烦意乱，不由微微一叹，现在才知道，很多人不是不想做事，而是想做也做不了，就像现在手头的这个项目一样，就让秦舞阳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将资料扔到了一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唐心，打开微.信，看着那个加好友申请，秦舞阳犹豫着是不是要通过验证，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段时间唐心也没有打电话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时，微.信上突然有老妈发来的一条消息，让秦舞阳有空打个电话给她。 转业来白下县工作，老妈是知道的，但她并不知道秦舞阳与吴晗之间的事情，这事不会是唐心跟老妈说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老妈知道的话，她可能早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所以干脆跟老妈聊了一会儿，倒都是些嘘寒问暖的话儿，并无异常。 秦舞阳这才放下心来，心说唐心这丫头倒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对唐心就有些愧疚了，以她那么心高气傲的女孩，大老远地找过来，还表达了心迹，自已是不是有点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想到这儿，秦舞阳调出了那个验证，连忙通过，却发现验证已经过期了。 晚上，秦舞阳没忘记打电话给梁加恩兑现昨晚的承诺，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和齐佑都上了牌桌，连声说抱歉，并拍着胸脯表示，下次请秦舞阳吃饭赔个罪。 这个时候秦舞阳已经坐到饭店里了，他对面还坐着秘书胡翰林。 胡翰林家住县城，今晚加了班，又下雨，没车回去，去食堂的时候被秦舞阳见到，一起叫上，想不到临时拉来的却是成了正客了。 “请个客都这么难，副镇长的面子也不大嘛。”秦舞阳自嘲地摇了摇头。 胡翰林笑着道：“这两位是大忙人，请客要提前预约的。” 这里的“忙”，自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了。 第38章 被咬 胡翰林跟秦舞阳的年纪相差了三岁，处于同一个年龄层次的，虽然他只是秘书，但是回到秘书岗位上不久，也落实了副科级，所以在说话并没有太多的拘谨，况且秦舞阳也没什么拿捏，几杯酒下了肚，相互间也熟络了不少。 “翰林，你这个妇科病也得了快一年了，什么时候能根治？”秦舞阳打着趣道。 胡翰林摇了摇头：“不知道呢，我就是个干秘书的命，妈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胡翰林酒量不怎么样，三四两酒下去，说话就有点漏风。 秦舞阳失笑道：“你又不是女秘书，镇里又没有女领导。” “不是女领导就不能干秘书了？”胡翰林的舌头打硬，“武志军就整天干我。” “他？”秦舞阳笑了起来，“胡说八道。” “秦镇，你是不知道啊。”胡翰林倒起了苦水，“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厉害着呢，对办公室工作指手画脚，好像自己有多能耐似的，只要一说话，就说邵书记说了，就知道拿邵书记来压人，他么的，有了事情，看不到他人影，没事了，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找我麻烦，在邵书记面前编排我的不是，你说，这叫不叫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秦舞阳向来不喜欢在背后议论人，尤其是说人是非，虽然他对武志军的印象并不好，但是别人在你面前说其他人的不好，那也就有可能在别人面前说你的不好，所以他笑着给胡翰林倒了杯酒，“都是为了工作嘛。” “为他妈那个逼。”胡翰林一口干了，脸红到了脖子，话也多了起来，“你不知道，胡镇这次摊上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还不都是因为这个白眼狼。他刚来的时候，胡镇对他多好啊，可是因为一个林友娣，他这么卑鄙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别看林友娣清清纯纯的，不简单呢，先跟了武志军，又跟了胡镇，武志军不自在，才把这事给告诉了胡镇的老婆，让她来大闹天宫，妈的，最瞧不起这种人了。” 见胡翰林越说越不靠谱，秦舞阳干脆心一横，跟他“令狐冲”了一把，让他彻底闭上了嘴。 接下来的几天，接连阴雨，秦舞阳只得沉在办公室里，好在黄洲还要等等才退二线，有些事情也不用他操心，转眼间就到了周末。 镇政府办公楼里除了值班的人员以外，还有几个加班的，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人了，胡柏闯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他贪污受贿，有的说是他在外面养了情.人，反正众说纷纭。 秦舞阳这事也操不上心，尽管在一些媒体上也看到了关于腐.败官员的报道，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有点不大自在。凭心而论，秦舞阳对胡柏闯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三十几岁的镇长，将来的前景一片广阔，如果仅仅是因为女人的事情栽倒了，的确有些得不偿失了。想到胡柏闯，秦舞阳不免就想起了隔壁房间那个看上去清清纯纯的林友娣，他真的无法把她跟一个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这些与他没有什么太密切的关系，秦舞阳站到窗前，看着外面啪啪的雨声，思考着如何规划自己的将来，这时却是听到外面传来了响亮的吵架声，一听声音，秦舞阳的脑子便轰一声响了起来，因为其中的一位女主角赫然是两度与他直面的胡柏闯的爱人——吕秀凤，而另一个明显处于弱势的正是林友娣。 秦舞阳本不愿去管这些，但是很快听到响亮的耳光声，他便坐不住了，很明显，林友娣在挨着吕秀凤的毒打。 忍不住开了门，林友娣的房间门大开着，吕秀凤正骑在她的身上撕扯着林友娣，秦舞阳上了前，拉住了吕秀凤的手腕：“有什么话好好说。” 吕秀凤挣了一下，又怎么挣得开秦舞阳的手，趁着这个时候林友娣从她的身下逃了出来，衣服已经被撕了好几个扣子，露出胸脯前一大片的白来。 秦舞阳偏开目光，顺手拿起床上的一件衣服：“把衣服穿好。啊……” 原来是吕秀凤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这一口咬得很重，秦舞阳抽回手来，手腕上已经渗出血来。 虽然这个女人极端不可理喻，但是在知道事情的一些细节之后，秦舞阳却以一点也生不起她的气来，只是淡淡道：“吕老师，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这么做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吕秀凤张嘴就要反驳，可是在看到秦舞阳手腕上鲜血淋漓的时候，硬生生地把话又咽了回去。 秦舞阳道：“我建议你还是冷静一下吧，其实小林也是受害者，她不比你好过。” “她有什么不好过？”吕秀凤的情绪一下子又暴怒了起来。 秦舞阳横身拦在了林友娣身前，道：“我劝你还是走吧，如果报了警，闹到派出所去，都不好看。” 吕秀凤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时候秦舞阳才发现，其实吕秀凤也算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女人，只是不明白，胡柏闯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再怎么你也要有点顾忌，毕竟你是一镇之长啊。 “你是她男朋友？”吕秀凤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这个婊.子以后不知道会给你带多少顶绿帽子。” 秦舞阳的目光猛地一寒：“你不要忘了你是一名人民教师，说话要注意你的身份。” 吕秀凤惨笑了一声：“教师？身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家庭还要重要？我连家都散了，还要这个脸面干什么？” 秦舞阳心头微微一叹道：“吕老师，其实你不觉得人的选择有很多吗？其实人这一辈子就是在不停地放弃，就好像你的手一样，只有张开了，才能拿到更多的东西，如果你永远紧握着，手心的东西也只会一点点地从你的指缝里漏出来。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但是我请求你，不要再这么闹下去了。” 第39章 领导家事 吕秀凤有些失神，出了这件事之后，她的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也从来没有人跟她去说什么道理，秦舞阳的话对她确实有一些震动，可是一时之间她又怎能解开心结？踉跄着夺门而去。 秦舞阳微微摇了摇头，男男女女，众生万象，说穿了都是为了那屁大点的事儿。 “秦镇长，你的手……”林友娣的脸上泪痕未干，看着秦舞阳道。 “没事。”秦舞阳甩了甩手，道，“你没事吧？” 林友娣展颜一笑，却是说不出的凄凉：“秦镇长，你的手要处理一下，不然会得狂犬病的。” 秦舞阳怔了一下：“你在骂人。” 林友娣也是一怔，她想笑，却是笑不出来，不声不响地从抽屉里拿了块手帕出来，递给秦舞阳：“你包扎一下吧。” 秦舞阳对这样的伤痕倒是无所谓，便笑着用水冲了冲，林友娣这时已经把刚刚散乱的头发梳理整齐了，坐在床边发怔，突然道：“秦镇长，我是不是很*？” 秦舞阳笑了笑：“这个社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如果你觉得对那就没问题。” 林友娣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每个人都以为我跟胡镇长有染，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秦舞阳觉得有点不太好说话，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说心里话，他也是有些不大相信的，抛开别人的言论不谈，吕秀凤三番五次地打将上门，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吧。 “你是不是不信？”林友娣幽幽道，“那天下了班，我先去了邵书记的办公室整理完卫生，又去了胡镇长的办公室，我……我根本不知道胡镇长那天中午喝多了酒在卧室里睡觉，我进去的时候，他……后来我挣扎着跑了出来，正好遇到了武委员。武委员他一直对我都很好，可能他以为我跟胡镇长，后来……后来……” 说到这里，林友娣已经说不出话来。 秦舞阳无法去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事实上，对于这些他也并不是太关心，如果不是因为刚刚林友娣挨了打，他多半也不会出来，不过秦舞阳无疑是一个忠实的听众，一直在认真地倾听着，直到林友娣泣不成声了，才默默地递过去纸巾道：“小林，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怎么样，人还是要向前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舞阳的心里还是挺不忍的，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面临这样的局面，真的没法子面对，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安慰她一下，至于能不能达到效果，只有天知道。 言尽于此，秦舞阳不想再多生枝节，回了自己宿舍，这个时候才咝咝地倒吸凉气，刚刚吕秀凤那一口真的够狠的，看了下伤处，两排整齐的齿痕清晰可见，还真是属狗的。 周一早点名的时候，胡柏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坐在主席台上，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的出现也无疑正了很多的视听，让那些非议全部闭上了嘴。 会议结束后，秦舞阳想着是不是要去胡柏闯的办公室一趟，探出头来，正要看到黄洲从门口经过，心道，估计黄洲是谈一谈关于他退二线的事情了。 竖着耳朵等了一阵子，忽然间看到黄洲居然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脸上多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秦舞阳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黄洲这一次倒是很热心，说他这两天就要去办理退休手续，关于农业农村的相关工作跟秦舞阳作个交待。 秦舞阳意识到，自己从这一刻开始，需要真正的走进角色了。 送走了黄洲出去，秦舞阳突然感觉到，就在刹那间，那种在位哪怕只是个副镇长的官威突然之间便得无影无踪。以秦舞阳目前的阅历和心境，很难理解黄洲的变化。 等胡柏闯那边的脚步声少了，秦舞阳这才拿着材料去了胡柏闯的办公室，刚走到门前，胡柏闯正要出去，见秦舞阳过来，微一点头：“有事？” 秦舞阳看他的样子要出去，便道：“不是太急。” 胡柏闯便道：“那等我回来。” 秦舞阳看着胡柏闯上了楼，感觉他与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或许只有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让人成长吧，虽然他是位镇长，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什么经历，毕竟这世上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很多很多，像他这样三十几岁就能任镇长的，没有比较硬的关系，就是来了机会也未必管用，而这一次他安然无恙，也见证了这一点。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秦舞阳也没有太闲着，他要理一理近阶段的工作该从哪里着手，所以时间过得很快。 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从党政办打过来的，拿起电话便听到胡翰林的声音：“秦镇长，邵书记请你去他的办公室。” “知道了。”经过那晚的醉酒，胡翰林明显跟自己的关系近了起来，而这期间，秦舞阳也确实看到了武志军的那副嘴脸，尤其是对林友娣呼来喝去的，更是让人看着万般不舒服，不过秦舞阳也没有法子，想帮人，首先自己要有帮人的能力才行。 去了四楼，邵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秦舞阳在门上轻轻叩了一下，便听到邵坤道：“进来。” 秦舞阳进了去，反手把门带上了，胡柏闯正坐在邵坤对面的椅子上，姿势很放松。 “邵书记，胡镇长。”秦舞阳打了个招呼。 “坐。”邵坤点点头，待秦舞阳坐下了才道，“黄洲同志的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他手上的那摊子工作都要压在你的肩膀上。” 秦舞阳道：“黄镇长刚刚已经跟我交流过了。” “嗯，看来你已经有思想准备了。”邵坤点了一下头，“相信这些天你也对悦丰的情况有所了解了。我镇的工业基础不是太强，总部经济虽然增加了财税，但是就业的问题并没有能够得到解决，这个情况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也急不来。当前还是要打好旅游牌，以三产促发展。所以稳定工作显得很重要。现在很多信访都出在农村，在这一块上你要有思想准备。” 秦舞阳道：“我会努力的。” 第40章 胡柏闯之怒 邵坤也不多话：“我晚上要去县里接待一位客商，先走了。” 胡柏闯和秦舞阳依次出了来，秦舞阳微微错后半步，跟着胡柏闯下了楼。 在开门的时候，胡柏闯道：“你刚刚不是说有事吗？进来说吧。” 胡柏闯的脸上没有笑容，这几天的折腾让他挺难堪的，好在挺了过来，面对秦舞阳的时候，他的心态已经变得平和了。 秦舞阳不去揣测那些工作以外的事情，把申报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事情里里外外说了个通透，在听到县里的领导不是太重视的时候，胡柏闯的神情就有些异样，半晌才道：“这事先放一放吧，回头我跟邵书记碰一碰。” 秦舞阳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真不明白这样的好事，县里为什么不重视，成立这么一个加工集中区，于名于利都是有所预知的。如果说县里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倒也罢了，镇里何以对此不作理会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背景影响不成？ 胡柏闯的话表示对这项工作做了一个了结，秦舞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再怎么说，自己只是分管副镇长，还要听从镇长的意见，何况上面还有位书记。这时，胡柏闯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内线：“翰林，你让武委员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胡镇长，那我先出去了。”秦舞阳不是不识相的人，不曾想胡柏闯却道，“不急着走。” 秦舞阳觉得今天的胡柏闯有点不一样。武志军来的并不快，过了十分钟才到，进来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虽然他跟邵坤走得很近，但是胡柏闯毕竟是镇长，跟他武志军级别上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不是同日而语。 胡柏闯的表情很平静，道：“武委员，昨晚的悦丰新闻你看了没有？” 悦丰新闻，是悦丰镇自己做的一套新闻节目，已经有几年时间，每晚一期，主要是宣传悦丰的一些时事动态，播音员是从学校里抽调过来的。这个节目自然由武志军负责，在接手的那一阶段，武志军还比较上心，不过做了几期，都没有什么问题，就全部交给宣传干事和文广站了，他只负责看看样稿，倒是没想到胡柏闯有此一问。 见武志军不说话，胡柏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烟灰缸都跳了起来：“你干什么吃的？” 胡柏闯这个火发得很突然，不仅武志军吃了一惊，秦舞阳也被吓了一跳。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武志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胡镇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自己去好好看一看。”胡柏闯厉声斥责，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推向了他。 节目的时间段卡得正好，秦舞阳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武志军看了过去，起先也没感觉到什么，但是随即他的脸色就有一丝不安的变化，秦舞阳察觉到了这一点，也向电脑屏幕看了过去，却仍然是无所发现。 胡柏闯厉声道：“武委员，你这个错误犯大了，你该知道，这个节目是县委黄书记也会经常关.注的，你这是政治错误！” 武志军当即就怂了：“胡镇长，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出去！”胡柏闯把镇长的霸气显露无遗，让秦舞阳更觉惊讶，虽然他是领导，但是以这样的口吻说话，只会加深矛盾，根本不利于工作的开展啊，毕竟他只是镇长，不是党委书记。 看着秦舞阳一脸的震惊，胡柏闯淡淡地笑了笑：“秦舞阳，晚上一起吃饭。” 秦舞阳不由想起那晚打麻将了，胡柏闯缀了一句：“就我们两个。” 仍然是前面的食堂二楼，小厅里炒了几个菜，让服务员给拿上来两瓶五粮液，胡柏闯慢悠悠地道：“咱们一人一瓶。” 秦舞阳能够感觉到胡柏闯情绪上的变化，他很理解，家庭矛盾升级，又被纪委调查，这期间不知道都受到了什么礼遇，心情糟糕这是难免的，看起来他大有借酒浇愁的意思。 胡柏闯的这个姿态完全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秦舞阳忽然觉得胡柏闯也挺不容易的，那就喝吧。 人的酒量跟身体状况、情绪有着很大的关系，胡柏闯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七八两完全没问题，但从他放出一人一瓶的话来看，这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事实证明了秦舞阳的判断，胡柏闯喝到大半的时候，眼神就有些迷.离了：“秦舞阳，你还没有女朋友吧？我建议你还是晚一些的好，最起码结婚也要晚点。” 秦舞阳笑了笑没说话，关于他自已的事情，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胡柏闯拿起五钱的杯子一口又干了：“我现在就后悔得要命。说起她能消停下来，我还得感谢你啊。” 秦舞阳知道胡柏闯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自己那天在林友娣房间里向吕秀凤说的话还真起到了作用：“胡镇，我不知道你们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劝了几句。” 胡柏闯咧嘴一笑：“私下里叫我一声哥就行了，别这么生份。老弟啊，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结婚，必须要找一个你完全了解并且相互深爱的人，草率地成了家，你就等着后悔吧。秦舞阳，你知道什么叫爱吗？唉，你毛都没长齐，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秦舞阳笑了笑，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酸楚，这时，小厅的门被推开，服务员端着菜进了来，秦舞阳怕她听见胡柏闯在说什么，便起身把菜接过道：“没有人叫你不用进来。” 把菜放到桌子上，胡柏闯醉意更重了，眼神也显得很迷茫：“秦舞阳，你告诉我，我到底要不要离婚？” 秦舞阳没有回答，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任何回答都是苍白的，因为他知道胡柏闯根本不是想在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只是想找个人倾述而已，而自己这个新来的副镇长则一个最好的对象，而且以秦舞阳目前的境界恐怕也给不了什么答案。 第41章 难念的经 其实秦舞阳知道胡柏闯的为难之处。胡柏闯出身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大学毕业之后参加工作，好几年也没能有什么进步，后来认识了吕秀凤。吕秀凤的家世也没有什么显赫之处，只不过有一个远房表叔在别的市任市.委秘书长，有一次清明的时候回家祭祖，吕秀凤牵线搭桥，百般请求帮忙，胡柏闯这才有了机会。所以吕秀凤一直认为，胡柏闯是靠了她才有今天的，在家里说话什么的都颇为颐指气使，这对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是非常具有打击性的。这也完全可以解释胡柏闯为什么宁愿晚上在办公室找人打麻将也不回家的原因了。 他们夫妻关系原本就已经很糟糕，再加上武志军在后面煽风点火，吕秀凤也是急昏了头，不仅大闹镇政府，还把这事给捅到了县里。不仅打了电话给县委书记黄潇廷，还举报胡柏闯受贿。在接到电话的时候，黄潇廷非常恼火，亲自打了电话给胡柏闯，让他处理好家庭的事情，但是有了这个举报，黄潇廷即便跟胡柏闯是外地老乡，也不能姑息，所以让纪委介入了调查。 经查，所谓的受贿情况并不存在，而且党委书记邵坤也向黄潇廷表示，胡柏闯工作上兢兢业业，绝不可能有受贿的情况。这样，胡柏闯才能安然走出县纪委。 夫妻感情到了这个份上，胡柏闯真的难以接受，是的，他是受到了恩惠，但是吕秀凤在这么做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他的感受，如果胡柏闯真的在经济上有一点点的问题，等待他的将会是丢官罢职，甚至还有牢狱之灾。到了这个地步，胡柏闯又怎么能再跟她生活下去？ 秦舞阳看着胡柏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挺可怜，其实出现这样的局面，双方都有责任，吕秀凤如果能对他好一点，不那么盛气凌人，恐怕胡柏闯也不至于跟她闹到这个地步，相反，如果胡柏闯能够与吕秀凤及时沟通，自己的行为再检点些，也不会给武志军煽风点火的机会，只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岂是外人所能看得清的？ “胡镇，喝洒。”秦舞阳决定满足胡柏闯的要求，他不是想醉吗，那就醉一把吧。 把胡柏闯弄进了小宾馆的客房，安顿他睡下，秦舞阳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经历了这一阵子的考验，斤把酒对于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并不知道，经历了这一晚，小宾馆的人在背地说，镇里的酒神称号要易主了，以前是邵坤喝酒是一绝的，现在看来，秦舞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舞阳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昨晚悦丰新闻里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以至于胡柏闯到了发火的宣泄点，而武志军更是颜色大变，连反抗之力都没有。找到昨晚的节目录像，研究了好一阵子，秦舞阳才发现，原来里面的一段稿件是以原县长郭玉玺的口号为基调的，可是撰稿人自己也没在意，而郭玉玺被留置了之后，他的一番口号也被推翻，这可以算得上一个政治性的事件，虽然算不了太大的事，但是在白下县这个地方，这个失误完全可以为他的政治生涯划上一个句号。怪不得武志军面如土色了。 秦舞阳不由一阵好笑，可是好笑之余，他也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政治向来就是矛与盾的比拼，他在想，胡柏闯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把武志军搞下去，能够想像，胡柏闯有多痛恨武志军。 因为这次事件，武志军在班子会上作了检讨。在会上，邵坤严厉批评了武志军对工作不负责任的行为，武志军也作了深刻的检讨。秦舞阳注意到，胡柏闯一直垂着头，手里的笔一直在笔记本写着什么，能够感觉得出来，胡柏闯对于武志军作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检查是非常不满的，只是他也没有办法。武志军跟邵坤的脚步太紧了。 散了会之后，秦舞阳又去找了一趟胡柏闯，提到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事情，胡柏闯便说：“这事我跟邵书记碰了一下，具体的还得你这个分管领导来说话，我陪你一起去找邵书记。” 秦舞阳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楚，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想像中那么简单。 跟着胡柏闯去了邵坤的办公室，胡柏闯拿出烟来，散了邵坤一根，又扔了一根给秦舞阳，办公室里顿时烟雾缭绕了起来。 “邵书记，关于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申报的事情，秦镇长非常热心，我觉得这个集中区如果成立了，对我镇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秦镇长，你把具体情况向邵书记汇报一下。” 秦舞阳看了一眼邵坤，道：“邵书记，我了解了一下其他县区的情况，对比了之后，我觉得咱们悦丰还是有竞争力的。” 邵坤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抽了几口烟才缓缓道：“小秦镇长，很多事情不是想当然的。当然，有一个积极进取的态度是好的，但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通盘全面的考虑，你说说，对此你考虑的怎么样？” 秦舞阳不假思索地道：“困难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第一，是缺少县领导的支持。第二，是市里的态度。” 邵坤微微点了点头：“这项工作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还有别的事吗？” 秦舞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人事听天命？这话是从一位党委书记的嘴里说出来的？秦舞阳非常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张了张嘴还想争什么，胡柏闯已经道：“秦镇长，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我还有点事跟邵书记说。” 秦舞阳心里微微一叹，他知道胡柏闯是不想让自己把话说僵了，但这个时候，他的倔脾气就上来了，也不顾胡柏闯的好意，道：“邵书记，我不认为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是一个积极的态度，如果我们都以这样的心态去工作，我真的不知道能做得成什么事。” 胡柏闯面容微微一紧，道：“秦镇长……” 第42章 杀人不用刀 胡柏闯可能畏惧邵坤，但是秦舞阳的经历注定了他根本不惧，所以一个副处级的领导他并无多少惧怕心理，况且他是为了工作，觉得自己占据了理，因此他直接掐断了胡柏闯的话：“邵书记，我不明白，既然是这样的一个态度，那又何必去申报这个项目。” 邵坤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好，你想申报，那你就去申报，我倒是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把这个项目申报成功！” 邵坤没来由的发怒出乎秦舞阳的意料，也让胡柏闯吃了一惊，当即道：“秦镇长，你先出去。” 说着胡柏闯已经站了起来，连拉带推地把秦舞阳拽出了门。 “你先下去，回头再说。”胡柏闯压着嗓子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然后又回了邵坤的办公室。 邵坤余怒未息：“居然跟我叫起板来了！” 胡柏闯道：“邵书记，他小年轻的，不知好歹，说话不经大脑，你跟他生什么气，其实他也是想把工作做好，不了解情况。” “不了解情况？那就等他了解情况了再跟我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个性格还在官场上混，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邵韩骂骂咧咧道。 门并没有关严，邵坤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秦舞阳的耳朵里，可这个时候秦舞阳居然冷静了下来，不管邵坤是处于什么情况下说出这番话的，确实也有点道理，而自己刚刚确实显得比较急进，其实完全可以用更加缓和的言辞来争取，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啊。经过这事，邵坤对自己的印象恐怕将会有所转变了，不过秦舞阳并不后悔，他从来不会为已经做过的事情去后悔，既然发生了，就去面对，哀声叹气地去后悔完全于事无补。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完全镇定了下来，他已经完全把邵坤的话抛到了脑后，脑子里开始考虑着如何解决问题。既然自己已经想出了事情的困难，还是把思想放在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上面来。困难有两个，秦舞阳并没有纠结于如何获得县里的支持方面，因为即便是获得支持，市里那一关也未必就能过得了，所以秦舞阳绕开所有问题，直接把目标定位到市里。 正想着，胡柏闯进了来，在门上敲了敲，甩了甩头：“到我办公室来。” 胡柏闯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又径直进了里面的卧室，把门也关上了，这个时候才道：“秦舞阳，你今天太冲动了。” 秦舞阳笑了笑，没说话。看着秦舞阳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胡柏闯道：“你真是个愣头青，这么对邵书记说话，别说是他了，就是我也会不高兴。” 秦舞阳道：“我也是着急了，胡镇长，邵书记那边你替我打掩护了吧？” 胡柏闯白了秦舞阳一眼：“你又不是存心的，好歹也是我的兵，晚上我请邵书记吃饭，你也一起来，乖一点。你毕竟才刚刚来，邵书记的前景很广阔，为了工作得罪人没有必要。秦舞阳，你既然能走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上，这些道理你应该懂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胡柏闯说的不无道理，只是邵坤的性格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谁也无法保证邵坤的心里会不会有感觉，如果这种感觉扎下根来，恐怕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释怀的吧。 结果不出秦舞阳所料，晚上的饭局都没有能够成功，邵坤直接拒绝了胡柏闯的邀请，这让胡柏闯很是无奈，只不过在向秦舞阳说起这事的时候，只是笑了笑：“邵书记晚上要参加县里的活动，放心吧，有我，没事。” 秦舞阳只是淡淡一笑，邵坤是不是有了成见他不知道，但是胡柏闯能够这么做并且这么说，以他目前的境况，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要说秦舞阳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患得患失，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刚刚步入政坛的小家伙，这与他的阅历、智慧无关，严格来说，他连官场的边还没靠上呢。 第二天，秦舞阳召集了所分管的几个单位的负责人开了一个会，涉及到农经站、农技站、兽医站和条管的水务站，让他们把近期的工作汇报一下。 农水科员兼农技站站长的梁加恩跟秦舞阳有过几次接触，并不排斥，但是另几位负责人都是年龄比较大了，俗话说，无欲则刚，当他们没有上进心的时候，你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特别是条管的水务站站长，更是不怎么拿秦舞阳当一回事。 秦舞阳听着他们有气无力地汇报，心里面有了一些不舒服，他知道，他们是在欺生。在这一点上，已经离任的黄洲隐隐地提及过，想不到这么严重。不过秦舞阳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听了汇报之后也没有作什么点评，只是让梁加恩招呼他们一下，晚上一起到聚朋轩吃顿饭。 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不过几个老家伙对秦舞阳这么会做人，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当然，舒服不代表工作上就能让他指手画脚，老镇长黄洲对他自己还客客气气的呢，更别说一个嘴上没毛的小杆子了。在他们看来，秦舞阳今天这顿饭只能显示出一点，那就是软弱可欺。 聚朋轩是悦丰镇档次比较高的一个饭店了，秦舞阳这几天闲着没事，在悦丰镇转悠，对这里的大街小巷都熟悉了很多。 进了去，三个老家伙都人五人六的坐着打扑克，没有人去张罗点菜的事情，梁加恩觉得秦舞阳有些失面子，便放下牌道：“秦镇长，你来打，我下去看看。” “我已经安排按标准上就行了。”秦舞阳也不气恼，笑眯眯地坐在边上看几人打扑克，“我看你们打就行。” 梁加恩对于这几个老家伙卖老资格也是很不满，扔了牌，拆了包烟散了一根给秦舞阳，道：“秦镇，抽根烟。” 秦舞阳接过，明显看到那三个人不耻梁加恩“拍马屁”的行为，不过他倒不着急，其实对付这样的角色他有的是办法，最直接的莫过于直接拿下了，除了水务站是条管单位有点难度以外，其他的两人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他们是老悦丰，尤其是农经站的站长曹江，对悦丰各村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样的人如果不收为己用未免有些可惜，当然，不服管的刺头，那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第43章 路子 这个时候服务员上了菜，大家便围着桌子坐下。人少，是个小厅，桌子也不大，但是五个人坐着仍然不满，秦舞阳自然是坐着最里面向外的位置，让服务员把酒都倒上了，秦舞阳当先举起了杯，笑着道：“几位站长，我到悦丰来了有段时间了，初次跟大家接触。我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所以还请几位以后能够多支持我的工作。俗话说得好，感情深，一口闷，希望我们能够相处融洽，我先干为敬。” 秦舞阳一仰脖子，二两一碗的酒碗便见了底，梁加恩就有些好笑了，这下这帮老家伙可是有得看了。人老都要面子，可是偏偏他们的酒量又不怎么地，平均起来也就半斤左右，像这样的喝法，肯定完蛋。为了配合秦舞阳，梁加恩也举起了杯子道：“秦镇长，瞧你说的，你是领导，我们是兵，你指挥，我服从，指哪打哪，绝不拖后腿。” 正要干杯，秦舞阳却是笑了笑道：“梁助理，几位站长，这杯酒是我敬大家的，绝无遍地撒的意思，所以我再满上一杯，这一杯大家一起干了。” 秦舞阳做得滴水不漏，两杯比一杯，让人无话可说，在他把第二碗酒喝下去之后，梁加恩当先干了：“秦镇长，你这么个喝法，我们真不好意思。” 三个站长就是再不给脸，秦舞阳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真是无话可说。可是虽然只有一碗，但是有理由相信，接下来的酒将会比毒药还要厉害。 事情正向着他们所猜想的那个方向去发展，秦舞阳不断发力，每人敬一碗，梁加恩的酒量也还不错，两人配合默契，一轮扫下来，三位站长就脸红耳赤了。 接下来梁加恩再去斟酒的时候，三位站长都压着酒壶，不给上酒，秦舞阳就笑了：“梁助理，你这个酒是倒不下去了，给我吧。” 秦舞阳亲自斟酒，三个老家伙就有些坐不住了，这回他们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宴无好宴”了，梁加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心道，欺老不欺少的年代，还这么没眼力，不管人家出身是什么，能够以这么小的年纪就坐上了副镇长的位置，将来不知道会有多飞黄腾达，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死要面子。好吧，现在面子挣到了，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了。 “看来几位站长对我还是有意见啊，这让我很有挫败感。”秦舞阳笑着道，“曹站长，这里你的年纪最大，我就先敬你。” 曹江的脸就是一抽搐，几个人中他的酒量是最差的，半斤都喝不了，这一轮下来，一开始的一碗加上秦舞阳和梁加恩各敬的一碗，已经是远远超标了，胃里早就开始翻江倒海，整个脑袋也是天旋地转，现在一看秦舞阳又举起了杯子，心里就哀叹了一声，这小子真狠，杀人他么的不用刀啊。 此役，三人喝得死去活来，皆服，却是有苦也说不出，人家好心请你吃饭，热情款待，喝多了酒，只能怪你自己酒量不好，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次日秦舞阳再去位于镇政府办公大楼五楼的农经站，曹江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当听到秦舞阳说有空再聚一聚的时候，曹江的腮帮子就直跳，昨晚喝的酒到现在头还疼呢。 回到办公室，胡柏闯的办公室开着门，见到秦舞阳经过，叫住了，提到昨晚的事，失笑道：“全悦丰可能也只有你用这个方法治这个滑头了。” 秦舞阳就笑：“胡镇都知道了。” “老家伙虽然臭脾气，能力还是有的。”胡柏闯撂下了这一句，也不多说，把话题引起到了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事上，“这项工作你不要再去忙了，我打听到一些消息，市里早已经内定了萧城区，其他的县区都是陪太子读书，忙了也是白忙，反而让市里的领导不舒服。” 秦舞阳怔了一下，怪不得县里不支持，只是做做样子，怪不得邵坤只有一句“不了解情况”，原来是这样。 “这消息可靠？”秦舞阳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胡柏闯笑了笑：“忙别的事去吧。” 秦舞阳出来的时候，心里非常之不爽，难道这就是特色？做任何一件事情会有那么多的掣肘条件？也就是说，上头让你能办成事你才能办得成，让你办不成你就办不成？ 进了办公室，秦舞阳心里觉得憋得慌，总有股气没办法子发出来，来悦丰这短短数日已经让他完全体会到了工作难开展之其中三味，说起来是人的问题，但是说到底还是制度的问题。 梁加恩敲了敲门，来汇报工作，从秦舞阳以酒驭人来看，他的点子还是很多的，一个人不怕他位置低，关键是看他有没有发展的潜力，从眼前这个情况来看，秦舞阳就是一只潜力股，值得跟进一下，况且他又是自己的分管领导，紧跟也不是坏事，大不了也就是跟现在一样而已。 农技上的事情不少，不过都是单位的份内事情，秦舞阳表示，单位的业务工作由梁加恩自己把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汇报，平时他不会干涉，不过涉及到资金分配和支出的，必须要汇报，这不仅仅是遵守财经制度，更是对下属工作人员的保护。 汇报完工作，梁加恩就跟秦舞阳闲聊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事情上了，秦舞阳也没跟他说内情，只是问了他这个项目的申报应该是由哪个部门来批复，梁加恩是说市农委，秦舞阳便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镇长，有个关系你可能不知道，海棠村的黎海棠挺有路子的，如果能请到她出面，那什么事都能搞的定。”梁加恩欲语还休的给秦舞阳指出了一条路子。 第44章 寡妇姐姐 黄洲以前驻的村就是海棠村，退了二线之后，秦舞阳自然接任，不过这两天秦舞阳都忙着农产品加工区的事情，也没能来得及去村里转转。 梁加恩简单介绍了一下。 黎海棠是个美女，年轻的时候就是一朵花，海棠村原本叫害塘村。黎海棠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后来一家三口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丈夫为了保护妻女推开了她们，自己被车撞了，黎海棠便没有再嫁，打她心思的人不知有多少，但都是被黎海棠给轰了出来，性格也由原来的温贤变得泼辣了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村里考虑到黎海棠的实际困难，加上她又没有改嫁，干脆让她进了村委。黎海棠展现出了过人的能力，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征服了全村，恰巧老书记到龄，在支书选举的时候，黎海棠毫无悬念地继任了，村子就渐渐被叫成了海棠村。 “加恩，这也不代表她有市里的路子啊。” “你有所不知。”梁加恩卖弄玄虚道，“海棠村是咱们白下有名的经济发达村，市.委组织部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组织.部长冯兆坤跟她的私交很好，如果请得动她在冯部长那边吹点儿风，这事也不是没有机会啊，至少咱们也有一争之力吧？” 秦舞阳沉吟了一阵子，一拍桌子道：“还是你有办法。” 市里的头头脑脑，秦舞阳认识不了几个，不过市.委组织.部长是何方神圣他是知道的，那可是管着云海县的官帽子的高官，这个曲线必须要走，还要大走特走。 于是黎海棠便走进了秦舞阳的脑子里。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正准备赶往海棠村，临时接到电话，说县农委有一位副主任来调研，秦舞阳只好搁置这个计划，陪了这位副主任一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调研结束，秦舞阳留这位副主任在镇里吃饭，副主任说现在中央八项规定太严，不给自己找麻烦，也不给地方惹麻烦，坐着小车一溜烟儿地走了。 秦舞阳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加之正是夏末秋初，天黑的也没那么早，干脆和黎海棠联系了一下，说去村里看看。 到海棠村的时候，黎海棠正在村综合服务中心等着，秦舞阳连声说不好意思，让黎书记久等了。 黎海棠笑着道：“咱们村干部是有时间观念的，所以该下班下班，只有我这个书记没有时间观念，秦镇长要来视察，我无条件配合。” 秦舞阳也不是愣头青，他自问跟黎海棠没什么交情，虽然这是工作上的事，但动用人家的私人关系，总有那么点儿不妥当，万一黎海棠一口回绝，那就没有半分的回旋余地了，于是忍着没说，反而是道着歉道：“黎书记，你这么说，那我可就更对不住了，黄镇长身体不好，镇里让他休息，他分管的工作由我接手，海棠村也是我驻，这都好几天了，我都没来一下，是我的失职。” 黎海棠就笑了：“秦镇长，你再这么客气下去，那可就颠覆了我对领导的认知了，哪儿有这么客气的领导啊。” “什么领导啊，黎书记，我看你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不如就叫你一声姐吧。” “不敢不敢，我比你大的可不止几岁，我闺女都读初二了。” 秦舞阳吃惊道：“不是吧海棠姐，我看你也就三十出头啊。” 黎海棠笑了起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天底下只要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喜欢别人夸她年轻漂亮的，哪怕黎海棠是个寡妇，心里是美的很：“秦镇长，你什么眼神哦。” “那我不管，这声姐我是叫定了。” 黎海棠也只得由着他，道：“秦镇长，你这都下班了还来村里，不会就是为了认个姐吧？” “那倒不是，临时起意，真正的目的我刚刚也说了，主要是来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咱们海棠村在白下都是一块牌子，我这个驻村领导要是连情况都不了解，太失职了。哎，姐，咱们也别站着说话，坐下来聊吧。”秦舞阳拿出了随身的笔和笔记本坐了下来。 虽然秦舞阳是副镇长，但在黎海棠的眼里，就是一个大男孩，见他一脸正色，便也坐了下来，给他介绍村里的情况。 这一说，便是一个多小时，秦舞阳的笔记本也密密麻麻地记了好几页，等说完了，天都已经黑了。 “哎呀，耽误了姐的时间，孩子的晚饭还没准备吧？”秦舞阳一拍脑门，大惊小怪地问了一句，其实他早从梁加恩的嘴里打听了黎海棠的一些情况，特别是她最疼爱的宝贝女儿蓝舞，正在县中读高一，一直都住校，所以秦舞阳才会在这个时间点仍然来找黎海棠。 “她是住校的，走读不方便，村里工作忙，我也顾不上照顾她。秦镇长，既然来一趟，今晚我招待，村头有个鱼家堡，特别是鱼头，那是一绝，我请你尝尝。” 秦舞阳呵呵一笑：“那一定要去，不过今晚这顿我请，你看要不要把村里的班子再叫几个过来一起？” “这个时间点，有点儿人脉关系的都去喝酒了，没头绪的也都在家吃过了。” “那行，就咱们两个，上车吧。”秦舞阳顺利地拉近了和黎海棠的关系，但怎么开这个口还需要点技巧，这也是秦舞阳一定要请这顿客的缘由。 刚上车，黎海棠的手机就响了。 秦舞阳调小了收音机的声音，就听黎海棠声音温柔道：“小舞啊，什么？你回来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行，那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黎海棠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秦镇长，我女儿打了个突然袭击，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我得回去。” 秦舞阳当即爽快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黎海棠的家就在村里，开了十几分钟，便能看到一个规模比较大的综合小区，这也是海棠村的变化之一，也是黎海棠的杰作，开发了一个综合型的居住区，黎海棠就住在里面。 第45章 不速之客 在小区的水泥路转了个弯，便停在了一个院墙修饰得很漂亮的房子前。 黎海棠下了车，见秦舞阳没下车，当即道：“秦镇长，都这么晚了，要不就在这儿随便吃一点吧。” 秦舞阳看了一下黎海棠的神情，不是假意留他，犹豫了一下，道：“方便吗？” 黎海棠笑着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下来吧。” 下了车来，门头灯大大地亮着，不是太大的院子里，正有个女孩子躬着腰在为一株开得正盛的栀子树剪枝，听得车响，抬起头来道：“妈，回来了。” “我女儿蓝舞，小舞，这是镇里的秦镇长。”黎海棠笑着介绍了一下。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好，我叫秦舞阳。” “你好。”蓝舞似乎有些惊讶于秦舞阳的年纪和他的职务。 秦舞阳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便笑了笑：“副的。” “小舞，秦镇长才二十多岁就当了副镇长，你可要努力啊，只有考上好大学才有机会。”黎海棠应该没少教育蓝舞，逮着机会就鞭策一下。 听到这话，蓝舞倒是来了兴趣：“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大学里好不好玩？” 黎海棠很宠爱这个女儿：“秦镇，她在读高一，成绩不是太好，非常崇拜那些成绩好有上进心的人。” “妈，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蓝舞噘起了粉色的小嘴，可爱得很。 秦舞阳微微笑了笑：“你应该很聪明，只要努力些，考大学没问题的，你妈妈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 “你骗人，我妈对我那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蓝舞倒是很了解黎海棠。 进了屋，令秦舞阳意外的是，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菜，蓝舞满脸期待地说：“妈，这可都是我做的，忙活了一下午呢。” 黎海棠有点儿惊讶，但很快皱起了眉头：“一下午？你没在学校？”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放月假啊，老师在群里通知的，妈，你没看群里的消息？” 秦舞阳连忙打圆场：“小舞很能干啊，这一桌子菜都是你自己做的？” “那是当然，哦，对了，等我一下啊。”蓝舞匆匆跑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捧出个七寸的蛋糕，嘴里唱着道，“祝你生日快乐……” 黎海棠的眼睛里顿时蒙起了一层雾气，蓝舞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变戏法似的从蛋糕盒子底下摸出一个礼品盒子出来：“妈妈生日快乐！” 黎海棠的泪水一下子就决堤了，一把抱住了蓝舞。 秦舞阳能够理解黎海棠的心情，她一个寡妇，顶着闲言碎语，把女儿拉扯大，这里面的艰苦和辛酸，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一切都只能藏在心里，现在女儿给了她这么一个惊喜，虽然在成年人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能够证明女儿长大了，知道疼妈妈了，她又怎么能不感动？ 忽然间，秦舞阳也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一股酸酸的感觉从鼻翼袭来，眼前一阵朦胧。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没，没有，妈是太高兴了。”黎海棠擦了一把眼泪，冲着秦舞阳强笑一声，“秦镇长，让你见笑了。你先坐一下，我再去做几个菜，小舞头一回，我担心吃了会集中中毒。” 说完连忙去了厨房。 蓝舞对黎海棠的偏见有些尴尬，忽然见秦舞阳的眼圈也有点儿发红，不由道：“秦大哥，你怎么了？” “比较感动。”秦舞阳尴尬地抹了一把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纠正一下你的称呼，你应该叫我叔叔，你妈可是我姐。” “切，少来这一套，哪有这么年轻的叔叔，就是哥了。”蓝舞一口给咬死了，不过她很活泼，问东问西的，一点也不怯，似乎只要是她妈带回来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好人。 秦舞阳没有想去套她的话，说了一些鼓励她好好学习之类的，惹得这小丫头一阵白眼：“年纪不比我大几岁，怎么说话跟我妈一样老气横秋的呀，没劲。” 秦舞阳看着这个小丫头奔进了厨房，不由笑了笑，忽然间他想到了自己这个年龄时的经历，面色不由微微有些变化，这时听到黎海棠唱了个诺道：“菜来啦！” 黎海棠的手艺非常棒，未见菜色但嗅其香，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了，看着忙碌的黎海棠，秦舞阳有恍惚中竟似乎是看到了母亲一样。 “喝点什么酒？”黎海棠心情大好，笑容可掬地道。 秦舞阳觉得在这儿喝酒不方便，便谦虚地装了个逼：“我不怎么能喝酒的。” “男人不喝酒，女人不到手。”蓝舞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一句话险些没把黎海棠手中的筷子给吓掉在地。 蓝舞也知自己失言，解释道：“这是我同学说的，我只是引用一下。” 秦舞阳见黎海棠脸色发黑有暴走的倾向，岔了一下道：“那我喝瓶啤酒吧，一瓶就行了。” 拿来了啤酒，刚开了瓶子，黎海棠的手机便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黎海棠的神情微微一变，却是没有接，蓝舞嘴快：“又是那个不要脸的？” 黎海棠眼睛一瞪：“怎么说话的呢？” “难道不是？”蓝舞拿着瓶子给秦舞阳倒酒，秦舞阳说了声“我自己来”，觉得有些尴尬。 黎海棠终究还是接了电话，一接通便“啊”了一声，神情慌乱地道：“我……这里不方便。” 一边接着电话，黎海棠已经离了桌，走进了卧室。 蓝舞的嘴巴又翘了起来，嘟囔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含含糊糊的，秦舞阳也没听清楚。 黎海棠很快出了来，神情略有些异样，谁知这时竟是响起了敲门声，不但有敲门声，还有人在外面说话：“黎海棠，我知道你在家呢，快给我开门。” 秦舞阳不由一怔，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不由看向了黎海棠。 黎海棠面色又是一变，这时蓝舞已经忍不住奔了出去，黎海棠在后面叫道：“小舞。” 蓝舞却是不理她，猛地拉开了门，直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阵臭骂：“我说你这个人要不要脸？我妈都跟你说了几百次了，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你现在就给我滚，不然我报警了！” 第46章 不要脸的老男人 秦舞阳大怔，想不到这丫头说起话来还真够毒的，换了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但是很显然，她低估了来者的心理素质，直接一把推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很猥琐地说：“小丫头也长熟了嘛，让叔叔好好瞧瞧。” 黎海棠忍不住了，女儿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有一点点的不敬，冲进了院子里道：“马明辉，你给我滚。” 听到这个名字，秦舞阳豁然开朗，怪不得听着声音觉得耳熟，原来是副镇长马明辉。 马明辉嘿嘿直笑：“咦，你不是不在家吗？” 秦舞阳觉得难为情的很，他还真想不到开会时像个正人君子的马明辉在台下居然会是这个样子，色心病狂啊。 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亮个相，却是听到院子时发出了一声黎海棠的轻叫，蓝舞也是气恼地嚷着：“你放开我妈。” 秦舞阳坐不住了，从里面径直走了出来，当他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时，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明辉居然撕破了黎海棠的衣服，露出半个白花花的胸脯来，而平时很要强的黎海棠却没有敢放声呼救，显然是怕传出去影响不好。 蓝舞急了，一口咬在了马明辉的手背上，马明辉痛呼一声，反手一个耳光把蓝舞掴倒在地，就在这时，听到一个稍显稚嫩却又非常坚定的声音道：“放开她！” 马明辉没想到家里会出现一个男人，微微一怔，黎海棠已挣脱开来，掩住了胸膛，羞愤难当，失声哭了出来。 秦舞阳的心头莫名地闪过一丝难以压抑的怒火，黎海棠孤儿寡母，让他想起了跟母亲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同病相怜的感觉使得秦舞阳义无反顾地挡在了黎海棠的身前，冷冷地道：“马镇长很有一套嘛。” 马明辉平时也不是这么肆无忌惮，今晚喝得有点多，乱了性，火烧一般，脑子一热就摸上门来了，被秦舞阳这么冷冰冰的叫出自己的职务，多少有点心虚，定睛一看，竟是个毛头小子，腰板也挺正了，说话更不靠谱：“我说呢，原来家里藏了人了，想不到你是老牛吃嫩草啊。” 黎海棠完全没想到一个人居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去骂——一个女人的武器也就只有能是嘴了，秦舞阳已经一个箭步窜了过去，马明辉只觉眼前一花，一个大巴掌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跟着眼前星星直闪，两腿发软，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 秦舞阳站在他的面前，淡淡地道：“这一巴掌是在教你学会说人话。” 马明辉的嘴角火辣辣地疼，有股腥腥咸咸的感觉，可就是不敢再多话，酒也醒了大半，知道自己今晚有些过分了，其实今晚要不是恰巧秦舞阳在这，会发生些什么还真的无法预料。 “以后不要再来骚扰。”秦舞阳冲着马明辉的背后又撂下了这么句话，只是到底管不管用，那就难说了。 “秦镇长，让你看笑话了。”黎海棠的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愤，刚刚发生的事情被这个年轻人看在眼里，以后怎么跟他一起共事啊。 “黎书记，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秦舞阳挠了挠头，他说的没错，今天是碰巧遇上，可是以后呢？ 黎海棠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神情也恢复了自然：“秦镇长，谢谢你，今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舞阳笑了笑：“这事过去了，以后咱们都不要再提，黎书记，以后晚上不要轻易给别人开门。” 听着年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秦舞阳这么一板正经地跟自己说话，完全超出年龄的成熟，黎海棠的心头觉得怪怪的，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秦舞阳忽然间也变成了那个曾经为她遮风挡雨出车祸而去世的丈夫了，目光也变得有些荡漾。 “妈，吃饭吧，秦大哥还饿着肚子呢。”蓝舞毕竟年纪小，秦舞阳刚刚的见义勇为博得了她很大的好感，立刻升级成为秦大哥了。 黎海棠从失神中醒过来，这才醒觉眼前的是个小伙子，便说：“我去把菜热热。” 秦舞阳也没拦着，很快重新坐回，经历了刚刚那事，这饭吃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腊。 吃了饭，秦舞阳自然不便久留，起身告辞，黎海棠作势送了送他，虽然只是个年轻人，但是瓜田李下的，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传出去也没什么好话，蓝舞本也要送的，被秦舞阳婉拒，说他吃得多了，习惯散散步走走。 虽然这借口有点不对题，黎海棠却是知道秦舞阳在替她们娘儿俩着想，心存感激，正想说点什么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之类的话，秦舞阳却是先开口了：“黎书记，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招呼一声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黎海棠的鼻子就有点酸了，这个大男孩以后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开车出了海棠村，秦舞阳猛地一拍脑门，刚刚出了马明辉这档子事，他居然把正事给忘了，不过就刚才那个情况，显然不是谈事情的时机，好在今晚马明辉算是做了件“好事”，迅速拉近了与黎海棠之间的距离，或许会为日后请她帮忙奠定一个基础。 驾车回家，郝铁柱老两口都在，前些日子孙翠芳因为治眼睛的事情气的回了乡下老家，后来听说孙子生病住了个把星期的院，又把吴晗给怪了一通，连夜就赶来了。 秦舞阳一回来，孙翠芳就数落起他来，说他白天忙也就算了，晚上都不回来，让吴晗一个人照顾孩子，太辛苦了。 秦舞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妈，我以后尽量回来。” 吴晗看了一眼秦舞阳，赶紧解释道：“秦……郝子工作也挺忙的，小翰现在也大点了，不难带。” 孙翠芳气呼呼地说：“那我不管，反正就是郝子的不对。” 秦舞阳笑着道：“妈，我知道错了。对了，妈，你的眼睛怎么样？” “好多了，能看清不少了。”孙翠芳骗着秦舞阳道。 秦舞阳握着拳头伸过去说：“妈，那你看我这是几根手指头。” “五根啊。” 秦舞阳看了一眼郝铁柱，郝铁柱就比较尴尬。 见大家都不作声，孙翠芳揉了揉眼睛凑过来，说：“刚刚没看清楚，是四个。” 秦舞阳忽然一笑：“嗯，这下你看清楚了。” 孙翠芳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 第47章 码头之争 周一。 早例会结束之后，秦舞阳打算在黎海棠交流一下，却见黎海棠进了镇长胡柏闯的办公室，只好先等着再说。 在办公室还没坐十来分钟，胡柏闯的电话就打进了他的手机，让秦舞阳去他办公室。 胡柏闯的办公室除了黎海棠之外，还有那晚被秦舞阳抽了一耳光的马明辉。 胡柏闯示意秦舞阳坐下，然后道：“黎书记，海棠村那个沙场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人都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 马明辉阴阴地看了秦舞阳一眼，仿佛那晚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道：“黎书记啊，这件事情要是再不办好，镇里就被动了，这么点小事，还需要胡镇长亲自出面吗？胡镇长可是昨晚才回来，一直忙到大半夜，到现在才睡三四个小时。” 秦舞阳的眉毛微微一扬，这个马明辉还真是麻绳穿豆腐提都提不起来，在一个村支部书记面前这么恭维镇长，镇长的权威需要你这样来？怪不得都要退的年纪了，还只是个副镇长。 黎海棠淡淡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向邵书记汇报过了，邵书记亲口说会跟陈杨谈，我这个支部书记就不好再追了。” 胡柏闯向马明辉看了一眼：“老马，这什么情况？” 马明辉装糊涂道：“黎书记没向我汇报，我也不清楚。” 胡柏闯的目光里便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道：“黎书记，你把情况再跟我说一遍吧。” 秦舞阳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黎海棠轻咳了一声，像是在为秦舞阳介绍，道：“小沙河贯穿村子，桥头有一个码头，陈杨把码头承包了，用于经营黄沙生意，现在又有一个叫刘江的人也要在他边上搞沙场，陈杨觉得这样对他的生意有影响，跟我提过要求，能不能别把地租给刘江，只是这个刘江有点儿能量，上头有人打招呼，保证一分钱都不少村里的，陈杨跟刘江起过几次争执，都没有结果，不过陈杨似乎吃了点儿亏，所以他也就不再坚持，只是说他门前的水泥路是他出钱修的，要想从前面过去，就得付他的路钱。” “马镇长，你觉得陈杨提的这个要求合不合理？”胡柏闯偏过脸去问马明辉。 马明辉怔了一下，马明辉驻的村就是永华村，和海棠村一河之隔，严格说起来，这码头也有永华村的一半，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在场，陈杨私下里没少孝敬他，吃着拿着都是常事，因为刘江来搞沙场的事情，还单独找过马明辉，马明辉当时也觉得难办，总不能你能搞，别人就不能搞，也没这个理，所以马明辉给他出了要路钱的主意，现在胡柏闯这么一问，他倒是不便于过于直白了，便道：“合理不合理，主要还是要看陈杨要多少钱，如果这个钱数在合理范围内，就算合理。毕竟水泥路是他修的，生意人，怎么肯吃这个亏呢。”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巧言令色，滑溜无比，什么叫合理范围？如果能搞得定，也不会磨到现在了。 其实马明辉说的还是有所保留的，比如那个陈杨的合伙人是书记邵坤的小舅子，这一点作为镇长的胡柏闯没有理由不知道，另外还有个情况，就是那个刘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似乎是混江湖的，话说回来，搞沙场生意的，谁道上没认识几个人，所不同的是，认识的道上的人重量级别有高有低而已。在这个场合说这些事情不登大雅，不合适。 胡柏闯给人的感觉很是高深莫测，听了马明辉的话只是微微点头，道：“那这样吧，黎书记，你回去再把情况过个细，弄清楚了，给我一个汇报材料。黎书记，那就麻烦你了。现在啊，我们悦丰可是上访焦点了，县长热线每天都有悦丰，就这沙场的事，都挂上头版头条了。” 黎海棠笑了笑道：“领导也不容易，我尽力就是了。” 下了楼来，黎海棠向秦舞阳道：“秦镇长，不好意思，这事没来得及向你汇报。” 秦舞阳倒是不介意这事，倒是替黎海棠担心了起来：“感觉你有点两头受气，会不会有麻烦？” “这个事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都没处理好，是因为他们后面的人在角力，慢慢等着吧。” 秦舞阳嗯了一声，这事算是过去了，顺口问了一句：“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有，倒是小舞挺挂念你的。” 秦舞阳笑了起来：“这个小机灵。” 下午，黎海棠就把汇报材料写好了，特意给秦舞阳看了一下，请他把关润色，秦舞阳脑袋顿时就大了，参军的日子里虽然也有学习，但更多的是在军事素养上，让他搞文字真有些赶鸭子上架，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改了几个标点符号算完。随后，两人一起去找胡柏闯汇报。 胡柏闯不在，打电话说在邵坤的办公室，让他们两过来，正好也请邵书记定夺一下。 “两位领导，其实这个沙场码头给村里带来的收益是很少的，但是蚂蚁腿也是肉啊，不能因为钱少就不搞了。”黎海棠道，“原则上来说，我当然希望搞的人越多越好。” 说到这里，邵坤的腮帮子就抽了一下。黎海棠因为长得漂亮，又是寡妇，镇里的干部也经常会跟她开一些荤玩笑，她也不以为意，人在江湖，同样也是没法子的事，也正因为这样，她跟镇里的干部关系保持得不错。现在她说到“希望搞的人越多越好”，邵坤就有点忍俊不禁了，胡柏闯还是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不动声色。 黎海棠又道：“昨天我把陈杨和刘江叫到了一起，都谈妥当了，双方各退一步，陈杨降一点，刘江再多出一点，大差不离就行了。这是他们签下来的协议书。” 邵坤看了一眼复印件，顺手递到了胡柏闯面前，胡柏闯点了点头：“还是黎书记办法多啊，这两个都是刺头，能做通他们的工作真不容易。” 邵坤这才道：“那就好了，不过黎书记还要多费费心啊。” 黎海棠就笑了，这一笑是世故的笑，里面包含着很多东西，其实这事情哪是她的功劳，完全是邵坤压了胡柏闯妥协的产物，陈杨的合伙人杨志刚是邵坤的小舅子，而那个刘江也是找到了胡柏闯去帮忙。之所以一直没能把事情处理了，就是胡柏闯不甘心一直被邵坤压着，所以有点儿软抵抗，现在能够把事情平息下来，那很显然是他们俩达成了一致。 事到这儿，汇报材料也就是走个形式，邵坤仍然对秦舞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上眼的，秦舞阳也没有自讨没趣，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 刚出门，就接到秘书胡翰林打来的电话，声音倒是有些惶急的：“秦镇，你在哪呢？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第48章 恶人先告状 秦舞阳听得一头雾水：“胡秘，你到底说什么呢？” “刚刚有个美得冒泡的女孩子到党政办来找你了，火冒三十丈啊，到底怎么回事啊？”胡翰林压着嗓子道，“你要是在村办公室，赶紧躲一躲的好。” 秦舞阳就有些糊涂了，美女来找自己？难不成是唐心，不由一拍脑袋，坏了，自己到悦丰任职的事情没跟她说，估计是她去佛窝扑了个空，所以才火性上头了。 隔着窗子就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路虎，唐心又换座驾了。 秦舞阳匆匆下了楼，就看到唐心站在走道口，一副超大的墨镜将她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轻扭蛮腰，款款走到秦舞阳的面前，这才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来，伸出一根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的纤纤玉指，在秦舞阳的下巴上轻轻一勾，吐气如兰道：“小舞阳，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道：“别玩我了，是我的错。” “算你识相。就在这里说话？不带我到你办公室坐坐？”唐心笑吟吟地看着帮舞阳。 秦舞阳瞅了一眼过往同事各异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跟我上来吧。” 在办公室刚刚坐定，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跟着门就被轰然推开，门外，一大帮子足有十几个人已经从楼道上气势汹汹地上了来。 秦舞阳眉头微皱道：“你们干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小平头，敞着怀，露出并不发达的胸肌，咬着一根草叶子道：“你就是新来的秦舞阳？” “我是。”秦舞阳的目光落在了小平头的身后，来的都是青壮年，看样子没有一个正经人，神色便显得更冷了。 “那就好。”小平头道，“我二叔答应我今天来领工程费，这事怎么说？” 秦舞阳淡淡道：“你二叔答应的，去找你二叔去。” “你个逼崽子，拿你大爷开涮呢。”小平头伸手就推攘了秦舞阳一把。 唐心在里面可是看得清楚，一见秦舞阳被欺负了，那还了得，顿时柳眉倒竖，冲将上去喝道：“你们找死！” 这小平头叫魏华洋，本来就是一小混混，平时就靠在海棠村做主任的二叔魏海涛给他弄点工程做做，倒是活得有滋有味，在悦丰镇小有名气，手里也养了十来号人，别人见了他，也都称一声魏总。魏海涛是海棠村的主任，前段时间因为胃癌做了手术，算是交代了半条命，剩下的半条指不定哪天就要被阎王给收走了，魏华洋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少了一条财路。昨晚请副镇长马明辉一起吃饭，提到了二叔的位置，说是新来秦镇长要把魏涛给换了，气就不打一处来，马明辉说，别小看这个秦舞阳，跟黎书记的关系可不一般。说这些的时候，马明辉的语气很是暧.昧。 魏华洋有两好，一好赌，二好.色。赌就不说了，色在他的身上是得到了发扬光大。这几年赚了点钱，看着身边的婆娘横竖不自在，包了个情妇，后来腻了，就去玩学生。高中生他不敢碰，就专门去“技院”——白下县技术学院门口寻.欢。这魏华洋生得一身好皮囊，身材高挑，手头又有钱，开个宝马招摇过市，出手大方，一些贪图便宜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很容易上钩。魏华洋很快就腻了，这些青春女孩远没有少.妇来得刺激，而悦丰远近闻名的一枝花更是他想要采摘的对象。黎海棠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整个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那种媚入骨髓的感觉可不仅仅是让魏华洋心痒难当，也是很多男人边搞婆娘边想像着身下人是她的对象。所以听马明辉的口吻，似乎那个秦舞阳跟黎海棠有一腿的样子，魏华洋的心里就有点酸不拉叽了，去村里结工程款的时候，黎海棠去党校学习了，会计说要驻村的秦舞阳点头才行，所以才纠结了几个人，以索要工程款来找秦舞阳的麻烦。 魏华洋眼前一亮，想不到这小子还会玩金屋藏娇，办公室藏着这么一个大美妞，也怪他色迷心窍，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了，用软绵绵的腔调调.戏道：“美女，求求你，把我弄死吧，欲仙欲死才好。” “我满足你。”唐心幼年国外居多，是非观念很强，做事根本不讲路数，向来以心狠手辣著称，曾有“小魔女”之雅号，不知道多少登徒子废在她的蹬阴腿下，所以魏华洋话一说出来，秦舞阳就知道不好，只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唐心的一条腿已经迅速地击中了魏华洋的小弟.弟，从魏华洋的嘴里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如同弓起的虾米一般缩了下去，连秦舞阳都觉得下面凉飕飕的，无比蛋疼。 看着魏华洋在地上打滚，他的一干手下都有些面面相觑，他们是来找秦舞阳麻烦的，途中却是杀出个女程咬金出来，这让欺负惯人的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对面的可是个娇滴滴的美女啊，怎么下手？ 唐心最近都在国内，受到不小的约束，今天这家伙主动送上门来，她又岂会放过发泄的机会，又是一脚踢在了魏华洋的面门上。天热，唐心穿的是凉鞋，这一脚踢过去，魏华洋固然疼痛万分，唐心的脚指骨也挺疼的，居然回头看了秦舞阳一眼，叫屈道：“他的头把我脚踢疼了。” 秦舞阳真是怕了这个女人了，简直就是惹事的妖精，不知道惹了多少事端，还会恶人先告状，将她拉到身后，小声道：“你进去，别出来。” 魏华洋这个时候已经弓着腰站了起来，大叫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哎呀，他妈的疼死我了。” 唐心已经进了去，面对秦舞阳就没有面对美女那么大的压力了，一帮人等便涌了上来。 “你们想动粗？”秦舞阳淡淡地问了一句，“我报警了！” 唐心有些吃惊地看着秦舞阳，仿佛听到了一句非常不可思议的话，这个时候，那帮人已经涌了上来。 第49章 二度上门 就在这时，这帮人的身后突然炸了营，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拳脚齐施，秋风扫落叶一般已将后面的四五个人撂倒了。后来秦舞阳才知道，这人叫铁子，是唐心的司机兼保镖 随着最后两人的身体撞在墙上瘫了下去，铁塔般的身体站在魏华洋的面前，魏华洋强笑了一声：“兄弟，误会，误会。” “滚。”从那男人的嘴里吐出了这个字，魏华洋好汉不吃眼前亏，光棍得很，连滚带爬地扔下了一起来的十几号人跑了个无影无踪。 汉子的目光并没有在秦舞阳的身上作任何的停留，垂手立在门边，唐心显得司空见惯了，走到秦舞阳身边，挽住了秦舞阳的手道：“铁子，你先下去吧。” 铁子这个时候才扫了秦舞阳一眼，秦舞阳立刻意识到这家伙对唐心有感情，虽然只是轻轻一眼，却有一丝嫉妒，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秦舞阳笑了笑道：“铁子，谢谢你替我解围，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铁子的目光恢复了波澜不惊，冲秦舞阳微一点头，转身蹬蹬下了楼。 唐心在秦舞阳紧绷着的脸上捏了捏：“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秦舞阳笑了笑：“能有什么麻烦，一群痞子而已。” 唐心的粉脸上罩起一层寒霜，低声道：“要不要我……” 秦舞阳吓了一跳，赶紧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别乱来，那就是真给我添乱了，走，吃饭去。” 在镇上随便找了家饭店，进了个小厅，点了几个菜，唐心的兴趣显然不在吃饭上，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感觉到秦舞阳在这里并不会太自在，建议秦舞阳不要待在这里了，没前途。 秦舞阳微微一笑，却是用异常坚定的口吻道：“你别给我添乱。” 另一头。 “庆哥，这次请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魏华洋正在向一个人求救，这个人叫魏华庆，是魏华洋的堂哥，前段时间获得了省散打比赛第二名，牛逼的不得了。 “华洋，不是我说你，你平时的那些作派我都看不惯，被人打了是件好事，让你长长记性。”魏华庆推开了魏华洋递过来的香烟道，“我是不会帮你去打架的。” “庆哥，不是帮我打架，是帮我们魏家。”魏华洋自己点上了烟道，“你看看我们十几个人，哪个没挂彩，我老二还被踢了一脚，差点就废了，庆哥，你要是姓魏的，就站出来。二叔现在病倒了，你要是再不站出来，咱们魏家就要倒了。” 魏华庆扫了魏华洋一眼，不耐烦地道：“华洋，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这次就是回家来看看，过几天就要归队，你别给我添乱子。” “唉，随便你吧。”魏华洋失望地摇头站了起来，“你有本事，我没本事，好，我就来出这个头，大不了被人家骂魏家无人吧。小国，你去叫点人，我们这堆鸡蛋再去撞撞那块石头吧。” 魏华庆被激得站了起来：“行了，你带我去，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去调解的，不是打架的，这一点你要弄清楚。” …… 唐心已经走了，这一次她倒不是特意来找秦舞阳的，而是出趟公差，顺道在这儿走一下。 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正要离开，黎海棠打来了电话：“秦镇长，魏华洋去村里闹事了？” “没事，已经解决了。”秦舞阳不想这事传扬开去。 “魏华洋这个人不怎么上道，你得留点神。” 秦舞阳笑了笑：“黎书记，我可是副镇长，他就一小屁民，还能怎么的我？你就别担心了。” 秦舞阳的话让黎海棠有些好笑，就说：“那行，我在党校学习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对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小舞明天上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一下，好，等下我把她的手机号码发给你，你那个事情，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冯部长说说，事先说好，我不敢保证。” “成成。”秦舞阳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和黎海棠越来越熟，所以关于省级农产品加工的事也没瞒着她，黎海棠答应他试试能不能成。 放下了电话，很快收到了黎海棠发来的短信，秦舞阳存了号码，关上办公室的门下了楼，就看到魏华洋那张脸出现在秦舞阳眼前。 秦舞阳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年头难道副镇长都不算人物了？什么人都能一而再地来找麻烦？ “你……”魏华洋刚说出三个字，秦舞阳便摆了摆手，“到办公室谈。” 魏华洋等人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辆挂着外地牌照的路虎，再加上有魏华庆坐阵，胆气十足，所以也不急着造次，头一甩，向秦舞阳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门卫急的直跺脚，这帮人可是嚣张惯了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上午的那位威猛先生不在了，不知道秦镇长会不会吃苦头。看着黑压压的人涌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老蒯咬了咬牙，悄悄地报了警。 且说秦舞阳进了办公室，扫了跟进来的一帮人一眼，淡淡道：“你们谁有事？一个一个来。” “官不大，谱不小。”魏华洋皮笑肉不笑地道，“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工程款，魏主任答应过付给我，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 秦舞阳淡淡道：“你做的工程还需要进行验收，等验收报告出来再说，只要质量没有问题，钱少不了你的。” “我拷，玩我呢？村里不是早就验收过了？”魏华洋大力地拍着桌子。 秦舞阳仍然是那么一副淡淡的神情：“魏主任跟你是亲戚，工程是他发包给你的，验收也是由他验收的，这不合规矩。所以必须重新验收。” 魏华洋语塞，秦舞阳的话还是能站得住脚的，虽然有故意难为的意思，可人家没说不给钱啊。 “好，那说说第二件事，今天上午我和我的朋友被打了，这事怎么算？”魏华洋还挺有条理，一条条地过。 秦舞阳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之色：“我打你了？” 魏华洋不由一怔，随即道：“他是你朋友。” “我朋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谁打你你找谁，或者你也可以报警，让警方来调查。”秦舞阳淡淡道。 第50章 牛逼老三 魏华洋傻了眼，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秦舞阳有这么一招，当即翻脸耍泼道：“那个我不管，我是在你办公室被打的，你这个镇长就要负责。” 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淡淡道：“打了人就要承担责任，秦镇长，你还是把人交出来吧，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秦舞阳头一抬，目光微微一凝，淡然道：“你又是什么人？” 魏华庆笑了笑道：“这个你不必知道，我也姓魏，你既然是镇长，就应该知道，魏家在海棠村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什么？”秦舞阳眉宇间的讥讽之色更浓，“请你告诉我，代表着什么。” 魏华庆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寒意：“你以后会明白。” 秦舞阳轻轻哼了一声，道：“都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他们挨了打，我们讨个说法，这应该是你的工作职责之一吧？”魏华庆停顿了一下，缓缓道，“魏家的人不是谁都能打的。” “没有谁能轻易挨打，所以我建议你们报警，这儿不是派出所，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秦舞阳淡淡道，“还有，这件事情没有你的事，不要把什么事都向身上揽！” “报你妈！”魏华洋第一个发了飙，没有那个威猛先生，他还是比较大胆的，而且在悦丰镇，魏家的底子也算硬，能摆平不少事情。 魏华洋这一拳并没有打到秦舞阳，因为他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纸篓子，脚下一崴，一拳空砸在办公桌子上，秦舞阳起身向后靠了点，喝道：“魏华洋，你要干什么？” “我……”魏华洋的拳头再次举起，却是被魏华庆抓住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阴阳怪气地道：“哎哟喂，魏家现在不得了了啊，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外地人。咦，这不是华庆吗？你这个散打亚军就是用来欺负人的呀。” 说话的叫黄家礼，在家中排行老三，人称黄老三，土生土长的悦丰镇，是镇里机动公务车的驾驶员，秦舞阳用过他几次车，能谈得来，刚上了趟厕所，就听门卫说有人到秦舞阳办公室闹事，赶紧就上来了。 要说这黄家，在悦丰镇是很有底蕴的。老大黄宗仁，是市政协主席，老二黄宗义，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老三黄家礼，曾在县公安局任防暴大队大队长，后来因为在一次强拆过程中打伤了人，原本是要判得很重的，但是由于两位哥哥的周旋，结果不了了之，只是被发配到悦丰镇政府做了个驾驶员。老四黄宗德是最不成器的，开了一个黄老四饭店。据说以前曾在县城开了一个很大的黄氏酒店，肥得流油，因为老三的事情，不得不把店给转了。 魏华庆松开了魏华洋的手，淡淡道：“黄老三，上次你走运，没坐牢，还不把尾巴给夹紧了。” 黄老三打了个哈哈：“这还不是你们这帮姓魏的没本事吗，害人害不死，最终害自己，魏华庆，秦镇长是我兄弟，你要想动他，先过我这关，你看着办吧。” “拷，黄老三，你算哪根葱！”魏华洋破口大骂了起来。 黄老三也不恼，笑眯眯地走上前，却是一个大巴掌扇了过来，魏华洋猝不及防，被扇了个正着，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听黄老三厉声道：“艹尼玛，你算个吊，老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魏华庆面色不由一变，道：“黄老三，你的事情跟魏家没关系，但是你认定了，赖在我们魏家头上，也无所谓，今天你当着我的面打魏家的人，摆明是跟我过不去了，行，那咱们就旧仇新恨一起算。” 黄老三却是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没有意见，不过这里可是我兄弟的办公室，是不是换个地方？” 这时，秦舞阳说话了：“我说两位，现在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一套，打架能解决什么问题？好在你们还知道这是我办公室。” 正说着，门卫领着派出所的杨指导员和两名干警上了来，一看办公室里站着不少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就说：“什么情况啊这是？” 杨指导员定睛一看，好家伙，一方是跟所长陈福标交好的魏家，一方又是在县里都有名气的黄家，顿感头大。 黄老三哈哈一笑：“杨指导来了，华庆，不陪你玩了。” 魏华庆也是淡淡一笑：“杨指导，我们来找秦镇长咨询点事，正好遇上老三就聊了几句，怎么惊动你了。” “路过，看看，事情咨询完了吧？那散了吧。”杨指导对两方都没什么好感，不起冲突他也不想多事。 黄老三先走，在魏华庆耳边道：“你要是敢动秦舞阳，别怪我不客气。” 魏华庆也低声道：“你刚刚那一巴掌我会让你双倍奉还。” 黄老三嘿嘿一笑，仰着脖子出了去。 办公室里很快走得干干净净，秦舞阳摸了摸唇上的胡子茬，今天可真是大开了眼界，黄家跟魏家居然会是死对头，不过真扛起来，魏家不可能会是黄家的对手吧。 黄老三来解围，秦舞阳自然不会没有什么表示，当晚，肥水不流外人田，在黄老四饭店摆了一桌，胡翰林晚上值班，直接叫上，想了想黎海棠的闺女蓝舞一个人在家，上次她做的菜仍然记忆犹新，吃的不死人都是烧高香，干脆也去接了她来一起吃。 酒桌上，秦舞阳一口蒙掉了一大杯啤酒，道：“老三，今天的事我也不多说了，敬你一个。” 黄老三拍了秦舞阳的肩膀：“兄弟，我觉得你挺投缘的，只可惜我没有妹妹。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黄老三说话还真是不拘束，胡翰林却是贼兮兮地道：“老三，人家秦舞阳身边已经有个小萝莉了，你有妹妹也是白搭。” “你要死了，人家还是高中生，黎书记的女儿，别乱嚼舌头，喝酒喝酒。”秦舞阳差点没赏胡翰林一个大巴掌，倒是蓝舞笑得挺欢。 尽兴而散，黄老三非要带他们去县城耍耍，秦舞阳没肯去，明天还得送蓝舞去学校，不能太晚了。 第51章 老三被殴 由于喝了酒，也没敢开车，所以借了门卫老赵的电动车，吭哧吭哧地向海棠小区骑去，蓝舞离秦舞阳坐得很远，可是秦舞阳对地形不熟悉，一条水泥路不走，偏偏骑到了一条土路上，颠簸的厉害，蓝舞在后面也巅得不行，秦舞阳费力地把着龙头，后面不时有软软硬硬的撞击，心里暗道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不是故意的。 终于到了家，蓝舞忙不迭地下了车来，拿钥匙开了门，红着脸道：“秦大哥，你坏死了。” 说着已经一头扎进了院子。 秦舞阳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扬着脖子道：“小舞，把门锁好，明早七点我来接你啊。” 秦舞阳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回去的路上，在县城的一个酒吧里却是发生了一场斗殴，而斗殴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从他办公室离开的黄老三和魏华庆。 喝了酒不能开车，也就没回家，回到镇政府的宿舍，洗了个澡，享受着空调带来的凉意，秦舞阳静下心来，在工作笔记上写下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且在最后，还加上了自己的一段评述：今天很冷静，处理得很好，黄宗礼，讲义气，值得结交。后面又写了一句，如果不是黄宗礼来，我该怎么处理呢？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开上车，接了蓝舞，往常叽叽喳喳的她今天却是安静得很。秦舞阳注意到坐在后排的她一直垂着头，手指却是不知觉地搅着裙角。 县一中远离喧嚣，建在城里的一座山上，通过县内热闹繁华的斩龙涧，又上了盘山公路，终于看到了这座全县城高中的最高学府。 车子开到门前便进不去了，已经停了很多车，熙熙攘攘的学生让秦舞阳对自己的读书时代有点缅怀。 蓝舞带来的东西不是太多，只有一个箱子和装着一些洗漱用具的大尼龙包，另外就一个女孩子经常挂的小包了，秦舞阳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提着尼龙包，也不知道该向哪边走，只有跟在蓝舞后面。 蓝舞回头看了一眼秦舞阳，格格地笑了起来：“秦大哥，你的力气真大。” 秦舞阳哈哈一笑：“人高马大，就几分蛮力。” 这时，一群女孩子笑着从后面追了上来，一个扎着马尾的清丽小姑娘笑着道：“蓝舞，他是谁啊？你男朋友？” 蓝舞的脸一红，掐了那女孩子一把道：“叫你胡说，我妈的同事，我妈不在家，请他送我来的。” “呀，这么帅，介绍给我吧。”那小姑娘倒是挺活泼的，向秦舞阳伸出手道，“我叫胡菲。” 秦舞阳也被这种直接吓怕了，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两手都拿着东西，不方便握手。 把蓝舞送到宿舍门口，看门大妈便不让男生进入了，说秦舞阳是蓝舞妈妈的同事，这大妈死活也不信，考虑到东西比较重，大妈亲自跟秦舞阳进去了一趟，看着秦舞阳把东西送到宿舍，便急不可待地把秦舞阳轰了出去。 在外面打了电话给蓝舞，告诉她自己走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 还没上车，便接到了胡翰林打来的电话，说黄老三昨晚在县城一个k歌房被人打了。秦舞阳吃了一惊，昨晚叫黄老三消停点，他非不听，这下好了，便问伤得怎么样。 胡翰林说，伤得不怎么样，不过人现在被城南派出所带走了。 秦舞阳又是一惊，被打的怎么被派出所带走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昨晚黄老三去k歌，被魏华庆给堵了，黄老三在防暴大队的时候虽然也有训练，但那都是对付老百姓的，跟经过专业训练的魏华庆没法比，没几下就败下阵来。魏华庆也够狠的，一拳就打断了黄老三的两根肋骨，扬长而去。 黄老三被送医院的途中，一帮狐朋狗友叫着要替他找回场子，纠结了几个人去追魏华庆，哪知道都是些乌合之众，被人家打得稀里哗啦，其中有一个犯混，还带了家伙——一把弹簧钢车的砍刀，人没砍到，却也因为带刀了，被接到路人报.警闻讯赶来的警.察抓了个正着。有人长得凶，胆子却小，为了推卸责任，居然说是黄老三指使他们来的。 结果黄老三在医院刚接上骨就被派出所的人给带走了。 秦舞阳一脑门的黑线，不过他倒不是太担心，黄家在白下县还有很有点根基的，这事只要黄老三一口咬死不是自己的意思就行了，而且他自己还受了伤，再加上黄家老大老二两兄弟，多半也是不了了之，只是跟魏家的仇就结得更深了。 秦舞阳想了想，说，胡翰林，你就别掺合了，老三多半不会有事，等他出来我再去看他。 胡翰林就有点不满了，黄家跟魏家虽然早有间隙，但是如果不是因为秦舞阳，他俩也不会把矛盾激化到这个程度，现在听秦舞阳的意思是不打算过问，心里觉得不大舒服，说话就有点冲：“你是大忙人，忙你的吧。” 不待秦舞阳说话便把电话给挂了，秦舞阳听得出来胡翰林的不满，不由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性情中人，可是他也不想想，他们能插得上手吗？况且，以黄家在白下的势力，也轮不到他们尤其是自己这个外人插手，再说了，这也算不了什么事情。 事情也正如秦舞阳所料的那样，下午黄老三就出来了，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他不清楚，但是黄宗义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作用肯定是不用说的了。 黄老三躺在医院里，饶是他身体素质好，接骨处还是疼得厉害，黄家老二黄宗义脸色阴沉地站在病床前一阵严厉的斥责：“你是不是嫌乱子还不够？你那破事儿才给你把屁股擦干净，就不能消停消停？看看你那帮狐朋狗友，你要是再不干点正事，跟这帮人混在一起，总有一天你要被毁了。” 黄老三的头一直迈在一边，二哥熊他也不理会，等黄宗义说完了，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你还是不是黄家的人？现在是我被打了，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断了骨头的人也是我。” 第52章 派车 “这是给你长教训。”黄宗义越看越觉得这个三弟不成器，老四还知道赚钱，他怎么就能安得下心来。 “我吸取教训，安心养伤。”黄老三讽刺了一句，又迈过头去。 黄宗义点了点手指头道：“你给我老实点，下次我不会帮你。” “切。”黄老三在心里不爽地冒出了这个字，这时，门被轻轻敲响，秦舞阳和胡翰林走了进来。 黄宗义扫了他们一眼，道：“胡翰林，以后你少跟他来往，否则你是自毁前程。” 胡翰林对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是非常畏惧的，怯怯地应了一声，向边上靠了靠。 黄老四扯了黄宗义一下，低声提醒道：“二哥，少说两句吧。” 黄宗义也知道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自家兄弟有点不妥，面色稍霁道：“有空多照顾你老三，我走了。” “你们都走，我要休息了。”黄老三发着脾气。 黄莺笑着道：“老三，别装了，二哥已经走了。” 黄老三这才转过头，噗哧一笑：“当官的都这鸟样，爱训人，谁理他。” 秦舞阳不由暗自摇头，哪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将买来的水果放在床头道：“老三，伤得怎么样？” 黄老三扫了水果一眼，道：“这些东西回头你带走，给我根烟抽。” 秦舞阳第一次见到黄老三的时候，对他还是很看不惯的，不过后来接触得多了，觉得是个血性汉子，尤其这一次吃的暗亏，自己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没说上几句话，秦舞阳就不打算多留了，道了谢，被黄老三翻了个白眼，便不影响他们家里人说话。 在外面等了几分钟，胡翰林出了来，向秦舞阳道了声歉，说错怪他了。 秦舞阳只是笑了笑，说他们是好兄弟，没必要说那么多。 胡翰林便跟秦舞阳说起黄家跟魏家的恩怨来。黄家跟魏家以前是比较交好的，都是大户，关系比较密切。几年前，黄家老太爷过世，按照风俗，是要葬在老坟地里的。问题就出在这里。那片老坟地里供着两家的祖坟，一个是他们黄家，一个就是魏家。 当时找了阴阳先生给选了坟址，可是魏家不干了，理由是黄老太爷的墓址在他们家上首，对魏家已故辈有影响。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而且已经选好了下葬之地，再另外重选，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两家便闹了起来。 由于两家都是大户，也找不着什么德高望重的人能调解得了，结果事情闹大发了，出殡那一天，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被魏家几十口人给挡了下来，结果自然是大打出手，双方都伤了不少人。 三年前，黄老三因为强拆打伤了人，虽然事情最后解决了，但后来才知道是魏家下的套，那户钉子户是魏家的远房亲戚，魏家自然要出头，让这家的老爷子出来阻拦，说谁也不敢拿老人怎么样，结果老爷子颤巍巍地跟拆迁队伍理论时，被安排好了的人在后面推了一把，老爷子手中的手杖就刺在了黄老三身上。黄老三脑子一热，推了老爷子一把，老爷子哪里经得起这么一下，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秦舞阳静静地听着，这魏家还真够阴险的，但是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黄家老大是市政协主席，老二在县里也是呼风唤雨，难道还收拾不了魏家？ …… 又是一个周末。 黎海棠从党校培训回了来，整个人似乎年轻了不少，显得容光焕发，还带回来萧山的一些土特产回来给秦舞阳大快朵颐。 秦舞阳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连声问黎海棠事情怎么样了，黎海棠说事情是跟冯部长说了，但冯部长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问道：“黎书记，你看能不能请你引荐一下，我跟冯部长见个面？” 黎海棠想了想，道：“冯部长以前在咱们白下做过县委书记，对白下还是有感情的，也想当面听听你的想法。” 秦舞阳大喜过望，并没有留意黎海棠还有话说，立即跑去跟胡柏闯打了声招呼，说去市里一趟，胡柏闯就问他要不要派车去，秦舞阳想了想，说还是算了。 下楼经过党政办的时候，秘书胡翰林好像特意在等他，见秦舞阳过了来，迎上道：“秦镇长，你要去萧山？胡镇长说给你安排辆车，你等一下。” 秦舞阳这个时候便不好再拒绝，干脆进了党政办，胡翰林拉了椅子给他坐下，又散了烟，这才打电话给武志军：“武委员，胡镇长让安排辆车给秦镇长。” 武志军在电话里不耐烦地道：“没车子。” 胡翰林险些没在电话里骂出来，武志军虽然在宣传节目上出了差子，但是由于邵坤的保护，只是作了个检讨了事，这无形中助长了他的气焰，虽然仍然保持着对胡柏闯的尊重，但是明眼人能看得出来，他的脸上总是有那么一副自傲的神色。胡翰林也是没有办法，谁都知道他跟邵坤的关系，一旦跟他过不去，只要他拨弄是非，那自己的实职就要无限期压后了。所以他忍了，也没让秦舞阳看出什么端倪来，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一直机动的司机黄老三，说是胡镇长的安排，让他陪秦镇长去一趟市里。 车子很快停在了镇政府的门口，秦舞阳正要出去，忽然看到林友娣的身影从门口进了来，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上车的时候，秦舞阳下意识地向正忙着烧开水的林友娣一眼，便转过头，拍了拍黄老三的肩膀：“麻烦你了。” 黄老三出院之后，话就不多了，闷不作声地开着车，车技还是挺好的，开的很稳。 刚刚出了镇里，就接到了黎海棠打来的电话：“秦镇长，你人呢？” “我正去市里呢。” 黎海棠无语了：“你知道去哪儿找人吗？” 秦舞阳愣了一下，我艹，自己也太毛躁了，连忙道：“看把我急的，黎书记，指点下迷津吧。” 第53章 拜访 “这样吧，你到市城先哪儿都别去，找个地方住下来，等我电话。” 秦舞阳不知道黎海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感觉黎海棠跟冯兆坤的关系好像不是那么太简单。 悦丰镇的交通十分便利，所以一个多小时之后，车便开进了市区。这一路上，秦舞阳想问他跟魏家的事情，但黄老三一直不提，他也不好问。 “那找个地方先住下来，估计这事得等到明天。”秦舞阳拍了拍座位，示意黄老三自由发挥。 黄老三直接把车开到了金江宾馆，三星级的，条件也算还行。秦舞阳示意黄老三把车开进停车场，这是为了避免公车被拍，黄老三倒也轻车熟路，很快在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停车场里停好了车，两人折回，去金江宾馆开了个房间。 安顿好住下，秦舞阳就问黄老三要不要出去走走，到处看看。萧山虽然是三线城市，但毕竟是市区，还是比较繁华的。黄老三这个时候冒了一句：“秦镇长是想买东西？” 秦舞阳一怔，顿时想起今天还要去见冯兆坤，第一次登门，还真不好空手过去，便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里你熟，走走。” 黄老三也不知道秦舞阳是真是假，不过他既然来了，也只有服从的份，问他想买些什么，秦舞阳便说要拜访一个亲戚，买点礼物带上，黄老三就挠头皮了，对这方面他也没什么经验。 两个瞎子就到处乱走，看了这个觉得不行，那个又觉得不好，思来想去，打电话给黎海棠也没接，只能等她联系自己的时候再说。 两人忙活了一下午，什么都没办成，刚回到房间，黄老三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黄老三撇了撇嘴说：“武志军打来的。” 秦舞阳不吱声，示意他接电话。 黄老三刚接通，便听到武志军道：“你把车开到小宾馆，送位领导去县里。” 黄老三道：“武委员，我在市里呢。” “你在市里？谁让你去的？”武志军的声音高了起来。 黄老三就道：“秦镇长到市里来办事，胡秘书通知的。” “我是办公室主任，还是他是办公室主任？你到底听谁的？”武志军非常恼火地大声道。 黄老三知道武志军跟胡翰林不和，他自己可不想掺合到这些狗屁事情里去，就大声道：“喂，喂，武委员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喂，喂……”跟着就挂断了电话。 秦舞阳下意识地看了下手机，信号满满的，便知道黄老三是故意的，伸起大拇指表示佩服，这一招还真不错。其实电话里他也听了个大概，胡翰林这事办得不漂亮，虽然自己感觉舒服了，但是这样子做，黄老三会夹在中间难做人了，便道：“武志军怎么说？” “去他么的，能咬我不成，大不了老子不干了。”黄老三不屑一顾地道。 秦舞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找了借口去卫生间，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胡翰林，把事情说了，胡翰林就笑：“他算个逑啊，秦镇，没事，这事我放心上了。” 下午睡了一小觉，醒来看了下时间，四点半，刚去撒了泡隶，黎海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你在哪儿呢？” “在萧山宾馆，一直等你电话呢。” “六点钟，到墅城小区。” “这是冯部长住的地方？我要不要买点什么？”秦舞阳问了一句。 “真要买的话，就买几个榴莲吧，冯部长喜欢吃这个。” 秦舞阳愣住了，拿那臭烘烘的玩意儿当礼物？跟着他便又想到一个问题，黎海棠怎么知道冯兆坤这么私密的生活习惯？ 第 记下了地址，秦舞阳把黄老三叫了起来。黄老三对萧山的确很熟悉，听了那地方，眼睛就直了起来：“墅城小区？那地方可不是有钱就能住的呀，都是富豪呢。” 秦舞阳对这个没什么概念，连声道：“我看你能去做导游了，赶紧的，说话别耽误走路。” 这个时候还不是下班高峰期，所以行车还很通畅，找了个水果超市，买了四个上好的猫山王，又磨蹭了一会儿，差不到在五点五十到了墅城小区。 漂亮。这是秦舞阳的第一印象。倒不是这里的建筑有多富丽堂皇，而是风景优雅，非常适合居住。 秦舞阳下了车，把榴莲箱子捧在手里，吩咐黄老三：“你自由活动，自己找地方吃饭，算我的，等我电话来接我。” 进小区的时候被保安拦了下来，正无奈间，却见黎海棠从里面走了出来，秦舞阳惊讶的眼珠子险些突出来，这，什么情况？ “跟我来吧。”黎海棠满面春风，看着秦舞阳手里的箱子，笑着道，“你怎么买这么多？” “黎书记，我有点儿懵，什么情况？” 黎海棠边走边道：“这事我可以跟你说，但你一定要给我保密。” “我这个人最能保守秘密的。” “其实，上周来党校学习的时候，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和兆坤把结婚证给领了。” 秦舞阳这一次嘴巴也合不上了，结婚证？打死他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剧情啊。 “干嘛这样？我们俩都丧偶，就不能结合到一起吗？你不会用那种老眼光看人吧？” “不不不，那我恭喜你们了，你早说我也不买榴莲啊。” “那你买什么？” “我什么都不买，就冲咱们这个交情，但凡买瓶矿泉水都是多余。”秦舞阳老滋老味了起来。 黎海棠失笑道：“你还真一点儿都不客气。” 冯兆坤住三楼，黎海棠按指纹开了门，招呼秦舞阳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黎海棠去倒水，趁这个机会秦舞阳打量了一下，房子的布置很简约，简约中透露着一股大气，家具什么的也都很厚重，总体而言，温馨而不失古朴。直觉告诉秦舞阳，这出自黎海棠的手笔，看来他们早就有“预谋”了。 “你先坐着，一会等兆坤回来，我们出去吃。”黎海棠把泡好的茶放到茶几上。 没说上几句话，便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看过去门已打开，正是市.委组织.部长冯兆坤。 第54章 会面 “哟，家里来客人了。”此时的冯兆坤没有了往时的神秘，就像一个居家男人一样，“咦，是小秦啊。” 秦舞阳已经站了起来，上前两步，道：“冯部长，我来得冒失，您不见怪吧？” “呵呵，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要见怪了。海棠可是经常提到你，对你赞不绝口呢。”冯兆坤很替黎海棠要面子，换了鞋子走进屋，与秦舞阳握了手，“坐，坐。” 黎海棠笑着道：“秦舞阳今天来市里办事，顺道来看看我，这孩子还真挺有心的。” 冯兆坤向秦舞阳看了一眼，笑道：“只要你开心就好。” 秦舞阳这时微微笑着道：“黎书记，看你这么幸福，我好羡慕你。” 黎海棠的脸红了一下，接过了冯兆坤的包道：“瞧这孩子，说的什么疯话。” 冯兆坤却是哈哈一笑，道：“我倒觉得小秦挺有眼光的，小秦，你说说，你都羡慕什么。” 秦舞阳微笑道：“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团圆美满，互敬互爱，这就是幸福。冯部长，我祝福你们能白头偕老。” 冯兆坤充满爱意地看了黎海棠一眼，笑道：“小秦还真是会说话。好，我接受你的祝福。” “你们这一老一少的，就别贫嘴了，兆坤，你换件衣服，出去吃饭。”黎海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在这么一个环境优雅的小区边上，那肯定也是有着不少饭店的。冯兆坤换了一件休闲的夹克，还戴了副眼镜，这大概有点乔装的意思吧。 出了来，便进了一个叫老字号的饭店，看起来冯兆坤是经常来的，店老板迎上去打了个招呼，冯兆坤也不多说，只是三个字：老规矩。 楼上有个包间，临窗，里面的装修也挺好，三个人坐下，冯兆坤也不说话，秦舞阳心里也在想，今天还算顺利，能够见到冯兆坤一面，运气还是不错的，只是下面这话该怎么提才不显得突兀，倒是有些颇费脑筋。如果应对不好，哪怕是有黎海棠打掩护，恐怕也会颠覆冯兆坤对他的印象。 黎海棠拎起茶壶，为冯兆坤的杯子里加了些水，又为秦舞阳的杯子里加了些，这才道：“秦舞阳，今天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黎海棠的这句话说出来，秦舞阳心中不禁一热，黎海棠实在是在太洞察入微了，自己到市里来这么一趟，如果真的是专程来看她，又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工作日来，很显然，是有事而来。在此之余，秦舞阳的心里也有一丝愧意，黎海棠做支书这些年，不知道跟多少种人打过交道，可谓是见多识广，知道秦舞阳冷不丁地提到农产品加工区这事比较突兀，所以抢先问了出来。 秦舞阳笑了笑道：“其实，我是想请冯部长帮忙的。” 冯兆坤的眉毛快速地扬了一下，一丝淡淡的厌恶从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这一切秦舞阳都看在眼里，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黎海棠的存在，别说到这里来吃饭了，恐怕连门也进不了。不过这也只是秦舞阳的猜想，在这一点上，他有些妄自菲薄了，冯兆坤倒也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太过显现出自己的厌恶来。他有时候也曾想，这个秦舞阳可别是什么官二代下来镀金的，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但是疑惑归疑惑，冯兆坤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这样的失误而去吃罪于谁，所以那丝厌恶之感顿时被隐藏了起来。 黎海棠吃不准秦舞阳是不是真的为农产品加工区而来，万一是移花接木，为的是别的个人事情，那就有点儿麻烦了，冯兆坤是最讨厌那种跑官.要官的人的，不过她印象中的秦舞阳绝不是那种势利之辈，当下道：“秦舞阳，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秦舞阳道：“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难题。前一阶段几个县区都在申报市级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白下县也是其中之一，项目的地点就放在了悦丰镇。向冯部长汇报一下，我现在分管农业农村工作，这件事就落我头上了。说句寒碜话，我才接触没几天，老分管领导还没带入门就退休了，现在两眼一片漆黑，镇里邵书记把这项工作作为一项政治任务压给我了。跑了一阵子，也吃了不少闭门羹，软钉子硬钉子也碰了不少。” 冯兆坤微微点头，秦舞阳接着道：“项目申报有难度，我有思想准备，后来听到了一些传言，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这个集中区其实早就是内定下来了，觉得挺沮丧的。悦丰镇的农业企业非常多，而且规模档次都不低，不是自吹自擂，我觉得真的具备了建设条件，最起码也具备了竞争一下的条件，如果就这么被潜.规则了，真是挺可惜的。” 冯兆坤颇有些意外。这些年他见的可多了，尤其自己手中掌握着官帽子，所以见人就有戒备心理，别又是来跑官的。所以刚刚秦舞阳说是请他来帮忙，他也认为是如此。当时他的心里挺惊讶，一个副镇长与一位市.委常委，这里面隔的级数太多了，如果秦舞阳真的敢于提出“想进步”，倒也佩服他的胆量。而此时的秦舞阳所说的难题居然会是这个，这多少让他感到意外，而秦舞阳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另一种东西——无畏，就更让他刮目相看了。 在他面前，别说像秦舞阳这样的年纪和级别了，就是一些县委书记县长或者是市直机关的负责人，见到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如此侃侃而谈，处处陪着笑脸和小心，一副脊梁骨都被硫酸泡过了的样子，相比之下，秦舞阳的冷静自若给冯兆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常言道，无知者无畏，但秦舞阳是无知吗？答案自然是很明确的。 第55章 人生无常 秦舞阳所说的事情，冯兆坤略略知道一些，内定的应该是滁山区。 市里要迎来一次人事调整，调整的力度不会太大，主要是有一位常委年纪快到了，身体又不好，几乎是把医院当成了他的办公室，所以打了报告要病退。滁山区区委书记王政勤在市里的关系挺硬，这个机会他肯定要抓住，那么成立这个省级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话为给他加一些分，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他入常起到一些推动作用。所以这个农产品加工集中区，市.委书记史三立曾经向分管农业的副市长暗示了一下。秦舞阳只知其表，不知内情，是跑来向自己求救来了。 想到这里，冯兆坤倒是有些泄气，跟市.委书记相比，自己也同样差了不少，而且史三立这个人，一旦决定了一些事情，轻易是不会改变的，自己虽然跟他走得很近，在这件事上也未必能说得上话。 见冯兆坤沉吟不语，秦舞阳便知道这事情有难度，正在想着怎么给冯兆坤一个台阶下，冯兆坤已经道：“干工作可不能人云亦云，抬头看是好的，但脚踏实地更重要。” 秦舞阳便道：“冯部长批评的是，是我的境界不够高，真希望以后能够多聆听领导教诲。” 黎海棠松了一口气笑道：“秦舞阳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我跟你说啊，老冯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别把他看得那么神秘。” 秦舞阳笑道：“黎姨，冯部长那是平易近人。” 冯兆坤就道：“都打住吧，喽，菜来了，舞阳镇长喝什么酒？” 秦舞阳也不知道冯兆坤的酒量如何，还是客随主便吧，便道：“冯部长拿主意。” “好家伙，来者不拒啊。”冯兆坤的心情似乎挺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跟黎海棠两情相悦，还是因为看着秦舞阳顺眼，觉得他识大体，向黎海棠道，“海棠啊，今晚儿高兴，我就喝两杯。” 出来的时候，冯兆坤的脚下有些打晃，黎海棠扶着他，低声埋怨：“叫你逞能，喝这么多酒。” 冯兆坤翻来覆去只说一句话：“酒逢知己千杯少。” 秦舞阳听着就觉得有些汗颜，冯兆坤是从事组织工作的，秦舞阳跟他聊了关于一些组织方面的话题，结果冯兆坤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秦舞阳却只是微醺。 送了二人回到房间，秦舞阳满含歉意道：“黎书记，真不好意思。” “秦舞阳，别说这些了，很少看到他喝这么多酒，这证明他心情好，以后啊，你可得多过来坐坐。”安顿好了冯兆坤睡下，黎海棠又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床头，才出来跟秦舞阳说话。 秦舞阳道：“就怕冯部长不喜欢呢。” 黎海棠呵呵一笑：“以后啊，就别叫什么冯部长了，见外，冯叔叔都比冯部长好听。不过记住了，以后来了别带东西。” 秦舞阳笑了笑：“听黎书记的。黎书记，恭喜你了。” 黎海棠也是一笑，道：“以后就别叫我黎书记了，在你来市里之前，我已经把海棠村书记的职务辞了。” 秦舞阳一愣：“为什么？” “避嫌。”黎海棠向卧室看了一眼，“老冯身体不好，也需要人照顾。” 秦舞阳点了点头：“家庭重要，小舞呢？” “她还没来得及转校，也有点儿不理解。”黎海棠愁眉不展道。 秦舞阳表示理解：“她还小，以后肯定会理解的。” 又闲聊了几句，秦舞阳起身告辞，黎海棠送了送道：“你说的那事……” 秦舞阳赶紧道：“黎姨，工作上的事你别跟冯叔叔说，他会烦。” 黎海棠就笑了笑，秦舞阳让黎海棠留步，出了楼，打了电话给黄老三，出了小区，黄老三的车子已经到了。 坐在车上，秦舞阳的脸上就没了笑容，从今天冯兆坤的神情来看，这事他恐怕不是太好出面，由此来判断，发话的人起码也是跟他同等级别的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就退了房，赶回到悦丰的时候离上班时间就只有十来分钟了。胡翰林作为秘书，哪怕是副科级秘书，也同样要遵循来早去迟的规律，见到秦舞阳就笑着打招呼：“秦镇，这么早。” “也不早了吧。”秦舞阳应付了一句。 胡翰林递根烟，道：“胡镇昨天打过招呼了，8858以后就是你的专车了。” 秦舞阳有些诧异，领导有专车并不是什么特例，悦丰是大镇，有的副镇长也有专车，不过那些都是享受了正科级待遇的副镇长，抛开级别不谈，论资排辈的话也轮不到自己啊。 胡翰林眨了眨眼：“反正8858也是机动车辆。” 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其实这也是为黄老三好，昨儿个的事我是扛了胡镇的大旗，武志军怎么不了你我，不定哪天就找理由去搞黄老三了。黄老三这小子人不错，我不想他当我的炮灰。” 秦舞阳笑了笑：“你是拿我当炮灰了？” “你硬嘛。”胡翰林竖起食指，朝天指了指。 “硬你个头。”秦舞阳说着踏上了楼梯，上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下楼来的林友娣，看得出来，林友娣最近的变化挺大的，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秦镇长早。”林友娣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你也挺早的。”秦舞阳应了，脚下不停。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翻了翻报纸，心里总是觉得压抑得很，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个项目完全没有必要去执着，毕竟邵坤已经有了态度，可是这是秦舞阳上任以来的第一件事情，他真的不想就这么无疾而终，这对他的自信心也是一个打击。 胡柏闯打来了电话，秦舞阳放下听筒就去了他的办公室。 胡柏闯说了一件事情，就是8858的车给他使用这事。秦舞阳提出了不同意见：“胡镇，这样你会不会为难？” 胡柏闯弹了根烟过去：“我这个镇长纸糊的？这是给你的工作用车，又不是你的专车，我就不信这个我卡不下来。” 秦舞阳现在跟胡柏闯的关系更进一步，虽然还没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是有些话还是能说的。 秦舞阳道：“跟兵哥哥呕气没必要。” 第56章 动手 胡柏闯一口烟吐在秦舞阳脸上：“你是怕大老板不点头，还是怕其他的副镇长对你有意见？” 秦舞阳龇了龇牙：“反正不是我要求的，你爱咋弄就咋弄。” “这还差不多。”胡柏闯喝了口水，透明的杯子里露出了茶叶底。 秦舞阳顺手拿过杯子去饮水机那边去接热水，胡柏闯就指着饮水机边上的水瓶说不喝饮水机的水。 秦舞阳拿水瓶给他加了水，放到桌子上，似乎感觉到手上有点香味，看着胡柏闯一副品味的样子，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想到几次看到林友娣被武志军呼来喝去的，秦舞阳便道：“胡镇，加恩前两天跟我说农技站的现金会计身体不好，可能要休养好一阵子，起码要春节之后才能上班，你看是不是让办公室的小林过来？” 胡柏闯的眼睛眯了一下，忽然说了一句：“小林在我面前提起过，她都跟你说了。” “都忘了。”秦舞阳耸了耸肩，“我觉得小林在办公室有点委屈，要不你出面帮我要人？” 胡柏闯却是笑了，笑得很欣慰：“你自己提的，自己去要。” “对了，还有件事，黎海棠不知道哪根神筋搭错了，昨天到邵书记那边辞职，邵书记和我都没能挽留得下来，你是驻海棠村的，什么情况？” 秦舞阳故作愕然道：“有这事？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算了。”胡柏闯也没有这事上多深究，一个村支部书记而已，道，“邵书记的意思是让魏海涛临时主持工作。” 秦舞阳和魏海涛接触不多，但对魏家很反感，插了一嘴道：“他不是才做过手术时间不长吗？邵书记对他不太负责啊，累死人怎么办？” 胡柏闯咧嘴一笑：“我也是这么说的，邵书记最在乎名誉，所以这事才算完，不过一时半会的，也不有好人选，你驻海棠村，先把书记兼一下。” 秦舞阳愕然道：“胡镇长……” 话未说完，胡柏闯直接打断：“邵书记和我都已经同意了，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秦舞阳苦笑道：“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行，那你去村里吧，自己找黎海棠交接。” 秦舞阳怏怏地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就有人敲门。 “哪位？”秦舞阳过去开了门，门外却是站着宣传委员武志军。 秦舞阳对武志军没什么好感，不过两人并没有正面起过冲突，所以秦舞阳也不会板着脸待他，把武志军让了进来，淡淡道：“武委员，什么事？” “秦镇长，是这样的。刚刚胡镇长说8858的车给你做专车，本来呢，领导的意思，我们做下属的只能服从，不过这辆车是邵书记的备用车，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个醒。” 武志军的话虽然说得轻轻柔柔的，但是话里面的意思却是很深，表面上看来是在说车的事情，实质上却是在告诉秦舞阳，不要以为有胡柏闯撑腰就能怎么样，在悦丰，邵坤才是说话真正有份量的人。 秦舞阳笑了笑：“破普桑而已。武委员，你是办公室主任，小车班你管的，你说了算。”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就很浓了，摆明是在说，你武志军算什么东西？ 武志军的火气就蹭地冒了上来，说话也没有刚刚那么犹抱琵琶半遮面了，讥笑道：“秦镇，在你眼里就是辆破普桑啊，原来你就那么喜欢破玩意儿破人。” 秦舞阳的脸色不由一变，他倒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可是武志军的话有侮辱黎海棠的意思，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脸色微微一沉，欺身上了前，直接一耳光抽了过去，淡淡道：“谁是破人？谁又是破玩意儿？武委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管好你那张破嘴。” 武志军斗嘴不过，明知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铁青着脸出了门去，多半是去告状去了。 办公桌上的电话很快响了，不出所料，是从邵坤的办公室打过来的。 出了门，上了楼，去了邵坤的办公室，邵坤神情严肃，不过却是没有发什么火，淡淡道：“舞阳镇长，怎么回事？” 邵坤的这个态度让秦舞阳察觉到他并没有严厉追究的意思，多半是想内部解决掉，便道：“邵书记，是我不冷静，被武委员的话刺激到了。” 邵坤向武志军看了一眼，道：“怎么了？” 秦舞阳也向武志军看了一眼，不知道武志军怎么颠倒黑白了，不过邵坤摆明是不打算追究自己，自己自然不能在他面前跟武志军吵起来，便道：“邵书记，这事是我不对，不冷静，我愿意向武委员道歉，负责治疗等相关的费用，并且愿意接受处分。” 邵坤点了点头，向武志军道：“志军，你说呢？” 秦舞阳心里就乐了，邵书记啊，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可爱了，你这不是摆明要武志军的好看吗？ 武志军的脸色果然很难看，不过他也感觉到了邵坤的态度，更知道如果失去了邵坤的支持，他武志军就屁都不是，所以也发扬风格道：“我也有责任，费用什么的就算了，至于其他的，请邵书记做主。” 估计腮帮子已经麻木了，武志军的脸上没有太多的痛苦表情，只是说话有点漏风，却是反将了邵坤一军，摆明是要求给秦舞阳处分。 邵坤沉吟了一下，道：“志军，你先去医院看一看。” 武志军垂头丧气地出了去，秦舞阳没有动，邵坤示意秦舞阳把门关上，然后才道：“你下手够狠的，一巴掌就打掉了他两颗牙。” 秦舞阳也不去解释其中的原由，老老实实地道：“是我没沉得住气。” 邵坤点了点头：“秦舞阳啊，你已经走进了公务员行列，而且也已经是副科级了，只要能吃苦，肯努力，将来的大好前程都在等着你，但是一定要记住，做人要稳重，要能忍，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男子汉大丈夫虽然不拘小节，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敌人还是越少越好。” 邵坤的宽容态度让秦舞阳很意外，他自然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身后有个莫须有的冯兆坤的存在，加上他也绝口不提这个关系，更是让人浮想连翩。向邵坤表示自己一定谨记领导教诲。 秦舞阳谢过，在他走出去之后，邵坤凝神沉吟半晌，打了个电话给司机，然后拎着包出了办公室。 第57章 不疼不痒的检讨 这事还没到中午便传了开来，都说武志军去秦舞阳的办公室挑衅，被秦舞阳嗨揍了一顿，真是恶人遇到狠人了，这传起来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因为武志军被打了让人拍手称快，还是新来的年轻副镇长打了人要背责任了。 这些秦舞阳都是事后才知道的。 而此时，县委组织.部长武从林正在武严厉地训斥着回家养伤的武志军：“志军，把你调到乡镇是让你积累工作经验的，不是让你到处结仇的。你看看你在悦丰都做了些什么，我早就收到很多对你的举报了，要不是给你压着，你早就滚蛋了。” 武志军的脸已经消了肿，牙也补上了，垂着头：“二叔，邵坤这次没帮我，你一定要替我出这口气。你看我的脸，什么时候被人家这么打过，让我就这么算了，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武从林寒着脸道：“所以说你根本不动脑子，动手是匹夫之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警告你，你以后行事给我稳重低调点，别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告诉你，一个人是不是很重要，不是你自己认为的，而是别人认为的。更不要认为我这个组织.部长很不得了，想拿掉我，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你一定不能留下任何的短处给人。多学着点吧，要想在政治上获得更大的成功，你还有很多路要走。” 武志军这个时候哪里能听得进去，在他看来，武从林收拾一个小副镇长，就跟玩儿似的，哪里用得着提升到那么高的境界，便说道：“叔叔，你说的，我以后一定会照办，但是这次如果就这么忍了，我武志军也没脸再留在悦丰了。” 武从林淡淡地反问了一句：“邵坤对你一向不错，可是这么没帮你说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武志军的心头被恨意充满了，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听武从林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奇怪，不过以他的头脑还真不可能想得通，不由道：“为什么？” 武从林也并不清楚，不过明年年初县里会有人事调整，估计会为邵坤腾出位置来落实他的副处职务。这几年邵坤上的很快，市.委史书记几次到悦丰来调研工作，对他的评价很高，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替秦舞阳打掩护，有理由相信秦舞阳的来头恐怕不会小，这才是武从林最忌惮的，所以他让武志军忍下这口气，等把秦舞阳的情况弄清楚了再说。 “你自己好好想想。”武从林严厉地喝斥了一句，“别什么都指望别人。” 在弄不清楚情况的时候，武从林一向都是把问题踢回去，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把武志军赶走了，武从林陷入了沉思。外界对他有一个绰号，叫老虎狸，既有老虎的狠毒，又有狐狸的狡狯，要不然也不可能立足于白下官场。闭着眼睛，武从林在脑子里思索着秦舞阳的资料，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伍军人而已，,并无什么显赫之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引得起邵坤如此大的重视？ 他很清楚地记得，上午邵坤打来的电话，说武志军跟一位副镇长闹了点小误会，请他做一下武志军的思想工作。从邵坤的口吻来看，他对秦舞阳这位小副镇长还是很重视的，但是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呢？武从林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困惑过，不过秦舞阳这个人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 周一没有开例会，而是召开了班子会。会上，秦舞阳就与武志军的事情作了检讨，这是胡柏闯受邵坤的委托跟秦舞阳交涉的结果，胡柏闯当时是这么说的，人都被你女朋友打了，替你女朋友道个歉也没什么嘛，又不记录在案。 秦舞阳的检讨很深刻，反正武志军在家养伤，又听不到，不过看得出来，在座的可能除了邵坤和胡柏闯严肃之极以外，其他的班子成员包括唯一的一名女同志——组织委员沈琳，也都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秦舞阳新来的，人看上去忠厚，武志军平时的嘴脸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多半是武志军欺负人家了，才会这样。 秦舞阳很快说完，邵坤弹了弹烟灰：“秦镇长，年轻不是冲动的借口，以后注意克制。” 紧接着邵坤道：“昨天下午接到县委办的通知，说省农委的调研组下周六会到咱们悦丰来调研关于省级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工作，秦镇长，这个调研非常重要，接待上的事情，镇里会全力以赴，但是真正有效的还是调研，回头你利用这几天时间好好准备一下。下面我们谈一谈具体的接待工作……” 整个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之后散了会，临走的时候，邵坤扫了秦舞阳一眼，目光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秦舞阳，你是小母牛p股朝太阳，牛逼烘烘啊。”胡柏闯把秦舞阳叫进了办公室，对于这个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内情，胡柏闯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多少有点感觉，而这一次省农委突然到悦丰来调研，多少就显得很突兀了，这到底是为了掩人耳目作的例行调研还是秦舞阳去市里跑一趟有了效果，不得而知，所以胡柏闯来试秦舞阳一试。 秦舞阳也很惊讶：“我不是牛逼烘烘，是一头雾水。” 秦舞阳确实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那天找了冯兆坤起到了作用，不过他并不方便去写，更不能去问，不管怎么样，这个情自己要领着。 见秦舞阳没有作伪之色，胡柏闯只得把这事放在心里。 “那我先回去忙了，不管是真调研还是走过场，我们都要做好准备。”秦舞阳站了起来，忽又回头道，“对了，林友娣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胡柏闯摆了摆手，示意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第58章 却之不恭 这几天胡柏闯不声中响地离了婚。或许吕秀凤已经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给胡柏闯带来的伤害太深，把他们的夫妻情分彻彻底底地抹杀了。幸好他们一直没要孩子，好聚好散，所以低调地协议离了婚。 胡柏闯也知道在这件事上，并不是哪一个人的错，所以他选择了净身出户，把房产留给了吕秀凤，至于存款一人一半，倒也没有引起更大的动静来。 原先胡柏闯对秦舞阳有那么点不舒服，主要还是来自于林友娣对他什么话都说，而现在在知道秦舞阳有了女朋友之后，那点心结便完全消失了。 秦舞阳为了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事情，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又重新复习了一遍，对整个加工区的各方面条件了然于胸。回去之后，把梁加恩叫了过来，把这事说了，梁加恩也是兴奋得很，自然也是上心得很。 坐着8858车，绕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规划范围走了一圈，然后又对比了安排梁加恩弄来的萧城区的申报材料，找出了其中的亮点，心里还是比较有底的。 晚上秦舞阳请客，简单吃了一些，梁加恩拒绝车送，步行回家，在回镇政府的路上，黄老三悠悠地道：“秦镇，以后我可能不能给你开车了。” 秦舞阳奇道：“为什么？” “武志军呗。”黄老三笑着叹了口气，“活人又不会被尿憋死，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有我黄老三的容身之处。” 秦舞阳皱了一下眉头道：“他还不够资格赶你走吧？” 黄老三道：“无所谓了，这种人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秦舞阳淡淡道：“如果你想走，我不拦你，但是如果他逼你走，那就不行，你现在是给我开车的，我说了算。” 黄老三没有说话，秦舞阳便知道他的意思了，虽说天无绝人之路，但是也需要把路找好了才行，轻轻地拍了拍座位：“安心开你的车。” 次日一早下起了寸，秦舞阳叫上黄老三，去了一趟海棠村。 黎海棠辞职的消息大伙儿都知道了，秦舞阳来也只是宣布一下这件事情，简单地开了个短会，散会之后，秦舞阳正要离开，魏华洋又来了，不过这一次他是一个人来的，雨天里还戴了副墨镜，腋下夹着个手包，还真有那么点老板的样子。 魏华洋的态度一改之前的嚣张，倒是显得很客气，上来就敬烟，陪着笑道：“秦镇长，以前是我不对，我这个人吧，脾气不怎么好，其实是很直爽的一个人，您抽烟。” 秦舞阳就奇怪了，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不动声色地推开了魏华洋的烟，道：“早上不抽烟。” 魏华洋自顾将一根烟扔在秦舞阳的桌子上，笑着道：“秦镇长，是这样的，我那个工程已经结束了有一阵子了，村里一直没付我款子，工人们都在向我要工钱，秦镇长，您看能不能先付我一部分？” 秦舞阳淡淡道：“这事不是说了吗，要重新验收工程质量。” 魏华洋苦着脸，打开了手包，里面有一张卡，塞了过去：“秦镇长，其实黎书记是点了头的，您就高抬贵手吧，我真是等米下锅。” 秦舞阳的脸上有一种非常古怪的表情，在那张卡上点了点：“这是什么？” 魏华洋的表情显得很暧昧：“秦镇长，你好坏哦。” “萧山白下农村商业银行。”秦舞阳缓缓地念着，“卡里有多少？” 魏华洋笑的很灿烂：“也不是太多，小本生意，两个数。” “两个数是多少？” “秦镇长，您还真有意思，二十万。”不知道为什么，魏华洋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点高深莫测。 “二十万，不少啊。”秦舞阳似笑非笑地道，“那个工程款有就两百多万，除去成本和工人工资，还要打点相关人员，再给我二十万，你也赚不了多少吧？” 魏华洋便笑了起来：“钱不钱的是个小事，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在我看来，秦镇长你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能结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区区二十万又算得了什么。” “这么说我还挺值钱的。”秦舞阳自嘲地笑了笑，“那你说，我这个村主任值多少钱？” 魏华洋怔了一下，心道，这家伙的胃口还真大，一丝诡谲之色在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笑着道：“这个还真没法子衡量。” 秦舞阳微微一笑，手指在卡上点了点，却是拿起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彭会计，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魏华洋有些不明白秦舞阳的举动，正要说话，秦舞阳却是微微一笑，道：“魏老板，不要急，先坐一下。” 彭会计来的很快。他在村里除了做做账以外，完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黎海棠对他还是比较尊重的，但是魏海涛就有些呼来唤去的了，其实彭会计的女儿在省城工作，女婿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早就要接他们去省城生活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干这个差事，又拿不了几个钱，只是老伴不愿意离开这里，为了陪老伴，他也就留了下来。相比之下，秦舞阳要尊敬得多，其实人老了，什么都看开了，所要的也就是最基本的做人的尊严。 秦舞阳站了起来，将刚刚魏华洋散的中华烟递了过去，道：“彭会计，村里的孤寡老人慰问金这一块，村里没有预算，魏老板急人所急，捐了二十万，这是……哦，对了，魏老板，这卡的密码是多少？” 魏华洋的眼睛不由瞪大了，在他看来，一个毛头小伙子，二十万对于他来说应该有着无比强烈的诱惑力，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移花接木，进行了转赠，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再把卡要回来，只得强笑着把密码报了出来。 第59章 贫困户名单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很感谢魏老板的急公好义，彭会计，你跟魏老板办理一下手续，然后去黄老四饭店订个桌子，魏老板捐了这么多钱，我们请顿客酬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彭会计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一看就知道这回魏华洋是栽了跟头了，标准的赔了夫人又折兵，魏华洋拒绝道：“饭就不吃了，秦镇长，我那个事……” 秦舞阳笑了笑道：“我对这边的情况不熟悉，你抓紧时间找个有资质的验收单位吧，你放心，该付的款项村里是不会克扣的。” “那行。”魏华洋脸上没什么，心里却是要吐血了，这个秦舞阳果然不是一般人，不过谁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虚，一转脸就把钱吞到自己口袋里去了呢？ “彭会计，你抓紧去银行把这事给办了，复印个回执给魏老板，再把慰问的贫困户名单报一份给我。”秦舞阳在后面叮嘱了一声。 看着这份回执，魏华洋怎么看都觉得是一种太特么的讽刺，二十万不是个大数目，可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一辈子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存款，就这么打了水漂，连个泡都没翻一下。 马明辉的脸上有一丝诧异，二十万啊，自己在秦舞阳这个年纪的时候恐怕没这样的定力：“华洋，你确定他是把钱都存进了村里的账户？” “这还有假吗？回执单不是在这？”魏华洋觉得马明辉有点犯傻。 马明辉笑了笑：“华洋，你不懂。” 理论上来说，这钱完全可以从村账户上走一圈，然后再套出来，就没有问题了。 魏华洋听马明辉这么一说，恍然大悟：“这小子看来不是胃口大，而是既要名又要利啊。” 马明辉慢慢吞吞地吸了口烟道：“你看过有人到办公室行贿的吗？” 魏华洋心里就有些肉痛了，听马明辉这口气是这脚踹得不狠，还想再来一脚，真不知道这个小年轻的跟马明辉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这行贿可是自己的钱啊，真金白银啊，一咬牙，装作没听明白马明辉的意思，说：“马镇长，那我先走了。” 马明辉摆了摆手。这世上最记仇的动物其实是人，马明辉作为一个副镇长，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被一个小年轻的扇一个大巴掌，这口气越想越是不顺。让魏华洋去行贿，要抓个把柄，一棍子把秦舞阳擂到底，可不曾想这小子油盐不浸，不上钩，虽然他不大相信秦舞阳能经得起诱惑，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话说回来，如果秦舞阳真的这么有心机的话，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秦舞阳自然不知道有人在算计着他，他正在看那份贫困户的名单，眉头紧紧地皱着：“这名单上的人有没有经过了解走访？” 彭会计回答：“都是各个小组报上来的。” 秦舞阳有些惊讶地看着彭会计，小组上报？怎么村里搞的跟个大机关一样，难道村里的负责人不知道情况？ 彭会计解释了一下，这都是魏主任定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彭会计走后，秦舞阳陷入了深思。他虽然从来没有从事过这方面的工作，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有些事情会有什么猫腻是心知肚明的。这份名单上的人是不是真的贫困户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一些特困户的名字并没有出现，所以这份名单还是有点问题的。 只不过自己刚刚上任，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自己这个官显然不合适去烧火，所以决定先压一压，问问黎海棠再说。 打了个电话过去，直接问起那个贫困户名单的事情。海棠村是全县先进村，还是市十强村，按理说，即便百姓不是全部富裕，也不至于还有贫困户，而且这些年县农工部一直督促各乡镇的脱贫攻坚工作，每年的脱贫人口都在减少，这证明贫困人口应该越来越少才对。 秦舞阳质疑这份名单有问题。黎海棠没想到一个从没有过农村工作经验的秦舞阳，居然能够敏锐地嗅到这里面的味道，这到底是他的洞察力太强，还是扮猪吃老虎啊？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黎海棠微微一叹。这份名单是魏海涛拿出来的，当时黎海棠就感觉到了不妥，只是当时正是推荐市劳模的关键时期，黎海棠不想出乱子，况且贫困户每年也拿不了多少钱，所以也就默认了这份名单，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名单不得外传出去，除了村里的三大员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秦舞阳明白黎海棠当时的处境，看来这个魏海涛也不是一般人，一个村主任能够影响到市劳模的推荐，能量不可谓不小，也不知道是魏海涛的能耐大，还是黎海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不得而知，秦舞阳自然也不会去问。 “黎书记，我看了村里的账务，并没有这笔支出。”秦舞阳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弄明白。 “这是秘密，不过可以告诉你。”黎海棠笑了笑，低声道，“其实这笔钱都是我私人出的。” 秦舞阳怔了一下，这他倒是没想到，黎海棠却是不再说下去了，秦舞阳也不好去问这些钱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魏华洋的工程……”秦舞阳刚说出这句话，黎海棠便笑了笑道，“这件事我知道，县质检局我已经联系过了，这两天会来。” 秦舞阳又看了一眼那份名单，把彭会计叫了进来，就贫困户名单的事情提了个建议，把这份名单贴到村公务栏进行公示，由百姓来确定这些人是不是符合贫困户的条件。 彭会计沉吟了一下，道：“公示有点过激了，周一开个村民会，会上说吧，范围小一点。” 秦舞阳想了想道：“也行，对了，明天县质检局要过来验收，你通知魏华洋一声，到时候一起。” 第60章 偷工减料 天气挺好，夜里下了场大雨，一早上厚云无日，凉风习习，魏华洋的心情却是差到了极点。 质检局的这帮人跟他都是老关系户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帮平常嘻皮笑脸的家伙今天居然都变成了黑面包公，那一丝不苟的专注让他仿佛真的看到了人民公仆。结果不出他的意外，不但有质量问题，还有严重的质量问题。 这个结果让魏华洋傻了眼，现在的工程谁不偷工减料啊，不然拿什么赚钱，拿什么去行贿送礼啊，又何必要行贿送礼呢？有心想跟上去说点什么，可是那帮人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架势让他根本不能靠前。 吐了一口口水，魏华洋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质检局陈局长，陈局长皮笑肉不笑地道：“魏老板啊，不是我故意卡你，你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还有个会要开，不多说了。” 魏华洋怔住了，可是看了一眼正在跟质检局的人说话的秦舞阳，不由有些怀疑，这个外地小子，有这个能耐吗？黎海棠？更不可能了。 忽然间，他想起了被魏华庆打断两根肋骨的黄老三，他家老.二可是县里的大官啊。这些年魏家都靠二叔魏海涛罩着，现在他眼看没几天好活了，这天啊，恐怕要变了。更要命的是，能撑得起魏家的年轻一辈魏华庆，人家根本志不在此，前两天就回散打队了。 秦舞阳并没有针对魏华洋的意思，是否付工程款，必须以工程质量说话，质量过关，ok，付钱，质量不过关，对不起，返工吧。 质检局的工作人员没有留下来吃饭，显得公事公办，秦舞阳也没强留，送走了质检局的车子，显得有些感慨：“要是每个部门都这么敬业，社会风气恐怕会好很多。” 秦舞阳多少有点儿愤青，虽然愤青对这个社会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一个人愤了青，证明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秦舞阳所需要的就是适应和融入这个社会，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明白很多东西。 回到村里，村民代表们已经到了村会议室，这是让彭会计通知的。 村委会的人悉数到场，坐在前排，后面坐着村民代表，秦舞阳走上主席台，向台下看了一眼，发现不少质疑的目光，这在他的预料之中，随后向黎海棠微一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会议的热烈超出了秦舞阳的想像，当那份贫困户名单亮相的时候，会议室便沸腾了起来，有的说这里面有的人家里有别墅，有的说村东头的二柱爹是个老残疾…… 这些秦舞阳都是知道的，所以听在耳朵里并不觉得有什么震惊，只听彭会计道：“这份名单是魏主任拟定的，秦镇长接任之后，通过对村里的了解，觉得与事实情况有很大的出入，所以来征求你们的意见。” 很快，这份名单便被打乱重来，等新人员出炉之后，秦舞阳发现，与旧名单相比，几乎是零重复，随后提出名单公示的程序，得到了响应。 散会的时候，秦舞阳明显感觉到村民代表们的目光有所不同，对彭会计不由大是感激。 彭会计在会上特意点出，是秦舞阳发现名单与事实差别很大，这完全是在提高他的声望，也明显达到了效果。 下午让黄老三开车，又去了一趟创建点，回来的时候,黄老三的眼皮跳了跳，道：“舞阳，你觉得咱俩的关系怎么样？” 秦舞阳怔了一下，道：“为什么这么问？” 黄老三笑了笑：“要是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秦舞阳被黄老三的话说得云里雾中的，没有头绪：“我，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黄老三弹飞了烟头，跺了一下脚，道：“没什么，走了。” 黄老三说的没头没脑，秦舞阳更是莫名其妙，难不成这家伙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武志军回来上班是周三，以前来上班的时候都是昂首挺胸，带着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但是这一次来，却是有点缩头缩脑了，他已经听说了，秦舞阳只是在班子会上作了一个不疼不痒的检讨，邵坤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批评了一下，这让他的心里非常的不自在，特别是看到胡翰林皮笑肉不笑地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到了办公室，泡茶的时候才发现水瓶里还是前两天的冷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林友娣，这丫头也敢不阴不阳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武委员，我现在已经不在党政办了。”林友娣挂了电话，让武志军几欲吐血，了解了一下之后，才知道林友娣被秦舞阳要回了原单位。 如果换了其他人，这个时候或许就要考虑一下前因后果了，但是这时的武志军已经入魔，满脑子都是对秦舞阳的愤恨。抽了根烟，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状态，看到小车班的备注时，他的眼睛不由阴沉了一下。 上了楼，去了邵坤的办公室。对于武志军来上班，邵坤并没有显出什么过多的惊讶，微微点了点头：“来上班了。” 在邵坤面前，武志军自然是乖如小兔，虽然叔叔是县委组织.部长，但是邵坤深受市.委书记史三立的器重，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点小伤，不影响工作。”武志军发扬风格。 “嗯。”邵坤道，“你来了正好，后天省农委要过来调研农产品加工集中区，据说省里分管农业的副省长也有可能要过来，还没有确定，县委的意思是就放在悦丰接待，这是硬任务，也是政治任务，既要接待好，又要避免奢靡之风，你好好考虑一下。” 武志军被秦舞阳扇了一巴掌，邵坤没有对秦舞阳有什么严厉之辞，武志军的内心很纠结，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宠了，现在邵坤把如此艰苦的任务交给自己，看来是自己想歪了，联想到连叔叔也是在责备自己，看来邵坤还真有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心里顿时感到一片温暖。也正由于这个心理，武志军忍不住还是试探了一下，同时也在恶心秦舞阳一把，道：“邵书记，小林回了原单位，您看，后勤上是不是再要个人？” 第61章 视察工作 邵坤微微一愣：“小林回原单位了？怪不得今早是胡秘书送开水上来呢，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吧。” 武志军假装不在意地道：“秦镇长抽人都没向您汇报的呀，真是目无领导。” 邵坤淡淡地把文件拿开，道：“志军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好干，既要承上，又要启下，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做好啊。” “我会做好的。”武志军的心里打了个激灵，不知道这是不是邵坤在敲打自己。 “嗯，我相信你，去吧。”邵坤低下了头，又拿过一份文件。 武志军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只隔了两层，可是这两层台阶他却走得很累，心里是七上八下，患得患失，但是大多数人都有这样一个心理，那就是从来不肯面对自己的错误，而是把原因都归结在别人的身上。 坐回到办公桌前，武志军心神不宁，拿起毛笔开始写兰亭序，可是只写了个“永和六年”，便心绪不宁，无以为继，恨恨地在纸上写下了秦舞阳和胡翰林两人的名字，然后狠狠地划了两个叉。 虽然武志军的心眼小，但是如果抛开他刚愎自用和耍小心思这些性格的话，工作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在如何接待上也是绞尽脑汁，最终给他想出了一个好的方法，既然放在悦丰接待，那就放在镇政府的小宾馆餐厅，事先把茅台酒倒进本县生产的酒的瓶子里，便说这是本县酒厂的新产品，至于菜肴方面，可是请慕阳府的厨子过来做，既能保证档次上的不一般，又不会让人说闲话。 一切准备妥当，这一天，分管农业的副省长周安平和省农委主任方圆带着调研组一行来到了悦丰。 在下高速的地方，县委书记黄潇廷亲自在这里迎接。不多时，在县委一号车的引领下，车子径直驶进了悦丰镇政府。 邵坤和胡柏闯都在楼下等着，秦舞阳的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这一次省里来调研，市里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太不合规矩了。秦舞阳不明白，但是他却是有一丝窃喜，越是这样，越是证明这次调研不是走马观花。有迹象表明，市里是被蒙在鼓里的，史三立哪怕再大条，最多也就是不把省农委的主任放在眼里，但是一位副省长，份量还是很重的。再者，这位副省长的年纪并不太大，离二线还有段时间，这样的一个人他们也还吃罪不起，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省里的调研是没有事先告知市里的。与白下县单线联系？秦舞阳有点吃惊了。 级别越高的官员，越是没有太大的架子，不像那些满瓶不响半瓶咣当的人，级别不高，谱倒是不小。 黄潇廷一边为周安平介绍一边去了四楼邵坤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宾的，里面铺设了昂贵的地毯，桌椅也都是很上档次的，一走进去，立刻便有一种厚重的感觉迎面袭来。 按照级别座次坐下，黄潇廷介绍了一下镇里的几位干部，当介绍到秦舞阳的时候，周安平就微笑着道：“现在实行干部年轻化，白下县走的很靠前啊，舞阳镇长同志今天有多大了？” 秦舞阳规规矩矩地报上了年纪，周安平就笑了起来：“二十五岁的副镇长，很少见啊，方主任，这个调研组你是组长，下面的时间交给你了。” 方圆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这个年纪在厅级干部里算是正常了，笑着道：“在这里谈工作就显得太奢华了，舞阳镇长镇长，我们不如到实地去看看，事实胜于雄辩嘛。” 秦舞阳立刻对这位方主任的印象大好，如果只是听听报告，他还真怀疑是来观光了，当下道：“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悦丰镇的农业项目都是实打实的，虽然在规模上有点水份，但是这并不影响整个规划，在介绍的时候，秦舞阳就如果在悦丰成立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前景做了一个详细的描述。悦丰镇的农业优势是很明显的，加上农业项目集中，这比起其他的一些地区松散型结构有着得天独厚的便利，加上悦丰的高效农业走在全县前列，沿高速公路两侧都已形成了较大的规模，种植瓜果蔬菜的标准钢架大棚林立，显得很有气势。 秦舞阳说，如果能够建成，整个集中区的规模会提升很大的档次，最重要的是，这里水源充足，属平原地区，沟路渠健全，灌溉、排涝都没有问题。这里目前已经是高效农业示范园区，基于这样的一个平台，结合农产品加工集中区，资源共享互补，条件是非常好的。 悦丰镇的高效农业目前本地人经营得只占了三成，剩余的七成都是外地来承包的。百姓们看到这些老板尝到了甜头，也都是跃跃欲试，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而土地流转工作的推进更是让承包土地减少了很多的阻碍因素。这些都是有利的条件。 方圆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没有作任何的评价和表态，身后调研组的人员却是一一都记下了，在看到蔬菜大棚里各式的反季节蔬菜时，方圆就像一个老农民一样跟在大棚里忙活的老农们聊了起来。秦舞阳知道，这是一种调研的方式，自己说得再好，也只是自己说的，毕竟自己是镇里的干部，只有问问这些老农们才能听到真话。 聊了好几个人，方圆都得到了理想的答案，当秦舞阳提出要不要再看看那几家农业龙头企业的时候，方圆只是摆了摆手，那两家都是国家级龙头企业，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调研持续了一天，一切都很顺利，晚上在小宾馆的餐厅里设了宴。周副省长表示一定要从简，黄潇廷就笑着回答，艰苦朴素的作风是一定要保持的，不过县里酒厂最近才研发出新品种，请领导务必要品尝一下，提一些宝贵意见，力求精益求精。 第62章 看上去很美好 这顿饭的氛围也挺融洽，席间提到了调研的情况，省农委方主任也给予了一些肯定，所有人都认为有戏了。黄潇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酒足饭饱，周副省长并没有留宿，而是连夜赶了回去，对此，做下属的也只有同意的份。 睡在床上，秦舞阳兴奋得很，这可是他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如果这事办成了，无疑是迈开了第一步。这一晚上，他都无法入眠，一直在设想着集中区成立后的后续发展。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散场的时候还一脸笑容的黄潇廷随后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山高皇帝远，这是由来已久的说法。意思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对于黄潇廷来说，别说是副省长，就是省.委副书记，他也未必会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小角色，他们不会记得自己，相比之下，他更怕市里的主要领导。 这个省级农产品加工集中区在此之前就是内定好了的，而且是市.委书记史三立亲自授意，如果这个集中区落户白下，那无疑是跟史三立对着干，他可是直接管着自己的官帽子的，所以这个调研组的到来让黄潇廷如鲠在喉，却又不敢去拔掉喉咙的那根刺，他总不能明面上去得罪一位副省长。 黄潇廷对秦舞阳的印象一直都不错，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有了些感觉。这个省调研组来此调研的背景是什么，以黄潇廷这个层次真的无法推测，但是冯坤曾在他的面前说过，秦舞阳曾经为了这个项目去了一趟市里，找了什么人不知道，但很难说省调研组的到来与他有没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秦舞阳有勇无谋，连领导的意思都摸不透，何堪大用？ 没几天，县委组织部的考察人员突然毫无征兆地杀到，这一次来的考察对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秘书胡翰林。 他的副科一年考察期限已满，将任实职。悦丰镇前纪委书记被查，这个位置一直空着，由副书记程默临时兼任，这一次就是拟提拔胡翰林任悦丰镇纪委书记。 这时的考察基本上也就是走个形式，过场般的找班子成员谈个话，作个记录，就算完事。 谁也没想到，在这一次的考察上，武志军居然使了坏，说了胡翰林的一些不好，诸如目无领导，党性不足。 考察完毕之后，考察人员跟邵坤碰了一下，说了考察的情况，当然是不会说出谁说的，邵坤心里不快，背后使刀子，真不是人，嘴上却是道：“考察干部，兼听则明，如果所有人都说一个人好，那恰恰证明这个人有问题了，人无完人嘛，什么党性不足，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当然，组织部门有组织部门的意见，相信翰林同志也会服从组织安排的。” 最终，胡翰林的考察还是通过了，但是武志军背后玩阴的，不知道从哪传了出来，胡翰林一嘴牙咬得格蹦儿响，暗暗发誓，武志军你别有小辫子落在我手里，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得到坏消息正是胡翰林请客的那一天，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终究还是没有落到白下，正如一开始所预想的那样，被安在了萧城区。 这个消息让秦舞阳非常震惊，他清楚地记得，调研的时候，省农委方主任对悦丰的条件非常满意，虽然没有说确定下来，但是一切都在向一个好的方向发展，可万万想不到，结果却不是这样。 这一晚，秦舞阳喝多了，沉浸于喜悦中的胡翰林并没有察觉到秦舞阳的情绪，还以为是在为自己感到开心，一直嚷嚷着秦舞阳是他的好兄弟。 秦舞阳一直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上任的第一项工作从地上到天堂又坠入了地狱，遭遇到了上任的第一个滑铁卢，这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情绪还是在所难免的低落，在获得省农委对萧城区申报省级农产品加工集中区进行了批复之后，秦舞阳便知道尘埃已经落定，再也无力回天了。 对此，邵坤和胡柏闯均觉遗憾得很，不过相比之下，邵坤对内情更清楚一些，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当然，秦舞阳的努力和渴望他都看在眼里，从内心来说，秦舞阳的积极和进取是他颇为赞赏的，所以在察觉到秦舞阳情绪上的不对之后，他把秦舞阳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秦舞阳，人在前进的过程中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这一次的事情并不是件坏事，可以让你充分认识到这一点。”邵坤笑着道，“一项工作是否能够完美完成，这跟打仗一样，需要的是不仅仅是坚持，还需要天时、地利和人和。而这三个因素也分主次，人和虽然摆在了最后面，却是占据了决定性的因素。针对这次申报，人和恰恰不是我们所不具备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气馁，我知道你已经努力了，竞争的失败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有什么包袱。” 秦舞阳道：“邵书记，我不是有包袱，我只是觉得可惜，省级的集中区每个市只能有一家，悦丰没能获批，失去了一个快速发展的机会。” 邵坤微微一笑道：“秦舞阳，你还在那个死胡同里没走得出来，其实什么省级集中区都只是一个光环而已，既然争取不来，我们就不去急，没有这个光环，我们可以搞自己的集中区嘛，就像有些乡镇的工业集中区一样，难道非要戴个市级、省级的帽子才能搞得起来，干得成事？” 秦舞阳怔了一下，顿时觉得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了，不由道：“还是邵书记站得高看得远。” 邵坤对这记马屁照单全收：“为什么要启用年轻干部，就是因为年轻人有冲劲，为什么又有人对此排斥，就是因为年轻人在受到挫折的时候容易情绪化，一蹶不振。秦舞阳，咱们作为最基层的干部，心里要始终装着百姓，你要明白，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以你一定要牢记这个宗旨，至于荣耀、政绩，你做得好了，自然会有人支持你。享受、做官老爷，不是党员领导干部的事情，干部就是要吃苦，就是要为百姓解决问题。你对集中区的设想非常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第63章 小舞出事 秦舞阳一直在回味着邵坤的话，或许连邵坤也没有想到，他的一席话为秦舞阳开启了一盏明灯，给他指引了方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舞阳就像是一架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带着梁家恩和农技站的一帮人沉了下去，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对悦丰的整个高效农业情况作了一个详细的摸底调查，掌握了最详实的数据资料。梁加恩虽然很不适应这个节奏，但是有这样一位身先士卒的敬业领导，他还能叫苦吗？ 秦舞阳的执着与勤恳也征服了那几位分管单位的负责人，这个年头什么人最容易得到人的尊重？无疑是那种忠于事业不求名利的人。虽然或许有人会笑他傻笑他痴，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份苦不是哪个人能够吃得了的，尤其是干部，而且这位干部只不过才二十几岁。 九月很快就要结束，眼看着国庆长假就要到来，秦舞阳琢磨着这七天的假期该怎么安排，自从上次加了唐心的微.信之后，两人经常在微.信上联络，唐心一直嚷嚷着国庆长假要一起去玩，而亲妈也说很久没见儿子了，但秦舞阳又放不下吴晗母子俩，很是为难。 正这么想着，黎海棠的电话响了：“舞阳镇长，你有没有什么事？小舞出事了，好，好，我马上开车过去。” 秦舞阳也顾不得去换衣服什么的，只抓了个手机，就匆匆下了楼，黎海棠的车已经到了，上了车，秦舞阳就急急地道：“黎阿姨，小舞怎么了？” “刚刚她打电话，电话里一直在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快急死了都。”黎海棠的车子开得很快，一路风驰电掣，秦舞阳稳稳地坐在她的身边安慰道，“小舞不会有事的。” “要不……”黎海棠话未说完，秦舞阳已经拿出手机去拨了蓝舞的电话。 蓝舞还在哭，秦舞阳不由道：“小舞，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没想到秦舞阳会打电话过来，蓝舞的哭声停了下来，惊喜地道：“秦大哥……” 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声，便被啊地一声惊叫所代替，跟着便听到一个女孩子的骂声和蓝舞的哭声，然后电话便断掉了。 秦舞阳的眉头皱了起来，很显然，蓝舞遇到了麻烦，但是现在说出来，只会让黎海棠更担心，便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这才放下电话。 蓝舞说起她在宿舍，所以黎海棠的车直奔学校的宿舍而去。一中这几年补充了不少素质高的老师，所以升学率节节攀高，也让学校的招生多了起来，这样就显得学校的规模不够大了，半年前就向县政府打了报告要扩建，前一阵子才获得批准，所以由学校出面，在外面租了两幢楼，男女分住，先腾出一部分学生暂住。蓝舞就住在外面的宿舍。 车子在楼前停下。秦舞阳和黎海棠下了车，问了管理处的大妈，登了记，两人匆匆上了楼去，由于这幢楼住的全是女生，虽然天气渐亮，但现在是晚上，为了避免不方便，所以秦舞阳还是被拦在了外面。 秦舞阳知道蓝舞挨了打，心里着急，可是管理大妈的理由非常正当，黎海棠便说：“舞阳镇长，那你在这里等着吧。” 秦舞阳点了点头，正要回车上，突然看到从楼里叮叮咚咚地跑下来两三个男孩子，秦舞阳的目光便是一紧：“为什么这幢楼里有男孩子？” 管理处大妈也是吃了一惊，奔出来将他们拦了住：“站住站住，你们什么人？” “死老太婆，不想滚蛋的就闭嘴。”见有人在，几个男孩子倒是不跑了，脚步也轻松了下来。 秦舞阳不由摇了摇头，这样的管理能行吗？ 经过秦舞阳身边时，听到一个男生很是龌龊地道：“阳老大，那个蓝舞那么正点，我真想把她给上了，还是你狠，这么娇滴滴的都下得了手扇她。” 秦舞阳一听他提到了蓝舞，顿时目光一冷，一探手便抓住了那男生的肩膀。 “干嘛？”那男生的肩膀被抓，转过脸来一脸不爽，而另外几个都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叫嚣得很，“妈的，干嘛，想打架？” 声音显得很稚嫩，秦舞阳却是不理睬他们，道：“黎阿姨，你上去看看。” 黎海棠这个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那男生的一句话就让她的心悬了起来，快步奔向了楼梯。 “放手！啊……”男生在秦舞阳的手中挣扎了一下，换来的却是秦舞阳几乎把他的肩膀都要捏碎了，不由失声痛叫出来。 那几个男孩子发了声喝，齐齐冲向了秦舞阳，秦舞阳只是抬了抬脚，便将当先的那小子给踹趴下了，当他的脚踩着他的后背时，剩下的几个人就有点心里打鼓了。他们不是没打过架，但大多都是几个打一个，对方根本不敢反抗，像现在这样根本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回事就被撂倒一个的情况根本就没有见过，很显然，对方的战斗指数太高，所以互相看了一眼，便有些想脚下抹油开溜了。 只是其中一人刚刚奔出去两步，后脑生风，一块泥巴没有任何悬念地被秦舞阳踢起击中了他的后颈，哎呀一声痛叫中已经栽倒在地，只听秦舞阳淡淡道：“在事情没弄清之前，谁都别想走。” “走”字说出，秦舞阳的手中已经骤然使力，像一只小鸡一般被他钳在手中的这小男生哇哇大叫了起来，凄厉的叫声听在耳朵里瘆人得很，连管理员大妈听着也是浑身一抖，上前劝道：“小伙子，会弄伤人的。” 秦舞阳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希望蓝舞没什么事。” 管理员大妈这一辈子虽然不能说有多少的经历，但是识人的眼光还是有一点的，这小伙子的声音冰冷无比，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如果那个什么蓝舞真有个好歹，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几个男生都不敢动了，这年头就是这样，永远都是欺软怕硬，在这个时候，谁还敢动一下？ 第64章 不会白挨打 这时，远处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刚刚被叫做晓阳的那男孩子顿时放声叫了起来：“刘科长，你快来。” 几人的步伐顿时加快了起来，没几下便到了身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很壮硕的汉子，个子很高，在看清情况之后，顿喝了一声：“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们男生过来干什么？” 接着他的目光才落在了秦舞阳的身上，拧着眉毛道：“你放开他！” 秦舞阳根本不理他，一只手拿出了手机拨了黎海棠的电话：“黎阿姨，蓝舞怎么样？” “她……”黎海棠的喉头有些哽咽，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那个刘科长已经过了来，很是不爽秦舞阳对他的无视，直接伸手抓向秦舞阳的肩膀。 “我马上上去。”秦舞阳其实已经基本能够猜到蓝舞是挨了打了，而刚刚手中的这个男生的话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心里不免就动了怒气，肩膀向前一送，撞在了刘科长的手腕上，这刘科长在被撞到的一瞬间手向后急缩，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手腕处还是隐隐生痛，刚刚如果不是他的反应快，手腕此时恐怕就要骨折了，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居然是个练家子，手段又如此之狠。 “你应该是学校保卫科的吧？”秦舞阳虽然上火，却不失冷静，“这些人刚刚在楼上对一个女孩子实施了殴打，我希望你能够恪守公正。” 话语声中，秦舞阳已经松了手，转身向楼道走去。刘科长却是一闪身拦住了秦舞阳：“这里是女生宿舍。” “你也知道是女生宿舍，那么他们为什么能够上去打一个女孩子？”秦舞阳怒道，“我是女孩子的哥哥，请你不要拦着我。” 刘科长微微一凛，向管理员大妈投以责问的目光，当下退开一步，道：“这几个兔崽子我会看住。” 秦舞阳微一点头，正要上去，黎海棠已经带着蓝舞下了楼来，秦舞阳一看之下，怒意更甚，蓝舞的脸一片青紫，脖颈上也是青了好大一片。 “刘科长，你都看到了吧？你认为是由校方来处理，还是我们报警处理？” 刘科长当即道：“我会处理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迎上前扶住了蓝舞：“黎阿姨，我们先送蓝舞去医院。” 一上车，蓝舞便扑到秦舞阳的怀里放声哭了出来，黎海棠心疼女儿，只当没看到，秦舞阳也没有推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小舞，没事了，妈妈和秦大哥都在，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经过一番诊断和治疗，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脾脏也有轻微的受伤，需要住院治疗。 办理了住院手续，蓝舞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其实事情没什么复杂的，就是一个女孩因为她所喜欢的男孩喜欢蓝舞，醋意大发之下，对蓝舞实施了报复。 一番检查之后，秦舞阳道：“小舞要住几天院，看看都需要什么东西，我下去买。” “这是女人干的事情，你陪陪小舞吧，我去买。”黎海棠知道，能够安慰女儿的也只有秦舞阳，只是她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因为她知道，秦舞阳并非池中之物。在提到秦舞阳时，冯兆坤显得意味深长，他当时只说了一句，秦舞阳不简单。下面他没有说，不过冯兆坤这个人很少有虚言，所以黎海棠虽然不知道秦舞阳不简单在什么地方，但是她知道，蓝舞跟他，绝无可能。 陪着小舞说了会儿话，小舞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响了，是唐心打过来的。 秦舞阳安慰了小舞几句，便出去接电话，迎面碰到买东西回来的黎海棠，示意小舞正在病房。 到了楼下的绿化带边上，秦舞阳接听起电话，唐心并没有怪他电话接的迟，只要他接就开心：“小舞阳，国庆节你怎么安排的？” “还有几天呢，得要看单位有没有事才能决定。” “切，一个破单位离了你还不转了？我让我爸……” 秦舞阳截口道：“别有的没的的就麻烦唐伯伯，你也老大不小了，别给他惹麻烦。” 唐心笑嘻嘻地说：“你在关心我爸呢？他还用得着你关心？” 秦舞阳捺着性子道：“唐心，我觉得吧，你是不是该做件正事做做？” “我正在做啊，喂，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要管我。” 秦舞阳愕然道：“什么？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唐心立马口吻一变，泫然欲泣：“秦舞阳，你个没良心的，始乱终弃。” 秦舞阳吃惊道：“你别胡说。” “不想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找慕容阿姨去控诉你。”唐心挂了电话。 秦舞阳也是醉了，不过这事老妈是不会当真的，便随了她去。 医院里很安静，到了住院部，秦舞阳再回到病房的时候，蓝舞已经睡下了，黎海棠的神情有些愤怒，秦舞阳上了前，低声道：“黎阿姨，怎么了？” 黎海棠拉着秦舞阳走到门外，愤然道：“刚刚学校来了人，但是就来了一个，就是那个姓刘的科长。” 刘安山是学校的保卫科科长，把事情向校方作了汇报，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刘安山知道校长黄易飞在白下是颇有能量的，跟县教育局局长叶爱军称兄道弟，而且跟一些县里的领导都有着不浅的交情，而带着几个技校的学生去女生宿舍打人的正是黄易飞的儿子黄晓阳，他又怎么会秉公处理呢？相比之下，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女孩子又能拿他怎么样？ 刘安山知道，这件事的结果可能也是不了了之，黄晓阳挨了打，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军队生涯让他看不惯这些，但是也知道，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公平大多也只是弱者的梦想罢了，因此他选择了辞职，过来探望了一下，提醒黎海棠，让刚刚动手的小伙子注意点，因为黄易飞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物。 秦舞阳默默地听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一般的笑容，淡淡道：“黎阿姨，你放心，小舞的这顿打不会白挨。” 第65章 刑警队接手 黎海棠道：“我不是担心小舞，我是担心你。” 秦舞阳就笑了起来：“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你不要小看了这些人，他们远比你想像的要坏。”黎海棠的眼前闪过了那双淫邪的眼睛。 刚从医院出来，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身前，车还没停稳，便有两名警.察跳了下来，道：“你是秦舞阳吧？我们是城南派出所的，现在怀疑你与一起故意伤人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去配合调查。” 秦舞阳顿时想到了黎海棠跟他说的话，想不到来得这么快，警.察对秦舞阳的言辞也还算客气：“上车吧。” 跟着警车去了派出所，派出所里的灯没几盏亮着的，只有楼下的值班室里倒是挺热闹，几个人因为赌博被举报带了过来，正等着家人来送罚款赎他们回去。里面的两个值班民警也笑眯眯的跟他们说着话，倒是很有打成一片的味道。 秦舞阳被带上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秦舞阳心里好笑，自己居然有幸被所长亲自接见。 进了去，门便被带上了，所长是一个腆着很大肚子的人，头发从耳边在头顶横着梳到另一边，将中间的光圈给挡了住，在看到秦舞阳的一瞬间，脸上露出极其厌恶的神色，嘀咕道：“妈的，不省事。” 一耷笔录纸重重地掼在桌子上：“说，为什么打人？” 秦舞阳原本是很有诚意地来配合调查的，可是这个叫做杨二标的派出所所长，素质居然如此低下，便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打谁了？” “你打谁你不知道？”杨二标火大，这一大晚上的，正在跟朋友吃饭，忽然接到领导电话，要他亲自处理这个案子，这所谓的处理，意思是什么他自然明白得很。 “我妹妹在女生宿舍里被男孩子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秦舞阳反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显然是在拷问着杨二标的良心。杨二标沉默了一下，居然说道：“小伙子，你还小，这个社会很残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高有低。小伙子，我不想难为你，我给你个建议，有些人虽然做不到颠倒黑白，但是指鹿为马的能力还是有的。现在有人在找你的麻烦，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这件事情摆平了。” 秦舞阳很吃惊于杨二标的话，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杨二标无非会有两种处理方法，一种就是狼狈为奸，另一种就是秉公处理，但是杨二标采取的却是第三种方法。秦舞阳能够感觉到杨二标的矛盾，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矛盾。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秦舞阳不由问了一句。 “因为……”杨二标还没说完，门已经被推开了。 杨二标脸色变了一下，道：“王队，你怎么来了？” “这个案子现在由刑警队处理了。”王队根本不把这个小派出所所长看在眼里，向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带走。” 杨二标咬了咬牙，道：“这个案子是在我的辖区里发生的。” 王队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这么说，你不受不王局长的领导了？” 杨二标闭上了嘴，看着秦舞阳被他们带走，秦舞阳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完全能够想像得到，可是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小伙子，其实你的经历当年我也曾经历过。 秦舞阳有些意外，刑警队长不是杨逍吗？怎么变成姓王的了？ 在被反剪了双手铐上，推着向前走的时候，秦舞阳的心里居然没有一点愤怒的意思，恰恰相反，非常冷静，他就想看看，这帮警.察还能有什么更加出格的举动来。 上了警车的后座，那是一个与前面驾驶室隔开的空间，两个人跟了进来，不怀好意地看了秦舞阳一眼：“放松一下吧。” 所谓的放松，当然是给点厉害给秦舞阳尝尝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轻车熟路了。虽然一再要求要文明执法，不得滥用私刑，但是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对于一些惯犯，不上手段，这帮家伙怎么会交待？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而且他们经常交流创新，开拓进取，与时俱进，一些手段都是高明得很，当然那些先进的方法是对“顽抗”分子的，对于那些怂包，没必要用“高科技”，既然敢动手，就有把握让他不敢对外说，要不然哪会有什么“躲猫猫”事件发生呢。 秦舞阳的手被反铐着，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人，这时的他心里充满了悲凉，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打个电话给父亲，当你致力于反腐时，当你致力于从上到下扭转工作作风时，我们被称作为“人民警.察”的警.察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对一个手无寸铁且被反铐着双手的人滥用私刑，你又会作何感想。 “小家伙，你得罪人了，这是给你长点记性。”一人说着，一边毫无防备地将手中的棍子向秦舞阳的肩膀挥了过去，或许在他的眼里，此时的秦舞阳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羔羊会反抗的？ 所以他很惨！棒子还没落下，他的肩膀上便多了一条沉重的让他的双膝根本无法承受的腿，强大的力量让他的肩膀炸痛，跟着这股冲击力便传到了他的膝上，只听扑通一声，他已经跪在了秦舞阳的面前。 秦舞阳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以至于另一人根本来不及惊讶，甚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毫无悬念地被秦舞阳一脚甩中了脖子，栽倒在地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这是在告诉你们一个道理，打人之前一定要学会先挨打。”秦舞阳讥屑着说出了这句话，收回了脚。 跪倒的人挣扎着爬起来，肩膀和膝盖都疼得不行，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小子不是他所能惹的，下意识地就要逃离这里，只是车门紧锁着，根本无处可逃，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一边惊恐地看着秦舞阳，一边大力地拍着车门求援。 第66章 杀人执照 就在这时，一个强烈的碰撞伴随着一声巨响传了过来，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秦舞阳向前一扑，人已经滚落在车角落里，尽最大的可能来保护好自己不受伤。 车子只被撞了一下便停了下来，然后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有王队的喝斥，跟着似乎听到王队闷叫了一声，紧接着后面锁着的门被打开。 秦舞阳不由呆了一下，面前站着铁子，他的手里居然还有一把手枪，杀气凛然地指着车内的另两人，那架势似乎一言不合就会射杀两人一样。 “铁子。”秦舞阳不由叫了一声，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跟着唐心的吗？秦舞阳跟他基本没有接触过，看起来行事真的没什么谱，还真难保如果这两家伙有什么动静，他就来两个点射。 秦舞阳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落了：“不要乱来！” 铁子收起了枪，权着脸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舞阳看了一眼车前的王队长，正惊恐地靠着车门看过来。 “唐小姐在车里等你，你先走。”铁子的声音低了下来，“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秦舞阳微一点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路虎。唐心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突然间一股暖流从心间冲上了喉咙，堵得他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他远远要比同龄人成熟、冷静得多，他自然能够明白唐心采取最直接的方法截下车子来，怕的就是自己受到非人的待遇。这些日子以来，秦舞阳所经历的事情不能说没有关心，但是很多的情况下，他都是饱受了委屈，充满了伤心。受了伤的人是最容易被感动的，所以当他看到唐心清澈如山泉一般的目光时，他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 唐心突然笑了，这一笑顿时让整个漆黑的夜空在这刹那间都变得明亮了起来，铁子吃惊地看着，到目前为止，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唐心如此灿烂的笑容，原来她也是一个会笑的人，突然间，他明白了唐心对秦舞阳的感情。 秦舞阳走上前，拉开了车门，唐心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一直等到秦舞阳上了车，她才垂下了眼睑。 “唐心，你辛苦了。”秦舞阳缓缓道。 唐心仍然只是一个笑容，忽然发动了车子，车子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飞驰了出去，在白下县城并不宽敞的道路上独奔着。 铁子怔怔地看着早已看不到的车子，眼睛里忽然有了些泪光，他知道，自己永远只是个失败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队长畏惧万分地道：“我……我们可以走了吗？” 铁子看了他一眼：“怎么说，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王队长用力地点了点头。 铁子收起枪，转过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 公安局里，局长王强正皱着眉头，狼牙部队？这个只是在传言中听说过的组织真的存在吗？刑警大队队长王标是自己的远房侄儿，向来胆大，居然被吓得屁滚尿流，由此可见，那一男一女的来历绝对不凡。王标说，他当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绝对有理由相信，当时如果自己稍有异动，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把子弹送进自己的脑袋。 王强质疑，对方会不会哪里的恐怖分子，或者是什么大案要案的案犯，王标就苦笑了起来，车牌是军方车牌，握枪的姿势、表现出来的气势，他这个部队转业的军人怎么会不知道？ 王强沉默了下来，如果王标所说的都是真的，那秦舞阳又是什么来头？ “他们应该是情侣。”王标当时离唐心最近，看的也最清楚。 王强想了想，警告王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后让他离开，随后打了个电话：“老童，这件事有点棘手，原因我不方便透露，总之，这一次没有人能帮得上黄易飞的忙。” ……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秦舞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车灯亮着，前方是一个大型的水库，就在几秒钟之前，车子还在飞驰，而在车即将冲进水库的一瞬间，唐心硬是把车给停了下来。 侧过头看向唐心，唐心的脸上仍是那副平定的样子，只是小巧的鼻翼上微微的汗珠却是能够反应出她此刻的心情。 夜很静，静得能够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只是谁也没有说话，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宣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心才道：“我马上就要走。” “哦。”秦舞阳忽然觉得心情很复杂，“这就是传说中的来去如风？” “省城离这儿不远，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唐心忽然道，“铁子留下来帮你吧，我怕你照顾不了自己。” 秦舞阳摇了摇头：“你比我更需要他。” 唐心沉默片刻，忽然偏过头，在秦舞阳的脸上突袭了一下，推开车门：“我走了，别想我。” 秦舞阳推开车门下了车，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心头忽然像是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舞阳拿出手机，准备问问唐沫杨逍的情况，想想还是算了，出了刚刚的事情，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不过铁子并没有跟唐心一起离开，估计是留下来处理后事。 令秦舞阳意外的是，公安局忽然开始装聋作哑了，仿佛这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县一中校长黄晓飞却是被撤职查办，县教育局局长叶爱军也被举报玩弄高中女学生，而这个案子却是由市纪委查办的，这让他们在县城的力量根本无法动用，等待他们的将是铁案如山。 不用想，这肯定是冯兆坤发力了。 转眼间便到了国庆节。 秦舞阳不是没有心的人，唐心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有数，所以准备抽空回去一趟，是看唐心还是看老妈，他也不知道谁主谁次。其实能有这样的决定，还是吴晗起了决定性作用。 虽然不知道秦舞阳到底是什么来路，但吴晗也知道他也是有父母的，而且那晚在医院，她能看得出来唐心很中意他，所以趁着节假日，她也劝秦舞阳回去陪陪他们。 第67章 早就发现 秦舞阳特意买了礼物回去，准备给唐心一个惊喜，结果却是扑了个空，唐心并不在省内，联系了一下，说是做生意去了，秦舞阳莫名其妙，她也能做生意？ 老妈慕容洛并没有解释多少，只是觉得儿子更黑更瘦，心疼的很，又嗔怪儿子工作的地方离家又不远，还不常回来看看。 秦舞阳很内疚，承诺以后只要有空，一定多回来。 慕容洛就笑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工作要紧。对了，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难处，要不要我跟你唐伯伯打个招呼？” “别别别。”秦舞阳赶紧道，“唐伯伯这层关系用在乡镇那是暴殄天物，好钢得用在好刃上。” 慕容洛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笑着说：“你也学油了，对了，听说小唐心经常去看你，你们俩是不是挺有戏的？” 提到这事，秦舞阳就头大：“妈，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怎么？看不上人家？人漂亮，身材好，心地善良，家世显赫，这样的姑娘你都看不上？” “正是因为她太优秀了，古人说，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我拿什么对她好？” “你可别妄自菲薄，我们家儿子也很优秀的。”慕容洛不赞同儿子的意见。 秦舞阳就笑了：“妈看儿子，当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了，我还年轻着呢，不着急。” 秦舞阳在老爸遗像前上了香，然后牵着老妈的手出去狠狠地逛了一天街。 长假第二天一早，秦舞阳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秦舞阳哀叹一声，自己就是个劳碌命啊，连个懒觉都睡不成，拿过手机一看，是吴晗打来的电话，立马睡意全无，连忙接听，就听吴晗道：“妈住院了。” 秦舞阳心头一沉：“怎么回事？” “她一直眼睛不好，今早上摔了一跤，刚刚住上院。” “我马上回去，现在情况怎么样？” “脑袋磕了一下，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我知道了，你把小翰照顾好就行，我最多两个小时就到家。” 着急慌忙地穿好衣服，慕容洛正在做早餐，见儿子慌慌张张地出了来，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唐心回来了？” “不是，是单位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回去，妈，对不起，不能陪你了。”秦舞阳撒了个谎。 慕容洛愣了一下：“那吃了早饭再走。” “时间不等人，妈，那我走了，有空我再回来看你。” 秦舞阳取了车，一路飞驰电掣，两个小时后，赶到了县医院，按照吴晗在微.信里发的病房号，直接找了过去。 来到病房外，正听到郝铁柱跟孙翠芳在说话。 “翠芳，我都说过多少回了，你得把眼睛治一治了，这次是运气好，没什么大碍，那下回呢，万一摔门口沟里怎么办？”郝铁柱数落着老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治个眼睛又花不了多少钱，你咋就这么倔呢。” 孙翠芳抽泣了起来：“我不敢治啊，老郝。” 郝铁柱呆了一下：“不敢治？怕眼瞎了？” “我……我……我是怕治好了眼睛，就没有儿子了。”孙翠芳的哭声大了起来。 秦舞阳正要推门而入，忽然听到孙翠芳这么说，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郝铁柱也吃了一惊，孙翠芳继续哭着道：“其实我早知道这孩子不是我们家郝子了，可我不敢说啊，我要是说了，这一家就散了，吴晗肯定要改嫁，孙子也成别人家的了。老郝，我怕啊。” 秦舞阳万万没想到孙翠芳的心里装着这么多事，偏偏他还以为自己装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人家早就识破了。 郝铁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其实舞阳镇长刚开始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肯的，他是好孩子啊。” “我也看出来了，他是诚心想照顾咱们，翠芳，他跟吴晗都没在一块儿，证明他是个好人，咱不能这么自私，耽误人家一辈子啊。” 孙翠芳哭的更凶了，虽然没说话，显然心里也很矛盾。 郝铁柱拿纸巾给老伴擦眼泪：“翠芳，咱好好治眼睛，我马上就打电话给舞阳镇长，郝子是走了，但舞阳镇长毕竟是别人家的儿子，也有父母要养的。” 孙翠芳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秦舞阳悄悄地退了回去，到了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吴晗：“妈其实早就知道我不是郝子了。” 吴晗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儿子。”秦舞阳斩钉截铁地说，“不过往后，我只能是小翰的干爸了，你就是我妹妹。” “其实我早就想跟他们说了，这样对你一点都不公平，只是怕他们接受不了，既然他们什么都知道，那就好办了，我马上去医院。” 吴晗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小敖居然是跟她一起来的。 秦舞阳瞅了小敖一眼，指了指他，小敖垂着头不吭声。 “吴晗，我们一起上去吧。”秦舞阳接过小翰，抱在怀里，却是瞪了小敖一眼，“你在下面等着。” 一家三口上了楼，郝铁柱有些慌乱，秦舞阳走到病床前，蹲下身子握住了孙翠芳的手，深情地说：“妈，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们。” 孙翠芳一听这话，不由死死攥住了秦舞阳的手不肯松开，指甲几乎都要陷入了秦舞阳的掌心。 秦舞阳也紧紧握着孙翠芳的手道：“妈，我的命是郝子拿命换来的，我叫你一声妈，就叫你一辈子的妈，但是你要听话，把眼睛治好，我还想吃你做的蛋炒饭呢，每次爸做的……太难吃了。” 孙翠芳失声痛哭，所不同的是，之前是担心伤心的泪，而现在则是开心的泪。 吴晗也哭了出来：“妈，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们的，小翰也永远是郝家的孙子。” 小翰见大家都在哭，小嘴一瘪，也跟着哭了起来。 孙翠芳摸索着握紧了二人的手：“都不哭了，赶紧照顾小翰，儿子，我什么时候治眼睛啊。” 第68章 小敖的心思 在孙翠芳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场狂风暴雨变成了艳阳高照，虽然对亲生儿子的离世仍然伤心，但人已经走了，日子还得往前过，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欢声笑语地聊了几句，秦舞阳注意到吴晗有些强颜欢笑，心里头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有点破，借口出去抽烟下了楼。 楼下，小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屁股底下就像撒了一把玻璃渣子一样，见秦舞阳来了，探头缩脑的不敢拿正眼看他。 秦舞阳好气又好笑，一把揪过来说：“我就说最近让你查齐四江的事情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你小子是偷偷谈起恋爱来了，撬我的墙角，你胆子够大的啊。” 小敖苍白着脸说：“队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小晗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没话说了吧？”秦舞阳板着脸道。 小敖咬了咬牙：“队长，这是我的错，你别怪她，我们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好，我现在就走，再也不见她。” 秦舞阳故意发出一声冷笑：“吃干抹净就想拍屁股走人？” 小敖急头白脸地说：“队长，你说吧，要我怎么样我都认了。” “你自己上去解释吧。”秦舞阳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我假扮郝子这事穿帮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郝子，自然也不是吴晗名义上的丈夫，所以你和吴晗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真的？我拷，太好了。”小敖一蹦几尺高，差点儿把住院部的门头给撞了，落地时一把又抱住了秦舞阳一顿猛亲，把个秦舞阳恶心的差点儿吐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和小晗的事情我不管，但我有一个要求。” 小敖连声道：“我都答应。” 秦舞阳正色道：“第一，小翰必须姓郝，你能不能做到？” “他本来就是郝子的儿子，当然要姓郝，没问题。” “第二个要求，吴晗不能出嫁，也就是说，你要入赘过来，其实也不叫入赘，就是要负责承担起照顾他们二老的责任，因为在他们二老的心里，吴晗就是他们的女儿。” 小敖也正色道：“我是孤儿，在哪儿都是无亲无故，能再有父母，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一定会把他们当作亲生父母对待的。不仅如此，我还会把小翰当作亲生儿子一样。” “你小子都学会抢答了，行了，就这两要求。”秦舞阳指了指楼上，“嘴巴放甜一些，怎么哄人，你懂的。” 小敖当即屁颠屁颠地就上了楼，被秦舞阳一把扯住：“你小子，就空两只手上去？” 小敖一拍脑袋：“瞧我这榆林脑袋，我现在就去买东西。” “我陪你。” 水果市场离医院不远，两人很快买好水果，秦舞阳当然不会再陪他上去，看小敖兴高采烈地进了医院，不由摇了摇头，或许这对大家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其实小敖对吴晗的心思秦舞阳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当然那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一切都不好办。 天气不错，艳阳高照，秦舞阳的心情也如这天气一般，兴致很高地走上了街头。 国庆期间，不少商家都在搞各类促销，街道上的音乐轰轰隆隆地响着，几个超市前正在搞活动，不标准的普通话随着话筒被放大，此起彼伏，各类优惠大酬宾、大削价的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 秦舞阳不喜欢这些闹轰轰的场面，去超市边上的新华书店转了一圈，看到本《正道权途》，随手翻了翻，一开始还觉得不怎么样，看了一会之后，顿时被里面的情节吸引了进去，直到有工作人员上前提醒这才回过神来，当即将书买下。 提着书出来，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不由轻咦了一声，居然是多日不见的马龙。 “老三？”秦舞阳不由叫了一声，这小子离职之后就杳无音讯，今天居然会在这儿遇上，连忙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秦镇啊，国庆节都不回老家，好干部啊。”马龙嘿嘿一笑，左右看了看，“一个人？” “你说呢？”秦舞阳笑呵呵地说，“你也一个人？” 马龙一副苦逼之色：“你在正好，我哥让我给侄子买点学习资料，帮我看看。” 马龙的高中都是混过来的，经过这么多年的酒色打磨，学的早已完全还给老师了，让他来找高中的学习资料，还真是勉为其难了。秦舞阳也不推辞，转回身，问了需要高几的资料，帮着选了一些，想到蓝舞也在读高中，又给她选了一些。 马龙就奇怪：“你买这个干嘛。” “给同事的孩子买的。”说话间，马龙已经替他结了账，秦舞阳推辞了一下，也就作罢。 “中午没饭局吧？一起。” 随意找了个饭馆进了去，点了几个菜，上了几瓶啤酒，马龙这小子特别健谈，说起了他在省城的一些事情，在一个酒吧里工作，当然，工作是美其名曰，事实上就是帮人家看场子，这前前后后也干了几架，在那个圈子里还算小有名气。 秦舞阳因为开车，所以没有喝酒，马龙说他是蹭他哥的车来的，把几瓶啤酒给解决了，不过马龙一个人喝酒也没多大意思，所以草草地结束了，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马龙的大哥、县委办公室主任黄宗义。 马龙上前说资料已经买来了，黄宗义扫了马龙一眼，微一点头，秦舞阳注意到这一眼似乎有颇多不满之色，估计是不待见这个弟弟吧。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懒得去揣摩，正要向马龙辞别，手机忽然响了，是村里的彭会计打来了电话。 “秦镇长，着火了，着火了。”电话里彭会计的口吻很是着急慌忙。 海棠村的农业用地并不是太多，只有三四个小组还在种植传统农业，其他的小组也都是零星的种植，所以基本不上不用担心有秸秆焚烧的行为，况且现在又是早期，除了一些早稻，还没有进入大面积地收割阶段，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烧，万一把别人家的田块给烧了，这可就不是赔偿损失的事情了，搞不好还要吃官司，但偏偏就是这个时候，还真有人放了一把火。 第69章 心关难过 这几天天气干燥，一滴雨都没下过，极易引燃，加上今天刮了风，这火势一烧起来，点着了边上荒废的几块田里的野草。彭会计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即一边组织人员灭火，一边打电话给秦舞阳。 秦舞阳急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现场。” 彭会计倒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在找秦舞阳的时候，小组长已经在现场组织灭火了。秦舞阳到的时候，火势基本已经扑灭。现场还有派出所的几位民警在，这是被蔓延到的户主报的警。 最后一丝火苗被扑灭，秦舞阳上前询问情况，在得知眼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就是秦舞阳的时候，这两位民警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丝惊惧。秦舞阳并不知道，他这个名字在县里的公安系统还是有点名气的，原因无他，虽然王标被公安局长王强下了封口令，但是那晚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在挑战着他的神经。 这不是因为王标胆怯懦弱，对于一般的普通百姓来说，刑警队队长完全是一个很高的存在了，但是王标自己非常清楚地知道，那一晚当他被枪指着头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尿了。没有被枪指过头的人，是绝对无法体验到当时的恐惧的，对方只需要动一动手指，自己的小命就报销了，特别是对方是拥有杀人执照的人，因此他对于当时那种命在旦夕的恐惧一直无法摆脱，以致于他忍不住找了一个他自认为非常信任的人去倾诉，很快，这件事情便在系统里小范围地传了开来。狼牙，秦舞阳，是出现最多的两个词。 所以当这两位民警听到秦舞阳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无法将那个传言中的厉害角色与眼前这个年轻人联系起来，但是这足以令他们的态度有所变化。他们告诉秦舞阳，初步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 故意纵火？秦舞阳微微有些吃惊，这个性质就非常恶劣了。起火的发源地的主人一脸惶急，据小组长说，这家是组里有名的老实人，秸秆禁烧这几年他们家从来没有放过火，更别说是在这个时候了，但是被牵连到的这一家却是拽着他家不放，毕竟烧了将近两亩地，损失也不算轻。 “我们警方会调查的，现在是白天，会走访周边的群众，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民警同志如是承诺。 秦舞阳点头：“那就麻烦了。” 由于这是全县烧起来的第一把火，好在扑灭的快，没惊动县里，尽管如此，秦舞阳还是被书记邵坤和镇长胡柏闯严肃批评了，并让在国庆节假期后的早会上作检查。 这是后话，且说两名民警离开后，秦舞阳与彭会计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受害者也是村里的老好人，跟邻里的关系非常好，再说了，即使是想报复他家的话，也没有必要先从别人家的地里开始烧，完全可以一把火把他家的稻子全部烧光，所以报复纵火的可能性并不高。 派出所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胡柏闯下了压力，效率奇高，根据一位路过的目击者提供的情况，很快找到了纵火者，居然是村里有名的一个二傻——绰号根石的孤儿。 这个结果让人哭笑不得，他一个无家无口的人，连吃饭都是到处蹭，你最多也就拘他几天，这样倒是合了他的意，还有人管饭呢。 秦舞阳却是注意到了一个情况，当时找到根石问他为什么要放火的时候，根石的一双眼睛就恶狠狠地看着外面，语无伦次地说他爸藏那块田里，要烧死他。 晚上居然下起了雨，虽然对秋收和出游的人会有点影响，但秦舞阳却是舒了一口气，至少国庆期间是烧不起来火了，这场雨来得还真及时啊，这个思想尽管有点龌龊了，但秦舞阳真的是被弄怕了。 忙活了一天，秦舞阳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这事好歹算是平息了，小敖也打了电话过来，很是懊丧地说：“小晗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 原来吴晗虽然心里也有小敖，但还是没法过郝子这一关，所以断言拒绝了小敖。 “这事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秦舞阳直接把电话挂了。 等他接完电话，彭会计向他请示秸秆烧工作宣传车的相关费用，秦舞阳说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怎么做，随后想到彭会计或许会知道根石的一些往事，便问道：“彭会计，根石家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彭会计就说：“根石家以前还是挺好的，虽然穷了一些。后来他爸做工程赚了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回到家对老婆又打又骂，看儿子也不顺眼，小孩子调皮，被打的不轻，后来他老婆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喝了农药自杀了，这倒是顺了那个男人的意，直接走了，根石也受到了刺激，就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这么说，根石一定很恨他爸了，怪不得我问他为什么要放火的时候，他说他爸藏在田里，要烧死他。”秦舞阳若有所思，“他以前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彭会计道：“那倒没有，虽然有些痴痴傻傻的，倒也没什么太出格的地方。” 秦舞阳隐隐地觉得，这里面应该有点文章。想到这里，秦舞阳摸了摸口袋，想起身上没有现金，用微.信转账的方法在彭会计那儿兑五百块钱装进口袋出了去。 车只能开到村里的水泥路尽头，根石住的那个屋子离水泥路很远，村路因为下雨变得很泥泞。 秦舞阳停好车，迈入了那片烂泥地，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根石的家。屋子已经很破败了，木门也早已腐朽不堪，雨被送进来，屋子里门内的地方也积了很多水，一脚迈进去，就漫了鞋帮。借着手机的电筒，看到根石睡在墙角的一堆草上，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破落的气息。 根石睡得并不熟，当手电筒的光照到他的脸上时，他忽然间便睁开了眼，目光迷茫而无神，吓了秦舞阳一跳，而根石也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坐了起来，缩在了墙角，低声呜呜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70章 根石之死 秦舞阳缓缓从口袋里拿出钱来，一点点地递过去，轻轻地道：“你认识这个吗？” 根石的目光被吸引了，咧开嘴：“钱，钱。” “给你的。”秦舞阳仍然保持着缓慢的动作。 根石接过钱，像是得到了宝贝一样，放在口袋里也不是，放在草垫下也不是，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最后只是紧紧地攥在了手心。 秦舞阳见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才用很轻的口吻道：“你告诉我，是谁跟你说你爸藏在田里的？” 根石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竖起刺的刺猬，呜呜低吼着，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秦舞阳没有动，轻轻地道：“告诉我，我们一起打他。” 根石渐渐地沉定了下来，却是开始说：“马，马……” 秦舞阳尝试着再与他沟通，但是根石只是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那一个字，秦舞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拿出了零钱放到了地上，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秦舞阳的心里堵得不行，他真不知道根石将来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长假一晃而过，法定是七天，但是镇里却只放了三天。 随着长假的真正结束，市里的秸秆禁烧督导组也进驻到各县区，负责白下县的是市.委组织.部长冯兆伦，当然，他只是个领队的，并不会时常在这里。 由于正式进入秸秆禁烧阶段，镇里的工作组也被安排到各村，而各个村组都安排了专人值班巡逻，具体的分工方式各不相同，无需赘述，且说秦舞阳，他在村里没田没地，不像其他的村干部或多或少地都有些地，需要去收割播种，有的家里还有收割机，所以秦舞阳当仁不让地担负起巡逻的责任，反正村子里的农业用地并不是太多。 在此期间，县里镇里的督查自然是率性而为，说查就来查。有一次市督查组的抽查给秦舞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是冯兆伦亲自带的队，分管农业工作的副县长和环保局局长也一起过来，镇长胡柏闯也在陪同。 在看到秦舞阳的时候，冯兆伦的目光有点漠然，似乎早已忘记了他们曾见面晚酒，不过对悦丰镇的秸秆禁烧工作还是给予了很高的肯定，尤其说像年轻同志这样为了确保不点一把火而在深夜还在巡逻的精神更需要学习，胡柏闯的腰就挺直了，觉得脸上很有光。在胡柏闯的介绍下，冯兆伦才哦了一声，道：“退伍军人转业啊，唔，这个责任心很强，表现出了军人爱吃苦能吃苦和敢于吃苦的精神，胡镇长，像这样的年轻人可都是宝啊，一定要用好，要引导，要开发，不能挫伤积极性。” 胡柏闯笑得满脸生辉：“冯部长的指示一定照办。” 直到车子发动了，秦舞阳看着渐渐远去的车灯，他有刹那间的失神。 “慕容洛，你的机会来了。”得到市.委组织.部长的肯定，胡柏闯相信秦舞阳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以后有的是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搭上这条线。” 秦舞阳笑了笑道：“谢谢胡镇长，胡镇，要是没什么事，我打算去一趟海棠村。” “干嘛？冯部长人都走了，慕容洛，做事勤恳没错，但也要学会巧干，今晚啊我放你的假，好好歇着。”胡柏闯其实一直看在眼里，秦舞阳就是那种卖力的老黄牛。 秦舞阳笑着道：“我不是去巡查的，我是要去看看根石。” “根石？那个傻子？”胡柏闯却是道，“你不用去看他了，他昨天掉水库里淹死了。” 秦舞阳不由怔了一下，死了？ “喝醉了，失足跌落水库，尸体漂上来的时候，身上还装着没花完的钱，也不知道谁给他的。” 秦舞阳又是一怔，难道他是拿自己的钱去买酒喝醉落水库被淹死的？ 次日有雨，无需担心着火，秦舞阳这几天天天在村里转悠，累的够呛，赶紧回了住处睡下，夜里他做了个梦，梦到根石在水里拼命挣扎，他赶紧伸手去拉，却是被根石一把拉下了水，一下子就把他给惊醒了。 天已经亮了，耳边听到有下雨的声音，秦舞阳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眼前不由又浮现出根石的模样儿来，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晚他去找根石的时候，根石一直不断重复着“马”字，当时他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个人名。 秦舞阳猜测，根石纵火铁定是受人刺激的，那么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不可能是闹着玩，那么就是刻意的报复了。 一念及此，再结合那个“马”字，秦舞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副镇长马明辉，他姓马，跟自己有怨，既有动机，也符合条件。 只不过这些都是秦舞阳的猜想而已。 吴晗的事情已经挑明，他当然不好再去住下，在离汽车站不远的地方租了带着小院子的房子住下，这儿哪儿都好，就是卫生间的马桶老是堵，让秦舞阳不胜其烦，偏偏这段时间又很忙，根本没时间去修，只能憋着，刚刚在想事情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却是觉得膀胱都要憋炸了，连忙套上外套，冲向住房外的公共厕所。 雨还在下着，秦舞阳去公共厕所方便了一下，看到我国著名的厕所文化，什么“离地三尺有块田，已经荒废十八年”，写得又押韵又上口，毕竟我国地大物博，自古便不缺少这种人材。 这个时候，有个老外小伙子匆匆地奔了进来，掏出家伙，秦舞阳下意识地比划了一下，真有点拿不出手的感觉。 小伙子尿完，打了个哆嗦，看到秦舞阳的目光，很是自傲地甩了甩棒槌，正要让其归位，可是在转过身的时候，却是做了一个打死秦舞阳也想不到的动作，他居然张开双臂将秦舞阳搂住了，秦舞阳连跟与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睡觉都觉得恶心，更何况这个男人的裤子外面吊着个棒槌把自己搂在怀里，简直让秦舞阳恶心欲绝，当下也顾不上恶心，下意识地便要抬起膝盖跟那条大棒槌来个亲密接触，便听到小伙子在他耳边用并不流利的汉语急促地道：“救救我。” 第71章 小伙杰克 秦舞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几个人闯了进来，嘴里还在叽咕，我明明看见他向这个方向过来的，我艹，这两个大玻璃，在这里就搞起来了，真特么背。 跟着便有人吹起了口哨：“来，来，现场表演一下，还没看过现场版的男人搞男人。” 秦舞阳的脸向着外面，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裂缝给钻进去，秦舞阳实在忍不住了，因为他感觉到那根棒槌在他的腿上一抽一抽的，一把推开了那男人，骂了一声：“你去死。” 那小伙子被摔了一跤，顿时被进来的几人认出来，大骂着“原来躲在这里”就涌了上来。 秦舞阳虽然觉得被这样的人以这样的姿势抱住很恶心，但是很明显，这帮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最理想的方法就是不闻不问，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但是看那外国小伙子一脸惊惶的模样，本着帮助国外友人的原则，秦舞阳迅速拉好拉链，却是拿出了手机，一边按着号码一边嘴里还在念：“一，一，零。” 那几人顿时停了下来，一个人指着秦舞阳恶狠狠地道：“你他么少管闲事。” 秦舞阳已经把电话放到了耳边，道：“110吗？汽车站的厕所有人打架。” “你妈的，老子弄死你。”一个人就要冲上来，却是被一人拦住了，向外国小伙子道，“算你走运。” 看着那帮人离开了，那小伙子感激地道：“谢谢，谢谢。” 秦舞阳想到刚刚这家伙的恶心举动，气就不打一处来，摆着手很不耐烦地道：“走走走。” 不曾想那小伙子却是苦歪歪地道：“他们肯定还会盯上我，你能不能帮我。” 秦舞阳不理他，直接出了厕所，这里面的臭气实在熏得人受不了，那小伙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秦舞阳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秦舞阳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有事请找警.察叔叔。” 小伙子不说话，畏畏缩缩的跟在秦舞阳身后，天已经亮了，车站外已经有不少人，于是人们看到一个奇异的场景，那就是前面走着个一米八以上的帅小伙，后面跟着一个还高一些的外国小伙子，一脸哀怨，很容易让人产生他是被前面那小伙子抛弃的想法，于是大多数人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暧昧，甚至有的人还吹起了口哨，高叫着“爱他就别让他走”。 秦舞阳简直悲愤欲绝了，猛地顿住了脚步，横眉冷对：“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伙子最看高高大大的，胆子却是小得很，吓得一缩头，苦着脸道：“跟着你。” 秦舞阳真的想冲上去把这家伙给胖揍一顿，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做不出来，目光向后飘了一下，刚刚在厕所遇到的那几个人远远地缀在后面，当下低声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伙子的中文水平有限得很，说了几句秦舞阳就有种云里雾中的感觉，当即用英语告诉他，让他用英语交流。 小伙子喜出望外，说话也流畅了很多。 原来他是美国人，叫杰克，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周游列国，出于环保的考虑，所以他选择了骑自行车环球旅行。两周前，他风尘仆仆地到了萧山，白下这边有山有水，虽然他走了不少地方，但是这里的灵气还是让他流连忘返。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舞阳没兴趣去听，让他赶快入正题，说说跟那帮凶神恶煞的家伙的矛盾。 杰克有些不好意思了，期期艾艾了好半天，险些没挨秦舞阳一顿揍，才把事情说出来。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是刚刚看到他们几个人在打人，路见不平见义勇为，偏偏手底下也没几把刷子，幸好跑得还算快，慌不择路地钻进了车站，躲了一阵子，实在尿急受不了，想不到被人堵在厕所，险些瓮中捉鳖，当时看到秦舞阳个子高显得结实，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是自己的救星，所以才做出了那么不雅的举动。 秦舞阳对杰克的感观有所改变，冲着他敢于为一个陌生人而见义勇为，这一点就足以令秦舞阳另看一眼了。这也是一种不同思想的碰撞，并不是说外国人的品质都好，但是从杰克来看，仅此一点，就值得秦舞阳去帮一下。相比之下，国内人的素质未免就有些值得商榷了，人摔倒了没有人敢扶，出了事故还需要提前摄像才能去求助，秦舞阳自己也亲自经历了一次这样的事情。 有一个笑话，很生动地把当前的社会现象和道德良知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说的是一个老头子骑着电动车，把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给撞了，车主下了车就骂，死老头子眼瞎啊，看不到车子停在这儿，你赔得起吗？老头子就说了一句话，你再说我躺下了。车主吓得赶紧说是开玩笑的，上车把车就开走了。 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却完全折射出道德良知丧失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秦舞阳道：“你待在这儿别乱走。” 说完秦舞阳迎着那帮人走了过去，左右看了看，向一人道：“能不能借你手中的棍子用一下？” 那是一根自来水钢管，秦舞阳接过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用力，那根钢管就在他的手中变了形，由“|”变成了“v”，这一手让那几人面面相觑，看秦舞阳毫不费力的样子，绝对是个高手。 秦舞阳又把钢管拉直了，交回到那个人的手里，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事，没必要搞这么大动静，他是我朋友，马龙是我哥们，都是道上混的，给个面子，回头我请客。” “你认识老三？”一人看上去是领头的狐疑道。 “我叫秦舞阳，你可以问他。”秦舞阳淡淡道，“大家图的是财，没必要结怨。” 秦舞阳的这一手震住了这几人，看着他和杰克离开，也没有人再跟着，随后也在马龙那里证实了秦舞阳的话，马龙当时是这么说的，秦舞阳？是不是个子高高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那小子？别惹他，老子干不过他，以后见到他绕远点。 见秦舞阳几句在就把这事给摆平了，杰克感激涕零，表示一定会好好致谢，秦舞阳想起那根大棒槌在自己的腿上亲密接触就是一阵恶心，连声让杰克滚蛋，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第72章 深有体会 半个月后，秸秆禁烧工作力度微微小了一些，秦舞阳得了空，向邵坤和胡柏闯请了个假，带着孙翠芳和郝铁柱去了一趟省人医，检查之后，专家告诉秦舞阳，孙翠芳的眼睛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需要进行白内障手术，手术后瞳孔不能自动聚焦，需要借助眼镜才行。 秦舞阳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专家解释说，看远的和看近的需要戴不同的聚焦眼镜，会比较麻烦。 秦舞阳征求了一下孙翠芳的意见，孙翠芳有些犹豫不决，秦舞阳也不催她，让她好好考虑。 在郝铁柱的开导下，孙翠芳终于同意做手术，由于她的病情比较特殊，需要住院，只是秦舞阳工作忙，没有时间留下来照顾，而吴晗还要带孩子，更是照顾不了，至于郝铁柱，他从来没出过远门，对省城这样的大都市有天生的恐惧感，除了医院，哪儿都不敢去。 这倒是给了小敖一个表现的机会，自告奋勇地来照顾孙翠芳。 孙翠芳的手术很成功，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小敖悉心照顾，表示自己就是孙翠芳的另一个儿子，这小子手脚麻利，嘴巴灌蜜，把老两口哄得开心的不要不要的，感情急剧升温。所以当小敖提出跟吴晗的事时，孙翠芳当即就拍板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闲话不多说。天气很快就冷了下来，秋衣还没来得及穿上几天，一场冷空气的到来之后，宣布冬天已经来临。 临近年底，事情就更多，各项考核接踵而至，农业工作方面涉及到的大大小小的各类指标像座大山似的压的秦舞阳喘不过气来，好在在他的前期努力下，农字号的人马精诚协作，几个大指标失分很低，小指标更是得了个大满贯，为悦丰巩固第一方阵立下了汗马功劳。 转眼间就到了元旦，元旦这一天，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小雪，这是入冬来的第二场雪了。 秦舞阳这段时间累得不行，所以假期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从马不停蹄的高强度状态突然停下来，秦舞阳居然睡不着了。而事实上，早出晚归，回来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东西，当一切都停下来，秦舞阳的思维就飘得远了，根本无法入睡。 房间里空荡荡的，躺在床上，秦舞阳不想起来，侧头看着窗外洁白如盐的雪花，他的眼前便闪过了唐心那张极具魅力的脸来，他们一直通过微.信在联系，感情也在急剧地升温。 发了条消息，唐心还没有回，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切都好。 秦舞阳翻看着消息记录，一股从未有过的甜蜜滋味便袭上了心头，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秦舞阳对往事的追忆。电话是胡柏闯打过来的，约他中午一起吃饭。 悦丰历来排名靠前，这一次更是拿下了几个重奖，邵坤估计在年底左右就要离开悦丰了，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对胡柏闯和胡翰林来说。 胡柏闯任悦丰的镇长有三年了，正常情况下会到别的乡镇去任一届书记，但是胡柏闯不想离开悦丰，原因只有一个。他现在是正科，任书记也就是换个职务，但是级别上没有什么变化。而有传言说，明年省里将会确定20个经济比较发达镇开展行政管理体制改革试点，也就是强镇扩权。悦丰镇在经济总量、财政收入、人口规模和辖区面积上走在全市前列，极有可能榜上有名。根据之前出台的政策，试点镇是按照副县级管理的，这也就是说，一旦确定下来，党.政一把手的级别立即从科级跃至了处级，这也正是胡柏闯不原离开悦丰的原因。不过这个对于邵坤来说，并不存在什么问题，他现在就已经是副处级了，回到县里是要任实职的，胡柏闯一直紧跟他的步伐，他一走，多半会推荐胡柏闯任书记，虽然只存在着一定的可能性，但对于胡柏闯来说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 对于胡翰林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上任以来，他进入角色很快，不动声色地搜集着武志军的一些材料，而且初有成效，但是正是因为邵坤的原因，胡翰林不敢有什么动作，邵坤一走，就是武志军的死期。 中午吃饭的人并不多，除了胡柏闯以外，居然还有胡翰林和林友娣。 秦舞阳心里明白，这应该是一个小团体了。因为林友娣的关系，胡柏闯跟武志军是结下了梁子了，而胡翰林跟他之间更是有着深仇大恨，如果说以前他们是工作上的互不相让的话，那么在胡翰林被考察的时候，武志江说了坏话，则完全是把矛盾加深了。 或许在胡柏闯的眼里，秦舞阳对吕秀凤说的那番劝解之言，让他直接把秦舞阳划分到了他自己这个阵营里来了。 所以在这个阳历新年的第一天，胡柏闯把他们叫到了一起，也有着非凡的寓意。 凭心而论，秦舞阳不想参与到这种团体中去，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必要和具备了这方面的力量，不过这就是现实，有的时候秦舞阳甚至在想，那天邵坤在向自己说那番义正言辞的话时，他自己有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认识并且坚持做下去的。不过邵坤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和”的言论，秦舞阳非常赞同，而“人和”，有很多种方式，像现在这样，胡柏闯的主动相交，便也算是人和的一种。 “今天休息，大家不醉不归啊。”胡柏闯先立下了基调。 对于林友娣参加这个聚会，秦舞阳并没有什么惊讶，胡翰林也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胡柏闯跟吕秀凤离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的他是单身，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不过胡翰林心里想的是，如果是自己，这个时候在选择上肯定会有所侧重，功利主义为主。 “胡镇，秦镇长的酒量我可是深有体会。”胡翰林开始搞小动作了，“我们要联手才行。” 面对胡翰林赤果裸的拉帮结派，秦舞阳直接用实际行动进行了报复——令狐冲！ 第73章 蛤蟆咬人 林友娣一直在微笑，看得出来她感觉挺好的，秦舞阳由衷地祝福他们能修成正果，人这一辈子很难找到一个爱的人，这个时候，他的眼前就有个影子浮现了。 一顿酒喝完，胡翰林已经满嘴胡话了，说什么总有一天要把武志军给整残了，秦舞阳发现胡柏闯和林友娣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大自然，赶紧让找车送胡翰林回去睡觉去。 林友娣也借去卫生间离开了，胡柏闯这个时候才道：“过两天我就跟小林去领结婚证了。” 秦舞阳笑着举杯：“喜事，值得庆祝。” 胡柏闯笑了笑，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秦舞阳愕然道：“什么怎么看？” 胡柏闯道：“有点议论，说我是白眼狼，抛弃结发妻子，诱.惑下属。” 秦舞阳笑了笑：“胡镇，其实吧，发表这些言论的人，就是蛤蟆。你看那些蛤蟆在草地里呱呱直叫，等你过去找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敢吱声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所以啊，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觉。” 胡柏闯吃了一筷菜，道：“蛤蟆？对，就是一帮蛤蟆，别的蛤蟆不咬人，可是这些蛤蟆咬人啊。” 秦舞阳知道他的意思，这些言论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上级主要领导的看法，尤其是在年底这个“动人”的敏感时期，一句好话或许一句坏话完全可以左右领导对干部的调整方向，胡柏闯是在担心这个。 对于这些，秦舞阳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也不便于多说什么，在政治抱负和追求上，大多人的方向是一致的，那就是进步，但是具体进步的途径和方法各不相同，而且秦舞阳也是初入仕途，他能够提供什么建议？ 散了的时候，雪已经下大了，饭店离镇里的宿舍并不远，秦舞阳竖起了衣领走在纷飞的大雪中，脚下的雪就如棉花一般柔软，此时的他心里也是软软的。 喝了酒的缘故，觉要好睡一些。一觉醒来，天已经有了些黑影，坐起来洗了把脸，习惯性地看向了小宾馆，除了庆祝元旦那四个灯笼在路灯下很显眼之外，黑灯瞎火的。看来今晚的晚饭又成问题了。 中午只喝酒，并没有吃多少菜，肚子不觉就有些饿了，撕开方便面去下，却发现微波炉怎么也开不了，泄气地扔了方便面，秦舞阳陷入了一种孤寂之中。 推开宿舍的门，走道上的灯泡已经坏了好几个，只有厕所顶上灯的还发着幽暗的光，这层楼甚至于整个办公楼都没有人了吧？ 秦舞阳点了一根烟，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烟真是排遣孤寂的好朋友，只是还没吸上几口，李俊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舞阳，回老家没？没有啊，吃了没？没吃呢？太好了，我正从萧山回来，雪特么的太大了，不敢走了，马上到悦丰，你安排啊。” 听着李俊峰命令式的安排，秦舞阳还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在这个时候能有人还想得到你，这证明你的存在还是有点价值的。 李俊峰是和老婆一起回来的。在聚朋轩的包间里，李俊峰夸张地道：“秦舞阳，你这么帅的年轻副镇长，元旦居然没有女孩子陪你共渡良宵？” 秦舞阳一拉被他叫过来的马龙，搂住肩膀：“我还有他呢。” 他老婆就笑了出来，李俊峰摆着手：“你别听他胡说，我看过一次他女朋友，漂亮得很呢。” 秦舞阳有意逗他：“那你说是她漂亮还是嫂子漂亮？” 李俊峰这小子嘴巴非常会说：“在我的眼里，你嫂子就是最好的。” “少来。”李俊峰老婆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马龙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默认了他是从断背山上下来的。 并没有喝多少酒，边吃边聊，谈到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李俊峰展望未来说：“主席说过，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秦舞阳，努力吧。” 中国人过年的传统都是以农历来算，往年人事上的调整也都是放在春节之后，有的是春节上班的头一天，有的是过几天，但是像这样在春节之前就调整的还不怎么多见。 元旦三天假期一结束，各乡镇的不少干部都被通知到县里接受谈话，胡柏闯也在其中之列。当晚，各方人事调整的消息便传了开来，邵坤毫无悬念地任了县委副.书记兼工业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胡柏闯并没有能够留在悦丰，而是去了佛窝镇任书记。 像这样同时把党.政一把手都换掉的并不多见，在谈话结束的当天下午，邵坤的办公室迎来了不少人，把办公室里塞得满满的，不知道是他要去县里工作了，还是快到春节了，喜庆的氛围很浓烈。 秦舞阳没有去扎这个堆，而是去了胡柏闯的办公室。 胡柏闯有些失落，他的设想没有能够实现，秦舞阳递了一根烟过去，叫了一声：“胡书记。” 胡柏闯就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虽然没有留在悦丰，但是由二把手变成了一把手，级别没变，权力却是大了很多，这也是一种升迁。 见胡柏闯微笑，秦舞阳也就没说多少，只是道：“佛窝是我革命过的地方，老大可别不理我。” 胡柏闯哈哈一笑：“少来这一套，你要是不去，看我不找你的麻烦。” 第二天，县委书记黄潇廷亲自到悦丰镇参加了辞旧迎新会。 所有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都参加了这个会议，主席台上坐着五个人，最中间的黄潇廷，新老两位悦丰党委书记分坐两侧，随后新老两位悦丰镇长再分坐两侧。 会议的内容没有什么值得叙述的，不过秦舞阳明显能够感觉到胡柏闯的兴致不太高，在他发言表态的时候，声音显得没太大的劲头。 第74章 风向变了 这一次悦丰的调整幅度很大，除了党.政一把手之外，党委副.书记程默也调到了别的乡镇去任政府一把了，三巨头全部调离，顿时打乱了整个悦丰的政治形势。事实上，以一个乡镇而言，谈政治形势未免显得不伦不类，但是这也是一个缩影，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对于两位新上任的党.政一把手，秦舞阳并不熟悉，不过在看到武志军又像条狗一样钻进了新书记王泽州的办公室时，不知为什么，秦舞阳没来由地一阵恶心。 纪委办公室跟宣传、组织办公室同在二楼，在办公室里坐了一阵，胡翰林颇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以后的关系该如何理顺。他还年轻，自然是想着进步，虽然明知短期内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还是立足长远，不像组织委员沈琳那样，快五十岁了，进步也进步不到哪儿去，就混日子等内退。 关了门，从楼道的另一侧上了三楼，踱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秦舞阳起身相迎，要倒茶的时候，胡翰林扬了扬手，示意自己带了杯子来的，然后顺手把门掩上了，低声道：“舞阳，风向变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秦舞阳抛了根烟过去：“什么什么打算？该怎么工作怎么工作呗。” 胡翰林就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秦舞阳正色道：“翰林，你我都是自己人，我就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还是要立足于本身，把工作做好，说好听点，是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说难听点，命运掌握在大老板的手里，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这个我知道。”胡翰林的声音更低了，“武志军那小子换了新东家，我在想着是不是……” 胡翰林前两天喝醉的时候，曾经露出要整死武志军的风声，秦舞阳便道：“翰林，话不要乱说，你是纪委书记，应该知道什么是原则。” 胡翰林拍了拍自己的嘴，笑了笑道：“你又不是外人。” 新的党委副.书记刘汉群是当天下午到的，一番熟悉之后，第二天上午召开了新班子的班子会。 这一次的班子会打破了以往的格局，会议桌上坐法有明显的变化，书记王泽州没有坐在顶.端，而是坐到了横着面向外的中间，镇长段瑞松在其左，副.书记刘汉群居其右。 这是改变之一。 改变之二在于王泽州。邵坤虽然一直很严肃，但是班子会上的氛围向来都是很轻松的，可是王泽州的气场很强，虽然面容儒雅，但是给人的感觉是相当地不苟言笑，那是一种深入到骨髓里的严肃，让人有一种压力很大的感觉。相比之下，镇长段瑞松并不多话，目光炯炯有神，显得很是睿智。 改变之三，则是以后悦丰镇的发展方向。王泽州认为，一个地区的发展仅仅依赖于某一个产业，这是不正常的，也是畸形的发展。 这个态度让留下来的那班人马接收到了一个信号，王泽州是在否定邵坤。秦舞阳在这个时候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武志军，武志军正拿着笔在记录，看不出他的态度来，想到武志军当年可是不遗余力地在县报刊上大肆鼓吹在邵坤的带领下创造了悦丰镇的一个个奇迹的，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再纠正过来。 整个班子会以汇报工作为主旋律，这种情况下，自然每个人都会竭力显示自己分管工作的重要性，最后，王泽州提了一个老生常谈的工作，那就是招商引资。也就是说，将来工作的重心将是以工业发展为主导方向，这完全是一个新的颠覆。 这个思路很难说是对还是错，但是秦舞阳有一个感觉，他在之前所提出来的创建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构想极有可能是竹篮打水。 散了会之后，秦舞阳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沉重。 过了几天，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这些天，秦舞阳偶尔会跟李俊峰联系一下，提到了佛窝新上任的书记胡伯闯李俊峰挺放松的，对于他来说，谁来做书记跟他都没有关系，反正有一个跟书记关系好的副县长老爸，只要自己不出错，一字一板，将来有的是机会。李俊峰倒是着重提了一嘴齐四江，这老东西还真提了个副科，还参加了班子。 秦舞阳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也没工夫再去找他的麻烦，便没再多说。 时间在一点点地消逝，秦舞阳接到了好几个电话，这其中有母亲慕容洛的，也有唐心的，都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过年，这让他的心里感受到了浓烈的家的气息。随着孙翠芳眼睛的治疗和恢复，那个假冒的身份也是烟消云散，虽然这是他自愿的，但也是他的一个心事，现在一切走上正轨，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表示，春节会回省城金陵。 春节临近，在一次班子会上，王泽州提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关于招商引资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他认为悦丰的工业基础实在太差，完全与全县第一大镇的头衔不相符合，所以必须打出工业强镇牌。王泽州的这个决策不能说是否决了悦丰以前的发展方向，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完全是对悦丰以往的一个否定。大家都不明白王泽州的底气来自于哪里，虽然他也是副调研员，副处级，但是与邵坤相比，这个含金量就要差了不少，毕竟人家是县委副.书记。难道他的身后还有更强悍的存在才让他如此之直言不讳？ 这个发展方略并没有人去反对，也是反对不来的，领导怎么说下面就怎么做，p股决定脑袋，这是一个习惯，一个可能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习惯。 随后，一份关于招商引资工作的考核细则拿了出来。 王泽州能够从一位副.书记爬到现在的副处级位置，就是靠招商引资发的家，所以拿出这样的考核细则来自然是小菜一碟。 每个班子成员的面前都发了一份，秦舞阳仔细地看了看，心里就有些打鼓，每个班子成员下的任务是五千万项目一个，三千万项目两个，股级以下干部是一千万的项目一个。 第75章 招商当头 这个任务是直接与年底考评挂钩的，这一招相当厉害。招商引资工作大家都做过，悦丰镇也有这项指标，但是项目大多都是落户于县工业开发区。王泽州的设想是打造一个镇里的工业集中区，这样的指标对于现在的悦丰干部来说，恐怕是勉为其难了。 秦舞阳不认为打造镇级的工业集中区有什么不对，一个发达的地区自然是需要多点开花的，不过既然要建就需要有一个具体的规划，连一个规划都没有，就出台了考核细则，先不说能不能完成任务吧，引来了项目，在哪里落户，征用哪里的土地，土地价格是多少，主要引进什么类型的项目，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所以秦舞阳认为，王泽州这把火烧得不是时候。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年轻不代表冲动，秦舞阳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好在就快要春节了，这项工作估计也等到春节后才会正式启动。 第二个方案就是组合目前的事业单位，打破原有各自为政的格局。举一个例子，兽医站就负责本乡镇的动物防疫、检疫，几乎没有其他的工作任务，这根本没有达到人尽其用的效果。 王泽州认为，这个局面必须要改变，要转变懒散的作风，把不想干变成主动干，所以他提出来的建议是建立几大办公室。他的构想是，成立农业办、工业办、社会事务办、村镇建设办和党政事务办以及财税中心这五办一中心，各办、中心主任由班子成员担任，把所有的事业单位、镇直单位全部纳入其中，为党委政府的中心工作服务。 这个提议只是他的设想，在班子会上通一通。这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如何操作、实施还真的很难说出利与弊，只能在运行之中渐渐完善。所以会上讨论的不是这五办一中心是不是要搞的问题，而是怎么搞的问题。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初步制定的是，秦舞阳任农业办的主任，成员单位是涉农口的几大站，分别是农经、农技、兽医站，还有供电和水务这两个条管的单位。其他的各办也都由分管领导兼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财税中心了，除了财政所的人员以外，还抽了两个单位的会计，把所有事业单位的账全部收到财政来。 秦舞阳觉得挺不自在的，这个什么几办几中心的，搞来搞去，不就是把涉农的单位合并了吗，其他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太新颖的东西，恐怕王泽州的最大目的是掌控财权吧？ 散会的时候，王泽州提出再酝酿的要求，广泛征求机关单位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意见，使方案更加完善。从这一点来看，还是充分发扬明主的，只是意见会不会被采纳，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两个方案的曝出，在悦丰镇引起了不少议论，但是在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就是标准的“山大王”，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胳膊能扭得过大腿的，尤其是招商引资工作再次被提上工作日程，让很多人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令即将到来的春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中央早就规定，春节放假的起始日期为年二十九下午下班后，时间终于到了年二十九，镇政府办公楼前已经挂上了红红的灯笼，欢度春节这四个字也显得喜气洋洋。中午在食堂吃了一顿团圆饭，下午真正来上班的就没有几个人了，虽然县纪委有可能到乡镇来督查工作人员在岗在位情况，但是纪委也是人，也要过年，这个时候多半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出事，得过且过吧，只是没想到看到值班表后，秦舞阳是年三十值班。 秦舞阳当场就郁闷了，但这是规矩，容不得他去谈条件。 司机马龙也不知道在哪儿得到了消息，年三十一早就过来陪他，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马龙走后，他的车就交给了水务站的一个编外人员马龙，由马龙来开这辆机动车。马龙也是退伍军人，和秦舞阳有不少共同语言，两人很快就无话不谈。 秦舞阳耸了耸肩膀：“今晚是回不去了，明早吧。” 马龙想了想道：“你晚上不会打算就在这大楼里值班吧？不如晚上到我家去，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春节是中国最隆重的节日，其团聚的核心更不是中秋节所能比拟的，秦舞阳还真不想在这样的一个除夕之夜一个人过，便欣然同意了。 马龙幼年父亲病故，参军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那个时候他正在执行任务，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前两年结了婚，好在姐姐对这个弟弟心重，为他买了一个宅基地，退伍回来之后，马龙在姐姐的“逼迫”下把房子给建了起来，理由是连个房子都没有，将来怎么娶媳妇。 跟着马龙去了他家，秦舞阳说出去买包烟，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提了一些东西回来，马龙瞪大眼睛，问他买东西干什么，秦舞阳就说，大新年的，首次登门，空两只手多失礼。 看着放在桌子上那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马龙就摇头了：“都是下属送领导礼物，你这个领导倒是给下属送礼物了，我算是饱了眼福了。” 马龙开了饮水机，让秦舞阳稍坐，他去做点菜，两人搞两杯，秦舞阳也不客气，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很是悠闲惬意。 马龙在厨房里提了刀来，走到门后，比划着削了一大块肉下来，在厨房里剁得叮当响。秦舞阳听着，心头略略有些酸涩。说起来，马龙也是一个生不逢时的人，昔年部队里的精英走上社会，险些没有他生存的地方，也幸好他现在没家没口，否则他那点工资又够什么？听到厨房里的有节奏的刀声，秦舞阳甚至在想，当年拿着刀去击毙敌人的时候，恐怕没想到今天却是用来切菜切肉吧？ 第76章 红杏出墙 马龙的动作很麻利，很快炒了几个菜，端了上来，开了瓶酒，一人面前放一玻璃杯，马龙为秦舞阳倒上，说：“半边猪头正在锅里煮着，咱们先喝着，一会咱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秦舞阳的心情有点异样，其实在外地过除夕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那个时候总是有妈妈在身边，而现在与一个兄弟在一起，这种感情很难用语言说得上来。当那杯高达六十五度的烈酒进入喉咙时，秦舞阳的情绪被调动了上来。 “我要打个电话。”秦舞阳放下酒杯，走进了卫生间。 这个电话是打给妈妈的，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秦舞阳的喉咙有些哽咽，竟是说不出话来。 慕容洛笑着道：“傻孩子，大新年的，想家了？” 秦舞阳强笑了一声：“妈，我想你了。” 慕容洛的泪水就流了出来，虽然孩子一步步地长大成熟，但是在母亲的眼里，他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爱是最伟大的。 “我也想你。”慕容洛忍着眼泪道，“外公在这里，要不要说几句？” 高福海接过手机：“小轩，我们都很想你。” “外公，我也是，我明天一早就回去。”秦舞阳咬紧了嘴唇，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坚强的，但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这样，他真的会忍不住哭出声来，他这时才发现，亲情在他心里的位置比他想像得要重了许多。 从卫生间走出来，秦舞阳的眼睛红红的，马龙已经提了猪头出来，一把柳叶一样的刀插在猪头上，灯光下，刀很亮。 “这是我在部队里用的，一共六把，被我偷偷带回来一把。”马龙抽出一把，凝神着上面的光芒，“每当我想起军旅生活时，我就会拿出来好好看一看。” 秦舞阳能够理解那种心情，就像是姑娘想起小伙子时会拿起小伙子送给她的东西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微微痛了一下，唐心，这个时候，你在干什么呢？秦舞阳忽然想起了慕阳府的那间屋子，里面摆满了那天买的衣服，这，是不是值得他再回去看一看呢？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急促地敲响了，只听一个女人在外面叫道：“马龙，马龙，开门。” 马龙起身过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满脸的泪痕，马龙不由道：“姐，你这是……” “马龙，刘仕龙那王八蛋打我。”说完这句话，女人已经哭出声来，怀里的孩子也是被吓得放声大哭。 马龙很是尴尬地看了秦舞阳一眼，秦舞阳便起身：“我上个厕所。” 马龙接过他姐手中的孩子轻轻晃着，从桌子上抽着纸巾递过来，道：“刘仕龙怎么又打你了？” 他姐姐马英接过纸巾：“他在外面有女人了，刚刚还跑到我们家来，要刘仕龙跟她去过年，我骂了几句，刘仕龙就给了我一巴掌。” 马龙当时就变了脸色，咬牙道：“这个混蛋，他人呢？” “不知道还在不在家里。”马英又哭了起来。 秦舞阳在卫生间听得清楚，不由摇头，大年三十的，摊上这事儿，真是让人挺不能接受的，这时听到马龙道：“姐，我们去看看。” 似乎听到马龙把杯子里那杯酒给干了，秦舞阳赶紧出了来，便看到马龙手里握着那把柳叶刀，不由喝道：“马龙！” 马龙这个时候才想起秦舞阳在，停了一下，秦舞阳从他的手里抢下了柳叶刀，道：“你的家事我便过问，但是现在过年了，不要太冲动。我等你回来喝酒，明早还指望你送我去机场呢。” 马龙明白这是秦舞阳在提醒自己，不要过于意气用事，当即点了点头道：“秦镇长，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不会太晚的。” 秦舞阳微微点了点头，手指在柳叶刀的刀锋上轻轻一弹：“一天是军人，一辈子就是军人了。” 马龙回来得很快，前后也就十几分钟。其实他解决问题的方法秦舞阳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军人是没有转变抹角的性格的，只不过要清楚一点，虽然他姐夫“红杏出墙”了，但是也要看他是不是还想维系这个家庭，他姐姐是不是也要想维系这个家庭。见马龙这么快就回来了，估计事情没那么太复杂，所以秦舞阳也不会去说什么闲话。在马龙拿筷子的时候，秦舞阳注意到他的拳面上有破皮的地方，不由笑了笑，这家伙还是比较靠谱的，这一拳下去连拳头都破了皮，也不知道刘仕龙家里什么都他打破了。 秦舞阳并没有想到，在他春节回来之后，马龙已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春节时的堵已经成为了春节的一大特色，秦舞阳一早出发，天快黑才到家，虽然路上处处都是年的味道，但对于堵在路上的人来说，那味道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终于回到家，老妈桌子上的菜已经热到第四回了。趁着热菜的工夫，秦舞阳帮着把茶几收拾了一下，却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看烟嘴儿是白皮子，连牌子都看不到。 慕容洛出来的时候，见到秦舞阳正在检查那些烟头，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招呼道：“开饭了，要不喝点儿？” 秦舞阳就乐了：“妈，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喝酒。” “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慕容洛拿了杯子放在面前，用手指了指，“倒酒。” “老妈霸气。”秦舞阳把酒倒上，举杯道，“祝老妈永远快乐。” 慕容洛一口就把一杯二两的酒给干了，秦舞阳目瞪口呆：“妈，慢点。” “没事。”慕容洛把杯子放下来，一本正经地问道，“舞阳啊，妈问你，对于爱情，你是怎么理解的？” 秦舞阳笑了笑：“我一直认为，爱情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两个人如果相爱就应该在一起，这才是幸福。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第77章 若有若无 慕容洛向窗外看了一眼，仿佛是想看清那棵长高了的大树在窗前伸出的一根枝桠，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半晌才道：“舞阳，你已经长大了，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这些了。真正的爱情其实是不会随时间的变化和空间的距离而变化的，在我看来，真爱，不需要每天一个电话，不需要天天见面，哪怕是一点点的想念都会觉得很快乐。” 秦舞阳聆听着母亲的肺腑之言，忽然间他想到了唐心，他们并没有在一起，甚至与在她离开白下后，连一个电话也不曾打过，但是他或者她对对方的思念并没有停止过，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就是幸福吗？ “妈，还是您境界高。”秦舞阳忽然觉得母亲有点儿不对劲，不由道，“您是不是想爸爸了？” 慕容洛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遗像，伤感地点了点头：“儿子，妈是不是有点儿矫情了？” “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爸爸，但我知道他是一个男子汉，您这么多年都没有嫁，把我拉扯到这么大，对你真的很不公平。”秦舞阳忽然想到了黎海棠，“妈，我给你说件事。” 秦舞阳把黎海棠的事情一点点地说了出来，慕容洛的眼睛早已经湿润了。 “妈，其实我觉得，如果你有合适的人，完全可以再组成一个家庭。以前的我不懂事，我现在才知道，我太自私了，妈，对不起。”秦舞阳语调深沉地向母亲道歉，“您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也该想想您自己了。” 慕容洛潸然泪下，握着秦舞阳的手道：“能听到你这句话，妈也知足了。” 秦舞阳伸手替老妈擦去了泪水，道：“要不要我帮你物色物色？” 慕容洛破涕为笑道：“胡说些什么呢。” “我告诉你啊，现在有一种人啊，专门骗像你们这种渴望爱情滋润的女人，我得替你把把关，标准嘛……”秦舞阳冲柜头的遗照呶了呶嘴，“这是最低标准。” “你敢取笑你爸？”慕容洛作势要打，手却是轻轻地落在了儿子的肩头，柔声道，“妈的事你就别费心了，倒是你自己，跟唐心怎么样了？” 提到唐心，秦舞阳装起了糊涂：“什么怎么样？我跟她没什么的。” “真没什么？”慕容洛正色道，“舞阳，唐心是个好姑娘，又特别能干，妈现在的公司业务都是她在跑东跑西地开拓，可别干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 “妈，能不能别这么语重心长啊，我也就是跟她微.信聊聊天。”秦舞阳嘴硬道，“倒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太熟了，下不了手，您知道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尿尿和烂泥长大的，那时候她就是小跟屁虫，我一看到她啊，就想到她小时候拖着两条鼻涕的样子，做个妹妹还差不多。” “我怎么不信呢？”慕容洛难以置信地说，“我看她每次提到你，都是一脸开心幸福的模样，完全就是恋爱中的丫头啊。” 秦舞阳笑着道：“妈，您要是不信，明天咱们去给唐伯伯拜年，您提一提这事，看唐伯伯是什么意思。” “你唐伯伯那边，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慕容洛傲然道，“我现在就跟你唐伯伯联系一下，看他明天有没有时间。” “别别别，我就是跟您开一玩笑，您还当了真了，唐伯伯多忙的人啊，咱们别添乱了。”秦舞阳赶紧拦住，“我真的跟唐心没什么。” “你们这些孩子，我真是看不明白了。”慕容洛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吃完饭，时候已经不早了，秦舞阳喝了六七两酒，基本上没什么感觉，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一荡一荡地抽着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慕容洛已经从厨房出了来，看到儿子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微微有些失神，扭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烟头已经倒掉了，也不知道儿子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坐到沙发上，就听儿子打着电话道：“小舞，我理解你的心情，有点很难接受多了一个陌生人成了自己的继父或者叔叔。其实哥哥跟你一样，也是单身家庭，你至少还记得你爸爸的样子，可是哥哥小时候爸爸就过世了，虽然留有照片，但我一直都没法把照片跟我小时候记忆中的爸爸划上等号，同样的，我妈也是把我从小拉扯大，至今未嫁。你不愿意妈妈再嫁给别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将来能不能做到一辈子不谈恋爱不嫁人？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别要求别人做到，谁都有老的时候，当你嫁为人妇育有子女的时候，谁来照顾变老的妈妈？小舞，以前我跟你一样，特别反感有人插足到我家里来，怕妈妈被人夺走了，怕自己受到的宠爱也被人夺走了，可是现在再看看，我们的想法有多么的自私，她为子女耗尽了青春，也该寻找自己的幸福了。小舞，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这才对嘛，赶紧的，去给妈妈道歉，黎阿姨这么疼你，怎么会生你的气？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现在正在为我妈的另一半物色人选呢，赶紧为我祈祷，好，那跟妈妈道过歉之后就休息吧，晚安。” 打完电话，秦舞阳这才吁出了一口气，扭头就看到老妈坐在沙发上，似是抹了一把泪水，也不点破，笑着道：“妈，明天有什么节目？” “当然是逛街了，妈要为你买很多衣服，把儿子打扮的帅帅的。”慕容洛收拾好心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早了，赶紧洗个澡休息，明天我可不希望我的帅儿子顶着两只熊猫眼逛街。” 秦舞阳笑哈哈地去洗了个澡，上.床的时候，看到微.信上有一条黎海棠发来的消息：“慕容洛，谢谢你了。” 秦舞阳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发了四个字过去：春节快乐。 第78章 特权思想 次日母子俩逛了一天，大包小包也提了一堆，下午的时候，慕容洛告诉秦舞阳，说刚刚接到他唐伯伯的电话，邀请他们母子晚上去他家作客。 秦舞阳目瞪口呆道：“还有邀请人去拜年这样的神操作？” 慕容洛失笑道：“这话要让你唐伯伯听到了，非打你屁股不可，赶紧的，倒饬一下，把自已搞帅点，别给我丢脸啊。” 秦舞阳揶揄道：“拜个年而已，又不是相亲。” 话虽这么说，但衣着整洁也是对别人的一个尊重，秦舞阳还是按照老妈的要求整理了一下仪容，不过慕容洛很不满意，硬是给秦舞阳穿了一套呢毛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同色同材质的大衣。 “唔，这才比较帅，把东西提上，咱们出发。”这么一倒腾，天已经隐隐有些发黑，赶紧带上礼物出发。 唐伯伯家住的比较远，车子转悠了好大一圈，才在一个并不怎么起身的宅子前停了下来。从外表看，这宅子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更别说什么富丽堂皇了。 秦舞阳没来过这儿，微微有些惊讶，慕容洛仿佛知道儿子在想什么，解释了一下：“你唐伯伯比较低调。” 秦舞阳笑了笑：“这也太低调了。” 不过在进去的一瞬间，秦舞阳便感觉到四周的戒备森严了，敏锐地感觉到布着不少暗哨，用夸张一点的说法，恐怕就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吧。 这就是权力！ 进了去，迎面看到的是几棵参天大树，显得古朴之极，顺着一条走廊走出去，到了一堵花墙前，穿过门，眼前不由豁然开朗，绿茵茵的草坪显得生机勃勃，满眼尽是绿叶红花，错落有致。 “地方不错。”秦舞阳轻笑了一声。 “秦舞阳？来了！”屋子里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年纪比秦舞阳稍大一些，穿着倒是很简单，一点也不拘泥地上了前来，在秦舞阳的胸口捶了一锤，“好家伙，胸大肌隔着大衣都这么结实。” “唐奥也回来了。”慕容洛笑着说了一句。 唐奥对秦舞阳开玩笑，对慕容洛就毕恭毕敬了：“洛姨，新年好。” 慕容洛笑了笑：“唐奥，看到你们兄弟一点都没生疏，我很开心。” “怎么会呢洛姨，秦舞阳跟我是好兄弟。洛姨，我爸过一会就到，您先休息一下。”说着，唐奥大力地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道，“走，唐心早就在等你呢。” 有一阵子没见到唐心了，唐心微微瘦了一些，看上去挺疲惫，笑着迎了上来：“洛姨您来了，秦大哥你也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秦舞阳挺惊讶的，唐心和他从小长到大，后来他参了军，一去就是八年，回来后唐心的性格还是以前的魔王范儿，突然这么彬彬有礼，还真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茶自然是好茶，唐疏桐还没回来，佣人端来水果点心，几人便聊起天来，慕容洛和唐心聊的都是生意上的事，秦舞阳也听不明白，不过听到母亲的公司准备扩展业务扩大投资的时候，秦舞阳插了一嘴：“妈，你们打算投资什么？” 唐心笑着接上：“现在公司业务程井喷状态，资金囤积，所以经过跟洛姨的商量，准备走多远化发展的路子，不过投资的项目暂时还没有敲定，正处于寻求阶段，不过大体的方向是进军地产界。” 秦舞阳道：“房地产目前已经饱和，一二线城市的房价不涨反跌，三线以下城市在上一波的收割之后，钢性需求大大缩水，这个时候进军房地产似乎不是太明智。” “小舞阳，你懂的不少嘛。”唐心笑了起来，“不过我们走的不是传统地产界的路子，而是……” 话未说完，就听门锁咔的一声，唐疏桐从外进了来，一边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一边笑着道：“慕容来了，舞阳也来了，我回来晚了。” 慕容洛微微一笑，秦舞阳起身笑道：“唐伯伯日理万机，自然辛苦。” 唐疏桐哈哈一笑：“唐奥唐心，你们跟舞阳学学，说话多得体。” 唐奥也是哈哈一笑：“舞阳，看不出来啊，以前你可没这么会拍马屁的。” 唐心就道：“哥，这叫大方得体。” “胳膊肘儿这么早就往外拐了？”唐奥取笑道，“话说，我这个身份，还需要得体吗？” 唐奥说的倒不是大话，省.委一把手的公子，在整个江东，那还不得横着走？ 唐疏桐板着脸道：“唐奥，你这个思想很有问题，哪来的特权思想？” 唐奥一直在国外发展，又是家里的长子，一点也不怕唐疏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拉了妹妹唐心当垫背的：“要论特权思想，那还得看唐心，谁能比得过她啊。” 唐心立马反唇相讥：“你还说，上次……” 唐奥赶紧道：“你别逼我揭你的短，小心舞阳不喜欢你。” 唐心立马住口，冲哥哥剜了一眼，示意你等着。 唐疏桐大是头痛，无奈道：“慕容，你看看这两个活宝，真是伤脑筋，他们俩要是能有舞阳一半省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爸，您那是不知道，我们俩加起来也比不上舞阳的。”唐奥又准备揭短。 秦舞阳赶紧咳了一声道：“唐伯伯，舞阳祝您新年身体健康。” 见秦舞阳打了岔，唐疏桐也就转移了话题，起身从挂起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秦舞阳，笑着道：“也祝你事业有成。” 秦舞阳没有客套，道了声谢收了下来，唐奥唐心就叫了起来，唐疏桐笑骂道：“你们两个，也有。” 他们当然不是在乎这点儿钱，只是讨个好彩头，欢天喜地收了下来，嘴里自然免不了说一些新年祝福，很快饭菜上桌，唐疏桐破天荒地喝了几杯酒，倒也其乐融融。 吃了饭，时候还早，佣人收拾着，唐奥问了一句：“舞阳，听唐心说，你下了乡镇，干了个什么破副镇长，有意思吗？” 秦舞阳挠了挠头：“见笑见笑。” 第79章 基层万象 唐奥却是道：“秦舞阳，你这个级别，也算从政？严格来说，连官场的边还没摸到呢。爸，您省.委书记一句话，舞阳这级别还不蹭蹭往上窜啊。” “夏虫不可语冰啊。”唐疏桐淡淡道，“舞阳，你怎么看？” 秦舞阳呆了一下，道：“唐伯伯，你不会认为我们是唱双簧来要官吧？” 唐疏桐笑了笑：“那倒不至于，你要是真是要官，也不会让唐奥来要了，你在乡镇也待了一段时间了，说说你的体会。” “工作总得有人干，基层是一个历练自己的好机会好平台，为人民服务，短短的五个字，言简意赅。”秦舞阳诚恳道，“提拔不提拔的事，我还真没想过。” “秦舞阳，你错了。”唐奥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道，“你可以看一看，一个二十五岁的副科职，放眼全国能有多少，我告诉你，我爸在你这个年纪还只是个村主任呢。” “你要倒霉了。”唐心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跟唐奥斗嘴的机会，“背后说国家领导人的坏话，看爸怎么收拾你。” 唐奥撇着嘴道：“这也算说坏话？你去百科一下唐疏桐的履历，真切地写着呢。” 唐疏桐摆了摆手道：“唐奥性格浮躁，唐心不求上进，所以他们都不具备踏入仕途的条件，你不同，在部队里历练过，有基层的经验。所以，刚刚的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唐疏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说话了，他的位置决定了他一切都不形于色，这一点，慕容洛是非常清楚的，轻声道：“舞阳，你唐伯伯在考究你呢。” 秦舞阳下意识地点了根烟，看了一眼唐疏桐，此刻他才感受到一份属于省.委书记的那种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神，基层的感觉怎么样，简单的一句话，换在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也就是一句话，但是在出自唐疏桐的嘴里，却是让秦舞阳似乎感觉到了莫大的关怀。 “很充实，也很无奈。”秦舞阳的表达很简单。 唐疏桐微微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秦舞阳有些不理解：“充实我可以理解，但是无奈为什么也对？” 唐疏桐淡淡道：“为什么，需要你自己去理解，去体会，也能够让你更清醒地去认清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自己的抱负是什么。理想是一个很虚无的东西，但是人如果没有理想，那就是行尸走肉。每个人的理想各不相同，也强加不得，我不问你的理想是什么，但是你自己必须要弄清楚，这样你才有方向。” 说到这里，唐疏桐微微一叹：“一个人缺少理想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人，所有人，当一个民族都缺少理想、缺少信任的时候，那就很可怕了。你们三个，我是看着你们从小长大的，唐奥唐心吃的苦最少，没吃过苦的人，是体会不到疾苦的，所以我不同意他们从政，你不同，你体会到的、看到的比他们多得多，虽然不能也不敢说你将来的成就就会大，但是你比他们有条件。听说你现在是副镇长，分管农业农村工作，这就很好。” 秦舞阳道：“你在金字塔的顶.端，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基层真正的工作状态。” 唐疏桐没有说话，也没有必要向秦舞阳介绍，高处不胜寒的真谛秦舞阳现在还不会懂，这个社会不公平不合理的地方实在太多，他唐疏桐就是神，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况且在他的头上还有更高的大山，让他凭借一己之力去与一些丑恶现象作斗争，这没问题，但是他要对抗的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是一种状态，很悲观的说，这个状态背后的“敌人”实在太多太强大，唐疏桐要做的只能是在他的范围内改变这个状态，一点点地去扭转。 秦舞阳不明白这些，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奈。 唐疏桐道：“成功的人回头看一看走过的路，无一不是披荆斩棘，破风踏浪，所以你必须要有一颗迎接一切困难的心，这样当你在面对困难时才不会惊慌失措，才不会束手无策。秦舞阳，路还很长很远。不过你比起当年的我要强很多，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 “还是个村里的小主任呢。”秦舞阳与唐疏桐同时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唐疏桐不由失声一笑：“看来你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了，不过我还是要送你八个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要迷信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鬼话，这是生活，不是小说。” 秦舞阳不由道：“唐伯伯，您的意思是……” 唐疏桐笑了：“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未必都是真的，你需要用你自己的心去体会，用你自己的脑去分析，不要被别人所左右。” 这时，唐疏桐的手机响了，唐疏桐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接，微微叹息了一声：“时间过得真是快，只争朝夕，只争朝夕啊。秦舞阳，拿出你的本事来。我有点事，你们聊着。” 看着唐疏桐走了出去，秦舞阳的心里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积蓄、在膨胀，充斥了他整个胸腔，让他张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怔了几秒钟，秦舞阳忽然追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唐疏桐回过头，秦舞阳追了上来，抬着头道：“唐伯伯，新年快乐。” 唐疏桐怔了一下，笑着伸出手去，本来是想去摸秦舞阳的头的，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秦舞阳，你妈妈这些年付出很多，你要照顾好你妈妈。” “我会的。因为我是男人。”秦舞阳的头仰得更高，胸膛也挺得更直。 “嗯，男人，好样的。”唐疏桐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第80章 包三公子 唐疏桐一走，唐奥就松了一口气道：“当官的说话就是云里雾绕的，舞阳，你可别跟我爸学。” 唐心失笑道：“哥，你就马后炮的本事，当着爸的面你说一句试试。” “不带你们这么说唐伯伯的。”秦舞阳笑了笑，见慕容洛一脸倦容，不由道：“妈，时候不早，要不回去休息？” 慕容洛笑着道：“你们几个难得见一次面，好好聚聚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洛姨，我送送您。”唐奥冲唐心挤了挤眼睛，送慕容洛下了楼。 “小舞阳，洛姨太体贴了，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个好妈妈，我要是有一个就好了。”唐心意有所指道。 秦舞阳微微一笑：“我妈现在就在外面没走呢，不如先认个干妈？” 唐心咬着指甲道：“我不要干妈，我要亲妈。” 秦舞阳眨着眼睛道：“唐伯伯单身，我妈也单身，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她就是你亲妈了。” 唐心呆了一下，差点儿把脑袋摇掉了：“不行不行，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兄妹了。” 这时唐奥回了来，搂着唐舞阳的肩膀道：“今晚没人管，要不要出去浪浪？” “要说浪，还得听我的。”唐心顿时来了兴致。 唐奥这些年都在国外发展，不当老大好多年，这些年倒是唐心把她小魔女的称号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唐心绝对是金陵的大姐大。 红月亮俱乐部并不是金陵最好的，但却是金陵人气最旺的，因为能够到这里来消费的人非富即贵，而更多的都是些富二代官二代。 不认识唐奥等人的很多，但是唐心一出现，里面的男女服务生都是很尊敬地称她一声心姐，这份情怀让唐奥瞠目结舌，低声道：“唐心，敢情你还是这里的大姐大？” “少见多怪。”唐心从鼻孔里发出了一个嗤声。 这时一个打着领带的服务生跑了过来，陪着笑道：“心姐，有什么吩咐？” “这是我哥，这是我男朋友，你去给他们每人办一张金卡，要最好的那种。” 唐奥一呆，秦舞阳更是一呆。只见唐心手一挥：“我们去打保龄球去。” 一听唐心说要打保龄球，那服务生就赶紧道：“心姐，要打保龄球啊，最近才开了一块场地，什么都是新的，要不要过去试试？” 唐心眼睛一瞪：“你啰嗦什么？赶紧去办正经事。我就喜欢我那个场地。” 服务生怔了一下，看着唐心已经走远了，跺了跺脚，赶紧追了上去，苦着脸道：“心姐，您那块场地被别人占去了。” 唐心也是一怔，道：“不是吧，叫你们经理来。” 那服务生忙不迭地去了，很快一个中年男人匆匆地奔了过来，一脸的肥肉上全是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过来的。 “唐……”胖经理刚叫出一个字，唐心已经挥了挥手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个场子是我的？” “您说过。”胖子不住地点头。 “那现在带我过去。”唐心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不爽的神色，唐奥也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没有说话，倒是秦舞阳觉得占了就占了呗，也没有什么，况且那一个场馆里又不只是一个球道，有什么打紧。 径直去了，场馆的门上用烫金标着“8”，门关着，隐约能够听到里面的声音，胖子不停地擦汗，解释道：“唐……唐……” 唐心回头盯了他一眼，胖子不敢再说，道：“里面的是包三公子，硬要这个场馆，我……也没办法。” “包三公子？”唐心冷笑了一声：“你怕包三公子，就不怕我？” “唐总，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给俱乐部惹麻烦，而且，我……也不知道唐总您这么晚还会来玩。” “唐总？”唐奥不由笑了：“唐心，红月亮俱乐部原来是你开的呀。” 唐心气道：“这回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唐奥耸了耸肩：“面子丢大了，包三公子了不得啊，那可是老虎的p股。” 秦舞阳低声道：“包三公子是什么人？” 段若水低声道：“金陵市.委组织.部.长包柏松的儿子。” “为什么叫包三公子？” 唐心插了一句：“因为上面还有汤大公子和胡二公子。” 秦舞阳一头雾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大公子二公子的，不过听起来名头似乎挺吓人的。 “唉，秦舞阳，这位也榜上有名哦。”唐奥伏在秦舞阳耳边，瞅着唐心低声道：“雯格格，还有咱们这个心格格，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秦舞阳满头大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雯格格，什么来头？” 唐奥又道：“这声哥叫的，那我告诉你吧，三年前吧，燕雯带着两个女兵去酒吧见见世面，遇到个小太岁动手动脚，便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小太岁也挺有点背景，好像老子是那个区的区长，叫着要把你那口子给废了，后来一查才知道是燕大省长.的女儿，还是个当兵的，顿时歇了菜，屁也不敢放一个，所以这雯格格的名号就算是打出去了。” 这个时候，那胖子经理已经按响了铃，跟着门就被打开了，露出一张非常不耐烦的脸来：“别他妈烦，时间还没到，艹，不就是要钱嘛。” 这声音刚落，一沓子钱便扔了出来，砸在了胖子经理的脸上，跟着就要关门。 唐心一脚把门踹了，那人不提防，被门撞了一下，哎呀一声跌了出去，唐心便闯进了，里面十来个人正闹得欢，哪里是打保龄球啊，简直就是在搞party，有两个甚至还在沙发上激吻着。 “你他……”那人跳将起来，一看眼前是个超级大美女，顿时火气全消，色迷迷地道：“美女，痒痒了？” 唐心目光一寒，甩手就是一巴掌，只是她显然对自己的身手高估了，这一巴掌非但没有扇到人，还被那人抓在了手里，还被揉捏了几下。 唐心一挣没挣开，那人道：“真软真香。” 第81章 谁是软柿子 唐心大怒道：“死狗，放开。” 一个年轻人手里端着杯酒上了前，很妩媚地笑着道，“这不是唐总嘛，怎么有兴趣到这里来了？态度不是太好嘛，来踢场子？” “包小妹，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这个场馆是我的，从不对外开放，立刻，马上，给我滚！”唐心厉声道。 “不是你的场馆我还不来呢。”包亮倒也不气恼，“我相信你从来没有人进去过，唐总，你说是不是？” 唐心脸都气青了，今天她是来跟家人团聚的，尤其是秦舞阳，难得有这么一个在一起的机会，所以身边谁也没有带，万万没想到居然会遇上这么个无赖，当即气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红月亮的老板，那就好办多了，你，由于对老板不敬，已经取消了在这里消费的资格。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如果再不离开，我马上报警。” 包亮嘻嘻笑道：“哎呀，我好怕怕哦，心姐，你凶起来好迷人啊，我好喜欢啊，求求你，打我吧。” 包亮虽然看上去极度恶心，但是出手倒是不慢，一伸手便抓住了唐心的手，向自己的脸上掴来。 啪一声脆响，这记耳光扇得很实在，包亮便跌了出去，脸上多了清晰的几条指纹。 出手的人是唐奥，瞪着包三公子道：“这货，太恶心了。” 唐心却是气道：“我还以为你早就要动手呢。” 包亮跳将起来，已经没了刚刚的好气度，怒道：“连我包亮都敢打……” 话还没说完，唐奥又是一巴掌准确命中：“打的就是你。” 这两巴掌之后，一屋子里的人顿时都围了过来，凶神恶煞地就要动手，这时唐奥淡淡道：“包亮，你是越活越没出息了，你也不打听一下唐心是什么人就敢满嘴喷粪？” 包亮的注意力一直在唐心身上，乍听到这个声音，不由一愣，顿时张口结舌道：“唐……唐大……” “正是在下。”唐奥居然学着古人的样子施了一礼。 包亮的脸色就变了，在金陵混的，谁特么不知道唐奥是谁，到他面前，什么狗屁公子的都要矮上一截，包三，算个鸟啊，可是身边这么多小兄弟在，面子上又过不去，现在才知道，人真特么难做。 “介绍一下。”唐奥上前去，搂过包亮的肩膀，“连心格格都不认识，你包三是不是眼瞎了？看你混到现在也不容易，我也不想你在你朋友面前失面子，对了，你不是那个……什么什么武校学过的吗，听说你一向自诩很能打，这么样吧，你看咱们这儿挑一个单练，练赢了，我妹子的事情就一笔勾销，练输了的话，呵呵，到时候再说。” 唐奥真是杀人不用刀，一下子就把矛头挑向了秦舞阳，这里除了他，包亮敢跟谁练？跟唐奥？肯定不行，借他十胆子也不敢，唐心？心格格这名头虽然不怎么吓人，可她是唐奥的妹妹，只有把目光瞟向秦舞阳了。 秦舞阳这些年都在当兵，一退役就去了白下，金陵这边基本上已经很淡漠了，正所谓江湖代有人才出，这个圈子就像刚刚唐奥所说的那个什么公子格格的，并不会因为血缘的关系就能融入这个圈子，需要拿出点实力来，小时候的感情并不代表将来的圈子，现在唐心被人羞辱，以唐奥的能力摆平了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却是把包袱抛给了自己，分明是在称称自己的斤两。虽然有些不屑这种手段，不过这事他必须出这个头。 左右看了看，秦舞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来只有我这个软柿子可以捏了。” 包三公子也是昏了头，根本没看得出来唐奥是在涮他，其实他就是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虽然老子是牛逼那个烘烘的市.委组织.部长，但是这个关系到了唐奥面前根本不够看，所以即便唐奥给他挖了个坑，他也只有跳下去。一起来的虽然有几个在一起混的，也算得上能打，但是唐奥他确实是动也不敢动，甚至于连个想法都不敢有，所以正如秦舞阳所说，也只有选择他了。 不过看秦舞阳的个子虽然挺高，身体也算结实，只是那和和气气的脸显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包三公子略略放松了一些，强笑着走上前：“这位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咱们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唐心紧张道：“你行不行啊？哥，这事我自己处理得了。” 唐奥玩味地看着秦舞阳：“你行不？” 秦舞阳点了点头，微笑着道：“包……三公子，你在武校练了几年？” 从秦舞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敌意，包亮心头微微一松，还以为秦舞阳是有些怕了自己，便吓唬着道：“我也没学多久，七八年吧，我师父说我只学到他七成。” 秦舞阳点了点头：“哦，练武的人身体都很耐打，你师傅有没有教过你，要打人就要先学会挨打？” 包亮呆了一下，秦舞阳这时已经走了过去，淡淡向围了一圈的人道：“要不一起来吧，放心，我不会说我群殴你们的。” 包亮过了去，挥了挥手，亮出一个架势来，居然是空手道的起手式。 秦舞阳看了一眼，低声道：“唐奥，秦舞阳行不行？包亮看起来有点功底啊。” “没事，包亮也不敢太造次了，看看吧。”唐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的思维缜密得很，包亮显然是怕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对秦舞阳下重手，况且秦舞阳当过兵，再烂也不会烂到哪里去。 秦舞阳只是招了招手，道：“站着累不累？不打就算了。” 秦舞阳只是那么随意地一站，连个防护的架势都没有，包亮心里更有底了，心想着今晚能撑了面子回去，反正在唐奥这个霸王面前折了也不算丢人，当下大叫了一声，一记直拳便向秦舞阳的心窝子打了过去。 第82章 我要拜师 秦舞阳并不闪躲，只是看着，等到拳头到了胸前，才收腹提膝，膝盖直接从下向上顶在了包亮的胳膊上，一股大力传来，包亮的身体便向后退了两步，这时秦舞阳身体侧着向前一冲，肩膀正撞在包亮的胸前，在他退后的刹那间，秦舞阳的脚已经伸了过去，包亮的整个人便跌了下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包亮的身手也算快，人刚一跌倒，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只是在他刚站起来，身体随着惯性挺立时，一个拳头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正打中面门，顿时眼前金星直冒，跟着胸口一痛，也不知道是对方的拳头还是脚，反正胸口一沉，人便飞了出去。 这个前后也就三五秒钟吧，唐奥有些惊讶，秦舞阳的动作看不出来有多狠有多快，但是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看上去不像是他在打人，而是随便冲了一下，出了一拳，踢了一脚，包亮就主动递了上来一样。 包亮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鼻血长流，一帮小弟兄们不知道天高地厚，炸了营似的就冲了上来，秦舞阳兴起，有心让唐奥看看他的本事，虎入羊群一般，拳打脚踢，说不出的自然潇洒，不过他的出手很有轻重，只是让那些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看着睡了一地的人，唐心惊讶得合不拢嘴，她不是没看过铁子打架，但是像这样风卷残云这般潇洒的还是头一回，忍不住叫了一声：“陈真再生啊这是。” 包亮根本没来得及去喝止，他的人就倒了一片，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了，半晌才叫了一声：“师傅！” 秦舞阳倒是没料到包亮来这么一出，唐奥却是道：“包亮，你也不嫌丢人，好歹你是三公子。” 包亮道：“什么三公子，那都是乱戴帽子的，我配当个公子吗。这位英雄，我要拜你为师。” “武侠小说看多了，唉，网络小说害死人啊。”唐心低叹了一句，见包亮便秦舞阳揍得像被秋香海扁了一顿的华安一样，也不想再去追究他什么了，“包亮，以后金陵三公子里就没你这号人了。” 包亮的眼珠子也很亮堂，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郑重地向唐心道了歉，这才离了去。 包亮表过不提，对于唐奥来说，只是一个小爬虫而已，笑着道：“秦舞阳，真想不到，你的身手这么厉害。” 秦舞阳谦虚了一下：“一只猛虎冲入羊群，你说是老虎赢还是羊赢？不是我强，是他们弱。” 明显感觉到唐奥的目光显得不大一样，秦舞阳就在想，他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深沉，有时候想法也肤浅得很，想不到这个时候唐奥道：“秦舞阳，要不我们过两招？我在国外练的截拳道。” “算了吧，哥哥，你以逸待劳，胜之不武啊。”秦舞阳不想再动手，刚刚如果不是因为唐心，谁也刺激不了他出头，这段时间，他已经明白为人需低调内敛的道理，正如太极一样，避其锋芒，以柔克刚，才是道理。 “小舞阳，刚刚我都没看清，我也很期待你跟我哥来一场精彩对决呢，哥，我赌一百万你三招挂掉。”唐心这个时候居然火上浇起了油，其实她想看的是秦舞阳揍唐奥一顿。 秦舞阳哀号了一声，这个唐心啊，还真是把自己当摇钱树啊，当即道：“我部队里的教官说，日不过一，刚刚已经出了手，所以嘛，嘿嘿。” 唐心却是道：“时间有的是，咱们先打保龄球，打到十二点，就算第二天了。” “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了，我休息一下行不行。”秦舞阳无奈，苦笑着看了唐心一眼：“没看出来，你这么暴力。” 唐心不以为然道：“我要像你这样，早就打擂台了。” 秦舞阳就道：“真不知道你的信心哪里来的。” 见这两人一唱一合，唐奥忍不住道：“呐呐呐，十二点了，又是一天了。” 唐心立马开始给秦舞阳揉肩膀：“电视上都是这么放松肌肉的吧？” 唐奥把西装脱了下来，放到边上，道：“秦舞阳，你准备好了没有？” “非得要打吗？有意思吗？为毛要用你的爱好挑战我的职业呢？”秦舞阳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装了个逼道，“哥，请手下留情。” 唐奥便笑了笑，走上前来，一手在前，一手架后，伸出拳头与秦舞阳碰了一下，两人微微退后一步，唐奥当先发难，毫无花哨可言的左右直拳便打了过来。 秦舞阳不招架，向后一退，便闪开了，唐奥动作不停，左拳虚晃，忽然身子一矮，后手直拳便击向了秦舞阳的小腹。 秦舞阳似乎没察觉到，小腹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秦舞阳微退半步，面不改色，唐奥却是有些变色，这一拳有多大的力量他自己是很清楚的，秦舞阳挨了这一拳显得若无其事，而且根据他的判断，这一拳好像秦舞阳故意挨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秦舞阳显示是在试自己的拳头有多重。 唐心这时突然道：“停，别打了。” 秦舞阳挨了那一拳唐心感觉好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在她的心里，都是亲人，没必要这么兵戎相见，虽然只是一般的切磋。 就在唐心叫出这一声的时候，唐奥又打出了好几拳，秦舞阳根本不曾退让，让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承受了，唐心的声音一落，唐奥已经收了手，只不过他的脸上却满是震惊，这几拳几乎已经发挥出来他最大的力量，但是秦舞阳挨了这几下，根本没任何受到重创的迹象，这让唐奥很受打击，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秦舞阳对包三公子说的话，打人要先学会挨打，冲着秦舞阳这份抗击打能力，自己就差了很远。 啪！啪！啪！唐心鼓起掌来，走向秦舞阳，笑道：“小舞阳，挨了几拳就让我哥认输了。” 秦舞阳笑了笑：“皮厚肉糙而已。” 唐心心疼地说：“今晚赢点钱，总算让心情变好了，一会带你分。” 唐奥大叫道：“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就知道你小气抠门。”唐心也不生气，不过是逮着机会揶揄了哥哥一句。 第83章 为爱沉默 从红月亮出来，唐心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终究是个女孩子，尤其唐奥也在场，她总得矜持一些，约秦舞阳明天见，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再约秦舞阳的时候，秦舞阳已经离开了。 慕容洛奇怪于儿子的突然离开，秦舞阳只是说：“单位事多，我得提前准备。” 开着车离开的时候，春节的氛围仍然很浓，可秦舞阳的心里却有些一种莫名的伤感，因为他决定放弃了，放弃唐心，放弃这段感情。 在家里看到烟灰缸里的光皮烟头时，他心里就有了些感觉，等他到唐疏桐家拜年后，看到唐疏桐抽的烟时，更加确定了家里的烟头是唐疏桐来的时候留下的，这才反应过来老妈当初为什么问及自己对感情的理解，其实这也不奇怪，老妈的生意能做这么大，这其中定然得益于唐疏桐的照拂，而唐心的加入更是让公司笼罩上了一圈光环，既然老妈有了感情归宿，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不成全她。 唐心的电话打了过来，秦舞阳没有接，只是按下了消音，脚下油门一踩，似乎是想用速度来缓解心头的情绪，如果唐伯伯和老妈组成了家庭，自己再跟唐心在一块，太不合适了。 回去并不堵，两个多小时，便到了白下，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经过悦丰的时候，秦舞阳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根石，车头一转，在街上买了些冥币，赶到了海棠村，找到了根石那座孤坟，上面生满了野草。 秦舞阳烧了冥币，念叨了几句，这才回了头，车开没多远，电话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唐心打来的，而是黎海棠。 黎海棠笑了一声：“我刚刚看到有辆车过去，挺像你的车，是不是你？” 秦舞阳心情不是太好，也没想到黎海棠会回来：“你可能看错了，我在老家呢。” 这时就听蓝舞在电话里道：“是秦大哥吗？我接我接。” “秦大哥，谢谢你上次给我买的资料书。”蓝舞笑吟吟地道。 秦舞阳呵呵一笑：“我还担心你用不着呢，你这么说就好了。” “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秦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啊，我都半年没见到你了。” 秦舞阳的心抽了一抽，道：“有空我一定会去的。” “切，我才不信，上次来了也没到学校看我。”蓝舞道，“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秦舞阳笑着道：“好，一定去。” 电话转到黎海棠手中，随便聊了几句，临挂电话的时候，黎海棠突然说了一句：“你冯叔叔一直在说，那件事没能帮得上忙。” 秦舞阳轻哦了一声，知道黎海棠说的是省农委到悦丰调研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事情，心想，原来真的是冯兆坤帮的忙，便道：“黎姨，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冯叔叔，调研组都不会来悦丰，一直想道声谢的，却是怕打扰到冯叔叔。”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黎海棠笑着道，“别忘了答应小舞的事，以后有空多过来走走，别生份了。” 回到县城，秦舞阳买了不少东西去给郝家拜年，小敖春风满面，估计他跟吴晗的事有眉目了，秦舞阳当然也为他开心。 晚上免不了要喝顿酒，小敖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怎么不跟你家小唐心腻歪？” “怎么？这才刚刚获得许可，就不欢迎我来了？” “天大的冤枉，队长，你看，外面下六月雪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舞阳基本上都来蹭饭，一家子不知道有多开心，期间唐心多次打电话，发了无数条消息，秦舞阳都没有回，吴晗看出有些不对劲，问秦舞阳发生了什么事，秦舞阳若无其事，却是悄悄把唐心的电话和微.信拉黑了，在拉黑的那一刻，秦舞阳的心忽然间就空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初七上班的日子，这一天，下了大雪。 镇政府的门前停了不少车辆，看起来人多半来得差不多了。新年上班的头一天，点了个名，表示知道大家都上班了，便宣布散会，随后召开了班子会。 这个班子会一开就是半天，会议还是围绕年前排定的两个方案，也就是招商引资和成立五办一中心。这一次的招商引资方案显得更加地详细，秦舞阳悄悄地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个个都垂眉顺目，看上去都在看着眼前的考核方案，而事实上还不知道都在想着什么。 “大家看一看方案，还有什么需要细化和不完善的地方。”王泽州点起了一根烟。秦舞阳发现，这个会议室里原本是一点烟味都没有，在王泽州当先点起烟之后，几个老烟枪也点起了烟。从这一点来看，王泽州这个人似乎要比前任书记邵坤要更加强势一些，显出了很强的家长作风来。秦舞阳曾听胡柏闯说起过王泽州这个人，当时胡柏闯用一种非常鄙夷的口吻说，王泽州就是一个政治痞子，说政客都是抬举他了。 秦舞阳不知道胡柏闯为什么这么说，当然他也就是这么一听，不管他是政治痞子也好，政客也罢，现在他是书记，整个中心就必须围绕着他来转。 收敛住了心神，秦舞阳低头去看那细则。如果仅仅从细则本身来看，无疑已经很完美了，非常细化，责任到人，如果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话，那悦丰的工业那就海了去了，可问题是，任务只是任务，是不是能完成，真的很难说。 没有人说话，王泽州为了发扬民主，道：“集体的智慧是很强大的，大家踊跃发言嘛，大新年的，要有新气象，不要死气腾腾的。今天这个班子会，既是一个讨论会，也是一个茶话会，不要太严肃了。汉群书记，你先说说。” 刘汉群笑了笑：“那我就抛砖引玉了。王书记是我县招商引资的一块牌子，经验丰富，久经沙场，我觉得方案已经非常细致了，这些都是经验的结晶。我要说的是，咱们这个招商队伍的规模是不是有点小了。王书记也说了，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我觉得仅仅依靠王书记、段镇长，这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那还要咱们这些副手干什么？所以我认为应该多成立几个招商队伍，遍地开花，毕竟多一支队伍，就多一分成功的希望。” 第84章 另有所指 这个时候武志军也道：“王书记提出工业强镇的思路绝对是咱们悦丰发展的一个新的契机，作为宣传委员，我认为应该加大宣传的力度，不仅仅是咱们镇政府的一帮人为着发展而努力，更要让全民都参与进来，掀起全民招商的热潮来。” 武志军说完这话，秦舞阳便听到身边的纪委书记胡翰林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秦舞阳便从桌子底下轻踢了他一脚，其实秦舞阳明白，这是武志军在拍王泽州的马屁，谁都知道，全民招商是王泽州最先提出来的，也是他最显赫的政绩，武志军完全是旧瓶装旧酒，反正他是把马屁进行到底了。 王泽州笑了笑，目光飘向了秦舞阳，道：“秦镇长，听说你老家是金陵的，省城的工业非常发达，理念也很先进，说说你的看法。” 秦舞阳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飘向了自己，想了想道：“王书记，我很赞成招商引资，不过我觉得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企业来了在哪里建，这涉及到规划。一个地区的发展需要持续性，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规划，那会很散乱。我绝不怀疑悦丰招商引资会大放异彩……不过我想，王书记心里肯定有一个明确的规划的。” 后面这句话说出来时打了一个顿，是被胡翰林在下面踢了一脚，秦舞阳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似乎薄了王泽州的面子，所以又缀了那么一句，但是他明显看到在这一瞬间，王泽州的眉毛轻轻扬了扬。 这个动作胡翰林也看到了，侧过脸与秦舞阳对了一下目光，低下头来。 镇长段瑞松这个时候说话了：“秦镇长是说到点子上去了，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招商工作组就是兵马，规划悦丰的工业集中区就是粮草，不过发展时不我待，没有先后，更没有等待，王书记，你看是不是这样，我们一边规划，一边招商，齐头并进。” 王泽州点了点头，笑着道：“所以说嘛，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效果很好嘛。关于规划的事情，段镇长就辛苦一点，秦镇长配合一下吧。下面说说五办一中心的组建。” 这个方案没有什么太多可说的，方案也早已经拿好了，除了几个事业单位以外，条管的站所负责人也分别归类纳入各办，唯一不同的就是镇里的一些股级干部和大学生村官也充实了进去。 散了会之后，秦舞阳回了办公室，把笔记本放回去，出来时正好看段瑞松也出来，打了个招呼，段瑞松就道：“中午一起吧。” 秦舞阳迟疑了一下，爽快地应了下来。 从今天的会上情况来看，王泽州对自己肯定有了意见，如果说他眉毛一扬还未必如此的话，那他说的那“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摆明是在说段瑞松和秦舞阳就是臭皮匠，好在段瑞松及时挺了一下自己，才不至于太难堪，秦舞阳感觉到，将来自己的日子不好过。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一个混日子的人，心里有着自己的发展思路，那就是建立农产品加工集中区。这个思路显然与王泽州提出的工业强镇格格不入，秦舞阳能够预想到自己在向王泽州提出来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待遇。所以他必须走另一条路子，那就是段瑞松。今天会议上看不出段瑞松跟王泽州有叫板的意思，所以对于段瑞松让他中午一起吃饭，是不是抛来橄榄枝，秦舞阳心里没底。 出了办公楼，雪仍然在下着，秦舞阳的心里忽然有点凉凉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开始去揣摩人心了，而且这根本是在他自己完全没有刻意的情形下，一切都是那么出乎自然，这时他想到了父亲跟他说的一句话，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也不要相信耳朵听到的，要用心去体会，要用脑去分析。突然之间，他似乎有了很多的感悟，无论是出于对工作的忠诚，还是对事业的热爱，抑或是不辜负一些人的期望，在这个过程中，不仅仅是与各种困难作斗争，更是一个与人在作斗争的过程。此时的秦舞阳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个比同龄人看起来要稳重成熟的人，并没有占据多少的优势，只因为，自己一旦涉足这个圈子，没有人把自己当成一个年轻人，一旦自己影响到了或者说挑战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权威，那么自己就是敌人。 不知不觉中，秦舞阳的脚已经走上了进入小宾馆的台阶，小宾馆的负责人蒋志霞打了声招呼：“秦镇长，段镇长在二号厅，让你直接上去。” 秦舞阳点了点头，走上了楼梯。 小厅里，段瑞松正坐着跟一个人下棋，是分管工业的副镇长刘正官，秦舞阳没跟他打过交道，进了去，笑着打了个招呼，坐到边上看他们下棋。 “秦镇长，县规划局你有没有熟人？”段瑞松走了一步棋，随口问道。 “段镇长笑话我了，我来的时间加起来只有半年，镇里的人头才刚刚弄熟，管的也是农业农村方面的，还真是不太熟悉。”秦舞阳笑了笑，也不死要好看。 段瑞松轻哦了一声，淡淡道：“老王也真是乱弹琴。” 秦舞阳心里抽了一下，段瑞松这话什么意思？瞧不起自己，还是另有所指？ 秦舞阳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一直牢记着唐疏桐说的话，用心用脑，不要被别人左右，所以他显得很坦然，他也知道，年轻人的进步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显得极为刺目的，段瑞松四十多岁才是正科，像秦舞阳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村小组里干组长呢，这种抵触情绪很难保证不会出现在段瑞松心里。因此，秦舞阳暗暗告诫自己，自己需要做的是工作，至于工作以外的东西，需要认真把握。只不过想到唐疏桐，不免又想到了唐心，心头之复杂难以言喻。 随着段瑞松的一声“将军”，刘正官推开棋盘笑道：“段镇，这么多年没见，棋艺大增啊。” 段瑞松呵呵一笑道：“正官，你有心思。” 第85章 不透又看得透 刘正官耸了耸肩，吸了一口烟道：“我能有什么心思啊，你来了，跟着你干事，心情好得很呢。” 段瑞松也不多说，道：“秦镇长，来杀一盘？” 秦舞阳笑道：“下棋我八脚猫，哪禁得起段镇长的犀利攻势啊，甘拜下风。” “年纪轻轻，没有斗志可不行啊。”段瑞松笑了起来，“就像悦丰的发展一样，是需要斗志的。悦丰一直依赖于商贸业和农业，工业是短板，现在发展方向变了，难免会不适应，面对新生事物，没有昂扬的斗志，就会败下阵来的呀。正官，你分管工业，担子更重，卵子再长戳不破天，这个思路确定下来了，还是要面对的，是不是？” 段瑞松看上去挺斯文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秦舞阳一呆，不过这种粗蹋塌的感觉倒是挺不错，微微笑了一下，刘正官却是道：“段镇，不是我叫苦，招商引资是趋势，可问题是这个任务下得太大了，咱们关上门就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下任务下指标我不反对，但总也要切合实际吧？工业最牛逼的乡镇是哪个？不是他王泽州待过的地方，是黎城。人家现在都要求实事求是，不再弄虚作假，他王泽州还抱着他那一套，亿元项目？现在靠的不是包装啊，任务下得太大，我看呀，要么是反弹，要么就是软抵抗。” “正官，你这个态度不对。”段瑞松批评道，“人吧，总得有奋斗的方向，愚公都有移山的精神，咱们难道还不如愚公？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是不拼一把，出工不出力，说大了，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对不起组织的培养，说小了，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尽力而为吧。” 秦舞阳在边上听着，觉得段瑞松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秦舞阳总觉得这番话里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味道。 “秦镇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段瑞松突然问了一句。 秦舞阳笑了笑：“段镇长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迪，不求功劳无限，只求问心无愧，如果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想法，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又何愁发展上不去？” 段瑞松道：“正官，你不是一直说年轻人靠不住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看呀，你这个观点呀要改一改了，后生可畏，古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刘正官哈哈一笑：“我承认，不过年轻人能有秦镇长这样的，也是凤毛麟角了。” 秦舞阳苦着脸道：“二位领导，这是开表扬会呢？” 这时小厅的门被敲响，蒋志霞探头探脑地进了来：“段镇长，能上菜了吗？” “上菜上菜。”段瑞松拨弄了一下棋子，站了起来。 吃饭就显得轻描淡写了，中午禁酒，县纪委和市督查组会不定期地明查暗访，今天上班头一天，说不准真的会来督查，所以吃了个便饭便散了。 秦舞阳站在窗前，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心里担心在那些种植户的大棚会不会受到雪灾的影响，趁着段瑞松和刘正官聊天的当口，打了电话给梁加恩，让他赶紧核实一下情况。 挂了电话，刘正官正站起来要走，秦舞阳点了点头，段瑞松便道：“秦镇长，我们聊一聊。” 秦舞阳正好也要跟他说事，王泽州虽然是书记，但是自己属于政府口的，如果越级汇报工作，别说王泽州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样，段瑞松心里肯定是不爽的，到时候落得两头不讨好，那就更被动了。 “那我聆听领导教诲。”秦舞阳笑着坐到段瑞松身边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递了一根过去，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放到了茶几上。 段瑞松看了一眼秦舞阳的香烟，道：“这什么牌子？” 这烟是唐奥在秦舞阳临走的时候给他的，据说是限量的，给了他两条，上面也没有什么标记，白花花的一片，只有两个汉字——特供。秦舞阳抽烟不是太多，对烟的感觉也麻木得很，除非档次实在太低，觉得烧嘴，不然根本没什么感觉。 秦舞阳笑了笑：“朋友送的，不知道是什么杂牌烟，口感还行吧，不知道段镇长习不习惯。” 段瑞松吸了一口，叭嗒了一下嘴，道：“挺淡的，味道还不错。” 秦舞阳笑了笑，段瑞松又道：“秦镇长，你是金陵的，那边很发达，招商引资跟我们这边有着质的区别，我打算让你带一个小分队过去招商，你有没有信心？” 秦舞阳沉默着吸了口烟，招商引资这个说法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但是真正招商那还是头一回。对于未知的事情，人类总会怀着一种畏惧的心理，那些说什么无畏向前的简直就是屁话，举个例子，一个人黑夜走路，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黑乎乎的深不可测的山洞，大部分人会选择离开，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山洞里会有什么。 半晌秦舞阳道：“如果是组织上的安排，我必须服从。但是，我有另外一件工作向你汇报。” “嗯，说吧。”段瑞松很满意秦舞阳的这个态度。 秦舞阳把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设想说了，道：“新班子的组建让悦丰的发展方向有所变化，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悦丰的高效农业已经初具规模，从目前来看，还说不清发展高效农业和发展工业谁优谁劣，但是我认为，高效设施农业是悦丰镇的一大特色，不敢说避短，但这至少是长处，该扬的还是要扬的，这个优势如果不加应用，实在太可惜了，年前的时候省农委方主任曾到悦丰来调研，评价很高。况且我认为发展这个集中区，与招商引资并不冲突，既然招引的除了工业企业以外，还有地产商，那为什么不能有农业项目？” 段瑞松好一阵子没说话，一根烟吸完才道：“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我也很赞成，只不过……” 第86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说到这里，段瑞松停顿了一下才道：“这同样涉及到规划的问题，一头是工业集中区的规划，一头是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规划，同时启动的话，会分散精力，王书记那边通过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秦舞阳便道：“段镇长，我觉得只要能发展，路径并非一成不变的，也并不是只有固定的模式，因地制宜才是最重要的。” 段瑞松笑了笑道：“秦镇长，我理解你想干出点事的心情，这样吧，这事我回头跟王书记碰一碰，尽量争取。” 秦舞阳也笑了起来：“有领导的支持，我工作的激情也更高了。” 第二天召开了一个机关工作人员全部参加的大会，会上宣布了招商引资的几个小分队和各队的成员、分赴的几大城市以及成立五办一中心的新的工作机制，在宣读了各办和中心主任以后，王泽州要求今天下午就动起来，并由宣传委员、办公室主任武志军宣读了各办的办公地点，农业办就设在了农技站的办公楼上。 各办迅速动起来，表过不提。且说段瑞松在散了会之后，去了书记王泽州的办公室，坐下来，用秦舞阳留下来的白皮烟散了，道：“王书记，这个小分队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王泽州道：“做事情最忌迟疑，目前的招商形势非常严峻，时不我待，晚一天就有可能错失很多机遇，明天，明天就出发。” 段瑞松微微点头道：“王书记，我觉得秦镇长任金陵的招商队长不是太合适，你也知道，规划上的事情需要他操心，农业农村工作也需要他操心，我担心忙不过来。” 王泽州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你的话还是他自己的话？” 段瑞松笑了笑没吭声，王泽州的眉头皱得更紧：“年轻人就是要多压担子，怎么还没开始动就有畏难情绪了？” “也不是畏难吧，就我的感觉，秦镇长还是很想干一番业绩的。”段瑞松纠正了一下道，“中午的时候我跟他谈了一次心，他有个成立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设想，只是需要耗费不小的精力，我觉得工农并进，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会不会负重太大了？” 另一头。 秦舞阳的办公室在梁加恩的张罗下，很快搞定，秦舞阳进去了就笑：“加恩，这是你以前的办公室吧？” 梁加恩笑道：“那倒不是，不过秦镇长坐班，太寒碜了可不行。” 秦舞阳道：“现在都在查办公用房是不是超标，你这样是在让我犯错误啊。” “秦镇长，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梁加恩递了根烟过去。 秦舞阳点上了，吸了一口道：“你跟几个站长挤在一个办公室，也不嫌挤得慌？你们挤在一起，让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一间办公室等着，摆明是在搞分化嘛，再麻烦你一下，把你的办公桌给挪过来吧。” 梁加恩呵呵一笑：“秦镇，你这是搞特殊化，君臣有别的。” “谁是君谁是臣？”秦舞阳淡淡反问了一句。 “你是我分管领导，直接的顶头上司，就是君。” “一朝天子一朝臣。”秦舞阳知道梁加恩是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微微一叹，随即笑道，“谁敢说自己一直就是领导？谁敢说下属一直就会是下属？梁助理，说不定哪天你就成了我的领导了，所以呀，我可得提前做好文章。” “秦镇，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有几斤几两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好了，好了，赶紧的，把我当领导就赶紧把办公桌给搬过来，回头还要开会。”秦舞阳说得不容置疑，梁加恩这才知道秦舞阳不是说着玩的，便笑着掐了烟头，却了隔壁的办公室，就听到他在说，这回我也搞特殊化了，不陪你们这帮老家伙了。 事业单位改革之后，各个事业单位的编制都不是太多，农经六个，农技八个，兽医站少一些，只有三个，再加上一个大学生村官以及水务、农电两个条管单位的负责人，也有二十来个人，只不过这一次的五办一中心机制对人员的分配很大，农经站除了站长曹江和一位女同志以外，其他人都被其他几办给瓜分了。农技站的情况略好，但留下来的也只有四个人，不过相对来说，农业办相较于其他各办来说，人数还是不少的。 会议室不大，坐了一屋子。秦舞阳道：“到悦丰这么久，像这样把大家召集起来一起开个会，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要感谢镇里成立了五办一中心，才有了这么个机会。大家可能不了解我，不过梁助理、曹站长几位单位负责人都打过交道，将来我们在工作中会有进一步的了解，镇里成立了五办一中心，那就需要根据镇里的安排来开展工作，所以我们需要打破原来的思想观念，把自己当作一个办公室的人，不能再各自为战，当然，具体的分工还需要跟几位站长商量一下，今天就不多说了，总之呢，我有一个最低的要求，那就是团结。所以为了团结，今天晚上在聚朋轩聚一聚，我请客。” 一听聚一聚，曹江的老脸就抽搐了一下，梁加恩哈哈笑了一声：“秦镇长，聚一聚是可以的，酒能不能少喝点？” 会议的氛围还是挺和谐的，秦舞阳也没说多少，很快散了去，不过散了的时候，几位站长又留了下来，秦舞阳让他们把年后需要开展的工作形成一个文字材料报上来，作为分管领导，秦舞阳觉得这一次的整合对他来说是一个机遇，因为他的阵容变强了，对实施农产品加工集中区是一个非常利好的消息。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秦舞阳考虑着集中区的一些设想，只是因为工作时间的短暂，他的脑子里也只是有一个大概的设想，想了一阵，还是没有具体的形象，一切都太抽象了。在上找了一些其他地区类似的集中区，总是跟悦丰的实际不搭，秦舞阳在想，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到人家的实地去看一看才行。 第87章 马龙被抓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梁加恩刚刚说了大雪的影响，由于是新年，所以受灾并不严重，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大棚受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不过秦舞阳总想着去实地看一看，梁加恩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有点虚，不是太牢靠。 打了个电话给马龙，接电话的却不是马龙，而是一个女人。 “马龙在不在？”秦舞阳还以为是马龙的女朋友。 “我是马龙的姐姐，你是谁？”对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些哭腔。 怪不得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原来是他姐，不过秦舞阳很快意识到有些不对，当即道：“我叫秦舞阳，年三十的时候在马龙家一起吃过饭，马龙人呢？” 马英一下子便哭出声来：“秦镇长，你帮帮马龙吧，他被公安局抓走了。” 秦舞阳吃了一惊，赶紧追问，马英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事情的起因还是大年三十那一晚。 那一晚，马龙给了刘仕龙一点教训，刘仕龙当即表示，他跟那个女孩子只是一时糊涂，并表示以后会跟那女孩一刀两断，可是这几天那女孩总是不住给刘仕龙打电话，刘仕龙不堪其扰，把手机给关了。 昨天晚上，那女孩带着一帮人找上了刘仕龙的家，恰巧马龙也在他家吃饭，一言不合，女孩带的那帮人就动起了手，结果被马龙打得不成人形，当晚公安局的人就把马龙带走了。 这事如果操作得好，可以说是正当防卫，毕竟那一帮人是私闯民宅，可是反过来说，那女孩既然有召集一帮人的本事，万一在公安局那边也有点门路，恐怕这事的性质就会倒个个了。 秦舞阳闪念间想起这些，当即道：“你知不知道马龙是被公安局的什么人带走的？” 马英的回答是不知道，秦舞阳知道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告诉她这事他会想办法，随即挂了电话。 这时，梁加恩敲了一下门进了来，秦舞阳便问他公安局那边有没有什么熟人，梁加恩怔了一下，道：“有事儿？” 秦舞阳不想多解释，梁加恩道：“熟人是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说上什么话。” 秦舞阳想了下，道：“马龙出了点事情，你问一下事情现在什么情况。” 梁加恩一边翻着手机电话簿一边漫不经心道：“秦镇长，你还真够好心的，为个开车的这么忙活。” 秦舞阳笑了笑，心里对梁加恩的评价又低了些，这时梁加恩已经翻到了号码拨了过去，响了好几声之后接通了，梁加恩问了几句，挂了电话道：“秦镇，事情有点麻烦，马龙得罪了咱们县里的名人了。” 秦舞阳最怕的就是这个，道：“什么名人？” “张承忠张百万。” 现代社会，百万根本算不了什么，只不过张百万这个称呼是二十年前的叫法，现在张百万的资产以千万计，不过此人为人低调，深知树大招风的害处，所以虽然资产过人，却是只在白下做一只强龙。这只不过江的强龙在白下却是不一般，由于经营多年，跟白下的官场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跟历任的领导关系都不一般，而且此人极重义气，所以在白下属于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有句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一代创业，二代守业，三代败业。这个理论从他的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只不过不是三代败业，从第二代就开始了，一子一.女，都是如此。儿子张孝一点都不孝，好在人并不在白下，在省里捣鼓什么东西，女儿张婧更是白下的小太妹了，好在纰漏都不大，遇到了事情，提到张百万这三个字，基本都能摆得平。 而刘仕龙这回惹得就这是张婧这个小太妹，他勾搭上的正是张婧。 秦舞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眼看着天色渐黑，让梁加恩先带人过去，他一会儿就到。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秦舞阳在考虑马龙的事该怎么办，这张百万在白下算号人物，不过也正是因此，遇上这种事，他肯定是交由官方处理，倒是不用担心马龙有什么人身上的危险，只是动作如果不快点的话，给马龙安上个什么罪名，那麻烦会更大。张百万这种人精处理起事情来，那肯定不像金陵的那些公子哥儿什么都放在明里，阴招一套一套的，这才是最头疼的。 到这个时候，秦舞阳才觉得自己挺无助的，也才知道没有建立起关系来，还真不行。他本来想打个电话给李俊峰的，可是想到自己曾经有不少事情都麻烦他了，还是算了。君子之交淡于水，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总是一昧地麻烦人，那份感情就会变味。不过不管怎么建立自己的关系，那是以后的事情，眼前的这事怎么解决，还是有点麻烦，去找张百万谈谈？你一个副镇长算个鸟啊。 秦舞阳揉了揉额头，刚刚听梁加恩问了他公安局的朋友说，马龙现在还在公安局，不管怎么样，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胡乱找关系搞不好适得其反了。 晚上在聚朋轩秦舞阳很克制，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死灌，这让曹江松了一口老气，秦舞阳没有待多久，虽然自己很年轻，但毕竟是这帮人的分管领导，有自己在，会让他们放不开，所以象征性地喝了几杯酒之后，借口自己有点事，要先走，让梁加恩招呼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一切都算他的。 出了聚朋轩，秦舞阳立即打了个车直奔县城，去了公安局，在门口被拦了下来，秦舞阳说了是来看望马龙的，那值班警就冷冰冰.地说已经下班了，让秦舞阳明天再来。 看来警.察有些不言不实的，秦舞阳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估计马龙没什么好样子，便赶紧又递了一根软中华过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扔到了桌子上，低声道：“我是悦丰的副镇长，叫秦舞阳，能不能通容一下让我见他一面。” “秦舞阳？”那警.察重复了一下，心里微微一格登，这秦舞阳难不成就是王队长所过的那个秦舞阳？ 第88章 牛叉丁聪 “这样我很为难。”警.察的口吻温柔了一些。 秦舞阳凑近了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就是看他一眼。” “那……好吧，时间不要太久。” 见警.察放了行，秦舞阳心里在想，这家伙也太好打发了，一包中华就搞定了，他并不知道，秦舞阳这个名字在警.察内部已经有了一些震慑力了。 在那警.察的引领下，秦舞阳很快见到了马龙，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天气很冷，马龙站在一张铁椅子上，腰挺得笔直，目光也很坚定，并没有一丝丝的颓废。 警.察开了门，道：“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不然被别人看到不好。” “谢谢你。”秦舞阳推了门进去，马龙听到秦舞阳说话的声音，转过头，目光里充满了惊讶，“秦镇长，你怎么来了？” 这警.察自然早已知道马龙的身份，是悦丰镇政府的司机，听他这么一声称呼，知道秦舞阳刚刚并没有说假话，看着秦舞阳的背影，眼神就有点复杂。秦舞阳的年纪并不大，所以他非常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为什么会让向来以铁胆著称的王队长受到那么大的惊吓，不过从秦舞阳那副只有在电视里能听到的标准京腔味的普通话以及他是悦丰这个大镇的副镇长身份来看，有理由相信，秦舞阳并不是一般人。 秦舞阳摆了摆手道：“废话不多说，现在什么情况？” 马龙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做笔录的说姐夫招惹的是张百万的女儿。” 马龙被带过来之后，间隔地做了几次笔录，说他犯的是故意伤害，不难想像张百万在这里面发了话。 秦舞阳搓了搓手道：“这事我会想办法，你再忍一忍。” 马龙点了点头，居然笑了笑：“我没事。” 走出门，那警.察正在打电话，等他挂了线，秦舞阳才低声向那警.察道：“屋子里太冷了，还坐在铁椅子上，能不能……” “空调刚刚修好，在送过来的路上。”警.察笑了笑，“一会我会安排。” “那就麻烦了。”秦舞阳也笑着伸出手跟警.察一握，这才出了去。 走出公安局，秦舞阳没有丝毫的停顿，招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向慕阳府而去。 慕阳府的生意很火爆，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车辆，其中不乏一些公牌车，这一点足以证明慕阳府的能量。慕阳府曾经发生过一件事。省台的记者拍摄公款吃喝，选择了白下县最有名气的慕阳府，结果被慕阳府的保安“客气”地劝离，那几个记者仗着自己是省台的，牛气得不行，结果是拍的录像照片全部被在极为“友善”的情形下给删除了。 这些记者咽不下这口气，立即发了一篇文章，报道了白下慕阳府的事情，却是不了了之了，由此可见慕阳府的能量绝非一般。 为什么来慕阳府？原来慕容洛跟他说过，秦慕集团早年发家的时候，做的就是酒店生意，在全国都有慕阳府连锁店，后来因为儿子到白下工作了，特意在白下也投资建了一个，不过并没有让秦舞阳知道，只是让总经理丁聪注意秦舞阳的动向，一旦有困难，就给予帮助。不过现在已经告诉了儿子，也就意味着这个慕阳府就是秦舞阳的了。 慕容洛还特意提到了丁聪，说这个人的能力很强，能量也很大，什么事都可以找他。所以秦舞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丁聪。 丁聪虽然没见过秦舞阳，但董事长强调过若干次，照片也见了不少回，所以来了之后，也把秦舞阳的照片给了下面的人，所以一见到秦舞阳，就知道是少东家前来，立即有人向丁聪作了汇报，秦舞阳进门的时候，丁聪便笑脸迎了上来，道：“秦总，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好去接您。” 秦舞阳摆了摆手道：“你跟我上来，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秦总请跟我来。”丁聪快步上了楼。 刚走到楼上，一个包间门前的人笑着道：“丁总，正要找你呢，刘局请你过去喝两杯。” 丁聪笑着道：“帮我感谢一下刘局，我还有点事。” 那人似乎并没有想到丁聪不给面子，当即撂下脸色道：“丁总，太不给面子了吧，刘局请你过去可是瞧得起你。” 丁聪的脸色微微一沉，道：“你的话能不能代表刘光通？” 那人不由一呆，指着丁聪道：“丁聪，你……” 丁聪淡淡道：“我现在有事，你让刘沟通自己跟我说，你还不够资格。” 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丁聪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好，好，你等着。” 看着那人走回，秦舞阳低声道：“丁总，你这样会不会得罪客人？” 丁聪淡淡道：“这些人都是贱皮货，越是拿自己当什么的人其实越不算什么，这些当干部的，其实跟当兵没什么区别，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越是这样，越是干不长，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生意有影响。” 丁聪的话说得很淡，但是却又极有道理，自以为是的人走不远，这一点无论在官场上还是生意场上都同样有效。秦舞阳一直觉得丁聪只不过是个慕阳府的经理，一个生意人而已，没想到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 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从包间里出了来，很有一副官相，皮笑肉不笑地道：“丁总的面子很大啊，请你进来喝杯酒都不给面子。” 丁聪淡淡道：“我只是个生意人，你是我的客人，你来消费是你给我面子，我为你提供好的服务是我给你面子，不存在谁不给谁面子的问题，我也没有义务跟你喝酒。” 这个胖子正是那什么刘局，嘿嘿一笑道：“这么说，你是不给我面子了。” 丁聪显得不耐烦了，向站在包间外的一名服务员道：“你，免了这桌的单，不过记住了，以后凡是交通局的一律不准进来消费，还有，明天去交通局把账结了。” 这句话说出来，那刘光通原本就喝得通红的脸刹那间变得一片赤红，指着丁聪哆嗦着嘴唇道：“丁聪，你……你……我干.你娘。” 第89章 勃然大怒 丁聪面色一寒，道：“刘光通，我当你是喝多了。” “老子没喝多。”包间里已经有人看过来，刘光通面子大失，勃然大怒。 秦舞阳的脚步并没有停，这种事他不会去过问，这个慕阳府的少老板虽然是他，但是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老板看，换句话说，这虽然是老妈送给他的，他也不会要，男子汉大丈夫，秦舞阳绝不会接受这样的赠予，否则他来当什么副镇长，直接躺平当个富二代不香吗？ 走在楼梯上，便听到丁聪淡淡道：“来慕阳府消费的都是什么人，刘局应该明白，在这里无理取闹，自取其辱的只会是你自己，如果换了是我的话，我就会静静地吃完饭，然后滚蛋。” 丁聪的话非常不客气，可偏偏刘光通就无话可说了，一转身回了包间，在包间里骂将道：“他么的，什么东西，看老子以后不弄死他。” 丁聪微微一笑，这个世上骂得越凶的人往往也是最没用的人，就像那些狗一样，越是拼命叫的，只要你一蹲下身子，它就吓得落荒而逃，什么时候看过藏獒狂吠着去咬人的？ 丁聪的威胁处理法让秦舞阳对他刮目相看，换了是自己，恐怕未必能处理好，这也更加坚定了对他的信任。 径直去了自己在慕阳府的房间，已有人在门前等着了，见秦舞阳过来，用房卡开了门，秦舞阳只是点了点头，便推门进了去。 里面收拾得很干净，秦舞阳指了指沙发，示意丁聪坐下，丁聪只是微微一笑道：“秦总，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 秦舞阳并不意外丁聪的恭敬，老妈既然能把慕阳府送给自己，就会让他无条件服从自己的命令，所以他也不跟丁聪客气，直截了当道：“我有个朋友得罪了张百万，被公安局带走了，你能不能把他捞出来？” 丁聪道：“你朋友怎么得罪他了？” “张百万的女儿骚扰我朋友的姐夫，带去的人被我朋友打了。” 丁聪略一沉吟道：“张百万有点难搞定。” 秦舞阳立即站了起来，道：“我想别的办法。” 丁聪对秦舞阳的认识并不完全，由于慕容洛的缘故，他自然会听从于他，不过在他看来，秦舞阳只不过是个富二代贵公子，标准的纨绔子弟，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是悦丰镇的副镇长，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他有什么本事，想不到秦舞阳居然会找他来帮忙，本来想拿捏一下的，不曾想秦舞阳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要走人，赶紧道：“秦总，我只是说有点难搞定，没有搞定不了。” 秦舞阳看了丁聪一眼，淡淡道：“那就赶紧去办。还有，我不喜欢不干脆的人。” 丁聪怔了一下，秦舞阳此时的气势很凛冽，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看来这个富二代还挺有个性的，苦笑着摸了鼻子一下道：“秦总，那你得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吧？” 丁聪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个多小时后，马龙已经出现了秦舞阳的面前，秦舞阳对此很满意，也并没有问丁聪是怎么办事的，只是淡淡道：“丁总，你的工资是怎么结算的？” 丁聪回答：“无论慕阳府效益如何，年薪三十万，外加年利润的5%。”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从今年开始，年利润再加5个点。” 丁聪的目光里露出一丝惊讶，三十万的年薪并不算高，但是年利润的1%就比较惊人了，白下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是慕阳府所占的营业额占据了白下的半壁江山，年利润接近千万，现在多加了五个点，丁聪的收入等于翻了一番。 “秦总，我是你的员工，替你办事是应该的，我不需要您的奖励。”丁聪很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不论秦舞阳是什么二代，但是从他的手笔来看，将来肯定不是一般人，相比于他将来有可能的成就，每年多拿一百万根本算不了什么，就当是长效投资吧。 秦舞阳看了丁聪一眼，淡淡道：“你替我办的不是你份内的事，所以我的奖励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替我办事，我就会有回报，你先出去吧。” 丁聪更加佩服秦舞阳，也不多话，道了声谢，关门离开。 这个时候秦舞阳才向马龙道：“马龙，感觉怎么样？” 马龙一直呆呆的，在他的印象里，秦舞阳只不过是个副镇长而已，如果说有什么突出的特点，那就是年轻，他还真没细想过秦舞阳的出身，而刚刚秦舞阳所表现出来的根本不是一个年轻的副镇长所应有的作风，这让马龙颇为吃惊，以至于秦舞阳问他的话他都忘了回答。 秦舞阳不由失笑道：“特种兵，你被冻傻了？” 马龙这才回过神，他自然知道这里是慕阳府，也更知道慕阳府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消费的，秦舞阳在这里却是大马金刀，还对丁聪吆喝得不行，不由道：“秦镇长，你……” “是不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秦舞阳笑道，“以后再跟你说。” 马龙对于自己怎么出来的也是莫名其妙，他告诉秦舞阳，在秦舞阳离开后，他被带到了一个有暖气的房间，还吃了一碗馄饨面，警.察对他的态度也变了很多，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没太大的关系，虽然从部队里出来好些年了，底子却还在，这点苦算不了什么。后来还让他睡了一觉，正睡得香，就被人叫起来，说可以走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去洗个澡，一会吃个饭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跟我回悦丰。” 天一亮，秦舞阳拒绝了丁聪派车送自己的要求，让马龙开上了自己的车。 到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到了上班时间，秦舞阳发现来上班的人并不多，只有梁加恩和曹江两人到了。秦舞阳便站在了门口，梁加恩有点奇怪，但是随即便明白了什么，向曹江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一起下了楼，跟秦舞阳站在了一起。 第90章 凶多吉少 人陆陆续续前来，看到秦舞阳这位分管领导微笑着站在门口，起先都是一愣，后来才明白，秦舞阳是在提醒他们，上班需要准时，如果一个人连正常的上下班时间都不能遵守，又何谈工作？只是这才刚刚正式到一起工作第二天，秦舞阳不想把这种事情单独拿出来说，便采取了这种温和的方法来提醒他们，当然，如果还是有人不自觉的话，秦舞阳不介意制订一些制度来约束他们。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这才搓了搓冻得不行的耳朵，心道，领导真不好当呀。 见秦舞阳埋头写着什么，梁加恩凑过去，他还真不拿自己当下属：“秦镇，忙活什么呢？” 秦舞阳没回答，道：“梁助理，咱们这个农业办要想开展起来工作，必须把制度建立起来，咱们分几大块，农经、农技、兽医分工不分家，各个站内的业务正常开展，另外也设一个办公室，你帮我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梁加恩应了，这时秦舞阳的电话响起，是党政办打过来的，接了，便听到新秘书小章道：“秦镇长，马师傅在不在？” 小章是人武干事，胡翰林这个秘书晋升为纪委书记之后，秘书一职空缺，就让人武干事小章临时接替，不过这话问得就有点缺头脑，找马师傅也就是马龙，你怎么能打秦舞阳的电话来问？ 好在秦舞阳年轻，对于这样的失误他也不会计较，便笑着道：“找马龙吗？什么事？” “是武委员让他过去一趟的。” 听到武志军这个名字，秦舞阳的眉头微皱，道：“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 马龙就在楼下，他的手机没拿回来，自然联系不上，秦舞阳本让他回去跟他姐告个平安，可是马龙执意不肯，说等中午下了班再去，现在就在楼下的办公室坐着。 在马龙去镇政府的当口，胡翰林打来电话：“秦镇，马龙怎么打架了？这事已经捅到王书记那边了，凶多吉少啊。” 秦舞阳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事传得这么快？” “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武志军。” “知道了。”秦舞阳挂了电话，眉头就拧起来了，在镇政府开车的没几个有附属编制，完全是看领导的喜好，一般来说，领导是不会轻易地去换驾驶员的，但是像马龙这样被捅过去的，在武志军和马龙之间，王泽州会选择谁那自然是毫无悬念的。 想着这个，秦舞阳招呼了梁加恩一声，让他开车送自己去镇政府，还没到，马龙就从党政办打来了电话，说他刚刚被武志军叫去了，勒令他把行车证和车钥匙交出来，自己没甩他，摔门出了来。 秦舞阳说自己正过去，让他不要急，等他到了再说。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镇政府，秦舞阳几步走进党政办，马龙正坐着，见秦舞阳进了来，赶紧起身，秦舞阳走进秘书室的里间值班室，道：“把情况说给我听听。” 当听说武志军是以办公室主任的身份来跟马龙谈的时候，秦舞阳的目光里就闪过一丝嘲讽，办公室主任？从这一点来看，武志军奉的就不是王泽州的命令。成立五办一中心是王泽州提出来的，而武志军是党政办的主任，而党政办管的事情很多，小车班就是其中之一，从这一点来说，武志军是有资格跟马龙说这些的，不过马龙是驾驶员，让他把行车证和车钥匙交出来，这完全是变相地让他滚蛋，那么武志军的份量就不够了，毕竟在此之前是明确了马龙为自己开车的，真的要让他回家，武志军还不够资格跟他谈，起码也是自己这个副镇长。 所以秦舞阳判断，这是武志军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武志军的眼里，马龙只不过是个临时工，看他不顺眼就让他滚蛋，就这么简单，马龙走了，武志军完全可以向王泽州说，这是马龙主动辞职的，王泽州自然会相信武志军的话。 “不要理会。”秦舞阳淡淡道，“我现在就去跟王书记说，把你要到农业办来，专门为我开车。” 马龙却是道：“秦镇，算了。” 秦舞阳笑了笑，他知道马龙是不想再给自己添乱子，但是说句不好听的话，打狗还要看主人，武志军摆明是在含沙射影，要自己好看，如果这事自己不出头，武志军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变本加厉，自己虽然不惧，但是小人不停在王泽州面前吹风，三人成虎，自己的工作还怎么干？ 去了四楼，敲了办公室，王泽州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谁？” “王书记，是我，秦舞阳。” 脚步声之后，门打开，王泽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过身去，也不招呼秦舞阳坐下，淡淡道：“什么事？” 从王泽州的这个态度来看，他对秦舞阳极不满意，很多情况下，脸色就是态度，秦舞阳心中颇为不耻，都说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都做不到，将来怎么混？ “王书记，我的驾驶员出了点事情，我来向你汇报一下。”秦舞阳自然不能说是替他来解释。 王泽州淡淡道：“我已经知道了。秦镇长，你虽然是领导干部，但是如何约束下属的行为，你还要好好考虑考虑。” 面对王泽州的批评，秦舞阳虚心接受：“我会的。只是这里面有点其他的因素。” 也不管王泽州烦不烦，秦舞阳把真实情况说了，道：“一个不能为家人负责的人，对其他事情更不会负责任，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觉得马龙的做法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并不能简单地归结为打架斗殴。王书记，当一群流氓欺负到自己的家人时，谁都会去保护的，是不是？” 王泽州看了一眼秦舞阳，点了点头，道：“秦镇长，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聊一聊工作吧，这一阵子的观察，我觉得你虽然年轻，却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你对悦丰将来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秦舞阳想了想道：“王书记，您是一把手，我跟着您的节奏走。” 第91章 挑拨是非 说出这番话，秦舞阳其实挺无奈的，段瑞松跟他说过，王泽州对农业项目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在没有建立一个良好的沟通环境之前，冒然提起这些，非但起不到任何的促进作用，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秦舞阳已经明白胡柏闯为什么说王泽州是个政治投机分子了。之所以另觅蹊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王泽州不想走以前的老路，因为那样即便发展得再好，也是盛别人的冷饭，体现不出他自己的政绩，因此，他才要走另一条能够显现出他自己的路。 不是说发展工业就不好，但是发展是没有固定的模式的，需要的是因地制宜，结合实际，工业强镇是否合适悦丰的发展，还有待于时间的验证，但是为什么以前没有提出这一点，难道说以前的领导都是鼠目寸光之辈？这显然不可能，邵坤能够提上去，也完全推翻了这种可能性，那么这个因素还是需要去分析一下的。而且秦舞阳认为，发展工业和做强农业，这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冲突，这其中还是政绩观在作祟，可是秦舞阳只是个没有任何资历的副镇长，为了实现他自己的愿望，此时他也只能不去触碰王泽州的禁区，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提。 王泽州的脸上这个时候才有一点笑容，道：“秦镇长，你不是寻常的办事员，是副镇长，也需要自己的思想，如果只是被动地完成任务，可不是一个好的副手啊。” 秦舞阳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与王泽州建立好关系的主意，当即笑道：“我刚走出部队的时间不长，没有太多的工作经验，王书记就是我的指明灯，说句很汗颜的话，我现在是边干边学，不像王书记工作经验、社会阅历都特别丰富，还盼望领导多指教多批评呢。” 王泽州就笑了，称呼也有了些改变：“慕容洛呀，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现在的年轻干部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好高骛远，眼高于顶，像你这样的谦虚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好好干，工作嘛，没有哪个人天生就会的，你有这个态度，肯定会很快上手的。哦，对了，那个小伙子叫马龙是吧？年轻人有点血性是正常的，过两天你这个团队就要开始招商，就让他为你服务吧，希望你能打响我镇招商引资的第一枪。” 从办公室出来，秦舞阳吁出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庆幸，他已经深切地体会到，要想干好一件事情，仅凭一腔热忱是干不成事的，就像现在的情形一样，如果自己执意提出要建农产品加工集中区，那多半是被王泽州一棍子打回来，失去一把手的支持，还能干得成事，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个时候，秦舞阳才真正明白邵坤跟他说的话，人和，才是最为重要的。 下了楼来，想到镇里制订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的宣传册子还在办公室，便过去拿，走来时，便碰上了正从办公室出来的段瑞松。 “秦镇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段瑞松转身又回了办公室。 秦舞阳进了去，段瑞松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小册子，笑了笑道：“秦镇，打算招商引资了？” 秦舞阳道：“我是小分队的队长，不出去交不了差。” 段瑞松道：“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我跟王书记说了，直接回绝了，幸好我没说是你的想法，知道王书记怎么批评我吗，说我眼界不够，只盯着旧事物，我跟他辩了几句，说发展农业也不是旧事物，现在高效设施农业发展连县里都在提倡，怎么能说是旧事物，王书记啊，还是……呵呵，不说这个了，招商引资有什么想法没有？” 秦舞阳道：“先确定地点吧，不走出去，想也想不来项目啊。” 下了楼去党政办叫马龙，却见武志军正在向秘书小章拍桌子：“下午下班之前如果还拿不来行车证和车钥匙，你自己向王书记解释。” 秦舞阳忽然间觉得这武志军就是个跳梁小丑，正想着是不是要说话，却见小章顶撞了一下道：“武委员，你都要不到，我怎么要？” 这句话险些没让秦舞阳笑出声来，这小章还真够老实的，武志军险些没一口血吐出来，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门前的秦舞阳，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秦舞阳促狭之心顿起，道：“章秘书，通知一下马龙，我要用车。” 武志军的涵养不够，一听这话，立即反唇相讥道：“秦镇长，我觉得你应该先通过党政办的安排再用车吧？” 秦舞阳淡淡的笑了笑，道：“真不知道有些人的自信来自于哪里。” 说完这句话，秦舞阳转身出了去，不用看也能想像得到武志军现在的表情。 武志军几乎要咬碎牙齿了，可惜他奈何不了秦舞阳，特别是在王泽州那里也吃了闭门羹之后，他才意识到，秦舞阳这个外地人并不是他所想像的那么简单，不动声色间就扭转了局面。 两天后，秦舞阳所带领的招商分队就从悦丰出发了，与另几个队所不同的是，秦舞阳是带了车去的，不像其他的招商分队都是坐车自行前往，从这一点看，秦舞阳的待遇就很高了。 秦舞阳的分队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人大秘书陈旭初，一个是组织干事葛新民，这两人工作的时间都不是太长，都是通过公务员考试上来的，去年刚刚转正，招商引资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耳熟，实际操作还是头一回，虽然年纪与秦舞阳相仿，但是官.本位的思想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对秦舞阳这位同样年轻的副镇长是言听计从中带着敬畏。秦舞阳并没有歧视他们的意思，但是他们的阅历实在不够，虽然走出校门已经两年多，但是在进入大都市的时候还是显得畏畏缩缩，不够自信。 第92章 津门之行 秦舞阳选择的招商地点不是金陵，因为那里有唐心，也不是康平等发达地区。其实以他的关系，无论是唐心还是唐奥，或者是老妈慕容洛，拉过来几个项目，那是小菜一碟，但是他不想依赖于自己的那些关系，那样跟作弊又有什么两样，尽管这个社会拼的就是家世背景，拼的就是人脉关系，不过秦舞阳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能力。 所以这一站选择到了津门这个直辖市。 之所以选择到津门来，最重要的一点是，津门市是四个直辖市中真正的老工业城市，在此之前，秦舞阳曾在络上查过，津门正处于工业转型阶段，不少工业项目需要迁移，尤其那里大多都是重工业，配套设施很多，如果能从这里拉一个项目过去，那就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来计算了。 津门距离萧山很远，足有八九百公里，这车子开起来颇不容易，一大早的，天没亮出发，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津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对于陈旭初和葛新民来说，完全是两眼一片漆黑，这里他们是从来都没有来过，一切都看着秦舞阳这个分管领导。 找了一个一般的旅社，先安顿下来，坐了一天的车也挺累，加上外面的气温很低，几人都没有出去转悠一圈的兴趣，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秦舞阳便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招商引资，真正跑起来，远远比想像中要难得多的多，一连两天，只进了两家企业的门，其他的都是吃了闭门羹，虽然拿出了工作证和身份证，可门卫愣是不信，几个嘴上没毛的小家伙瞎忽悠，根本不可能。 三天后，屡屡碰壁的四个人重新回到了住处，陈旭初和葛新民丧气得很，秦舞阳也有些茫然，招商引资，起码得有商可招，有资可引吧，好不容易进了两家企业的门，先不说人家有没有投资的意向，就是在说起优惠政策方面的时候，秦舞阳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优惠的。 事实上，对于真正想要投资或者迁移的企业来说，优惠政策诸如土地价格和税收上的优惠以外，他们更看重的是投资环境以及相关的配套，这才是最为重要的，秦舞阳认为，县里制订的优惠政策还存在着很大程度上的教条化。 “大家都想一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入手。”秦舞阳其实也不指望他们能够有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只不过是说说话找点灵感罢了，但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两人简直就是一个屁都放不出来，要么是垂头不语，要么就是大眼瞪小眼，马龙倒是说他有一个战友就在津门，前几年跟战友们联络的时候，说他在这里混得挺好，不如打个电话给他试试。 秦舞阳一想，那也行，混得挺好，代表着人脉关系上可能有资源，多个人多条路子，便让马龙打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打通了，一听说是马龙这个老战友，对方马上表示，让他在原地待着，立刻安排人过来接。 一个多小时后，马龙的手机再次响起来，马龙接了电话说战友到了，车就在外面。 出了旅馆，便看到一辆宝马停在外面，一个高大彪悍的汉子站在车前，见到马龙便大笑着迎了上来，两人拥抱在了一起，便听到那汉子道：“马龙，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到津门好几天才跟我联系，怎么住这里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秦舞阳等人一身冷汗，敢情他们都不是人了。 马龙笑了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秦镇长，秦镇长，这位是我战友秦天赐。” 秦舞阳伸出手来，秦天赐笑着跟秦舞阳用力一握，秦舞阳顿时感觉到一股大力从对方的手掌中传过来，手中也微微用力，不过只是与对方的力量保持平衡，并没有去反击的意思，秦天赐也觉诧异，好在两人一触即分，秦天赐笑道：“来了就是朋友，走，我给你们安排个好地方，拷，这里哪是人住的地方。” 连着两句，秦舞阳对这个秦天赐的印象就不是太好，有钱不是你的错，但是这个世上没有钱的人更多，没有必要瞧不起人。只是现在的秦舞阳有求于人，早已不是那个热血冲动的人了，便跟着一起上了车。 车子转悠了几圈，很快在一个叫明朗的会所前停下。 下了车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好几辆宝马车跟在后面停下，秦舞阳暗想，这个秦天赐是干什么行当的。 进了明朗会所，秦天赐刷卡很快办好了入住手续，订了包间，请他们吃饭。 全国的明朗会所，与很多的连锁店一样，装修、样式都差不多，变动很少，秦舞阳在金陵的时候曾经住过几次，当然都是唐心带过去的。 上电梯的时候，秦舞阳扫了陈旭初和葛新民一眼，虽然这里非常豪华，但是你也不用露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吧，特别是看到秦天赐略有不屑的目光时，秦舞阳简直有种夺门而逃的羞愧感。 上了五楼，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便看到了一道旋转门，跟着走进去，便听到后面嘭的一声巨响，秦舞阳转过头，简直羞愧难当，陈旭初居然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好在葛新民见机快，说了一句“叫你戴眼镜你不戴”，这才消除了尴尬，服务人员也上前询问情况，陈旭初可能也觉得自己太丢份了，连声说没事，怪自己近视得厉害没戴眼镜。 小插曲之后，在身材窈窕的服务小姐引领下进了包间，这一回几人都老老实实地坐下了，秦天赐笑道：“马龙，咱们兄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我一直以为你会老死在部队里呢，想不到你也出来了。” 马龙笑了笑：“我也这么以为的。对了，天赐，你现在做哪行？” “我？”秦天赐呵呵一笑道，“哪行赚钱就做哪行。” 马龙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是陪着领导出来的，招商引资，具体的我不懂，还是秦镇长跟你说说吧。” 秦天赐就笑：“急什么，先喝酒，有什么事喝完酒再谈。” 第93章 铁子跟踪 马龙就有些尴尬了，倒是秦舞阳微微一笑道：“是的，既然找到了门路，也不急在一时，马龙，你们战友很久没见面了，好好喝喝酒，叙叙旧，不谈工作上的事。” “还是……不好意思，忘了你姓什么了，哦，对，秦镇长，还是秦镇长说的对，咱们先谈感情，只要有感情了，后面的事情都好谈。”秦天赐哈哈大笑，端起杯子向马龙道，“来，兄弟，敬你一个。” 五人喝着酒吃着菜，渐渐放开，这秦天赐的酒量极好，很快马龙便败下阵来，至于陈旭初和葛新民早已被秦天赐强大的气场给震住了。 “马龙，我看呀，你也别再去开什么车了，到我公司来，我给你月薪一万，年底红包奖金另算，你看怎么样。”秦天赐看上去有了些醉意，大着嗓门道。 马龙嘿嘿直笑：“我除了会开车，还能干什么，司机也没这么高的工资吧。” “咱们什么关系，能帮衬的肯定会帮一把，谁没个潦倒的时候？”秦天赐显得意气风发，“我的规划是再有三年时间，我就会成为津门的首富。” 秦舞阳微笑不语，人总是需要有希望的，哪怕那个希望飘渺得很，也比没有希望要好。 这时，秦天赐的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发挥，不情愿地拿过手机，在接通电话的瞬间，秦舞阳明显感觉到，秦天赐变得极其冷静，通话只有几秒钟，秦天赐便放下了电话，又恢复到刚刚的状态中去了。 秦舞阳从这个情绪的变化上察觉到秦天赐有些复杂，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能多接近，当下道：“秦老板，这几天太累了，几个人都喝多了，很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秦天赐笑道：“没关系，理解理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就散了，马龙，我送你回房间，哥俩好好聊聊。” 去了房间，秦舞阳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思来想去，秦天赐跟他这一群人是初次会面，跟马龙又是关系极好的战友，或许是自己早年的经历吧，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是会不自觉地处于一个戒备的状态。 这两天跑得很乏，喝了些酒，整个人就处于一个昏昏欲睡的状态了，正眯眼打着盹，手机忽然响起，胡翰林告诉他，武志军被拿下了。罪名两条，一条是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另一条是与《悦丰新闻》的播音员有不正当关系。受贿证据确凿，行贿人已经交待了，而那名播音员也说了她为武志军上.床三次的事情，并表示第一次是被武志军强迫的。 秦舞阳听着胡翰林兴奋的口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难道真的是与人斗其乐无穷吗，不过随后一想，这个社会就是人吃人的社会，如果不是武志军自己有问题，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第二天，秦天赐就没有来了，而是由另外一个年轻人带着他们，这年轻人有个很牛逼的绰号——刀郎。 刀郎说，秦总有笔生意要谈，今天不能陪他们，所以安排自己带他们到处玩一玩。 秦舞阳的心思都放在招引项目上面，哪里有心情去看旅游景点啊，不过刀郎说，这是秦总安排的，如果不照办，回去是要受惩罚的。 秦舞阳就笑了，问：“你们秦总是做什么生意的？” 刀郎就笑了笑：“对不起，我不能说。” “这么神秘。”秦舞阳笑了一声，心里却是狐疑，难道这秦天赐是捞偏门的？ 转悠了一天，秦舞阳都没记住有什么风景，把刀郎打发走了，让几人先回房休息，自己想一个人到处走走，马龙执意要跟着，秦舞阳也由了他。 “马龙，你觉得秦天赐靠不靠谱？”护城河边，风呼呼地刮着，河面上结着冰，一粒石子扔进去，在灯光下骨碌碌地就滚远了。 马龙迟疑了一下，凭心而论，他不希望自己的战友是这样的人，可是他的感觉却是秦天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他了，昨晚聊了好一阵子，秦天赐的嘴里提到最多的就是“钱”，他不得不承认，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社会中，如果不能够适应，那只有被淘汰，就像他自己一样。 见马龙不说话，秦舞阳也不去问，看得出来，马龙是个重感情的人，这时，秦舞阳微微蹲下了身子，装作系鞋带的样子，悄悄向后扫了一眼，随即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跟马龙并肩走出，正要说话，却听马龙低声道：“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 “警觉性挺高，我也发现了。”秦舞阳微微一笑，“前面，我们分开走。” 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巷子，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两人仍然保持着那份悠闲的样子缓缓前行，马龙道：“秦镇，你的警觉性挺高的，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 秦舞阳微微笑了一下：“有些人是天生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真让人以为他们是在边走边聊天，很快到了巷子里，秦舞阳继续向前走，而马龙则是掩在了一个垃圾筒后面。 秦舞阳不能回头，拿出手机，调到了夜拍自拍模式，便看到一个人影以同样缓慢的步伐跟了过来，就在这时，藏在暗自的马龙豹子般跃起，扑向那个跟踪者，两人随即便战到了一起。 秦舞阳这个时候也收起了手机，返身也追了过去，只是当他近距离看清的时候，立即大叫了一声：“马龙，停下。” 马龙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收住了手，这时他才看清，刚刚跟他动手的是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其身体里所蕴含的爆发力却是惊人得很，刚刚拳脚相交的几下子，让人很难相信那是这是人类所拥有的力量。 “铁子，怎么是你？”秦舞阳吃惊地看着眼前一身便装的铁子。 铁子却是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看铁子一副神秘的样子，秦舞阳心里极是诧异，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一些事情。 第94章 又见唐心 三人并肩而行，走出巷子，铁子突然推了秦舞阳一把，装出一副醉酒的模样大吼道：“信不信老……老子弄死你？” 这个动作让秦舞阳吃了一惊，而这时巷口忽然出现的人却是让秦舞阳知道铁子是在作戏，因为出现的人赫然是刀郎。 “你他么要弄死谁？”刀郎笑着打量了一眼铁子。 秦舞阳打着圆场道：“算了算了，一个醉鬼而已。” “算你识相。”铁子推开秦舞阳，径直向巷子深处走去。 刀郎凝视着铁子的背影，忽然一笑道：“秦镇长，津门晚上治安不是太好，你得留心点。” “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 刀郎扬了扬手，与秦舞阳擦肩而过。 秦舞阳没有回头，心下却是存了疑心，刀郎出现在这儿显然不是巧合，那他跟着自己干什么？ 站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车站打开的瞬间，铁子猛然冲进了车里，沉声向司机道：“师傅，去明朗会所。” 秦舞阳并没有上车，万一刀郎还在暗处呢，于是又等了另一辆出租车，目的地同样是明朗会所。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明朗会所停下了，铁子正在大厅的角落里等着，见到他们进来，直接上了电梯，居然也是在秦舞阳入住的那一层，只是房间在走廊的尽头。 铁子一直没有说话，三长三短敲了门，门从里面打开，秦舞阳不由猛地怔住，露出来的居然是他一直想着却没有联系的唐心。 “进来。”唐心冷冰冰.地扫了马龙一眼，“铁子，带他先离开。” 进了来，秦舞阳满腹的疑惑，正欲开口，唐心已经扑入他的怀抱，将秦舞阳抱得死死的，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捶着他的胸口道：“你居然敢拉黑我。” 秦舞阳的心刹那间就融化了，他知道，唐心对自己的思念要比自己对她的思念多得多。所以他只能用更大力的拥抱回应着她，渐渐唐心的身体软了下来，却是在秦舞阳的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这一口仿佛是吸星神功一般，顿时让秦舞阳的脖颈多了一个鲜红的血印。 “盖个章。”唐心还是那副三字经标准模式，秦舞阳不由想起了在慕阳府的时候，笑容不自觉地浮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舞阳拉着唐心的手坐了下来。 “机密。”唐心实在太冷静了，刚刚的失神已经不复存在。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为什么让铁子跟踪我？” “机密。”唐心还是这两个字，却是噗哧笑了一声，这一笑似乎顿时把整个津门的寒气都驱散了，秦舞阳不由痴了，所有的决心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喃喃道，“唐心，你要是能一直这么笑该多好。” 唐心的手紧了一下，却是很煞风景地道：“秦天赐是贩毒的，我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所以让铁子跟踪你。” 秦舞阳本来还以为唐心是让铁子暗中跟踪自己，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不过秦天赐走黑，他并不意思，毕竟秦天赐有点怪怪的，不过他还真没跟贩毒联系到一起。 “你留在房间，我让铁子保护你，一会要有行动了。”唐心冷静地道。 秦舞阳摇头道：“我没事，还是让他跟你一起吧。唐心，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实我跟你一样，都属于军方，所不同的是，你退役了，而我还没有退役。”唐心看了一眼秦舞阳，忽然道，“我听说你在部队的时候挺厉害的，我要跟你切磋一下。” 秦舞阳不由愕然，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唐心居然有这样的身份，他一直以为唐心就是个白富美，只不过她的思维跳跃的也太厉害了吧，不过更令他愕然的还是唐心说的话，居然要跟自己切磋，对于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过往的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军方，仅仅这两个字便可以解释一切了。 “切磋就算了，我就是个普通小当兵的，而且都退役了，不是你的对手。”从唐心的要求来看，秦舞阳就知道自己得罪她了，赶紧求饶。 唐心将头发向脑后一盘，向后退了一步，道：“开始吧。” 秦舞阳真的傻了，唐心的行事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愣愣地道：“不是吧？” “你不打，我先动手了。”说着唐心已经一拳打了过来，秦舞阳吓了一跳，这一拳毫无花哨可言，完全是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一拳要是打实了，成熊猫眼那是最轻的。 秦舞阳心中一动，装作没躲开的样子，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本来他是想装作挨了打的样子罢手的，可他还是低估了唐心，像唐心这样的身手又怎么可能只出拳呢，这一拳的同时，脚下也踢出来了一脚，完全是照着秦舞阳的膝盖来的。 这也怪不了唐心，她的训练非常刻苦，所有的动作早已成为了下意识的反应，根本不需要去经过大脑考虑，所有的动作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摧毁对方，所以目标都是向着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去的，人的膝盖骨如果被踢碎了，那条腿也就算是报废了。 秦舞阳这次可真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闪了一下，哎呀一声大叫跌倒在床上，双手捂住了裆部，痛苦地倒在了床上。 唐心不由呆了一下，见秦舞阳捂着那个地方，赶紧上了前，紧张地道：“秦舞阳，你怎么样，你别吓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舞阳咬着嘴唇弓着腰不说话，心里却是笑了起来，刚刚那一脚的速度虽然快，但是他这一下却是装出来的，对于女人来说，最紧张的恐怕就是男人的命.根子被踢了。 不过看着唐心眼泪直掉的样子，秦舞阳却是不忍心再骗下去，赶紧道：“没事，没事。” 可越是这样，唐心越是不放心，恨自己怎么就向最喜欢的人动起了手来呢，泪水滚落下脸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我太糊涂了。” “哎呀，好疼，你帮我揉揉。”秦舞阳使起了坏。 第95章 家里苦经 唐心不疑有它，连忙去揉，没揉几下，脸忽然红了起来，猛地推了秦舞阳一把：“你坏！” 跟着唐心就哭了出来。 这一哭，让秦舞阳手足无措了起来，慌里慌张地去摇唐心的肩膀：“你别哭啊。” 铁子就在门外，听到唐心哭声，连忙推门进来，就见秦舞阳似乎是有非礼唐心的嫌疑，一声低喝：“姓秦的，你这个畜生！” 秦舞阳无语了，这铁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难道看不出来唐心对自己的意思吗，你他娘的横插一杠是几个意思？ 眼看着铁子扑了过来，唐心立马喝止，一指门外：“谁让你进来的？” 铁子呆住，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听到……” “听到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了？是不是不拿我当队长了？”唐心的脸上罩着了一层寒霜。 “没，没有，我现在就出去。”铁子尴尬到死，脸都涨红了，灰头土脸地出了去。 唐心一抹眼睛，道：“说，为什么拉黑我。” 秦舞阳沉默了下来，唐心坐到他身边，低声道：“可能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吧，也是，我的职业注定了对于我来说爱情就是个奢侈品，你是真跟我在一起，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小舞阳，你走吧，不过别留在津门了，秦天赐太危险。” 秦舞阳心头一荡，但更多的是心疼，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享受着生活，享受着疼爱，然而她却是生活一个又一个无休止的任务之中，硬是将一个女孩子变成了一个任务机器，不由道：“不，其实……唐心，我说句话，不知道对不对，你觉得是我们的幸福重要还是父母的幸福重要？” 唐心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唐伯伯跟我妈……”秦舞阳缩头缩脑地说，“如果没猜错的放，唐伯伯经常去我家。” 唐心又是一愣：“你是因为这个才躲避我？” 秦舞阳点了点头。 笑容在唐心的脸上荡漾开来：“这些都不是问题，咱们下次再说这个事，我马上要有行动，铁子，进来。” 铁子探头探脑地进了来，见唐心脸上带着笑，睫毛上还有泪珠，心头暗骂秦舞阳这个禽兽，嘴上却是道：“队长。” 唐心命令：“你留下来保护小舞阳。” 被刀郎遇见终究是一块心病，他们这一次出来是执行打击毒枭的任务，秦天赐已经被盯上很久了，一直摸到了境外的毒枭组织，配合国际警方同时行动，因为看到秦舞阳跟秦天赐一起出现，所以唐心才让铁子跟着，当然，这不是因为害怕秦舞阳跟秦天赐有什么瓜葛，关于秦天赐的老底早已摸清了，而是担心秦舞阳有什么危险。虽然知道秦舞阳曾经在部队里服过役，但是血肉之躯是挡不住子弹的，所以铁子的主要任务是保护秦舞阳，倒是没想到被秦舞阳和马龙发现了。 “我不用保护，你比我更需要保护。”秦舞阳觉得自己跟秦天赐就没什么交集，没什么危险可言。 铁子板着一张花岗岩般的脸道：“你不用紧张，我的身手你也看到了，就是来两个也走不过唐队十招，况且还有其他人配合行动，她不会有危险的。至于你，只要听我的安排，就不会有事。” 秦舞阳坚持：“我就是来招商引资的，跟秦天赐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铁子，你好好保护唐心。” 唐心笑了笑，果断道：“那好，铁子，召集队员，半小时后在楼下集合。” 铁子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出了去。 任务执行的如何，秦舞阳并不知道，但出了这档子事，秦舞阳的这一趟招商引资之行，完全以失败而告终，不过他也有所收获，那就是遇到了唐心，特别是那帮自己解除痛楚的风光更是让他难忘。 又在津门呆了两天，仍然没什么头绪，眼看着带来的钱用得差不多了，秦舞阳便想着先回去，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才行。 这两天，镇里成立的以纪委书记胡翰林为主的督查组每天都打电话过来，督查招商情况，这也不失为一种督查方法，当然，这只能确定招商组在招商地点，出了工，但是否出了力，只有天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雪，马龙更不敢开快车了，所以这一路行来艰苦之极，没开出一百公里，前方便排起了长龙般的车队，原来是前方出了连环追尾的事故，也不知道要堵多久。 陈旭初和葛新民两小伙子这几天也受了不少苦，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巴不得能早点回去，马龙却是松了一口气，眼看着这雪越下越大，如果再开车，搞不好就会有危险。 秦舞阳下了车看了一眼，前面的车队蜿蜒得很，当即让马龙趁着现在车子还能挪，开回刚刚经过的那个小镇，休息一晚再说。 有秦舞阳这样想法的人显然不止他一个，当花了一个多小时回到那个小镇唯一的一家旅馆时，秦舞阳惊诧地发现，已经客满了。 马龙不甘心地挤过去，表示花多少钱都愿意，只要能开一间房就行，老板给了一个数字，两千，简直就是杀人，秦舞阳忍了，交了钱，一行四人跟老板去了房间，居然是老板自己的卧室，好在够大，里面有三张床，暖气也有，看来这家伙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 床的分配自然是秦舞阳一人一张床，剩下的两张他们三人自己协商，老板倒也客气，提供热水和食物，当然，这同样是需要钱的，也许是良心发现，价格不算太离谱。 吃了晚饭，喝了点酒，身上暖和了很多，陈、葛二人身体虚弱，早早睡下，秦舞阳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马龙便坐了起来，递了根烟过去，劝道：“秦镇长，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必要这么劳神，你又不是没尽力。相比于其他的领导，你算是很负责任的了。” 秦舞阳笑着摆了摆手：“事倍功无，一句尽力又有什么用，早知道还不如不来这一趟了。” 马龙也笑：“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困难。” 秦舞阳偏过头去：“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第96章 气度不凡 马龙见秦舞阳笑了，也不再说下去，道：“秦镇长，在明朗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吧？” 秦舞阳点了点头，不去说话，马龙道：“她跟你挺般配的，希望能早点喝到你们的喜酒。” 喜酒？秦舞阳的心被震了一下，恐怕还早着呢吧。 不知道为什么，秦舞阳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舒服，披起衣服起身：“你先睡吧，明天还要开车，我出去走走。” 夜未深，小镇上已经是一片安静，路灯下雪花纷纷扬扬，站在雪地中，软绵绵的，发不出一点声响。秦舞阳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陌生感，可是那种孤独的感觉却是猛烈地袭了上来，他找到了奋斗的目标，却是觉得很累，特别是想到为了自己想做的一点事情，却又不得不因为种种原因而去绕着弯子去做。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咳嗽声，回过头去，一位穿着皮大衣的老人站在身后，一边咳嗽着，一边吸着手中的烟斗。在老人的身后还站着两名年轻人。 老人吸了两口，烟斗就熄灭了，老人摇着头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这烟丝还是不正宗。” 秦舞阳笑着从口袋里拿出烟来，将一根弹出半截递过去：“老人家，来一根？” 老人看向了秦舞阳，接过烟来，笑道：“能有心情出来赏雪的，必定是雅人了。” “雅人我可不敢自称。”秦舞阳笑了笑，“说出来可能会令老人家笑话，我是因为睡不着，可不是来赏雪的。” 老人微微一怔，便笑了起来：“你挺坦诚的。” “没有必要骗人。”秦舞阳也点上一根烟，“老人家你呢？也不像是来赏雪的吧。” “哦？为什么？”老人扬了扬眉毛。 “自古赏雪，有梅有酒有佳人。我们只有香烟，一个老头子，四个小伙子，说赏雪，有点糟贱雪了。”秦舞阳笑着道，“所以只能说是看雪。” 老人哈哈笑了起来，很爽朗，很大声，跟着又咳嗽了几声，一位年轻人便走上前来道：“董老，外面冷，您身体不好，回屋吧。” 老人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那年轻人便垂下了头，又退回到原地，不再吭声。 “小伙子在哪高就？”老人上前两步，走到了秦舞阳身边。 此老气度不凡，雍容华贵，秦舞阳也是心生好感，道：“小公务员一个。” “小公务员？”老人笑道，“这个‘小’字用得好，可这世间又有几个公务员认为自己小呢？” 秦舞阳不由道：“您老为什么有这样的感叹？” 老人道：“小伙子，我问你，那什么时候才是大公务员？” 秦舞阳又是一怔，说自己是小公务员，也只是随口一说，他还真没想过公务员有大小之分，默默地抽了好几口烟，秦舞阳才道：“公务员，是依法履行公职、纳入国家行政编制、由国家财政负担工资福利的工作人员。但是在我看来，应该都是为民服务的人员，所以不应该有大小之分。” 老人笑道：“好一个没有大小之分。小伙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姓秦，名舞阳。” “秦舞阳，好名字。”老人念了一句，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缘还会再见。” 雪在夜里的时候就停了，一早出发，经历了一天的艰难行车历程，终于在晚上回到了悦丰。 妥妥地睡了一夜之后，秦舞阳去镇政府向王泽州汇报这一周的招商情况，在经过党政办的时候，顺口问了一下秘书小章，小章告诉他，王书记也出去招商引资了，还没回来。 秦舞阳便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用座机打了个电话给王泽州：“王书记，我回来了，您方便吗？向您汇报一下情况。” 对于秦舞阳遇到困难，王泽州并没有觉得惊讶，如果招商引资那么容易，那还搞什么招商分队：“秦镇长，有困难是正常的，不要气馁。” 听得出来，王泽州的心情挺不错的，确实如此，秦舞阳的主动汇报工作表明了一个态度，有的时候，领导看人，工作成绩只是一个方面，但绝不是最重要的因素，站队才是第一，一个不是自己阵营中的人，工作能力越强，威胁就越大。 放下电话，胡翰林就推门进来了：“秦镇，刚刚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样？满载而归？” “满载个屁。”秦舞阳从桌子上拿了从津门带回来的香烟扔了过去，“带给你的。” “哎呀，还有礼物呢。”胡翰林也不客气，照单全收，拉了椅子坐到秦舞阳的对面笑道，“武志军那小子完了，听说还因为马龙的事跟你吵了一架，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样。” 秦舞阳竖起一根手指：“翰林，他是违纪，跟你有什么关系？” 胡翰林微微一怔，当即笑着点头：“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谈了一阵子这一周镇里发生的事情，除了武志军被纪委拿下以外，招商引资已经正式提上了日程，几个组都出了去，王书记也是亲自带队，一天一个电话，要胡翰林这个兼着招商办公室主任的纪委书记加强督查。 其实对于王泽州的这种招商方法，秦舞阳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招商引资工作已经提了不少年，能发掘的资源也都差不多了，毕竟不是你悦丰镇一个地方在搞，说小了是白下县、萧山市，往大了说，全国各地的欠发达地区都在搞，而那些发达地区更是放眼国外去引外资和高新产业了，效果会怎么样谁的心里都没底，特别是在津门遇到的困难更是让秦舞阳尝到了招商引资的困难之处。 胡翰林却是有不同意见，在他看来，招商的过程就是一个比拼人脉资源的过程，也是一个结交朋友的过程，像秦舞阳他们这样闭着眼睛乱闯的，失败是显而易见的。 秦舞阳就反驳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像我们这样工作时间不长的，就没有希望了？” 胡翰林举手投降，嘴上却是道：“很难很难。” 第97章 小敖求助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就有些惊讶，打电话来的居然是小敖，这家伙好久没跟自己联系了。 见秦舞阳接电话，胡翰林夹着烟就踱了出去，秦舞阳接通电话，只听小敖急切地道：“兄弟，我摊上事了。” 秦舞阳现在就怕这个，一问之下，不由深感真是跟张百万家挺有缘分，上一次是张百万的女儿张婧去抢马龙的姐夫，这一次却是变成了他儿子张孝去抢小敖的女朋友吴晗了。 这两个多月，小敖跟吴晗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变了不少，一门心思干正经活，健身也变成了一个爱好，自己捣鼓了一个摩托车修理店，准备二月就开业，吴晗也自己开了个服装店，可就在几天前，回家过年的张百万的儿子张孝出来转悠的时候，一眼看上了吴晗，非逼着吴晗给他做女朋友。当时恰巧小敖来接吴晗，一见自己的女朋友被人纠缠，当时就急了眼，以小敖的性子，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动粗。 张孝自然变成了熊猫眼，第二天夜里吴晗的店就被砸了，一开始小敖还没想到是张孝干的，后来他的摩托车店也被人砸了冷砖头，小敖就怀疑是不是跟他打的人有关系，私下里一问，他才知道居然是张百万的儿子。如果换了以前，小敖多半就跟张孝干起来了，但是他现在有女朋友了，而且张百万在白下的势力很强，他知道斗不过他，所以他托人说情，朋友带话回来，让他摆一桌赔罪。 小敖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有份量的人帮忙，就想到了秦舞阳。 秦舞阳问了一下时间，让小敖联系对方，今晚七点慕阳府。一听慕阳府，小敖就吃了一惊，秦舞阳表示这些不用他考虑。 秦舞阳是有底气的，慕阳府摆一桌饭那自然是小菜一碟，更重要的是上一次马龙的事情，丁聪轻易就解决掉了，有这样的能人，该用的还是要用。 接完电话，正好遇上了段瑞松。 根据分工，书记一般负责招商引资工作，而镇长段瑞松主要负责财税这一块，其实无论是大镇还是小乡，都离不开这两个方面，也正是党委政府的中心工作，也是县委县政府的重要考核指标。年初的时候，县政府下达了目标，作为全县的前三大镇，悦丰镇的财税任务是一亿四千万，比去年增加了40%，这对于悦丰镇来说，还是比较吃力的。段瑞松正在为这事头大，排了很多税源之后，在应收尽收的这个理论情况下，仍然有很大的缺口，真不知道去年的一个亿是怎么完成的。 秦舞阳跟着段瑞松去他办公室汇报了一下工作，段瑞松的说法跟王泽州如出一辙，招商难，不能灰心。 秦舞阳觉得段瑞松这一次的态度冷淡了很多，秦舞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不过他也不想去想太多了，晚上还要替小敖擦屁股，见段瑞松兴致不高，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 下了班，秦舞阳驾车前往县城，快到的时候，接到了小敖的电话，秦舞阳让他在慕阳府等着，他一会就到。 在慕阳府不远处看到小敖和吴晗并肩而立，便停下车来，小敖迎上，道：“兄弟，又要麻烦你了。” 秦舞阳一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就别说这个，走，先进去。” 小敖和吴晗还都是头一回来慕阳府消费，本来是很开心的事，不过他们的心情很糟糕，也没闲心去感受这个在白下县非常有名的慕阳府是什么样子的。 丁聪一如既往地敬业，当秦舞阳一进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过了来，引着秦舞阳去了早已安排好的包间。 三人坐定，丁聪倒了茶水，道：“秦总，还有什么吩咐？” “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两位是我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朋友是什么意思，怎么做我才会满意，你自己看着办。”秦舞阳淡淡地端起了茶杯。 “我知道怎么做了。”丁聪微微一笑出了去。 待丁聪出了去，吴晗惊讶地问道：“秦舞阳，他刚刚叫你秦总，你是慕阳府的老板？” 小敖也呆了一下，睁大眼睛去看他，秦舞阳摆了摆手道：“一言难尽，不说这个了，你们先吃点东西，我出去抽根烟。” 小敖又是一呆，他们今天来可是给张孝赔罪的，张孝还没到，他们自己先吃上了，这像是来赔罪的吗？ 其实小敖不是怕事之辈，但他毕竟不是一个人，服装店和修理店被砸，足以证明对方比较难缠，以他以往的脾气早就打上门了，但现在他和吴晗在一起，总得为以后考虑，他也不想让吴晗担心，而且他骨子里并不是什么恶人，况且儿女情长英雄就气短，为了吴晗，唯有忍气吞声。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丁聪进了来，在他的身后进来一个保养得极好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进来后，向身后的一人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小敖和吴晗有点不明所以，那中年人道：“我是张承忠。” 小敖有些吃惊，在他的想像中，场景应该是张孝趾高气扬的带着一帮人过来耀武扬威的威胁一番，万万没想到，会是传说中的张百万出现在眼前，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特别是张百万在白下呼风唤雨的本事，让他的气场非常强，随随便便在他们面前一站，就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风范。 见小敖不说话，张百万又道：“犬子对你们所做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回头我会好好地管教他，并为他的行为向你们道歉。” 小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这个平时连看都不会看自己的风云人物之所以向自己致歉，绝不是因为他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而是眼前这位慕阳府的老板的原因，而这个老板居然对秦舞阳言听计从，这完全证明了秦舞阳的能耐。 “这是对两位所受损失的一点回报，还望二位不计前嫌。”张百万从西装的内里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上面的数字只有一个3，后面是一连串的0，居然是三百万。 第98章 高压态势 小敖不由道：“我们不是来索赔的。” 张百万微微笑了一下道：“不要误会，受了损失自然要赔偿，二位如果不收下，老朽不会安心的。” 丁聪这时淡淡道：“既然是张总的一片心意，二位就收下吧，不然张总真的会不安心。” 小敖与吴晗互视了一眼，两人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茫然接过，张百万这时才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进餐了。” 丁聪这时笑了笑道：“张总请稍等。张总是明事理的人，一言九鼎，但是你儿子血气方刚，未必会这么想，这两位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他们再受到什么伤害，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我这个人认死理，会算在张总的头上的。” 张百万脸色微微一变，丁聪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互视了几秒钟，张百万哈哈一笑道：“丁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丁聪面不改色道：“请。” 包间里顿时空了下来，吴晗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忍不住道：“小敖，舞阳到底是干什么的？听这个丁总的话，我怎么觉得他像是舞阳的手下一样啊。” “你认识他比我还早，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小敖虽然了解秦舞阳，但也仅限于部队生活，部队外的秦舞阳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还真不清楚。 吴晗笑着握住了小敖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胡思乱想了，你对我这么好呢。” 吴晗想得很透彻，她虽然漂亮，但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秦舞阳虽然优秀，跟她在一起的日子，两人止乎于礼，她就知道，秦舞阳只是报郝子的救命之罪，况且经过这件事，她更加认为，秦舞阳是高高在上的。 小敖的手也握紧了：“吴晗，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 楼道里，丁聪正在打电话，他在请示秦舞阳，是不是要见一见张百万。张百万远远地站着，目光居然很平静，作为能在白下呼风唤雨的人物，自然知道慕阳府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也更明白自己是依靠什么才能够屹立于白下的，那就是政治上的结盟和保护。 在女儿的事情之前，他一直很自信地认为，自己在白下完全可以一手遮天，但是事实颠覆了他的看法，非但没有把女儿恨极了的马龙放进去，反而被善意的提醒不要再纠缠下去。 向他说这番话的人可是县公安局局长王强，跟他虽然不是拜把子的兄弟，也勉强算得上莫逆之交，相互间“互帮互助”的情形还是很多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重量级人物提醒了自己，而且拒绝解释理由，这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王强才勉强吐露出了一个人，慕阳府的老板丁聪。 丁聪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但是张百万却是知道一些，连省城主报的记者都不甩而且硬是让对方报道不出来，这个能量已经完全超出了白下县。后来张百万查了一下，发现丁聪跟马龙没有任何的交集，这让他感觉到，让丁聪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儿子张孝又搞出了这件事情，更让他意外的是，丁聪直接打了电话给自己，而且还是极少几个人才知道的私密电话，这不得不让他重视，所以他非常想弄明白，像丁聪这样的人，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于是他来道歉，在他看来，三百万以及道个歉都没有什么问题，要想把失去的面子拿回来，只有弄清对方的身份，谋定而后动，刚刚跟丁聪说了，能不能见一见后面的人，丁聪也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僵，所以打了个电话请示秦舞阳一下，是不是要见张百万，当然，这个电话也有点考究的意思，看看秦舞阳怎么应对。 放下电话，丁聪淡淡道：“张老板，秦总答应见你了，就在楼上，你跟我来。” 跟在丁聪后面进了电梯，张百万心里就在想像着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在见到眼前居然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时，张百万着实吃了一惊，但是他的脸上却并无半分惊异之色，特别是秦舞阳说的一口普通话，搞不好就是什么大有来头的富家子弟，这些纨绔公子行事乖张，不按章法，可别栽了跟头，所以他很谦虚地伸出手道：“秦总，鄙人张承忠。” 秦舞阳笑眯眯地与其轻轻一握道：“传说中的张百万，有幸一见，却是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张百万也笑了笑：“犬子是老朽管教无方，所幸秦总的朋友宽宏大量啊。” 秦舞阳心道，这张百万果然不是一般人，换了其他在白下牛逼轰轰的人物，恐怕早就发飙了，哪里有这么好的耐性跟自己虚与委蛇啊，当然，秦舞阳也明白，越是这样的笑面虎，耍阴招也越是得心应手，跟自己拉着脸说话，其根本用意恐怕还是想摸自己的底。 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秦舞阳已经决定了该怎么做，对付这一类人就是要一棍子砸到底，砸到他怕，砸到他连报复的念头都没有，不过在具体怎么做上，秦舞阳也是很无奈，毕竟在白下，除了丁聪，他也没什么太深厚的关系。 秦舞阳松开手，微微一笑，道：“张先生请坐，丁聪，泡壶茶过来，我跟张先生有些话要说。张先生不知道想喝什么茶。” “龙井就好。” “我来杯白开水。” 丁聪立即打电话安排下去，很快一壶散发着清新香气的龙井在做工精美的茶盘里端了上来，秦舞阳接过茶壶，在紫砂杯子里倒了一小杯放到张百万的面前，放下茶壶，自己咪了一口白开水，然后才道：“张老生在白下的生意做得很好，口碑也非常好，我是非常敬仰的。” 第99章 针锋相对 “过奖了。”张百万笑了笑，正要去套秦舞阳的话，秦舞阳却是跟着来了一句，“只不过令郎令媛的人品就差了些。先说令媛张婧吧，感情本来没有什么错，只不过这东西讲究个你情我愿，刘仕龙跟她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她带上打上门就不对了。再说令郎张孝吧，如果有人抢你老婆，你肯定要动手的吧？他又是砸店又是报复的，这不是男人做的事情，有什么事情大家摆在桌面上嘛，是不是？” 秦舞阳的这一番话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劈头盖脸地给了张百万一碗刀夹棒子面，丁聪听着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张百万的呼吸微微沉重，在放下紫砂杯子的时候，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可见秦舞阳的话很是不大好听，可秦舞阳还没完，接着道：“张先生，我这个人性子好，不计较，能文明解决的尽量文明解决，毕竟大家都是斯文人，况且现在是法制社会，动刀动枪的可是违法行为，也有辱斯文，对不对？张先生，我建议你还是好好管束管束他们，如果遇到不是像我这么好说话的人，吃亏的终究还是他们。” 秦舞阳从一见面开始，气势上就一直就压了张百万一头，这让张百万非常不爽，之前的话已经让张百万气血浮动了，后面的话更是骂人不带脏字，极具威胁之意，张百万气极反笑，道：“不知道秦总所说的不斯文的人是什么样子。”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张先生是明白人，有些话就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了吧？丁聪，你说是不是？” 丁聪笑了笑道：“秦总，张先生是明白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张百万也不知道秦舞阳是不是故弄玄虚，如果自己就这么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吓走了，传出去这张老脸真的没地方搁，白下也就没他这么一号人物了，当即道：“秦总也是明白人，也该知道，我张百万既然能够在白下扬名立万，自然也不是徒有虚名。” 秦舞阳便笑了起来：“张先生的意思我怎么有点不大明白呢？” 张百万尴尬之极，软的不行，硬的对方也不接茬，秦舞阳微笑着道：“张先生，说句难听话，这些都是小事，不要因小失大，能够闯出一片天地的人毕竟并不多，我想，张先生也不是井底之蛙，且行且珍惜啊，别临老了反而毁了一世英名，丁聪，送客。” 张百万会不会吐血，丁聪不知道，但是秦舞阳的这番话换了自己恐怕也坐不住了，他也不明白秦舞阳的硬骨头到底长在哪里，他一直认为，秦舞阳只不过跟慕容老总的关系不一般，甚至于他还在想，是不是两人有点什么，毕竟秦舞阳生得高大结实帅气，可是想想又不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先不管秦舞阳怎么会去做什么副镇长，唐总恐怕早就不知道要来多少趟了，而事实是，到目前为止，她只来过一次。 虽然有些不耻于秦舞阳的扯大旗当虎皮，但是这个社会就是关系社会，慕容洛虽然跟萧山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但是慕阳集团董事长这个身份也确实够恐怖的，别说张百万，就是张千万也只有认栽的份，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县里的土豪，而且还要受制于一些高层，金陵市长如果想动他，那恐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百万确实险些吐血，像这种被一个年轻人又威胁又教训的经历还是头一回，要命的是，连对方的底都没摸到，出了慕阳府就打了电话给王强，约他出来坐一坐。 此时的王强却是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跟张百万唠呀，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 张百万就问他，知不知道悦丰镇副镇长秦舞阳的来头。一听张百万问起这个，王强的心就颤抖了一下，道：“老张，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有没有害过你？” 张百万不由道：“王局，你给我撂个底吧。”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王强道，“省.委唐书记来白下调研的事情你知道吧？他点到了秦舞阳这个名字。其他的我就不说了。老张，说起来你那儿子闺女，确实那什么，我也不说了。” 今天江东省一把手唐疏桐来萧山调研，特别来了白下县，这不是什么秘密，居然提到了秦舞阳，这是什么征兆？张百万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自古民不与官斗，自己这个民比一般的民要强上一些，但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民”的本质，拿什么跟别人斗？别说自己了，恐怕经唐书记这么一提，县委书记黄潇廷也会对秦舞阳刮目相看吧？ 张百万立即打消了再寻根问底的念头，抽搐了一下腮帮子道：“王书记，有空喝茶。” 唐疏桐在白下的调研只有一天时间，王强这个时候正配合省里的特警维持着治安，送唐疏桐等人上车。 唐疏桐坐在车上，微闭双目，其实这一趟来，他是想见一见秦舞阳的，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去见。唐疏桐一样是从基层走上来的，深知基层的水不比上头少，只是上头的斗争还讲点章法，但是基层就没谱多了，什么牌都敢打。秦舞阳年轻气盛，所谓树大招风，想来会有不少人对秦舞阳有所敌视。这是一种不服气的表现，人性如此，毕竟很多人穷其一生也只不过爬到个科级干部的位置，有的更是生为股死亦股，这些人的心理是极度阴暗的，未必会跟秦舞阳明火执仗地打对台戏，但是暗里使些绊子来阻挠你还是完全可以的。唐疏桐在基层的时候可没少遇到过，所以他只是在无意中点了一下秦舞阳的名字，相信以黄潇廷的政治灵敏度不会察觉不出其中的意味。 唐疏桐目前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拔苗助长的坏处他明白得很，很多事欲速则不达，秦舞阳还年轻，如果提得太快，对他的成长不利，如果不积累丰富的工作经验和斗争经验，身处高位也是炮灰。 第100章 拍错马屁 王泽州回来了，据说谈了一个台资项目，具体进展并不清楚。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就召开了一次会议，这个会议的规模挺大，所有班子成员悉数到场，各个站所的负责人也参加了会议，另外还有参与招商引资的一些股级干部。 会上，各个招商组汇报了招商情况，秦舞阳听得直皱眉头，没招到就是没招到，客观困难说一大筐，仍然改变不了没招到项目的事实。秦舞阳汇报的时候，非常直接地进行了自我批评，表示第一次没有经验，没有充分预估困难，他将认真研究相关的政策，下个月争取有所突破。 王泽州简单点评了招商的进展情况，道：“有困难是正常的，关键是我们要有一股精气神，要有不畏艰难的精神，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看到困难就怕了疲了软了，就闻风丧胆了。秦慕容洛说的就很好嘛，为解决困难寻找方法，这是一个积极的态度，我相信，一个人只要有积极向上的态度，就一定会取得成功。同志们如果都有这么样一股精气神，我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王泽州的这番话顿时把秦舞阳推了出来，秦舞阳没有说话，却是感觉到不少人看过来的目光里包含着很多的情绪，这里面有羡慕、有嘲讽、有不屑，也有嫉妒，而最如钉子般的目光却是来自于镇长段瑞松，秦舞阳忽然意识到，王泽州的这个褒奖绝对是有用意的，可是其中的缘由他却是不明白了。 “另外，我这次的招商活动还有一个特别高的礼遇。”王泽州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点开了一条短信读道，“欢迎王书记旅游经过。” 听了这条短信的内容，会场中的人都有些茫然，只有一个人——司法助理郭强盛垂下了头。 “我去招商，说我是旅游经过。”王泽州猛地一拍桌子，“都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干部？难道说有人把招商当作是旅游吗？真是不知所谓。这一次招引了一个亿元的项目，下周客商就要过来看土地，我旅游的时候都能招到商，你们呢？如果谁能招到商，我可以让他去旅游！” 一番震怒，整个会议室静得能听得到众人的呼吸，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希望同志们能够端正态度。”略作停顿，王泽州说起了另一件事情，“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我发现，悦丰有一小部分人的风气很差很差，昨天晚上，有人到我住的地方去了，去干嘛，送礼了，给了我十万。我就缺这十万块钱？悲哀啊，我更不明白的是，这十万块钱他是哪来的。翰林书记，纪委要介入认真地调查一下，绝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王泽州这个会不仅仅是敲山震虎了，更显得杀气腾腾，完全是要确立他在悦丰的地位和威信，很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王泽州又道：“来悦丰前后也有几个月了，与同志们的沟通很少，大家不如谈谈对我的印象和看法吧。”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没几个人敢直言的，几位班子成员不疼不痒地说了几句，这时一个人说话了。 “不少人说王书记不怎么样，我看就很好嘛。”说话的是企管站的站长钟文海。 在单位没有合并之前，乡镇企业管理服务站是单独设立的，后来机构整合后，企管站与农经站合并了，但是悦丰是大镇，虽然挂了同一块牌子，但是还是分开办公的，财权也是各自独立的，所以参加会议的时候，曹江跟钟文海都来了。 钟文海标准的一个马屁精，而且是超级马屁精，平时嘴里都是跑火车，荤段子不断，调戏女同事是他最大的爱好，据说以前还在党政办借用过一段时间，就是因为嘴巴不好，被撵了回去，这一次又是大放厥词，此言一出便有人要喷饭了。 “砰！” 果不其然，王泽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烟灰缸都跳了起来：“我这个人怎么样，就需要你来评价？” 钟文海面如土色，他的本意是想拍马屁的，结果用词不当拍到了马腿上，一颗头差不多要垂到裤裆了。 散会的时候，王泽州仍然余怒未消，众人都是战战兢兢，秦舞阳合上笔记本，正准备离开，便听王泽州道：“秦镇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秦舞阳跟着去了，王泽州的神情已经没有一点动气的意思，道：“坐吧。” “我听说段镇长否定了你对农业方面的一些设想，有没有这会事？” 秦舞阳微微一怔，脑子里立即闪过了一些东西，道：“也不是说否定，工作也分轻重缓急，当前最重要的是招商引资，这是党委政府的中心工作。” 王泽州点了点头，道：“你年轻，有活力，有冲劲，这是我非常欣赏的，希望你能够保持下去。” 秦舞阳道：“我会团结在王书记周围的。” 这个话如果是别的年纪大的人说出来，未免显得太直白，但是秦舞阳年轻，表白心迹，反而更显得可信，王泽州微微一笑：“期待你的成绩。” 从办公室出来，秦舞阳的后背有点发凉，王泽州是完全把自己绑在了他的战车上，他也感觉到，王泽州和段瑞松之间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别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就农业发展这一块，王泽州和段瑞松完全是勾心斗角，王泽州说是段瑞松否定了农业发展，而段瑞松又说是王泽州刚愎自用，那自己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秦舞阳在到三楼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去镇政府的办公室，段瑞松揪到自己还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径直下了楼，到二楼时却被胡翰林遇见了，没办法，只得进去聊聊。 提到今天的会议，胡翰林就笑出声来，连骂郭强盛和钟文海傻叉，秦舞阳也觉得他们挺傻的，不由感叹了一声：“拍马屁也是一门学问啊。” 胡翰林就笑：“王书记对你感觉不错，你怎么拍的？” 第101章 捉奸 “我拍他？怎么可能？”秦舞阳的脑子里还真没这个概念，胡翰林听在耳里却不是这个味了，觉得秦舞阳口气大得很，哈哈一笑道，“也是，你小子将来必成大器，不知道多少人拍你马屁呢。” “你小子少来了。”秦舞阳笑了笑，他还真没想到，王泽州的态度上有这样的转变，虽然不能说是拍马屁，但也确实是与秦舞阳交好，原来只有一个，他收到了唐书记在县四套班子会议上点到秦舞阳名字的事情——像他这样的副处级干部，县四套班子里总会有点风声的。 虽然不知道秦舞阳的来头，但是连唐书记都亲自点名了，正如鬼神之说一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拉拢一个干部在自己的身边，也比较有好处，毕竟他来悦丰也是两眼一片漆黑，不靠一些干部帮助树立威信，那还真不行。 秦舞阳自然不知道这些，跟胡翰林扯了几句，匆匆地回到了农技站办公楼。 在招商出发前，秦舞阳让梁加恩牵头，对镇里的高效设施农业作一个普查，虽然年前的时候也调查过，但那是为了农产品加工集中区的事情，并非是针对全镇的。他是分管农业农村工作的，总不能顾此失彼地因为要去招商就把分管工作给丢了，况且悦丰镇是个大镇，可不是佛窝那个小乡所能比拟的。 梁加恩的工作很扎实，数据也很详细，还形成了一个全面的汇报材料，打印好了放在秦舞阳的桌子上，不过不等秦舞阳去看，就说了一件事。 由于悦丰镇是大镇，农业工作领先全县，所以但凡有市级的农业工作观摩，基本都是放在了悦丰。年初的时候就接到市农委的文件，要求每个县有一个机插秧工作的试点镇，悦丰镇自然是当仁不让了，前两天开了会，由于秦舞阳不在，会议是由梁加恩参加的，说将会在悦丰召开机插秧工作现场会。 秦舞阳很懂得做领导的学问，这项工作不是新生事物，在此之前早已经开展过，所以秦舞阳让梁加恩牵头去办，他只需要把握一下大方向以及最终的细节问题就行了，曹江也来汇报了一事一议的相关工作，这些都是各站的本职工作，秦舞阳让各个单位（现在应该叫各个“科室”了）自己去忙，遇到难题的时候再汇报，平时他只需要知道工作的进度和完成情况就可以了。 由于工作谈的比较晚，等秦舞阳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都要关门了，好在蒋志霞还没有走，安排厨师给炒了两个菜，问秦舞阳要不要喝酒，秦舞阳对蒋志霞这个风.骚的女人敬而远之，说吃点饭就行了。 蒋志霞或许也是感觉到了秦舞阳对自己的冷淡，也不多说什么，离了去。 秦舞阳很快吃完，回了宿舍，打算拿笔记本写工作笔记，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包落在了饭厅，又返身去拿，刚走到中途，却是看见一辆车从路上直驶过来，径直停在了宾馆前。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秦舞阳下意识地停了一下脚步，忽然发现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镇长段瑞松，更令秦舞阳吃惊的是，段瑞松快速走到门前，是蒋志霞给他开的门，两人在一进去的时候就抱在了一起。 这一幕让秦舞阳是目瞪口呆，他还真想不到段瑞松居然会是这样的人，下意识地向路边的松树丛里闪避了一下，只见楼上的房间亮了一下灯，跟着就灭了。 秦舞阳挠了挠头，看样子这包今晚是拿不回来了。 转头又回了大厅，党政办的值班室正热闹着，伸头进去一看，里面几人都站了起来，是秘书小章他们几个，晚上值班的时候打个牌什么的。 “你们玩你们玩。”秦舞阳笑着回身，小章就站了起来道，“秦镇长，你要是没事来玩两把吧，黄军一会得回家了，回去晚了，要跪玻璃渣的。” 秦舞阳就笑：“这么狠啊，好，就陪你们玩玩。” 秦舞阳虽然是副镇长，但也是年轻人，平时又没什么架子，所以很合群，打了两局，眼睛就有些酸了，扔了牌道，“不行了，眼睛受不住了。” 小章就笑了：“秦镇，不是吧，这才几点？” “明天还得上班呢，不陪你们了。”秦舞阳走出值班室，蹬蹬上了楼，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去了办公室，便听到了一个消息，昨晚镇长段瑞松被黄军在小宾馆捉奸在床了。秦舞阳就有点犯蒙，黄军？捉奸？ 梁加恩就说了：“秦镇，你不知道黄军跟蒋志霞是俩口子啊？” 梁加恩还说了件让秦舞阳目瞪口呆的事。黄军原本只是镇政府的一个小办事员，娶了蒋志霞以后火线入党，还在党政办当过一阵子秘书，随后任宣传干事，可是随着原书记镇长的调离，他也就没有动静了。梁加恩说，之所以黄军如此，是因为蒋志霞跟书记镇长都有一腿，两头都不好弄了，最后给硬摊派到了黄军的头上，谁让黄军家里穷又没后台呢，这也是他接过包袱的回报。 秦舞阳简直是瞠目结舌了，这完全是个悲哀吧，如果蒋志霞能够杜绝过去那也罢了，可现在还是变本加厉，这也难怪黄军去捉奸了，不过这么一捉，也算是把家丑传于天下了，段瑞松估计又得挪窝了，毕竟是作风问题，影响不好，背个处分，挪个窝吧。 秦舞阳淡淡笑了笑，心里却是在想，黄军早不捉晚不捉，偏偏选择在了今晚，而且是准备地找准了地点，这里面是不是有点什么玄机。不过这些与他没什么关系，听了也就是听了，不去传扬。 秦舞阳这次判断出了岔子，调动的人并不是段瑞松，而是黄军，去了很远的一个乡镇去任宣传委员，段瑞松也背了一个处分，没两天，新的宣传委员也到任了，居然是老相识了，是佛窝的一位股级干部，两人交集不多，但关系还算好，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佛窝毕竟是小地方，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到大镇的机会，于从荣这个副县长老子肯定会想办法的。 第102章 又遇董老 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自然分外亲切，到任的当晚，于真跟秦舞阳便喝了个酩酊大醉，更是向秦舞阳倒了不少苦水，说起工作间的一些勾心斗角，直言太累，真不知道他老子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秦舞阳也是大有感触，深觉身心俱疲，这只是在乡镇啊，如果到了更高的层次，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秦舞阳又问到于真跟冯玉琢处的怎么样了，冯玉琢也是前两年考过来的公务员，家庭很有些背景，于真一直死缠烂打，秦舞阳离开佛窝的时候，他俩还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 于真就泪眼婆娑了，说她那个组织.部长老爸给下了一个硬性指标，等自己上了副处才同意他们之间的事情，而且还给了他六年的期限。 秦舞阳吃了一惊，冯玉琢居然是冯兆坤的女儿，不过见于真心情不佳，秦舞阳先把惊讶压在心底，安慰他说，六年不多啊，三年一步，前三年正科，再三年上副处，问题不大，正科的事情有他老子扛着，后三年有冯部长，妥妥的。 半天没等到于真回应，定晴一看，这小子已经睡着了。 于真的工作状态还是很好的，虽然是刚接手宣传工作，但是很有条理，加上是于副县长的儿子，所以尽管年轻，还是很快确立了位置，这让人不得不感叹，这还真是一个拼爹的时代。而秦舞阳也在抓紧时间吃透招商引资的相关政策，力求跟说话一样，不需要多去考虑便能流畅说出，同时他结合县里以及其他乡镇的一些经验，向王泽州建议了一些本镇的优惠政策方面的改进，也深得王泽州的重视。镇长段瑞松也夹起尾巴做人了，悦丰镇处于一片稳定之中。 时间进入三月，春暖花开，一个周末，秦舞阳寂寞难耐，于真约他去喝酒，秦舞阳没太大兴趣，这一阵子应酬不少，秦舞阳觉得自己的身体虚得厉害，文广站虽然有一个健身房，不过秦舞阳觉得去那里锻炼太惹眼，所以决定还是去爬一爬白下有名的白玉山，况且他现在也不是要锻炼肌肉，主要还是保持体力以及一个年轻的状态，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都老多了，整天面对着那些老成的面孔，自己都觉得累。 天气不错，c光明媚，秦舞阳戴了个旅行帽，一身休闲打扮，又换了双登山鞋，轻装上阵。马龙原本要跟他一起去的，不过最近这小子交了个女朋友，正是加深感情的时候，秦舞阳可不想过多地占据他的时间。 白玉山是比较有名的风景区，在乡镇一般是没有旅游这项工作分管的，不过悦丰镇是个特殊情况，所以这项工作也归分管农业农村工作的秦舞阳分管，在这个之前，秦舞阳也曾来过白玉山几趟，风景那是无与伦比的，不过秦舞阳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 天气晴好，春意盎然，正是一些情侣夫妻胡翰林之辈的出动时机，尽管秦舞阳已经尽量避开了那些热闹的地方，但显然越是幽静之处，越是卿卿我我的绝佳之地，秦舞阳遇到好多一对对搂抱在一起亲吻的，心里就微微一酸，忍不住就想打电话给唐心，可是手摸到手机，不由放开了，唐心向来行踪不定，这电话还是不用打了，如果在执行任务或者是在训练，打了也是白打。 收拾好心情，漫无目的的乱走一通，向着白玉山最高的地方去行进，人渐渐的就稀少了，虽然温度不低，但那也因为是正午的原因，过了那个时间还是比较凉的，白玉山很大，除非选择过夜，不然一般人很少去高处。 在半山腰的一个饭馆里对付了一口，稍事休息，秦舞阳向高处渐进，渐渐地听得到鸟语，闻得了花香，清新的风吹在刚刚出了汗的身上舒服得很，秦舞阳摘下帽子扇了扇，坐在沁凉的石头上，那种登高望远的舒爽实在是用语言难以形容。 这时，远处又上来几个人，秦舞阳就有些意外，想不到还有跟他一样志同道合的人啊，渐渐行人近了，秦舞阳不由惊讶得很，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位老者居然是跟他在从津门回来的路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董老。 那张名片秦舞阳当时接过也就是随手塞进了钱包，并没有去看，所以这董老到底什么来头他并不清楚，也更无从知道他的名字了。 董老显然也看到了秦舞阳，同样极为意外，稍微一怔便上了前来，身后几人也都是护着上了前，董老回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些人便停下了脚步，极为警惕地看向了这边。 董老笑着上前道：“秦小友，我们很有缘啊。” 秦舞阳笑着道：“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董老，别来无恙，怎么到了白玉山上来了？” 董老微微一笑：“偶然听朋友说起，白玉山的景色非常美，天气转暖了，就过来看看。” 秦舞阳向不远处的一个亭子指了一下道：“这里风大，董老，咱们去那边说话。”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秦舞阳递了一根烟，董老就摆起了手：“戒了戒了。” 秦舞阳笑了起来：“董老的毅力很强。” “屁的毅力。”董老居然爆了一句粗口，“医生交待了，再抽就没命了，越是上了年纪的人就越是怕死，跟命比起来，戒个烟也算不得什么了。” 秦舞阳也收起了烟，董老便道：“你想抽就抽吧。” 秦舞阳笑道：“我要是抽了，难保不勾起您老的烟瘾啊，所以啊，我还是忍一忍吧。” 董老便放声笑了起来，道：“人生何处不相逢，那晚匆匆一瞥，还真想不到小友也是个妙人。” 秦舞阳怔了一下：“董老，这么说我的，您还是第一人。” “那就是先拔头筹了。”董老朗声一笑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友是做什么的。” 秦舞阳道：“这个山头就是我分管的。” “山大王？”董老幽了一默道，“你说到分管这个词，这么说你是个小官了。” 秦舞阳道：“董老瞧不起人了，为什么说是个小官？” “你的气度不凡，不过年纪未免太小了，大陆这些年虽然一直在提倡任用年轻干部，但也不至于这么年轻，还是要遵守规则的，所以我推断，你最多是个副镇长。” 秦舞阳大是叹服：“董老洞察力果然够强，对了，董老提到大陆，莫非您不是内地人？” 董老很是惊讶地看了秦舞阳一眼，道：“我记得好像给过你名片。” 第103章 规矩 秦舞阳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把这事给忘了。” 董老忍俊不禁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秦舞阳赶紧岔开话题：“董老体质很好，这么高的山我这个年轻人爬上来都气喘吁吁，您老看上去却是很轻松啊。” 董老笑了笑：“我昨天就上来了，一直住在上面，如果能像你们年轻人那样，我可就幸福死了，不是有首歌这么唱的嘛。” 说着董老居然酝酿了一下，用很高亢的声音唱道：“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 歌声一落，董老便咳嗽了几声，顿时有人几个大步奔了上来，董老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药来服了一颗，无奈地道：“年纪一大，唱个歌都不成了，以前我可是歌王啊。” 秦舞阳心道，人家赵本山唱歌是要别人的命，您老倒好，唱歌要自己的命。当然，他嘴上是不可能这么说的，道：“董老，身体要紧，时候也不早了，晚上气温低，回去吧。” 董老看了一下披着夕阳西下时的遍山霞光，怆然一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秦舞阳一直在猜测这董老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气度非常不凡，身边又有保镖环绕，心里极是后悔没有看一看名片上的衔头，眼下这个时候好奇心就是再强，脸皮就是再厚，秦舞阳也没有勇气从钱包里拿出名片来看一看。 “如果没有事的话，不如一起去坐一坐，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董老向秦舞阳发起了邀请。 秦舞阳欣然同意，反正闲也是闲着，有个人说说话倒也可以解闷，况且这董老说话挺有意思，也不是什么老古板，言语风趣，聊一聊也挺不错，当下道：“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那些保镖们警惕的眼神，秦舞阳能够感觉到他们的戒心，不过他君子坦荡荡，倒也没什么，跟董老有说有笑地向着他们搭起的豪华帐篷走了过去。 说是帐篷，其实就是一间屋子，只不过这屋子的手笔很大，抛开搭起来的材料非常专业以外，里面的设施也堪称豪华，如果是一直就在里面的话，你根本感觉不到那是一顶帐篷，那就是一间屋子，一间极其豪华的屋子，至少在这个山顶上是非常奢华的了，因为里面几乎什么都有，床啊茶几啊茶具啊酒柜啊，一应俱全，而且一看就知道都是上等货色，里面居然还有一台空调，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运上来的。 “随便坐。”董老笑着道，“喝茶还是喝酒？” 秦舞阳耸了耸肩道：“还是茶吧。” “喝茶就需要点时间了。”董老笑着道，“好在我们有的是时间。” 煮茶是一件慢工细活，看着董老慢条斯理不愠不火地添茶加水，秦舞阳就有一种羡慕之感，人的境界能够达到这个程度，不知道需要多少经历，以他目前的年龄无法达到。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只听一人道：“喂，你们什么人呀，怎么在这里私搭乱建？哎呀，你还敢打人，哎呀……” 秦舞阳眉头不由一皱，道：“我出去看看。” 出了帐篷，天色微暗，晚霞更是将整片天空连带着白玉山映得一片通红，霞光中，一个人倒在地上，周围围了几个人，看着装，应该是白玉山景区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至于谁先动手的，秦舞阳估计应该是董老的保镖了，这帮家伙一个个好像谁都是敌人一样，管理处这帮人平时特别嚣张，接到过不少投诉，依然我行我素，这一次咋咋呼呼的，算是踢到了铁板上了，如果他们不是太张狂，这些保镖们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动手。 有人收拾他们，秦舞阳心里自然舒服，不过他是分管这一块的，这些人也算是自己的下属，如果看着自己的下属被打而无动于衷，以后这工作也没法子开展，当下道：“不要动手。” 秦舞阳是分管领导，这些管理人员自然不会不认识，当即觉得有人可以为他们撑腰了，一人大声道：“秦镇长，他们违反规定在这里乱搭建筑，还动手打人，小张到现在还起不来，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秦舞阳的眉头皱了一下，做领导都希望下属能够独挡一面，即便他只是个副镇长也同样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倒好，自己一露面，事情就交到他头上来了，当下道：“你们谁是负责人，留下来，其他人先把人送医院去检查吧，这里我来处理。” 见秦舞阳这么说，其他也不再多话，赶紧调来车辆，把人送走，这时董老才出了来，沉着脸喝斥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你们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来惹事生非的？” 见董老发火，一干保镖都垂下了头不说话，其实说回来，保镖尤其像这一类的保镖，大多都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崇尚以暴力解决问题。 “慕容洛，实在对不住啊，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按规定处理吧。”董老瞪了一干保镖一眼，向秦舞阳道。 秦舞阳向那位姓胡的负责人道：“按照规定应该怎么处理？” 胡姓负责人却是有点难以启齿了，很明显这个老头跟秦镇长的关系不错，要是真按规定办事的话，会不会让秦舞阳难堪，秦舞阳道：“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按照规定，这些建筑要拆除，还要罚款。”负责人一咬牙，“被打伤的人要看受伤的情况决定是否追究打人者的责任。”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把罚款单开出来给我，明天到我办公室去拿钱，董老，伤者的医药费什么的，恐怕还需要您破费了。” 董老道：“建筑拆除，罚款和医药费都由我来承担。” 秦舞阳笑了笑：“董老，这是规定，我这个分管领导也必须遵守，不能因为您是我的客人就坏了规矩，不过我也没有执行规定，所以这个罚款由我来代交了，就算是买个教训吧。” 董老哈哈一笑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第104章 奇思妙想 见董老这么豁达，秦舞阳也这么直率，负责人也做起了人情：“天已经晚了，法都不外乎人情了，更何况是规定，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上来了，就先住一晚，明早再拆吧。” 这一晚，秦舞阳跟董老聊了很多，但都是对一些时事的辩论，董老也没有提及他的身份，秦舞阳也没有问，一直聊到很晚，有保镖来提醒该休息了，秦舞阳也觉得董老的身体不是太好，不能太晚，便起身告辞。 董老就笑了：“这么晚你去哪？” 秦舞阳这才想起来是在山顶上，不由哑然失笑，好在那位负责人还留了一辆下山的车，并且在车里等着秦舞阳，所以秦舞阳与董老道了别，董老表示明天会安排人去医院看望伤者，秦舞阳表示不用了，那些都是误会，由他出面安排就可以了。 董老居然不坚持，只是笑着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秦舞阳并不知道这个人情会有多重，只是微微一笑：“希望董老能多留几天，也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给董老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后续事件的处理无需赘述，秦舞阳去医院探望了伤者，之后又召开了一个会议，重申了景区管理人员的一些职业操守，表扬了那几位工作人员坚持原则的举止，但是同时也指出了一些工作人员在工作方式上的不足，特意提醒管理处虽然有管理的职能，但更多的是服务性质。 忙完了这些，秦舞阳才想起看董老的那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董志浩，什么头衔也没有，后面一个手机号码。 拥有这样名片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职务太低，又不得不印名片，另一种是太牛叉，没必要再去印什么衔头，从董志浩的出场和气场来看，无疑属于第二种。 秦舞阳就觉得奇怪了，这个董志浩他还真不明白什么来头，于是问了一下度娘，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简直就是非洲人跳舞——黑（吓）人一跳啊。 度娘小嘴微张，明明白白地告诉秦舞阳，董志浩，湾岛著名企业家，几大财团的首脑，手中的资产有几百个亿，还不算固定资产，不知道有多少企业，只要他动一动嘴，整个湾岛经济都会受到影响，而所贴出的照片也毫无疑问地告诉秦舞阳，他所见到的老人正是董志浩。 上面还说，董志浩祖籍萧山，是什么什么慈善家，获得多少项荣誉，秦舞阳吸了一口凉气，懊恼不已，妈妈的，早知道这么大一大老板，就拉他谈谈投资的事情了。有心想再打电话过去，却是不好意思了，有些事情错过了那个时间再说，便失去了一次机会。 不几天，王泽州找到秦舞阳，谈了一件事情，说是市旅游局到悦丰来调研，主要是因为要建立一个5a级景区，选来选去也没什么好的，所以把目光投向了白玉山。 悦丰的旅游产业本身的利润并不大，加上很多景区都免了门票费用，利润就更小了，最主要的还是以旅游业带动其他产业。之所以选择白玉山，主要是两个方面，第一，白玉山的风景非常秀丽独特，气势磅礴，整片山连绵起伏，更重要的是不仅有山还有水，绝对是天然的氧吧，第二，白玉山景区的管理到位，周边的什么卖纪念品、食品之类的摊点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讹诈行为，游人评价挺高。 于真说，这项工作县里头非常重视，分管旅游工作的蔡副县长作了指示，让悦丰镇先拍一些照片，做点资料宣传片到市里头去，让秦舞阳配合于真做好这项工作，县宣传部和旅游局方面也安排人过来协助。 秦舞阳就乐了，这是好事啊，跟于真一合计，觉得这是提升悦丰形象的一个大好机会，向王泽州建议把悦丰的人文环境、风格等优点糅入其中，实现宣传的目的，这对于招商引资工作来说应该是一个极大的机会。 王泽州当即表示赞同，大赞还是年轻人的脑子活，立即让他们开工，并表示经费问题会全力支持。 这个时候，秦舞阳和于真算是明白了，敢情只要顺着王泽州的毛去摸，啥事都好办得多了。 宣传部安排的是县电视台的两个摄影记者，旅游局也来了一个小科长，会同于真、秦舞阳二人，开始了拍摄的历程。还别说，电视台的就是电视台，专业水准就是比一般人要强很多，抓拍了很多的亮点，剪辑片子的时候，秦舞阳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白玉山，简直美得不行了都。 在看到白玉山那片月牙儿似的最高峰时，秦舞阳的脑子里忽然动了一个念头。 白玉山因为涉及到嫦娥的传说，所以会有很多情侣来许愿，而许愿的最佳地点就莫过于那个月亮弧了，环绕月亮弧的是只有两米左右宽的盘山小径，距离地面得有七百多米，所以在边上加了很高很厚实的围栏，以避免出现人身意外。秦舞阳动的念头是，如果把那些小径全部换成透明的玻璃，走在上面，看着底下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那绝对是一个非常刺激的场面。 把这个想法跟于真说了，于真就抱着秦舞阳的头四下找，秦舞阳不胜其烦，问他找什么，于真就说，想看看他的脑袋是什么构造，怎么能想出这种吓人的法子来，走在上面，胆子小一点的那还不尿了啊。于真一边说，还一边做着双腿发软的姿势来。 秦舞阳爆笑，其实这倒不是他的独创，也是曾经在别的景区看到过，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还需要请相关的专家来实地勘察论证才行，所以这事就暂时给搁下，还是折腾5a级景区的事情，如果能争取得下来的话，上头也有专项的资金，那个时候再说不迟。 当所有的片子都剪辑好了之后，经过了相关领导的把关之后，总算告一段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秦舞阳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第105章 饭局之一 电话是吴晗打来的，居然是约秦舞阳吃顿晚饭，这让秦舞阳惊诧不已，上次解决掉了他们的麻烦之后，秦舞阳也没怎么跟他们联系，这突然之间吴晗居然打电话请自己吃饭，未免有点太突然了。 秦舞阳便问是什么事，吴晗也不多说，说来了就知道，不过口吻听起来有些喜气洋洋的，秦舞阳便猜有什么喜事，想一想又不大像，不过很久没跟小敖一起喝酒了，便一口应了下来。 刚放下电话，王泽州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让他立即去他的办公室。 秦舞阳马不停蹄地去了，王泽州的办公室里还有别的人，王泽州介绍了一下，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是旅游局局长宣银，年轻漂亮的女人则是市旅游局办公室主任郁美丽，他们来的目的是对白玉山的宣传片中的瑕疵进行指正，也实地搜集一些资料。秦舞阳大是感动，想不到市局对这项工作这么支持，客气地道：“宣局长实在太敬业了，还亲自跑一趟。” 宣银道：“有些事情电话里是说不清的，必须要来一趟才行。” 王泽州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出去接了电话，秦舞阳就谦虚地道：“宣局长有什么尽管批评，我们一定会改正。” 宣银便笑了起来：“听说这个宣传片在拍摄过程中，秦镇长也忙得不轻，真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啊。” 郁美丽也笑着道：“不但年轻，还很帅呢。” 秦舞阳的脸红了一下道：“两位领导，这个……” 宣银正色道：“郁主任，人家是个小年轻的，别开这么玩笑。秦镇长，我们原计划是明天来的，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所以提前来了，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开始。” 这时王泽州接完电话回来，笑道：“宣局长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过磨刀不误切菜工，晚上好好聚一聚。宣局长，白玉山脚有一个店，味道很独特，今天晚上咱们就去那边。” 白玉山脚，一个叫做月亮湾的饭店，店面不大，但是很整洁卫生，一进去就让人感觉非常清爽。在后院选了一个僻静的位置，晚上游人不多，后面湖水流过，汩汩有声，听在耳里万分的悦耳，秦舞阳暗想，这个地方还真不错，以后有朋友倒是可以安排到这里来。 分了两桌，一桌是他们五人，多了个于真，另一桌则是三位驾驶员开了个小灶。 宣银的酒量不是太大，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荤段子一个接一个，不过酒桌之上向来少不了这些，极其调节气氛，郁美丽倒也大方，也说了个段子，说是一个开出租车的晚上拉了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妹子，看着她熟睡的面孔，出租车司机就想，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然后往树木方向开了过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郁美丽停了一下，众人都露出暧昧的神色，郁美丽却是说：“其实那个出租车司机想的是，等她醒过来，一定不会发现被绕路多收了几十块钱。” 众人不由都笑了起来，宣银笑道：“这个结果挺令人意外的，不过不算荤段子，必须重来一个。” 郁美丽便道：“荤段子也得有内涵嘛，人家可是女孩子，怎么能说那些呢？秦镇长，你救救我。” 秦舞阳挠着头道：“郁主任，你的任务还没完成，我插队，领导会有意见的。” 宣银就笑了：“郁主任，你看，英雄也未必都是救美的，救援不成，还是自力更生吧。” “那我就问问你们男人，女人心目中的三好男人是什么样的。”郁美丽将了这帮自以为很了解女人的男人。 王泽州就笑了：“你这个问题我倒是知道，三好男人就是，早六点准时起床，晚九点准时睡觉，不抽烟，不酗酒，不逛夜店，不泡妞，更没有绯闻。生活中没有秘密，不藏私房钱，不玩微博胡翰林，连暧昧短信都没有，稳重，随和，平时不是静静地呆着思考着未来，就是读书学习，非常听话，衣着整洁。” 郁美丽就奇道：“王书记的知识真渊博。” 宣银却是笑了起来：“郁主任啊，这样的人现实中只有一个地方能找得到，那就是监狱里的囚犯。”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秦舞阳却是在想，现实中如果真有这样的男人，女人会喜欢吗？ 上厕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号码，秦舞阳就猛拍头，该死，怎么把吴晗的邀请给忘了，偏偏这个时候郁美丽又举起了杯子，秦舞阳只得先把电话放在一边，陪郁美丽喝了两杯，心中一动，有心加快饭局的节奏，待宣银杯子一放，直接令狐冲，宣银就歪着头不行了。 这月亮湾不仅经营餐饮，还有不错的客房，走的农家乐路子，便就地安排了宣银住进去，一切安排妥当，秦舞阳便打电话给马龙让他在车上等自己，一会儿出去。 这时郁美丽跟了出来，她今晚没喝多少酒，状态挺好，笑着道：“今晚月色不错，我想到处走走，又不熟悉路，秦镇长能不能做个向导？” 秦舞阳心急着小敖那边，便拒绝道：“郁主任，实在对不起，我还有事，于委员对这里比我熟悉，他才是最合适的向导。” 于真便嘻皮笑脸地道：“愿意为美女效劳。” 郁美丽揉了揉头：“哎呀，这山风吹在身上挺凉的，算了，我还是回去休息吧。” 于真摇头撇嘴，坐上8858：“秦舞阳，那娘们不是看上你了吧？我没你帅吗？” “你帅你帅，赶紧去安慰美女吧。”秦舞阳没好气地拿出手机，回了个电话给小敖，“真不好意思，晚上有领导来，刚刚才散了，我正向那边去。” “还有饭局？有没有美女？我也要去。”等秦舞阳放下电话，于真嚷嚷了起来。 “美女当然有，不怕冯玉琢知道你到处留情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我拷。”于真鄙视地竖起了中指。 第106章 神出鬼没 月很圆，照在秦舞阳的身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让马龙先回去陪陪女朋友，不用等自己，秦舞阳便走上了那条石板路。 小敖正站在饭门前探头探脑地张望着，正是小敖，见到秦舞阳赶紧迎了上来，低声道：“我拷，你到现在才来，我都出来跑了好几趟了。” 秦舞阳知道吴晗最反对人抽烟，看到小敖的手上夹着烟就好笑：“你是用这个借口出来抽烟的吧？” “没劲，知道了非要揭穿我。”小敖脸皮现在不是一般的厚。 “你那个店生意怎么样？最近没有人再骚扰你吧？”秦舞阳一边向前走一边问道。 “生意还行吧，一切正常。”说到这里，小敖挤眉弄眼地说，“队长，你慢点，里面可以惊喜哦。” 秦舞阳一愣：“惊喜？什么惊喜？” “你自己进去就知道了。”小敖卖着关子道。 秦舞阳疑惑地进了包间，里面只有吴晗带着孩子坐着，也不知道是个啥惊喜，这时，身后忽然有脚步声。 “小舞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过，秦舞阳抬头一看，不由呆了一下，居然是唐心，他的嘴巴顿时张的像生下小牛犊子的牛.逼。 “唐心？”秦舞阳愣在了当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唐心给了秦舞阳一个大大的拥抱，完全就是个恋爱中的女孩，如果不是秦舞阳知道她的身份，打死他也想不到她会是军方的的王牌之师——火凤凰的领军人物？ “还有人在呢，矜持点。”秦舞阳松开了唐心，瞪了偷笑的小敖一眼。 小敖赶紧道：“你们慢慢聊，我得陪小晗逛街去。” 看着遁走的两人，秦舞阳不由摇了摇头，拉着唐心坐下，道：“你的任务完成了？” 唐心点了点头：“我有三天假期，今晚是最后一晚，留给你。” “唐伯伯知道你的身份吗？” 唐心摇了摇头：“不是特别清楚，但多少能感觉到吧。” “我都替你担心。”秦舞阳当然知道这里面会饱含着多少危险，一不小心，就回不来了。 “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走下去。”唐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坚毅，随后就变得温柔，“在悦丰干得怎么样？听说那里的白玉山风景挺不错的，欢不欢迎我过去作客？” 提到白玉山，秦舞阳顿时想起了自己那个设想，当下把自己对白玉山巅的月亮弧的设想说了出来，道：“那个玻璃你有没有认识做这行的？” 唐心想了想，道：“洛姨的公司跟红星军工厂有业务来往的。” 秦舞阳被搞迷糊了，不由道：“然后呢？” 唐心道：“你看不看新闻？” 秦舞阳实在跟不上唐心的思维，道：“怎么讲？” “前几天的军演你没看？”唐心摇了摇头，“不心怀家国，怎么能成事啊。” “姐，你就别痛心疾首了，有什么就直说吧。”秦舞阳实在招架不住。 唐心说了件事情，秦舞阳这才反应过来，眼睛也瞪大了。 原来我国已经研发出一种子弹，可以穿透10毫米厚的钢板，而这种子弹的弹壳是用一种非常稀有的材质制造的。秦慕集团下属的一个企业就无偿为国家制造，其回报是，提炼出这种物质后的残渣完全归秦慕集团支配，当然，里面有很多限制，至少是什么样的限制则无需一一列出了。 唐心说的是，可以用这些残渣生产出秦舞阳所需要的玻璃，其硬度完全能够达到要求。 秦舞阳当即大喜，虽然还没见到东西，但是他知道唐心说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不是个没谱的人，既然这么说了，就有很大的把握，喜出望外道：“你这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看老妈那边能不能先弄一点，再出具个检测报告，拿到这些东西我就能向政府提出申请了。” 唐心笑着道：“看你得意的那个样子，好吧，我就辛苦点，白玉山就不去玩了，等你的计划成功了我再去，顺便品尝一下你胜利的成果。” 两情相悦，吃什么都很甜蜜，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晚唐心就匆匆离开，送唐心离开的时候，秦舞阳的心头荡漾着浓浓的不舍，唐心虽然走的坚决，但离别时的眼神却是那么的迷离。 唐心的车早已走远了，秦舞阳却是在风中痴立了好久，唐心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勾起了他的心，也带走了他的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舞阳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莫名的伤感中拿起了电话，拨了个号码给慕容洛。 谈了一会儿玻璃的事情，慕容洛当然要支持儿子的工作，当即表示没什么问题，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秦舞阳突然想到她和唐疏桐的关系，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能问得出口，便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对了，妈，丁聪这个人能力挺强，他什么来历？” 慕容洛笑着道：“这个你得问他自己，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是绝对值得信任也是可以信任的。我曾经救过丁聪一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且这些年我也没有亏待他，他可以替你做任何事” 秦舞阳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还有啊，董志浩你认不认识？” 慕容洛脸色微微一变，道：“董志浩？哪个董志浩？台湾的那个？” “嗯，怎么了？”秦舞阳觉得慕容洛有点紧张。 “这个人不简单，你离他远一点。”唐心皱着眉头道。 秦舞阳也就没再说什么，这时手机叮地一声轻响，是马龙发来的微.信：“秦镇长，你说女人是不是都贪慕虚荣？” 一听这话，秦舞阳的眉头就拧了起来，看来马龙再一次被现实撞了一下腰，打了个电话过去，道：“马龙，失恋了？你不要太悲观。” 第107章 强烈刺激 马龙悲伤地一笑道：“我真的挺喜欢她的，只是没想到今晚我们见面，她会是向我提出分手。秦镇长，你知道她说什么吗？说我就是个穷开车的，别说给副镇长开车，哪怕就是给国家主席开车，仍然也改变不了是个车夫的命运，她说她不想跟一个没有前途的自己连辆摩托车都没有的车夫在一起。”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女孩说话是不是也太损了点，好歹马龙那么喜欢她，当下道：“马龙，你被打趴下了？” 马龙发泄似地捶了一拳：“我不是被打趴下了，我只是看不到我的未来。” 未来？秦舞阳从没有考虑过这些，或者说没有为别人考虑过这些，因为关于他自己的未来，他还有所依仗，人就是这样，没有屁股抵住墙，没有处于绝境，永远都会觉得自己有依靠。 秦舞阳忽然打了个冷战，这种思想完全要不得，在警醒自己的同时，他也不免考虑起马龙来。 “马龙，想不想换个工作？”秦舞阳忽然道。 马龙惨笑了一声：“秦镇长，谢谢你的好意，对于我来说，换个工作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来接我。”秦舞阳忽然停止了话题，把自己的位置报给了马龙。 马龙很快赶到，等到了乡镇的交界处，秦舞阳让马龙停车，打开车门：“你跟我下来。” 这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车辆经过，如果不是车灯在照射，完全是一片漆黑。 马龙不明所以，跟了下来，秦舞阳淡淡道：“现在我极度怀疑你是不是个军人。” 马龙不由道：“秦镇长，你可以怀疑我一切，但是你不能怀疑这一点。” “军人就应该是百折不挠坚忍不拔的，但是我现在看到你却是一个软蛋，一个怂包。你不是特种兵吗，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只要你能打得过我，就证明你是个军人。”秦舞阳把外衣一脱，掼在了地上。 马龙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一股怒气猛地升起，却是没有出手：“秦镇长，你虽然年纪比我小，却是我很尊重的人，我从来不会向我尊重的人动手。” “现在我不是秦镇长，只是秦舞阳，是个男人的就放马过来。”秦舞阳以言语刺激他，“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一个女人的话就把你打垮了，你还算什么男人？你连个娘们都不如。” “别逼我。”马龙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逼你又怎么样？反正你是个小爬虫，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了，我就是逼你了，你能怎么样？打我呀。”秦舞阳嘲讽道。 “啊！”马龙仰天叫了一声，猛地向秦舞阳扑了过来，就在这时，路边的草丛里钻出来一个人，埋怨地道：“鬼叫什么呀，拉个屎都拉不安生。” 马龙扑至中途又停了下来，秦舞阳不由苦笑，妈的，毫不容易激起马龙的血性，却被这个拉屎的流浪汉给搅了。 从地上捡起衣服，秦舞阳默然上了车，马龙跟在后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半晌才道：“秦镇长，谢谢你，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为了个娘们垂头丧气的根本不值得。” 秦舞阳不由笑了起来，这一架虽然没打成，目的却是达到了，当下道：“好，那废话不多说，明天你去辞职，我给你安排个工作，让那娘们后悔去吧。” 马龙狂笑了起来，笑声中，秦舞阳并没有感觉到他有多大的希望，不过事实也正是这样，像马龙这样从部队里出来的人，在这个残酷的现实社会里，在这个唯利是图的社会里，一个耿直的人，是根本没有太大的竞争力的。 不过秦舞阳给了他希望，就不会让他失望。 第二天一早，马龙递交了辞职信，到财政所结算了工资，秦舞阳让他在家待着，等自己的电话。 接下来便是对白玉山的现场堪察了，于真一到，暗里向秦舞阳说，这个宣局长的名字真他么的应景，宣淫啊，带那什么郁美丽出来，根本就是打着完善资料的幌子来度蜜月了，昨晚折腾了好一宿。原来于真昨晚也没回去，就在月亮湾住下了，半夜尿急的时候，听到宣银的屋子里嗯嗯啊啊的乱叫。 秦舞阳白了他一眼说，你就不能不去听？人家的事关你屁事啊，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于真讪笑着说秦舞阳是正人君子，还讽刺他到现在还是小处男，秦舞阳就说，回头问问冯玉琢，于真的处男身是不是在她那里给破的。 于真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讨饶，秦舞阳就敲诈他要他请吃顿好的。 说笑中一天过去，于真还真没侃空，晚上真要请吃饭，秦舞阳心里想着马龙的事情，哪有工夫跟他一起吃饭，直接拒绝，于真不依，险些被秦舞阳要他折现，最终私车被秦舞阳开走，这才罢了。 打了电话给马龙，让他来慕阳府。 到慕阳府的时候，秦舞阳让吧台通知丁聪去他的房间，然后和马龙径直走上了电梯。 丁聪正站在门前，待秦舞阳到了，才开了门，等秦舞阳进去才跟着走入。 秦舞阳的话很直接：“丁聪，他叫马龙，退伍特种兵，我的好朋友，需要一份高收入的工作，慕阳府是他的第二个家。我不管你给他安排什么样的工作，都要把安顿下来，至于薪水，你看他的能力自己决定。” 丁聪在秦舞阳面前一直温驯得像只猫一样，但是不面对秦舞阳的时候，他既像一个狡猾的狐狸，又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狼，上下打量了马龙一番：“杀过人？” 这话说出来，秦舞阳都吓了一跳，这个面试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既然把马龙交给了丁聪，具体的怎么安排秦舞阳自然不会去过问，不过他有个底线，那就是不去做违法的事。直觉告诉他，丁聪这个人绝不简单。 第108章 上访事件 慕容洛说过，她曾经救过他一命，所以他才会死心塌地。在这个极度现实的社会，所谓的忠心耿耿，在很多时候都只是个笑话，所以无论慕容洛如何信任丁聪，秦舞阳都持怀疑态度，这并非是秦舞阳多疑，而是人的本性，也是个正确客观的态度。 当丁聪向秦舞阳汇报说安排妥当的时候，秦舞阳只是点了点头，道：“丁聪，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这一切似乎都在丁聪的意料之中，淡淡道：“秦总想问什么？” 秦舞阳看着丁聪，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我问的会不会涉及到你的隐私，你可以不回答，但是我希望你告诉我的都是实话。” 丁聪点头，秦舞阳道：“我妈救过你，能说说吗？” 丁聪这时才微微有点讶容，他还真没想到秦舞阳问的是这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我以前是混黑道的，在湾岛，松联社四大金刚之首，丁聪这两个字就是块招牌。我锋芒太盛，引来了忌妒，被人设了局，睡了老大的女人，被老大发了追杀令。如果不是慕容小姐，我的这条命已经完了，所以我的命就是慕容小姐的，她让我生我就生，让我死我就死。” 秦舞阳看着丁聪的表情，淡淡的，仿佛是在述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脸上没有义愤填膺，也没有那种表忠心的迫切，而丁聪的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秦舞阳所从未见到过的哀伤，秦舞阳不明白这是什么，但是他完全可以肯定，丁聪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秦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先出去了。”丁聪吸了一口气，那丝哀伤瞬间消失不见。 秦舞阳点了点头，在丁聪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叫住了他：“丁聪，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秦总？” 丁聪微微一怔。 “叫我秦舞阳吧。”秦舞阳笑了笑，“我不习惯这个称呼。” 丁聪忽然转过头，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出了去。 …… 半个月后，省专家组对白玉山景区进行了评审，评审过程非常艰难，要求也极其苛刻，指出了很多不足之处，让陪同评审的秦舞阳等人冷汗直流，好在这只是初审，还有修正的时间，所以在评审结束后，秦舞阳心里不由又想起了月亮弧的事情。这半个月里，他查了很多5a级的景区，有他这样设想的并不多。他立刻打电话给唐心，问她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慕容洛答复他，一周之后，第一批样品会生产出来，到时候会送做检测，毕竟是放在脚下走的，质量、硬度都要达到要求才行，否则出了问题，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秦舞阳也知道，欲速则不达，好在距离最后的评审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能等得起，他只希望，老妈那边千万别出岔子。 就在这个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情。 白下县六年前曾经有过一次事业单位的机构改革，既然是改革，自然就会有人的利益受到侵害，在这一次的改革中，不少人下了岗。这些下岗的人一开始闹腾得挺欢，到处上访，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加上有些诉求都是无理的，并没有出什么大岔子。 可是谁也没想到，兽医站的一名下岗职工居然跑到省里去上访了。本来去省里上访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个时候，省会金陵正在举行全国运动会，这个时候的上访就显得非常敏感了。 当这名职工上访的情况被反馈到县里之后，县委书记黄潇廷立即致电给王泽州，严肃批评了他的政治敏感性，让他立即采取措施，不但要把人带回来，还要确保不造成恶劣影响。 王泽州一头黑线，把压力“传递”给了秦舞阳，同样的话说了一遍，秦舞阳深知，信访无小事，这可都是一票否决的，王泽州的压力很大，所以表示马上动身。 秦舞阳立刻联系了兽医站刘站长，在问了该职工的一些情况时，秦舞阳也觉得自己这个分管领导没有弄清楚情况，缺少对下岗职工的关心。 这位职工叫周志亚，是位老职工了，身体一直不好，前些年的上访里并没有他，所以在排除不稳定因素时，并没有想到他，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闹这么一出来。周志亚的老伴早亡，只有一个女儿，早已嫁了出去，在婆家过的也不是太好，所以周志亚生了重病，也没有跟女儿说，不声不响地去了金陵。 秦舞阳心里一肚子苦水，这周志亚也真是的，有困难找政府啊，你也没来诉求过，谁会知道你的疾苦啊，这么就去上访了，完全是不给政府救助的机会啊。 车子风驰电掣地前往省城，秦舞阳心急如焚。以前在省城有各个县专职人员驻守在省.委省.政府外面，与当地政府保持高度联系，一旦发现有上访者，立即截留下来，听劝的就劝回去，不听劝的就强行带走，坚决不打折扣，后来有不少规定，要撤除这些机构，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些机构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着。 车至中途的时候，秦舞阳忽然接到了王泽州打来的电话，王泽州的声音在电话里充满了愤怒：“周志亚喝农药自杀了。” 秦舞阳的心猛地一沉，喝农药自杀了？为什么？有这个必要吗？ 王泽州是怎么挂断电话的，秦舞阳在恍惚中并没有在意，上访者在上访过程中自杀，这绝对是一起政治事件，当同去的刘站长得知这个消息时，脸色都变了。 “秦镇长，我真的没想到啊，他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啊。”刘站长叫起了屈。 秦舞阳明白刘站长的担心，这事是肯定要追究责任的，别说是刘站长，就是自己，甚至是王泽州可能都要负责任了。 “刘站，现在说这个也没多大意义了。”秦舞阳心头沉重已极，“先把人带回来吧，如果他的家属知道了，一起去省.政府闹，那影响就更恶劣了。” 第109章 免职 周志亚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回来，看着脸色青白的他，秦舞阳就有种堵的感觉，他真不明白，有什么比人的生命要更加值得珍惜呢，一瓶农药就结束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历程，值得吗？ 周志亚的女儿哭成了泪人，可是她的丈夫却是不依不饶起来，嚷嚷着要个说法，秦舞阳这个分管领导必须出面跟他谈一谈下一步的赔偿事宜，可是秦舞阳年轻，人家根本不相信他，经过秦舞阳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在王泽州的把关下，最终同意补偿三十万，对方答应，只要拿到三十万，就不再纠缠。 三十万的支票递到那人的手里，秦舞阳就有着浓浓的悲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轻飘飘的吗？而且从这对夫妻的眼里根本没有看到一点点的哀伤，恰恰相反，还有一丝窃喜，人性啊，竟是如此的卑劣。 摆平了这些，并不意味着事情到此为止，县委对王泽州作了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而秦舞阳则被给予免职处分，至于兽医站刘站长则是直接开除了公职。 在这个决定公开前，于真就暗里替秦舞阳张罗了起来，他找的人自然是他的父亲于从荣，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于从荣也没有办法，大老板很生气，谁也不能去挑衅他的权威。于真也知道，父亲在这事上的能量有限，随即又打了电话给冯玉琢，把这事给说了，冯玉琢也吃了一惊，表示会跟她父亲说说看，好不好周旋，但是得来的结果却是没办法。虽然冯兆坤是市.委组织.部长，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随意左右一位县委书记的意图，况且在这件事情上，秦舞阳这个分管领导确实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个圈子里玩这个游戏，就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冯兆坤也不能例外，所以他只能表示抱歉。 秦舞阳被免职的消息传出时，对整个悦丰镇的震动并不是太大，不过跟秦舞阳共过事的农业办的工作人员都替他叫屈，这完全是无妄之灾，真是睡觉的时候把脚给崴了，这周志亚也真是的，自己死了还害人。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是同时，人民群众的力量也是微不足道的，他们也只能说说，说说而已，谁也帮不上忙。 王泽州特意找了秦舞阳，跟他谈了一次话，他的心里也不好过，背了个处分，一年半之内不得提拔，心里也屈得很，毕竟他也只是刚刚上任不久，也是受害者，只是相对而言，秦舞阳受的伤更重。 他对秦舞阳进行了一番安抚，表示只是免职，相信上头会考虑实际情况的。 秦舞阳的情绪并没有王泽州想像中的那么低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王书记，您费心了。” 见秦舞阳这个态度，王泽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机会还是有的。” 出来的时候，于真和胡翰林都来探望秦舞阳，让秦舞阳不胜其烦，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然后关了手机，默然地走上了白玉山。 其时三月底，温度很高，阳光普照，鸟语花香，秦舞阳却是没有什么好心情，说他不在乎，那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对自己的处理这么重，再大的处分他也会接受，但是直接免了职，让他真的没法子去面对。他是实实在在地想做一些事情的，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理想夭折了，走在遍地花香的小径上，他却是一点也嗅不到花的香气。 茫然中走了很久，由于不是周末，所以山上的人很少，渐渐的便看不到人了。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来，秦舞阳觉得全身都懒洋洋的，便躺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时候想到的却是唐心，不过他随即想到，如果唐心在身边的话，她恐怕也不会安慰自己，或许她从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人，秦舞阳还真想不出唐心安慰人时会是什么样子。 坐了好一阵子，直到太阳渐渐西沉了，阳光渐渐淡了，身上也传来丝丝的寒意了，秦舞阳这才直起身来。这么久的时间里，他的想法已经有所改变，诚然，这样的处罚对于他来说是无妄之灾，但是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工作不够细致呢，如果自己能够多关心那些下岗职工一些，恐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想通了这些，秦舞阳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想通了又怎么样，等待自己的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忽然间，秦舞阳发现，自己居然被王泽州的话打动了，还有机会吗？ 秦舞阳不知道。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秦舞阳也加快了脚步，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手机被自己关了。 打开手机，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有于真的，有胡翰林的，还有很久没有联系的胡翰林的，还有一个是胡柏闯打过来的，想来都是因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吧。 秦舞阳不想去回电话，不过有一个马龙打来的电话。秦舞阳想了想，回了个电话过去，马龙并不知道秦舞阳身上的事情，笑着道：“秦镇，刚刚开会呢？” “有事儿？”秦舞阳的嘴角不由扯了一下，开会？开个鸡.巴会啊。 “我打算开个游乐场，心里有些拿不着底，想跟你商量一下。”马龙一直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脑子，开游乐场不是件小事，所以他想听听秦舞阳的主意。 “开游乐场？”秦舞阳有些意外，他还真有些不相信马龙有这个经商的才能，考虑到里面牵涉到很多事宜，不是电话里一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当即道，“我在白玉山，你来接我，我们见面再说。” “好，你等着我，二十分钟就到。”马龙兴冲冲地挂了电话。 秦舞阳挂了手机，甩开步子下了山去，这个时候有点事情做做总比胡思乱想强。 第110章 游乐场 马龙骑着辆摩托车，不用二十分钟就到了。 秦舞阳接过马龙递过来的头盔戴在头上，跨到后座位上，马龙一拧油门，车子便猛地蹿了出去。 秦舞阳很享受这种风驰电掣般的感觉，甚至于他还把头盔摘了下来，让仍然寒意十足的冷风猛烈地吹拂着他的头发，在这一刻，他似乎又找到了一些激情的感觉。 当车子驶入县城在体育场停下来的时候，秦舞阳的眼睛已经被泪迷了眼，马龙就笑了：“隔着头盔都能吹成这样。” 秦舞阳呵呵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道：“你也喜欢到这种茶座来了？” 马龙道：“谈事情都是在这里，泡壶茶，轻松点。” 秦舞阳也没说话，他也只是随便一说，便跟着上了楼。 要了一壶茶和一个包间，马龙告诉秦舞阳，整个白下县城，没有一家像样的游乐场，只有一些设备简单的小孩子玩的东西，没有针对成年人的游乐场所。现代社会节奏很快，人的压力普遍很大，如果能有一些刺激的娱乐，相信生意会很好。 秦舞阳笑着道：“你既然都决定了，还征询我个屁的意见啊。” 马龙嘿嘿笑道：“秦镇，你是领导，见识比我多，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请你帮我把把关。” 秦舞阳也收起玩笑，道：“这个想法挺不错的，但是位置很重要，既然搞，就要搞上档次的，那些低档的东西别去碰，就像慕阳府一样。” 马龙道：“聪哥也是这个意思，现在的人都装.逼得很，越是高端的越是肯消费。” 这个理论虽然未必完全正确，却是大多数人的思想，或者是中国人的思想，但凡好面子的，不外乎都会有这个想法，就像买手机一样，也不管用不用得了那么功能，都买个盖世或者爱粉。 “做过预算没有？”秦舞阳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钱，以马龙现在的经济状况，别说开游乐场，就是办个证的实力恐怕都不够。 马龙道：“聪哥答应支持我了，秦镇，我也是没办法，人要想站起来，站直了，就不能不接受别人的帮助，什么万事只靠自己，那都是用来骗人的，我想通了，与其做一个自食其力却被人嘲笑的穷人，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呢，只要能活出人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秦舞阳注意到马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火热与野心，不能说这样不对不好，但是他总觉得一个人如果过分地执着于此而不能自醒，那将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只是这时他万万不能去打击马龙的信心，当下道：“这样吧，我手头还有五十万，现在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你先拿去。” 马龙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不，秦镇，我不能用你的钱。” 秦舞阳笑了笑：“你刚刚还说，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呢？再说了，我又不是无偿借给你，这样吧，也算我的一个股份。” 马龙咬了咬牙道：“好，只要盈利，就算你的股份，如果亏损的话，就当是我借你的，利息按银行利息算。” 秦舞阳哈哈一笑：“银行利息太低了，况且要真是亏了，你拿什么还给我？所以啊，你还是好好经营吧。马龙，既然有了目标，就要为之奋斗，为之努力，因为我们是男人，对不对？” 马龙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舞阳便不再多说，道：“困死了，走，去慕阳府睡觉去。” 两人出了茶座，走向了摩托车，马龙的脚步忽然一顿，秦舞阳顺着马龙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女孩子正挽着一个光头的胳膊走过来，这女孩秦舞阳是见过一面的，正是马龙的前女友，好像叫什么林云。 “这不是马龙吗？”林云挑衅的把手挽得更紧了。 马龙的手紧了一紧，秦舞阳低声道：“马龙，过去的事了。” 马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去取挂在摩托车龙头上的头盔，这时那光头笑了：“咦，有自己的摩托车了呀，按揭的？” 马龙一咬牙，甩手向那光头走了过去，秦舞阳低喝了一声：“马龙！不要惹事。” 马龙转过头看向秦舞阳，秦舞阳淡淡道：“一条狗咬了你一口，你难道也要去咬狗一口？” “你大爷的，会不会说话？他么骂谁是狗呢？”那光头的智商居然不低，居然能听得出来秦舞阳是在骂他。 “嘴巴放干净点！”见对方出言不逊，马龙怒声道。 “我来吧。”秦舞阳的心情不好，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今天这家伙主动送上门来，他不想错过这样的一个发泄机会，淡淡道，“兄弟，说你是狗，还真是抬举你了，其实你连狗都不如。” 那光头脖颈的地方有纹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那林云这个时候煽风点火道：“强哥，这样你也能忍啊？削他。” 秦舞阳不由摇了摇头，鄙视地扫了马龙一眼，真不明白马龙这小子是怎么看上这种女人的，有这种女人在身边，无疑是祸水，惹是非的水平简直太高了。 马龙的脸不由一红，似乎也有些羞愧于自己的目光，事实上，他的愤怒并不完全是林云不喜欢自己了，而是因为她移情别恋，让他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艹.你大爷的，老子削死你。”光头强大步迈了过来，马龙的身体刚要动，秦舞阳便扯了一下他，“让我来吧。” 就在秦舞阳已经打算动手发泄一下自己的心情时，忽然一个人从斜里一个大脚踹了过来，将光头强踹了个狗吃屎。 光头强暴跳如雷地爬起来向踹他的人看了过去，这一看，却是顿时没有了脾气，垂着头道：“龙哥。” 第111章 找上门来 秦舞阳和马龙一起过来的时候，只顾着说话，并没有在意周围，这时才发现刚刚这一脚把光头强给放倒的居然是老相识周小龙。周小龙也是个愣头青，秦舞阳刚到佛窝的时候，收拾过他一回，后来就不见人了。 周小龙的身边还放着一个烧烤的摊子，周小龙的手里提着个扇子，向秦舞阳陪着笑道：“秦老大，这小子不识好歹，你就当他是个屁放了吧。” 秦舞阳笑了笑：“做烧烤啊，生意怎么样？” “能喂饱自己的肚子。”周小龙那次可是被秦舞阳吓怕了，也彻底断绝了他在这条道上走到黑的念头，做了几个月的烧烤，收入还算不错，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自己的重心，原来自食其力是这么快乐，那种花天酒地的日子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嗯，那给我来几串吧，尝尝口味怎么样。”秦舞阳很乐意见到周小龙像现在这样。 马龙挠着脑袋，他真的有些看不懂秦舞阳了，要说秦舞阳也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到白下立足也还不到一年，可是几次的事情让他一次次地惊讶，先是把自己从公安局捞了出来，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还是在白下呼风唤雨的张百万这样的人物，而后慕阳府的丁聪又对他绝对忠心，现在又冷不丁冒出这个人来，还真是三教九流无不熟悉了。 “龙哥……”光头强看这两人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非常不理解周小龙为什么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周小龙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滚。” 周小龙畏惧秦舞阳，但是在县城的这帮混混里还是有着不小的威望的，能够压得住他的恐怕也只有去了省城的黄老三了，毕竟人家有根基啊。 光头强呆了一下，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他不怕秦舞阳，可是周小龙怕，他又怕周小龙，只有恨恨地瞪了秦舞阳和马龙一眼，拉着林云的手就走。 林云觉得很丢面子，挣了一下道：“强哥，你不会这么胆小吧？” 光头强就有些难堪，正在忙活着把烤肉放到架子上的周小龙忽然向林云招了招手：“你过来。” 林云看了光头强一眼，走到了周小龙身边，周小龙看了看她，猛地一记耳光扇了过去，直接将林云扇得跌倒在地。 光头强吃了一惊，不由叫了一声：“龙哥，你……” 周小龙定定地看向他，淡淡道：“强子，这种婊.子只会让你死得更快，离他远点。” 秦舞阳倒是没想到周小龙这么辣手摧花，换了他自己就做不到，不过这也正是周小龙男人的一面，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像林云这样的女人真的是个祸水，她离开马龙，是马龙的幸运。 在光头强和林云离开后，秦舞阳也不再提这事，吃着烧烤，大赞味道不错，只是在付钱的时候，却是有了些争执，周小龙死活不肯收钱，秦舞阳骂了几句，周小龙才没法子收下。 在慕阳府一觉睡到自然醒，秦舞阳的心里也没啥上班不上班的想法了，反正被免了职，再心急也是没办法，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 这一待就是两天，吃喝拉撒都在慕阳府，没事的时候秦舞阳就会去健身房锻炼锻炼身体。在与丁聪那晚的交流之后，两人的关系有所拉近，秦舞阳锻炼身体的时候，丁聪也会来锻炼锻炼。他的身体很结实，脱了衣服，虽然肌肉不是一块块的，却是充满了爆发力。 晚上，秦舞阳吃单独的房间里吃了饭，无所事事了两天的他觉得无聊得很，想起了开办游乐场的事情，马龙在注册等相关的手续办理上是个软肋，这事恐怕还得靠丁聪去办，就把丁聪喊过来谈这个事。 丁聪不愧是生意人，有着一连串的安排，说已经选了一块地，是县城的老化肥厂。老化肥厂早已经破产了，一直想资产重组，但是都没有人伸手，倒不是政府要价太高，而是化肥厂的那些职工闹的。 秦舞阳知道那个化肥厂，面积不小，位置也不错，如果拿下来开游乐场，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那帮化肥厂的职工能不能让他如愿，这就不一定了，不过事在人为，丁聪有他自己的想法，具体的操作过程秦舞阳还真不是太想去过问。 这时，丁聪放在桌子上的对讲机忽然响了，吧台服务员的声音有点惊恐：“丁总，有人闹事。” 这话秦舞阳和丁聪都听得很清楚，这是非常罕见的，像这种事情也只有在慕阳府刚刚营业的时候遇到过，一帮痞子什么的来收什么保护费，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事隔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人闹事，简直就是奇之怪矣。 丁聪走到监控前，呼吸不由一滞，秦舞阳明显感觉到丁聪的情绪有点不对，也走上前，所谓的闹事，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只不过那些人个个都身穿黑西装，一眼便看出来是混社会的。 慕阳府吃饭都需要提前预约订餐，如果拿不出订餐单，散客是不允许进来的，所以这些人很显然不是来吃饭的，只是他们来干什么？ 秦舞阳心中一动，道：“冲你来的？” “竹联帮的。”丁聪的脸色极度阴沉，“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死缠着不放。” 秦舞阳当即道：“你不要出面，我下去看看。” 丁聪沉声道：“你是公务人员，就不要露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不了一辈子。”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我还公务个毛啊，被免职好几天了，我先去看看吧，躲不了不代表不冷静，你在上面盯着。” 秦舞阳坐了电梯下去，那帮黑西装仍然坐在大厅里，也不出声，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用那种阴冷的目光盯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这让人极度不舒服，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警.察来了也是没辄，你总不能说这里不准人坐吧？ 秦舞阳下了楼来，缓缓走过去，淡淡地向那些黑西装道：“你们这里谁负责？过来说话。” 一个一直坐着看报纸的人抬起头来，看了秦舞阳一眼，淡淡道：“我们等的是丁聪，不是你。” 第112章 出去等 “你们找他什么事？”秦舞阳当然不会说这里没有丁聪这个人，他们既然能够找上门来，那自然是打听好了的。 “跟你没关系。”那看报纸的人垂下了头，不再搭理秦舞阳。 “这里的主人好像是我吧？”秦舞阳摸了摸鼻子，“说句实话，你们坐在这里影响生意，所以这里不欢迎你们，我不介意你们等丁聪，但是请你们出去等。” “如果我们不出去呢？”那人饶有兴趣地侧过头看向秦舞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报警吗？” “报警倒没必要。”秦舞阳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些人，大约十来个，“只不过你们的身份都不怎么干净，到大陆内旅游的？身上有枪吗？” 那人这个时候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放下手中的报纸站了起来：“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松联帮在湾岛也算是个大帮派，看你们的作派，确实是有辱形象。”秦舞阳讥讽地道，“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出去等，不然我真的不介意报警，我相信，警方也愿意打击一些不法分子的。” 这时一个呆.逼道：“我们又没做违法的事。” “你们现在这就私闯民宅，懂吗？换了在国外，未经我的允许就闯进来的，我完全可以把你们都毙了。”秦舞阳冷冷道，“所以，立刻滚蛋。” “你敢这样跟贵哥说话，找死是不是？”刚刚那呆逼叫嚣着向秦舞阳扑了过去。 秦舞阳原地不动，淡淡道：“想动手？那警.察更有兴趣了。” “住手。”被称作为贵哥的领头人怔了一下，喝止了那人，冲着秦舞阳竖了根大拇指，“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话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知道松联帮是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 “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话理解成为恐吓？”秦舞阳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忘了告诉你，你们只剩下三分钟了。” 贵哥扬了扬手道：“我们走。” 目送着十几人出了去，却是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外面的路边上，大有不等到丁聪不罢休的架势，秦舞阳就是一阵头疼，这事看来真是没完没了了，心里就在想着该怎么解决。 返身回了楼上，丁聪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这才回过头道：“秦……舞阳，我去把事情解决了吧。” 秦舞阳淡淡道：“解决问题我不拦你，但是我想知道你怎么去解决，那个什么贵哥的又是什么人？” “杀手贵，松联帮的四大金刚第二位，虽然排在第二，手上的人命比我多。以前在帮里，见得光的事，我做，见不得光的，他做。其实他的地位比我要高。”丁聪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岁月里，沉默了半晌才道，“他一出面，我就知道，他是来杀我的。” “杀人？”秦舞阳忽然觉得很遥远，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没少干这种事，尤其是第一次，哪怕对方是恐怖分子，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终结在自己的手中，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可是有时候总是会不经意地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所以对于“杀人”这么触目惊心的字眼，他仍然是很敏感。 丁聪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在内地，他们不敢乱来，以他的性格，估计会约我做一个正式的决斗吧，毕竟曾经并肩战斗过，无论是他还是我，要是死，也是死得体体面面的。” 秦舞阳笑了笑：“丁聪，不要这么悲观，生命不是儿戏，他们爱在外面，就让他们喝风，说说以前的事吧，你是怎么受陷害的？” 丁聪的眉毛拧到了一起，过了老半天才道：“那个女人叫温婉，是老大的女人，我很喜欢她。她只是老大的金丝雀，没有自由，没有自我，我知道她不开心，所以在保护她的时候，我就会跟她说说话，解解闷，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过什么。一天晚上，老大过生日，我们都喝多了，老大去打麻将，我送她回去，在路边我们……后来才知道酒里是被下了春.药。事情败露后，老大怒不可遏，发了江湖追杀令，我们东躲西.藏，在逃亡的过程中，她被乱刀砍死。” 说到这里，丁聪的目光时露出浓浓的悲怆和哀伤，一滴泪珠从眼睛里滚落出来：“我永远也忘不了她被人乱刀砍杀的时候还抱着杀手贵的腿，大叫着让我快逃的样子，我真想跟他一起死了算了，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让她白死了。其实，如果我先死，她现在可能还活着。” 秦舞阳能够理解丁聪的心情，递了根烟过去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血债血偿。”丁聪吐出这四个字，“慕容小姐救了我一次，其实我的心早就死了，只要能为小婉报仇，我就是死也没有什么留恋了。” 秦舞阳淡淡道：“我妈救你，不是让你再去死。尊重自己的生命，别人才会尊重你，所以，不要轻言生死，况且在这里，杀手贵也不敢乱来。” 丁聪默默地点了点头，秦舞阳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觉得挺麻烦，杀手贵阴魂不散，还真不大好处理，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松联帮一直缠着不放，丁聪就没有好日子过。 这个时候，秦舞阳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香港界的大亨——刘大权。这名字虽然土得要死，但是绝没有人认为他土，因为他的手里不但掌握着巨额的财富，还是地下皇帝，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江湖中还流传着他的传说。只不过这个名字，他也只是在老妈的嘴里听说过一次，只是老妈并没有说她怎么会和刘大权认识的，只是说关系不错，还说他的影响力不局限于香港，在整个东南亚都非同小可，还曾提到过他一次的辉煌事迹，连夜杀到湾岛险些把松联帮一锅端掉，这样的话，是不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提到刘大权，慕容洛显得极其意外，当秦舞阳提到丁聪的麻烦时，慕容洛应承了下来，问了秦舞阳的近况，秦舞阳没说自己被免职的事情，说很好，便挂了电话。 第113章 新安排 这个世界，很少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存在与否而有所改变，当然，只是很少，在这很少的一种人里便有唐疏桐这个人。作为一省的扛把子领导人，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对一个地区造成千万难以估量的影响。 秦舞阳自然深知这个道理，他更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慕容洛的儿子，虽然唐疏桐对自己非常关爱，但是有着比自己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他看来，这一次的免职只是人生中的一个插曲，并不是什么世界末日，所以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可能会很痛苦，但是他只是在短短的不理解之后，便恢复了平静。人生之中，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不是吗？ 想通了这一层，秦舞阳自然没有必要去大肆宣扬。 丁聪一直神色阴沉地站在监控前，看着外面的杀手贵等人，如果不是在内地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拎着一把刀冲出去了吧。 过不多时，忽然有警车呼啸而来，秦舞阳不由微微一笑，肯定是有官员来吃饭看情况不对，给打了电话。 也没有人出去，只能看到视频，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秦舞阳认出来，过来交涉的是刑警队长王标，也不知盘问了些什么，估计是把身份证拿出来之类的吧。正看着，秦舞阳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慕容洛打过来的。 慕容洛告诉他，杀手堂已经被逐出了松联帮，而且松联帮卖了刘大权一个面子，对于丁聪的事情早已撤回了追杀令，也就是说杀手贵的这个行为完全是个人行为，与松联帮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消息无疑是非常利好的，秦舞阳向慕容洛道了谢，转头就把这消息给丁聪说了，丁聪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时，视频上的画面出现了大的变故，那帮黑西装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跟警方动起了手来，王标被杀手贵一脚踢中下面，摔倒在地直打滚。 “下去帮忙！”帮助警方缉拿袭警人员，这无疑是一绝后患的绝佳机会，秦舞阳和丁聪都是生出了这个念头，在这一瞬间，两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很近。 冲下楼去，杀手贵等人正在逃窜。慕阳府距离县公安局并不远，在王标被撂倒的时候，就有警员报了警请求支援。慕阳府是依山而建的，下山的路只有唯一的一条，沥青路面两侧都是以高墙竖起，足有三米之高，一般人根本上不去，杀手贵虽然功夫牛叉，但他毕竟不是武林高手，飞檐走壁，都只是个传说。 正在他们向下跑的时候，接警而来的警.察已经铺天而至，看着长长的警车车队，杀手贵等人掉头就跑，下不了山，那只有回头，只要冲进慕阳府，挟持了人质，这些县城的小警.察也是无计可施。 于是，很自然的，他们便与丁聪和秦舞阳以及闻讯赶来的马龙三人迎头碰上了。 在杀手贵的眼里，丁聪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看着杀手贵冲向丁聪，秦舞阳心头就有些奇怪，既然杀手贵被逐出了松联帮，他为什么要来寻丁聪的晦气，不过眼前是没办法去考虑这些了，因为丁聪已经跟杀手贵斗在了一起，而马龙也加入了战团，跟那帮黑西装打了起来，很快闻讯赶来的警.察们也如神兵天降，秦舞阳自然乐得轻松，战局几乎就是一边倒。 杀手贵虽然强悍，但是在警方正义之枪的威慑下，也只有乖乖缴械的份，再牛逼的人也怕死。 后来他们才知道，王标在检查杀手贵的身份时，一眼便认出这是公安部发的通缉令中的一人，这一次县公安局可是露脸了，恐怕杀手贵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县城警.察的手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湾岛警方给内地发了协查通报，这就是没有文化酿成的苦果，否则他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在这里抛头露面了。 秦舞阳自然没有站出来，丁聪也极为低调，不过县里能够因此而立功也非常感谢丁聪，丁聪趁机提出了化肥厂那块地的事情，具体如何交涉秦舞阳并不清楚，但是从丁聪回来后的表情来看，基本差不多了。 化肥厂早已破产，那些闹事的职工也都是些年纪大的，年轻的一些也各自去想办法了，他们担心的只是化肥厂的地被卖了，政府根本不给他们钱。丁聪有的是办法，分两步走，对于那些提出正常诉求的，丁聪让他们入股，到时候有分红，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化肥厂欠的工资以外，还需要再拿一部分钱，否则免谈，对于那些瞎胡闹的，包括不肯入股又要钱的，丁聪就用了些“私下里的办法”，反正不管他怎么弄的，地的问题解决了，当然，是以租用的形式。 接下来便是规划整个场地，在这个时候，秦舞阳便接到了冯兆坤打来的电话。 冯兆坤简单问了问他现在的情况，也说起了那起信访事件，问他愿不愿意到市里的部门去工作，这摆明是换个马甲再出来。秦舞阳的心头有一丝悸动，其实他虽然看透了一些事情的本质，但是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是不愿意就这么折戟沉沙的，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他还是想好好把握一下，所以他很谦虚地说：“一切但凭冯叔叔安排。” 一周后，秦舞阳被通知到市教育局报到，职务是市教育局监察室副主任。这个任命让秦舞阳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机关单位真的不是量材施用，而是量职施用。 李俊峰显然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在秦舞阳走前跟他聚了一次，笑言以后秦舞阳就是市里的领导了，可别不把他当兄弟了。 秦舞阳只是笑着没说话，这一次他完全是在听天由命，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远没有李俊峰那么机灵，看来自己在认识上要有所改变了。 这一晚，于真也参加了聚会，与李俊峰、胡翰林一起，四架马车喝了个人事不省。 第114章 监察室的内奸 市教育局在萧山市新开辟出来的新城区，而且是新建成不久的办公楼。 秦舞阳从车站下了车，打了个出租车径直去了教育局。看着很气派的办公楼，秦舞阳暗自赞叹，果然不是乡镇所能比拟的。 走进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将秦舞阳拦了下来，问他找谁，秦舞阳说自己是来报到的，保安有些狐疑，跟办公室联系了一下，这才放了行。 根据一楼大厅的指示牌，秦舞阳看到监察室在六楼，过去的时候电梯还在楼上，便一转身上了楼梯，一口气上了六楼。 进入走道，便看到上面挂着监察室、人事科等牌子。顺着指引牌走过去，看到了一个办公室上面印着“监察室一”，便敲了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进来”，秦舞阳便进了去，很客气地道：“我是新来的，过来报道的。”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一听是来报道的，两个人都撇了撇嘴，淡淡地道：“东西呢我看看。” 秦舞阳不知道这里水有多浅多深，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把介绍信拿了出来，那个叫陈天德的小伙子接过来看了看，道：“你是教育局的，到隔壁办公室去办理吧。” 到办公室去办理，这也算正常，不过陈天德说了句“你是教育局的”，这个称呼就奇怪了，难道他不是教育局的？ 怀着这个疑惑，秦舞阳去了隔壁不远的办公室，在说明来意之后，一个女孩子让秦舞阳坐一下，她拿去办手续，不一会儿，女孩便从人事科回了来，这种办事的效率和热情让秦舞阳感觉很是贴心。 女孩子自我介绍道：“秦主任，我是办公室新来的小刘，以后多关照。” 秦舞阳就笑了起来：“你可是我的前辈，还需要靠你来关照呢。” 刘诗婷也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我就是个办事员，你可是副主任呢。” “带个副字，就跟办事员是一样的。”秦舞阳笑着起了身道，“谢谢你啊，我先去报个到。” 刚走到门口，电梯中便走出了几个人，回头一看，秦舞阳不由就乐了，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老相识冯玉琢。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冯玉琢便先开口了：“秦主任来了呀，很快啊，走，进办公室再说。” 对于冯玉琢在这时，秦舞阳觉得挺意外的，她不是在市监察局吗？ 跟着冯玉琢进了“主任室”，秦舞阳就更奇怪了，进了去，冯玉琢亲自给秦舞阳泡了一杯茶，这个时候脸上才露出笑容来：“秦舞阳，真想不到我们会在一起工作。” 秦舞阳不理解：“玉琢，我还是不明白。” 冯玉琢介绍了一下，教育局的监察室其实是市监察局的派驻机构，也叫治乱办，对口衔接省教育厅监察室，职能共有十条，简单说了一下，秦舞阳也没记得全，反正就是干执法的事情。冯玉琢担任监察室主任，考虑到是教育局内的监察室，所以需要教育局内有一位成员担任副主任，便于工作的开展。监察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受教育局的领导，当然，如果没有教育局领导的支持，有些工作也不好干。 秦舞阳恍然，自嘲地道：“这么说，我就是埋伏在监察室的内奸了。” 冯玉琢掩口笑道：“看你说得这么难听，不过最近教育局的问题不小，我爸说让你过来任副主任，也是出于你是新人，与教育局的一些事情没关系。” 秦舞阳不由道：“怪不得刚刚来报到的时候，我不怎么受待见呢，原来有点隔阂。” 冯玉琢纠正道：“不是隔阂，是戒备。秦舞阳，教育局虽然只是机关单位，但是水比较深，你还没有跟主要领导见面吧？走，我先带你去见一见。” 见的是一位副局长，叫洪湖，分管监察室这一块，冯玉琢说，他是从纪委调过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支持监察室的工作。 洪湖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很是威严，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挺和善，问了秦舞阳一些情况之后，请分管后勤的一位副局长马森林过来为秦舞阳安排一下食宿。 马森林年纪大了，眼看就要退休了，所以也不怎么参与到局里的斗争中去，也乐得悠闲，所以平级的洪湖安排他事情，他也没什么意见，给秦舞阳去了八楼的一间宿舍，这让秦舞阳很开心，到外面工作，最麻烦的就是住宿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了，他便轻松了很多，至于吃饭，中午有工作餐，早晚嘛对付一口就行，刚刚在来报到的时候，他看到周围有不少小饭馆，完全可以解决肚子问题。 这么一晃间便到了中午，去了一个定点的地方去吃工作餐，并没有看到太多人，冯玉琢看起来很少来，师傅跟她打着招呼，冯玉琢点了点头，她告诉秦舞阳，来这里吃饭的基本都是小职员，有点职务的都不会来这里吃饭。 “怪不得看到你来奇怪呢。”秦舞阳笑了笑，又提了个问题，“那像我这样的，算不算有点小职员呢？” 冯玉琢不由笑出声来，这个秦舞阳啊，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比较稳重的，想不到也有油嘴滑舌的时候：“你呀，被于真带坏了吧？” “我又不是白纸。”秦舞阳争辩了一句，开始埋头吃饭，大赞好吃，冯玉琢就惊讶了起来，这个饭，也叫香？ 饭毕，两人分开，冯玉琢去了自己的住处，秦舞阳则回到教育局的宿舍去休息，刚上床，却是接到了唐心打来的电话，说那个产品失败了，做不出透明的色泽，效果不好。 秦舞阳便忍不住告诉了她，自己调到市教育局工作了，唐心挺吃惊的，嚷嚷着要过来看看他，秦舞阳就笑了，说自己也是今天刚刚才来报到，等站稳脚跟再说吧。 正聊着天，门被敲响，外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秦主任在吗？” 秦舞阳拿着电话开了门，见是上午帮他办手续的刘诗婷，跟唐心说了一句话，挂上了电话道：“是你呀。” 第115章 大灾难 刘诗婷笑得有点羞赧，道：“秦主任，想请你帮个忙。” 秦舞阳站在门前左右看了看，刘诗婷很是善解人意地道：“秦主任，这幢楼刚落成不久，住进来的人不是太多，他们中午好像都去打球了，我……” 秦舞阳笑着道：“助人为快乐之本，说吧，什么事，愿意效劳。” 刘诗婷的房间在楼道尽头，跟着刘诗婷走过去，房间的门开着，刘诗婷探头探脑地向里面看着，秦舞阳就觉得好笑，他对这个热心的小丫头印象挺好的，这模样更觉可爱之极，便道：“小刘，怎么不进去？” 刘诗婷缩在秦舞阳身后，指着窗户怯怯地道：“那边有马蜂，我不敢进去。” “马蜂？”秦舞阳向窗角看了一眼，果然吊着一个不怎么大的蜂窝，这对于男人来说不是个大不了的事，但是对于一个娇小的女孩儿来说就足够吓人的了。 这新楼的窗子挺高，秦舞阳左右看了看，墙角放着一根撑衣杆，示意刘诗婷向后退退，然后蹑手蹑脚地过了去，轻轻拿起撑衣杆比划了一下，高度是足够了，只不过窗子微微开着，有几只马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寻找什么，飞进飞出，秦舞阳不敢靠得太近，摸到窗子的另一端，这一看之下不由吓了一跳，好家伙，这蜂窝刚刚露在眼前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大家伙藏在后头呢，垂下来的长度足有四十公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好的，这丫头也真够大条，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秦舞阳看了一眼撑衣杆，虽然前端有个架子，却也不敢保证能够一下子就连根把蜂窝给端了，又退了回来，刘诗婷紧张地道：“秦主任，怎么了？” “是个大家伙。”秦舞阳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抹布什么的？” “要抹布干什么？”刘诗婷不解。 “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吧。” “有啊。”刘诗婷不敢进屋，指了指墙角的桌子。 顺着她的目光过去，秦舞阳又问她有没有什么易燃的东西，刘诗婷这个时候才明白秦舞阳是想用火攻，这一招虽然毒辣了一些，却能够永除后患，当即说桌子里面有酒精。 秦舞阳捡了抹布，挺干的，一边瞄着蜂窝的方向，一边把抹布裹在杆头上，拿酒精倒了点在地上，用打火机点了试了一下浓度，效果很好，这才把酒精倒在了抹布上，不过在先点着去烧还是先靠过去再点燃上，秦舞阳却是犯了难，先点燃的话，虽然可能做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是那马蜂如果炸了营，秦舞阳势必会被殃及鱼池，但是先靠过去再点燃的话，技术上很有难度。 想了想，秦舞阳又回过身，取了毛巾捂住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又把衣领翻站起来。刘诗婷看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这架势，简直就像是蒙面大盗。 秦舞阳点着了火，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伸过去的时候，那些马蜂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下子便炸了开来，这是秦舞阳所始料不及的，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秦舞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手向前一伸，火苗跳跃着打在了那蜂窝上，刹那间便窜起了一条火龙，而与此同时，那些马蜂也炸了营，没头苍蝇似的乱飞，有的在外面直转，有的通过开着的窗子飞了进来。秦舞阳这个时候也及时收回了棍子，用力踩了几脚，把火给踩灭了，没头没脑地跑了出来，顺手把门关上了。 刘诗婷紧张得不行，一双小手几乎都塞进了嘴里，不过那蜂窝着火是她看到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主任，谢谢你，要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刚刚差点被吓死。”刘诗婷轻拍着胸口，不住起伏使得她胸前更显得巍峨得很。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秦舞阳扯下了毛巾，垂着头，眼睛却是流了泪。 “哎呀，秦主任，你的眼睛……”刘诗婷不由捂住了嘴，刚刚秦舞阳在逃跑的时候，眼皮被一只马蜂成功地亲了一口，其结果就是瞬间变成了国宝大熊猫。 “没事没事。”秦舞阳的眼睛痛得不行，都睁不开了，一转脸，居然在墙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半边脸都麻了。 刘诗婷真的慌了，赶紧扶着秦舞阳去了秦舞阳的房间，让他先坐着，她马上去药房买药去。秦舞阳闭着眼睛苦笑，等你下了八楼找到药房再买了药回来，我这眼睛恐怕就要废了，摆着手道：“不用了，你把牙膏拿来挤一点给我。” 挤来了牙膏，秦舞阳摸索着涂抹在了眼皮上，心里暗骂，艹他二大爷的，这马蜂还真会找地方，直奔着眼睛就来了，要不是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麻烦还真大了，他妹的，英雄助美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刘诗婷看着一只眼睛肿得像桃子半边脸发青的秦舞阳，又想笑又想哭，有些不知所措：“要不要我打盆清水来给你洗一洗？” 秦舞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你忙你的吧，我休息一下就好。” 结果并不像秦舞阳所想的那样顺利，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肿消了一些，但也仅限一些而已，倒是撞在墙上的那半边脸青得更厉害了，眯着眼睛去照镜子，怎么看都像被人打了黑拳，下午跟同事们还有个见面会，虽然是新来的，却也是监察室的副主任，以现在这副形象过去，那以后就没脸了。 无奈之下，只得打了个电话给冯玉琢，说自己有点特殊情况，下午的见面会临时取消了。 冯玉琢很不满地道：“秦舞阳，不会吧，上班头一天就翘班？” 秦舞阳苦笑道：“看这情况，明天搞不好还要翘一天。” 好在整个教育局里有九个科室，一个副主任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况且对于这个监察室而言，秦舞阳的到来本身就有一些排斥，所以他半天不露面，倒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到了下班的时候，秦舞阳接到冯玉琢的电话，说黎姨请他晚上过去吃晚饭。秦舞阳吓了一跳，就自己这副模样，哪里还敢见人啊，马蜂叮的地方余肿未消，而且还紫了一片，那半边脸也是青的，当即道：“这个……晚上……不如下次吧。” 第116章 想死的心 冯玉琢可不是第一天跟秦舞阳共事，对于秦舞阳的性格有所了解，于真也经常提起他，说他性格豪爽，现在听秦舞阳吞吞吐吐的口吻便觉得很不对劲，当即追问道：“秦舞阳，你到底搞什么鬼，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宿舍。”秦舞阳还真扯不了什么谎，说自己在外面，谁信啊。 冯玉琢到秦舞阳宿舍的时候，秦舞阳的房门开着，刘诗婷居然也在里面，冯玉琢不由一怔，刘诗婷怎么在这里？难道他们……不会吧，哪有这么快，秦舞阳这才来第一天吧？ 冯玉琢轻咳了一声，刘诗婷吃了一惊，转过身来，不由道：“冯……冯主任。” 冯玉琢笑了笑道：“不打搅你们吧？” 刘诗婷的脸刷地就红了，摇晃着手道：“冯主任，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刘诗婷已经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冯玉琢看了一眼她娇俏的背影，笑着道：“秦舞阳，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撞坏了你们的好事？晚上不过去吃饭，是不是……那个啥？” “哪个啥啊？冯大主任，你能不能别拿我开涮？”秦舞阳哭笑不得，不过他现在的表情还真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唉，秦舞阳，你能不能转过来跟我说话，你这样是不尊重人知道不？”见秦舞阳一直背向自己，冯玉琢就觉得秦舞阳今天怪怪的。 秦舞阳无奈地转过身，把冯玉琢吓了一跳：“不是吧秦舞阳，你跟谁结仇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没有的事，我……我没事玩撞墙行不行？”秦舞阳可不想把自己的糗事给说出来，不然传到于真的耳朵里，这家伙铁定会笑破肚皮。 电话忽然响起，秦舞阳看了眼号码，心里暗叫了一声，这教育局真是邪地啊，想谁来谁，这电话不是于真还会是谁？ “兄弟，上班头一天感觉怎么样？”于真其实在工作中还是很稳重的，或许是因为关系好的缘故，只在跟秦舞阳在一起，就没有个正形。 “不怎么样。”秦舞阳实话实说，道，“玉琢在我房间呢，要不要跟她说两句？” 于真怪叫一声：“我艹，她怎么会在你房间，把电话给她。” 秦舞阳坏笑了一下，把手机递过去：“于真。” 冯玉琢白了秦舞阳一眼，接过手机：“于真，黎姨约秦舞阳吃饭，我来叫他，你要不要过来？” 秦舞阳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明白了，不过他也知道，于真是那种耿直的个性，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自己，更不会怀疑冯玉琢。 冯玉琢把电话还回：“于真晚上也会来，你看着办吧。如果实在不想去，那你自己打电话跟黎姨说。” 秦舞阳几乎要哭了，咬着牙道：“冯玉琢，算你狠。她要是问到我的脸，我就说是你打的。” 冯玉琢失笑道：“你信？” 秦舞阳试了很多方法，比如围着围巾，戴着墨镜，都被冯玉琢一句话就否决了，你吃饭的时候还能戴那些东西？ 最终秦舞阳决定还是素颜朝天吧，大不了实话实说，既然在冯玉琢面前已经颜面尽失，也不在乎多丢一次脸了。 见秦舞阳答应了，冯玉琢这才回了电话过去，说于真也过去，他们会等于真到了一起去。 从悦丰到萧山开车的话也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于真心系女友，更是脚踩风火轮，所以接到秦舞阳他们的时候，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不少。 于真一看到秦舞阳，就笑上了，秦舞阳板着脸道：“不许废话，不然我揍你。” 于真便忍着笑，不过哪里又忍得住，一边开车一边低声向冯玉琢嘀咕着什么，偏偏声音又能让坐在后排的秦舞阳听到，秦舞阳就拍了拍座位：“于真，能不能别做小人，有什么话就问。” 很快到了墅城小区，饶是秦舞阳心理素质极好，也不免有些遮遮掩掩，敲了门，开门的是蓝舞，一见到秦舞阳这副模样，便吃了一惊，这让秦舞阳想死的心都有，黎海棠在看到之后更是惊讶得不行。 无奈之下，秦舞阳只得全盘托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倒是蓝舞问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是不是那个姓刘的女孩子喜欢秦舞阳。 秦舞阳说开了，心里也没了负担，就笑着说：“小舞，秦大哥也就是帮人家一个忙，换了你于真哥哥，那肯定也是要帮的。” 于真咧嘴：“那得看对方漂不漂亮了。” 冯玉琢在于真的软肉上不动色地掐了一把，于真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漂亮就不去帮。不像你秦大哥，嘿嘿。” 冯兆坤不在家，黎海棠在厨房里忙活，于真为了表现，也去厨房里帮忙，秦舞阳就问蓝舞的学习情况，蓝舞低着声音道：“秦大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秦舞阳道：“什么忙？” 蓝舞道：“下周末，班里组织了一个春游活动，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 秦舞阳挠着头道：“你们班里组织春游，我去不方便吧？” 蓝舞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更低了：“其实不是班里组织的，是几个同学组织的，他们都是一对对的，就我是一个人，所以请你给我去撑撑门面。” 秦舞阳正色道：“小舞啊，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什么一对对的，别去想那些。” 蓝舞噘着小嘴道：“你真没意思，现在讲究劳逸结合，再说了，我只是去玩玩而已。你不去就算了，我找别人帮忙。” 秦舞阳的脸就绿了，幸好本来就没什么好脸色，所以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听蓝舞这么说，那还不如自己去呢，可别被别人占了便宜了，当即道：“下周还有十来天呢，如果我的脸……” 秦舞阳的腮帮子抽搐了一下：“能好的话，我就陪你去。” 正说着，门锁咔的一响，冯兆坤开了门，秦舞阳便转过头，毫无悬念地，在看到秦舞阳的脸时，冯兆坤也是一脸的惊讶：“秦舞阳，你的脸怎么回事？” “被马蜂蜇了，跑的时候又撞到了墙。”秦舞阳轻描淡写地迎上前。 冯兆坤笑着接过蓝舞递过来的棉拖鞋，道：“这么不小心。” 第117章 无题 冯兆坤回了来，于真便老实了很多，跟秦舞阳坐在一起跟冯兆坤说话。 冯兆坤在家里倒没摆什么谱，不过市.委组织.部长的威严不是能房间掩饰的，长期管着官帽子培养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秦舞阳还好，于真却是有点吃不消，好在冯兆坤是冯玉琢的父亲，这层关系让于真也没有过分的拘谨。 秦舞阳向冯兆坤道了谢，冯兆坤微微笑了一声：“你那件事情情有可缘，我不考虑，也会有人考虑的，你就不必谢我了。教育局是你新的起点，好好工作。于真，你也是，基层工作千头万绪，务必保持一颗正直的心。你们都还年轻，一定要有清醒的头脑，将来不知道会有多少坎坷，秦舞阳已经经历了一次了。” 于真道：“冯叔叔，我会记住您的教诲的。” 秦舞阳也是若有所思，听冯兆坤的意思，这只是一条迂回线路，不过机关与乡镇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与秦舞阳的入政初衷也有所区别，但是人生便是如此，为了达到终点，总是需要多尝试几条路。 吃饭的时候，蓝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方便袋子，里面装着跌打药酒和治疗蜇伤的药膏。 晚上喝了点酒，黎海棠说，秦舞阳现在在市里工作了，以后过来窜门会方便很多，觉得吃得不好了就过来，黎姨给你做。 秦舞阳心头感动，黎海棠是真的对自己好，没有一点点的功利因素，这让他非常珍惜这份感情。冯兆坤也说，多过来坐坐，聊一聊也挺不错。 秦舞阳知道，到了冯兆坤这个位置上，没有几个人可以说心里话，更多的是勾心斗角，所以他非常理解冯兆坤的心境，当然，有些话对自己也是不能说的，一来不方便，二来自己也不够资格。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冯玉琢看了一下门铃视频，回头道：“爸，是乔市长。” 冯兆坤点了点头，过去开了门，笑着道：“乔市长来了。” 来者正是萧山市市长乔安山，向里面看了看，微笑着道：“家里有客人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冯兆坤笑了笑：“我女儿的朋友。乔市长，进来坐吧。” 乔安山进了来，黎海棠等人早站起来了，乔安山便道：“你们吃着，我跟兆坤说几句话。” 两人进了书房，秦舞阳向黎海棠告辞，黎海棠不多留，其实这是一个跟领导接触的好机会，只不过冯兆坤没介绍，显然有他的道理。 蓝舞跟着出了去，将刚刚买来的药交到秦舞阳手上，叮嘱道：“秦大哥，赶紧快点好起来，下周你还要陪我呢。” 秦舞阳笑着接过：“我一定会快点好起来。” 于真跟着出来，送了秦舞阳一下，秦舞阳存心恶心他：“晚上你怎么睡？” “闭着眼睛睡呗。”于真跟冯玉琢没有突破那层关系，不过这也证明冯玉琢是个有着良好家庭教育的的女孩子。 于真也喝了酒，所以没让他送自己，打了个车去了教育局，门卫室的灯还亮着，还是上午的那个保安，已经认识了秦舞阳，跟秦舞阳打了个招呼，秦舞阳散了根烟过去，道：“辛苦了啊。” 保安有些受宠若惊，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保安，连这里的办事员也不正眼瞧自己一下，每次能够让他找到自尊的，也就是在有人来办事让他们来登记的时候，现在秦舞阳不但跟他说了话，还散了烟给他抽，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由于脸上的伤势原因，秦舞阳没有多留，径直上了楼。回到宿舍，秦舞阳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惨不忍睹，一个帅哥变成了个猪头，这个差异也实在是太大了。 走廊上的灯亮着，这一层住了些小伙子，大多都是单身的，有家的人谁住在这里啊，促进夫妻感情的活动都做得不踏实。 秦舞阳去楼梯间打了开水，放了一盆热水泡脚，用热毛巾敷在脸上，希望快点能好起来。毕竟自己是才来的，明天再不上班，的确说不过去。 泡了半个多小时的脚，出去倒水的时候，便看到刘诗婷走过来。看到秦舞阳，刘诗婷不好意思地说：“秦主任，你回来了。” 秦舞阳点头：“不早了，怎么还不睡？” 刘诗婷笑了笑：“哪有那么早睡觉的。我刚刚买了点药，一直没看你回来，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我已经买了。”秦舞阳单手端着盆，另一只手摆了摆，去了走廊中间的卫生间。 这时正好有人出来，正是监察室的陈天德，迎头碰上秦舞阳，用目光打了个招呼，又看了一眼秦舞阳身后的刘诗婷，鼻孔里就哼了一声。 刘诗婷最终还是把药给送了过来，秦舞阳知道刘诗婷心怀歉意，不过在秦舞阳看来，这确实也没什么，而且用了蓝舞买的药之后，效果还挺好的，眼睛上的肿消了不少，至于另半张脸，虽然还是有些涨涨的，却是没那么肿了。考虑到时间挺晚，秦舞阳只得接过，催刘诗婷先离开。 秦舞阳起得很早，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睛和脸稍微有一点肿涨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了些心，出去跑了一阵子步，感觉神清气爽，在回来的途中放慢了速度，这才有闲暇看一看教育局周围的环境。 由于是新区，建筑并不是太多，一眼看过去显得有些空旷，一些绿化也刚刚才搞起来，风景树还显得很微小，有的建筑工地正在建设，给人一种大干抓上的印象。 到了教育局前，见到昨晚的保安拦着一个人在大声喝斥着什么，秦舞阳快步过去，问道：“怎么了？” “上访的。”那保安对秦舞阳挺客气的，介绍了一下，说这人是专业上访户了，据说从老教育局上访到新教育局。秦舞阳对上访这两个字可谓是吓破了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衣着虽然不怎么样，倒也干净整洁，长相也不是那种刁蛮之人，便道：“你叫什么名字，说说你的情况吧。” 第118章 上访者 那个人话还没说，眼泪就先掉了下来，秦舞阳就拧着眉头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鼻子？有话说话。” “我叫宋志坚，是市一中的数学老师。”这人抹了一把眼泪，正要说话，这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指着宋志坚的鼻子开口就骂：“宋志坚，你还真是心残志坚啊，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能看得见你。” 这几句话说得阴损之极，秦舞阳听得也是直皱眉头，宋志坚苦着脸道：“叶主任，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可怜你，我拿什么可怜你？”这叶主任一副尖酸的样子，“你的事情已经定了性了，宋志坚，你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不是觉得市里的看守所就不能关你是不是？” 秦舞阳听着就觉得这叶主任有很大的问题，哪怕你再有理，也不能这么说话吧，当即道：“宋老师，你跟我到楼上来谈吧。” 宋志坚不由呆了一下，这可是他第一次上访时的经历，到后来不是被人喝斥就是被辱骂，要么就是被人躲着，何曾被人这么软言温语过，竟是落下泪来。 “喂，你谁啊？”那姓叶的非常不爽地道。 “你又是谁？”听宋志坚称呼他为叶主任，看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秦舞阳根本不给对方面子，况且自己所在的监察室，说起来权力也不小。 “你……”姓叶的险些没被气死，这个时候那保安说了一句话，“秦主任，这位是安维办的叶副主任。” 这保安强调了一个“副”字，秦舞阳心里就有数了，淡淡道：“我是监察室副主任秦舞阳。宋老师，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 也不管那姓叶的什么表情和目光，秦舞阳径直上了楼。 进电梯的时候，秦舞阳伸手准备按六楼，忽然想到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钥匙了，便按了个八楼，把宋志坚带进了自己的宿舍，让宋志坚坐了下来，道：“宋老师，你把你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宋志坚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便竹筒倒豆子把事情说了出来。 宋志坚是市一中的数学老师，还是年级主任，当时他的年级里新分来一个女老师，叫姚佳，长得挺清纯的，宋志坚对她很照顾。有一次市教育局的领导到学校来检查工作，中午接待的时候，姚佳也参加了。后来姚佳被喝多了，宋志坚就觉得一个女孩子这样很危险，当时他也在场，也知道姚佳是逼不得已，所以为了保护她，宋志坚主动要求送姚佳回宿舍休息。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出来疯言疯语，说他跟姚佳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一开始他还觉得清者自清，但后来却是愈演愈烈，他老婆也到学校里大闹了一场，在姚佳上课的时候是又打又骂，弄得宋志坚很没面子，百般解释也是没有用。也正是因为这事，学校严正地警告他，处理好家庭的事情，同时对他采取了措施，不但拿掉了他年级主任的职务，连班主任也被取代了，紧接着他的数学课也改成了副科，这让他很不能接受。所以他去找校方理论，校长几次都没见他，最后被一次堵在办公室了，才说了一句，你自己心里明白。 宋志坚要解释，可是校长根本不去听，宋志坚当时就急了，去拉校长，却是被以他要袭击领导为由打了一顿，还被在公安局关了一夜，可是没等到他第二天出来，姚佳便把她告了，说他趁她酒醉的时候把她强.奸了，这个罪名可就大了。为此调查了好几个月，最终没有证据不了了之，但是在这几个月里，学校单方面开除了他。这让他非常不能接受，找学校，找教育局，找市政府，最后给他的定性是虽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强.奸了姚佳，但人家一个姑娘家没有理由去陷害一个已婚男人。 宋志坚觉得非常不解，便一直在跟教育局闹，安维办也被弄烦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也难怪姓叶的看到宋志坚会是这个态度。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响了，是冯玉琢打过来的：“秦大主任，你不会今天还打算翘班吧？这都几点了？你能不能有点组织纪律性？” “马上到马上到。”秦舞阳连声说了几句，放下手机，“宋老师，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材料给我，我向领导汇报，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宋志坚也知道，能够得到监察室副主任的接见，已经很不容易了，想一次性解决问题那也不现实，当下应了下来，秦舞阳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了下来，宋志坚感激万分地记下走了。 秦舞阳这才去了六楼，到了冯玉琢的办公室，冯玉琢领他去了办公室，又给了钥匙，发狠要秦舞阳晚上请自己吃饭，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主任带副主任去办公室的。 秦舞阳就笑，说请客没问题，只要你家于真别乱想就行了，冯玉琢就骂秦舞阳要死了，连朋友的墙根都要撬。 开了几句玩笑，冯玉琢便说马上开个会，让他跟大家见个面。 秦舞阳自然没有意见，媳妇再丑也是要见公婆的，况且自己好歹是个副主任。 这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监察室的人都到齐了，秦舞阳坐在冯玉琢的身边，他注意到，除了陈天德的表情明显不爽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那种淡淡的样子，联想到冯玉琢跟自己说的话，秦舞阳感觉到自己这个副主任不好当啊。 “同志们，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副主任秦舞阳。”冯玉琢挺干练的，看得出来，她挺有威信，“今天上午，安维办的叶小乐被秦主任气了个半死，秦主任，介绍一下，你接了个什么活？” 秦舞阳笑了笑道：“宋志坚的事情。” 陈天德这时道：“这可是个硬骨头，能啃得了吗？” 秦舞阳淡淡道：“我以前没做过监察工作，也不知道什么叫硬骨头，所以以后在冯主任的领导下，还希望同志们能够帮助、支持我的工作。” 第119章 两块硬骨头 陈天德道：“来监察室吹大气的人我见得多了，可别像上次那个副主任一样，不到一年就哭着叫着要调离。” 陈天德说话句句带刺，秦舞阳还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更令秦舞阳疑惑的是，其他人抱着看笑话的排斥态度不说话也就罢了，就连冯玉琢这个主任也是采取了默许的态度，这就很难理解了。 在确定这个陈天德极有可能是当头炮之后，秦舞阳进行了一次留有很大余地的反击：“咱们监察室有十大职能，我简单看了一下，主要的有这么几项，负责全市教育系统廉政教育、预防职务犯罪和纠正行业不正之风工作；督促局机关、直属单位及直属学校政务公开工作；负责教育收费中突出问题的治理；负责对监察案件的调查、审理；负责行政监察案件的审理复查；受理对驻在部门行政监察对象的检举、信访、控告，受理驻在部门党员和行政监察对象不服处分的申诉，宋志坚应该属于最后一项吧？在我看来，他的事情就不应该由安维办来管，而属于我们监察科。冯主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冯玉琢点头道：“严格来说，应该是监察室的事。” 秦舞阳环视全场，淡淡道：“这么说，是咱们监察室失职了。陈天德是吧？不知道你负责的是哪一块，宋志坚的诉求无论是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监察室是不是都有责任弄个明白？” 陈天德撇着嘴道：“他不来诉求，难道我倒追他？” 秦舞阳看了陈天德一眼，陈天德对他莫名其妙的有意见他可以不计较，但是陈天德的这个态度根本不是一个积极的态度，不过秦舞阳并没有选择过激的语言：“冯主任，我建议这个见面会到此为止，有点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冯玉琢摆了摆手：“散了吧。” 出来的时候，便听到陈天德不屑地嘀咕：“口号喊得挺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行动的矮子。” 秦舞阳只当没听见，进了冯玉琢的办公室，冯玉琢笑着道：“看不出来啊，一天时间，对监察室的职能吃得很透啊。” “别拿我开涮了。”秦舞阳笑了笑，“给我介绍一下室里的情况吧，我要尽快进入角色。” 冯玉琢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上下扫了秦舞阳好几眼，那眼神还真有几番犀利，不愧是纪委出身的。 秦舞阳明白冯玉琢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昨天她也说过，监察室跟教育局现在有点龉龃，所以对于教育局出来的人有着莫名的敌视，而秦舞阳就是教育局的编制，也难怪就连冯玉琢也是这样了。 “我到监察室来，可是你爸给操作的，你不信我，还不信你爸？”秦舞阳摸了摸鼻子，“再说了，我才来第一天，没必要这么敌视我吧。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是见到一位分管副局长，连大头子都还没见着呢。” 冯玉琢便笑了起来，道：“不是我做小人，而是最近在办一起案子，涉及到一些比较敏感的人，跟教育局有点冲突，所以……呵呵，你懂的。” 秦舞阳举手道：“好吧，我避嫌，不过我觉得工作中有怨气不行，陈天德的怨气就很大，带有情绪工作，是做不好工作的。” 冯玉琢笑道：“你倒是挺适合做政治工作。” “不跟你唠，总之呢，我既然是监察室的副主任，就必须承担起工作来，我是新手，你得给我掌舵，该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也不去多问。” 冯玉琢失笑道：“别说的这么哀怨，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这案子眼下暂时被叫停了，所以大伙才一肚子怨气，陈天德一腔热血，你别计较他。” 秦舞阳道：“好吧。宋志坚这件事是我过来接手的第一件事，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有理由负责到底，不过我一个人两眼漆黑，孤掌难鸣，总得有人来帮我，陈天德你看怎么样？” 冯玉琢捂着嘴巴道：“秦舞阳，你还真是专捡硬骨头啃啊。” “不啃怎么知道硬还是不硬？”秦舞阳扬了扬眉毛。 “先说第一块硬骨头吧。”冯玉琢道，“宋志坚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太多，年前的时候闹得挺大，据说跟某位领导有点关系，这块骨头够你啃的。” 秦舞阳道：“那另一块呢？” “另一块当然是陈天德了。”冯玉琢笑了起来，“他是有名的难缠，用他的话说，既然来了监察室，就是查人查事，整天和稀泥，还不如去打篮球。”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那好，最近我就办这个事了。” 冯玉琢道：“那祝你马到功成。”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没坐一会儿，便去了陈天德的办公室。 “陈天德，来一下，有点事情跟你说。”秦舞阳淡淡地抛下了一句，转身回了去。 陈天德夹着烟过了来，拉了椅子坐下：“领导有何差遣？” 秦舞阳笑了笑道：“如果你认为是差遣，那还真有项任务，不过，你自己都说骨头难啃了，就是怕你嘴上硬脚下软，自己成了行动的矮子了。” 陈天德也知道自己的话被秦舞阳听到了，脸却是不红一下，道：“秦主任，我这人不喜欢斗嘴，有事你就说。” 秦舞阳道：“好，刚刚会上也说了，宋志坚来找过我，我要你办的就是这事。” “玩真的？”陈天德懒洋洋地道，“这事的水可深了。” 秦舞阳及时道：“你对这事知道多少？” 陈天德的声音低了下来，跟他的性子倒是有点不符：“宋志坚是自作自受，赵劲松看上的人他也敢动，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能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喘口气就已经不错了，还到处申冤，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冤可申？” 秦舞阳淡然道：“你怕？怕就不要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第120章 一腔热血 “老子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陈天德挑衅般地仰着头道，“秦主任，干咱们这行的，光靠一腔热血没有用，有勇，还得有谋，别事情没办成，先把自己给折进去了，这叫自我保护意识。宋志坚的这事水挺深，我怕的是你头刚伸就被斩了，一个小监察室的副主任，还不够看啊。” 秦舞阳知道陈天德所说的赵劲松是分管文教卫工作的副市长，不过以秦舞阳在悦丰的那个层次还不够资格认识他，陈天德提到他，证明这事还真是不大好办。 秦舞阳笑了笑：“我这个副主任都不怕，你个办事员怕什么？听你的意思，宋志坚还真是被冤枉的，有没有敢于把天戳个洞的胆量？” 陈天德沉吟了一下，道：“妈的，这一阵子咱们监察室够憋屈的了，确实要找点事干干。干了！不过秦主任，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干，咱们就要干成，而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这句话我爱听，监察干部的自我保护意识要更强嘛。”秦舞阳觉得自己也进入了状态。 陈天德咧嘴一笑，道：“我就这德性，秦主任，你可别记在心上。” 陈天德出了去，秦舞阳的心情舒服了很多，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里面响起刘诗婷脆生生的声音：“秦主任吗？常局长请你过去一趟。” 常局长就是教育局的一把手，这两天在省厅开会，刚刚回来，昨晚吃饭的时候，秦舞阳听冯兆坤提起过，要他要学会好好跟领导相处。秦舞阳当然不认为这是冯兆坤在点拨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个监察室的副主任，还是他女儿的下属呢，再点拨也点拨不到自己的头上来，所以冯兆坤肯定是在暗示冯玉琢，也就是说，监察室跟常士诚不和。在接受到这个信号之后，秦舞阳就觉得有点头大了，不知道常士诚找自己只是谈谈心呢，还是让自己做卧底。 去了局长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道：“进来。” 秦舞阳推门进了去，一个很是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正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只是抬头看了秦舞阳一眼，淡淡道：“先坐。” 秦舞阳进来的时候就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整个办公室的格局是靠东墙放着一张老板桌，对面是一个大茶几，茶几之后是一张长的真皮沙发，窗子下面并排放着两张单人沙发，对面同样如此。秦舞阳便坐到了那张长沙发上，这样他可以直视着常士诚，观察他的表情。 这一坐就是十分钟，秦舞阳心里就有些好笑，难道领导都喜欢这一套晾人的把戏？这十分钟里，秦舞阳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常士诚，去观察他是在真看文件，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遗憾的是这么一位正处级的领导养气功夫极佳，秦舞阳看不出他的真实内心。 好像是掐着时间一样，十分钟后，常士诚抬起了头，道：“你就是秦舞阳？” 秦舞阳的腰微微挺了一下，不管怎么样，这个姿态还是要摆的，道：“常局长，我就是秦舞阳。” 常士诚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材料，看了一眼，道：“你的履历很简单，也很特别啊。” 秦舞阳笑了笑：“常局长，您的意思是我上的快，下的更快。” “昨天来报到的？”常士诚转移开话题，当领导就是好，跟下属说话，随心所欲，“这一天半过来，对监察室的工作有什么感觉？” 秦舞阳道：“我刚刚到，还没有进入状态，不过监察室的工作很重要，希望能够在领导的关心下尽快成长起来。” “有这个感觉是正常的，这个态度也是端正的。”常士诚还是那副淡淡的口吻，“监察室负担着很重要的工作，你作为教育局队伍的一员，必须认真工作，仔细了解情况，随时汇报。” 秦舞阳的心里突了一下，难道自己的判断真是对的？不过随即一想，人家是一把手局长，了解各科室的工作情况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再一想，却又不大对劲，一般来说，局长只会管一些副局长，副局长才会具体分管着各个科室，如果大局长直接把手伸到科室去，只会让那些副局长们觉得不舒服，这也不利于工作的开展，那么也就是说，这位常局长确实是在暗示自己配合他玩一把“无间道”。 在这一瞬间，秦舞阳的想法还是挺多的，从情感上而言，他自然更加倾向于冯玉琢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冯兆坤的女儿，还有他们毕竟之前就认识，但是秦舞阳永远记住一点，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所以他决定站在中立的位置上看待问题，当即道：“谢谢常局长的教诲，我会牢记在心的。” 常士诚这时的目光里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秦舞阳，你现在就是一张白纸，一位好的画家能画出一副绝美的图案，一位差的画家就只能画出败笔，这个画到底是好是坏，画笔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你既然是在基层锻炼过的，你就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小伙子，好好干吧，做一个好的画家。” 从常士诚的办公室里出了来，秦舞阳一直在回味着常士诚的话，他的话极有道理，画笔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该如何画好这幅画，确实是需要磨练再磨练。 一下午无的时间都花在了钻研业务方面了，既然做这一行，那最起码的要对相关的法律法规烂熟于胸才行，快下班的时候，秦舞阳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是宋志坚打来的，说材料已经写好了，秦舞阳想了想，让他自己选择一个地方，他们见一面。 宋志坚便给出了一个地方，晚九点在万达广场对面小公园的假山喷泉前见面。 秦舞阳随即打了个电话给陈天德，说晚上请他吃饭，陈天德便笑问，这是不是在加深感情，秦舞阳脸一沉，爱去不去。 第121章 意外 秦舞阳选择的吃饭地点就在万达广场附近，没喝酒，陈天德笑着说：“秦主任，你也太抠了吧，吃饭不喝酒，不够朋友。” 秦舞阳笑道：“还不到时候，对付一口吧，一会还有事。” 陈天德道：“就知道你不是存心请我吃饭的，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陈天德很聪明，为人也不古板，机灵得很，秦舞阳觉得自己选他做助手真没错，便低声道：“宋志坚下午打电话给我，约了在对面的公园里见面。” 陈天德的声音也微微放低：“挺有侦察意识的嘛。” 秦舞阳笑了笑：“时间差不多了，过去吧。” 结了账，两人出了来，广场上的人很多，有散步的，有跳舞的，很是热闹。 秦舞阳缓缓走向公园，却是在公园的前面停下了脚步，在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陈天德不由道：“怎么不进去？” “累了，歇歇。”秦舞阳当然说的不是真话，而是他发现自从他们从饭馆里出来之后，似乎有人盯上了他们，这是一种感觉，秦舞阳觉得很不舒服，所以坐下来观察一下。 点上了一根烟，慢悠悠地吸着，秦舞阳的目光也平淡地在人群中扫过，人很多，熙熙攘攘，每一张面孔在灯光下都是一种颜色，分不出什么特点来。只是秦舞阳的那种感觉仍然存在，却是无从在这么多的人里分辨出谁才是盯梢者，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坐了几分钟，一根烟抽完，秦舞阳接到了宋志坚打来的电话，问他到了没有。秦舞阳让他等一等，这才站起身来，这时，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 “走吧。”秦舞阳摇了摇头，跟陈天德一同进了公园，装出一副散步的样子，踱到了假山前，却是怎么也看不到宋志坚，秦舞阳寻了一圈，不见人，打刚刚那个电话的时候，却已经提示关机了。 秦舞阳觉得很奇怪，心中微微一动，难道宋志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假山前又等了一会儿，既不见人，也没等到电话，陈天德皱着眉头道：“秦主任，会不会有状况？”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状况肯定有，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状况，先回吧。” 第二天秦舞阳也没接到宋志坚的电话，就觉得奇怪得不行，最近监察室也没什么事情，所以秦舞阳就沉下心去钻研业务，其实他也想过去调查的事情，但是宋志坚没有正式到监察室来，他还真不便于去主动出击。 看了一阵子书，头大不已，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号码很陌生，秦舞阳接通，便听到里面一人道：“我是市公安局的，向您核实个信息。” 秦舞阳就怔了一下，市公安局的？跟自己核实什么信息？不会是骗子吧？当即道：“请你报上你的姓名、职务以及警号。” “我叫朱五一。”对方也怔了一下，报上了自己的职务。 秦舞阳觉得奇怪了，公安部门的人个个都牛逼得不行，居然会这么配合，而且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随口乱编的，看来真是骗子啊。 “这样吧，你想核实什么信息，请到我的办公室来，咱们当面说，我在市教育局六楼。”秦舞阳心想，如果真是骗子的话，多半是不敢来的。 对方应了一声，挂了电话，这时门被人一把推开，是陈天德，神色极度难看：“秦主任，我们可以歇歇了。” 秦舞阳怔了一下，道：“什么事情，没头没脑的。” “宋志坚昨晚被车撞死了。” 秦舞阳不由一惊：“怎么会这样？” 陈天德冷笑道：“昨晚的事情很奇怪，加上他被车撞死了，这绝不是巧合。” 秦舞阳沉吟半晌：“不是巧合会是什么？” “宋志坚肯定知道了些什么，所以被人杀人灭口了。”陈天德推断道，“要不然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是这个时候被车撞死了？” “他是在哪被撞死的？肇事车辆找到了没有？”秦舞阳不想对没有影子的事去胡乱猜测。 陈天德摇了摇头：“听朋友说，离万达广场有十公里，落马湖边上，肇事车辆逃逸了。” 秦舞阳想了想，道：“天德，你那朋友是什么人？” “市公安局的。” “那好，你帮我问问，市公安局是不是有一个叫朱五一的人。” 陈天德就乐了：“我那朋友就是朱五一啊。” 秦舞阳呆住了，刚刚那电话不是骗子？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刘诗婷出现在门前，神情有些惊讶，道：“秦主任，有警.察找你。” 看她的样子似乎挺担心的，只是碍于陈天德在，不方便多问什么。 “嗯，是我约好了的，他人呢，让他过来吧。”秦舞阳淡定地笑了笑，给了刘诗婷一个安慰，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或许从秦舞阳脸上的笑容得到了答案，刘诗婷也放松了下来，道：“嗯，那我去叫他。” 陈天德冲刘诗婷的背影咂巴了一下嘴唇，酸溜溜地道：“秦主任，你艳.福不浅啊。” “酸，真酸。”秦舞阳噗哧一笑，“天德，是不是有那个想法？有就行动，别磨叽。” 陈天德唉声叹气，这时朱五一已经进了来，见陈天德在场，笑着打了个招呼才道：“我是刚刚打电话的朱五一。” 陈天德不由道：“你来干什么？” “我约好的。”秦舞阳招呼朱五一坐下，起身倒了开水，“朱队长，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与朱五一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干警，在朱五一的示意下，那位干警拿出了纸和笔，然后朱五一开了腔：“秦主任，请问你认识宋志坚吗？” “谈不上认识。”秦舞阳道，“昨天他到教育局来反映点情况，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那名干警记下了，朱五一又问道：“昨天晚上宋志坚被撞死在落马湖边，我们检查了他的手机，发现在他死前最后的通话记录是你，你也曾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等一下。”秦舞阳打断道，“他既然是被撞死的，你们不去查肇事车辆，为什么来查这个？” 朱五一摆了摆手，那名干警便放下了笔，朱五一道：“你先出去吧，我有点话要跟秦主任说。” 第122章 事情背后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秦舞阳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宋志坚被车撞死的事如果真有什么猫腻，也没什么必要跟自己说吧，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况且这事是警.察的事情，跟自己这个教育局监察室的副主任有个毛关系，远的不说，上头还有个冯玉琢呢，轮不着自己多管闲事。 朱五一开了口道：“秦主任，你所在的科室职责我是知道的，我很想知道宋志坚在出事前，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秦舞阳道：“昨天上午他到教育局来投诉，是我接待的，临走的时候就留了手机号码给他，他打电话给我说是要约我见一面。” “为什么要见你？”朱五一又问。 秦舞阳淡淡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秦舞阳又道：“朱队长，你问了我半天，让我觉得宋志坚的死不是个意外啊。” 朱五一笑了笑，道：“秦主任，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在事发前一个小时，你也打过电话给他，你找他干什么？” 秦舞阳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诡异的画面，道：“他约我见面我本来没答应，后来想通了，再打电话给他，又没联系上。” 朱五一紧追道：“你为什么一开始没答应？后来又为什么想通了？” 秦舞阳淡淡道：“朱队长，我好像没有义务回答这些吧？” 朱五一笑着站起了身，伸出手道：“秦主任，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能还会麻烦秦主任，还希望秦主任能理解。” 秦舞阳微笑道：“配合警方的工作是公民的义务。” 将朱五一送出门，秦舞阳回坐到办公桌前，皱着眉头在想一些事情，从朱五一的口吻来看，宋志坚的死多半不是意外，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宋志坚发现了些什么呢？那么又会是谁向他下了手？难道这一切与那位赵副市长有关？ 想了一阵子，秦舞阳头大之极，自己现在就是个瞎子，而且手无寸铁，宋志坚的事刚刚露个头，人就有可能是被灭了口，这让秦舞阳根本没法子着手，毕竟他只是教育局监察室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别说是他了，就是常士诚也没办法。 想通了这一点，秦舞阳也就安下心来了，毕竟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卫道士，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足，量力而行。 这么过了两天就是周末了，这是秦舞阳来教育局的第一个周末，原本想好好睡个懒觉的，不过黎海棠显然是把他当成家里的一员了，打电话让他过去吃午饭。 从内心来说，秦舞阳是很愿意把黎海棠当成亲人的，但是冯兆坤的存在让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他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冯兆坤对自己照顾有加，多半是出于黎海棠的考虑，而这一次自己能够从免职状态下到市教育局来工作，也是冯兆坤打的招呼，可是他总觉得经常出入冯兆坤家，会给人一种抱大腿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从冯兆坤的眼睛里，他看不到尊重，所看到的只是爱屋及乌般的冷漠，以及——他不经意间一闪而过的不屑。 冯兆坤有这种心态自然有他的理由，他是市.委常委，平时接触的最次的也是处级干部，像自己这样的小副科，能正眼说个话已经很给面子了，所以秦舞阳扯了个谎说自己有点事情。 黎海棠也不强求，不过在挂电话的时候，秦舞阳明显听到黎海棠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黎海棠虽然只是个村支部书记，但是理解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她能够体会到秦舞阳的心态。 “来吗？”冯兆坤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淡淡地问了一句。 黎海棠笑道：“秦舞阳不是你想的那种年轻人。” 冯兆坤笑了笑：“海棠，我知道你跟他投缘，我也会尽量给他照顾的。” 黎海棠给冯兆坤的杯子里续了些茶水，道：“老冯，你想岔了。你信不信，就是你不帮秦舞阳，他也会出人头地的。” “你的眼光很准。我信。”冯兆坤向黎海棠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来，握着她的手道，“海棠，其实我是不希望这些孩子走入仕途的，太累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权力左右他们的将来。玉琢也挺不错的，懂事知礼，小于也上进，老冯，你应该很幸福，不要整天想着政治上的事情，人活这一辈子为了什么？就活一个精神状态，什么名啊利的，都是过眼烟云，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你看你最近劳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冯兆坤微微叹息了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加入到这个游戏中来，就必须要遵循游戏规则，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自己。前两天乔市长来，唉，不说了，工作的事情不带回家。” 黎海棠走到冯兆坤身后，给冯兆坤捶起了肩膀，道：“政治人物都是如此，其实我知道，乔市长现在要拉拢力量跟史书记拼一把，这几年他也挺压抑的。” 冯兆坤就笑着道：“你错了。史书记在省里虽然有东方书记撑着，但是乔市长也有贺省长撑腰，而且最重要的是，乔市长以前可是当今大大在金陵任书记时的秘书，这也正是史三立一直不敢太过份的原因。” 黎海棠拧神想了一下，笑道：“这些事件够复杂的，老冯，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我哪边都不站，做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冯兆坤这么选择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市里一二把手的角逐完全是省里力量斗争的一个反应，冯兆坤虽然是常委，但是层面升级了，他也只不过是个炮灰，斗争，要的是胜利，最起码也不能让自己牺牲了。 黎海棠点了点头：“老冯，不管怎么样，都看得开一些吧，不要太执着。” 冯兆坤笑了，心道，执着，在政治体系里只会是死亡的前兆。 第123章 加了密码的邮件 秦舞阳的周末过得并不轻松。在婉拒了黎海棠的邀请之后，秦舞阳哪儿也没去，拿着手机发愣。经历了免职、换马甲之后，秦舞阳真的想跟唐心好好说说话，可是打了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他真担心唐心再愣头愣脑地杀到悦丰无功而返，所以又发了条微.信告诉唐心，自己已经换了工作岗位，让她有空给自己回个电话。 发了这条信息，这才轻松一些，就在这时，手机的邮箱里居然弹出一个信息，一看之下，竟是个邮件。 打开来看了一下，秦舞阳不由呆住了。 正文中写到：秦主任，当你看到这个邮件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阵子，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我猜是赵劲松安排的人。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把这个东西曝光，因为我不敢。刚才在等你的时候，我看到了赵劲松的秘书，他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我想，今天不发生意外，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所以我把东西发给你，由你来决定是不是曝光。 秦舞阳没有任何的犹豫，便把这个邮件的附件下载了下来。 不过这个附件却是设了密码的，让秦舞阳郁闷到了极点，你发就发吧，干嘛还要设密码呢，我又不是解码高手，这不等于没发给我吗？ 尝试了几次，无功而返，秦舞阳真想把手机给扔了，这时，手机响了，号码仍然是陌生的，归属地显示是萧山。 接了电话，居然是刘诗婷，仍然是那副脆生生的声音：“秦主任，没出去啊，中午一起吃饭？” 秦舞阳不免一怔，她怎么知道自己没出去，不过刘诗婷给他的感觉很舒服，便笑：“还有谁？” 刘诗婷笑着道：“我哥来看我，一起吧，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 秦舞阳早上没吃早饭，一提吃饭，肚子还真饿了，想到食堂的饭菜，吃了几天还真是太剐人了，缺了不少油水，便笑道：“感谢就不说了，你哥来，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请我一个人呢，还是我来请你们吧。” “没关系的啦，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还害得你受了伤，你在宿舍等我啊，我一会就过来。”刘诗婷笑得很开心。 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小时，秦舞阳几乎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随手拿了笔在纸上写下“记得买零食”贴在了墙上，这宿舍里不备点东西应急还真不行。 刘诗婷明显打扮过，怪不得让秦舞阳等一会呢，原来是打扮了，所以秦舞阳也就不奇怪了，女人嘛，打扮是很需要时间的。不过必须要承认，刘诗婷在打扮上还是很入时的，淡妆却又明艳照人，靓丽而有活力。 秦舞阳开了句玩笑：“真看不出来啊，小刘，你挺漂亮的。” 刘诗婷的脸红了一下，道：“哪有你这么夸人的，这么说我平时就不漂亮了？” 秦舞阳嘿嘿一笑：“这不是被马蜂蜇了嘛，脑子也中毒了。” “讨厌。”刘诗婷似乎有捶秦舞阳一下的意思，道，“走吧，我哥在楼外等着呢。” 秦舞阳随便穿了件外套，却是被刘诗婷拦住了：“唉，别穿这件，哎呀，你们男人没人照顾真是不行，这件衣服穿你身上显得你太老气了，嗯，这件，这件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秦舞阳不由苦笑，这丫头也真爱操心啊。 看着秦舞阳换上了自己指定的那件，刘诗婷笑得很开心：“看吧，多帅啊。” “帅什么帅，我快饿死了。”秦舞阳夸张地捂着肚子，刘诗婷银铃般笑了起来。 刘诗婷的哥哥叫刘凯，是萧山体校的老师，个子不高，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很有股男人味，就是话有点多，问了秦舞阳很多问题，那架势让秦舞阳很是吃不消，怎么都感觉是在相亲被人盘问一样，幸好是刘诗婷她哥，要是她妈，秦舞阳非落荒而逃不可。 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刘诗婷点菜的时候总是会问一句，秦主任，这个你喜不喜欢，那个你喜欢吃吗？让秦舞阳挺不好意思的，只好说，我这人嘴泼，吃啥都行。 喝了些酒，中途的时候，秦舞阳悄悄下去结了账，结果结账的时候，刘诗婷就不乐意了，嗔怪道：“说好我请客的。” 秦舞阳笑着道：“你不会那么快就提拔吧，以后还没机会吗？” 刘诗婷这才转嗔为喜，问秦舞阳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秦舞阳道：“你哥来看你，我还是不妨碍你们了，我下午还有点事。” 见秦舞阳要走，刘诗婷叫着等一下，跟着一头冲进了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把方便袋塞到秦舞阳的手里：“把这个带回去。” 秦舞阳顿时想到刘诗婷是看到了自己在宿舍墙上挂着的那个“记得买零食”的字条了，感动之余，却又有些惶恐，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丫头对自己好的有点过份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会难以收场，不过眼前这情况他还真不是太好说，便笑着说了声谢谢。 刘诗婷红着脸道：“这有什么好谢的。” 看着刘诗婷小鸟一样的飞走了，秦舞阳就觉得有些头疼，他承认，自己挺帅的，但也没有达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不过感情这东西很难说，秦舞阳冷静，别人未必，看来以后还要注意些，免得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在回宿舍的途中，唐心打来了电话，秦舞阳的心情立马快乐了起来，唐心简单地一句，最近在训练，现在休息，然后问了秦舞阳最近的情况，听说秦舞阳换了个单位，唐心表示会尽快赶过来看他。 秦舞阳想了一下，说：“我去见你吧，我不想你跑来跑去的。” 唐心心里一甜：“我在藏江。” 秦舞阳就翻了个白眼，藏江，两千公里呢，不过对于日益发达的交通来说，两千公里也就是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唐心收到秦舞阳的消息，心里甜得不行，她当然不会让秦舞阳跑那么远，所以让秦舞阳等着。 第124章 埋下祸根 秦舞阳的心情舒畅之极，不过目光落在了那堆零食上，心情就有些不大自在了，不过回头一想，觉着也不大可能，毕竟这才一周不到，人家漂亮体面的女孩子，又不是花痴，别自作多情了，这应该是纯洁的同事关系，最多是好朋友，心里便释然了。 迷迷登登地睡了一会，宿舍的门便被拍得叮咚响，万分不情愿地去开了门，陈天德站在门外，火烧火燎地道：“秦主任，会不会打篮球，救场救场。” 秦舞阳没好气地翻了个身：“不会。” 陈天德过去拉他：“不会也来凑个数。” 原来今天是市机关单位举办的篮球比赛日，教育局也有比赛，不过教育局里年轻人并不多，勉强能凑一支队伍，可是今天一小伙子被安排相亲去了，比赛打不成，作为球队队长的陈天德就急了，这家伙是个喜欢较真的人，球队可以输，但是不能不参加比赛，况且这是市政府组织的比赛，如果中途退赛，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秦舞阳懒洋洋地道：“跟我有屁关系啊。” 陈天德急了：“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当为荣誉而战。” “又不是我的荣誉。”秦舞阳不为所动，“爱咋咋的，别影响我睡觉。你不是讨厌教育局的吗？教育局的荣誉关你屁事？” 陈天德被秦舞阳的抢白搞傻了，指着秦舞阳“你你”了半天，一掉头出了去，秦舞阳吁了一口气，不过好景不长，又有人来敲门，这回却是变成了刘诗婷，多半是受了陈天德的蛊惑来的。 秦舞阳看到陈天德在外面挤眉弄眼的，这小子居然向自己使美人计，看来他对刘诗婷并没什么想法，否则谁肯让自己的女神来干这事啊。 “秦主任，你就参加吧，凑凑人数也行，我给你加油。”刘诗婷看上去很满意有这样跟秦舞阳说话的机会。 看着刘诗婷期待的眼神，秦舞阳心里叹了一口气，大声道：“陈天德，你给我死进来。” 陈天德笑嘻嘻地进了来：“秦主任有何吩咐？” “不要怪我丢球队的脸！”秦舞阳真没有说谎，他只喜欢踢足球，不喜欢打篮球，所以他把丑话说在前头，只去凑数。 陈天德就道：“只要你到场，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秦舞阳根本不曾想到，这一场比赛简直就是他恶梦的开始。 三点半的时候，在市体育局的篮球馆，迎来了秦舞阳人生中的第一场篮球比赛，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遇到的居然是市政府队，领队的居然是市长乔大大。 乔市长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穿着背心，显得体形很不错，带球突破上篮，一气呵成，秦舞阳作势拦了一下，没防得住。 乔安山得分之后，走回的时候向秦舞阳笑了笑：“小伙子，加油。” 面对乔市长领衔的队伍，谁敢真打真拼啊，当然，这仅限于乔安山带球的时候，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不过比赛就得有个比赛的样子，不能做得太明显，所以其他人对乔安山进行了重点防守，球传到一位中年人的手里，秦舞阳觉得自己虽然个人大，但是在篮下就是个摆设，被人形同虚设地突破，实在丢脸，这个人他不认识，得防一下，以示自己的存在。 秦舞阳的防守动作非常不专业，像只大鸟似的就迎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他速度太快还是对方不曾想到冒出个较真的家伙来，一时不防，居然被秦舞阳撞了个正着。 这一撞还真是非同小可，把对方连人带球都撞得跌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场边的广告栏上，秦舞阳没想到对方就像是纸糊的，怔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扶，这时场边就有个人跳了出来，指着秦舞阳低吼了一句：“你怎么打球的？” 秦舞阳连声道歉，乔市长也过了来查看：“振光，你没事吧？” 这个中年人居然是市政府秘书长刘振光，不过秦舞阳并没有放在心上，竞技比赛嘛，总会有肢体接触的。比赛结束，毫无悬念地输掉，出场的时候，秦舞阳恨恨地看了陈天德一眼，这丫的，倒是挺有心计的，怪不得说要为荣誉而战，如果在跟市长大人的比赛里临阵脱逃，市长的脸上也没光啊。 回去的时候，各自散了，陈天德有辆破车，那自然要把秦舞阳和刘诗婷带上了，不过这小子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地道，不住向秦舞阳道歉，秦舞阳被弄得烦了说：“比都比了，还道啥歉啊，今晚请我吃顿好的。” “请你吃饭没问题啊。只是……”陈天德的声音微微一低，“只是你今天撞的刘振光，向来以小心眼著称，你今天把他撞了，以后……秦主任，是我对不住你。” 秦舞阳不由啼笑皆非，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冲撞了一下，又不是存心的。退一万步说，他就是再怎么样，自己躲在教育局的身边下，上面还有个通天的冯玉琢挡着，能出什么事？ 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晚上狠狠地敲了陈天德一笔，让陈天德欲哭无泪，刘诗婷自然也沾了光，回来的时候，刘诗婷说刚吃过饭就坐车不利于消化，应该散散步。 陈天德摇头，不屑一顾：“你们要散步你们散，我先走了。” 秦舞阳额头冒汗，他实在不想让刘诗婷误会自己，可又不放心刘诗婷一个人，只得硬着头皮陪着刘诗婷向回走。 刘诗婷倒是显得很大方，道：“秦主任，我听说了你以前在基层的事，挺委屈的。” 秦舞阳笑了笑道：“还能有现在，不错了，组织上对我也不薄，而且当时那个情况，不处分人不足以平民愤。” “你的心真好。”刘诗婷赞了一句。 秦舞阳觉得总得有点话说，就没话找话：“小刘，你有男朋友了吗？” 一说出这句话，秦舞阳就想抽自己嘴巴子，什么不能说怎么偏偏就说这个，这不是摆明让人家误会嘛，果不其然，刘诗婷道：“没有啊，没人要呢。” 第125章 暗流涌动 暗流涌动 秦舞阳不敢再说话了，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刘诗婷的手也像是触电了一般赶紧收回来，刘诗婷没得到秦舞阳的回应，也沉默了下来，只是低头微笑，这一路感觉走了好几个世纪一般，回到宿舍，秦舞阳还是说了句话，结果跟刘诗婷是一样的：“早点睡。” 看着刘诗婷轻盈地离开，秦舞阳觉得这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关上房门，秦舞阳躺在床上，眼前全是唐心的影子，想到很快就能见面，心头就甜丝丝的。越是这么想，越是睡不着，便拿了手机打唐心的电话，这个点她应该已经结束了训练，肯定能接到自己的电话，不过令秦舞阳意外的是，唐心的电话居然关机了。 怔了一会，秦舞阳也没有去多想，反正在她身上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秦舞阳并没有想到，此时的唐心已经离开了。 而在这个时候，市长乔安山正坐在灯下，省.委.书记唐疏桐已经跟他打了招呼，让他留意一下秦舞阳，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什么来头，但是省长看重肯定有他看重的理由。 在私下里，乔安山跟唐疏桐的关系还是很密切的，因为两人都曾做过当今一号的秘书。在乔安山任职的时候，唐疏桐就经常跟还没有任一号的领导通电话会面，而在老领导任副主.席之后，乔安山没有留在金陵，而是到了江东省的萧山市任副市长，他的速度也算快，几年工夫，便任了市长，这里面自然也有唐疏桐提拔的作用，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对唐疏桐自然是忠心耿耿。 其实今天在篮球场上并不是乔安山第一次见到秦舞阳了，那天在冯兆坤家就见过了一次。不过对于秦舞阳到市教育局任职他倒是没有想到，在冯兆坤那儿见到秦舞阳之后，才翻了一下他的资料，也知道了他短时间内的履历。 与唐疏桐通了电话，唐疏桐笑着道：“初一，萧山的情况怎么样？” 乔安山道：“唐书记，情况不是太明朗，需要一个突破口，很严实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唐疏桐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不过你需要掌握一个基调。” 至于是什么样的基调，唐疏桐并没有说，不过作为一号曾经秘书中的一任，如果连个信号也解读不了的话，那也不够资格做他的秘书了。 “书记，秦舞阳现在在市教育局任职，监察室副主任。”乔安山一直对于唐疏桐关.注这个年轻人摸不到底，也不知道是正是反，所以把秦舞阳的事实情况说了一下。 唐疏桐也只知道秦舞阳通过了选拔任了悦丰镇的副镇长，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所以在得知秦舞阳任这个职务的时候，略微有些奇怪，不过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年轻人多经历一些不是坏事，多干些职务对成长绝对有益无害，当年自己也是干了很多职务，足迹几乎留下了半个国家，秦舞阳将来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在照顾这一点上，他的思路很清晰，那就是不能拔苗助长。 “年轻人需要尽快地成长，适当地压压担子吧。”唐疏桐的一句话奠定了秦舞阳的基础。 放下了电话，乔安山心里有了底，不过秦舞阳的事情他并不是太在意，毕竟他只是副科，提一提他很轻松，他现在要考虑的是与史三立的博弈。 在冯兆坤家遇到秦舞阳，这是乔安山所始料不及的。冯兆坤是书记史三立的人，这一点他是心知肚明的，不过严格来说，也不尽然如此，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并没有永远的朋友，而据他的观察，冯兆坤虽然与史三立走得很近，但大多都是出于公事，而且在具体的人事方面，冯兆坤并没有设置太多的障碍，当然，倾向性是有的，史三立毕竟是市.委书记。不过秦舞阳是唐疏桐看中的人，冯兆坤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才对秦舞阳有所侧重？如果是这样的话，冯兆坤的动作倒是挺快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冯兆坤的这一票可能拉过来呢？ 想过了这些，乔安山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那张纸上，纸上写着几个名字，手指压在其中一个名字上面。基调，唐疏桐所说的需要掌握的基调，那就是响应中央的反腐号召。萧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地方，虽然不能说触一发而动全身，但是一旦掀起反腐的面纱，那无疑是吹起了战斗的号角，因为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乔安山必须考虑到更高层的因素，因为涉及到的斗争面并不仅仅是萧山，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要动一位常委，就要看省.委的意思，至于省纪委，完全就是省.委东方书记的一个工具，指哪打哪，所以说，如果没有切切实实的有力东西，这场战役的败局完全是注定了的。 想到这里，乔安山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周日在无聊中度过，秦舞阳没等到唐心，电话仍然接不通，为了避免刘诗婷的误会，秦舞阳下午没敢留在宿舍，而是出去玩去了，不过期间并没有接到刘诗婷的电话，这才让他放下了些心，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 周一，参加了早例会的冯玉琢回到办公室，把秦舞阳叫了过去，道：“秦舞阳，有人举报白下县二中有乱收费的情况，你准备一下，下午就出发，过去查一查。” 秦舞阳接过冯玉琢给他的资料，又在手机上存下了举报者的手机号码，回了办公室。 简单看了一下，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是学校方面的收费，从反映的材料上来看，问题并不是特别严重，也可以说是在许可的范围之内，但第二个问题相对来说就比较严重了。据举报人称，老师在课堂上教学不认真，要学生另外掏钱参加补习班，如果这个情况属实的话，性质就很恶劣了。 第126章 不做小事干不成大事 把陈天德叫了过来，跟他说了这事，陈天德显得没什么兴趣，秦舞阳严肃地道：“天德，想做大事，必须先从小事做起，不要大事做不成，小事不想做。对于我们监察室来说，没有小事，再说了，没有小事情来积累经验，等有大事了，你能做得成吗？” 陈天德显然不服气，秦舞阳也不多说：“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去。”陈天德对秦舞阳已经没有了什么敌意。 秦舞阳道：“既然去，我就希望你能用心一点，而不是去敷衍了事，如果是这个态度，我宁愿换别的人。” 重回白下，秦舞阳的心情是不大一样的，以前虽然觉得这里陌生，但是在悦丰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有一些亲切之感的，而这个时候再来，那种亲切感已经是荡然无存。 监察室是市监察局的派驻机构，条件不是太好，所以这次来并没有派车。坐在大巴上，陈天德满腹牢骚，秦舞阳也懒得理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仍然不能联系上唐心，这让秦舞阳有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不自在，因为唐心跟他说会很快过来的，这都一天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在想到唐心的同时，秦舞阳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些迷茫，如果说以前在乡镇是想实实在在干些事情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到了机关，与这个想法完全背道而驰了。不过既然是工作，就有其重要性，尤其是现在的监察性质，也同样是很重要的。但是秦舞阳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其实这些日子他已经想通了，唐心的妈妈卫佳琪说的那些话多半是鞭策自己要有进取之心，其实即便她不这么说，秦舞阳也有这样的想法。于真还有几年计划，那么自己呢，又该制订一个什么样的人生规划？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白下县汽车站。 四月份的温度回升很快，这几天气温大幅上涨，陈天德吐着舌头道：“白下的姑娘都不怕冷啊，都穿上裙子了。” “把你的口水擦干净。”秦舞阳笑着道，“天德，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去学校调查一下，看看情况。”陈天德大喇喇地道。 “好，那咱们兵分两路，你去学校调查。”秦舞阳心里自然有主意，有心考究一下陈天德，不过事实证明，陈天德嘴巴上有一套，手底下并没什么办法，去学校调查？能查出什么东西就他娘的奇怪了。 “秦主任，你要单溜？”陈天德吃惊道。 秦舞阳淡淡道：“我怎么工作要不要向你汇报？” 陈天德撇嘴：“得瑟。” 时间还早，距离中午吃饭还有一段时间，秦舞阳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走的时候让陈天德保持电话联系。 陈天德看着出租车驶出，目光里显出一丝狡黠，也上了辆出租车。 秦舞阳坐在车上，拿了手机打了举报人的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好，我是市教育局监察室秦舞阳，现在已经到了白下县，你举报的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见个面。” 这个人倒是挺光棍，既然敢实名举报，也就不怕见面，便说了一个地方。那地方秦舞阳去过，挺偏僻，是万梁公园里面的一个小茶座，秦舞阳向出租车师傅说了声，径直过了去。 白下县城不大，十几分钟后便到了地方。下了车来，秦舞阳进了茶座，要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小间，坐等举报者过来。 没等几分钟，举报者打来了电话，秦舞阳把包间号给了他，很快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人进了来。 “郑传林？”秦舞阳站了起来。 来者点头，目光中有些警惕，秦舞阳与他握了手，自我介绍了一下，道：“监察室很重视这件事，我也是刚刚赶到，具体的情况你说说吧。” 郑传林见秦舞阳是一个人来的，长相忠厚，便把事情说了一遍。事情的起因在他女儿身上。 他女儿叫郑小萼，就读于白下县二中。郑小萼的成绩在中游，为了冲一把，应女儿的要求，郑传林给女儿报了补习班。自从上了补习班之后，郑传林发现，女儿开朗了很多，虽然考试的成绩没有明显的提高，但是孩子的心情好，郑传林也很舒服。那天女儿过生日，跑出租的郑传林也就没出车，在家里陪女儿，闲聊的时候，郑小萼说，老师现在对自己很好，说自己的成绩有很大提高，很多同学都参加了补习班，那些没参加的，上课的时候肯定会受到老师的“重点照顾”。郑传林听着就觉得不大对劲，追问起女儿来，吃了一惊，原来女儿参加了补习班，补习内容都是上课时所不曾或者很少教到的，也就是说，这些老师是故意不教学生，逼得学生去参加补习班，而女儿参加这个学费挺高昂的补习班，更多的是满足一种虚荣心，再加上女儿的成绩并没有显著的提高，郑传林就觉得这些老师实在是太恶劣了。经过对女儿好几个同学的了解，郑传林就匿名寄了信给县教育局，石沉大海，随后又向市里反映，仍然没有回应，倒是没想到市教育局的监察室对此很重视。 秦舞阳记下了郑传林所说的详细情况，道：“我们保持联络，如果有需要，我可能还会联系你。” 郑传林便道：“只要孩子能有个好成绩，花点钱就花点钱，我们也就认了，可是那些家境不好的人，通过正常的学习渠道学不到东西，这完全不是什么补习不补习的问题了，这些老师也实在是道德败坏。秦主任，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再去问问别的家长。” 秦舞阳点头道：“这个是肯定的，这些事情如果属实的话，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学校方面就一点也不知情吗？” 这个问题超出了郑传林所知的范畴。 第127章 脾气 为了弄清事实，秦舞阳向郑传林要了另一位家长的联系方式，在郑传林的电话下，那位家长很快也赶到了，他的情绪比郑传林要激动了很多，提到这事，几乎就拍桌子大骂现在的一些老师良心被狗吃了。 秦舞阳跟他商议了一下，提议由他来假扮他的亲戚，去实地了解一下情况。 有人主持公道，这位家长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当即提供了相关的情况。 各自离开，秦舞阳随便在一个快餐店对付了一口，离下午放学后的补习还有一段时间，想到马龙和丁聪筹办的那个游乐场，也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便打了个车去了一趟慕阳府。 此时不是饭点，慕阳府空闲得很，秦舞阳的面孔在慕阳府已经不陌生了，吧台女孩立刻迎了上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秦总，您来了。” 秦舞阳不认识她，不过没有人会讨厌漂亮女孩，笑了笑道：“丁经理呢？” “丁经理有事出去了。秦总，您有什么吩咐？” “没有没有。”秦舞阳摆着手打了个电话给马龙，马龙正在康平订购游乐场的设备，听说秦舞阳在白下，恨得不行，说怎么不早说，不然完全可以推迟一天再去康平的，秦舞阳笑着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从马龙的动作来看，这游乐场筹备得也差不多了，已经进入了订购设备的阶段，所以秦舞阳也没了再打电话给丁聪的心思。 “秦总，要不要休息一下？”美女显得很体贴。 秦舞阳想了想，反正时间还早，休息一下就休息吧，当即允了，那美女便兴冲冲地去拿了房卡，一边为秦舞阳开了电梯一边道：“秦总，您的房间都是我收拾的。” 秦舞阳随口道：“谢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很快到了房间，这里有一间房是秦舞阳单独给唐心留下来的，便要那服务员把那间房也打开。 服务员又下去拿卡，很快来开了门，这门一开，秦舞阳便变了脸色，里面的衣服凌乱不堪，扔得到处都是，不由厉声道：“里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美女服务员向里面看了一眼，也是非常吃惊，不过她更吃惊于刚刚还温文尔雅的秦舞阳怎么突然间变得满面厉色，期期艾艾地道：“秦……秦总，我也不知道，昨天来了一个女人，进过这个房间。” “女人？什么女人？” “就是上次跟你一起来的。” 秦舞阳呆了一下，道：“把昨天的视频调给我看看。” 看到视频，秦舞阳更是惊讶，分明是唐心啊，自己可是告诉过她现在在市教育局工作的，怎么昨天跑到这里来了？怀着这个疑惑，秦舞阳仔细看了从唐心进来到出去的视频，分明感觉到唐心一直绷着脸，虽然她向来是冷若冰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秦舞阳总觉得她的脸上带着一层莫名的哀伤之色，这又是为什么？想来这些服务员是不敢这么做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唐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向来冷静如山的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下意识地去打唐心的电话，仍然提示关机，这让秦舞阳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却又无从去解决。 见帅老板心情不好，美女服务员不敢在他面前绕来绕去，找了个借口溜了下去，秦舞阳愣愣地站在房间里，唐心如果是发生了别的事的话，她不可能大老远地跑到慕阳府来，又把这些衣服搅得一团糟，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感情。 难道是她受到了来自家庭的压力？秦舞阳沉思了片刻，觉得不大可能，像她这样心智坚韧的人是不可能受到外界的影响的，难道是自己？ 秦舞阳不由吃了一惊，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了，自己无疑是极其忠心的，况且就连当初自己逃了多次都没有改变唐心的情感，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会有什么令她想不通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形下，秦舞阳一件件地把衣服捡起挂好，心情极其沉重。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茫然看了一眼号码，是陈天德打来的。 秦舞阳振作起精神来，听陈天德汇报。陈天德并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去了一趟县教育局，他走的是官方的路子，问了举报二中的相关情况，不过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奸滑得很，表示不想把事情闹大，之所以有此次之行，也是应付上面，所以希望县教育局自己把事情摆平，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秦舞阳听了陈天德的汇报，虽然他没有直接去学校有些意外，但是他知道，陈天德绝不是那种和稀泥的人，便听着陈天德说下去。 陈天德没能卖得成关子，说了他的想法，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才捅到监察室，虽然不见得市教育局在捂盖子，但是县里绝对有猫腻，通过正常的调查，恐怕很难发现什么，所以倒不如先把话挑明了，看教育局这边有什么动作。 这一招叫打草惊蛇，希望对方忙中出错，秦舞阳这个时候才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直接去学校。这样吧，你继续做你的观蛇人，我也走我的路子，晚上我有点事，你先开个房间休息。” 经过陈天德的这个电话，秦舞阳迷乱的心情暂时好了一些，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到补习时间了，当即出了慕阳府，打了个车，直奔二中后面的补习地点而去。 在一间两面墙都被打通的平房里，已经陆续有学生过来了，秦舞阳看了一眼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天天学习的字样，就是这里了。 秦舞阳径直走了进去，一位中年男子迎上来道：“你干嘛？” 秦舞阳道：“我是魏明的表哥，最近他学习成绩不是太好，听说这里的补习效果比较好，所以我想来替他报个名。” 一听是来报名的，那中年男子马上喜笑颜开：“哦，是来报名的啊，魏明的成绩确实不太理想，不过这孩子聪明，只要肯学习，还是很有希望的。” 第128章 于真之言 “老师好像认识魏明啊，不知道怎么称呼。”秦舞阳装模作样地问道。 “我姓袁，是魏明的班主任。” “袁老师啊。”秦舞阳进入了状态，真觉得自己是个家长一样，问了一些细节之后，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袁老师，是这样的，我舅舅他家里比较困难，这笔钱说起来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容易，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 秦舞阳并不满足于此，在这里只能确认他们确实搞了补习班，但是并不能证明他们有恶意上课不传授知识的现象。 秦舞阳深思了一阵子，想到了一个办法，眼看着学生还没有到齐，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郑传林，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录像的东西，郑传林说有。现在的手机都是智能手机，录个像什么的非常简单。 秦舞阳让他孩子在明天上课的时候把上课的情况全部录下来，然后再把补习班的补习内容录下来，这样可以形成对比，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注意隐蔽，千万不能被发现。 郑传林觉得这个年轻领导比较靠谱，一口应承了下来。 做了这些，秦舞阳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暂时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便打了个电话给陈天德，问了住的地方，打车过了去。 陈天德并不在，秦舞阳也不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电视。 约莫到了快十点钟的时候，陈天德才回来，一副神秘的样子，说已经打听过了，办补习班为首的叫袁志焕，是二中校长袁爱国的侄子，而这个袁爱国也是大有来头，跟教育局新上任的局长周道德是连襟。 听到这里，秦舞阳便明白为什么那些举报信石沉大海了，不过秦舞阳随即想到，凭教育局局长还做不到一手遮天吧，县政府那边也是一个关键因素。这些年，各地县级以上人民政府为了解决民生问题，几乎都设立了政府热线，专人管理，看来这方面也有很大的问题。 陈天德把秦舞阳的猜想也说了出来：“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叫孙岩石，他……” 秦舞阳这时打断了他，道：“天德，我们是监察教育部门的，那个层次不在我们的监察范围，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陈天德怔了一下，秦舞阳虽然说得丧气，却也不无道理，一位副处级的领导干部，他们还真管不了，便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笑了笑道：“主任，你那边有什么动向？” 秦舞阳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先睡觉，明天让朋友请你吃饭。来一趟，不让他们出点血，不是我的风格。” 陈天德有些看不懂秦舞阳了，不过他怎么说，自己也就怎么做，睡下的时候，不由又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秦舞阳，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沉稳得多，看上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当下也不多想，翻身睡下。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跟于真打了电话，中午自然少不了一番招待，只不过中午不准饮酒，也就是吃了个便饭，于真就笑着说是替他省钱。 饭后两人聊了一阵悦丰的事情，于真说现在悦丰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招商引资，新上任者接替了秦舞阳的位置之后，对农业上也不是太上心，听于真的口气似乎有些不满，秦舞阳就说，每个人的工作思路不一样，如果天下大同，那工作也不会有什么起色。 于真争辩说，招商引资不一样是天下大同？悦丰的工业集中区缺少一个好的规划，目前已经引进来几个企业，东安一个，西安一个，乱得不行，这么下去，会把以前形成规模的农业格局完全打破了。 秦舞阳便不再多说，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操心也没用，以前在悦丰的时候都不行，现在就更没办法了。 两人聊了一阵，于真问秦舞阳来白下干什么，秦舞阳说是有公事，于真知道规矩，也不多问，哈哈一笑，说你一下来，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 于真在白下虽然算不得是万事通，但对秦舞阳所知多的多，秦舞阳便问起关于副县长孙岩石的情况。于真告诉他，孙岩石是年初的时候才上任的，在任副县长之前，是省城金陵市浦西区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到白下来带有一点扶贫的性质，据说在省城的关系还挺广，其他的就不是太清楚了。 介绍了这些，于真睁大眼道：“不是瞄上他了吧？” 秦舞阳失笑道：“我有这么大本事？你以为我是市纪委的啊？” 于真正色道：“秦舞阳，做人不能太较真，监察室是市监察局的派驻机构，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玉琢大不了再回到监察局，你呢，编制在市教育局，得罪人太多，你就没法活了。” 于真这一番话尽是肺腑之言，秦舞阳笑着点头：“我就干些小活，大活咱干不来。” 于真就笑了：“你也不是傻子，看来是我多心了。” 上班时间将至，于真飘然而去，秦舞阳却是在回味着于真的话，于真的话很有道理，做人还是需要先学会保护自己，给自己留条退路，监察室的力量毕竟太过微小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脱离市教育局的掣肘，但是就凭市监察局，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事件和人物，市纪委也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关系，况且监察局是政府机构，只不过是纪委的领导在监察局担任领导职务罢了，动起真格来，恐怕也会是党.政一把手之间的碰撞了。想到这些，秦舞阳便有些烦闷，不过这个层次的事情他不但介入不了，想也不够资格，所以还是办好手上的事情再说吧。 晚上，郑传林打来电话，说东西都拍好了，秦舞阳让他还在昨天的老地方见面，这一次他是跟陈天德一起去了，很快拿到了拍的视频，女孩子就是心细，郑小萼拍了好几节主科的视频，补习的课程也照单全拍，秦舞阳认真看了之后，拔下了sd卡，让郑传林耐心等着，这事很快就会有定论，让他们不要走露风声。 第129章 权钱关系 “有了这份视频，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跟校方接洽了。”当晚赶回的秦舞阳第二天一早便将视频放到了冯玉琢的面前。 冯玉琢仔细地看了视频，还真是挺吃惊的，她真没想到秦舞阳用了两天时间就拿到了第一手的证据，而且这个证据完全能够有效地证明郑传林的举报是千真万确的。 “秦舞阳，看不出来啊，首战告捷啊。”冯玉琢竖起了大拇指。 “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秦舞阳笑了笑，“对了，我的车费、伙食费什么的你都给我报了。” “必须的。”冯玉琢确实没想到秦舞阳身手这么利落，像这种事情，说好办也好办，就像秦舞阳一样，说难办也难办，如果你去找学校什么的，多半也是没有什么结果。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久，刘诗婷的电话就打了来：“秦主任，常局长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什么事吗？”秦舞阳这两天都没在，不知道教育局这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啊。”刘诗婷只是办公室的一个办事员，大事情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去了常士诚的办公室，常士诚这次没有再晾秦舞阳，指了指门示意关上，然后才道：“小秦，听说这两天办案去了？” 听着常士诚有些不阴不阳的口吻，心里就是一格登，该不是常士诚盯上了监察室这一块吧，想到常士诚说的那番话，秦舞阳觉得自己挺他娘难做的。作为领导，最讨厌的恐怕就是下属越级汇报工作了，按理说，常士诚要听取汇报，再怎么也得冯玉琢过去才行，轮不到自己这个副主任，再者，自己汇报了，总有打小报告之嫌，如果让别的人知道了，自己将会很难做人，微一沉吟，秦舞阳道：“也没什么大案子，去了解了一下情况，刚刚向冯主任汇报过，具体的办理我不是太清楚。” 常士诚扫了秦舞阳一眼，淡淡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 这句话说得秦舞阳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所指何意，听起来似乎是在批评自己做事不稳重，但实则上却又像是在说自己不知进退。由于弄不明白常士诚是什么意思，秦舞阳只有不说话。 这时有人来汇报工作，秦舞阳趁机离开，心头觉得挺压抑的，隐隐地他感觉到教育局内并不和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秦舞阳异常气愤，因为他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根本没有得到别人的尊重，也就是说，这个案子的走向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么水到渠成。 这个消息是陈天德告诉秦舞阳的。陈天德说，那个补习班已经停办了，那个姓袁的老师也调走了。这意味着秦舞阳辛苦获得的证据变得一点用都没有。 直觉告诉秦舞阳，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甩下陈天德去找了冯玉琢，冯玉琢也是一脸郁闷，说可能走漏了风声。 秦舞阳追问：“谁走漏了风声？” “你问我，我问谁？”冯玉琢没好气地道。 秦舞阳无话可说了，冯玉琢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口吻有点挫伤了秦舞阳，放低了道：“秦舞阳，其实在你们从白下回来之后，就有人打招呼了。” 秦舞阳轻哦了一声，居然没有再去追问，可是从秦舞阳的脸上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不爽。 确实如此，“有人”打招呼，这个人的权力肯定很大，足以影响到监察室的正常办案，秦舞阳感到非常悲哀，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公平、公正又何从谈起呢？秦舞阳不想去追问这里面的权钱关系，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如此，有足够的利益就完全可以使得动一位官员。说好听一些，权和钱就是一对情人，说难听一些，就是一对狗男女，一拍即合。 一整天秦舞阳的心情都非常之差，这么一件事情，让他看到了很多，也让他感觉到，冯玉琢并不是他所想像中的那样刚正，在想到她的身份时，秦舞阳的心不由抽了一下，这个人打招呼，可以无视冯兆坤的存在，那将会是什么样的身份？一想到郑传林期待的眼神，秦舞阳就觉得自己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吃了晚饭躺到床上，秦舞阳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这一阵子他确实挺不顺的，唐心的事情再加上工作上的不快，让他都觉得非常郁闷。 手机突然一声轻响，秦舞阳看了一眼，竟是蓝舞发来的短信，是提醒他明天去参加春游的事情。秦舞阳早已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的他意兴阑珊，哪有春游的兴致啊，便回了条短信说明天有事。蓝舞很快回复了短信，说他是个大骗子。 秦舞阳怔怔地呆了一阵子，觉得自己似乎真是个骗子，明明是答应了人家的，想到自己最近也挺闷，出去散散心也好，又回了短信，说事情可以向后推一推。 蓝舞这才转怒为喜，是明天早上等她的电话。 秦舞阳不由苦笑，能够想像得出，现在的蓝舞肯定开心得很。放下手机时，又想起了那个加了密的邮件，翻出来捣鼓了一阵，仍然无法解开。对于这个邮件里的内容，秦舞阳好奇得很，只恨自己不是计算机方面的高手，就像一只狗看着装着瓶子里的一块肉却怎么也吃不到嘴一样，那种感觉真的没法子形容。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唐奥，这小子不是这方面的天才吗？当年可是参加过黑客大赛的。 想到了，秦舞阳立刻打了电话过去，此时还不算太晚，唐奥的夜生活也刚刚才开始，一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唐奥就乐了：“兄弟，难得打电话过来啊，怎么了？想哥了？” 听到唐奥这种吊儿郎当的口吻，秦舞阳就一阵不爽，这家伙以前挺沉稳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玩世不恭了，听着里面轻柔的音乐声，想来这家伙还算有品味，不是在酒吧里泡着，当即道：“哪有你潇洒啊，有事情请你帮忙。” “能为你效劳，不胜荣幸啊，说吧，啥事。”唐奥笑着说道。 第130章 春游 “你那黑客技术还在吧？有个文件被加了密，请你破解一下。” 唐奥没精没神地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发到我信箱吧，明早等我好消息。” 听唐奥说得轻松，秦舞阳放下心来，也不跟他多说：“哥，这事搞定了，我欠你一个情。” “哈哈，别说那些见外的话，你这声哥叫得我舒坦，这忙我帮定了。” 挂了电话，秦舞阳把邮件发了过去，安心睡下了。 天才嘛嘛亮，蓝舞的电话就把秦舞阳吵醒了。秦舞阳看了眼时间，不会吧，这才几点啊，还没到五点呢。 万分不情愿地接起电话，蓝舞在电话里都要哭了：“秦大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都快急死了。” 秦舞阳眉眼不睁地说：“急什么，我不是答应陪你去的吗？” “我妈不让我去，你跟我妈说。”蓝舞急急地把电话交给了黎海棠。 秦舞阳便听到黎海棠的声音：“秦舞阳，小舞他们组织了春游，说你陪她一起去，有没有这事？” 秦舞阳这才明白蓝舞怪不得急了，如果自己说没这回事，蓝舞以后非恨死自己不可，当即道：“黎阿姨，是的，上周小舞就跟我说好了的。” 黎海棠哦了一声，道：“你陪她去我就放心了。小舞，你接吧。” 蓝舞的心情好了很多，很开心地道：“秦大哥，你赶紧洗漱一下，我同学马上就会来接我，你把地址告诉我，哦，对了，你什么都不用买，我都已经买好了。” 一番洗漱之后，秦舞阳换了一套运动装，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还挺满意的，一个字形容，帅，呵呵…… 半个小时后，蓝舞的电话再次打来，说已经到了市教育局楼下，让秦舞阳赶快下来。 车子共有两辆，一辆路虎，一辆奔驰，上面坐了不少人，秦舞阳出来的时候，蓝舞正站在车子外面，秦舞阳的眼前不由一亮，他还真没发现蓝舞居然这么漂亮，不过她妈妈原本就是个美人，女儿又怎么会差？ 见到秦舞阳，蓝舞雀跃着迎了上来，拉着秦舞阳的手道：“秦大哥，你今天好帅啊。” 秦舞阳笑着道：“咱们家小舞可是个美人，我跟不能给你丢脸。” 见秦舞阳夸自己，蓝舞的脸红了一下，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开心，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道：“秦大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了很多零食，咱们上车吧。” 蓝舞的小手温软滑.腻，秦舞阳不忍心去挣开她，跟着她到了车前，只见蓝舞指着坐在奔驰后排的一个年轻人道：“你，坐前面去。” 那年轻人一脸的青春痘，很是不快地道：“这里又不是不够坐。” 蓝舞柳眉倒竖道：“好，那你坐吧，朱超，你把后背箱打开，我把东西拿出来，春游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坐在驾驶位置的朱超笑着道：“小俐，你就到前面来吧，蓝舞要是不去了，我担心你会跳山。” 宋俐这才悻悻地下了车来，盯了秦舞阳一眼，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时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后排还坐着一个女孩，长得也挺秀气的，蓝舞先上了车，秦舞阳才坐上去，那女孩就笑着道：“蓝舞，你男朋友？挺帅的啊。” “你要死了，管好你家朱超吧。”蓝舞捶了那女孩一下，却是笑了起来。 秦舞阳心道，现在的这些女孩真是不得了，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吧，张嘴闭嘴就是男朋友。其实秦舞阳也知道，这还算是比较保守的了，有些女孩这个时候不知道都疯成什么样子了。而这女孩并没有什么太前卫的服饰，也没有浓妆艳抹，所以秦舞阳觉得她还算顺眼，所以搭了一句话：“我是她哥。” 女孩便笑了起来，探出身，隔着蓝舞伸出手来笑道：“我是蓝舞的同班同学，我叫马菲菲，前面开车的是我男朋友朱超，刚刚被赶到前面的叫宋俐。” “我叫秦舞阳。”秦舞阳抱以微笑，心里想，现在的孩子都成熟得很，也特别大方，男朋友这三个字说得轻飘飘的。 朱超回过身跟秦舞阳握了个手，宋俐不快地撂下一句：“小公务员，得瑟什么。” 蓝舞的小手在秦舞阳的腰上轻捅了一下，意思别跟他一般见识，秦舞阳自然不会跟一个学生计较。这时车子已经启动了，蓝舞告诉秦舞阳他们要去的是平顶山公园，那个地方离市区比较远，在郊区的一座山上，以前曾也是一道风景线，不过名字虽然叫平顶，但是绝不代表地势就是一马平川，恰恰相反，险峻得很，不过秦舞阳并不知道，被这个名字迷惑了。在他的印象里，学生春游也就是看看景色，或者找个地方搞个野炊什么的。 车子开得挺快，这车是朱超的，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富二代了，一开始说话还挺有礼节，不过那种优越感却总是不时之间的展现出来，也不能说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不过不是秦舞阳所喜欢的，这与他内敛沉稳的个性有关。 没说上几句，朱超的话便把他的底给露了，原来他老子是地产商，这也就不奇怪了，这年头地产商是最赚钱的行业，只要你有胆子，就容易跟官员成为狗男女。 太阳刚刚露出一丝脸庞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平顶山下。 朱超笑着道：“这里很安静，不会有别的人来，所以大家尽情享受吧。” 路虎也跟着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男两女，年纪都不是太大，能开得起路虎的当然也是非富即贵。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开路虎的那小子就一声咋呼：“朱超，甭废话了，赶紧上去吧，早就听说你爸把这个山买下来度假的。” 朱超笑道：“里面的设施齐全，你们还是头一拨客人呢，走。” 两辆车就随便停在山脚下，一行八人向着山顶走去，秦舞阳的手里提着蓝舞带来的大包小包，却也轻松得很。他们走的是山路，这种感觉远远不同于那些人为修的水泥路，再加上山间的景色虽然谈不上秀丽，却很自然，秦舞阳觉得心头就轻松了很多。 第131章 两条路 这一路上，宋俐一直想跟蓝舞说几句话，蓝舞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的，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宋俐对蓝舞有点意思，秦舞阳心想，怪不得蓝舞要拉着自己来。 玩的过程没有什么太好说的，正如秦舞阳所想的那样，四周转一转而已，不过很快大家都分散了开来，变成一对对的单溜了，对此秦舞阳也是无奈得很，或许这样也算正常吧。 蓝舞也挺喜欢这样的，走在秦舞阳的身边，垂着头道：“秦大哥，今天我好开心。” 秦舞阳侧过脸，看着穿过树丛的阳光落在蓝舞雪白的粉颈上，笑着道：“学习太累了？出来放松一下也好，要劳逸结合。” “其实我学习不怎么累的。”蓝舞的声音低了下来，“秦大哥，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在一起过。” 秦舞阳怔了一下，这丫头居然是这个心思，不由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得明白，直觉告诉秦舞阳，必须把这事说清楚，可是这个时候拒绝了她，会对她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便侧过脸道：“小舞，你是个好孩子，应该分得清有些事情比有些事情更重要，我不反对你放松一下心情，但是你千万别跟他们学。” 蓝舞直视着秦舞阳的眼睛，道：“秦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用功学习的。我只希望……” 秦舞阳轻咳了一声，道：“小舞，宋俐跟着呢。” 蓝舞这时才注意到宋俐一直远远地缀着，脸上显出一股厌恶的神情来，道：“这个人特别讨厌。” 秦舞阳成功转移了蓝舞想要表白的心思，打着趣道：“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哼，他呀，花花大少一个，他爸好像是什么市长，毁在他手里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蓝舞呸了一口，“他跟朱超是好朋友，可能是知道我来玩才死皮赖脸地跟着来的吧。别管他。” 秦舞阳心中微微一怔，市里姓宋的市长只有一个，那就是常务副市长宋庆国，想不到他这个儿子居然这么不堪。 向前走的时候，秦舞阳回头看了一眼，能够感觉到宋俐嫉妒的目光。 一天玩得还是挺开心的，大钊同志说过，学要学得踏实，玩要玩得痛快，所以秦舞阳好好地陪了蓝舞一天，到了晚上，朱超请客吃了晚饭，又为大家安排了房间。这里是度假村，虽然还没有向外开放，但是客房什么的设施都非常齐全。 秦舞阳和蓝舞各一个人住一间房，其他的人都是两人一屋，秦舞阳只有摇头的份，这些孩子还真是不避讳。 夜色很浓，白天温度挺高，到了晚上还是有些低。度假村有健身房，秦舞阳去锻炼了一会，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回到房间，看了下手机，忽然想起昨晚拜托唐奥的事情来。这家伙不是说今早就给答案的吗？这都一天了，还没打电话来，别是把牛皮给吹炸了吧。 正要打电话过去，门被敲响了，外面有蓝舞的声音：“秦大哥，你睡了没？” 秦舞阳便去开了门，蓝舞也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秦舞阳让她进了来，道：“外面这么冷，你刚洗了头，别在外面被风吹受凉了。” 蓝舞笑道：“我哪有那么娇贵。秦大哥，我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秦舞阳道：“好啊，反正我也睡不着，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给黎阿姨，给她报个平安。” 接通黎海棠的电话，秦舞阳说正在跟蓝舞聊天，一会送她回房去休息，还特意说了蓝舞是自己住一个房间，电话又转到了冯兆坤的手里，只听冯兆坤严肃地道：“秦舞阳，小舞是个女孩子，夜不归宿，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秦舞阳明白冯兆坤的意思，保护好她是一个方面，恐怕更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乱来吧，当下道：“冯叔叔，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就好，让小舞接电话。” 蓝舞通完了电话，红着脸把电话给了秦舞阳，埋怨道：“他们真够烦的。” 秦舞阳笑了笑：“他们也是为你好，怕你受到伤害。” “有秦大哥在，我会受到什么伤害？”蓝舞睁大眼睛道。 秦舞阳不由摸了摸鼻子，心道，你那个继父恐怕怕的就是我会伤害你吧。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宋俐站在门前，脸色很难看：“秦舞阳，你出来一下，我有点话要跟你谈谈。” 秦舞阳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很熟吗？跟你好像没什么可谈的吧？” “是男人的就出来，别特么叽叽歪歪，我等你。”宋俐转身走了出去。 秦舞阳看了看蓝舞，心想，宋俐这小子对蓝舞有点心思，如果不彻底把这事给解决了，保不准这小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即道：“小舞，你先回房休息吧。” 蓝舞担心地道：“我不走，等你回来。秦大哥，你小心点。” “没事。”秦舞阳摆了摆手，出了门，回手把门关好了，这才向远远站着的宋俐走过去。 宋俐嘴上叼着烟，等秦舞阳靠近了，这才道：“秦舞阳，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这里是三十万，你拿去，我跟我爸说说，再提拔你一下。要求是，你离蓝舞远点。” 秦舞阳淡淡道：“第二条路呢？” 宋俐吹了一声口哨，黑暗中顿时走出四五个人，把秦舞阳围在了其中。宋俐向不远处的山沟里指了一下：“这就是第二条路，反正这里是旅游的地方，摔死个把人，顶多也是赔点钱。秦舞阳，你长得不错，又混在仕途，将来的路还很远，不要因为一个女人把什么都丢了。” 宋俐虽然是个高一的学生，但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所说，完全是一个流氓的表现，秦舞阳不由感到一阵悲哀，为什么一些官二代都是这副嘴脸呢？人们总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秦舞阳却是觉得下梁不正，上梁必歪，如果宋庆国能够对子女严加管束，也不会养成这种性格吧。当下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我现在也可以给你两条路。” 第132章 谁不能得罪谁 “第一条路，现在带着这些人立刻滚蛋，以后也不准再骚扰蓝舞。”秦舞阳淡淡道，“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生你养你也不容易，万一你失个足掉到山沟里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太惨了。其实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倒没关系，你爸爬到现在的高位上也不容易，要是因为你这个孽子受到牵连，你也实在是太坑爹了。” “第二条路，那就动手吧，像这些人渣如果有个把掉山沟里摔个半身不遂或者植物人的，估计也没有人会去多管闲事，说不定还拍手称快呢。”秦舞阳说完这句话，眼神陡然变的凌厉了起来，只是这风高月黑的，有谁能看得到他的眼神啊，况且这帮家伙恐怕平时也是欺负惯了别人，不战而逃也不是他们的性格。 “敬酒不吃吃罚酒。”宋俐吐出这么一句话，吆喝着道，“给我收拾这小子，打到他爸妈都不认识他！” 战况是没有任何悬念的，秦舞阳一出手便见证了什么叫做欺软怕硬，只用了两脚，便有两个人杀猪般地嚎叫了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叫个凄惨，这些家伙可不是没眼力的，就是没眼力，依稀看到对方潇洒的两个侧踢，那也有眼力了，战斗指数太高了，有两个掉头就跑，剩下的那一个直接向地上一躺，装怂了。 秦舞阳在他的腰上踢了一脚，不过这一脚并没有用力，颇有些好笑地道：“我不是熊，你也不用装死。” 那家伙可不敢出声，紧闭着双眼，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秦舞阳仔细一听，居然是在念金刚咒，把自己当鬼啊。 秦舞阳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宋俐的面前，宋俐的脸色已经变了，事实告诉他踢到了一块铁板上，不过他向来倨傲惯了，并不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嘴硬道：“有种你把我扔下去。” 秦舞阳手一伸便抓住了他的衣领，宋俐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是让我把你扔下去吗？”秦舞阳手中一用力，已经把宋俐拉了过来，在肩膀上一推，宋俐背向秦舞阳，被秦舞阳一脚踢在腿弯上，人已跪倒在地。 秦舞阳一俯身，抄起了他的小腿，握着他的脚踝子把他提到了半空，向前走了几步，到了那山沟边上，手向前一伸，宋俐整个人便悬在了半空。 宋俐不由自主地向下看了一眼，山沟里黑咕隆冬的，不由魂飞魄散，拼命挣扎了起来。 秦舞阳淡淡道：“我的力气有限，你要是再这么挣扎，我可能就抓不住你了。” 宋俐被这么一吓，顿时不敢再乱动，闭着眼睛告饶道：“求你了，放了我吧。” 秦舞阳道：“那我放了啊。” “别，别。”这么一放，还不摔成肉饼啊，宋俐又大叫了起来。 这时远远有人跑过来，大叫着道：“秦舞阳，冷静点。” 秦舞阳听得出是朱超的声音，也不回话，只是这么提着。朱超近了身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宋俐再不济也有一百多斤，秦舞阳单手提着就跟玩儿似的，大是惊讶，不过眼下顾不了那么多，这宋俐可是常务副市长宋庆国的儿子，跟自己一起出来玩，如果出个意外，那就出大纰漏了，不由道：“秦舞阳，你冷静点，先把人拉上来。” 秦舞阳淡淡道：“朱超，你来的倒是挺及时的，刚刚宋俐找我麻烦的时候你在哪？” 朱超不由一怔，暗道惭愧，宋俐确实跟他说这事，说秦舞阳敢抢他的女人，要给秦舞阳点颜色瞧瞧，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眼下的这个局面，要不是刚刚有人跑过去通过，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当下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秦舞阳，宋俐虽然有过错，你也不能太过火了，真要是出了事，大家都有麻烦。” 秦舞阳不理他，冷冷地向宋俐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如果以后我知道你还再骚扰蓝舞，就不是吓吓你了。” 在把宋俐提上来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尿臊味，这家伙居然吓尿了，不过说起来也是，刚刚的刺激比蹦极还要深刻得多，简直就是生线一线间，秦舞阳如果一个手软，那后果就是一命呜呼了。 宋俐半天也没回过神，朱超让人把他送回去，然后才向秦舞阳道：“兄弟，你做得有点过火了。” 秦舞阳淡淡道：“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他不惹我，也没兴趣惹他，希望今天的事能给他长一个记性。” 朱超递了根烟给秦舞阳，道：“兄弟，这个社会是没有正义的，他爸来头不小，你自己惦量惦量。” “他也应该知道蓝舞是什么身份，让他做事之前动动脑子。”秦舞阳这个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他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在三江，只要自己没问题，谁也怎么不了自己，上有乔三立，更高处还有唐疏桐，动自己，那完全是找死的节奏。 看着秦舞阳离开，朱超冷笑了一声，这小子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一标准傻.b，去找了宋俐。 宋俐还在发抖，刚才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一想起来就打哆嗦，一见朱超进来，声音都有气无力了：“朱超，你给查查这小子什么来头，艹他么的，我不弄死他我就不姓宋了我。” 朱超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你问问。” 几分钟后，朱超放下了电话，道：“弄清楚了，教育监察科的副主任，是从白下过来的，以前是悦丰镇副镇长。” 宋俐咬着牙道：“我艹他二大爷的，一个破穷酸敢这么涮老子，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朱超道：“宋俐，这小子身手挺强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出面了，你爸不是常务副市长吗，弄死他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宋俐想了想，一拍桌子道：“好，就这么办，我要让他知道有的人是他得罪不了的。” 第133章 挪一挪 一大早的把蓝舞送回了家，冯兆坤有点奇怪，蓝舞说要玩两天的，怎么也要下午才回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蓝舞只是说觉得没意思，冯兆坤还想再问什么，可是他终究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便勒住了话头，不再多问，黎海棠见女儿没什么异样，也不去多问什么。 且说秦舞阳回了去，并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虽然不排除宋俐报复的可能，但当时他总不能真的把人给扔下去吧，为了这么个人渣赔上自己，那可是太不值得了。 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空荡荡的院子，秦舞阳心里就有些烦，又打了唐心的手机，仍然是关机，这个时候，唐奥的电话过来了。 “秦舞阳，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先听好的吧。”秦舞阳实在不想再听到什么打击了。 “好消息是，密码已经破解了。” 秦舞阳急切地道：“里面什么内容？” “这就是坏消息了。”唐奥道，“内容是空的。” 秦舞阳不由呆了：“是不是这样啊？你可别是解不开密码糊弄我。” “我拷，你可以怀疑这个球到底是静止的还是旋转的，但是绝不能怀疑我的能力。”唐奥极度不爽，“秦舞阳，你那东西哪来的，密码设置的很专业啊。” 唐奥说了一通计算机方面的专业术语，秦舞阳听不懂，不过唐奥表达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一句话，这么有难度的密码设置绝对不是一个数学老师所能搞得定的。 秦舞阳就不明白了，这明明是宋志坚发过来的，绝不会错，说不定他也是电脑方面的高手呢。 唐奥又道：“兄弟，还有个事，你那座冰山怎么了？” 秦舞阳怔了一下，道：“什么冰山？” “心格格啊。”唐奥道，“这几天在省城算是闹大发了，一些小太岁啥的，被收拾得叫个惨，提到唐心这个名字，都是闻风丧胆，连胡二公子都吃了瘪。” 秦舞阳道：“哥，说清楚点。” “具体的我不知道，反正唐心是魔性大发了，是不是你小子刺激她了。”唐奥自嘲地一笑道，“反正她发起疯来，我都不敢去招惹她。” 其实秦舞阳知道，什么汤大公子胡二公子的，那都是人叫出来的，唐奥才是真正的大公子，连大公子都不敢招惹的，唐心也算是奇葩了，不过说起刺激，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事啊。 挠了挠头，秦舞阳道：“哥，唐心还在金陵？” “在呢，最近跟雯格格卯上了，我爸头大中呢，我看这妮子恐怕也只听你的话了，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我给你留意一下。” 秦舞阳心头嘭嘭直跳，直觉告诉他，唐心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自己不能再坐着等了，当即道：“那我马上就走。” “你这性子够急的，我喜欢。”唐奥笑了一声，“到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秦舞阳立即开车出发，前往省城。 而这个时候，市教育局局长常士诚正在跟分管教育的副市长赵劲松一起吃饭。 “士诚啊，教育局最近好像有些不大和谐啊，你这个一把手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赵劲松笑眯眯地道。 常士诚道：“赵市长，教育局也就监察室有点不对路子，其他的没什么吧，情况有点特殊，您是知道的，冯部长的女儿，我好歹要给点面子，洪湖这个副局长在纪委就是有名的六亲不认，被纪委一脚踢出来，更是没有什么顾忌了。当初他被赶出纪委，纪委王书记就死活不同意的，为此跟史书记还闹了不愉快。领导啊，我难啊。” 赵劲松笑了笑道：“这个我理解，其实冯玉琢那丫头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对了，听说监察室新来了个副主任，是个叫秦舞阳的小伙子？” 常士诚道：“这小伙子也进了您赵市长的视线了？” 赵劲松淡淡道：“年轻人啊，做事欠考虑，还需要多磨砺啊。监察室这个地方很重要，担负着很多职责，一个没什么工作经验的年轻人，很容易把好事变成坏事，把坏事变成恶劣的事啊。对了，他是教育局的编制吧？” 常士诚道：“是。” 赵劲松点了点头，忽然不再提这事了，道：“老常，你在教育局也干了好几年了，想不想动一动？” 常士诚怎么会不想动，教育局虽然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也是很难出成绩的地方，眼下教育界问题频出，他感觉就是坐在活火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火山就爆发了，能挪一挪当然好，不过这挪一挪里面也有个说道，俗话说，树挪活，人挪死，现在他不高不低，这挪一下，有挪活的可能，也有挪死的可能，赵劲松一脸的风轻云淡，也不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死还是自己活。从刚刚的话来看，似乎有看自己表现的意思。 “赵市长，我听您的，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常士诚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赵劲松微微点了点头，道：“唉，这真成习惯了，私人时间不谈公事，来，咱们喝酒。” 秦舞阳到省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唐奥没有食言，亲自来接他。 上了唐奥的奔驰车，唐奥笑着道：“新款的奔驰，怎么样？” “低调点你会不会死？”秦舞阳没好气地道，“你可是唐伯伯的儿子，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你呢。” 唐奥笑道：“我是大老板，门面代表着形象，你让我开辆杂牌车，谁跟我做生意？” 秦舞阳晃着手：“不跟你讨论这个，反正有事情你自己兜着，唐心呢，她在哪？” “她在哪我不知道，不过今晚有好戏唱。对了，雯格格你知道是谁不？”唐奥回头过问了一句。 第134章 女汉子的决斗 “你专心点开车。”秦舞阳听唐奥说过，唐心跟雯格格卯上了，所以也很想知道这雯格格到底什么来头。 “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燕省长的女儿燕雯。金陵有这么一个说法，公子无最小，格格心最大，意思是说，金陵四大公子，排名不分先后，而两位格格里，唐心是排在前面的。燕雯向来就不服气，论地位，她爸是省长，我爸虽然是省.委.书记，但两人级别是一样的。论实力，她燕家的经济基础可谓雄厚得很，而唐家跟她比算一穷二白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强过她的地方，也就是唐心从军这一点，可女人成了汉子，谁敢要啊。”唐奥道，“据我所知，唐心对这个什么格格的称呼倒是无所谓，不知道她俩是怎么杠上的。” 秦舞阳不由头疼，唐心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冷傲得很，什么人她也不看在眼里。跟燕雯杠上，对她有没有影响不知道，但是对她老子唐疏桐的影响肯定是有的。毕竟燕雯的老子是省长，两人本来就不对付，现在这么一搞，在有心人的眼里，这并不是两个女孩子在对抗，她们极有可能是唐、燕二位的角力。 “今晚的好戏是什么？”秦舞阳问了一句。 “醉仙楼决斗。”唐奥道，“我已经在醉仙楼订了位置，现在过去还能赶得上。” “什么？决斗？”秦舞阳的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什么情况这是？女人搞的跟男人一样决斗？ 唐奥道：“不要奇怪，在燕雯的眼里，唐心就这一点比她强，所以她要在这个方面打败她。” 秦舞阳不禁摇了摇头，他真的不明白唐心怎么突然间性情大变了，难道唐疏桐就不管她？燕省长也不管管自己的女儿？就任由她们俩胡来？这也太扯了吧？ 秦舞阳试着又打了个电话给唐心，仍然打不通，一脸的郁闷，唐奥倒是不怕事大，见秦舞阳郁闷就笑了：“有热闹不看，那是乌龟王八蛋。” 摊上这么个哥哥，秦舞阳也是无语了，挠着脑袋道：“唐心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我也打不通。”唐奥一脸的理所当然。 秦舞阳再次无语，不死地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 唐奥想了想，道：“她身边有个女兵叫白菊，可以试试运气。” 说话间，秦舞阳打通了白菊的电话。 白菊是认识唐奥的，低声道：“唐哥，你等一下，我换个地方给你说。” 听到白菊的脚步声，好像是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听到白菊低声道：“唐哥，心姐不知道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似的，你赶紧过来看看她吧。”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白菊给了个地址，唐奥立即挂了电话，向秦舞阳道：“去临水湾别墅。冰山在那边，你劝劝也好，这事情闹大了，难收拾，老头子也不好收汤。” 到了临水湾别墅，唐奥停下车，道：“你去吧，这座冰山我侍候不了，重任就交给你了。” 秦舞阳摆了摆手，唐奥想了想，又道：“你等一下，车子你先拿去开吧，好歹也是我弟弟，开个破启亚，你不丢人我都嫌丢人。” 秦舞阳也不客气，接过钥匙塞在口袋里，便径直进了别墅。 门口的保安看到停着辆大奔，而且是最新款，心知也不是一般人，这金陵牛逼烘烘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是他一小保安能够惹的，便装作没看到给放了行。 按照白菊给的地址，秦舞阳很快找到了那幢别墅，去按了门铃，却是没有人开，看楼上是亮着灯的，又按了几下，仍然没有人开，秦舞阳就觉得奇怪，再打白菊的电话，却是不接了。 先不说秦舞阳在外面着急，且说别墅里面，唐心看着在门口焦急张望的秦舞阳，寒着脸向白菊道：“秦舞阳怎么来了？是不是你打电话给他的？” 白菊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是唐哥打电话给我的。心姐，你不是说做人要真诚，不能骗人吗？” 唐心就差一个巴掌扇过去了，脸上更是罩了一层寒霜：“去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白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唐心对秦舞阳的感情她是最清楚的，为了秦舞阳任何事情都肯做，所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不想见秦舞阳，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让人惊讶，下意识地就向门口走去，不过这一次白菊可是第一次违逆了唐心的意思，走到门口的时候，万般为难地道：“心姐，这话还是你自己说吧，我说不明白。” “不要开……”“门”字还没说出来，门已开了，秦舞阳立即就冲了进来，只见唐心正向楼下走，便大声叫道，“唐心，你别走，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唐心的身体停了一下，回过头，目光里一片冷漠，但是这片冷漠中却是带着难言的痛楚：“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还来干什么？” 秦舞阳莫名其妙：“唐心，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我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唐心张了张嘴，却是叹了一声，道：“算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走吧。” 秦舞阳上前两步，只听唐心厉声道：“你不要过来，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你再向前一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菊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俩搞的是哪一出，不过她算是明白了，唐心之所以变得性格无常，在省里惹是生非，就是因为秦舞阳。 “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心姐的事情让心姐伤心成这个样子？”白菊倒不是在附和，她知道唐心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说动手，她真的会动手，虽然没有跟秦舞阳接触过，但一提到他，唐心就一脸的甜蜜，显然是爱极了他，所以她打心里是不信秦舞阳会做对不起唐心的事情的，所以她先来岔一下，缓和一下氛围。 “我到底做了什么呀，谁能告诉我？”秦舞阳知道他们之间有了误会，但是误会在哪里必须要弄明白，否则这个结永远也解不开，下意识地又追了出去，这时，唐心一声低叱，一脚向秦舞阳踹了过来。 第135章 三公子 秦舞阳早知道唐心说动手就动手的性格，但是此时他心怀委屈，真的不知道事出哪里，所以就忘了这茬，下意识地避了一下，但是唐心是什么人？可是军中的高手，拥有着“杀人机器”这样霸气侧漏的称号，这一脚的力量是何其之大？虽然让开了心脏部位，肩膀仍然结实的挨上了，人便跌出了楼梯，重重地砸在了茶几上，将茶几砸得粉碎。 唐心也呆住了，她知道秦舞阳的工夫不下于自己，这一脚以他的能力不是没法子避让得开，可是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一脚是结实地踹上了。 白菊吃了一惊，赶紧奔了过去，秦舞阳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肩骨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根本用不上力。 “心姐！”白菊跺着脚叫了一声，过去扶起秦舞阳，可是伸手处却是一片湿.滑，抬手一看，竟然全是鲜血，这时她才看到秦舞阳的后背上插着好几块玻璃，血正向外涌出。 “心姐，他流血了。”白菊陪唐心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沾过血，但那些都是敌人的血，而且在那个情况下，血并不是最恐怖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是在平常的生活里，而且还是秦舞阳，顿时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按着秦舞阳的伤口，部队里学的急救知识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流点血又不会死！”唐心本来是很内疚的，自己这一下含愤出手，确实有点重了，可是一见白菊居然担心到了手忙脚乱的地步，心头便又是一股怒气涌上，转头上了楼。 “心姐！”白菊又叫了一声，秦舞阳看着唐心绝情地上了楼，惨笑了一声道，“白菊，别叫了，我走。” “秦大哥，不是的，心姐不是故意的。”白菊又替唐心说起话来。 秦舞阳朝楼上看了一眼，唐心的人已经进了房间，反手在后背够了几下，有两处够不着，：“白菊，帮我把后面的玻璃拔了。” 玻璃渣子拔出来，血飞溅而出，白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默默地为秦舞阳包扎好了伤口。 秦舞阳站起身来，身子不由摇晃了一下，白菊忍不住道：“秦大哥，心姐她不是故意的，也只是一时气恼。” 秦舞阳的伤口和肩膀都传来剧烈的疼痛，但是心中的疼痛却是更甚，秦舞阳甚至在想，刚刚自己干嘛要躲闪，就让她一脚踢死得了。秦舞阳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两个人之间仅仅有爱是不行的，还需要沟通理解，他不知道唐心的火出自于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和解决这个问题，无力地道：“白菊，你好好照顾唐心，等她冷静下来再说吧。我先走了。” “秦大哥，这么晚了你去哪？你身上还有伤。”白菊担心地道。 “我没事。”秦舞阳的目光在唐心进去的房间扫过，门仍然关得死死的，一丝失望闪过，秦舞阳迈过头去，走向了门外。 车在路上急速地行驶着，秦舞阳心头痛楚难当，脑子里更是一片浆糊，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行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保时捷快速驶过，嘎地一声拦在了秦舞阳的车头，如果不是秦舞阳反应快，车子性能好，就一头撞上去了。 秦舞阳心里一直在压抑着火气，这时却是爆发了，他可以忍受唐心，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没脾气的人，正要推开车门下去，却见一个头发爆炸染着五颜六色的年轻人下了车来，鼻孔都翻上了天，车灯下看得清楚，鼻孔上还拴了一个圈。 “你丫的，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啊，滚一边去。”秦舞阳还没发飙，这小子倒是先来劲了，大力地拍着车窗。 秦舞阳摇下车窗，冷冷看了那牛鼻子一眼，然后又摇了起来，脚下一踩油门，猛地撞在了保时捷上，轰然一声巨响，保时捷的车身被撞向凹了下去。 那牛鼻子就嗷嗷地叫了起来：“艹泥码的，你别走，老子今天不把你削了，就没我这号人物。” 秦舞阳隔着车玻璃听不到他说什么，看他那样子，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车子向后一倒，跟着又是一脚油门，再一次撞在了保时捷车身上。这种极度挑衅的行为简直把牛鼻子给气得够呛，只差没有吐血了，见秦舞阳撞完车直接把车停了，根本没走的意思，冲到保时捷旁，从坏掉的车窗里拿下来一根铁棍，就冲了过来，挥舞着砸在了车头上。 这时，又有几辆车开了过来，见牛鼻子在这里发飙，都停下来了，其中有一个看上去似乎还有点眼熟，几个大步过了来，扫了一眼奔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牛鼻子顿时傻了眼，手中的铁棍也放了下来，秦舞阳注意到，牛鼻子的表情中似乎还带着浓浓的畏惧，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竟是噗地一声跪了下去。 这回轮到秦舞阳傻眼了，他还真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先倨后恭了，不，这已经不是恭，而是惧了。 车窗摇下来，只听那小子哀求道：“唐……唐公子，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放过我一马。” 秦舞阳顿时反应过来了，这车是唐奥的，估计这孙子把自己当唐奥了吧，想不到唐奥在金陵还是这么一霸王啊，让人看到车就怕了，不过也不奇怪，他是省.委.书记的儿子，谁跟他叫板，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见秦舞阳不说话，那孙子抬起头一看，眼睛就直了，破口大骂道：“干.你大爷，假货啊，老子他妈削死……” 话未说完，身后一个大巴掌飞了过来，只听一人道：“你妈13的，是不是想死啊，连秦三公子都敢动！” 一听这声音，秦舞阳顿时想起了这个面熟的人是谁了，这诺大的金陵还真他娘的小啊，居然又遇上了上次被自己削得不行的包三公子包亮。 包亮一个大巴掌扇完了之后，上了前，陪着笑道：“秦老大，这么有兴趣来撞车玩？” 第136章 伤心伤骨 秦舞阳也没下车，淡淡道：“包亮，很有缘啊，这车撞了，唐奥的车你也认识，你看着办吧。” 包亮笑了：“没问题，包管跟原来一样。秦老大，现在去哪？” 秦舞阳想了想，还真没什么可以去的地方，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唐奥显然不现实，便道：“我困了，开个房间去睡觉。” 包亮对秦舞阳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当即道：“坐我的车，我安排。” 很快到了一个地方，秦舞阳在这么短的地方居然睡着了，他心情很差，刚刚又流了不少血，身体虚弱得很，在他下车的时候，包亮意外地发现，刚刚秦舞阳坐的坐椅后背上居然有血迹，而秦舞阳的后背也被血染红了，衣服上也有好几个破洞，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当即脱下了外衣给秦舞阳披上。 包亮显然对这里很熟，很快开了个房间，秦舞阳进了去，包亮犹豫了一下道：“秦老大，你真没事？” 秦舞阳自然能够感觉到背后的伤口又出了血，白菊这丫头的包扎水平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啊，看包亮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便道：“我没事，自己处理就行了。” 包亮也不多说：“那你好好休息，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需要的就吩咐一声。” 秦舞阳脱下了外衣，撑着进了卫生间，用热水冲洗了一下，把衬衫撕成条条绑了自己的伤口，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是渗出了不少血迹来。在这个过程中，秦舞阳的肩膀疼得不行，唐心那一脚估计踢碎了一些骨头了吧，锥心的疼。 但是比这个身体更疼的还是心，唐心对自己的出手可谓是又狠又快，如果那一脚踢在了他的胸上，自己的胸骨可能就断了，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必要这么狠。秦舞阳可谓是伤透了心，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才以至于唐心恨不得要自己去死。 最哀莫过于心死，秦舞阳虽然不至于心死，但是此时的他的伤心是在所难免的，加上身体上的虚弱，很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包亮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个袋子，这是他为秦舞阳买的衣服。说起来，包亮倒也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其实一些官二代也未必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更多的是养成了一种不良的习性，如果有一个正确的引导和适时的教训，也不会走上邪路的，包亮就是一个例子。自从上次在蓝带俱乐部被秦舞阳削了一顿之后，他已经明白什么叫做山外有山天外有人，所以什么包三公子的称号他早就让给了秦舞阳，再加上秦舞阳跟当今太子混在一起，这个层次立马提升了很多，所以包亮虽然还跟那帮小朋小友混在一起，但是他已经有了一种觉悟。 敲了半天门，也不见秦舞阳来开门，包亮赶紧去找服务员开了门，秦舞阳已经昏迷了。 包亮一探秦舞阳脑门，烫得吓人，再一看秦舞阳的后背，都肿了起来，血迹已经把布条染得一片通红，吃了老大的一惊，那服务员也没想到这样，便问要不要报警。 包亮沉稳得很，摇了摇头，说他会处理。像包三这样的人，在金陵的人脉关系也是很广的，打了个电话给一个开诊所的朋友，把情况说了，让他立即来处理。 不一会的工夫，他那朋友便到了，一看这场面，便说他处理不了，很明显是伤口发了炎，对方发高烧便是一个明证，如果不送到医院救治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包亮道：“他的伤口在流血，我不敢动，你先帮他止血。” 这个倒不是太大的问题，这医生比白菊要专业得多，伤口包得挺好，两人合力为秦舞阳穿上了衣服，驮着他下了楼。 送进了医院，进行治疗，包亮心想，秦舞阳开的是唐奥的车，两人的关系肯定不同一般，便拿了秦舞阳的手机翻到了唐奥的号码拨了过去。 唐奥虽然集官二代和富二代为一身，但是他对自己是非常自律的，每天早上准时六点起床，晚上不超过十一点休息，这一点与那些放纵之辈不可同日而语。 接到电话的时候，唐奥正在金陵的分公司开会，摆了摆手，示意会议暂停，接了手机，一听却是包三的声音，当即道：“包三，秦舞阳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包三把昨晚的事情说了，说秦舞阳目前正在医院救治，唐奥当即面色一变，道：“包三，如果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半句谎话，你会后悔生下来。” 包三打了个寒战，他当然知道这太子爷说话的份量，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挂了电话，唐奥表示会议押后，随即出了会议室，分公司的职员都是面面相觑，这老总向来一丝不苟，今天居然这么失态，出了什么大事了？ 唐奥赶到医院的时候，对秦舞阳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医生告诉他，病人伤口感染，已经进行了清理，肩膀也有轻微的骨裂，需要在医院疗养一阵子。 唐奥面无表情，进了病房，秦舞阳昏沉地睡着，唐奥看了一眼，向包三招了招手，出了来，寒声道：“你再给我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包三又重复了一遍，两次的叙述都一样，唐奥确认包三没有说谎，眉头便皱了起来，在秦舞阳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秦舞阳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从包三所说的情况来看，秦舞阳当时的情绪很稳定，并不想经过什么激烈打斗的模样，而且一般人恐怕也伤不了他，难道是唐心那座冰山？ 想到这里，唐奥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道：“包三，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欠你个人情。” 包三赶紧道：“千万别这么说，是朋友都会帮忙。” “朋友？”唐奥淡淡地笑了笑，“希望真是朋友。包三，这里交给你了。” 看着唐奥挺拔的身躯走向了电梯，包三不由想道，不知道谁又有倒霉了，太子爷发怒，那可是雷霆之怒啊。 第137章 传说中的人物 萧山市教育局。 冯玉琢的办公室里正坐着一个人，正是分管副局长洪湖。 洪湖沉着脸：“玉琢，赶紧把秦舞阳给我找出来。” 冯玉琢心里也有气，秦舞阳突然失了踪，打电话也关机了，这不声不响的去哪儿了？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一把手局长点名找秦舞阳，这要是找不到，秦舞阳的麻烦不小，虽然不至于被罢了职，但是以后这日子就难过了，毕竟他跟自己不同，自己的编制不在教育局，大不了换个地方，秦舞阳却是教育局的编制，也就是说，他的位置常士诚这个局长是可以随便动一动的。 “洪局，我联系不上。”冯玉琢想替他打掩护，说是去办案了，但是他一个人办案，谁信？这也瞒不了洪湖这个行家。 洪湖摇了摇头，显然秦舞阳的离开是个人行为，这也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再怎么也打个招呼嘛。洪湖对秦舞阳的印象不错，工作上挺用心，平时也钻研业务，是个上进的小伙子，他不想这样一个小伙子就这么被打入冷宫，便道：“最近不是有个案子需要保密吗？” 冯玉琢会意道：“是的，需要一个人去打前战。” “尽快联系他。”洪湖点头出了去。 局长办公室，常士诚道：“老洪，按理说，监察室办案我不该多问，但是这也搞得太神秘了吧，什么案子我都被蒙在鼓里？” 洪湖笑了笑道：“常局，别说是你，我也被蒙在鼓里呢，用玉琢同志的话说，这是为了保密。” 常士诚道：“好嘛，还搞军令不授啊。” 洪湖呵呵一笑道：“常局，监察室的性质不同，有自己的守则。” “好好，反正啊我说不过你。”常士诚笑着道。 洪湖又道：“常局，你觉得秦舞阳这小伙子怎么样？” 常士诚反问道：“你觉得呢？” “小伙子挺上劲，虽然是副主任，但是办案都是冲在第一线，有培养潜质。” 常士诚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不过你也说了，监察室的性质不同，我就担心他没有什么经验，办不成事。” “常局，你我都有过年轻的时候，谁也不会天生就什么都会吧。”洪湖微微一笑，“想想我们当年，可没少因为年轻被领导认为干不了事，咱们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自己深受其害，一转眼又把这种老观念加到年轻人身上了。” 常士诚淡淡地笑了一声：“老洪啊，你还是不明白我的话呀。好了，不说这个了。” 洪湖回到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常士诚显然对秦舞阳有所不满，其实就他的角度而言，秦舞阳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除了办案以外，根本不曾得罪过谁，更别说是常士诚了。听常士诚的意思，好像还另有玄机，难道是上头还有什么意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洪湖可要对秦舞阳刮目相看了，高层人员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上的，这就是层次问题。这秦舞阳不就是因为信访问题在乡镇被免职的吗？他到底什么来头？ 招呼了一下人事科，把秦舞阳的材料复印了一份递过来，洪湖仔细研究了一阵子，他注意到一个问题。秦舞阳的履历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在社会主要关系这一栏里，只填了一个母亲慕容洛，并没有提到父亲是谁，这一点就值得商榷了。难不成他是私生子？ 这倒不怪洪湖这么想，他是老纪委了，考虑问题就会独树一帜。如果这样的话，秦舞阳会不会是某位高官的私生子？排了全市的干部，甚至连省里的也没个思路。 而这个时候的金陵，唐奥已经到了临水湾别墅，按了几声喇叭，示意保安放行。保安走出来，指了指车头，示意需要通行证：“如果你是找人，你打电话给对方，让对方跟我说。” 这保安也很尽职，换了平时，唐奥会很赞赏他，但是此时，他却只觉得不耐，冷冷道：“想保住你的饭碗，就给我闪一边去。” 保安根本不理唐奥，转身回了值班室，不予理睬，更别说放行了。 唐奥脚下就是一脚油门，车子撞了栏杆，保安顿时就火了，蹭地跳了出来，等他奔到车前，唐奥已经把手机交给了他：“接电话。” 保安呆了一下，拿过手机，就听到里面一个熟悉的经理声音：“你他么呆b，连唐公子都不认识，什么眼神啊，*大爷的，现在去财务室结算工资，你下岗了。” 保安直接就傻了，唐公子，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可是一想到自己丢了工作，顿时就慌了神，愣愣地拿着电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手机给我。”唐奥招了招手，“我今天心情不好，其实你这么做是对的，回头去我公司上班吧。” 保安经历了人生中的大悲大喜，远中集团是多少人想进去工作却又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随随便便地就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唐奥又道：“对了，唐心住在哪一幢？” 见保安显得一头雾水，解释了一下：“就是那个冷得能冻死人的漂亮女孩。” 一提起这个，保安立马想了起来，连声说知道。 “带我去。”唐奥下了车，保安屁颠颠地领着过了去，到了门前，忍不住又问了一声，“唐总，您刚刚说去远中集团，是不是真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那保安用力咬了一下手指，痛并快乐着。 唐奥也不去摁门铃，大力地拍着门，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个娇小的女孩子来开了门，却是一脸的凶相：“干什么干什么？拍什么门？” 唐奥淡淡道：“叫唐心出来。” 这女孩子冷冷道：“你谁呀你？脑子进水了？滚，再不滚，打到你滚！” 第138章 男儿当自强 唐奥鼻子都要气歪了，在金陵不认识他的人有不少，不过他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不过他是来找唐心麻烦的，也不想跟这女孩子计较，便道：“我是唐奥。” “你是唐奥？”女孩似乎在脑子里搜索这么一号人物，然后说了一句让唐奥非常崩溃的话，“唐奥是谁？” 唐奥就差吐血了：“你个土包子，不知道我也不奇怪，我是秦舞阳的朋友，秦舞阳现在在医院，我知道他昨晚来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去医院了？这么严重？你等一下。”女孩连忙上楼，很快白菊下楼，一见唐奥，就连忙致歉，说女孩是新兵，不懂事，当听说秦舞阳进了医院，白菊吃了一惊，其实昨晚秦舞阳走了之后，她就一直很担心，可是她的职责是保护唐心，虽然唐心的身手未必需要她来保护，却是不能离开左右。她把秦舞阳受伤的事跟唐心说了，唐心却是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我没事逗你玩？”唐奥火气很大。 白菊道：“心姐去执行任务去了，我陪你去看看吧。” “执行任务？”唐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菊不敢说，垂着头道：“能不能先看看秦大哥？” 看样子白菊知道情况，其实唐奥也明白，秦舞阳醒了自然可以去问他，只是他就是气不过，也幸好唐心不在，如果在的话，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会说出些什么来。不过冷静下来的唐奥也感觉到有点后怕，唐心的脑子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世故，既然能够不把燕雯放在眼里，同样也未必会把自己放在眼里，那脸就丢大了。 自己还是鲁莽了啊。唐奥揉了揉脸，甩着头道：“跟我走吧。” 秦舞阳仍然在沉睡之中，白菊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唐奥把白菊叫到走廊上，开始“盘问”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唐奥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真没想到，这丫头连心上人都下得了狠手，如果秦舞阳不是有点底子，说不定当场就交代了，还真是对得起“蛇蝎美人”这个词啊。 “心姐她真不是故意的。”白菊见唐奥脸色铁青，不由辩解了一句。 “不是故意的就把人伤成这样，故意的还不打死人？”唐奥寒着脸道，“你刚刚哭得不行，早干什么了？他离开的时候那么多伤，怎么不见你们送他去医院？我告诉你，如果秦舞阳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说完这些，唐奥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对这么一个女孩发飙倒是显得他没有男人风度了。 白菊垂着头道：“心姐真的不是故意的。” “给我一个理由！”唐奥不想冲着白菊发火，但是一提这事，火还是不打一处来。 “我，我不知道。”白菊是真的不知道，其实她也很难理解，深爱着秦舞阳的唐心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爱之深恨之切吗？到底又是什么事把她变成了这样？从秦舞阳的态度来看，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菊吗？”秦舞阳醒来，正好听到白菊在说话。 白菊赶紧进了去，紧张地道：“秦大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秦舞阳看到了进来的唐奥，并没有看到唐心，目光闪过了一丝失望。 白菊聪慧得很，立即道：“心姐去执行任务了。” 秦舞阳的嘴角扯了一下，偏过头：“我很累，白菊，谢谢你来看我。” “秦大哥，心姐真的去执行任务了。”白菊急道。 唐奥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白菊张了张嘴，暗自叹息了一声，其实她的内心也很抱歉，当时她就不应该不管秦舞阳的，幸好秦舞阳吉人自有天相，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关上了门，唐奥一巴掌拍在秦舞阳的肩骨上，疼得秦舞阳龇牙咧嘴，失声痛叫：“哥，你想我死啊。” 唐奥淡淡道：“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为了个女人就心灰意冷了？这样你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秦舞阳笑了笑道：“哥，谢谢你。” “谢……”唐奥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压着声音道，“秦舞阳，你是个男人，骨头里流着男人的血，可不能做个怂包。” 秦舞阳看着唐奥，半晌才道：“哥，你能不能别磨叽啊。” 唐奥大跌眼镜，咬着牙道：“你狠，我这就打电话给慕容阿姨去。” 这句话击中了秦舞阳的软肋，要是让妈妈知道自己受伤的事，不知道有多心疼。秦舞阳可不愿意让妈妈再为他劳神，赶紧道：“哥，我错了。” “你错了？你哪里错了？我怎么不知道？”唐奥故作奇怪地道。 秦舞阳气道：“我要是好好的，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到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嚣张的人。”唐奥嘻嘻笑道，“所以我要给你一个奖励。” 秦舞阳顿觉不妙，唐奥的手已经按在他的肩骨上：“哥，手下留情，啊——” 这声音叫个惨，整层楼房凡是听到的，无不毛骨悚然为之颤抖。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冯玉琢总算松了一口气，追问秦舞阳在哪，秦舞阳说手机没电了，现在在金陵，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冯玉琢见秦舞阳不说是什么事，估计也是什么私事，便把局里的事情说了，跟他统一了口径，这才算了。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伤痛在所难免，但是这个世界上，爱情并不是唯一的事情，既然他们之间有误会，那就等自然的解开吧。 三天后，秦舞阳伤口的感染已经痊愈，至于皮外伤不值一提，而肩骨的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秦舞阳练功夫的时候没少受伤，自己知道怎么自治，不顾唐奥的劝阻强行出了院。 第139章 为人之道 唐奥倒是没有过多地劝阻，男人做事，就应该有自己的决心，被人劝了就犹豫了不做了，这种软耳根的男人难成大器。他也很仗义，对于秦舞阳来金陵的事绝口不提，更别说秦舞阳受伤的事了。 出了院来，唐奥道：“兄弟，你怎么回去？” “这点儿小伤，车还能开。”秦舞阳这句玩笑表示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秦舞阳，其实你的事情我不愿过多的干涉，只是我觉得你太低调了。你要知道，太低调就有装b之嫌，乔安山就在萧山，他跟我爸关系很好，回头我跟他联系一下，这层关系你该用还得用。这年头拼的就是人脉资源。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奋斗就是错，努力奋斗是必须的，但是放着资源不用，那是浪费，况且以这他的思想觉悟也不会没有原则的提拔你，只是为你清除一些障碍。无论是哪一层关系，你稍微露一露，恐怕也不会落个免职的下场。”唐奥正色道，“高层谁不是相互利用？有的人甚至只是存了一个某高官的手机号码，没事显摆显摆，也能让人畏惧三分，更何况你呢？” 秦舞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存在着这样的误区，媒体上他看过很多富二代、官二代的劣迹事例，他从心眼里排斥这样的称呼，所以他坚决抵制，但是唐奥说的话却是给了他另一个启发，既然生下来就是如此，无法逆转，又何必去执着，也不是哪个官二代富二代都是良心大大的坏，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 当天下午，秦舞阳便抵达了萧山，去办公室报到。随后，副局长洪湖叫他过去谈话，严肃严厉地批评了他一通，秦舞阳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确实犯了错，虚心地接受了批评，表示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的精神状态有了明显的变化，冯玉琢的感觉尤为深切，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突然间她有种秦舞阳是她领导的错觉。 捱到下班，秦舞阳的肩骨疼痛还是难免的，那天晚上吃饭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中药房，便打算去买点中药材配制，这些药物比起医院的消炎药可管用多了。 推了门正要走，便见刘诗婷正好过来，刘诗婷的神情有点不大一样，低声道：“秦主任，你回来了。” 秦舞阳微微笑了笑：“诗婷，下班了？” 刘诗婷回头看了一眼，推秦舞阳进了办公室，道：“秦主任，我听到一些对你不好的消息。” 秦舞阳怔了一下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刘诗婷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宋市长？” 秦舞阳奇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我哥说的，他是宋市长的秘书，说是要给常局长施压，把你调离监察室。” 秦舞阳笑了笑道：“正常调动吧，大不了让我去看大门。” “那倒不用。”刘诗婷道，“我听说是想把你调到办公室来。” “办公室好啊，正好可以跟你在一起呢。”说了这句话，秦舞阳也是吃了一惊，这可不像自己的性格啊，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满嘴跑火车了？ 刘诗婷的脸一红，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秦舞阳忍不住又要逗她：“我也说正经的呢。” “哎呀，不跟你说了，真是的，没个正形。”刘诗婷的口吻就有点撒娇了，秦舞阳不由一凛，心想，这妮子难不成是对自己动了心思？真这样的话，自己还真不难乱开玩笑了，当下正色道：“诗婷，你告诉我，办公室都有哪些又苦又累的工作？” 刘诗婷的经验显然比秦舞阳多的多，道：“那倒没有什么苦累的，我在想，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把你晾到一边，什么事都不安排你，让你成边缘人。” 秦舞阳就笑：“没事干还乐得轻松。” “你还年轻呢，就不想上进了？能把你挂死。”刘诗婷道，“第二个可能就是安排你去干那些吃力不讨好、容易得罪人的事。” 秦舞阳想了想，这也很有可能，不过不外乎这些招术，一挂一踩呗，心头却是冷冷一笑，嘴上却是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得了。” 刘诗婷挺为秦舞阳着急的，秦舞阳就笑了起来：“你哥不是宋市长的秘书吗？要不请他帮个忙，替我求个情？” 刘诗婷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秦舞阳就是跟她开个玩笑，见她这样，赶紧道：“得了吧，别给你哥添乱了，宋市长会听他的？” 刘诗婷顿时泄了气，可怜巴巴地道：“那怎么办？” “凉拌！”秦舞阳拿了桌子上写的中药材名单，扬了扬，“我去买药。” “我陪你一起去。”刘诗婷跟着秦舞阳追了上去，走廊上顿时响起了踢踢嗒嗒的脚步声。 正如刘诗婷所说的那样，第二天刚上班没多久，办公室的通知便过来了，说常局长让他去一趟。 秦舞阳摇了摇头，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无非是早晚而已。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把他分配到了办公室，常士诚说的好听，说什么办公室是最锻炼人的地方。锻炼就锻炼吧，秦舞阳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正结局已经定下来了。 去了一趟冯玉琢的办公室，从她的神情来看，似乎早已经知道了，如果是之前，秦舞阳可能对她还有点意见，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倒是陈天德有些不舍，含沙射影地骂了一通，不过这些于事无补，只是让秦舞阳觉得陈天德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很洒脱地笑了笑：“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只是换了个工作岗位，又不是去刑场。以后办案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吱声。” 第140章 凑合着用 教育局办公室与监察室只不过隔了几个门而已，所以秦舞阳的“搬家”并没有什么费事的地方，去了办公室，秦舞阳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增设的办公室副主任待遇差得很，在他跟着办公室主任许波进去了之后，里面几个人都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这立刻让秦舞阳想到了监狱风云这部电影中的场景，这不是换一个新地方办公，而是换了一个监舍啊，谁知道这些人以后会怎么挤兑他呢。 许波把大家都召集了起来，开了个短会，大意是介绍一下秦舞阳这位副主任，让大家以后“好好”相处，努力工作。 秦舞阳注意到另一名副主任汪梅一直都是撇着嘴，完全一副刻薄的模样，尤其是嘴唇更是将这个特点描绘得淋漓尽致，心想，这以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共事了。 秦舞阳的办公室被安排在这个大厅里，许波说，条件艰苦，没有多余的办公室了，让他先跟大伙儿挤一挤。秦舞阳没什么意见，在哪办公都是一样，大家在一起反而热闹一些，他当然也知道这是挤兑自己的第一步，这教育局大楼上空房间多着呢。 这么一番折腾，已经快到中午了，刘诗婷忧心忡忡地看着秦舞阳，也不知道将来秦舞阳会怎么样，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再怎么说，自己的哥哥也是宋市长的秘书，秦舞阳被调整到办公室来的内情这些人是不知道的，如果真的太过分，说不得要狐假虎威地照顾照顾他。 等许波和那个刻薄女人汪梅走了，秦舞阳笑着向刘诗婷打了个招呼，至于其他人，既然都摆出那副臭嘴脸，自己也没必要热脸向冷p股上贴，这不是他的风格。 刘诗婷也笑了笑：“秦主任，以后就在你手下工作了。” 秦舞阳摆了摆手：“我可是睁眼瞎，还指望你多指教呢。” “我就一小办事员，能指教你什么呀，秦主任可别拿我开涮。” 刘诗婷别说在市教育局办公室了，在整个教育局也是一朵局花，暗里希望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是耐于人家有一个权力不小的哥哥，条件一般的人还真不敢去追她，条件好一些的吧，也早是名草有主，非份之想也得掂量一下自己。 不过见秦舞阳跟刘诗婷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有人就不爽了，正愁气没处撒呢。说话的是个坐在角落里的小伙子，年纪比秦舞阳应该略大一些，下巴的络腮胡子显示出其沧桑之处：“秦主任，你还真够毒的，一来就抢我们的大众情人了。” 秦舞阳回头扫了他一眼，道：“你的嘴更毒啊，一下子就把我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上了吧？” 刘诗婷眼睛一瞪，鼓着腮帮子道：“陈海，谁是大众情人，你给我说清楚。” 陈海顿时闭上了嘴，他可不敢跟刘诗婷叫板，记得有一次言语之间对刘诗婷有些不敬，很快许主任就找他谈话了，他可不敢再重蹈覆辙。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的手机用的都是慕容洛送给他的康平电子所生产的限量版高端手机，这一拿出来，识货的人都有些惊讶，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更多的是透露出一种资源，有价无市，顶个屁用啊。 陈海心头不爽，忍不住调侃了一下：“山寨的吧？” 秦舞阳一直信奉宁愿被狗咬绝不去咬狗的原则，所以根本没理睬，接通了这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秦先生吗？我是路虎公司金陵专营店的，您所订的路虎揽胜已经送到贵单位楼下了，请您下来看一看，如果没有时间，我可以等您。” 秦舞阳怔住了，什么路虎揽胜？自己什么时候订过了？ “你是不是弄错了？”秦舞阳道。 “您是秦舞阳先生吧？这也是您的手机号码吧？那就没有错了。” 秦舞阳觉得自己是不是又遇上什么骗子了，不过既然有这样的事，他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道：“好，我下去看看。” 放下电话，秦舞阳发现办公室不少人包括刘诗婷在内都张大了嘴，他们有的懂车，有的不懂，虽然未必都知道揽胜是什么系列，但是路虎是什么车却是知道的，随随便便拉出来都是几十万，有的更是上百万的。 秦舞阳出了门去，陈海就阴阳怪气地道：“装什么13嘛。” 刘诗婷很讨厌他，却是走到了窗前向下看，楼下确实停了一辆越野车，至于是什么型号的却是看不真切，一位懂车的人伏在窗沿上，一番观察之后，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我艹，真是路虎揽胜啊，我的最爱啊，还要不要人活啊，巅峰创世加长版，三百多万啊。” 这小子看起来非常懂车，是办公室有车一族的权威，他这么一开口，办公室就沸腾了起来，都涌到窗口去看。 且说秦舞阳下了楼，在电梯里接到了唐奥的电话：“兄弟，别说哥亏待你，男人就得有型，这辆车不是最好的，凑合着用吧，只是觉得你太柔弱，需要霸气一些。” 秦舞阳这个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痛心疾首地道：“哥，这车很耗油的。” 第141章 一鼻子灰 秦舞阳拥有一辆百万豪车，顿时在教育局内引起了议论热潮，很多人都在猜测，秦舞阳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不是什么富二代之类的，秦舞阳对此保持低调，但越是如此，越是给了人遐想的空间。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市里头了，毕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这种车的，就连市.委市政府的大哥大、二哥大们，只要不用来路不明的钱，恐怕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买得起。 市政府秘书长刘振光把这事汇报到了市长乔安山那里。刘振光在篮球赛的时候被秦舞阳很不知好歹地撞了一下，摔了个跟头，让他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不过一个小副科，他想要惩治，手还没能够得着，现在逮到这个机会，那还不参上一本？ 乔安山扫了刘振光一眼道：“振光，你的思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狭碍了？就不允许别人买豪车？” 刘振光道：“乔市长，我只是觉得这样太高调了，不利于咱们公务人员的形象。” 乔安山淡淡道：“买部车子，没必要提高到这个高度吧？至于形象，如果不是那些贪污受贿、为官不仁的腐.败分子，也不至于这样吧？” 刘振光就不再说话了，很显然，乔市长对这个事并不感冒，只得先行离开。 乔安山这时把秘书张书荣叫了进来，道：“你去了解一下秦舞阳的情况。” 秦舞阳向来是低调的，只是唐奥这么一做，完全把他曝光在了众人眼前，只不过这有坏处，也有好处，起码包括陈海在内的办公室几个人还真不够轻易给自己出难题。 刘诗婷曾经问过他关于车子的事，秦舞阳开玩笑说是朋友送的。刘诗婷紧张地问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如果换了平时，秦舞阳真懒得跟她多说，不过刘诗婷跟他走得很近，挺说得来，既然问了，他也就说了，是他一哥们送的。 刘诗婷拍胸口放下心来，这动作让秦舞阳的心里微微一疼，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唐心，到目前为止，唐心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他更是不想去自寻没趣，倒是白菊打过一个电话来，但是秦舞阳的冷淡让她也没法子提到唐心的事情来。 刘诗婷对秦舞阳越发好奇了，不过她很懂得分寸，所以也不去多问什么。 这一天，办公室主任许波破天慌地过了来，道：“秦主任，你过来一下。” 在会议室里，秦舞阳见到了一个很陌生的人，许波介绍说是乔市长的秘书。论级别来，张书荣跟许波一样，都是正科，只是他的身份不同，跟着的又是政府一把手，那位置无形中就提高了很多。 张书荣说得很直白，说是受了乔市长的委托过来了解一下秦舞阳的情况。这个说法让许波吃了一大惊，不过他可没想到这是对秦舞阳有利，反而是觉得秦舞阳是因为买了豪车引起了市长大大的注意，看来这小子进入了乔市长的视线，算他要倒霉了。 秦舞阳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的心里清楚得很，那天唐奥也跟他说了，说他跟乔安山通过了电话，内容虽然没有说，但秦舞阳却是有数得很，看来乔安山是想有所动作了。 如果是以前，秦舞阳会很排斥，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有所转变，如果按部就班的话，眼下的这道坎可能就很难迈得过，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完全接受了所谓的“照顾”，他从另一个角度审视自己，如果自己不是身份特殊，会怎么样？难道眼前的这一点困境，自己就需要动用底牌吗？ 结束了与张书荣的对话，秦舞阳回了去，那些诧异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磨炼自己的心态。 “乔市长，秦舞阳现在任市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没有具体的分管工作。”张书荣跟着乔安山多年，很少见到乔安山如此重视一个年轻人，原因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绝不是对那个年轻人有意见了，“说不好听的，他比打杂的还不如，基本上没有任何事情。” 乔安山的眉毛扬了扬，道：“常士诚管的什么教育？年轻人就要让他们多做事，多历练，这样束之高阁，怎么能成长？书荣，常士诚到底想干什么？” 张书荣道：“秦舞阳原本是在监察室的，我听说，他曾经得罪过宋市长的儿子，不知道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系。” “宋庆国？”乔安山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连眉毛都不扬了，“赵劲松和宋庆国还真有意思啊，都是副厅级的领导了，居然跟一个年轻人过不去。” 张书荣沉默了一下，道：“宋市长的儿子跟冯部长的继女在一个班，据说为人不怎么样。” 乔安山微微点了点头：“有多不怎么样？” 张书荣笑了笑：“这个恐怕得问钱市长了。” 宋庆国坐在家里的书房，拍着桌子冲着女儿的男朋友骂道：“程扬，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招商引资都能招到骗子，这事现在影响很大，现在可能保不住你。” 程扬垂着头，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事也冤他自己，急于干出点成绩来，招了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过来对县城的土地进行开发，交了部分土地款，就骗到了土地使用证，又拿出这证去办了贷款，随后人就一去没了踪影。这事造成的影响很大，程扬面临的将是很严厉的处罚，他实在扛不住了，只有来向未来的岳父求救。 “爸，你一定要帮程扬这个忙，不然他就完了。”宋伶求情道。 “帮？怎么帮？”宋庆国又一次拍起了桌子，“除非他能把这个贷款还了，你有这么多钱吗？” “我的事我自己负责，不劳您老大驾了。”程扬冒火道，他一直就觉得宋庆国瞧不起自己，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跟宋伶的感情挺好的，而且宋庆国也确实提了自己一级，也就忍了，用心工作就是，但是这一次他认为宋庆国无疑是见死不救，一时没控制得住。 啪一声，宋庆国差点没把桌子给拍散了：“你什么态度？你就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 第142章 暴雨将至 这个时候，宋庆国的手机响了。 “你给我滚出去，好好反省一下。”宋庆国余怒未息，指着门口怒道。 宋伶赶紧拉了程扬一把，示意他先出去。 宋庆国这才接通了电话：“老钱，这么晚有事？” “宋市长，出了点意外啊。”副市长钱保国是市.委常委，兼市公安局局长，说话向来慢声慢语，“你儿子是叫宋俐吧？出纰漏了。” 宋庆国不由一怔，道：“老钱，你是喝多了没事拿我寻开心吧？他读高中能出什么纰漏？” 钱保国道：“他涉嫌强j未成年少女，还拒捕，打伤了一名警.察，事情闹得很大啊。” 宋庆国一听这罪名可是不轻，赶紧道：“老钱，到底什么情况啊？” 钱保国道：“宋市长，我只能说这么多，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宋庆国脑子里有点懵，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儿子，提示已经关机了，便打了秘书刘诗邦的手机，安排他立刻去打探一下什么情况。 坐着吭哧吭哧喘了几口气，宋庆国觉得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结果响了半天才有人接，对方只说了一句：“宋市长，这事挺棘手的。” 这常务副局长叫左明，是宋庆国一手提拔上去的，完全可以为他两肋插刀，他说棘手就证明真的棘手了。 这个时候，刘诗邦的电话打了过来，更是让宋庆国觉得这事挺麻烦。 宋俐确实带了个女孩子去开房间了，这女孩子发育得挺好，却是不曾想还没满十四周岁，被查房的公安民警查了个正着，宋俐被逼急了，撂出他爸是宋庆国这个身份，可是女孩子哭诉他要强j，这警.察倒也不能不闻不问。宋俐情急之下，在走到楼梯的时候推开了一名公安人员，导致该公安干警滚落楼梯，受了不小的伤。这样子一弄，那些干警就不干了，公事公办，抓了就送进去了。而且据说这事根本没经过常务副局长左明，直接汇报到了钱保国那边。 宋庆国觉得这事还需要钱保国帮忙，当即电话打到了钱保国那里，钱保国接了电话，虽然有声音，却不是跟宋庆国说的，宋庆国只听钱保国道：“乔市长，嫌犯是宋市长的儿子。” “天王老子的儿子也不行！庆国同志要是明事理，他就应该给人家一个公道，这就什么话？”乔安山的声音显得非常气愤，“保国啊，这案子你一定要给我办好，庆国市长要是有意见，我给你顶着，让他冲着我来好了。” 后面就没了声音，宋庆国悄悄地挂断了电话，心里凉气直冒，却也是怨恨陡生，乔安山在萧山跟书记史三立斗了好几年，落了下风，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有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的牵制。他也知道，乔安山一直想把自己搞下去，但是有史三立的周旋，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次终于给他逮着机会来报复了。 宋庆国越想越是窝囊，其实这一阵子史三立似乎有与乔安山和解的势头，据说史三立要调走了，一干支持他的人就觉得史三立不想再增加矛盾，却又对他们没有个交待，早就心生不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逼他一下，让他给个态度。 想到这儿，宋庆国便打了史三立的手机：“史书记，这么晚不打搅你吧？” “庆国市长啊，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史三立的语气里透露着一点微微的责备，“庆国，我早就跟你说过，子不教，父之过，让你好好管束一下你儿子，现在好了，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啊，刚刚乔市长把事情汇报到我这里来，将了我一军，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宋庆国心里就骂上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这个了，嘴上却是道：“史书记，乔安山摆明就是针对我们，如果这事遂了他的愿，那他的尾巴还不翘上天？上次拿下了萧山的郭玉玺，他就一直憋在心里了。” 史三立道：“庆国，一码归一码，你别搞混淆了。现在的事情是，你儿子犯了法，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你，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正确的态度，消除这件事的影响。” 宋庆国的一口血险些吐出来，这分明是让自己放弃儿子呀，这样自己还是个父亲吗？ “史书记，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问了？”宋庆国的心里很是窝火。 “庆国，你是什么职务？是非不分了？”史三立的声音严肃了起来，“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情感是要不得的。你好自为之。” 电话那边已经没了声音了，宋庆国猛地扔了手机破口大骂道：“史三立，你个王八蛋！” 推了书房的门出来，程扬和宋伶都不在了。 程扬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这件事他知道自己犯了急进的错误，可是这能全怨自己吗？是的，老板是自己引过来的，可是那贷款又不是他牵头给办的，为什么把责任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你银行贷款的时候就没审核？就没责任？况且还有土地证压着呢。他觉得宋庆国不肯帮忙，就是瞧不起自己，既然这样，那还求别人干什么？ “程扬，你别生气了，我爸他也就是就事论事，也没说就不帮你这个忙，只是想让你以后能够细心点。”宋伶劝解道。 “宋伶，你别为你爸辩解了。”程扬点了根烟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当初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你爸就反对过，他从来就没瞧得起过我，宋伶，我们分手吧，这一次我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等着我的会是什么，别拖累了你。” “你胡扯什么？”宋伶生气了，“他是他，我是我，干嘛要提分手。” 程扬负气道：“宋伶，我这个人没什么出息，将来更不会有出息，你爸一辈子都看不起我，我们在一起，只会让你为难。” “别人看不起你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看得起自己！”宋伶很体谅程扬此时的心情。 第143章 帮忙 “你回去吧，让我冷静一下。”程扬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情去体会这些话的深意，自己看得起自己顶个屁用啊。 宋伶看着远去的程扬，眼泪流了下来，她感觉到，程扬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回到家，看到父亲仍然阴沉着脸，手机也扔了，她以为父亲还在生程扬的气，负气道：“现在好了，程扬跟我分手了，你开心了？” 啪！宋庆国一巴掌甩过去，顿时把宋伶打得愣住了，咬着牙道：“爸，你打我？好，这一巴掌也打醒了我，让我看清了你，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这么不重要，现在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看着宋伶捂着脸跑了出去，宋庆国也是懊恼不已，今晚自己这是怎么了？ 且说程扬忧心忡忡地走在街上，心头压抑得很，说是冷静一下，又怎么能冷静得下来，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忽然间，他想到了秦舞阳，现在也只有这位老同学能听自己诉一诉苦了。 程扬老家是金陵的，跟秦舞阳同过学，关系中等偏上，他比秦舞阳早几年工作，考上公务员后分配在萧城区的一个乡镇，专职招商，偶尔和秦舞阳会有联系，后来知道秦舞阳来教育局工作后，曾经和秦舞阳吃过几次饭，关系熟络了不少。 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秦舞阳就意外得很：“程扬，这么晚打电话来？” “秦舞阳，我在萧山呢，出来陪我喝酒。”程扬声音低沉。 秦舞阳立刻意识到程扬的不对劲，道：“怎么了？跟女朋友闹别扭了？” “别问那么多了，来不来？” “好，你告诉我在哪儿。” 很快秦舞阳便找到了程扬，程扬看到秦舞阳开着路虎，诧异得很，秦舞阳说这是朋友的车，借来开开的，随后问起程扬的事情。 程扬现在只求一醉，问秦舞阳哪儿有地喝酒，秦舞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起来如果没有酒，程扬多半不会开口，便说，喝酒要清静，去他宿舍吧。 顺道买了一箱白酒放到车上，又找个卤菜摊切了点卤菜，拉着程扬去了宿舍。 程扬一口气灌了二两，才说：“秦舞阳，我现在才发现，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秦舞阳跟他碰了下杯子：“程扬，到底出什么事了？” 程扬又一口干了二两，才把事情说了出来，秦舞阳非常吃惊，既吃惊于程扬的急进，又吃惊于宋庆国对程扬的态度，当他听说宋庆国一直就看不起程扬时，他的心里就充满了同。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遇到点事情，程扬就要跟宋伶分手，他同样不赞成。 “程扬，抛开你的事情不谈，我们就说说感情吧，你觉得跟宋伶之间有没有感情？”秦舞阳问道。 程扬失神地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 秦舞阳觉得程扬现在迷乱了，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都是白瞎，便举杯道：“今晚不谈不开心的，你我兄弟也很久没见面了，好好喝几杯。” 程扬心情不好，酒量本来就不如秦舞阳，两人喝了两瓶酒，程扬就已经人仰马翻了。 秦舞阳看着睡梦中的程扬都眉头紧皱，知道这事给他的困扰不小，如果这事不解决了，对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便仔细回想了一下程扬所说的事情，在他看来，程扬固然有责任，但是若是论责任，比他责任更大的人更多。首先就是办理土地使用证的部门，然后就是银行方面，都有失职。现在贷款飞了追不回来，这能赖得了程扬一个人吗？ 不过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根本没有说理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总得有人背黑锅，算来算去，也就只有程扬一个人。如果宋庆国这个时候打个招呼的话，恐怕会是另外一个局面。只不过秦舞阳也知道，宋庆国最近正忙着升迁，——这也是听刘诗婷说的，加上程扬提到宋庆国根本看不起他，这两者的因素结合到一起，宋庆国这个时候是不可能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秦舞阳想了想，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老妈慕容洛。 慕容洛自然不会这么早睡，懒洋洋地道：“今天有空了？居然主动打电话给我。” 秦舞阳笑着道：“妈，您就别寒碜我了，有件事请你帮忙。” “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找我。”慕容洛也习惯了秦舞阳，“说吧，什么事？” “你帮我找一个人，叫俞光临。”秦舞阳把这家伙在萧城干的事给说了，“我朋友被他坑得不轻，要是不找到他，让他吐出这笔贷款，我朋友的麻烦就大了。” “俞光临？”慕容洛的精神来了，“这个骗子骗到你朋友那儿了？怪不得这两天这么阔气呢。” 秦舞阳一听这话，打了鸡血似的跳了起来：“妈，你认识他？太好了。” 慕容洛当头泼了一瓢冷水：“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朋友？” 秦舞阳陪着笑道：“妈，你是最古道热肠的了，人称侠女遥嘛。” “切，少来灌我的迷.魂汤，我不吃那一套。” 秦舞阳道：“妈，那你把他住在哪告诉我，我让萧城警方过去捉他回来。” “得了吧你，等警.察来了，就是抓到人，那笔钱恐怕也早一个子儿都不剩了。” “妈，无论如何，您得帮我这个忙。”秦舞阳发誓道。 慕容洛想了想道：“好啦，这件事我替你办了，指望警.察，他是吐不出来这笔钱的，等我好消息吧。” 秦舞阳大喜道：“谢谢您了，妈。” “别慌着谢我，你啥时候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就好了。” 秦舞阳忽然就想到了唐心，心里不由一滞，放下电话，看着还紧紧蹙着眉毛的程扬，再一次感叹，这个社会，人如果失去了关系还真的不好走。正如唐奥所说，既然无法避开，那就接受吧。 第144章 凡事想开些 这一夜能睡得着的恐怕只有喝多了的程扬了，宋庆国是一宿没睡，前前后后把事情通想了一遍，直觉告诉他，儿子的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儿子虽然有点乖张，有可能去玩玩女生什么的，但是绝不至于干出袭警之类的事情来，所以他判断是有人故意使绊子。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自己循私庇护还是大义灭亲，自己的提拔之路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官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当初选择与史三立合作，看中的就是他市.委一把手的权力和力量，利用他的资源达到自己再进一步的目的，但是合作了一年有余，功劳苦劳都有了，但是提拔却是遥遥无期，而在史三立即将调离的时候，大有揠旗息鼓之势，倒是让自己这一帮打先锋的做了恶人。 不过官至副厅，自然不会只有一条路子，能够在萧山屹立到现在，宋庆国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毕竟他又不是史三立提上来的，省里头当然也有点关系。只是此时此刻，他需要寻找一个为儿子开脱的良策。这一夜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还是找乔安山谈一谈，只要乔安山肯放手，那一切都好办了，只是，乔安山会不会放自己一马呢？ 天一亮，程扬大呼头疼，宿醉之头痛苦不堪言，秦舞阳让他自己好好调节一下心情，理清感情上的事情，至于工作，愁也不是个事，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程扬失神地靠着床头，良久才道：“我没法子再背着自己的良心面对宋伶，一想到她爸我就不舒服。” “这么说，你根本就没爱过宋伶？”秦舞阳说的虽然残酷，却是一针见血。 程扬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如果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但这不是我所想要的爱情，秦舞阳，我……是不是太无耻了？” 秦舞阳笑了笑道：“做也做了，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你打算怎么办？” “估计这一次的麻烦会不小，处分是免不了的，搞不好还要免职，我也想通了，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吧。”程扬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瞎子也能想到，他的内心有多纠结。 秦舞阳不知道慕容洛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进展，所以也不敢打包票，道：“冷静一下不是坏事，情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有缘分的话，你们还有机会，没缘分强求也没有用，你先回去吧，该工作工作，该上班上班。” 程扬黯然地点了点头，道：“秦舞阳，我是不是特没用？” “行啦，一个大男人的，磨磨叽叽，连女人都不如，大不了不干了，就凭你燕农大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还怕没你一份工作？走吧走吧，烦都烦死了，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呢。”秦舞阳把程扬向外推。 程扬知道这是秦舞阳的亲昵，倒不是真的嫌弃他，笑了笑道：“秦舞阳，能有你这样一个兄弟，我也挺满足的。” “得了吧你，别说得我们好像有特殊感情一样。” 送走了程扬，秦舞阳摇了摇头，自己说程扬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可是想到唐心，他的心里总是一阵阵地疼，对唐心的感情并没有减淡，可是经过那样的事，他考虑的是，即便是这个误会解除了，唐心真的适合自己吗？ 办公室热闹得很，听了几句才知道是在议论宋市长的儿子宋俐犯了事，惊讶之余，他的心里不免就想，这就是报应，还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这种话题也就是聊一聊就算了，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很快办公室里就恢复了往日的沉闷。 秦舞阳坐在桌子前，翻开一本法律书，这是他参加党校研究生学习的课程之一，反正办公室的事情又不多，轮不到他这个副主任来管，况且许波也没什么事安排自己，先待着再说吧。 不多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秦舞阳并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成为办公室的焦点人物了，路虎车加上有钱也买不到的手机，早已经预示着眼前这个不受待见的副主任，来头恐怕不一般，所以也没有人刻意地去难为他，谁知道人家是不是什么富二代啥的，没必要惹这么一个人物跟自己过不去。 电话是唐奥打来的，说的是那个加密了邮件的事情，语气大是赞叹，说这家伙绝对是高手，居然对文件来了个二次加密。 秦舞阳大喜：“这么说，密码解开了？” 唐奥道：“废话。不过，秦舞阳，这东西有点烫手啊。” 在秦舞阳的要求下，唐奥把解密后的文件传了过来，秦舞阳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上面居然都是副市长赵劲松的一些犯罪证据，有照片，还有视频。 秦舞阳看得惊愕不已，他就不明白了，既然宋志坚掌握了这些证据，他为什么不直接向纪委举报，或者向省纪委举报，干嘛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给自己呢？他就这么相信自己？ 秦舞阳很是想不通，不过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该怎么办。 一天的无所事事下来，下午下班的时间就又要到了。秦舞阳其实很不能忍受这种浪费时间的感觉，但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他只能安慰自己，是在为将来打基础。 刘诗婷把桌子都收拾干净了，笑着道：“秦主任，还不下班？” 秦舞阳合上书，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两个虎着脸的人，冰冷地道：“谁是秦舞阳？” 秦舞阳抬起头：“我是，什么事？” “我们是市纪委的。”一人拿着证件在秦舞阳的眼前晃了一下，道，“现在有点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秦舞阳不由一怔，市纪委的？配合调查？这又是搞的哪一出啊。 刘诗婷不由道：“你们是纪委哪个部门的？” “跟你没关系。”那人冷冷道，“秦舞阳，跟我们走吧。” 秦舞阳示意刘诗婷不要多说什么，道：“走吧。” 第145章 绑架 刘诗婷看着秦舞阳被两人一前一后地带下了楼，心就悬了起来，也不知道秦舞阳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越想越是不对劲，秦舞阳到教育局才几天啊，他能犯个什么事？再说了，就一个副科级，如果真有什么事，犯得着市纪委来办他的事吗？ 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哥哥刘诗邦，刘诗邦听刘诗婷说完，说：“既然他没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可能是有什么情况要向他核实吧，你就不要多想了。” 这秦舞阳一去就是一晚，刘诗婷打了几次电话，都提示关机了，也只得把忐忑的心收回来，如果明早还没什么消息，就请哥哥去打听一下。 第二天上了班，秦舞阳被纪委带走的事情已经传了开来，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冷漠的，还有大肆评论的，说秦舞阳肯定是跟哪位官员有关系被盯上了，刘诗婷听着就紧张得不行。 去了卫生间，拴上了门，刘诗婷打了电话给哥哥，刘诗邦答应帮她问一下，可是问来的结果却是，市纪委根本没有什么人去找过秦舞阳，提到路虎车的事，才想起来秦舞阳这个名字。 刘诗婷一听就吓坏了，既然不是纪委的人带走他的，那昨晚那两人是谁？ 刘诗邦确认自己得来的消息并没有错，听刘诗婷这么说，也觉得事态挺严重的，建议报警。 宋庆国去找乔安山，刘诗邦一直都在张书荣的办公室里，听到报警，张书荣就笑着问了一句，刘诗邦就说：“是我妹妹办公室的一同事，就是那个买路虎车的秦舞阳，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被两个自称是纪委的人给带走了。我刚刚问了一下，纪委那边没有这个行动，所以我建议报警。” 张书荣吃了一惊，秦舞阳可是乔市长很关.注的人，当下飞快地写了一张字条，让刘诗邦先坐着，自己进去给两位领导添点水。 乔安山正在跟宋庆国说话，宋庆国昨天就想来的，不过他需要冷静一下，想清楚该怎么说话，所以隔了一天才过来。 两人已经谈了一阵子，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张书荣进去的时候，宋庆国便收住了口。 为乔安山的茶杯添水的时候，那张字条便不动声色地放到了乔安山的面前，乔安山飞快地看了一眼，面色微微一沉，道：“庆国啊，咱们就谈到这里吧。” 宋庆国便起身道：“好，那我先走了。” 看着宋庆国出了去，乔安山这才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知道这些，您看是不是让警方尽快介入？”张书荣道。 乔安山心里急得很，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夜，就是让警方介入，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恐怕为时也已经晚了，不过张书荣说的也有道理，当即道：“打钱保国的电话。” 秦舞阳并不知道警方已经在悄无声息地在全城对他展开了寻找，这时的他正被反捆着双手，绑在一张椅子上。 说起来秦舞阳也是大意了，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纪委的工作人员，刚上车便有一只手从他后背捂住了他的嘴，只是在那只手与他的嘴之间还多了条毛巾，在闻到一股刺鼻的乙醚气味之后，秦舞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头顶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 秦舞阳立刻便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心里不由懊恼得很，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呢？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得想个办法逃离险境才行。 试着挣了挣手腕，绳子捆得很专业，纹丝不动，这时门被推开了，秦舞阳注意到外面也是那种昏暗的灯光，他根本就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晚上了，不过这个时候清醒显然不是件好事，便装作仍然昏迷的样子。 一个家伙上前翻了翻秦舞阳的眼皮子，嘟囔道：“蛤蟆，你是不是药下得太重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醒？” 秦舞阳听得清楚，一个多小时，当时是下班的晚高.峰，车在肯定开不快，所以他判断，这个地点应该是在以教育局为中心六十公里的范围之内。 “拿盆水来浇他一下。”一个破锣嗓子道。 秦舞阳可不想被浇成落汤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装出迷茫的样子晃了一下头，从喉咙里逼出声音来道：“这是哪儿啊。” 灯忽然间被调亮了，很刺目，秦舞阳眯起了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身材很高大的人，赤着胳膊，上面全是青灿灿的纹身，这人的身后还坐着一个人，驼着背，脸上全是疙瘩，怪不得叫蛤蟆。 当初带自己上车的是两个人，应该至少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开车的，一个是捂自己嘴巴的。 “你们是什么人？”秦舞阳故作惊恐地叫了起来，当然，他不是电影中的超人，心理素质还达不到磬石那样的境界，只不过对方只是迷昏了他，显然不是想要他的命，最起码暂时不会要，所以他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以秦舞阳的想法，这多半是绑票吧，都是唐奥这家伙害死自己了，非要送什么路虎，现在好了吧，这就是炫富的后果，如果对方开口要赎金，自己就打电话给他。 “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破锣嗓子的声音从蛤蟆嘴里吐出来，“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听到。” 秦舞阳心道，这么肯定的话，这里要么就是荒郊野外，要么就是在地下。在脑子里盘旋了一阵，市教育局周围并没有这样的地方，那肯定是在地下室了。提到地下室，秦舞阳便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市教育局招商引资来的一个立体停车场项目，后来由于资金链断了，也就烂了尾。 “你们想干什么？”秦舞阳不由问了一句。 蛤蟆走了过来，手中拿着样东西，正是秦舞阳的手机：“密码是多少？” 秦舞阳不由一呆，至少四个人合谋绑了自己，难不成就是为了抢这部手机？ 第146章 套内情 见秦舞阳发愣，蛤蟆上前一个耳光扇了秦舞阳的脸上：“你他.妈聋了？快告诉我密码。” 秦舞阳被这巴掌扇得火辣辣的疼，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嘴硬逞英雄绝不是明智之举，况且对方还有两个人没露面，最重要的是，秦舞阳现在还弄不清楚他们绑架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当下把密码说了，道：“几位大哥……” “少他妈废话。”纹身汉子在后边低喝了一声，秦舞阳立即闭嘴，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蛤蟆捣鼓了一阵，纹身汉子不耐烦地道：“蛤蟆，你就是一文盲，根本搞不定，还是交给老大吧。” 蛤蟆拿着手机出了去，秦舞阳心头就大是疑惑，这帮家伙怎么对自己这手机这么执着？ “大哥，能不能给点水喝？”秦舞阳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 纹身汉子虽然长相粗鲁，不过心地似乎并不是太坏，道：“你等一下。” 他这一离开，房间里顿时空了下来，趁着这个工夫，秦舞阳的手在后面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当初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唐沫也没少教他一些别的小法门，如何解开捆.绑自己的绳子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这绳子绑得非常牢固，秦舞阳的手都挣疼了，也没法弄开。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正是那纹身汉子，手中拿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到秦舞阳的嘴边。 秦舞阳觉得这个人的心眼似乎并不是特别坏，喝了几口，停了下来，低声道：“大哥，你真好。” 那汉子咧嘴一笑，仿佛秦舞阳的夸赞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秦舞阳又道：“大哥，你们把我带到这儿来，又不说干什么，能不能透露一点？” 汉子神情一冷道：“兄弟，你就做个糊涂鬼吧。” 秦舞阳呆了一下，糊涂鬼？看样子这帮家伙的目的不是劫财，就是想要了自己这条命，不过到现在也没有动手，肯定是另有所图。联想到那蛤蟆对自己的手机很关.注，难道是手机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在意的东西？如果是这个可能的话，那手机里唯一重要的东西就是宋志坚发给自己的那个邮件了。 “大哥，你们不像是道上的人，杀我一个人不但犯罪，也拿不到多少钱啊。”秦舞阳试探道。 汉子的脑筋比较整，秦舞阳又道：“大哥，只要你把我放了，不管对方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 汉子的眼睛亮了一下，道：“你能给十万？” 秦舞阳就差点哭了，他真没想到，自己的这条命就值十万块钱，当下道：“大哥，敢情你把我干掉了，只能拿到五万块钱啊？” “不少了呢，在俺们那边，要条胳膊才三千，一条命最多三万。” 秦舞阳道：“我给你十五万。” “真的？” “但是必须等我出去了才行。”秦舞阳觉得这汉子就是一傻子。 “你当我傻啊，我放你出去了，你还不报警啊？”汉子一点都不傻。 秦舞阳现在觉得自己是傻子了，道：“大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弄死我啊？” 汉子摇了摇头：“俺只管绑人杀人。” 这时，那蛤蟆走了回来，跟着他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点也不像个绑匪的样子，手里拿着的正是秦舞阳那款世上仅仅生产了十部的手机。 “这个手机怎么打开？”那人虽然斯斯文文的，但是说话却是阴狠的不行，说完这话，摆了摆手，那汉子猛地一伸手，已经从背后勒住了秦舞阳的脖子。 这汉子人虽然有点愣，但是手下却是颇有几分力气，勒得秦舞阳喘不过气来。 “快说。”斯文人很是不耐烦地道。 秦舞阳苦笑着道：“手机密码也告诉你们了，还能怎么打开？” 这个时候秦舞阳几乎已经能够确定，这些人是冲着手机的那封邮件来的了，这部手机的保密性能极好，文件都是自动加锁的，没有密码根本没法子打开。 斯文人又使了个眼色，秦舞阳只觉脖子一紧，那汉子又使上力了，秦舞阳赶紧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配合就好。”斯文人淡淡一笑，扬了扬手机道，“那个邮件已经解了密了吧？把解密后的原件给我。” 秦舞阳看了这斯文人一眼，道：“你跟赵劲松是什么关系？” 斯文人不由一呆，道：“你的脑子反应挺快的。” 秦舞阳证实了心头的想法，其实也是挺吃惊的，他真没想到赵劲松会干出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来，心中一动，道：“那邮件我也看过了，你不希望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吧？” “想跟我谈条件？”斯文人笑了笑，道，“你们都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秦舞阳和斯文人两个人，秦舞阳这才道：“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赵劲松的秘书？司机？” “司机。”司机道，“爽快点吧，把文件给我。” 秦舞阳道：“宋志坚的死也是你干的？” 那司机很警惕地道：“问那么多干什么？” 秦舞阳道：“看这个样子，你也没打算放过我，就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司机沉默了一阵子，这一次的行动天衣无缝，唯一的破绽就是让人乔装市纪委的人，但是这个目的是把秦舞阳带出来，当即一笑道：“是的，其实这个邮件也是赵市长让我用宋志坚的手机发给你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这么说，他是不放心这个文件里的东西了。” “不错，有这个东西在确实很危险，不过调查过了，宋志坚并没有跟其他任何人接触过，除了你，所以我们也不确定你是不是知道了内容。所以，给你发的这个邮件里加了点东西，一旦被解密了，我们就会知道。”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高的水平。”秦舞阳倒没有多少讥讽之色，“我想，你迫切地想获得这些内容，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向赵劲松效忠吧？” 司机嘿嘿一阵奸笑：“你也是聪明人。” “所以我们不妨合作一下。”秦舞阳也笑了起来。 第147章 大功一件 秦舞阳笑着道：“我跟你无怨无仇，杀了我，你终究要背条人命，况且我明知你要杀我，我又怎么会把秘密告诉你？到最后还是便宜了赵劲松那王八蛋，你说是不是？” 司机觉得秦舞阳说得挺有道理，道：“你说的似乎挺对的，好，我们合作，你把内容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秦舞阳道：“我拿什么相信你？我把内容告诉你了，你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你好几个人，我一个人，死都哭不出好声音来。” 司机摊了摊手道：“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横竖是个死，好歹搏一下。” 秦舞阳考虑了一番道：“好吧，不过我不会全部告诉你，可以先告诉你一半，等我安全了，我再告诉你另一半。” “没问题。”司机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他是赵劲松的司机，知道他犯了不少事情，心想有一半的话，完全可以从赵劲松那儿要挟到很多好处了。 “赵市长要是知道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不气死才怪。”秦舞阳道，“松了我的绑吧。” 见司机不过来，秦舞阳道：“你不解开我的手，我怎么操作？你以为这些密码就是靠嘴说的？” 这司机也是利欲熏心，如果不是太心急的话，肯定能看得出秦舞阳在说谎，这只是一部手机而已，又不是电脑，能有多复杂？ 秦舞阳的手得到了解放，活动了一下，祛除了麻痹感，这才伸手道：“手机给我吧。” 司机仗着人多，也不怕秦舞阳玩花样，把手机递了过去。 秦舞阳的手一搭上手机，手向前一探，便抓住了司机的手腕，司机只觉手腕一阵巨痛，正要叫出声来，秦舞阳已是一拳打在他的嘴巴上，顿时将他的痛叫声打得咽了回去，这时，秦舞阳双手一伸，已经捞住了司机的脖子，膝盖抬起，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小腹上，整个人便如同一只弓起来的虾米一般滚倒在地。 秦舞阳跟上去一脚，踢在他的头上，便没了声息。 秦舞阳拿过手机，装在了兜里，悄悄地拉开门来，外面一片漆黑，微微一想，又把门关上了，人站在门边，用力地拍了几下门。 ………… 刘诗婷坐在办公室里，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在恨自己，为什么昨天不先打电话求证一下，为什么昨晚不报警，如果秦舞阳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辈子都不得心安。 这一天下来，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脑子里一片的浆糊，在眼前闪过的都是秦舞阳，偏偏临下班的时候，陈海还去惹她：“诗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陈海，你给我滚开，我的脸色难不难看关你什么事？诗婷这个名字是你能叫的吗？”向来没有什么脾气的刘诗婷这一番火发出来，顿时喷得陈海焦头烂额，仓惶逃开。 刘诗婷发了一顿火，神色也黯然了下来，在心里暗暗祷告，秦舞阳，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刘诗婷并不知道，此时的萧山市正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而引起这一切的正是秦舞阳被绑案件。 赵劲松正在听取秘书的日程汇报，明天要到市一中参加一个座谈会，赵劲松听得心不在焉：“不用你汇报了，把表格给我就行了。” 秘书也觉得赵劲松今天不大对劲，不过领导脸色极其难看，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刚出了门，便看到几个从未见过的人走上了楼梯，气势极其威严，不由迎上前道：“你们是……” 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人一眼看过来，那目光简直就像钉子一样，不禁闭住了口，然后他便看到这几人进了赵劲松的办公室，只听里面叮当几声短促的响声，等到赵劲松出来的时候，他平时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散乱了很多，他的双手上还被一件衣服裹着。 在市长乔安山的办公室里，秦舞阳腰板挺得笔直，乔安山看着这个年轻又带着高傲的小家伙，心里百味交集，就是眼前这小伙子送给了自己一份大礼，用确凿的证据拔掉了市政府的一颗钉子，为将来的斗争奠定了很深的基础，而这个小家伙绝口不提自己的功劳，更没有提到当时的危险境地，一切都是那么淡然，这种气度，也难怪连向来苛刻的唐书记都让自己对其加以关.注，确实有值得关.注的本钱啊。 看着秦舞阳那坚毅的面庞，乔安山很自然地表现出随和的态度：“秦舞阳，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了。” 秦舞阳道：“乔市长，其实立功的不是我，而是已经死去的宋志坚，因为是他提供了确凿证据。” 对于拉一位副厅级的领导干部下马，秦舞阳也是迫不得已，对方连绑架的手段都用上了，如果自己还隐而不发，谁知道以后还会怎么样，所以他一脱险，第一时间便联系上了乔安山，他相信乔安山，更相信乔安山不会排斥自己，事实上，他只是一直不希望动用这样的关系而已，但现在情况非比寻常，也只有作出这样的选择。 乔安山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场反腐大剧里，你都是一个重要的角色，秦舞阳，我知道你刚刚脱离险境，非常累，为了不走漏风声，你很辛苦，所以我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谢谢乔市长的关怀，不过我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得很，就不用休息了。” 乔安山轻轻地笑了一声：“好，那你去吧。” 赵劲松被留置的消息在省纪委站公布，涉嫌严重违纪，这条消息不迳而走，在其他市区不会有太大的波澜，但是对于萧山市来说，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但是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以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秦舞阳与此事有关，所以秦舞阳回到教育局之后，除了刘诗婷表现出了异常的激动之情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第148章 身份转变 对于刘诗婷的“盘问”，秦舞阳轻描淡写说确实是配合了纪委的一些调查询问，由于事关重大，所以一直保密，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现在没事了。 刘诗婷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秦舞阳说得信誓旦旦，却又不由得她不信，秦舞阳还告诫她，这件事纪委一再要求不得透露，所以让刘诗婷千万要保密。 秦舞阳的心里是挺矛盾的，刘诗婷对他流露出来的真心实意是勿庸置疑的，只是秦舞阳觉得承受不起这样的感情，所以他暗自告诉自己，以后与刘诗婷要保持距离，不能让她越陷越深。 秦舞阳的p股还没有坐热，办公室主任许波沉着脸进了来：“秦主任，你跟我来一下。” 看着许波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刘诗婷低声道：“他要熊人了。”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不疼不痒的。” “你成滚刀肉了。”刘诗婷笑了一声，很显然，她对这个办公室主任也不放在眼里，说起来也是，有一个常务副市长秘书哥哥，这个办公室主任确实算不得什么。 跟着许波去了他的办公室，许波沉着脸道：“秦主任，你是不是该为你一天没上班解释一下？” 秦舞阳笑了笑：“许主任，我有点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许波轻拍了一下桌子道，“秦主任，你可是副主任，也算个领导，如果你都这样，那还怎么管下属？” 秦舞阳淡淡道：“我什么时候成了领导了？谁他么拿我当领导了？管下属？没人管我就不错了吧？” 许波没想到秦舞阳会爆粗口，呆了一呆，却也没什么办法，摆着手道：“常局长找你呢，你赶紧去吧。” 秦舞阳不由撇了撇嘴，这许波倒是挺喜欢摆谱的啊，这个时候不忘先涮自己一顿，正要出去，常士诚已经背着手走了进来，许波立刻站了起来，陪着笑脸道：“常局长。” 这一转脸，许波又道：“常局长，我刚刚批评过秦主任，正要去您办公室。” “批评？”常士诚寒着脸扫了许波一眼，许波就吓了一跳，这眼神太凌厉了。 “小秦啊，恭喜你啊。”常士诚的口吻忽然间显得亲热了很多，“我早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只是想不到这么快。” 秦舞阳被弄得一头雾水，许波也是莫名其妙，他真不明白常局长何以态度如此亲和，在他的印象中，好像除了对领导有笑容以外，其他的时候真的很少笑。 “走吧，王秘书长正等着你过去谈话呢。”常士诚非常亲昵地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以后啊，记得常回来看看啊。” 许波看着两人并肩走了出去，不由张大了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几何时，常士诚能与一个下属并肩行走啊。 王秘书长叫王政勤，赵劲松被留置之后，第一个牵出来的人物就是市政府秘书长刘振光，当天刘振光被免职，由副秘书长王政勤顶上，跟秦舞阳很轻松地谈了几句话，之后便婉拒了常士诚的挽留，先行离开。 秦舞阳要担任乔市长秘书的消息很快在教育局传了开来，这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秦舞阳这可完全是丑小鸭一夜之间变成白天鹅了，这不仅意味着他的级别极有可能去副转正，成为正科级，而且还预示着他的将来会是一片光明。很多人都在猜测，秦舞阳到底什么来头，那些曾经得罪过秦舞阳的人不禁有些抖乎，而办公室主任许波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张嘴给撕开，自己怎么就这么嘴贱呢，干嘛要耀武扬威地过一把熊人的瘾？秦舞阳虽然只是市长秘书，本身没什么权力，可是在他的暗示下，搞死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那可是小菜一碟。 最高兴的自然要数刘诗婷了，雀跃着要秦舞阳请客，而在秦舞阳回到办公室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办公室陡然间升起一股阳光般的温暖，尽管这片温暖里还有嫉妒等等的负面情绪，但是秦舞阳知道，这些人再也不敢对自己有任何的不满，虽然有一种沾了光的可耻感受，但是秦舞阳立即想到，乔安山用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某些方面的因素影响，还有自己实实在在的动作，帮他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自己则更是一个异常值得信赖的人。 秦舞阳请大家晚上一起去吃顿饭，刘诗婷便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这个失望很快就被开心所代替，秦舞阳看在眼里，心里一声叹息，其实他也曾拿过刘诗婷和唐心作过对比，或许刘诗婷这样的女孩子才适合做一位妻子，只是现在谈婚论嫁未免有些早了，时间还早得很。 晚上喝了不少酒，酒后又请大伙去了ktv唱歌，一番闹下来，散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和刘诗婷一起回到教育局的宿舍，刚出楼梯，便看到走廊上有一个人在徘徊，居然是办公室主任许波。听到脚步声，便向这边看过来，秦舞阳不由道：“许主任，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许波咳了一声道：“我过来看看走廊上的灯泡坏了没有。” 秦舞阳知道这是鬼话，也不戳穿，道：“哦，许主任真辛苦。” 看着刘诗婷回了宿舍，秦舞阳这才进了屋，刚进去，便听到有敲门声，只听一人道：“秦主任，您睡了没有？” 秦舞阳不由一呆，居然是刚刚在走廊上徘徊的许波，开了门道：“许主任，有事？” 许波这时已经挤了进来，秦舞阳看到他的手里还提着个袋子，怔了一下：“许主任，你这是……” 第149章 纽带 许波走的时候心情还是挺不错的，秦舞阳看着放着桌子上的那两盒茶叶，不由啼笑皆非，这许波，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敢情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那种一朝得意的小人啊，成了领导秘书了，就会想着怎么收拾以前对自己不待见的人了？自己还真没这个想法。 不过许波既然已经来了，向自己道了歉，秦舞阳自然会给他一些保证，诸如提到许波批评自己的时候，秦舞阳就说，那是领导对自己的爱护，看着自己有缺点不批评不指出，那不是好领导嘛。 应付了一番，打发了许波走，秦舞阳就觉得自己也够虚伪的，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潜质，不过他明白，许波怕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后的人，这个时候秦舞阳不由在深思权力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完全可以让一个比自己大很多岁的人称呼自己为“您”！ 第二天去市政府报到，王政勤把他带到了乔安山的办公室，乔安山的原秘书张书荣正坐着跟乔安山说话，见秦舞阳进了来，张书荣笑着起身道：“秦秘书，以后为乔市长服务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乔安山也笑着道：“秦舞阳，你先跟张秘书交接一下，回头到我办公室来。” 做秘书，秦舞阳是第一次。昨天晚上他想了很久，还在上查了一些关于做秘书的要诀，虽然收获不少，但是这还是需要通过工作实践来不断积累提高的。 张书荣也不藏私，交接工作的同时，还送给一本自己这几年做秘书的心得笔记，希望能给秦舞阳一点帮助。秦舞阳感激不已，张书荣就笑着道：“秦舞阳，乔市长很看重你，他是我的老领导了，我也希望你不辜负他对你的期望，其实做秘书不仅仅是本职的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多看多想，如果要给细心前面加一个字的话，那就是‘更’，套用一句广告词，就是没有最细心，只有更细心。” 秦舞阳把这句广告词牢牢记在了心里，道：“张哥，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会向你请教，还请你不要嫌烦。” 张书荣呵呵一笑道：“相互帮助吧，你将来一定比我有出息。” 交接了之后，张书荣去上任了，秦舞阳去了乔安山的办公室，乔安山很和蔼的道：“秦舞阳，本来是想让你休息几天的，可是你自己不肯休息。” 秦舞阳挠了挠头道：“您也没有说要我做您的秘书啊。” 乔安山哈哈一笑道：“书荣应该教了你不少东西，赶紧去消化吧。” 秦舞阳去了原本主人是张书荣的那间办公室，里面显得很儒雅，极有书生气息，台板底下压着一幅已经有些泛黄的宣纸，上书四个字：天道酬勤。 看着这四个字，秦舞阳失了好一阵子的神，这四个字，所包含的内容实在太多，不同的人理解也未必相同。作为当时的张书荣来说，理解的最深的就是一个勤字，这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以勤补拙，无拙更需勤，但是秦舞阳此时的理解，却是第一个字——天。 如果这四个字放在乔安山或者史三立的办公室，恐怕他们就是天，就是道了。而这个“酬”，就成了一个动词。 秦舞阳暗道，将来自己也要做一个酬于勤者的天道。 秘书工作是极其枯燥的，这是秦舞阳在没有做秘书之前的感觉，但是真正到了这个位置上，才发出，远非枯燥这两个字所能形容，并不像外界所看到的那么风光。 一个星期下来，秦舞阳已经记熟了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每一张面孔，每一个人的手机和办公室的座机电话，也梳理了一下市.委市政府的相关关系，虽然未必能清晰，但是大约的事情还是有的。 这天周末，乔安山回省城了，秦舞阳也乐得轻松。其实他一点都不轻松，就在他上任秘书的当天，就不知道接到了多少电话，这里面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其实认识的人也是极少，仅限于在白下时认识的几个人，而不认识的也多为市政府所辖的某些部.委办局的头头们。秦舞阳把这些人的姓名都记了下来，从积极向“组织”靠拢的情况来看，凡是打电话过来的，虽然未必都是乔安山的死党，起码不是对头，至于那些没打电话的，就值得商榷了。 当然，难得周末，秦舞阳可不想把这大好时光浪费在吃请上面，所以拒绝了不少人的邀请，反正他这个秘书只要说忙，就没有人敢说他不忙。 换了身行头，搞了一身运动服，又戴上运动帽，谁会想得到他是市长秘书啊。秦舞阳对平顶山恋恋不忘，当然不忘的是风景，至于情感，他还真不敢想，一个刘诗婷就够他矛盾的了，还有个小萝莉蓝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这些了。 刚溜出市政府，秦舞阳的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仅仅一周时间，秦舞阳便得了手机综合症，最怕的就是电话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看了眼号码，秦舞阳就不由暗暗叫苦，这电话不是别人，正是蓝舞打来的。 这电话不能不接，秦舞阳接通了，便听到蓝舞笑着道：“秦大哥，祝贺你啊，刚刚才听妈说，你现在是市长秘书了。” 秦舞阳便笑了起来：“你呀，真是小人精，你知道秘书是干什么的吗？就是为领导服务的，苦差事，有什么好祝贺的。” “咦，不对吧，听冯叔叔说，这可是一个很厉害的职位呢。” “哪天能到冯叔叔的职位，那才叫高呢，冯叔叔那是安慰我的。”秦舞阳笑着跟蓝舞唠了几句，得知她现在在学校，心里放下了不少，起码她不会提什么要求了。 挂了电话，秦舞阳却是没心思再去玩了，这几天他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乔安山跟冯兆坤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他所想像中的那么密切，还需要一个纽带，那么，自己算不算一个纽带呢？ 秦舞阳深思了一阵子，拦了辆出租车，向墅城小区而去，至于那辆路虎，秦舞阳现在还真不敢开，太招风了。 第150章 惊艳表现 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冯兆坤，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换了以前秦舞阳直接跟冯兆坤联系的话，感觉就是不知进退了，但是此时身份大不相同，虽然从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换了一个工作岗位，但这个工作岗位却是特殊得很，哪怕是冯兆坤这个市.委组织.部长，也得有所考虑，毕竟他是市长的贴身秘书，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冯兆坤跟乔安山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说是同盟也不是，却也没有交恶，更因为有传言说史三立要离开，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将来的政治走向。史三立的离开与乔安山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不是内里人不会知情，但也正是因此，才会有很多猜测。相比之下，乔安山到萧山扎根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史三立比他要早得多，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乔安山只要能立于不足之地，也是份很傲.人的成绩了，而史三立离开萧山，更有人猜测，这是乔安山的原因。这也更加增添了乔安山的神秘感。 所以冯兆坤在接到秦舞阳的电话时，言语之间少了些许居高临下的冷漠，只听秦舞阳微笑着道：“冯叔叔，我秦舞阳，不知道您在不在家。” 冯兆坤道：“有事吗？” 秦舞阳从冯兆坤的这句话里便能感觉得到他态度间的转变了，如果是以前，他多半会说有事，尽管那一晚跟自己挺聊得来，但是不要忘了，他是在喝多了的情况下才偶尔微微敞开了一丝心扉。 “冯叔叔，是这样的，我跟着乔市长也有一周了，但是对很多事情的判断和认识也都是浮于表面，您是前辈，所以想请您指点一下。” 秦舞阳的话说的很客气，冯兆坤却是有别的想法。别看秦舞阳只干了短短一周的秘书，但是就是这几天的时间里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这里面固然有他身份上的特殊性，但是能够把陌生的关系处理得如此之游刃有余，连自己的秘书都说秦舞阳是个人物，从这一点来看，此子就非同一般，所以秦舞阳说是请他指点，恐怕是想透露一些什么风声。冯兆坤继而想到，秦舞阳此行会不会是还带着其他的政治目的过来的，甚至于就是乔安山安排的。 想到这里，冯兆坤认为没有拒绝的必要，便笑道：“你黎阿姨也很想你呢，经常念叨你现在怎么也不来看看她了，你来了，我们欢迎得很呢。” 秦舞阳笑着道：“冯叔叔，那我就过去了哦。” 很快秦舞阳便进了冯兆坤的家，空着两只手，跟冯兆坤打了招呼道：“冯叔叔可别怪我只带了一张嘴来，我是遵循您的原则。” 冯兆坤指了指秦舞阳，笑了起来：“不得了啊，不送礼都能这么理直气壮，让人无话可说啊。” 黎海棠也感觉到秦舞阳气质上的变化，以前的他虽然也亲热，但骨子里总透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但是现在这份冷淡却是不见了，说话之间也多了一些自信的气势。这给黎海棠的感觉特别奇怪，按理说，一个人的气质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况且他只不过是个市长秘书，就是再当道，也不会跟一位常委随意到如此地步，是因为自己？黎海棠没这么想过，不由又看了一眼秦舞阳，这个时候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因为她发现，一直围绕着秦舞阳的那种难以察觉的眉头微皱变得舒展了，仿佛是打开了一个结，想通了某些事情一样。女人的感觉就是敏锐，冯兆坤也没有能够察觉得到。 “快坐吧，我去泡点茶水来。”黎海棠笑呵呵地去拿茶叶茶杯。 秦舞阳坐了下来，冯兆坤对着这么一个年轻人，实在没法子再去虚与委蛇，便开门见山道：“秦舞阳，现在你可是市政府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啊，不少人对你都佩服得很呢。” 秦舞阳笑了笑：“抬得太高，跌得就越重，冯叔叔，谢谢您给我当头棒喝。” 冯兆坤呵呵一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舞阳这一记马屁拍得自然而舒服，也把先前他所说的“请教”二字点缀了出来，冯兆坤便觉得秦舞阳将来必成大器，一个年轻人能够透过一些表象看到本质，并时时提醒自己，这样的人只要有平台，又何愁不会成功？况且他毫无征兆地便成了乔安山的秘书，这里面肯定也是大有文章，道：“这是你自己的觉悟，跟我什么当头棒喝可没什么关系。对了，乔市长日理万机，辛苦得很，身体还好吧？” “乔市长经常念叨您呢，说最怀念和你一起去钓鱼的日子，最轻松，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秦舞阳笑着道，“说到钓鱼，我就没那么好的性子，比不了领导们的心境，还需要磨炼啊。” 冯兆坤心里微微一惊，秦舞阳的表现与他先前所知道的秦舞阳完全不是一个同等级啊，那时的秦舞阳话并不多，而现在的秦舞阳说话的分寸拿捏到恰到好处，而且话语之间的转折如行云流水，一点不显生涩，居然让自己这个组织.部长顺着他的思路走了下去，这让冯兆坤非常难相信，这仅仅是一个做了一周的秘书。 “一个人不怕不足，就怕自己不知道不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冯兆坤由衷地道，“秦舞阳，我看好你。” 秦舞阳笑着道：“那还需要冯叔叔多照顾啊。” 冯兆坤呵呵笑着：“乔市长那么看重你，哪里还需要我来照顾啊。” 秦舞阳道：“冯叔叔，乔市长可是很推崇您的，说我要是得到您的认可和肯定，嘿嘿，冯叔叔，我悄悄告诉您，乔市长让我没事多到这里来跑跑呢。” “你呀。”冯兆坤被秦舞阳这个动作逗得一乐，恰巧这时黎海棠端着泡好的茶水过了来，冯兆坤便跟着道，“海棠啊，看看玉琢在哪里，让她回家吃饭。” 秦舞阳心头便微微一动，冯兆坤的年纪并不太大，五十出点头，还是很有希望的，难道他已经萌生退意，把重心放到女儿身上来了？ 第151章 强力助手 黎海棠去打电话了，秦舞阳试探着笑道：“冯主任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说完这句话，秦舞阳便收住了口，他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妥，有一种上级点评下级的意思了，论级别，自己仍然是副科，人家冯玉琢可是正科，还有个部长老爸，的确不是自己所能评价的，尤其还是在冯兆坤面前。 冯兆坤倒是没在意这一点，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秦舞阳就是比冯玉琢要强，当然，如果真有这个想法的话，那也是因为秦舞阳现在乔安山的秘书了。秦舞阳自然明白这一点，从而也意识到，一个人的能力固然重要，但是能力需要换来权力，才能获得尊重，才能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 “玉琢的大局观念还是有待于加强啊，可是这东西不是教就能教得好的，需要悟性。秦舞阳，你跟她和于真的关系都挺不错，说话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要强。”冯兆坤咪了一口茶道，“有机会，你给我说说她。” 秦舞阳当即笑了起来：“冯叔叔，您可别讽刺我了，我何德何能啊。” 冯兆坤正色道：“秦舞阳，我可不是奉承你，将来你的成就比他们俩都要强。” 秦舞阳见冯兆坤不是说笑，微一沉吟，自己这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了，当即道：“冯叔叔，托您吉言，只是在前进的道路上，还需要您的照顾。” 其实秦舞阳已经能够体会到冯兆坤的意思了，这年头，笑老不笑少，谁也不敢说，谁以后就一定不行，其实冯玉琢要提拔，冯兆坤倒是挺难办的，现在的形势比较微妙，恐怕谁都在相互观望，在这个时候，谁也不希望自己有什么软肋捏在别人的手里，所以冯兆坤对于如何提拔自己的女儿上面进退两难，不进，机遇稍纵即逝，进，对自己恐怕也会有不利的影响。至于说秦舞阳日后之发展，那是很遥远的事情，更别说帮助冯玉琢了，所以秦舞阳便知道冯兆坤是想借自己的嘴在乔市长面前去吹吹风。 这个社会最永恒的东西就是利益，虽然并不绝对，却代表着大多数，所以秦舞阳才说出了需要冯兆坤帮助的话，这有两层意思，第一层，这是交换。没有哪个人会认为对方会无私地帮助自己，有时候，交换才会获得信任。第二层，秦舞阳也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确定下来冯兆坤与乔安山之间的同盟关系。这于公与私都有好处。 于公，乔安山的力量增强了，于私，将来自己获得机会的时候，多个人为自己说话，成功率就高一些。 很快冯玉琢也到了，一见面就向秦舞阳道喜，秦舞阳那晚请客，只是请了教育局办公室的一些人，并没有请监察室的同僚，所以当即表示，会找个机会跟大家再聚一聚。 冯玉琢就告状道：“爸，你看秦舞阳现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说话都是打着官腔。像这样的干部，以后坚决要清除出提拔队伍。” 秦舞阳愕然道：“见过告状的，没见过像你这么告状的，冯叔叔，您可要为我正名啊。” 冯兆坤看着这两人斗口，看来关系比自己想像得更融洽一些，便呵呵一笑：“老不管少事，别扯上我。” 中午一起吃了个便饭，喝了六七两酒，这也是秦舞阳体谅冯兆坤，他的气色比以前差了些，饮酒上要适量。 饭后，冯兆坤说有些头晕，先去歇了，秦舞阳跟母女俩聊了几句，道：“黎阿姨，冯叔叔的气色有点差，最近没体检吧？去医院查查。” 黎海棠摇着头道：“他倔得像头驴，让他去医院就像是逼他去刑场一样。” 冯玉琢道：“阿姨，回头我劝劝他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冯玉琢觉得自己少了对父亲的关心，有些羞愧，感激地看了秦舞阳一眼，谢谢秦舞阳以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 周末之后，正常上班，秦舞阳早早完成了每日的必修课，向乔安山汇报了一天的日程安排，在乔安山进行了修正之后，秦舞阳提了一嘴周末去了冯兆坤家，然后道：“我在监察室的时候，冯玉琢很照顾我。乔市长，听说她办了不少案子，真的假的？” 乔安山笑道：“这个你可别问我，问纪委的同志比较清楚。” 看着秦舞阳出了去，乔安山脸上的笑容仍在，原先让秦舞阳给自己做秘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给他一个资历，一两年之后就放出去，但是他并没有想到，秦舞阳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就像刚刚所说的那样，他可不是真的想了解冯玉琢的事，而是在变相地告诉自己，只需要为冯玉琢的进步动点心思，那就可以获得冯兆坤的这一票。这完全是一种悟性的体现啊，这些消息，是自己跟冯兆坤说话时所没法子提及的，从这一点来看，秦舞阳的表现完全比张书荣要强上一些。 沉默了一会儿，乔安山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唐书记……秦舞阳很不错……嗯，嗯，好的。” 秦舞阳回到办公室不久，便接到了程扬打来的电话，兴奋得很：“秦舞阳，好消息啊，那个俞光临居然良心发现，主动来投案了，还把贷款给还了，你得一点都不错，天无绝人之路，我特么简直太幸运了，不行，这样的好事都能轮得到我，我现在就要去买彩票。” 秦舞阳能够想像得到程扬此刻的开心心情，有心问问他感情上的事情，想着还是不要多操心了，程扬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拿主意吧，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外人是帮不了忙的，也不点破，笑着道：“那你赶紧去买，中了奖了分我一半，这可是我的话带来的运气。” “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程扬兴冲冲地挂了电话。 秦舞阳对着电话看了一眼，打了个电话给慕容洛：“妈，谢谢你了。” “记住，下次回来的时候带个儿媳妇回来。”慕容洛哈哈一笑，她并没有说，在她找到俞光临的时候，那笔贷款已经被他挥霍得一半了，剩下的钱还是她给垫上的，当然，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俞光临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第152章 变或不变 秦舞阳呵呵一笑，“好，我记着了！以后我为老妈上刀山下火姐！我要是皱皱眉头就不是你儿子！” 慕容洛能听出秦舞阳的语气！在慕容洛心中，秦舞阳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像这样说话慕容洛还真有些不适应！ “儿子，这可不是我认知的你！你变了！” 秦舞阳微微一笑，“妈，人都会变的！” 变？不变？ 秦舞阳放下电话笑一笑，伸手拿出一根烟点上，然后走到窗户前，打开窗子，让清冷的风吹进来，秦舞阳不想一会儿来人感觉满屋子的烟雾！ 能不变吗？再不变自己就没有必要在仕途中走下去！否则，秦舞阳也不会脱险后就在第一时间直接联系乔安山，这在以前对于秦舞阳来说绝对不可能的。 但事实告诉秦舞阳，自己很迂腐，或者说是自己所谓的自尊心在作怪，，混官场或者商场人脉第一，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你做得再优秀也只能是优秀，放着那些资源不用你等着发霉吗？ 冯玉琢的工作终于尘埃落定——团.委市.委学生部常务副主任，括弧副处级待遇，明眼人一看就有猫腻啊，这是因为冯玉琢的年龄不足以当副处这个级别，先迂回一下，原来的学生部主任欢欢喜喜的去当县太爷了，原来的常务副主任就地升迁，皆大欢喜，县长和学生部主任虽然都是正处级，但是其中的含金量不可以道计， 把冯玉琢调进团.委这时乔安山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冯玉琢已经是正科级，以她的年龄已经到了极限，想上升一步就要有一个适合她的地方，团市.委无疑是冯玉琢最合适的地方，这里年轻人扎堆，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科级副科级，所以，冯玉琢在这里升迁根本就不显山不显水。 这件事当然不用乔安山怎么用力量，随便提一嘴，自然有人去办，这中间人吗？当然是新任秘书秦舞阳， 上面顶着一把上方宝剑，秦舞阳这个市长秘书还不一路顺风顺水？况且，冯玉琢是谁？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千金，以前没有升迁，那是因为没人说话，冯部长为了避嫌当然不能说，其他人不知道冯部长什么意思，当然不能乱来，况且一个副处级（括弧副处级待遇）也不是随便就是什么人都能搞定？ 史三立由一开始的惊愕，看到冯兆坤的沉默之后惊愕变成默认，这个时候反对不是把冯兆坤彻底推向乔安山那边吗？只是谁会想到事情会这样？乔安山竟然会向冯兆坤伸出橄榄枝？看样子冯兆坤也早已经知道，史三立的双眼就微微一眯，了解他的人知道——史三立生气了，组织.部长和市.委书记不一条心，还有什么好玩的？ “高，实在是高！”史三立的目光很冷，虽然自己马上就会动一动，但是自己还是市.委书记， …… 秦舞阳亲自送冯玉琢上任，一来是有香火情，二来冯玉琢曾是秦舞阳上级，于情于礼秦舞阳来送冯玉琢别人都说不出什么，但是，秦舞阳现在的身份是市长的秘书，秦舞阳再送冯玉琢在别人眼里就多了一层关系，这层关系让史三立差点把水杯摔了， “老领导，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秦舞阳在想冯玉琢打趣之后离开，对于其中的道道，冯玉琢看的还是不大清楚，正像冯兆坤所说——她的大局观不够， 办公室坐定，于真的电话就到了，一上来就诉苦：“秦舞阳，以后这日子怎么混啊？我还有地位吗？” “玉琢都副处级了，我还是个副科级，别说玉琢她爸怎么想，以后我在玉琢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 秦舞阳只是静静地听，虽然于真是来诉苦，但是鬼都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兴奋， 秦舞阳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要不要把你也调进市团.委学生部？给你们来个夫妻档？” 于真立即闭嘴，到自己女朋友手底下做事，就真的不用抬头了，想想以后冯玉琢变成女王，于真就全身不自在，太恐怖了， 不管于真心里怎么想的，还是急急忙忙赶来给自己的女朋友贺礼，同来的还有程扬和胡海瑞，他们一直要来给秦舞阳庆贺，却被秦舞阳阻止了，这一次趁着给冯玉琢祝贺的机会两人全来了，四架马车再一次相遇，不过，和上一次的分别已经不可同日而论， 程扬刚刚得脱大难话里话外更是兴奋，一个劲地向秦舞阳举杯，秦舞阳知道他现在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所以他每次举杯秦舞阳只能相和。 酒过三巡村菜过五味，胡海瑞化明显的就多起来：“秦舞阳，再干一杯，预祝我们早一天在市里再相遇。” 胡海瑞的意思很明确——想再升一楼啊！ 秦舞阳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只是过渡。” “什么意思？”胡海瑞不是太明白。 秦舞阳不答，只是向几人举杯，于真和冯玉琢去享受二人世界，至于什么时候突破最后障碍，一看两人的感情，二看于真的仕途，这两样现在谁也帮不上于真，他的未来老泰山开出的价码可是副处级，于真的老爸也不过才是个副处级，所以，于真的路还很长，借用伟人一句话——路漫漫兮其修远，他将上下求索， 看着两人相偎相依的背影，唐心清冷的影子浮上秦舞阳的心头，这个清冷的女孩子，现在在想什么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会如此暴怒，不管未来两人是不是会走进婚姻的殿堂，秦舞阳都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暴怒，那一脚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秦舞阳拒绝任何人的的解释，也不听任何人的解释，他在等唐心自己的解释， 如果唐心不来和自己解释，那么就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吧，小院子，秋千上，小男孩儿向小女孩勾出的清纯一指。 第153章 史三立的反击 秦舞阳最终没等来唐心的解释宣言，却等来唐奥的电话。 上午八点十分，秦舞阳向乔市长核实了今天的工作安排，乔市长重点说了今天的两个会和三名干部的到访，秦舞阳一一注明之后这才回转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唐奥的电话就到了：“秦舞阳，唐心要订婚了！” 秦舞阳的头猛然嗡的一声，唐奥后面说什么，人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猛地站起身，就向外面走，他要立即去首都，他要质问唐心为什么？ 呼啦一声，却打碎水杯，秦舞阳愕然，发觉自己的心也像这玻璃杯一样碎掉了，直接成了齑粉！ 摔碎的水杯也警醒了秦舞阳，听到手机中传来唐奥的急促的声音，秦舞阳拿起手机，压下心中的波动，尽量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 相隔千万里，唐奥还是听出秦舞阳语气中的颤抖，随即就传来嘟嘟声， “秦主任，您好。”有人轻轻敲门，市长的秘书按例是要担任秘书二科的主任。虽然秦舞阳还没上任，但这只是早晚的事， 来人是工业局的常军局长，这是乔市长特别叮嘱的。 秦舞阳先低下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一定会走，上一次唐心绝命一脚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对自己喜爱的男人有那样下死手的吗？只是自己没明白而已， “常局长您好，乔市长正等着您，您稍后。”秦舞阳笑着说，虽然那笑容很不值得恭维。 敲响乔市长的门：“市长，工业局的常局长到了。” 常军进去之后，秦舞阳拿起一本书，至于是什么书，这个时候秦舞阳已经没心思看，他现在需要一个借口，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在发呆，唐心，是实打实的活生生的在自己身边停留又走过，自己确实想留住的女孩子。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句话又浮上心头。 电话忽然响起，秦舞阳目光一滞，是老妈打来的。 犹豫半晌，秦舞阳接通电话，低声道：“妈。” “舞阳，小唐心怎么订婚了，你们不是挺好的吗？”慕容洛觉得太不可置信了。 “我都说过我跟她没什么的。” “真的假的？” “妈，我现在比较忙，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秦舞阳竭力让自己的口吻自然，哪怕脸上仍然挂着失落的绝望，但他不想接受别人的同情与安慰，暴风雨既然要来，谁能拦得住， 同时，史三立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猛， 史三立给大家的感觉——现在求稳，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萧山，一力求稳，谁承想史三立会忽然章大动刀兵！ 乔安山明白史三立只是被冯兆坤给刺激到了，先是宋庆国，再是赵劲松，宋庆国有个不提气的儿子没办法，赵劲松一身毛病还派人玩绑架，他不死谁死？这些都是因自身不够硬造成的，马上就要离开的史三立就不想多事，但是冯兆坤的行为严重刺伤了史三立的神经，你可以犯错误，但是不能背叛！ 史三立忽然要统计局、招商局、工业局上交今年的工作方案。要说这三个局都属于政府那边直接管辖，但是书记管全面要听听他们的方案也无可厚非，但是，史三立选的这三个局太有特性——有两个都是组织.部长的嫡系，这就叫人考虑多多了。 结果，史三立除了表扬了工业局之外，另外两个都受到严重的批评，这还不算，史三立忽然驾临这三个局，除了招商局因为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史三立没有直接批评之外，剩下两个局就没有这好运了。 统计局被史三立直接看到四五名科室主任迟到，更有两名副局长半小时之后这才上班， 工业局好一些，没人迟到，但是一屋子不是闲聊就是打游戏，而那时时针指向五点，还有半小时下班，谁会想到大书记会这个时候出现，结果当然是不大美好，两名局长被狠狠训斥。 史三立真的雷厉风行，直接就把这两个局的情况上了常委会，提出更换两局长。 “同志们，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年初，是各方都紧抓工作的时候，这两个单位的同志竟然如此之工作态度，可见他们平时是怎么样管理的，我强烈要求撤换这两名局长，给全市广大干部敲响警钟，如再有再有必严惩不贷，大家都说说意见吧。” 常委会上一片安静，十一个人的常委会，实到十个人，因为赵劲松被留置，新的人选一时未到位， “我看不好吧，新年伊始就换领导，这不利于全年的工作发展。”统战部长首先发言，她是市长那边的，虽然不能为反对而反对，虽然你个大书记已经定了调子，但是也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因为新年伊始气象万千才更要严管理严要求，难道等到年尾一塌糊涂才补救吗？”宣传.部长向来是书记的左膀右臂，书记已经定了调子，他当然要开足马力前冲， “严要求不等于犯了错误就一刀杀死，我党向来是治病救人，给同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统战部长立即反击， 一开始，会议室中就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冯兆坤不动声色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史三立为什么在这时候发难，他比谁都清楚，心中的怨气也在一点点的聚集，你不给我闺女谋点福利，还不能别人给谋福利吗？你至于吗? 第154章 秦大哥接住我 秦舞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 统计局长年龄基本到位提前退居二线，本来在退休前想上个副厅再退休的愿望落空，工业局长作深刻的书面检查，保住官位，但颜面尽失！ 秦舞阳就不禁心里苦笑！市.委书记又怎样？还不是跟普通人一样！就这么点事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乔市长进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秦舞阳就听到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没办法，身正不怕影子歪，谁叫这两个家伙御下不严被史三立抓了痛脚？乔安山想保他们都张不开嘴！ 本以为后续的暴风雨会更猛烈，但是这之后却是风平浪静！就好像史三立完全是偶然遇上这两件事，对事不对人一样，但是大家都明白——史书记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不过，这也确实给全市干部敲响警钟，至少没有人敢再光明正大的迟到早退上班打游戏，全市干部的风气焕然一新，这更加提高了史书记的威望，乔安山已经料到这一点，短时间内却没有办法扭转，只能按兵不动，书记不愧是书记，只轻轻一招，还是光明正大的一招，就把因为冯兆坤带来的困惑化解，不但提高威望，还把史系干部更紧密的整合在一起， 高，实在是高，秦舞阳真的很佩服史三立，乔安山遇上这样一个对手也够头痛的。 不久，省里空降来一名副市长补了赵劲松空出来的名额。 几天后的下午，秦舞阳刚刚忙完，就接到了蓝舞的电话：“秦大哥，快来救我啊，我被坏人追，” 蓝舞的电话吓了秦舞阳一大跳，这个时候蓝舞应该在上学吧？怎么会被坏人追？坏人是谁？宋俐是不可能了，难道是那个姓朱的富二代？还能有谁？秦舞阳想起自己的被绑架，就感觉背后凉嗖嗖的，这些家伙有时候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蓝舞可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美人，她要是出事可是惊天动地。 “你在哪？”秦舞阳急忙问，小姑娘能在有危难之际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显然结果还没到特别严重的地步。 “我们在世纪广场，秦大哥你快来啊，”蓝舞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安与焦急。 “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我马上到。”秦舞阳也有点急，蓝舞绝对是极为出色的小美女，真要被不法之徒惦记上也绝对属于正常，急忙到乔安山那里请假，实话实说，乔安山也有点着急，为了这个盟友自己可是搭上一个局长外加被动。 “快去，不行就立即和公安局联系。” “好的。” 情况紧急秦舞阳坐上乔市长的专车就出发了，出了大门就感觉不对，这个时候可是风口浪尖，千万别被对方再抓住把柄。 “李哥，停车，我自己去。” 市长专车司机叫李再升，很机灵的汉子。 “秦主任，这可是市长亲自安排的，” “正因为这样在更不能给市长惹麻烦，你这就回去，我自己打车过去，小心。”秦舞阳开门下车，招手拦车， 要得，李再升一挑大指，要不然人家是市长眼中红人，想事情就比自己高，以后可得跟紧了。 世纪广场是萧山市的招牌，这里集消费娱乐休闲为一体，属于萧山市最繁华的地方，秦舞阳甩出一张大红鱼，所以出租车司机把出租车开得像飞，本来十多分钟的路程只用了五分钟就到达， “好技术。”秦舞阳赞了一声。 “小兄弟，哥哥就指着门技术养家糊口，”司机笑呵呵地说， 很快杀到世纪广场，人.流如潮，在这样一个广场中想找到蓝舞跟大海捞针差不多，秦舞阳连忙打电话给她。 “秦大哥，你到了吗？我好怕啊。”蓝舞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就在世纪广场，你在哪里？”秦舞阳急忙说，“小舞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怕。” “没事，你往广场中心的喷泉走，我在那里等着你。” “好，秦大哥，你一定等我啊，” “不见不散。”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秦舞阳很纳闷，而且还有许多带着小孩子溜达的一家子，这样秦舞阳想快也快不了。 到达喷泉的时候秦舞阳没有看到蓝舞，就有点着急，拿出手机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准备打手机，这时，秦舞阳忽然看到几个横眉立目的汉子匆匆的走过来，拧眉立目的四下看，秦舞阳就盯上他们了，会不会就是他们在找蓝舞的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依旧没有蓝舞的芳踪，秦舞阳急了，就要打电话，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正是蓝舞的号码， “小舞你在哪？”秦舞阳急急地问， “秦大哥，我看到你了，可是我不敢过去，那些人在抓我们。”蓝舞小声说。 “抓你？谁？”秦舞阳自动将“们”过滤， “就是那几东张西望的家伙。” 果然是他们，知道的情况秦舞阳反而不着急了：“你在哪个方向？我过去，” “直接向前走五十米，左转，旋转木马·……啊，秦大哥，他们发现我们了……·” 手机中传来蓝舞的惊叫声，还有其他人的呼喝声，秦舞阳大急，撒腿就像那边狂奔，边跑边吼：“小舞，向我靠拢。” “啊……”手机中传来蓝舞的惊叫，然后手机似乎被打落在地，发出一声大响，惊的秦舞阳差点跳起来，发狂般的向那边跑。 “小舞，我来了。”秦舞阳这是告诉蓝舞，二是告诉对方我来了，但是对方能不能听到秦舞阳已经关心不到。 奔出几步，就看到蓝舞苗条的身影向这边狂奔而来，看到秦舞阳更是没命的狂奔，看到蓝舞还能奔跑秦舞阳就松口气，还能欢蹦乱跳的跑就说明没啥大事，蓝舞狂奔而来根本就刹不住脚步，直接向秦舞阳一头扑过来，还不忘大喊一声：“秦大哥接住我！” 第155章 颠倒黑白 秦舞阳心说：不接住你还不摔个满脸桃花开？你不去上学跑这里来溜达什么？我真应该替黎阿姨打你一顿. 想归想，手底下可没闲着，慢上一秒蓝舞这个小美人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那绝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秦舞阳没有直接迎住蓝舞，直接相遇那回把蓝舞娇.嫩的身体弄伤，所以秦舞阳脚下一错把蓝舞让过去，手臂一伸搂住蓝舞的小蛮腰往回一带一转圈化去她的冲击力，让蓝舞安安全全的落地。 “吓死我啦。”蓝舞小脸通红，粉.嫩的小.嘴喷出的气息芬芳温热，已经很有规模的峰急促的起伏着。 “秦大哥，救她们！”没等秦舞阳欣赏完蓝舞小美人的娇姿，蓝舞已经指着那边急急地说。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秦舞阳看到那几个横眉竖目的汉子正拖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向前走，绝对是拖着走，因为两个小女孩拒绝配合。 不管因为什么，几个成年人这样拖着两个小女孩子走就不对，所以，秦舞阳决定管一管，当即吼了一声：“站住！” “小子没你事，不想挨刀就带着你的马子滚蛋，否则你的马子就会在你眼前卖肉！”一个汉子回头狞笑道。 就算本来秦舞阳不想参与，被这样一说也不得不得管了，这分明有猫腻，热血尚在沸腾的秦舞阳怎么可能放任罪恶在自己眼前发生而无动于衷？ “放开她们说清楚，否则，谁也别想走。” “麻辣戈壁，嗑瓜子嗑出个臭虫，兄弟们今天有乐子了。” “我就说嘛，这么一个小美人放过岂不可惜？你们偏不听，看看，人家主动送上门来，还不拿下。”一个汉子笑的很下.贱，手一翻，一把匕首挥出，寒光闪过，秦舞阳就看到一把弹簧刀向自己大腿扎过来，这些家伙还真敢动手。 结果当然不用说，秦舞阳又不是吃素长大的，所以三下五除二这几个家伙就躺地下了，这还是手下留情的结果。 “小子，你死定了。”别看他们被打倒了，可是嘴还真硬，“一会儿你就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了。” 秦舞阳差点被气笑了，也不搭理他们，直接向那两个小女孩走过去。 “小妹妹，自己能起来吗？”秦舞阳温和地说向她们伸出大手，握.住她们瘦的可怜的小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小手。 “秦大哥是好人，你们放心吧，绝对不是色.狼。”蓝舞这时候跑过来笑嘻嘻的说，说的秦舞阳就像给她来个爆栗， “小舞，你不好好上学，跑这里来干什么？逃课了？”秦舞阳将两个小女孩拉起来。 “什么啊，今天可是礼拜日，全国都在减负，秦大哥想给我加负？你这是跟组织对着干，小心我找冯伯伯告你的状。” “只会告刁状的小女孩。” “谁是小女孩？人家是大女孩！”没想到一句话却让蓝舞涨红了小脸，挺起已经很有规模的峰峦想证明自己已经是大姑娘！ 大姑娘吗？秦舞阳随便扫了一眼，却差点被打了眼！小美人就是小美人，小小年纪就已经这样惊心动魄！ 看到秦舞阳灼灼目光盯着自己的骄傲，蓝舞就红了脸，嗔道：“哪有你这样看人的？” 秦舞阳那叫一个尴尬！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是他！他不但殴打我们，还把我妹妹抢走！他一定是个人贩子！” 秦舞阳还没说话，一个声音传来，一扭头，警.察来了！ “他是人贩子！”好几只手向秦舞阳指过来！ 警.察立即就变了脸！“跟我们走一趟！” 警匪合作？道听途说比不上现场直播！ “你们才是人贩子！你们全家都是人贩子！”蓝舞怒道。 蓝舞发怒，秦舞阳反而冷静下来，就当看一场警匪片吧，看他们怎么变这个戏法！ 人贩子？好大的帽子！真要被扣实就够自己吃好几壶。 一股怒气在秦舞阳心里激荡，基层和老百姓接触最深，基层公务人员的好坏直接让关系到老百姓对公务人员评价，基层基层，基础之层，这些人真给长面子啊！ “她们是一伙的！”好嘛，直接把蓝舞也指认了！ “走！说不清楚你们以后就去吃不要钱的饭！”警.察横眉立目，听他的语气以前这样的事就没少做，要不然怎么会那家伙一指任他就随话上？ “你们就这样执法？”蓝舞无语了，这时，秦舞阳轻轻一拉蓝舞，“你们了解情况吗？” 秦舞阳还是想看看他们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警.察不耐烦的说道：“我还用你来教怎么做事？走！别让我拷你走！还有你，白长了一张漂亮的脸，怎么做人贩子？” “白天是人贩子，晚上就是婊.子……” 这家伙也是嘴欠，话没说完，秦舞阳直接就是一脚让他变成了飞人！ 蓝舞本来怒极，这时却拍手称快：“秦大哥打得好！” “反了天了！”几名警.察大怒，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动手打人，直接掏手铐。 “带上容易拿下来就不容易了。”秦舞阳目光阴沉，扫着亮锃锃的手铐来了这么一句。 “是不容易！你得带到号里！走！”看到秦舞阳很平静地看着自己，警.察就有些恼怒，什么时候这些小老百姓也敢这样看自己了？看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什么年代了？瘪三都这么牛叉了？ 秦舞阳回头看一眼被自己打倒得横眉竖目““他们为什么不抓？” “办案还用你教？走！为你自己担心吧！”警.察冲着围观群众吼道，“看什么看？抓人贩子！” 秦舞阳心里忽然想笑，但更多的是愤怒，这绝对不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分明就是沆瀣一气，沉着脸道：“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没好好收拾你！走！” 进入世纪广场派出所，四人被分开推进两间屋子，蓝舞不肯离开秦舞阳，有点心里发毛：”秦大哥！秦大哥！我要和你在一起！” “跟我走！”一名干警板着脸道。 秦舞阳皱眉道：“她就是个学生，你最好不要乱来！” 第156章 恕不相识 “管好你自己吧。”一名干警冲着秦舞阳后背就是一脚，秦舞阳轻轻一闪，对方闪了个踉跄，差点跌倒。 几名干警见状，纷纷道：“李哥，你先歇会儿！我替你教育一下这小子！” 警.察一皱眉，招手让几名干警跟着自己离开，冲着一起带来的那几个汉子道：“别太黑了！否则进号子里不大好看。” “李哥放心！”话音落，门已被关上。 刚关上门，里面就传来一声惨叫！ 外面的警.察一激灵，叫声不对啊，急忙再打开门！就看地上已经倒下一人，卷成一只大虾，不住的呻吟！ “你敢行凶！” 秦舞阳淡淡的说：“不用给我口大帽子！把你们所长喊来！” “我就是所长！你死定了！上措施！”警.察黑着脸说！ “王宝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事！”秦舞阳厉声大喝，“不知死活是吧？” “你认识我们局长？”警.察一愣，仔细的看看秦舞阳，想看看秦舞阳到底是哪位神爷，但是却一点印象没有，局长会有这样年轻的朋友？唬人吧？ 秦舞阳没搭理他，和他的游戏到此为止！别看带着手铐，秦舞阳掏手机的动作一点也不别扭！ “王局长你好。” “秦秘，您好您好！”世纪广场隶属于中心区，分局长王宝，和秦舞阳有过一面之缘，自从发生被绑架事件，秦舞阳对警.察系统的官员就留了心，其他的人暂时还联系不上，这个王宝秦舞阳可见过。对于秦舞阳这个新贵，王宝印象很深，没想到今天会接到秦舞阳的电话！ “王局长，我在世纪广场派出所做客，这个所长很热情……呵呵……好好……”秦舞阳冲所长呶了呶嘴，“你接电话！” 所长的头已经要触到地板上了！他不怕自己的头触到地板，害怕今天踢到铁板！听秦舞阳招呼他，急忙接过电话，一边接电话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擦汗，连声说：“是是是！一定办好！” “您的手机！”所长的腰弯成快九十度，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秦舞阳伸出双手，那所长如梦方醒，梗着脖子吼道：“还他么不把领导的手铐打开？” 秦舞阳解了手铐，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双手，冷冷地看了那所长一眼：“我明天再来。” “领导，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所长点头哈腰地将秦舞阳等人送出了派出所。 那几个痞子目瞪口呆，问道：“什……什么情况？” “我叉尼玛大血b，给我铐起来！关起来，给老子狠狠地打！”回来的所长大吼了起来。 外面。 “秦大哥，为什么就这样算了？”离开派出所蓝舞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问，“你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了？坏人怎么办？” 秦舞阳笑道：“小舞，放心吧，那个所长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为什么？“蓝舞很迷茫。 看到蓝舞青春洋溢的小脸，那还没有沾丝毫俗气的灵气，秦舞阳就不想要她早早知道江湖险恶，岔开话题道：“小舞饿不饿？走！带着你好朋友我请你们去吃肯德基。” 虽然秦舞阳对这个洋快餐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广大新时代的小花朵们都非常喜欢！蓝舞一听这美丽的大眼睛就眯成一条线！像蓝舞这样的家庭不可能因为一顿肯德基就乐成这样，她在意的是跟谁吃！但是还不忘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就这样了？” 秦舞阳笑而不语，蓝舞就气闷的说道：“拜托！我妈妈找了一个没嘴的葫芦！怎么你也要变成这样？” 话说完，忽然觉得这句话很不妥，不觉红了小脸。 秦舞阳就当没听见，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女孩：“你是怎么遇上她们的？” 两个小女孩分别叫杨雨露杨雨珠，是对双胞胎，因为营养不良看上就像七八岁小女孩，面黄肌瘦很不起眼，她们是佛窝的村民，当年蓝舞在佛窝的时候，学校有个帮扶活动，她们是蓝舞的帮扶对象。 佛窝的贫富差距还是很大的，有海棠村的全省十强村，也有穷得揭不开锅的肖家洼村，杨氏姐妹就是因为家里太穷，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上学了，所以跟着堂叔出来打工，没想到是做乞丐，正被闲的无聊在大街上闲逛的蓝舞遇上。 这个现象全国各个城市都有发生，管不胜管，在大街上看到要饭的你也不知道他是真要饭的还是假要饭的，反正绝大部分给馒头不要，只要钱。 “你救了她们以后怎么办？”看着两个小女孩大口大口啃着鸡翅，秦舞阳就问起这个很实际的问题来。 “这个……”这个问题一下子把蓝舞问住了，皱着小眉头苦恼道，“她们唯一的爷爷去世了，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堂叔出来打工，她们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啊！” 秦舞阳嗯了一声：“这样吧，还是先把她们送回佛窝。” 听说要把自己送回去，两个小女孩不吃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蓝舞，那样子时刻有倾盆大雨立即下的意思！ “秦大哥……”蓝舞不满意的撇着小嘴。 秦舞阳笑了笑道：“送她们回学校上学，不过，她们的学费得有你来想办法！” 蓝舞听了一半就笑得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后一般就变成苦瓜，苦着脸道：“秦大哥你难为人嘛！” 看着她苦成一团的小脸，秦舞阳哈哈一笑：“吃东西吧，逗你玩呢，他们的学费我来负责好了，不过……” “秦大哥！你不要有这多转折词好不好？没有心脏病也得被你吓出来！” 秦舞阳笑道：“不过，这钱算我借你们的！等你们学有所成挣到钱之后要还我，明白不？” “明白！”蓝舞想了想，向杨氏姐妹道，“秦大哥这是在激励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记住哦！一定不要给秦大哥丢脸！考上清华北大让秦大哥瞧瞧。” 杨氏姐妹心里太开心了，一个劲地点头。 第157章 王宝相约 将来的事情安排完了，眼下的事情怎么办？两个小女孩子怎么安置？蓝舞眼巴巴的看着秦舞阳，秦舞阳郁闷的就想给她几个爆栗子！ “别打我的头，会打傻的！”蓝舞抱着小脑袋说。 “你惹的事还得你收拾！走，去你家待几天，然后我送他们回去。” 冯兆坤难得有兴致，正和黎海棠过小日子——包饺子！ 虽然抱得很不像样，但是你叫一个市.委组.织部长没事和你坐在一起练习包饺子，那不是天方夜谭？ 蓝舞提前给黎海棠打个电话简单说一下情况，这才带人回去，进门的时候还有点躲闪，出门一趟就带两个大活人回来不好交代啊！所以进门之后就向自己的屋里跑。 “小舞！”黎海棠喊了一声，蓝舞头也不回地道：“我头疼！一会儿见。” “这孩子！”黎海棠无奈的摇着头，“小秦坐，就是这两个孩子吧？这些天杀的。” “阿姨好叔叔好。”杨氏姐妹很有礼貌地向两人道。 “好，好，饿不饿？阿姨给你煮饺子吃！” “我们刚吃饱了。”一个女孩子说。 “黎阿姨、冯叔叔，我带着他们不方便，暂时在这里住几天，我请个假就送她们回佛窝。”秦舞阳道。 “你工作忙，我闲着没事，不如我送他们回去吧。”黎海棠道。 秦舞阳笑着摇头：“黎阿姨，您现在可不比从前，还是我去吧。” 黎海棠就有点脸红。 冯兆坤笑道：“还是小秦去合适！小秦，中午留下陪我喝一杯。” “就怕麻烦冯叔叔。”秦舞阳说。 “现成的，有什么麻烦？”冯兆坤笑着说。 “我先给市长回个电话，市长还等我电话呢。” “什么？市长都知道了？”冯兆坤一脸的差异，秦舞阳就有点挠头，显然他们不知道蓝舞的遭遇，但是不能不说，就把蓝舞给自己打电话的事讲了一遍，吓的黎海棠脸都白了，冯兆坤脸色虽然平静，但是目光却在悄悄地变！ “小舞，你给我出来！”黎海棠敲着蓝舞的门叫道，“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打个电话，要不是小，秦真出了事怎么办？” “冯叔叔，我先给市长打个电话。” 冯兆坤点点头。 秦舞阳走到一边给乔安山回电话，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乔安山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市长，中午我在黎阿姨家吃饺子，下午准时回去。” 冯兆坤在一边就心里叹气，这小子成长的也太快了吧？再过几年就要成精了！ 秦舞阳不说在冯兆坤家，而说是在黎海棠家，虽然谁都知道两人是一家，但是这其中的差别可大了，别人有火也得压着，秦舞阳这样说谁也挑不理来，冯兆坤觉得自己在肉眼可见的看着秦舞阳成长！ 回到餐厅坐下，饺子就端了上来，秦舞阳正要开动，手机就响了，蓝舞笑嘻嘻的说：“秦大哥，你的业务比冯叔叔还多。” “冯叔叔接的电话是精品，我接的电话是赝品！”秦舞阳笑呵呵地说。 电话是王宝打来的，想请秦舞阳吃饭。 秦舞阳道：“中午来不及了，晚上吧，晚上我请。” 蓝舞就在一边喊：“我也去！” “疯跑了一上午还不够？你不要学习了？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黎海棠斥道。 蓝舞就撇嘴不乐意：“都学完了天天做卷子！烦也烦死了！是吧冯叔叔？” 蓝舞倒会找帮手！ 冯兆坤笑道：“劳逸结合更出效益，去吧！有小秦我放心。” 秦舞阳就向冯兆坤看去，冯兆坤正举杯，两人轻轻碰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午一上班，秦舞阳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接通知后才知道是那个派出所长，小心翼翼的向秦舞阳汇报，那几个家伙不仅被查出来操纵未成年人乞讨，还被查出来拐卖人口和强j，绝对一棒子打死！ 秦舞阳淡淡的说：“知道了。” 一顿之后，又道：“把材料拿一份给我。” 该摆的架子还是要摆滴！ “是，我这就给您送过去！” 几分钟之后，门卫打来电话，说是世纪广场的李和全给秦舞阳送材料，问是不是有这回事？ 秦舞阳心里就笑，这家伙一定是在大门口给自己打的电话！ 跟着心中就是一动，自己在市里根基尚浅，这些人以后说不定就用得上，比如今天的事！ “让他上来吧。” 派出所长最高不过副科级，秦舞阳虽然也是副科级，但含金量不同啊，放出去妥妥升一级，以他现在的位置，随便歪歪嘴，拿掉个逼科就跟玩儿似的，所以秦舞阳也没想着礼贤下士。 不一会儿，李和全就带着一脸笑容出现在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辛苦你了！我当班，不好下去。”秦舞阳微笑着说，礼贤下士做不到，该有的礼节必须有，既然有心思拉拢就不能彻底摆出我是大尾巴狼的样子！ “您的事重要。”李和全小声说。 “好了，你先回去吧，回头我请你喝酒。” “不敢不敢！”李和全的腰又要弯成九十度，“我应该请您才是。” “就这样吧！回头联系！” “是是！您忙您忙！” 李和全离开后，秦舞阳翻了翻材料，过了一会儿看看墙上的挂钟，这才拿着材料敲响乔市长的房门。 “市长，这里有份材料您看看。” 乔安山抬头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将材料放到乔安山面前：“这是上午那几个蛇头的口供。” 乔安山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个秦舞阳就会办事！ 拿起材料看了一遍之后，乔安山放下，问了一句：“秦舞阳，你认为可信多少？” “市长，不可全信，不能不信！杨雨珠姐妹的遭遇绝不是个案！我问过她们，像她们这样的她们见过几十个！比如说这个……·”秦舞阳在“强j”两个字上点了一下，“她们就见过好几回！” “人渣！”乔市长愤然道。 第158章 饭局 杨氏姐妹的事情说小就小说大就大，就看什么人关.注！ 秦舞阳记得乔安山在办公室拍桌子时的无奈，乔安山和史三立的争斗一直处在下风，刚因为冯兆坤的暖昧有些起色的形势又被史书记一巴掌拍死！ 乔安山能不急？所以一个好的秘书，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么，史三立光明正大给了乔安山一巴掌，乔安山完全可以再光明正大打回去！ 只不过怎么打，乔安山心里有数，总不能什么都依靠秘书来处理。 下午下了班，秦舞阳接了蓝舞，直奔赴王宝的酒局！ 坐着出租车，秦舞阳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买辆车，那辆路虎好是好，但自己现在要是开始满大街跑，知道的没事，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贪污了多少，这对于乔市长绝对不利，况且油价高得离谱，开不起。 路虎啊路虎！你虽好，可是没用武之地啊！ 看到秦舞阳带着一个小萝莉赴宴，王宝先是一愣，随即笑逐颜开，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 秦舞阳见他笑，就知道他理会错了，笑道：“她是我以前上司的女儿蓝舞，听说王局长请客就一定要跟来，王局长不要见怪。” 秦舞阳这个新贵的履历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翻烂了，蓝舞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让王宝想到了是谁，笑着问了一句：“是冯部……” “冯叔叔说了！要劳逸结合！但是也不能回太晚了！否则门卫可不好讲话。”蓝舞机灵地答了一句。 哪里的门卫回去晚了不好讲话？萧山市掐着手指头数的过来！女孩子行蓝，还有个冯叔叔，全萧山市有同样的吗？王宝看秦舞阳的目光更不一样了！ 秦舞阳也不说破，冯兆坤叫蓝舞跟自己出来，实际上就说明一个问题——至少在和乔安山市长说明一个问题！蓝舞是他的继女，而秦舞阳是市长的秘书！这在外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想？ “秦主任请请。”王宝热情的说。 王宝，三十七岁，副处级，副区长兼公安局长，可谓年富力强，在秦舞阳这个新贵面前本没有必要这样，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秦舞阳这个突如其来的新贵王宝能抓住还是要抓住的！ “小舞，想吃什么？”秦舞阳一边看着菜谱一边问。 “秦大哥，我想吃红烧肘子、红烧鱼……”蓝舞一点都不见外。 “小舞，我听黎阿姨说你不是正减肥吗？怎么不减了？” 蓝舞嘻嘻一笑：“我那是骗她的，谁叫她天天逼着我学习！我好烦啊！所以，她叫我吃什么我就不吃！” 秦舞阳摇摇头：“暴饮暴食会长胖的，你不怕长成肥婆？” “用你管？”蓝舞直翻白眼，“变成肥婆就赖上你！” 看到两人之间的无拘无束，王宝结交秦舞阳的心思更重了！ “喝点什么？”王宝问。 “秦大哥可是酒神！你就可劲灌吧！”蓝舞笑嘻嘻的说。 “别听她的！王局长，我就半斤多的量” “半斤就是八两！秦主任，你可不能藏拙啊！” “你们一个局长一个主任的叫！不烦啊！你们男人不是说酒桌无大小吗？” 王宝真想抱着蓝舞亲一口！可是只能想，真亲一口的这个胆子可是没有，那秦舞阳不把自己打死，冯部长也把自己给收拾了。 “秦主任……·” “王哥！” “托大了！兄弟！” 推杯换盏之际，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秦舞阳就提了一嘴今天的事，王保立即眼珠子瞪起来了：“有这事？兄弟怎么不早说？什么也不说了！明天我去关照一下这几个小子！奶.奶滴！” 秦舞阳哈哈一笑，举起酒杯：“王哥干一个！“ 与王宝轻轻一碰杯，秦舞阳又道：“王哥，你是局长，这个小事就别费心了！“ “什么？你看不起哥哥？“王宝很郁闷。 “王哥是局长，应该办大事！”秦舞阳喝掉杯中酒，“领导很关心这个事！孩子是无辜的，最恨人的是那些蛇头！” “对啊！那些坏家伙连我都想抓呢！还骂我是……”蓝舞俏脸微红说不下去！ 王宝却听出来不一样的意思，秦舞阳的领导是谁？比秦舞阳官大的都是秦舞阳的领导，但是秦舞阳是市长的秘书，谁敢大模大样称自己是秦舞阳的领导？ 领导关.注！谁关.注？ “兄弟谢了！你这个兄弟，哥哥交定了！干！”王宝举杯！ 萧山市中心区悄无声息的展开一场清理打击现代丐帮的行动！这场清理活动来势凶猛速度快，根本就没给这些给现代化丐帮喘.息的余地！ 此役收获巨大！ 一般而言，书记控制官帽子，市长控制钱袋子，公安局这个强力部门究竟由谁来控制，就看谁更技高一筹！钱保国属于本土派，既不属于书记也不属于市长，所以他左右逢源，不过在心理上钱保国更偏向史三立，乔安山在钱保国心里终归是外来户！ 这回他感到市长的威压！ 但是，乔安山并没有追究他这个市公安局一把手的责任，只是要求严肃处理这件事，不留死角，对于那些蛇头绝对不能手软，一个不能放过！全市人民都在看着！ 中心区展开清理打击现代丐帮的事情，王宝向他汇报过，但是钱保国还真没往心里去！ 这些年，这些现代丐帮的事情，钱保国道听途说了一些，没想到乔安山市长会当成一件事，虽然乔安山并没有什么严厉的话，只是把一些材料放到他眼前，但是钱保国却感到一股威压扑面而来，王宝向自己汇报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在意呢？ 钱保国离开市长办公室，就感到后背有些凉，对于那家伙更是恨之入骨！乔安山虽然说的客气，但是，乔安山可把话也说明白了——全市人民都在看着！全市人民得有个头吧？蛇无头不行！谁是头？谁给全市人民做代言人？干不好这件事，自己的乌纱帽悬啊！ 这不是来自于上面的压力，而是来自于下面！全是几百万老百姓的压力！ 第159章 全市人民看着 一场遍及整个萧山市的清理整顿打击现代化丐帮的活动轰轰烈烈的展开！短时间内，萧山市面貌焕然一新！ 乔安山市长刚被史三立书记压下一头立即又站起来，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全市干部都在纳闷，不过很明显市长又扳回一局，还顺便敲打了钱保国这个中间派！ 这次打击面很广，别说丐帮，就是那些小偷小摸都在打击范围之内。钱保国也不是省油灯，总等着别人指点，这顶帽子也戴不长时间！ 而这个时候，秦舞阳的帽子也悄无声息地变了。乔安山市长对秦舞阳的工作很满意，所以亲自找王勉勤谈了秦舞阳的工作问题，虽然没直说，谁不明白啊？到这个级别都是水晶玲珑心！ 那边轰轰烈烈的抓坏蛋，这边秦舞阳悄无声息地升职，大家都盯着那场活动，相对而言秦舞阳的升职就不那么招人眼了！ 秦舞阳没想到最先向自己庆贺的却是刘诗婷！ “请问是秦主任吗？”刘诗婷清脆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过来。 “您是……刘诗婷！”秦舞阳短暂的迟疑之后反应过来，没想到那边就传来刘诗婷轻轻地抽泣声。 秦舞阳就感到一阵茫然，什么情况？说实话，要找老婆，刘诗婷比唐心和要适合！ 刘诗婷是整个教育局的一枝花，那小模样拉出去绝对对得起观众，最重要的是性子温和，但是秦舞阳现在不想谈个人问题，一场无疾而终的恋情让秦舞阳的心太痛，唐心一直没有和自己联系，秦舞阳就认为唐心根本不想和自己联系，处理手法和自己一样——冷处理，让时间淡漠一切，所以秦舞阳现在一心放在工作上，就怕刘诗婷陷得太深以后受伤严重。 刘诗婷现在一哭，秦舞阳感到事态严重：“诗婷！你不是打电话过来让我听你美妙的哭声吧？古人说，绕梁三日，余音袅袅，你的哭声要是绕梁三日，我就是失眠了！” “呸！你说我是女鬼！”刘诗婷忍不住嗔道。 秦舞阳随口道：“有你这么漂亮的女鬼，阎王爷还不乐死？” 话一出口秦舞阳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明知道刘诗婷的心思，自己还口花花！ “呸！口花花不是好人！”刘诗婷的哭声停止了，“好了，祝贺你成功上位！什么时候请客啊？” “今天吧！六点玉峰酒楼！” “怎么这么好说话？有什么预谋？”刘诗婷奇怪道，女人啊！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八卦情结！刚才还掉泪呢！这会儿又关心秦舞阳有什么预谋了！ 秦舞阳笑道：“几个好友从白下过来给我庆贺，我们一起？” 不知道刘诗婷想起了什么，娇柔的嗯了一声：“我等你！” 秦舞阳就一愣，刘诗婷不会认为自己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好朋友认识吧？某种程度上讲自己等于给人家一个暗示！ 这事闹的，女人啊女人！没有你们冷冷清清，有了你们鸡飞狗跳，可是自己现在真的不想陷身情海啊！ 发了一会儿愣，秦舞阳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想就是不想，哪怕你是个很合适做老婆的好女孩！ 来给秦舞阳庆贺当然是于真、程扬、胡海瑞，当然也少不了冯玉琢，还外加了个王宝，至于那个李和全还不在秦舞阳的小圈子之内！秦舞阳和李和全喝过两回酒，对于李和全还在考察中，他和那些蛇头什么关系，秦舞阳还没弄清楚，稀里糊涂拉进来，以后出问题就麻烦了！ 张树荣也打电话过来庆贺，两人的交情还没到那份上，打个电话就很给面子！ 张树荣现在是白下县常委副县长，虽然不大尽人意，但已经是县委常委，乔安山会忘了他吗？只要努力工作就行了！ 他本来就是给秦舞阳腾地方，能让领导心里觉得委屈了你，就是得了最大的好处！ 临下班的时候，蓝舞打来电话向秦舞阳告状：“秦大哥，我要去庆贺你升官，我妈不让我去！你来接我啊！” 秦舞阳心里一动，是不是让蓝舞对抗一下刘诗婷呢？随即他就把这无耻的计划拍死！ “小舞，你马上要高考了，听黎阿姨的话，好好学习！” “冯叔叔都说要劳逸结合，你们怎么都这样说！想累死我啊？我不管！你来接我！”自从来到萧山后，蓝舞似乎有些解脱，也许这是秦舞阳自我感觉良好，但不能总接蓝舞出来玩啊，要是冯兆坤心里有什么想法就不妙了！ 秦舞阳板着脸：“你不想黎阿姨以后见着我面，就把我往外赶吧？你要是想让我永远去不了你家，我就去接你！” “坏人！”蓝舞恨恨地挂了电话。 但秦舞阳还是没想到蓝舞最终还是和冯玉琢一起来了！ “哼哼！没有你，我照样也能来，看我今天怎么吃死你！”蓝舞一脸的得意。 忽然看到秦舞阳身后那花枝招展的刘诗婷，蓝舞小脸一变！看到刘诗婷成熟妖娆的曲线，再看看自己单薄的身体，蓝舞脸色阴的像要下雨，怪不得不要我来，原来奥秘在这里！ “她是谁？”蓝舞一脸不善地问道。 坏了！秦舞阳暗自叫苦，脸上却是一板，一把将其抓过来：“诗婷，这是老领导的女儿蓝舞！” 必须先把她的气焰压住！本来是想用蓝舞压住刘诗婷，没想到蓝舞一下子就变了脸！ “小舞，这是我的老同事刘诗婷，喊姐姐，你可代表着黎阿姨，也算是半个主人！”秦舞阳先给了蓝舞一顶大帽子，至于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别闹事就行！ 也许这顶大帽子起作用了，蓝舞虽满脸不善，但没发作，反而伸出小手：“不好意思！我应该去迎接你！姐姐！” 她把姐姐两个字咬得很重！ “不客气！妹妹！”刘诗婷同样把妹妹两个字咬得很重，火药味在两女之间产生！ 不管了！只要你们不当场闹翻就行，其他的事我不管，愿意暗战就暗战吧！ 第160章 聚会 秦舞阳正心里烦乱，没想到于真向自己伸大拇指，气的就想揍他，你还嫌天下不乱是吧？要知道蓝舞反应这样激烈，怎么着自己也得先跑过去安慰一下！这下可好，要是被冯玉琢传过话去，那自己成什么了？蓝舞可是高三学生啊！ 程扬的神色很好，没有上一次自己看到的颓唐，不知道他的事情整的咋样？看来这个情场轻易进不得！ 将王宝介绍给大家认识，王宝也很客气，能坐到一起就说明问题。这几个虽然年轻，可都是实职副科级，想想自己这个年龄还只是个科员，冯玉琢更是副处级待遇，而且人家后面有个组织.部长老爸坐镇，上升只是迟早的事！ 饭吃到一半，张树荣忽然打来电话：“舞阳，请客也不告诉哥哥我一声，怕我喝穷你啊！” 秦舞阳心念急转，急忙笑着说道：“张哥，你远在白下又刚上任，我怕耽误你工作啊！” “别整那没用的，我在玉峰酒楼外面，你哪屋？”张树荣很不满意的说道。 越不满意就越说明对方没把自己当外人，秦舞阳急忙道：“张哥，我下去接你，稍等！” 不等张树荣说话，就挂了电话，一边起身一边向其他人说道：“张树荣张哥赶过来了，我去接一下！” 现场最震动的还是王宝！ 张树荣比自己小几岁，现在已经和自己平级，而且人家后面有座大山靠着，升职理所当然，最重要的是张树荣显然是临时赶过来，这说明什么？说明眼前这位更厉害！ 王宝忙放下酒杯：“我跟你去接张县长，没等张县长就开席很失礼，不能再叫你一个人去接。” 看到王宝如此态度，于真就在那里笑：“王哥，你这样不是逼着我们都去吗？他可是我们三个的领导！” 半场酒下来，几人早就论上兄弟了，没关系也不会坐到这里来，一切都水到渠成，除了暗中较近的蓝舞和刘诗婷，大家都很愉悦！ 秦舞阳笑道：“你们谁都别动！心意我带过去！王哥，你去，于真几个不去，张哥以后一定给他们穿小鞋！为了哥几个的未来安危，你就别动了！” 王宝哈哈一笑：“客随主便！一会儿我和张县长多喝几杯就是！” 张树荣站在大厅中，一脸的风尘，这让秦舞阳很感动，急忙走过去，远远就伸出手：“张哥，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看这事闹的！” 张树荣笑着迎上来：“我这是刚从外县赶回来，到了萧山已经天黑了，跟老领导打了电话，才知道你在摆酒，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张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秦舞阳拉着张树荣就上楼，一转角，正和一人撞个满怀！ 那人不禁大怒，骂道：“你瞎了眼……咦！” “老三！我惹你了！”秦舞阳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黄老三！ “真他么巧！见谅见谅！”黄老三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走走，去我那边弄两杯。” 秦舞阳急忙道：“我那里还有一群朋友！你在哪个屋？一会儿我过去！” 黄老三瞪着眼道：“不糊弄我？” “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三哥啊！” “好！我不喝了！就等着你来！” 秦舞阳只有苦笑着答应下来，这小子犯起混来，谁也拦不住。 “黄家人？”上了楼，张树荣才轻声问道。 “黄家老三！” 黄家四兄弟，老大是萧山政协主席，老二是白下县委办主任，老四忙着挣钱，他黄老三混在金陵，也不知道现在走上正途没有！不过不管是张树荣还是乔安山，对黄家都是要拉拢的对象，至少不要成为敌人！ “张县长，你来晚了，可要罚酒啊！”王宝首先“发难”，两人当然认识，张树荣没想到今天会有王宝在场！ “我可比不了王区长的海量，陪几杯还行！再多了你就得送我回去了！” “没问题！咱们就在对过开个房间！咱们接着喝！” 程扬、于真、胡海瑞想过来见礼，张树荣微微一笑：“今天论兄弟，论其他的就不要坐下了！” 于真嘿嘿一笑：“领导发话了还不赶快敬酒！” 于真的老爸是白下县委书记线上的，书记又是乔市长线上的，所以，张树荣自然和他们两人是一路，在官场，你想独善其身根本不行！弄来弄去你就成了被抛弃者！所以，于真就算为了老爸也得和张树荣搞好关系，何况都坐到一起再搞不好关系，于真觉得自己该自杀了！ 陪着张树荣喝了几杯，张树荣就提醒了一下秦舞阳黄老三的事，秦舞阳会意说：“刚刚遇到几个熟人，过去陪两杯，张县长，这边麻烦你主持一下。” 黄老三的包间在三楼，秦舞阳数着房号走过去敲响318的包间门！ 门一开就听到黄老三的声音：“不喝就是不喝！我得等秦舞阳过来！我说了他不来我不喝！” 秦舞阳一听就乐了,这个黄老三别的不说这一点还是很可爱！ “老三我来了！你可以喝酒了！”秦舞阳推门走进。 一屋子人！ 秦舞阳急忙拢了拢眼神，，向桌上看去，黄家一家子全了！一二三四！齐了！ “你们看！来了吧！我相信秦舞阳不是那样的人！”黄老三看到秦舞阳来到立即眉开眼笑，拉着秦舞阳入座！ 秦舞阳可没敢直接坐下，忙挨个问好：“黄主席您好！黄主任您好！黄四哥您好！” 正座上正是黄家老大政协黄主席黄宗仁，依次是黄主任黄宗义、黄老板黄宗德！加上黄老三，齐活！家庭聚餐还是开会？ “不知道您们在这里喝酒！还以为只是三哥几个，失礼失礼！”秦舞阳笑着说。 “知道我们在你就不来了？”黄老四说。 秦舞阳呵呵一笑：“要是知道四哥几个在，我早就跑来了！我这不是见到黄主席和黄主任心里发虚吗？” 黄主席微笑着招了招手：“来了就是客！坐！” 第161章 来了就是客 秦舞阳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蛋糕，心里一琢磨就知道今天是黄主席的生日，怎么没听说啊？他的生日好像不是今天啊？ 黄主席似乎明白秦舞阳想什么，微笑着说道：“身份证上那个当年是为了上学谎报的，今天才是真正生日！” 秦舞阳知道在黄宗仁那个时代，为了早上学或者晚上学改出生年月很正常！ “那我就借花献佛，敬黄主席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了！” 相比黄宗仁的平淡，老二黄宗义就热情的多，他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自然是书记一线的，对于秦舞阳要礼遇，虽然不会鞠躬屈膝刻意讨好，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今天又是老大的生日，人家应三弟的邀请而来，虽然是赶上的，但这个礼仪绝对不能少。 喝过几杯酒秦舞阳告辞，回到自己的包间就悄悄和张树荣说了，张树荣刚到白下县，虽然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光环，和黄宗义又是一条线的，不过赶上了的事情还是和张树荣说一声，至于去或不去还有张树荣自己做主！ 关系只有越走越近，张树荣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张树荣刚走，黄老三就进来了，这就是礼！结果就是秦舞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这也有个好处——不用最后决定去送刘诗婷回去还是送蓝舞这个小丫头回去！ 哥喝多了，能自己回去就不错！你们就不要为难我要我送了吧？ 没几天，秦舞阳抽了个周末，专程送杨雨露杨雨珠姐妹俩回佛窝中学，乔安山让他坐二号车过去，这是个姿态，同样是个考验，看秦舞阳有没有大局观，也看他是不是得意忘形。 秦舞阳没有拒绝，不过真正离开的时候，却只是让政府办派了一辆车。 乔安山站在窗前，看着秦舞阳坐车离开，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这小子能力有，大局观有，心性也不错。 秦舞阳重回佛窝，心态复杂，毕竟这是他工作的第一站，也是留下耻辱的第一站，在他看来，当初离开佛窝，比起离开悦丰还要灰头土脸，因为那代表着他输给了齐四江。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黄宝春一家的惨痛遭遇。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高调行事，毕竟现在的他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乔安山，只不过市政府办的车已经彰显了他的身份，当车子下了高速没多久，县里便得到了市政府办的车子进入白下的消息。 值班的领导是副县长于从荣，接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虽然确定不是一号和二号，但到底是来干嘛的，他还真吃不准，微服私访也就罢了，万一是市纪委来监督值班情况那就麻烦了。 所以赶紧一路狂奔，赶往县政府的值班室，屁股刚坐热，便接到反馈，说车子停在了佛窝镇。 于从容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去佛窝了？难道真的是督查来了？那么自己是继续镇守县政府，还是也去佛窝露个脸呢？ 于从容有些拿不定主意，看车牌号应该是市政府的车子，应该不是来督查，但是什么目的不得而知，不排除大领导坐别的车子搞私访啊，心头一动，打了个电话给儿子于真：“秦舞阳是乔市长的秘书吧？今天市里来了辆车，不知道是谁，你跟他关系不错，打听一下。” 于真不屑一顾地说：“你安心值你的班就好了，打听这些干嘛？” 于从荣恨铁不成钢地说：“就你这敏感性，活该你一辈子都上不了副处。” 于真眨巴了一下小眼睛，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当得知老头子口中的大领导居然是秦舞阳的时候，险些笑出声来，不过他也觉得这是一个拉近与秦舞阳关系的好机会，所以一边把这个消息通知老爸，一边驱车前往佛窝，只要能在秦舞阳身边露个脸说个话，那无疑能抬高他很大的身价。 秦舞阳此时已经到了佛窝中学，市政府的车往门口一停，门卫不认识，但认识上面印着的“公务用车”四个字，再加上是市里的牌照，连忙打电话通知正在补课的教导主任，万一是他娘的暗访补课现象，那就麻烦了。 教导主任吴贤被这个电话吓得是里嫩外焦，肝胆俱裂，除了来暗访，他真的想不出来市政府来佛窝中学的任何理由，一时间就慌了神，让门卫务必不能开门让车进来。 门卫接到指令，磨磨蹭蹭地不肯开门，说学校放假了，领导都不在，有什么事等周一再来。 秦舞阳当然等不到周一，当即道：“那请你把韩校长的手机号码给我。” 门卫一听对方还知道韩校长，那更不敢给了：“我就是个门卫，哪儿知道韩校长的电话啊。” 秦舞阳吃了个闭门羹，心里颇为不爽，怏怏地上了车，车上两姐妹也不敢多说话，秦舞阳也不是没有办法得到韩校长的号码，毕竟他是在佛窝工作过，离开的时间还不算长，记得党.政办的电话号码，便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并没有人接，秦舞阳不死心，又拨了过去，这次响了几声后终于有人抓起了电话，懒洋洋地问道：“谁啊？” 这个声音响起，秦舞阳就是一愣，居然是齐四江，这个声音他是能够听得出来的，他怎么会在党.政办？不过随即想到李俊峰跟他说起过的，齐四江提了个副科，就在佛窝任副镇长。 秦舞阳别提有多膈应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齐四江，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干得成的事，从心理上来说，他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所以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握着手机，秦舞阳的脸微微有些发沉，这时，就听车玻璃被人敲了敲，降下车窗一看，竟是笑嘻嘻的于真。 “秦大秘，微服私访也不像啊，没见谁开着公车来私访的，有何贵干？”于真跟秦舞阳的关系，比于从荣想像中的要好的多。 秦舞阳推开车门，指了指车上的姐妹俩，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于真挺唏嘘这对姐妹的经历，当即道：“韩晓东的电话我有，现在我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第162章 唐心订婚 在得知秦舞阳的来意之后，韩晓东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就知道秦舞阳的存在，再加上于真以及秦舞阳现在的身份，杨氏姐妹的入学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接收了之后，一定要请秦舞阳吃个午饭，秦舞阳很客气地说：“韩校长，你太客气了，我是受了乔市长的嘱托，特意送她们姐妹俩来的，急着赶回去复命，好意心领，特别感谢你的宅心仁厚，回去我会如实汇报的，至于吃饭，真的是没有时间，还请韩校长原谅，下次有机会，我单独感谢韩校长。至于这姐妹俩，她们的遭遇韩校长是知道的，所以还请韩校长多费点心，多加照顾。” 韩晓东郑重地说：“秦主任，你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那就太感谢韩校长了。” “这是我职责所在。” 一番客套之后，秦舞阳告辞离开，于真笑着道：“中午我来安排。” 秦舞阳笑着道：“我拒绝韩校长，可不是因为你要安排。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得去看看我爸妈。” 于真对秦舞阳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便不强求，聊了一阵齐四江的事情，大包大揽地说：“以后来白下，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那你可别嫌麻烦。”秦舞阳道，“我来的事，你别到处宣扬。” “懂。”秦舞阳现在身份非同以往，而且张树荣现在也在白下，一旦闹得上下皆知，对秦舞阳的影响不好。 于真离开后，秦舞阳拿出手机。 在白下，他不但有着郝家老俩口这对干父母，还有小敖吴晗两口子，还有马龙，还有个慕阳府和丁聪，也并非都是不堪的记忆，正犹豫着要打给谁，慕容洛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在哪儿呢？”慕容洛的声音有点儿异样，在得知秦舞阳人在白下的时候，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立刻赶回萧山，我在海天大酒店1088等你，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听慕容洛说的凝重，秦舞阳放弃了在白下逗留的念头，收好手机，立马启程赶往萧山。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出现在慕容洛的房间里：“妈，什么事这么着急？” 慕容洛很仔细的盯着秦舞阳，半晌才道：“明天唐心订婚！”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心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的不作为就不是负责任的态度，你还是男人吗？” 秦舞阳低头不语，其实他的心里也很难受：“妈，我没有无动于衷，我努力过，争取过。” “那就再争取一次，你立即跟我去省城！” “不！”秦舞阳轻声却坚定的说。 “什么？你翅膀硬了是吧？”慕容洛大怒，“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秦舞阳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慕容洛，伸手解衣扣，脱了外衣脱衬衣，露出了精壮的肌肉，然后默默的转过身，慕容洛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她看到高悬背上深可见骨的伤疤！ 秦舞阳平静地叙说了上次发生的事，苦笑着道：“能下这样死手而又不解释，你认为我还应该留恋？” 慕容洛无语片刻道：“你是男人，她不解释你不会问吗？你既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其中肯定有误会。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去一趟省城，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们都要解释清楚！原谅与否以后要怎样都是以后的事情！记住一句话——不要因为一时的想不开做出悔恨终身的事！” 悔恨终生的事？ 秦舞阳心头一震，脸上却依旧平静，淡淡的什么神色都没有！ “舞阳，人生不过匆匆弹指间！红粉也罢，无盐也罢，百年之后都不过一抔黄土，人生短暂世事无常，又何必留下终生遗憾？”慕容洛柔声说，看着秦舞阳没有丝毫异变的脸色，慕容洛又加了一句，不加这一句慕容洛觉得心不安！ “儿子，你是男人，就要有男子汉气概，不要和女孩子斤斤计较。”看到秦舞阳还是平静如初，慕容洛终于忍不住嗔道：“小家伙！你们男孩子天天说泡妞泡妞！从来都是你们男孩子主动！女孩子早就习惯了你们的主动，你现在忽然来个被动，你想干什么？” 看到慕容洛有些暴走的迹象，不顾形象的咬牙切齿的样子，秦舞阳忽然笑了：“我跟你去。” 泰山大饭店长城厅张灯结彩！ 一号的千金和中组.部副部长的儿子订婚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虽然双方家长都尽可能的不张扬，但是架不住底下人的操持，所以现场还是很热闹！ 慕容洛和秦舞阳赶到的时候仪式已经开始，主持人正在台上大声夸赞新人的出色，男方一身西服革履，唐心却是一身素装，面色淡然，和她冰冷的气质相匹配。 大门口，秦舞阳看着喜台上仿佛冰雪仙子般的唐心！忽然感到心好痛！本来以为自己的冷处理已经到位，怎么还会痛？ 想起一句话——女朋友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唐心订婚了！却不是和我！ 一瞬间，秦舞阳觉得世间一切离自己很远！周围的一切似乎很渺茫！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就像天边的云彩！唐心就像彩云中的仙子，驾着七彩的云霞渐行渐远！ “最喜庆的时刻到了！现在请新人互换戒指……” “来晚了！”慕容洛跺着脚道，“怎么办？” 在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晚了么？”秦舞阳惨笑着转身离开！ 唐心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一个身影，眼神里忽然间多了些神彩，他终究还是赶来来了！ 秦舞阳在转身的瞬间，最后一丝目光掠向喜台！两人的目光似乎相隔千万载似乎跨时空相遇了！ 有一种爱叫做铭心刻骨，有一种情叫做痛彻心扉，有一种痛叫做无可奈何，有一种伤叫做欲说还休！ 他们目光相触的那一刹那起，纠结便已注定！ 淡淡的，轻轻的，散发着柔柔的美好，丝丝的甜美。他们的故事那样简单，又那样完美。 第163章 落红护花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当秦舞阳转身离去时，唐心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的看着他远去，但是唐心觉得自己的心好痛！这个抉择对吗？ 我好想一辈子就像现在这个样子，轻轻的握着你的手，永远的握下去，直到我们老了，都子孙满堂的时候，我还能像现在这个样子握着你的手。秦舞阳很想这样说，他没说过，但是秦舞阳相信唐心懂！但是现在呢？那一夜的温柔依旧在心头缠绵，唐心却即将做别人的新嫁娘！ 也许这世上本没有完美，在美好的背后是伤感与无奈。绚烂过后，一切终将归于平淡。可惜，秦舞阳和唐心的爱情还没有灿烂，就似小荷才现尖尖角就被无情的拍死了！ 站在门前，回想着那一段刻骨铭心，已成凄美绝伦的爱。欢笑，悲伤，幸福，泪水，点点滴滴，一齐涌上心头，自古英雄多寂寥，泪水，一个历尽创伤的男儿泪，从他那依然清秀的面庞上缓缓落下。深沉似海的爱，绝美甜蜜的爱，凄楚无奈的爱，也如燃尽的灰烬一样随风飘散，沉在他的心底！ “哇~~~~”一口鲜血喷出来，点点滴滴化作千般泪！ “舞阳！”慕容洛惊住了！她没想到秦舞阳竟然对唐心的爱已经这样深！ 秦舞阳也不知道自己对唐心原来有这样的深爱！不是心中没有唐心，而是唐心早就深埋在心中！因为种种原因唐心一直埋在心底，在即将失去唐心的刹那间，一切都清晰了！ 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明天，炽热的缠绵能够重新上演，就算天意变，沧海成桑田，那些誓言，还在人世流连…… 我们之间就算没有明天，回忆再明显，终究消散成云烟，用青春容颜，去交换爱恋，我也情愿，无悔无怨…… “妈，我没事。”秦舞阳淡淡一笑，大步走向外面！走出去的瞬间，秦舞阳已经将有关唐心的一切都割离！伊人即作他人妇，空余此心更付谁！ “请新人交换戒指！”主持朗声道。 “不！等等！”唐心忽然开口了。 男方，唐心定亲的对象，中组.部副部.长的公子江河微微一愣！但没等大家明白，唐心已经向门外跑去！ “唐心！”江河不由叫了一声，唐心却是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大门外，唐心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唐心知道那是人血，人血和其他生物的血唐心分得很清楚！而是还是刚刚流出来的血！他为我吐血了？ “唐心你怎么可以这样？”江河不高兴的说。 “我走了！”唐心头也不回地道。 “什么？你给我回来！”江河大怒，然而唐心给他的回答却是她越走越远的背影！ …… “儿子，你真没事？”上了车慕容洛不放心的说。秦舞阳摇摇头，慕容洛很内疚的说道：“我应该早把你抓来。” 秦舞阳不语，只是摇了摇头，扭头看向窗外，慕容洛轻轻叹息一声发动车子，谁会想到秦舞阳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看着秦舞阳平静的脸容慕容洛觉得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恬静！一旦爆发将是惊天动地！ “送我回去！”秦舞阳说。 “冷静点舞阳。” “端别人的饭碗身不由已！放心吧，我没事，你儿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这点挫折我能经受得起。” “真没事？”真没事你怎么会吐血？慕容洛心里说却不敢嘴上说，平静中的秦舞阳带给慕容洛太多的压力！ “吐出去了就没事了！就怕吐不出去。” 回到萧山，秦舞阳一头扎进了工作中，期间唐奥打过电话，秦舞阳没有接，不过唐心中途走掉放了江河鸽子却是让秦舞阳有一丝意外。 秘书工作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秘书就代表着领导本人，要不然怎么叫贴身秘书？秘字本义为“真实存在但不可看见”，转义为“隐藏”，可见秘书工作之重要！ 秦舞阳不但将市长一系的关系理顺记在心里，更将萧山市所属完全记在心里，用乔市长一句话——秦舞阳就是一部活字典，秦舞阳更利用自己秘书的身份主动，主动联系市长一脉，中立一脉，旁观一脉，乔安山不适合出面的事情他都做了。 乔安山对这个秘书可谓满意到极点！用慕容洛一句话——秦舞阳这是用工作麻痹自己！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个星期天，乔安山回省城，秦舞阳被蓝舞拉着去佛窝中学看望了杨氏姐妹之后，又定下今天去水库钓鱼，钓鱼是冯兆坤的最大爱好！自从见了刘诗婷之后蓝舞不像之前对秦舞阳那样胡搅蛮缠，多了几分文静，少了几分张扬，看的黎海棠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冯兆坤如此劝慰蓝舞，黎海棠刚松口气，冯兆坤又道，“我看秦舞阳就很好！” “那你怎么不把玉琢嫁给他？”黎海棠嗔道，四十岁女人的风韵绝对不是十七八岁小女孩可比的，尤其像黎海棠这样风韵犹存的徐娘！ 冯兆坤哈哈一笑：“玉琢不是有对象了吗？就不信你没想过？” “我想过又怎样？小舞还是个学生，还是个孩子！” “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你还管得住？” 黎海棠想想也是，但是就是放不下心，冯兆坤道：“放心吧！小秦懂规矩！” 四月天正是郊游的好季节。于真也跑到萧山来和冯玉琢幽会，所以这次水库钓鱼他也来了，别看平时于真咋呼的挺欢，但是说起钓鱼这件事他还真的坐不住。不过，于真运气不错，不到一个小时就钓上一条半斤多沉的鲫鱼，相比秦舞阳和冯兆坤的一点动静没有于真可算大获全胜。 钓鱼就是这样，运气大于技术！ 于真正想高呼，却被冯玉琢轻轻碰碰，指指冯兆坤和秦舞阳，这两人就像泥塑的菩萨一样一动不动。 于真就有些泄气，冯兆坤也就罢了，怎么秦舞阳也这样？ 第164章 鱼儿上钩 “秦舞阳以前可不这样！比我咋呼的还欢实！”于真小声说。 “人都会变！”冯玉琢小声说，两人离得近，一股淡淡的芳香传过来于真就有些心猿意马，两人耳鬓厮磨许久，虽然没有动真的，但是于真什么状态瞒不过冯玉琢，冯玉琢白了他一眼，唇动不出声：“色.狼！” 于真就嘿嘿笑。 “被发现你就死定了！”冯玉琢心虚地看了一眼正在钓鱼的冯兆坤，低声警告道。 于真心说，也就是你老爸管的宽，其他人搞对象这时候床单都不知道滚了多少回？但这也看出冯玉琢的与众不同！什么时代了？家教是一回事，女孩子怎么想怎么又是一回事，更是凸显出冯玉琢的珍贵！ “羊群！”蓝舞忽然惊喜地说。 两个中年人赶着一群羊走过来，羊群边走边吃草，大部队顺着水库边上就开了过来。 “玉琢，我记得你说水库边上不能放牧，是吧？”正在心猿意马的于真正好找到转移的话题，二十多岁的吊丝伤不起啊，守着女朋友看得到吃不到，只能天天找五姑娘，情何以堪啊。 “我记得是。爸，是有这回事吧？”冯玉琢扬声说道。 “我今天是来钓鱼的。”冯兆坤连头都没回一下。 “真没劲！我去问问！”冯玉琢拉着于真迎向了羊群，于真正好坐不住，跟着冯玉琢就走，冯兆坤不禁轻轻摇摇头！ “冯叔叔，咱们可是来钓鱼的，别分心。”秦舞阳笑着说。 “都是同学，唉！”冯兆坤摇头。 “龙生九子各不同！冯叔叔是想百花齐放？还是像新闻联播的主播一样百花盛开可就是一种花？” “你啊！钓鱼！” 不一会儿，冯玉琢两人走回来：“爸，这个水库是什么时候建的？” “五六年前吧？你问小秦！” “他又不是萧山人，知道个鬼。”冯玉琢不服气道。 “乔市长说秦舞阳是一部活字典，小秦，给她们讲讲这个水库的来历？” “我不信秦舞阳会知道！”冯玉琢一脸的不相信。 “我相信秦大哥知道！”蓝舞说。 “错的也是对的！”于真嘀咕一句，蓝舞先是一愣，随即俏脸微红，狠狠地瞪着于真，于真一缩脖子笑嘻嘻的道：“听秦舞阳讲故事！秦舞阳开讲了！” 秦舞阳笑道：“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冯叔叔再多问我就不知道了！” “哎呦喂！刚说你胖就喘上了！你要是说不对看你有脸不？”冯玉琢不服气的说。 “唉，你已经是正科级干部怎么还这样孩子气！”冯兆坤叹气道，冯玉琢送给老爸一个白眼，催着秦舞阳快讲！ “这个水库叫八里王水库，立项是在十年前，但因为资金和搬迁问题迟迟无法动工，直到史书记上任市长之后才开始动工，前后用了五年的时间，动用资金共有五亿两千余万，搬迁人口三十多万，实在是萧山市十年来最大的民生工程！水库的建成缓解了萧山的用水难的问题，也一定程度解决了少电状况，冯叔叔当年是修建水库的副总指挥之一，知道的绝对比我详细，我只是知道一些皮毛！” “你还真知道啊！”冯玉琢服气了。 冯兆坤呵呵一笑：“要不说小秦怎么是活字典呢，当年修建水库可是穷萧山市之全力，历时五年才建成，想想当年的施工场面……”冯兆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场面。 “我要向秦舞阳学习！”冯玉琢挥挥小拳头。 “应该！尤其小于更要努力学习。” “是，我一定想秦舞阳学习。”于真急忙说！ “不过水库这里不能放牧，为什么他们还要来？”蓝舞说。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正说着，水库派出所的巡逻民警骑着摩托来了，向着放羊的汉子喊上了，一嗓子下来，还真见效，两个汉子就赶着群走了，只不过他们把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等警.察走了之后，他们又回来了！ “游击战！”蓝舞脱口道。 冯兆坤忍不住笑了：“小秦，你说说这种状况怎么解决？小于，你也想想。” 秦舞阳道：“堵不如疏！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吃肥了走瘦了！” “什么意思？”蓝舞问。 “这种放养方式羊会很快长膘，但是，来回的行走奔跑让这点膘又消耗掉，所以……·” “我知道啦，只要他们知道这个道理就不会赶着羊到处跑啦。”蓝舞欢快地说，“秦大哥你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知识厉害。” “是啊，小舞，你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做小秦一样的人。”黎海棠趁机说。 “妈，你把什么都引到学习上来，烦死啦。”蓝舞嗔道，小脸掉的呱唧呱唧的。 “不学习怎么行？”黎海棠还想说教。 冯兆坤道：“我看蓝舞的学习交给小秦来负责很不错，小秦，怎样？” “小舞很聪明，哪用别人教？小舞这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如果小舞一发力绝对把她们甩得远远地，是吧小舞。”秦舞阳笑道。 “嗯！”蓝舞重重点头。 秦舞阳的鱼竿忽然猛然一动，鱼漂下沉，鱼线绷得笔直， “大鱼！”于真大叫，秦舞阳急忙甩杆，冯兆坤连忙道：“别甩！” 姜还是老的辣，一看这样子冯兆坤立即知道有大鱼，直接甩杆会把杆拧断：“溜它。” 一上手秦舞阳就知道钓上了大家伙，冯兆坤一声喊立即改变用力方式，却被水里的鱼带着向前冲出好几步。 “好家伙，绝对大鱼。”冯兆坤来了兴趣，也不钓鱼了，在一边呐喊助威，“溜它溜它快溜它，看看钓上多大的鱼。” 水里开始翻浪花，隐约间几人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绝对是个大家伙！ “我来。”冯兆坤直接上马，接过鱼竿溜鱼， 溜了半个来小时，冯兆坤都溜累了也没把鱼溜上来，于真自告奋勇上前接手，于真别看年轻这活还真玩不了，好几次差点鱼竿出手。 “你不行，换人，不能让它跑了。”冯兆坤这时就像年轻人一样欢快， 费了好大得劲终于把这条大鱼弄上岸，好大的一条，至少有三十来斤！ 第165章 请客喝酒 “好家伙！怪不那样大的劲！”于真看着大鱼说。 “以前听说有二十多年的水库开闸放水，捉住许多上百斤重的大鱼，原来是真的啊！”蓝舞激动地说。 “哈哈，今天就吃它了，回去回去，做鱼去。”冯兆坤挥了一下手，钓鱼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钓上这么大的鱼。 “拍照留念，以后可有炫耀的了。”蓝舞掏出手机全方位拍照，最后还要秦舞阳给自己来张和鱼的合影。 “这么的大鱼我们自己做只怕做不好吃，不如交给饭店里去做。”冯玉琢出主意道。 “鱼是小秦钓上来的，听小秦的。”冯兆坤笑道。 “这是大家努力所得，要不是冯叔叔提醒我，那一下子甩杆鱼竿早断了，哪还有这样的收获？群策群力钓大鱼，就听小微的吧？冯叔叔？”秦舞阳笑道。 “走，去做鱼。” 离水库不远就有许多饭店，这些都是给来水库游玩垂钓的人准备的，尤其是休息日这些饭店都是爆满，几人的车刚开一家饭店前就被拦住。 “听说你们抓了一条大鱼，卖给我们吧。”一个大汉直愣愣的说。 “是钓上来的，不是抓。”于真强调， “还不是一个意思，说是有几十斤，让我瞧瞧。”大汉说着就去开后备箱，出来玩当然没开冯兆坤的常委车，开的是黎海棠的私家车。 “哎，你干什么？我说卖给你了吗？”于真不乐意了。 “好大的鱼，我要了，一百元行不？”大汉直接上手抓鱼。 于真真不乐意了，冯兆坤就在车上坐着，你小子想干什么？打老子的脸啊？ “放下，这鱼不卖。”于真下车说。 “冯叔叔，我看看去。”秦舞阳紧忙下车。 “不卖？知道水库中不能逮鱼吗？给你一百元算是对得起你，再多说送你去派出所，叫你小子连这一百元都没有还得倒赔，快走。”大汉瞪着眼珠子说。 于真差点被大汉的话噎个跟斗，知道这一车都是什么人吗？你小子还敢做出这样拦路抢劫的事？不想活了是吧？老子送你进去。 “把鱼放下，否则今天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于真平时也不这样暴躁，但女朋友老爸就在车上，于真觉的丢不起这个人，所以火就上来了。 “妈.蛋，鱼我没收了，你们在水库中打渔被我抓个现行，走，去派出所，你们这些个偷鱼的。”大汉上来就抓于真脖领子。 于真这回真急了，还没人敢这样对自己呢，况且身后的力量让他足以站直了趴不下，但于真和大汉比力气，就不在一个等级上了，挣了两下愣是没挣开。 这时秦舞阳下车，一见于真和对方较上了，不禁觉得好笑，一把抓住大汉的手腕子：“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动手你就有理吗？有事说事。” 秦舞阳的手有多重？大汉只是蛮力怎么受得了？顿时松开于真，气势就减了三分，这小白脸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比我的还大！揉着手腕子说：“说理是吧？你们偷鱼，走，跟我去派出所。” “你说去就去？你说偷就偷？你以为你是谁？”于真怒道。 “我说你偷就偷了。”大汉梗着脖子说。 本来高高兴兴的事，让大汉这样一闹啥心情都没有了。 “吵什么？不知道今天有贵客吗？”一个脑袋从二楼的窗户中探出来。 “周所，他们偷鱼。”大汉理直气壮的说。 “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秦舞阳是在压着脾气，换了以前，那是能动手就别哔哔。 “偷鱼的？”周所眼睛一亮，“你等着。”收回头去，向着包间里说了一句：“老李你等一会儿，有案子。” “算了吧，大中午吃顿饭还要办公，我看看。”一个头探出来扫了一眼就快速收回去，“老周，你等等。” 楼下，大汉得意洋洋地说：“看到了吧，一百元你们不要，这回就不是一百元的事情了。” 于真就要发飙，秦舞阳向他摇摇头，真要闹开了，丢人可是自己几个，尤其冯兆坤，思量给谁打个电话，水库派出所归南湖区管辖，局长却是那边线上的，看来得绕一下。 正想着，那个周所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看到他，秦舞阳心说，这回电话不用打了。 “秦主任您好。”李全和急走两步走上来伸出上手，“您亲自来钓鱼了。” 那个周所也是个人精，见李全和这个态度，当即一把抓住大汉喝道：“你小子长眼睛是留着吃屎的是吧？什么人都敢乱诬陷？走，跟我去派出所。” 大汉一下子就懵了，自己的照顾周到的周所怎么忽然就变了脸？刚才不还要处理这几个偷鱼的吗？ “秦主任，打扰您的雅兴了？您放心，对于这种人周所一定会严肃处理。”李全和说。 “是是，秦主任你放心，我们早就盯着他了，今天可算被我抓到了。”周所陪笑道， 花花轿子人抬人，就算明明知道他睁眼说瞎话秦舞阳也得应承着， “打扰你们中午休息，太不好意思，你们辛苦了。”秦舞阳温和地说，李全和与周所就觉得腰板好软，大汉这下知道提到铁板上了，立即闭嘴，江湖老油条知道怎样避风雨。 “秦主任，中午了，留下来简单吃一点。”李全和陪笑道。 “不了，今天还有事，下次吧，李所今天没上班？” “休息休息，秦主任，你看这天已经中午，赶不如巧，这里的鱼味道不错。”李全和还想挽留。 “李所可以休息，我的休息时间可是不固定，下次吧。”秦舞阳轻轻拍了拍李全和紧握住自己的手，向车那边不在意的扫了一眼，李全和目光到处，立即一惊，我的乖乖，幸好我看到这位，要不然老周就倒霉了，一会儿得好好宰他一顿。 “秦主任忙的都是大事，那我就不留您了，您走好。” 李全和不用别人，抓起那条大鱼利索得给放回到后备箱中，一眼都没向车上瞅。 “李所周所，打扰你们休息了，回头李所带着周所到市里找我，我们好好喝两杯。”秦舞阳说着，向于真挥挥手上车。 第166章 储备资源 送车走，周所狠狠地照着大汉大屁.股就是一脚：“艹尼.玛，尽给老子惹事，以后招子再不长脸上就特么给老子滚。” “是的是的。”大汉矮了三寸，点头哈腰道，“这位是谁啊？值得周所这样高看？” “滚犊子，你以为什么人？萧山市比老子官大的一大把，哪个来了也够老子吃一壶，麻溜得去厨房看看我的鱼怎么样了？你么的，喝顿酒容易吗？老李，走。” “老周，这个秦主任别看年轻可仗义，后头我带你请秦主任喝几杯。”李全和笑道。 “你真和他喝过酒？” “好几回。”李全和的腰板拔得笔直，“别说别的，今天我救你一命，知道吗？秦主任今天只是个陪客，大头在车上没动，你小子今天托我的福了。” “是福不是祸，啥也不别说，一会儿我请，你说去哪就去哪。” “这才像话，哈哈……” 另一关。 “行啊，秦舞阳，才来几天声名远播啊。”冯玉琢笑着说。 “碰巧了。”秦舞阳笑笑，“开车吧，希望没打扰冯叔叔吃鱼的兴趣。” “那个什么周所一看就是和抢咱们鱼的家伙是一伙的，秦大哥，你们是不是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才是恶霸。”蓝舞气呼呼地说。 “小舞，今天是休闲，不提工作，你看冯叔叔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秦舞阳劝道。 冯兆坤笑一笑：“看来公安系统是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冯玉琢看了一眼老爸，又看了一眼秦舞阳，叹气道：“你们啊……不知道怎么说你们。” “玉琢说的也有于真吧，他可和我们一样。”秦舞阳笑道。 “他还不是。”冯玉琢很郁闷的样子， “那就出去吧。” “凭什么你进来我出去？”于真立即反驳。 “你未来老婆的旨意，你和你未来老婆说。” “别瞎说，我爸爸可没同意。”冯玉琢抿着小.嘴说。 “冯叔叔，将你军了。” “我飞象。”冯兆坤别过了脸。 说话间已到市区，秦舞阳问冯玉琢道：“玉琢，哪家饭店做鱼最好？” 冯玉琢翻翻眼睛：“我爸不是说你是活字典吗？这个还问我？” 秦舞阳苦笑：“玉琢，人力有穷时，我又不是超人。” 于真接口道：“我还真以为你是裤衩穿在外面的超人。” “裤衩穿在外面他是变.态啊。”蓝舞奇怪道。 “对，他就是个大变.态。”冯玉琢搂住蓝舞娇笑。 最后鱼被送到谭鱼头鱼馆，冯兆坤随口道：“这样大的鱼我们几个也吃不完啊。” 秦舞阳想了想道：“要不我看看乔市长回来没有？” 冯兆坤不理，向黎海棠道：“我有些累了，去吃鱼的时候喊我一声。“ “你先休息一会儿，到时我喊你。”黎海棠赶忙说。 秦舞阳拨通乔安山市长的私人手机，几声响之后，传来乔安山的声音：“小秦？有事？” “市长回来没有？我们钓了一条大鱼，玉琢怕吃不了到处拉人吃鱼，市长有空吗？” “吃鱼啊，很好，我这里还有一瓶好酒回头咱们消灭它，几点在哪？”乔市长很愉快的答道。 “市长您先休息一下，到点我去接您。” “为什么说我一到处拉人吃鱼？”冯玉琢瞪着秦舞阳说。 “玉琢，我知道你眼睛很大，再瞪眼眶就护不住了。”秦舞阳笑呵呵地说。 “玉琢，我知道这小子在说你眼大无神。”于真立即来挑拨。 “他说你女朋友你就这样受着？”冯玉琢抿着小.嘴说。 “可我打不过他啊。”于真苦着脸说。 “笨，我们一起上啊。” “对，打土豪啦。”于真大叫，忽然又立即闭嘴，因为于真想起来这是在哪里，这里可不是自家炕头，气的冯玉琢直翻白眼。 五点半，冯兆坤一家奔鱼馆，秦舞阳去接乔市长， 六点，包间门包推开，秦舞阳提着两瓶酒开门，后面是乔市长， “老冯，好雅兴，下回钓鱼带我去，也让我享受一下钓大鱼的快乐。”乔市长笑呵呵的走进来。 冯兆坤等起身相迎：“这可不是我的手笔，是小秦的运气好，年青的气运就是好啊，哪像我？日暮西山喽。” “老冯，咱俩差不多吧？至少也得再奉献二十年。”乔市长笑道， “那我得赶快锻炼身体，要不然可禁不住啊，快坐，看看小秦钓上来的大鱼。” “哈哈，来，大伙一起吃大鱼。”两位市.委常委不动声色之间就完成了一场交易，除了秦舞阳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冯玉琢和于真真不知道，看一眼女儿和未来的女婿冯兆坤就心里叹气，女儿怎么就没抓住小秦呢？ 几天后的常委会上，乔市长抛出一份严格治理整顿公安系统的报告，大家就看不明白了，史书记不是打算偃旗息鼓这阵子着力求稳吗？怎么这边忽然又开打了？ 不过，这次的目标是公安系统，钱保国一直游离于两派之外，这回乔市长有冯兆坤相助，一举拿住主动权，就算钱保国这个公安系统的大佬也得捏着鼻子听着，乔安山这个时候展开攻势，时候拿捏得很有特色，能不动史三立一方的人马最好，何况赵劲松的留置，宋市长因为儿子一事得退避，只要乔安山不打到史三立痛脚，史三立就不会挑起来要人。 最大的原因是，史三立的势力是这几年中最薄弱的时候，左膀右臂一个留置一个自顾不暇，乔安山又有冯兆坤相助，这时候不反击不趁势拿下萧山市的大权更在何时？不是你史三立想不战就不战，当然，你可以不战，因为你要走了，乔安山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 这时候乔安山没有攻击史三立，而是游离势力钱保国，要么你投降，要么你完蛋，你投靠史三立意义不大，因为他要走了，所以这个时候史三立也不可能因为你的投靠就和市长一系开战，好几年只是占上风而已，现在打起来鹿死谁手史三立也不敢说，想占上风不易，能保住不败就不错了。 所以，乔安山战意盎然。 第167章 一个篱笆三个桩 “王局长祝贺你高升。”玉峰大酒楼再开盛宴，庆祝王宝荣升市局副局长。王宝的级别是副处，当这个副局长在级别上绰绰有余，而且王宝还兼着中心区的局长，所以，王宝这回绝对算是升职，这是对王宝前阵子大搞治理的酬功，没有他的折腾，乔市长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插手公安系统，所以有功必奖。 王宝请不来市长，也知道自己的乌纱怎么来的，大的庆功宴没请秦舞阳，这种私人性质的宴会王宝亲自把秦舞阳请来，作陪的有他的好友市刑警大队的政委和特警大队的副队长，这两个都是他的战友，王宝把他们拉来，存心是想把他们介绍给秦舞阳。 刑警大队和特警大队那都是公安系统中的中坚力量，能抓在手中就相当于把市局抓住一半，虽然两人都是副职，但是只要他们真是那块材料，真有力量推一把，上升一步不是梦想，王宝这回晋职属于酬功性质，他还没能真的进入乔市长的法眼中，他的级别太低，王宝只能算后备力量，钱保国是公安系统一哥，事情很多，所以专设一个正处级常务副局长主持工作，这回这个常务副局长就被乔市长给抓到手里，王宝属于配合的，这已经够让王宝激动，这才认识秦舞阳多少长时间？ 秦舞阳是年轻，但他的身份在那摆着，过几年一外放就是实职副处级，别说有王宝这个中间人，就算没有能交往秦舞阳两人也求之不得，官场就如同蛛网，四通八达，又四处是隔断，四处都需要关系，哪一点联系不上这张就会断。 除了这两人，还有招商局的副局长，他是王宝的本家兄弟，今天当然被王宝拉来。 秦舞阳一一和他们握手，认识是认识了，但是想进入秦舞阳法眼，进一步进入市长法眼就看你们各自的水准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五月份，乔安山已经基本稳定大局，史三立这时也没心思再和乔安山一决雌雄，他上调已成定局，功勋伟业早已打下。没必要这时候再起波澜，你愿意抢就抢吧，只要不乱来就行，唯一苦的就是以前史三立手下那些官员，市长发力书记不接招，难受的是下面这些人。 市长日子好过，秦舞阳这个秘书的日子当然更好过，除了处理日常工作之外，就是和一些走得近官员打交道，巩固胜利果实。 而这个是时候一件大事让悠哉悠哉的几人不悠哉了。 佛窝相邻是苦水乡，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因为他们没水，因为没水，这回出事了。 两之间有条大河，说是两乡之间不确切，确切来说在佛窝一侧，四五月份正是麦子上水浇地的关键时刻，这一茬水之后就等着丰收了，苦水乡这边没水一下子就急了眼，跑到那边去抢水，这边村民当然不愿意，起了冲突，苦水乡远来是客被打的望风而跑，当晚，怀恨在心的苦水乡村民把佛窝村民浇地的水龙电机全给破坏，引起公愤，佛窝村民集体冲向另一边，一场大战就这样风云起。 县委县政府接到乡委乡政府请求支援的消息后再发兵已经晚了。 ***共造成五人死亡数十人受伤，其中十多人伤势严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县委县政府当然不敢隐瞒，直接上报市.委市政府。 “苦水乡？佛窝隔壁？小秦你在佛窝待过吧？”乔安山问。 “刚来的时候就在佛窝。”秦舞阳恭敬的回答，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黄宝春的事情再次浮现在心头，都是因为水啊。 “你怎么看这个乡？” 秦舞阳心里一动：“薛书记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又很了解佛窝的情况。” 原书记成了太监早已去职，老薛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终于上位。 “苦水乡呢？” “道听途说一些，最难的就是缺水，守着一座不是山的山。” 乔安山点点头。 秦舞阳暗暗在思索乔市长问自己的意思，前阵子的心思又上心头，这是个机会，市长秘书这个位置虽好，自己只要循规蹈矩晋升没问题，过几年外放当个副职，但这不是自己的梦想，最重要的是这样升迁履历就会显得很空白，到了一定位置就会被卡住，时不与我，老天爷送来的机会不能放弃， “小秦，你怎么想的？”乔安山看完秦舞阳交上来的报告，抬头问道。 “市长，这种事情追根揭底还是因为本地的经济过于落后，所以，不能光治标，还得治本。”秦舞阳心里想着，嘴里侃侃而谈，不管自己爹爹是谁，现在自己只是个科级秘书，在正厅级市长面前必须谦恭有礼。 乔安山拿起报告：“所以你有这个想法？” “市长，你还记得那两个女孩子吗？已经十二岁，但是怎么看只是七八岁的样子，肖家洼村还不是最穷的，最穷的会怎样？市长，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我的思想，只想给像杨书记姐妹这样的家庭带去一线的机会。” “你先去吧。”乔安山淡淡的说。 “是。” 乔安山在秦舞阳出去之后，拿出一支烟，抽了几口，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唐书记，这孩子还是想回基层啊，是，是，好吧，我会认真处理。” 自从白下县原县长被拿下之后，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悬着，这回也尘埃落定，是从团中.央下来的人直接上任，据说只有二十八岁，这可令所有民间组织.部长跌掉眼镜，团中.央出来的干部会来白下县？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吧？但这确确实实已经发生。 四月十二日这一天，萧山市长秘书秦舞阳，来到萧山最贫困的乡——白下县苦水乡任书记，原书记因身体原因调回县城另有任用。 “秦舞阳，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于真第一个打电话过来大吼，秦舞阳心里却里很温暖。 “正常工作调动。”秦舞阳平静的说。 “怎么会？”于真大吼，“市长秘书什么情况？一个乡书记什么情况？秦舞阳，是你脑子进水还是我脑子进水？” “于真，事情要辩证着看。” “辩证？我就知道你的好日子没有了。”于真大吼大叫。 第168章 要钱 秦舞阳哈哈一笑：“于真，这不可不像平时的你，你应该祝贺我成为书记。”只有在这时候秦舞阳才觉得应该放松一下，也许是于真的情绪感染了自己。 于真被憋得吭哧吭哧的，忽然嘿嘿的笑了：“你就是条蚯蚓，无孔不入。” 秦舞阳笑着不说话。 “秦舞阳，他们都说你被贬了，但是你坐着市长的专车来报道把一切牛鬼蛇神的闲话都压下去了，能告诉我这个戏法怎么玩的吗？” 听着于真语气中亲近热情，秦舞阳就很放松，这可是人生四大铁之一。 “于真，想想我的级别。” “噢……我明白了，小子，有你的。”随即于真又担心道：“你就不怕败走麦城？” “相信我就来和我一起干。”秦舞阳想通了许多事，明白许多事，一个篱笆三个桩，自己主动请求到萧山最贫困的乡镇来任职，这是一种战略，但是在战术上还要重视对方，所以，能有帮手最好，但没有帮手也得上，有帮手更要上。 “你小子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 “在你。”秦舞阳笑着说，语气中却透着自信，虽然隔着电话于真还是能感觉出秦舞阳的不一样，和以前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气势， 苦水乡比秦舞阳想象中还贫穷落后，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见，但是，不是没有，苦水乡和佛窝紧邻，那边轰轰烈烈的搞开发搞生产，这边却如同一潭死水，一点波澜没有，来这里的干部都当是发配，都想方设法离开这里，哪怕去别处是个闲职也比留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强。 看到还属于六七十年代产物的乡政府，秦舞阳更多的是一种悲哀，全国人民十几亿，十亿人民九亿商，但是不管外面怎样的风吹雨打，似乎都没有吹进这里来。 送秦舞阳来的不仅是县组织.部长刘再臣，还有新任常务副县长张树荣，一个乡书记两个常委相送开了白下先河，不但表示县委县政府的对这个乡书记的看重，也表达了另外一种信息。 稀稀拉拉十一个人迎接两位大员的到来，要精神没精神，要气势没气势，往那一站就比电线杆子多口气，这就是自己未来的搭档，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秦舞阳还真被他们这几个吓了一跳。 欢迎会当然也没有搞特殊，本来想让原来的书记说几句，这家伙一看就是等不及了，似乎想一下子飞走，乡长孙伟是个军转干部，一脸严肃，没有一点笑容，就像谁欠他一百万一样，其余的都是四五十岁一看就像风烛残年的老年人，等着混退休的模样，想让他们来点激情还不如回家睡觉。 张树荣临走的时候只是重重拍一拍秦舞阳的肩膀，一切尽在这一拍之中，这一刻起，两人的命运绑在一起，秦舞阳败走麦城，张树荣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就是张树荣来送秦舞阳的目的——为秦舞阳保驾护航，乔市长什么都没说，只做，剩下的就看两人的了，是骡子是马马上就知道。 “秦书记，你先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十点开见面会。”孙伟说，说完转身就走，一分钟都不待停止，就像秦舞阳是瘟疫。 “梁主任。”秦舞阳向办公室主任梁明远喊了一声，梁明远是这些人中最年轻的，也有三十五六的样子，听到秦舞阳喊他，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秦书记，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全乡的资料，请麻烦你送到我办公室来。” “知道了。” 看着十个人的背影，秦舞阳心说，要改变的首先是这些的面貌，否则一事无成。 乡政府是一座两层的老式筒子楼，楼后面有一片平房，这是宿舍，平房也和这个政府大楼一样斑驳不堪，为什么改革开放这样久了，春风为什么还没吹进苦水乡？ 苦水乡原名枯水乡，这里没有一条超过三米的河流，喝水全凭上世纪打了几口水井，也是在苟延残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罢工不干了，苦水苦水，到处诉苦没有水，工业副业为零，全乡几万人全凭土里刨食，全听老天爷赏赐，人均年产值不足百元。 推开似乎力量大点就会掉下去的窗户，看着自己来时的路，来的时候觉得这条路就够困难的了，没想到这是枯水乡最好的路，唯一的一条不是黄土路的路。 全乡十二个个行政村，其中六个在一片不知道是高岗还是土包的群山中，那里没路没电，什么都没有，标准的三无村，其他六个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也就不是赤贫，相比之下和他们接壤的肖家洼村算是富裕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乡？困难比自己想象中大得多，现在首要的就是把人心聚齐，众人拾柴火焰高。 第二天的见面会除了几个班子成员之外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十二个村的书记都到齐了，标准的贫下中农，没有一个年纪在五十以下的，有几个看上去只怕都七十了吧。 见面会开到一半，一个村书记就嚷开了：“娃，你别说了，你说那些我也不懂，你就说今年能给我们村多少补助吧？” 秦舞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终于知道什么叫倚老卖老，秦舞阳记得他——三里洼村支书肖万成。 肖万成一开口，其他十一村的村支书都嚷开了，目的只有一个——要钱。 秦舞阳平静的看着他们，放以前，秦舞阳只怕比他们喊得还凶，但现在？一来他们年纪在那摆着，二来秦舞阳知道喊解决不了问题。 一边看着十二个村支书的表情，秦舞阳一边打量班子成员的神情，他们就像泥塑的菩萨一样，往那一坐眼皮一耷拉，就好像根本不存在，看来已经久经沙场。 看到杯子的水没有了，秦舞阳向一边工作人员挥挥手，示意添水，工作人员急忙小跑着上来添水。 “娃还有心思喝水？我们村已经干嚼土豆三天了，我叫你喝。”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支书抓起秦舞阳的杯子就摔。 啪，那叫一个清脆，摔得会议室中一静。 第169章 好高骛远 秦舞阳没有发怒，反而是笑呵呵的道：“安静了？大家说完没有？没有继续？” 见众人无话，秦舞阳看着摔杯子的老支书道：“刘支书，你要摔杯子我却没有办法继续满足你，要不我给你个砖头摔？那东西摔不碎，你老看着别闪了腰就行。” “你这娃子。”刘老支书无奈的笑了，“和我玩滚刀肉是不？我把你的办公室的玻璃全砸了你信不？” “如果那样能弄来钱，我希望你们大家都去砸。”秦舞阳提高声音，“想要钱就别说话。” 这话比什么都还用，十二个村支书立即闭嘴，眼巴巴的看着秦舞阳。 “刘老支书，你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钱吗？” 刘支书眨巴一下老眼：“要吃饭啊，要买盐，要……娃，你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呢？” “你是乡书记啊。”刘老支书很理直气壮的说。 “乡书记为什么就要给你们钱？” 刘老支书摸摸下巴，好几分钟才道：“你是书记就得给钱。” 秦舞阳心说：看来要做思想工作的不止是班子成员啊，还有这些老支书。 “好吧，我同意老支书的观点，我是书记就得给钱，这样吧，大家都回去思考一下需要多少钱，从后天开始，我亲自上各村听取老支书们的汇报，只要合理，都可以商量。” …… 卧龙村民占了几个山头而居，夏季雨大，不住在高处家就没有了。 “老支书，夏季这里雨水很大？”秦舞阳站在卧龙岗的最高峰——一个绝对海拔超过两百米的土岗上问。 “大，老天爷揪像被谁捅漏了，一个劲的下。” “留不住？” “年轻的时候有个娃子和我说过要想法子留住雨水，但是乡里没钱县里的钱都给了那些村，好几次县里有人来动员我们搬出去，这可是祖辈居住的地方，怎么能说走就走？走了去哪里？后来县里就没人管了。” 老支书又一指东南方向：“娃，夏天雨水汇聚到这里一流浑浊的大河一直就这样流走，一直到佛窝的青河，每年青河都会因为这几场大雨河水暴涨，佛窝都要组织人员抗洪，而我们这里每年都没水。” “得想办法留住水啊。” 吃着地道的农家饭，秦舞阳心里很不好受。这都什么年代了？这里还吃加了野菜的窝窝头，真应该把那些官老爷们抓到这里享受一下。 “都别吵。”吃完饭，秦舞阳召集卧龙村村干部和老人们开会，一见到秦舞阳，这些人就七嘴八舌说开了，目的一个——救助什么时候下来，老支书虎着脸一声吼，吼的这些人立即闭嘴，满屋子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秦舞阳心中一动，每个村都有一个灵魂人物，卧龙村的灵魂无疑就是老支书，这和其他的村子的状况差不多，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这种家长式的格局越明显，只要取得他们的支持就能把工作开展下去，这也是秦舞阳走遍苦水乡的意图之一。 “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书记来到我们这里？你们瞎嚷嚷什么？救助救助，就知道吃，都快吃成傻子了。”老支书斥道，这些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这让秦舞阳感触更深，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做到这一步？ 秦舞阳笑一笑：“老支书，我来到这里就是想听听大家的心里话。” “一个个的说，你。”老支书点名，谁啊？村主任。 村主任是个四十多岁面目黝黑的汉子，一看就知道饱受风霜，被点名，闷声道：“能说什么？年年都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支书一瞪眼：“叫你说你就说，书记娃不是来听你发牢骚，再碎嘴小心我抽你。” 在老支书的虎威下，大家伙有序的把情况说一边，借着昏暗的油灯，秦舞阳一边听一边记，最后大家都不说话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秦舞阳看了一眼大家，在众人的眼中看到各种不同的神色，有期待，有不屑，有迷茫，有不信。 秦舞阳清了清嗓子，道：“听完大家的意见，我简单总结了一下，第一没水，第二没路，第三没钱，我只给大家提一个问题，请大家认真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看到众人一脸的茫然，秦舞阳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谁能想出来就来告诉我，我会在这停留三天。” 三天，秦舞阳走遍属于卧龙村所属的每一片土地。 第三天，秦舞阳终于等来回复。 村主任说：“是因为没思路。” “详细说说？”秦舞阳看着他。 村主任吭哧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闺女说的。” 这让秦舞阳啼笑皆非又有些心酸， 回到苦水乡政府，秦舞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写出了洋洋数万言的走访见闻录。 “书记好。”秦舞阳走进会议室时，门前的而工作人员道，秦舞阳听得出来他们语气中的改变，只是点点头，他们这是尊重自己真的走遍全乡的壮举。 “开会吧。”孙伟就这三个字，本来这句话应该有秦舞阳这个书记说，但是秦舞阳这个书记明显现在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可以想象，秦舞阳抢了属于孙伟的书记宝座，虽然苦水乡书记这个宝座坐着没啥味道，但在有些人心中绝对不一样。 大家都清楚这是秦舞阳走遍全乡后的一个会议，所以都等着秦舞阳说话。 秦舞阳这时候没当渔翁，先把自己走访的要问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建运河。 “我不同意。”没想到，反对竟然如此直接，第一个反对的是政府二把手副镇长王奎原，他是班子中唯一的胖子，说胖也只是比其他人胖一些而已，这里怎么可能出现真的胖子。 “不符合实际。”王奎原的回答直棒棒冷森森，砸的秦舞阳心里就一沉。 王奎原，当了三年副乡长，最有可能进一步当上乡长的人选之一，但被秦舞阳夺了书记位子，孙伟上升不了，王奎原就动不了，别看苦水乡不招人待见，但是乡长书记可是实打实的正科级，正科副科一字之差，实际上差的可太远了，上升之路被堵，王奎原能不生气？ 第170章 计划再碰壁 “好高骛远。”另一把大锤砸的更狠，砸人者就是另一个书记竞争的有力人选——副.书记左力凯。 一左一右两把大锤砸的秦舞阳心里咯噔咯噔的，这两位给定了调子，其他人就算想说话也不好意思，唯一能破解他们联手的只有乡长孙伟，可是孙伟却像一尊泥菩萨，只是看着自己的水杯，一言不发。 困难早在秦舞阳意料之中，就是没想到风暴会如此之大，好吧，你们不说话是吧，我点名。 “钱乡长你是主抓农业的，你怎么看？” 钱乡长，钱贵田，四十九岁，等待最后一把热之后回县里养老，听到秦舞阳点名，钱贵田皮笑肉不笑的道：“有书记乡长正确英明的指导，我相信苦水乡的面貌一定会有起色，我坚决拥护领导们的决策。” 老油条，说了一堆废话， 至此，秦舞阳的第一次班子会失败。 失败？在秦舞阳心里有准备，就是没想到失败的会这样彻底，关上门，将三套班子成员的资料一一摆在桌子上研究，就不信你们是铁板刀枪不入。 他们的资料秦舞阳委托丁聪办理，经过上一次的事件，丁聪已经紧密的围在秦舞阳周围，丁聪办事秦舞阳放心。 看了一阵，秦舞阳将几个人的资料拿出来单独摆在一边，然后掏出一根烟点起来，烟雾缭绕中一个个计划逐渐形成。 当晚，秦舞阳就提着两瓶酒到钱贵田家里做客。 书记上门，钱贵田的老婆很热情，只是钱贵田还是那副样子，笑眯眯的皮笑肉不笑。 秦舞阳扫了一遍家里的摆设：“钱乡长孩子们都没回来？” “孩子们自有他们的去处，管不了啦，书记坐。”钱贵田笑呵呵地说。 “听说你家老二在县里打工？”秦舞阳随意的问道。 “嗯，在慕阳府打工。”钱贵田皮笑肉不笑的说，但是眼睛中却闪过一丝自豪，慕阳府什么所在？能在那里打工说出去多有面子？ “好地方，做到领班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每个月的工资比我高得多。”钱贵田笑眯眯地说，儿子干什么工作能不知道？钱贵田的儿子没有选择公务员这个职业而是选择去打工，这也是得到钱贵田倾力支持，要不然怎么可能进得了慕阳府？仕途多磨难，看看自己就知道，要钱没有，要权更别提，还不如去挣钱，现在可是一切向钱看的时代，所以，对于儿子在慕阳府工作钱贵田很自豪。 秦舞阳道：“我看做个领班也可以。” 钱贵田心说，别说慕阳府，就是苦水乡你说了也不算，别看你是书记，只怕你连慕阳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知道不？想去慕阳府吃饭那都得预约，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秦舞阳一句话让钱贵田心里很反感，干什么？在苦水乡你摆不起架子，就拿我儿子说事？ 但是第二天钱贵田就接到儿子的电话：“爸，我升职了，领班。” “升职了？真么快？”听着儿子满怀的欣喜，钱贵田有些不相信。 “当然升职了，今天经理找我谈过话，说是一个叫秦舞阳的特地垫的话，爸，秦舞阳是谁啊？经理让我问你，你认识一个叫秦舞阳的吗？他是哪方神圣？爸，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秦舞阳，钱贵田心里就翻腾起来了，这个年轻人不声不响就给儿子升职，慕阳府经理也得看他的面子？想起秦舞阳那句话，我看做个领班也可以，一句话，儿子就真的做领班了，那里可是慕阳府啊，他竟然可以影响到慕阳府？自己昨晚还因为他一句话起了反感，今天儿子真的升职？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爸，你听到我说了吗？”听不到老爸的反应，钱贵田的儿子急忙说。 “听到了，我知道了。”钱贵田有些心烦的放下电话，到了钱贵田这个年纪，在仕途上已经不想再进步，求的只是子女的平安事业的发展，自己才想秦舞阳影响不了慕阳府，后脚儿子就升职，钱贵田心动了，能不心动吗？据自己所知，别说自己了，就是一般的副县长也影响不了慕阳府的管理，慕阳府的根深着呢，真要刨出来就能吓到一大批人，但是，这个年轻的书记真的影响到了慕阳府的管理，都是千年的狐狸，里面有什么猫腻还看不出来？ 常委会上秦舞阳旧话重提——修运河， 确切地说，应该是开凿一条宽达一百米长五十公里的水渠，将青河水引到苦水乡来，解决苦水乡缺水问题。 会议室的气氛很严肃，孙伟这个泥胎神像般的乡长依旧稳坐钓鱼台，盯着自己眼前的杯子不说话，你别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因为所以来，真不知道他这手养气功夫是怎么练成的。 另外两尊大神翻着手中的资料，不时拿起水杯喝口水，神情倒也淡淡，只是怎么都感觉他们身上有股煞气，尤其是左力凯，眼角眉梢不适的现出一丝杀气，决斗啊？其他人也被这几尊大神的气势震慑，一场龙虎斗正式拉开帷幕，钱贵田就有点为自己的决定担心，看这架势小秦书记想独占鳌头不易啊，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 现场肃穆，有些压抑的气氛并没有给秦舞阳造成太大压力，秦舞阳淡淡地说：“彻底解决苦水乡缺水问题最好的办法是修建水库，但是限于资金和修建周期，我决定第一步先修一条人工运河，将青河水引进来解燃眉之急，下一步再解决水库问题，大家都谈一谈。” 修水渠？好办法，掌管多年农业生产工作的钱贵田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好主意，但是偷眼观瞧上座那三位大神——乡长、副.书记、副乡长，这哥仨给人的压力太大啊，过惯了老油条生涯的钱贵田在这一刻又有些迟疑，老油条的奥妙就在于滑不留手，谁也抓不住把柄，但是真要靠他冲锋陷阵？老油条不适合，这个书记还是太年轻啊，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啊，年轻？钱贵田立即想起自己的儿子，心中忽然一动，我支持提议完全可以站在实际角度上看问题，至于能不能成功，与我何关？既然打定主意，所以钱贵田决定…… 第171章 计划再碰壁（二） “好主意，我同意。”正当钱贵田左右为难刚把心意打定之际，宣传委员廖再凯首先发言，把钱贵田的第一给抢过去了，廖再凯刚说完，人武部长李强、纪委书记孙绍峰纷纷举手发言，赞同这个计划，钱贵田就晕了，加上自己一票就是四票，这戏法变得？奥妙无穷啊，钱贵田就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没争第一？想起自家儿子，钱贵田心里叹气，天下，终归是年轻人的天下，这个年轻人究竟怎样打动了这几个的心？ 不管乡长孙伟和王奎原、左力凯同不同意，这个一提案实际已经通过，但是钱贵田觉的会议室中的气氛不仅没有减压反而压抑更重。 “钱哪里来？百米宽五十公里长的水渠至少需要两百万资金，我们哪来的资金？”王奎原直指要害，计划再好，没钱也什么办不成，王奎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中要害，看着他眉宇间的寒光闪动，钱贵田就替秦舞阳担心。 大家都不说话，钱贵田想：我可以赞同这个议案，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我这叫坐山观虎斗， “借用王乡长一句话——不符合实际。”左力凯发言了，“真有两百万资金苦水乡早就不缺水了。”那意思是说，真有那么多钱，还有你小秦书记什么事，说你小秦书记好高骛远都是夸你，应该说你不识时务。 “我赞同两位领导的意见。”组织委员说话了。 孙伟咳一声，会议室一静，孙伟先喝口水，然后放下杯子，这才道：“原则上我支持这个提案，但是必须正视困难，我们苦水乡没有钱。”说了半天——没钱什么也没有，不过，这也显示出孙伟的高明，不想那几个开口就是攻击，原则同意，但是困难也有，小书记你就先解决困难吧。 “不过，相信秦书记会有办法解决资金问题。” 直接把问题就推给秦舞阳，意思明确，有钱你就折腾，别打我们的主意，成绩出了也不全是你自己的，怎么也得分给我们一部分，失败了那就是你自己的，谁叫你是书记，其他人都正襟危坐，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受了伤的老虎杀伤力更大，千万不要做被伤老虎咬伤的人，那会致命。 你有本事就把苦水乡的经济搞上去，从这里倚老卖老，什么东西，开口小秦，闭口小秦，什么意思？秦舞阳心里骂娘，你喊我小秦就能把我这个书记喊下去换你上来？你的白日梦还没做醒？ “苦水乡是我们大家的苦水乡，为了苦水乡灿烂的明天，我们大家都应该尽心努力，共创辉煌，是吧，老孙。” 你不是喊我小秦书记吗？对不起，我连乡长俩字都省了，你能咬我啊，既然你要战就战吧，自古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我输得起？你输得起吗？况且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谁知晓？ 孙伟的腮帮子就一鼓一鼓的，其他人想笑却不敢，相比秦舞阳的二十六岁，谁在他面前不老呢？喊声老孙既亲切又不失礼仪，主要人家是书记，党领导一切，唉，您说您和一个二十岁的书记叫什么劲？ 二十多岁的书记，九个人九种心思，但共有一个念头——自己已经日暮西山，来苦水乡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被贬，至于这位小秦书记是不是被贬，这个问题现在谁也不敢说，传说是被贬，但是他可是坐着市长专车来道白下，又有常务副县长和组.织部两个常委送到苦水乡，谁也不敢就认为他一定是被贬。 “秦书记说的对，群策群力共建辉煌。”孙伟淡淡的说，“秦书记属于新时代青年，见多识广，一定能把苦水乡的工作搞上去。”大帽子一顶接一顶，就看你秦舞阳能不能接住，帽子虽小压千斤，话里话外还带着你就是个学生娃，懂什么？ “孙乡长是苦水乡人，具体的事宜还得有孙乡长来组织落实。”秦舞阳不动声色的顺风使舵，两人在不知不觉之间交手过招，享清闲、享成果、想把大帽子压死我，称砣虽小压千斤，我是年轻，年轻就是本钱，你想等现成的？没门，我动嘴你就去动手。 “资金的问题就有秦书记想办法了。”孙伟一顶帽子压过来，这不是帽子这是千斤重担，没有资金一切都免谈，没有资金看你怎么玩，你不要指着我。 “没问题。”秦舞阳心里冷笑，两百万很吓人吗？ 两百万啊，所有人的目光都往秦舞阳身上集中，苦水乡十年的总产值有两百万没有？这个被遗忘的角落迎来这样一个猛书记，幸也悲也？你们玩龙虎斗不要把本来就多灾多难的苦水乡斗烂了，但，不管以后怎样，今天秦舞阳的提案还是顺利通过，至少今天秦舞阳胜了。 水利主管县长就是张树荣。 张树荣的办公室里，看到秦舞阳这个计划书就苦笑：“秦舞阳，你可真敢干，上来就是两百万。” “有了两百万我就在苦水乡站住脚了。”秦舞阳笑着说，办公室中就他两人，所以秦舞阳也卸下伪装，至少没有在外面那样累，相比别人张树荣就是秦舞阳的亲人。见了亲人没有两眼泪汪汪的诉苦，秦舞阳的水平就已经上涨。 “我就算给你批了也没用，现在是县长一支笔制度，县长不点头你也拿不到钱。” “不会吧？两百万张哥也做不了主？”秦舞阳很诧异，“你可是常务副县长啊。” “你以为县里有超级金库？白下县的经济在萧山五区六县中没有垫底也差不多，你一张嘴就是两百万我真没有。” “张哥给个准信，你能批多少？” “最多三十万，这还得和县长交流一下。” “三十万就三十万。”秦舞阳笑道。 张树荣没想到秦舞阳到不挑嘴，给多少吃多少。 “秦舞阳，我提醒你，新来的县长可不好说话，我只负责递上去，该说的我会说，行与不行两说。”张树荣提前打预防针。 “我相信县长应该批。”秦舞阳信心满满，但现实很骨感。 第172章 秦舞阳的愤怒 秦舞阳的自信被现实打得体无完肤。 一个小时后，从县长办公室回来的张树荣原话传给秦舞阳：“县长说，白下县百废待兴到处都用钱，苦水乡的事自己想办法。” 秦舞阳惊愕，这个县长是从火星上来的？不知道苦水乡刚因为水的问题出了人命吗？自己又没乱张嘴，自己辛辛苦苦在班子会上获得通过，在县里就这样被打发了？这要是传回去看自己笑话的人就多了，这不是拆台吗？县长不是火星来的是从冥王星来的，出手就是死穴？我和你有仇？这一刻秦舞阳真想冲进去和他理论。 看到秦舞阳惊愕的样子，张树荣苦笑道：“秦舞阳，这个你还得另想办法。” 说着，翘起大指指一指，秦舞阳明白，但是秦舞阳摇头，不能刚下来刚遇上点事就向上求援，现在不过是万里长征刚开始，现在就向乔安山求援，一来显得自己无能，二来以后真有大事情怎么张嘴？ “我去找将县长面呈。”秦舞阳咬咬牙说，做最后的努力， “那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我带你过去。” 没想到，秦舞阳和张树荣直接被县长秘书挡驾。 “张县长，县长吩咐过来，苦水乡的秦书记要是来了就不要进去了，该说的他已经说完了。”秘书很恭敬的说。 张树荣看一眼秦舞阳，那意思是说：走吧， 秦舞阳真的很奇怪， 苦水乡的事闹得这样大，这位新任县长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来这里这位新任县长会不知道？自己想出解决方法他为什么见都不见自己就直接回绝？诺大的一个白下县会拿不出两百万？ 看到秦舞阳皱眉，张树荣道：“这样吧，我去找黄书记议议，修水渠是一件好事，你在这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吧，实际情况我了解的透彻一些，需要我面陈的时候我就进去，否则，我就在外面等你。” 张树荣先给黄书记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询问黄书记是否有时间，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两人起身奔往县委。 黄书记的秘书热情的接待了两人，张树荣进去向黄书记汇报，秦舞阳端着一杯热水和秘书汪海洋聊天，虽说以前不认识，但这不就认识了吗？ 对于这个白下县最年轻的乡镇书记，汪海洋还是很好奇的，秦舞阳热情相，交汪海洋自然不会打出去，二十六岁，比自己还小了三岁，人家这就是正科级，前途无量啊，汪海洋自然也是着力结交。 黄书记听完张树荣的汇报，稍作沉吟：“这是归政府管辖的事情，我现在也不好插手，树荣县长，你可是主管水利的嘛。” 张树荣心领神会告辞出来，临出门的时候黄书记说了一句：“让小秦好好干。” 张树荣将黄书记最后一句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秦舞阳， “张哥，我正在好好干啊，可我现在需要的是钱，不是鼓励和期望。” “你先回去再想想办法，我这里也想想。”看着张树荣的笑容，秦舞阳似乎有些明白了。 很快，水利局给苦水乡拨了二十万，虽然还差许多，但是还是令苦水乡为之一振！ 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于是，眼红的人都蜂拥而至！ 要分钱！ 秦舞阳平静的听着汇报，一语不发，直到这几个常委嘴巴都说干了，才道：“说完了？” “说完了。”钱贵田说。 “你们呢？”秦舞阳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常委。 “说完了。”几人忙说。 “用你们的说法，二十万够吗？”秦舞阳问。 “不够。” “多少够？” “这个……” “不知道怎么想办法发展经济就知道伸手要钱，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给我听。”秦舞阳的脸沉了下来。 你个小毛孩子懂得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不知道苦水乡缺钱啊，好不容易有钱了你不要动，就不怕底下人造反？ 这些人怎么会怕秦舞阳？提案的通过只是展现了一下秦舞阳的能力，至于让这些老油条心服口服秦舞阳要做的路还很远， “这笔钱专款专用，谁敢乱用谁负责找回来，梁主任。” 梁明远连声应着小跑过来，是不真的需要跑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这样表现。 “去通知财政所的李道深所长，专款专用，他要是随便放钱出去他就给我负全责。” “是，我这就去通知。” “就这样吧。”秦舞阳看着其他几个人。 “秦书记，李所长说刚才孙乡长批了条子，钱已经被拿走三万元。”梁明远急急忙忙跑回来。 “让李道深过来。”秦舞阳怒火直往上冲，压了又压才压下去，自己现在是书记不是无知小青年。 那几位一边往外走一边支棱着耳朵听，心说：看你怎么办？ 一个小时之后李道深才优哉游哉的来到书记办公室。 “您好秦书记。”李道深是一个四十上下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一双眼睛说话的时候时候笑眯眯的，让人感觉他很和蔼可亲。 “怎么回事？”秦舞阳平静地问，一个小时，财政所总共离这里有多远？秦舞阳心里就很窝火。 “秦书记，这是孙乡长亲自批的条子啊，我只是财政所长，乡长说了话，我不能不执行啊。”李道深一脸的委屈。 “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把钱追回来。” 秦舞阳说完这一句低头看文件，当场和一个股级干部发脾气只能显得自己无能，万一他在当场顶自己两句，自己怎么下台？虽然秦舞阳现在气的有些抓狂，也得忍着，不能在他面前失态。 李道深的笑容渐渐地消失，弯下的腰渐渐地挺直。看着秦舞阳还显得很稚嫩的脸孔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秦舞阳抓住钢笔的手紧紧地一握，咔的一声脆响，钢笔断了。 “书记，李所长是城建局李道远李局长的弟弟。”借着倒水的功夫梁明远轻轻的说。 秦舞阳点点头。 梁明远轻轻将门带上，秦舞阳抬起头凝视着门，脸色阴的就像马上要打雷下雨，如果打雷下雨能解决问题，秦舞阳不在意来一场风暴，来个水淹苦水乡，把一切牛鬼蛇神全淹死，直接把你们冲进汪海洋大海喂王八。 第173章 一击必杀 真拿我当摆设？你们弄不来钱，我刚刚弄点钱来你们就分分分，真以为我是地主老财？你们这些人，平时工作不努力，见钱就往上冲，神马东西，这个李道深分明欺负自己，我就分了你把怎么滴的气势，你们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有本事把这股劲用到工作中去，一股怒火突突的向上冒。 秦舞阳真的希望现在有一个沙袋让自己发泄一下，要不然会把自己憋坏，没有沙袋怎么办？又不能跑出去找树桩？蹭得一下下站起来，秦舞阳直接趴地上做俯卧撑，发泄心中的怒火，直到把自己做得累得趴地上不能动。 长长吐口气，点上一支烟，暴怒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一个乡财务所长都敢这样和自己叫板，他凭的什么？一有城建局长的哥哥，二有孙伟在后面给他撑腰，自己如果办不了这个李道深要不夹着尾巴做人，要不乖乖离开，我本一心向明月，实实在在做工作，你们偏要玩内斗，好吧，少爷陪你们，是你们太不守规矩，别怪我。 脑袋中再过了一遍那些人的资料，看来对他们的威胁还是少了，那就让你们知道马王爷究竟是不是三只眼，秦舞阳才二十三岁，不是穿越而来的老油条，他也有火性，能忍到现在就很优秀。 秦舞阳拨通一个号码，低声说了两句。放下电话，秦舞阳嘴角边现出一丝冷笑，既然你们想要暴风雨，那么，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谁叫你们太欺负人。 十二个小时内李道深当然没把三万元资金找回来，不用秦舞阳特意留心别人说什么，秦舞阳每遇到一个人，走过去之后他们都会在后面指指点点。 第二天临时常委会，主要讨论水渠的开凿问题，会议室中的气愤更加压抑，用一句话形容——没有最压抑只有更压抑，大家都想看看秦舞阳今天怎么玩，你办不了李道深就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吧，或者走，前柜台内看着秦舞阳眼中就多了一丝怜悯，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年轻人只怕这一关不好过啊， “孙乡长，你说说实际情况吧。”秦舞阳直接点名，就是你这老家伙暗中使坏，既然如此，你也别闲着了，说吧，众人的表情秦舞阳一一收在眼里，生旦净末丑什么眼神都有，今天这出戏必须唱好。 孙伟也没想到秦舞阳会直接点他的名，按照规矩都是别人说完之后才轮到他，心中尽管愤怒，但是在常委会上绝对不能和书记拧着干，那样就算自己有理也是错，上级领导会怎么看？当然认为自己欺负新来的小书记，把这个印象留给上级领导别说升迁，这个位置都不见得保得住，所以孙伟捏着鼻子开口。 “水渠涉及七个村的土地，本着少花钱多干事的原则，归属哪个村的水渠就有那个村出劳工，没有挨到的大队也尽可能的支持一些人力物力。”然后孙伟详细说了各项工作，不管怎样，孙伟还是认真做了，孙伟的意思很明确，你交代我的工作我全做完了，你要是弄不来钱不用我怎么这样你，这些村民也能把你打残。 “我说几句。”王奎原主动请缨，“开凿水渠的钱不够啊，昨天又分出了不少，没钱水渠怎么动工？”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向秦舞阳集中，精神高度集中，大战将起，大家都知道秦舞阳昨天要求李道深把分出去的钱追回来，看看今天的龙虎斗怎样结束，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秦舞阳放下手中的笔，端起杯子喝口水，把杯子放好，平静的目光在众位常委脸上掠过，常委们的神色虽然平静，但是秦舞阳却看到他们眼中的各色神采，没有一个相同的，只有在钱贵田眼中秦舞阳看到一丝同情。 战场上不相信眼泪，同样仕途也不相信眼泪，弱小者与其说被人同情，不如说是一种悲哀，战场上弱者只有被消灭，仕途中弱者只能被淘汰。 秦舞阳淡淡一笑，笑得众常委都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说这个年轻人好强大的生命力，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秦舞阳道：“我这里有份材料大家都看一看。”示意梁明远，梁明远急忙起身拿起材料发到各常委手中，这个时候看什么材料？你再说的口吐莲花也改变不了你落败的现实。 材料并不厚，不过几张纸，但是每个常委看外之后眼神都有点不一样，神色变得凝重，似乎这几张纸有千斤重。 “大家怎么看？”秦舞阳淡淡的说。 “情况如果属实，我建议纪委直接介入。”钱贵田这回终于抢到第一，他清晰的记得昨天儿子的话：爸，要支持啊。钱贵田马上就五十岁了，前进无望，还能图什么？儿子，就是他的一切。况且，证据确凿，自己不支持就没事了？狠，够狠，别惹我，惹我就弄死你。况且我只是支持事实，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老李你要是个汉子就别被人家抓住小辫子，否则你还这样折腾就别怪人家心狠手辣，是你自找的。 “就凭这还没有证明的材料就把我们的同志调查？”还是有不同意见发出来，组织委员说出自己的不同意见，你说有就有？你说调查就调查？你才来苦水乡几天？这材料哪里来的？ “我个人认为，这份材料时间地点人员都说得清清楚楚，应该假不了，况且我们的纪委同志们干什么的？就是证明我们的同志是不是清白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决定了就不在后退，钱贵田说道，谁都没想到老好人钱贵田会这样犀利起来。 “这些材料书记都知道了，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们纪委工作的失职，同时反映出同志们对纪委工作的不信任，就像老钱所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李道深同志素质过硬，我们纪委的工作就是还他清白。”纪委书记孙绍峰明确表达自己的意见，孙绍峰心中叹气，老李啊老李，你自己屁股不干净还和别人闹什么闹？材料写的这样详细，可见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我们不查要上级纪委来查你的死得更快。 第174章 成果均分奈若何 “孙乡长的意见呢？”秦舞阳说，秦舞阳没有放过孙伟，你不说话就行了？你不说话我也得逼你表态。 “那就查一查吧。”孙伟这一刻觉得秦舞阳脸上的平静就是一种天大讽刺，没想到这个小年轻的刚来苦水乡就得到这样多的材料，只能说他是有备而来。 秦舞阳点点头，“这个就交给孙书记了，不过，现在正是水渠开凿的关键时刻，财政所不可一日无主，钱乡长，你有什么合适人选没有？” 钱贵田就一愣，天上掉馅饼？这是不是就是所谓德酬功？认为自己在第一时间支持调查李道深，所以秦舞阳就把这个好处扔给自己？投桃报李？只是这也太快了？接不接？ 没等钱贵田说话，孙伟已经说道：“李道深的情况还没有落实就换人不合适吧？” 秦舞阳怎么会愿意把财政所长的位子让给别人？一来秦舞阳无人可用，二来钱贵田已经明显向自己靠拢，打破敌方钢铁堡垒就是从敌人内部着手，况且钱贵田又和他们不是绝对的一条心。 所以秦舞阳道：“并不是换人，而是临时主持工作，还李道深同志清白之后，李道深同志还是要回到工作岗位的，临时主持工作而已，钱乡长，你推荐的人你可要负责做好思想政治工作，不能到时耍性子。” “是，书记。”这一声书记钱贵田真的是发自心底说出来的，钱贵田都没看孙伟能杀人的目光，这一声喊出来，钱贵田就等于上了秦舞阳的战车。 “书记，我认为副所长周波可以当这个临时负责人。” “好吧，那就叫他临时管着，等李道深同志回来之后再还给他，钱乡长，周波同志的思想工作你可要做到位。” “是，书记。” 只是临时代管，所以没必要整的所有人同意，书记说了就算，这就是一把手的权利。 “下面，我们再来研究一下具体的施工方案，这是个重要工程，虽然只是临时性的，但关系到今年秋粮生产和雨季的安全问题，大家议议。” 最后这个工作还是交给钱贵田来完成，这个工程成功可是一个天大业绩，秦舞阳不可能平白送给别人，交给钱贵田一来钱贵田是第一个向自己靠拢的，二来给其他人看，我不是有好处自己全要的人。 引青河水入苦水乡的工程秦舞阳亲自任总指挥，孙伟人副总指挥，钱贵田任现场总指挥，全乡一心争取在秋耕之前把青河水引进苦水乡，拉孙伟进来一来他乡长，不能把他甩出去，二来就是安抚他。 散会之后钱贵田就跟着秦舞阳回到办公室，至于别人怎么看自己钱贵田已经不在意，已经做了决定步子已经迈出说出来的话还能收回来？钱贵田心里那点还没有磨灭的火花被秦舞阳弄得又开始突突得冒。 “书记，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就剩那点钱能干什么啊？”钱贵田诉苦，根本就已经忘了这个书记比自己的儿子还小两岁这回事，向上级诉苦这是一种亲昵的表现。 “老钱啊坐，钱的问题你就放心吧，面包会有的。”秦舞阳笑道，除了梁明远，钱贵田绝对是第一个投向自己的人，秦舞阳心里很高兴， “书记，透个底行不？”钱贵田笑眯眯地说，随着秦舞阳坐在沙发上，别看苦水乡穷，沙发还是有几套，虽然很陈旧。 “过几天就揭晓了，放心吧。”秦舞阳递给钱贵田一根烟，钱贵田顺手掏出打火机就给秦舞阳点上，“书记，这可是苦水乡最大的事，我老钱一把年纪心里没底晚上就会睡不着。” “你啊，告诉你吧，先别说出去，慕阳府的丁经理已经决定向苦水乡无偿捐助两百万元，造福一方。” 两百万，钱贵田内心里就打个突，再看秦舞阳这年轻的书记，怎么就像金刚转世？不不不，应该是金刚葫芦娃转世，要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分身办好这么多的事？慕阳府啊，为什么那么听这个年轻书记的？不会……人老精马老滑，钱贵田这一刻决定一定要为秦书记马前卒，为秦书记的事业鞠躬尽瘁。 “老钱，方案我们定了，但是没有经过专家的论证，所以你还得辛苦点往水利局勤跑点，请专家们现场给咱们勘察一下，这可是关系到整个苦水乡几万老百姓生计的大事，马虎不得。” “书记放心，保正完成任务。” 钱贵田就像焕发卡了第二春，胸脯拍的刚刚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老婆看着他直纳闷。 李道深的案子一审就出了大结果，下午没到下班时间纪委书记孙绍峰就拿这一堆材料来找秦舞阳。 “秦书记，李道深这个案子出了新问题，你看看那怎么处理。” 李道深真是个怂蛋，这才多长时间就吐露出一大堆，直接涉及到两名苦水乡的副科级干部，他们孙绍峰就没有权力处理了，秦舞阳还真没想到这么贫穷的苦水乡竟然会有这样的蛀虫，不禁怒火中烧，真要是有钱你们贪点造点也认了，苦水乡啊，苦得连水都没有你们竟敢还敢伸手。 “上报吧。”秦舞阳深吸一口气，对于这样的蛀虫必须绳之于法，否则天理难容。 小小的苦水乡，贫穷落后的代名词苦水乡，竟然出了贪污大案，每年扶贫的资金竟然有一部分流进个人腰包，县委震怒，派驻工作组深入一线取证，一查到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不仅李道深这个财政所长涉入很深，还把另两个常委牵进来，外加一名非常委乡长，不但震动了整个苦水乡，更震惊整个白下县，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贪腐大案呢？太不可思议了。 秦舞阳正接听于真的电话。 “我说秦书记你也太狠了吧？一上手就把三名副科级干部拉下马？”于真一副忧国忧民的语气，“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第175章 两位美女 秦舞阳笑笑不说话，当然于真看不到，秦舞阳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是想把对方的气焰打下去，并没有想赶尽杀绝，李道深也太差劲，也没怎样就什么全招了，有的说没得也说，还真以为法不责众啊，还是以为自己后台够硬，就算查出来什么也不能把他怎样？真应了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这样的人共事真是最大的悲哀。 “于真，不去找你老爸想想办法？” “什么……你小子太狠，万一哪一天看我不顺眼把我也送进去，我找谁哭去？不去。” “你真的不来？” “不去。” “真的？” “你丫的就是一个坑死人不要命的祸害。”于真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秦舞阳拿着电话想了一阵，于真一句话提醒了秦舞阳——太狠，自己刚来苦水乡就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别人会怎样看自己？虽然这不是自己本意，但是别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怎么想，真要引起人人自危，自己的工作也不见会好做，自己的目的是敲山震虎，而不是把老虎都弄急了弄疯了，逼的老虎现在拼命得不偿失，因为水引发的斗殴事件，最后都由快到期的原苦水乡书记担过去了，就说明有人保护某些人，真要在这个时候引发某些人的不满，对自己对工作都不是好兆头，自己的目的是立威，不是决战，身正不怕影子歪，邪不胜正，这些只是口号，如果不能有效地保护自己还谈什么？ 想了想，秦舞阳拨通县委书记黄达仁的电话。 铃声一响，秦舞阳立即神情严肃，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必须端正态度，不给其他人一丝攻击自己的机会。 “黄书记您好，关于李道深的案子我有些个人的看法，您看您有时间吗？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黄达仁也没想到秦舞阳会这样和自己说，黄达仁只能说一句——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李道深的案件并没有再扩大，只限于此，这样那些隐藏于后的大佬们松了口气，再看秦舞阳这个小年轻的，就多了三分异样，不愧是市长身边历练过的人，懂得进退，知深浅，有前途。 令秦舞阳没想到的是于真最后并没有能来苦水乡，钱贵田上升一步顶了王奎原乡长的缺，这让老钱欢欣鼓舞又激动万分，也让秦舞阳有点心理安慰，要是钱贵田再顶不上去，自己退避还有必要吗？看来大家都守规矩啊，只是他们的规矩留给自己的余地太有限。 于真没有能顶了另一个缺，而是由上面直接空降下来一个接了老钱的位子，另一个位子也有县里直接安排，这让秦舞阳郁闷之极的同时又惊奇万分，就算于真的老爸还不是常委，但有黄书记做后台，小小一个副科级的挪动还不手拿把攥，但，于真就没有能来，这让秦舞阳警惕的同时，又要重新战略布置，幸好钱贵田顶上去，要不然秦舞阳不介意再来一场风暴，虽然有些极端，但是自己输得起，因为自己还年轻，年轻就是本钱，这些人只怕也看到这一点，并没有把自己逼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顶老钱位子的人谁都不会想到——是一名漂亮出奇的美人，据说是团.委出来的人，这就让人想起新任县长，他可是团.派出身，怎么这就开始抓权夺势？而且把这样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子派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来干什么？镀金的样子摆的太明显，这个大美女和他什么关系？就算秦舞阳没有八卦情结，也不得不多想，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想私下里问问张树荣，想想还是算了。这位现任县长想干什么？这样光明正大的培植自己的势力不怕别人委员乡长的人—语病？只怕没这么简单，不过，眼下和自己关系不大，应警惕的应该是黄书记。 最让秦舞阳震惊的还是那个当选非党委—竟然是刘诗婷，刘诗婷在市教委的时候已经是股级干部，再由他副市长秘书的哥哥帮一把上升一步很容易，只是你干什么往这里跑？还嫌这里不够乱？ 看到刘诗婷向自己眨眼睛，秦舞阳就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却有一种奇异心思在心中慢慢成长，秦舞阳想压都压不下去。 苦水乡一下子多了这么两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登时破败不堪的乡政府也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秦书记，很高兴又可以在您领导下工作。”刘诗婷笑吟吟的向秦舞阳伸出雪白的小手，秦舞阳只能伸手相握，虽然只是轻轻一握，秦舞阳却有种跨世纪握手的感觉，刘诗婷为什么放着教育局风吹雨打都不怕的工作不要，跑到苦的都能掉渣的苦水乡？秦舞阳觉得自己快成枯水潭的心湖竟有一丝丝的波纹。 “你好，秦书记。”美女副乡长薛千娇落落大方的向秦舞阳伸出欺霜赛雪的玉手，“非常高兴能在秦书记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秦舞阳却在薛千娇美丽的不像话的大眼睛看出一丝杀意，心里就在打转，奶奶滴，你是美女乡长还是美女杀手？你究竟为何而来？那究竟属于哪一方？真的派一个美女过来这步棋好高啊，自己要是再揪住不放，或者再起什么事端首当其冲的只怕就是这位超级美女副乡长，自己和她斗无论胜负自己都会背上骂名，这回胜了，下一回就很有可能走麦城，对这样的美女都能下杀手，自己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好手段啊！ 握着薛千娇柔若无骨极品软冰玉雕成一般的小手，秦舞阳觉得自己正在和死神握手。 美女的到来，对于秦舞阳来说只是个插曲，不管你是美女还是魔女，咱们都以工作为先，真要你不好好工作只搞内.斗，对不起，就算你是仙女下凡也不行，对于刘诗婷，秦舞阳的感觉有些复杂，秦舞阳不会再将心湖轻易打开，虽然刘诗婷的到来让秦舞阳有一丝的感动，秦舞阳只当自己表错情痴心妄想。 第176章 祖坟事件（上） 插曲过后，秦舞阳又满腔热情的投入到工作中。 慕阳府大酒店已经把两百万的捐款到位，这对于秦舞阳来讲就是左手到右手，慕阳府年利润在千万左右，拿出两百万帮帮自己弄政绩也算物有所值，这件事秦舞阳和慕容洛交流过。慕容洛的答复就是——慕阳府是你的，你想怎么就怎么玩。 慕阳府大酒店的无偿赞助，秦舞阳还是弄了一个很壮观的交接仪式，一来给慕阳府再做一次免费的广告，让世人都知道慕阳府不只是只会赚钱，也一直在支持白下县的建设，二来就有些小家子气——做给苦水乡的干部们看，对于苦水乡的干部们来说，慕阳府庞然大物也。 两百万资金的到位，大大刺激了整个苦水乡的工作热情，李道深身陷牢笼，所以周波成功上位，严格执行财政一支笔制度——没有秦书记签字，神仙来了也不行，这对于乡长管钱袋子的分工明显反其道行之，但现在孙伟还在萎缩中，所以，财政所就被秦舞阳牢牢把住，乡政府这边因为有钱贵田的投诚，所以孙伟就算想乾纲独断也得研究再三。 钱贵田请来水利专家实地考察，得出的结论——计划可行，专家们并指出，如果在修建水区的过程中能修建一些人工湖，会有效地把卧龙岗汛期的雨水留住一大部分，而且人工湖加以利用经济效益明显，只是这样投资要加大百分之四十。 “怎么办？书记？”钱贵田拿着专家的意见书来找秦舞阳，钱贵田这样做就有点越权，应该先找乡长商量，但是秦舞阳盯着总指挥的大帽子，钱贵田这样做别人也无话可说，只能说秦舞阳计算周密，钱贵田几十岁的人却真的对这个小书记口服心服，牛人就是牛人。 “人工湖？先说说看。”秦舞阳对着建议也很感兴趣，计划是自己出的，但是比起那些专家们来说，人家是专业的，说出的话更有建设意义。 “专家们说，每增加一个一平方公里的人工湖就可以留住数百万立方的水资源，这里这里。”钱贵田肥手指一一指点着专家们说的地点。。 “钱乡长，人工湖是个好建议。”秦舞阳首先定性，这让钱贵田胖脸色生辉，“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不是增加投资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钱贵田有些不解。。 “时间。”秦舞阳轻轻吐出两个字。 钱贵田恍然，肥手在油亮的大脑门上一拍：“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件事？这样一来无论如何水渠也不能在秋耕前头入使用，我差点误了大事。” “人工湖的建议很好，下一步我再考虑这件事，先把水渠的事情弄好。”秦舞阳说，“老钱，在施工的时候你注意一下这些要要修人工湖的地方，不要明年我们要修的时候却修不了。” “好嘞，书记，我去干活了。”钱贵田连连点头。 “悠着点，别累坏自己，苦水乡需要你，老钱。” 钱贵田胖脸立即发光，几乎就以为自己是耶稣重生，可以拯救众生，胸脯拍的刚刚的：“放心吧书记，保证完成任务。”钱贵田就像香小伙子一样窜出去工作。 苦水乡引青河水的计划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书记，不好了，出事了。” 秦舞阳刚松下一口气，向看看文件，一个电话就八百里加急追了过来。 刘诗婷没有当花瓶，积极投入到工作中，和钱贵田积极配合，工作开展的有模有样，这样的天气，刘诗婷就不怕太阳光晒黑她娇.嫩雪白的肌肤，全副武装之后和钱贵田一起跑现场，这让秦舞阳对刘诗婷更有进一步的了解，女孩子尤其像刘诗婷这样美丽的女孩子能到苦水乡这样的乡镇来任职，本身就是一种突破一种考验，刘诗婷不仅来了，还积极的投身工作中，巾帼不让须眉，值得佩服。 “别着急，先喘口气再说。”自从认识刘诗婷那一天开始，也没见过刘诗婷这样风急火燎的说过话，这和她一贯风格不符，也不符合她美女风情，秦舞阳意识到真的出事了，要不然刘诗婷不会在自己面前展现出非淑女的一面，不是火烧眉毛怎会这样？所以，刘诗婷越着急，秦舞阳越不着急，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秦舞阳如果表现出着急只怕刘诗婷会急的上房，秦舞阳可不想刘诗婷这样的女孩子展现出暴龙的一面，那是对美丽的侮辱。 刘诗婷听到秦舞阳慢悠悠的声音，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似乎听到秦舞阳的声音刘诗婷的火焰就呼呼的减小，却依旧很紧张：“书记，三里洼村的村民不让水渠从他们地里过，现在都停工了，孙乡长也来了，怎说都不行，村民说，如果乡里一定要从这里开水渠，他们就也要集体上县里闹。” “钱乡长呢？”秦舞阳脑门一紧，集体上访？什么情况会闹到这种地步？老钱怎么做事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引水入苦水乡这可事关全乡的发展大计，肖老支书怎么回事？没压住阵？还是工作没提前做到位？ “钱乡长正在找村支书和村主任谈判，村主任很坚决，说什么也不行，钱乡长急的满脸大汗。”刘诗婷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发生的事情，却忘记了说一件最重要的事——因为什么三里洼村民不让水渠过。 “好了，我知道了，告诉钱乡长，压住阵，不要乱。”秦舞阳并没有追问她，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这时没有掉珍珠已经很不错，被村民围住会是怎样一个场面？没吓哭就很优秀，至少刘诗婷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自己，做得很到位，应该表扬，生疏的地方慢慢就会熟悉。 “我知道了，可是钱乡长似乎压不住阵了。”刘诗婷很着急的说。 “好了，不要慌我这就到。” 放下电话，秦舞阳略一思考，拨通钱贵田的手机。 “书记，我没用。”钱贵田在电话中首先做检讨。 第177章 祖坟事件（中） “没必要这样，先说说现场的情况？什么原因？”刘诗婷可以犯那样这样的错误，秦舞阳都可以原谅，一来刘诗婷的年龄二来刘诗婷的性别，三来刘诗婷刚到基层，一切都可以原谅，钱贵田就不行了，属于一辈子在基层工作，青春献给广大黑土地那类人，你要是犯基本盘错误就不可原谅，还得罪加一等，所以秦舞阳的语气就有些重。 “书记，水渠要经过三里洼村楚姓家族的祖坟，所以村民说什么也不肯让水渠经过，差点和孙乡长打起来。”听出秦舞阳语气中的不悦钱贵田心里也有点急，自己是前线总指挥，出了意外处理不好当然要打板子，都惹到书记打电话过来这不是显的自己无能吗？ “稳住阵脚，我一会儿到。”秦舞阳平静的语气让钱贵田心里平静不少，书记就是书记，这时候了都沉得住气，这才是压轴的。 钱贵田听不出秦舞阳有什么太多异常，秦舞阳自己可是心里不安，但是绝对不能在属下眼前表现出来，自己都乱了阵脚，让别人怎么办？ 在农村祖坟至关重要，谁敢动他家祖坟全姓村民都会拿着锄头扁担打上门去，实际上在华夏祖坟之重要无以伦比，只是现在城市里没有祖坟之说，这就凸显出农村的的乱，实际上这是千百年遗留的传统，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水渠居然要从人家祖坟中穿过，这个钱贵田怎么做事的？提前的规划怎么做的？但是秦舞阳明知道这时候不是打谁板子的时候，先解决问题，否则会出大事。 农村工作，有一个问题避免不了——宗族势力的影响，富裕地区如此，贫穷地区更是如此，因为贫穷，村民对于某些东西看得更重，哪怕是一根鸡毛，也会抱着不撒手，穷家值万贯，因为贫穷什么都是好的，因为没有。 秦舞阳一路烟尘就杀出乡政府大院，秦舞阳前脚走，后脚各个窗户都趴满了人头，都看着秦舞阳绝尘而去的背影吧嗒嘴，别看时间短，三里洼村的事情已经家喻户晓，大家都看着这个小书记到底会怎样处理这件事，小书记的狠辣已经领教过，但是基层工作可不简单是狠辣就成。 狠辣只能用在干部身上，你跟村民狠辣一回试试？不打你个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算对得起你，小书记，苦水乡这个书记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个大果子不是那样好吃的，这回就看你怎么化解恩怨？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我们还能认出你，希望你不要就此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留苦水乡，秦舞阳当然不会知道各办公室人员怎么想自己，就算知道也没心思搭理他们。 现场，一片乱糟糟， 秦舞阳一个漂亮的大漂移，就把车子稳稳的停住，钱贵田立即小跑过来，打老远就喊：“书记，是我无能。” 至于吗？孙伟就撇嘴，你个钱胖子，以前没看你这么会怕马屁？哼哼，这回看你们怎么过这关，孙伟抬抬眼皮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两句不关痛痒的话，至于说什么秦舞阳自己都没记住。 秦舞阳根本就没在意他说什么，他要是能解决问题刘诗婷还会给自己打电话？钱贵田还用得着当着这么多人说自己无能？这是在说钱贵田自己吗？别看孙伟面上还是一副泥胎样，心里可是大怒，当着这么多人尤其当着自己这个乡长的面向书记承认错误作检讨，这不是打乡长的脸吗？自己才是乡长才是他钱贵田的正管，你这明明不拿乡长不当干部，钱胖子，先叫你们笑一阵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几个副乡长都在，尤其宣传委员带着一帮子宣传干事现场直播，秦舞阳没想到除了刘诗婷这个美女乡长外，另一位美女乡长薛千娇也在现场。干什么？想开政府工作会议？ 几个副乡长哪个不是人精？钱贵田这个老好人现在说话这样犀利因为什么？用一句文明词形容吧——士为知己者死，老钱焕发第二春了，老钱不怕，一来榜上大树抱上粗大腿，二来马上就到线，属于无欲无求无欲则刚类人，我们不行啊，还有好几年呢，所以这些个副乡长都只是热情的打招呼，至于实际的话一句没说，薛千娇和刘诗婷除外，刘诗婷一脸的焦急，薛千娇依旧冷冷淡淡。 “秦书记，这回麻烦了。”孙伟一脸的忧国忧民，定定心神，把被钱贵田死胖子气的有些高的血压压一压，别人可以当摆设，自己不行啊，就算自己想火上浇油也只能心里想，虽然自己就是来看热闹。 “有困难属于正常。”秦舞阳摘下头盔摆摆手说，“做任何一件事的时候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有困难不怕，要及时妥善处理。” “书记说的是。”几个副乡长一脸的笑意，孙伟心中冷笑：大话漂亮话谁不会喊？看着秦舞阳向村民走过去，心里发狠：看你怎么过这关。 “娃书记，累你为难了。”三里洼村支部书记肖万成黑着老脸说。肖万成也觉得老脸无光，修水渠事关全乡大局，自己当初可是拍着老胸脯打了保证，怎么事到临头这些娃子都不听话了？真当我老了？妈那个壁，要不是……唉，什么也不说了，丢人啊，尤其在这个可以当自己孙子的年轻书记面前说话不算数真是太丢人。 “老支书，这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我应该向你检讨才是。”秦舞阳笑道，对于老年人绝对不能和他们讲什么大道理，他们只认一个理——自己的理，老年人还有个通病——顺毛驴，只能听好话，听到不顺耳的就会发脾气，你还一点办法没有，所以秦舞阳先做自己检讨。楚姓族人已经在闹事，肖氏族人就要抓在手中，几句话说得肖万成心里很舒服，怎么看秦舞阳都顺眼，看看，还是人家书记有水平，真的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第178章 祖坟事件（下） “听到没有，小秦书记都说是他们的工作没做到位。”没想到村民中有人大喊，还真以为秦舞阳认错来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国家就拿钱养你们这些饭桶？回家奶孩子去吧。”立即有人接茬，又不怕事小的，有偷驴就有拔橛的。 “都闭嘴，有事说事，再他娘的胡说八道老子揍你。”肖万成怒道，肖万成这时老而弥坚，快七十岁的人了，脾气依旧火爆，他看秦舞阳这个小书记顺眼，当然不能让别人欺负，尤其在自己地头上，你们家祖坟的是我管不了，想欺负小书记，没门，偷驴的固然遭人恨，拔橛的更让人恨之入骨对于这些起哄帮腔的肖万成打死他们的心都有。 “老支书，这件事小秦书记都说了是他们做的不到位，你老就歇歇吧。”还真有人挑战老支书的权威，看来年代不同了，什么都不一样了，气的肖万成直吹胡子，抬腿就想去踹人。 “我今天是来解决问题，不是来和你们辩论，如果你们认为三里洼村不需要水，你们就大喊一声，我立即转身就走，水渠立即改道。三里洼村继续缺水下去。”秦舞阳一把拦住老支书大声说。 肖万成运气大吼：“妈那个巴子的，我看谁敢说不要水？有事说事，谁敢说不要水今天就断你们家水源。” 村民一阵议论，却没人敢出头说一句：我们不要水。 苦水乡为什么苦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没有水，现在水到家门却又因为涉及到祖坟让他们犹豫，否则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出这幺蛾子？这不是招人骂吗？但事关祖宗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上。 秦舞阳犀利的目光巡视着村民，心中有愧的村民在秦舞阳灼灼目光下渐渐安静，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大吼：“我们宁可没水，也不要水渠从我们祖坟上过，我们对不起祖宗啊。” 刚刚趋于平静的村民又乱了起来，是啊，不能对不起祖宗，我们要抗争，为了祖宗而抗争。 “谁说的？站出来？”秦舞阳大声说。 村民淳朴，也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秦舞阳声落，却没人出来，都看向一个人，秦舞阳心说：有带头的就好，你小子带头起哄什么意思？就让本书记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躲不开啦，被万众注目了，这个汉子一摇头梗着脖子说：“我说的怎么地？” 大步向秦舞阳走来，只能站着死不能躺着生，这汉子倒是很硬气，但是游.离的目光说出他心里的不安，有不安就好，秦舞阳心说。 “小秦书记，我站出来了，你想干什么？划出道来爷们要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汉子把胸脯拍得刚刚响，一副我是好汉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好汉有这样散乱的眼神吗？英雄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当得。 “楚力魄，有你这样和娃书记说的吗？”肖万成瞪眼道。 “肖三爷爷，这是我们老楚家的事，您就别管了，何况是小秦书记要我站出来的啊。”楚力魄还是有些惧怕肖万成，虎倒不死威，几十年的积威谁不怕？所以他又加了一句：“小秦书记，你说是吧？” 秦舞阳制止肖万成再发虎威，真要您老发虎威能解决问题我还来干什么？ “楚力魄是吧？有胆识，不错，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秦舞阳微笑着说。 “说吧，我为我们老楚家的是头可断血可流，就不像某些人做缩头乌龟不敢说话。”没想到秦舞阳会笑着说话，似乎小秦书记也不像传说中那么唬人啊，楚力魄胆气一壮。 “小力巴，你找死是不？”村主任楚本生黑着脸说。 “说谁谁知道。”楚力魄向后退了一步，看来楚本生这个村主任威力也不小，那就好办，肖万成这个书记属于肖家族长，楚本生属于楚家族长，只要楚家本性村名还有些惧怕楚本生这件事就好解决，秦舞阳了解一些楚本生这个人，退伍军人出身，骨子里还保留着军人的气概，可以交流。 “本生村主任，你也过来，咱们一起探讨这个问题。”秦舞阳向楚本生招手，蛇无头不行，楚家是事还得有楚家人参与解决。 “好了，你们代表三里洼村楚姓一族，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楚家祖坟为什么修在这里。” “这里风水好，可以保佑我们楚氏一族兴旺发达。”楚力魄立即说。 “村主任你呢？” “差不多吧。” “你们楚氏一族兴旺发达了吗？” 楚力魄缩缩脖子，“至少我们还活着。”这句话说的自己就很没底气，秦舞阳就看着村主任楚本生。 楚本生咬牙道：“不好。” “五叔，你不能辱没祖宗。”楚力魄大声道。 “滚犊子，老祖宗可没告诉你要骗人，你家里昨天还他娘的揭不开锅，今天充什么人样？老祖宗让我们饿着肚子说瞎话？”楚本生怒道。 “一码是一码，反正不能说祖宗的不是。”楚力魄嘀咕。 秦舞阳哈哈一笑：“谁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快乐？谁家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女吃了上顿没下顿？生病没钱医坐等死？告诉我，你们希望你的儿女还想你们一样吗？楚村主任，你告诉我？” 楚本生鼓鼓腮帮子：“不想。” “五叔，你是叛徒。”楚力魄大声说。 楚本生怒道：“你想我们像你一样每顿饭都去借？你想，老子不想，老子也想过好日子。” “不想过好日子的人站出来。”秦舞阳大声说。 这个绝对没人站出来。 秦舞阳审视着楚力魄，想着他刚才那句话，什么叫叛徒？选这里面有猫腻，向前一步：“身为人之父母，就要为子孙后代打算，一条水渠引进青河水，不但你们能吃饱肚子，你们的后代也不会在挨饿，身为人之父母你们会怎样做？告诉我，大声告诉我。” “现在，这里你们的先父母他们看着河水却引不过来，他们如果活着会怎样做？他们身为先父先母，会看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因为自己而挨冻受饿？你们告诉我为了你们自己不再挨饿受冻为了你们的孩子吃饱肚子你们应该怎么做？” 秦舞阳盯着楚本生大声说：“楚主任，大声告诉我，你会怎么做？”必须有个带头的呼应自己，楚本生就是这个人选。 第179章 解决问题 楚本生脸憋得通红，双手用力抓着，双拳握得咯吱吱地响。 “那也不能让水渠在祖坟中穿过去。”楚力魄大声说，说的都有点声嘶力竭。 “如果迁坟呢？”秦舞阳淡淡的说，平静的说出自己的计划，如果一开始就说要迁坟，只怕会把矛盾激化，先教育你们一通再说计划， “迁坟？”楚力魄一呆，随即冷笑道：“小书记知道那得需要多少钱吗？” “这笔钱由我个人来出。”秦舞阳落地有声地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哥们，你还嫩点，本书籍就怕你不是说这句话， “你？。”楚力魄张大嘴巴不相信的看着秦舞阳，千算万算谁也没算到秦舞阳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为了工作自己太腰包？是不是太傻了？秦舞阳说：奶奶滴，修水渠这笔钱就是本书记自己出的，其实二百都过了还在乎这一哆嗦？本书记所谋岂是尔等可以想象？否则本书记听从主席老爸的安排岂不甚好？ “因为政府工作的考虑不周，所以，迁坟的钱有我个人来出，不用乡里出一分钱。”秦舞阳盯着楚力魄。 “那也……”楚力魄说。 楚本生上来就是一脚，重重将楚力魄踹翻在地。 “书记，啥也不说了，您说到这份上我再不同意就不是人，祖宗虽然大，子孙后代也同样重要，祖宗们都希望子孙们过得好，何况书记自己出钱给我们的祖宗迁坟，老少爷们，啥也别说了，准备迁坟。”楚本生大吼。 “五叔说得对。”立即有人响应，迁坟是一件大事，迁坟也很正常，只是没钱，有人给出钱为什么不？ “慢着。”秦舞阳挥手。 “看到没？我就知道不会这样痛快？他凭什么给出钱？”楚力魄冷笑。 “书记？”楚本生一脸疑惑。 秦舞阳笑笑说：“打扰先人安睡终是一件失礼的事，楚主任，带我拜一拜先人。”石破天惊啊，本家本足尊重祖宗那是因为他们是祖宗，和一个外人有没什么关联？现在一个外人还是一个乡委书记竟然要拜见自己祖宗？何等大事？何等荣耀？祖宗地下有知当可含笑九泉，党委书记、乡长有个外号——百里侯，无七品之爵位，却有七品县太爷之权威，在普通老百姓眼中，党委书记那就是天，如今他们眼中的天要拜见自家祖宗，这是何等大事？只是大家都在想——他真会拜见？ “什么？”楚本生张口结舌，彻底哑口无言。太震撼了，太不可思议了。 楚氏祖坟前，在数以百计的人等的注视下，在各种复杂的心情下，在各种不可想象的心思中秦舞阳屈膝拜倒：“各位先人，打扰了，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安康，打扰先人的休息实为大不敬，但为了福及子孙恩泽万代，还请先人移驾，秦舞阳谢了。”秦舞阳拜倒。 秦舞阳身后拜倒一大片三里洼村民。 “书记，对不起。”楚本生大哭，“我不该听信别人的挑唆为难政府。” 钱贵田一听心里就有点急，好啊楚本生，怪不得你咬牙切齿不同意，原来有猫腻，老子还和你称兄道弟，你他娘的太气人了，秦舞阳心说：我知道，但是今天就这样结局，以后你们要是敢再闹事，老账新帐和你们一起算。 秦舞阳起身，“楚村主任，希望以后有事多以大局为重，恩泽子孙的事情谁阻拦就是对不起子孙后代。” “是，书记，我记住了，以后楚氏一族再有问题书记就拿我是问。” “本生，你啊。”肖老支书拍着除本身带个肩膀叹气，一挑大指：“娃书记，要得，老头子服你。” 三里洼村是苦水乡人口最多的村庄，占地面积也最大，村里带头人俯首称臣，水渠所过之处全村自然全力相助，出工出力再没有一点含糊，水到终于渠成，这也是秦舞阳一怀柔政策对付楚氏一族的原因，先把水渠修好，大局已定之后，你们在有人闹事还有什么闹法？还敢把水渠堵上？那不是和某个人作对，而认识和全乡几万老百姓作对，水渠成，一切妖魔鬼怪不打自退，有水才有一切，尤其在苦水乡。 “秦书记，厉害。”刘诗婷向秦舞阳小声说，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崇拜之色，谁会想到秦舞阳这个小书记会玩的这样高明，不服不行，刘诗婷佩服秦舞阳之情更是不可阻挡。 没有秦舞阳这一拜，大家只是服而已，秦舞阳这一拜村民服得不再只是表面文章，收服的是民心，民心所向可开山劈石一往直前，这一拜，也让对秦舞阳这个小书记心存藐视的人震惊、震慑、震骇、震动心灵，小书记虽小人家确实是为老百姓来办事的，小书记年纪虽小办的事一点不小，再家看看其他人？ 这一拜，奥妙无穷！ “书记，楚家迁坟的钱还是有乡里来出吧。”钱贵田说。 秦舞阳摇摇头，“乡里的钱有限，要用在刀刃上，这笔钱我自己想办法。” “书记，我太没用了。”钱贵田一脸的惭愧。 “老钱，你能稳住阵没让大伙发生混乱已经难能可贵，努力吧，大家会看到你老钱一心为公的壮举。”秦舞阳拍拍钱贵田的肩膀，这一拍，钱贵田几十岁的人，都觉得被拍软了腰，钱贵田属于秦舞阳手下第一悍将，他已经在努力做事，但是天不遂人愿，鸡毛蒜皮的事鸡鸣狗盗之辈太多，这时候发威确实是能很好的让钱贵田更加低头，但是会给钱贵田留下心理阴影，就算想批评他也不能在这里，既然如此还不如多加鼓励，这些很大一部分是秦舞阳从书本上看到得，现在学以致用，再看钱贵田胖脸烁烁发光，批评一个人不如鼓励表扬一个人，知识确实能改变一切，我还得努力学习啊，知识用到实际中无往不利。 “书记，有时间吗？我有些工作想向书记汇报。” 第180章 我要工作 我要工作 刚回到办公室，宣传委员、人武部长就打来电话汇报工作，秦舞阳不禁现出一丝微笑，万事开头难，只要把这关口打开，以后的工作就好发展了，看来自己的努力出现了实效，对于他们伸来的橄榄枝，秦舞阳当然热情接受，这一拜让大家都看清秦舞阳一心为民的本质，这一拜让大家看明白了这个肖书记真的不简单，绝对不能被他的年纪所蒙蔽，至少自己就做不到这一拜。 再加上已经暗通款曲的纪委书记和铁杆钱贵田、梁明远，秦舞阳已经足足得到五票支持，不为和某些人打擂台，秦舞阳只想脚踏实地的工作，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内.斗上，自己来苦水乡不是为了和某些斗法，这时秦舞阳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到了乘风破浪的时候了吗？ 秦舞阳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内.斗上，但是内.斗还是不可避免的悄悄展开，甚至吵上了常委会，秦舞阳没想到挑起战火的会是她，是不是这就是古老先生所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正当秦舞阳要宣布散会的时候，美女副乡长薛千娇忽然把矛头直指钱贵田。 “请问秦书记，我是主管农业的副乡长，为什么修水渠这件事我没有参与其中的权利？” 秦舞阳看了一眼孙伟，孙伟依旧那副模样——仿佛泥胎一般，亏他才三十五六岁，这份本事是怎么修炼的？钱贵田在秦舞阳看过来的时候脸色有点红，神色中有无奈有愤怒。 “好吧，那就请薛乡长把情况说说。”秦舞阳示意梁明远继续开会，如果别的书记到这时候完全可以忽视薛千娇的忽然发难，因为你太不按常规出牌，还是那句话——薛千娇女性官员的身份帮助了她，就是不知道这个保护伞能用到什么时候，也许对方并不在乎薛千娇的仕途，关心的知识是否能给自己捣乱，所以每一次薛千娇发难秦舞阳都要谨慎对待，女人尤其是美女有时候完全不讲道理，你要和她一般见识就会被人耻笑，不搭理她又会把你弄得很被动，幸好刘诗婷不是那边的人，否则自己这个书记真要的头疯病。 “情况很简单，修水渠是苦水乡的大事，我这个主抓农业的副乡长却只能在一边看着别人热火朝天的工作，我这个副乡长是不是摆设？”薛千娇的语气很犀利。 “还有吗？”秦舞阳心中冷笑，这就开始了，用不用我这个书记也让给你们？还是那句话——有本事用到工作中，别天天想着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闹。 “首先是这一点。”薛千娇冷冷的说，那意思是说还有，你先解决这个。 “首先，薛乡长的工作热情值得表扬……” “我是来工作，不是听表扬的。”未等秦舞阳说完，薛千娇已经打断秦舞阳的话，这是极不礼貌的事情，不管秦舞阳是不是她的上级，秦舞阳正在说话薛千娇就直接打断，首先一点——她根本没把秦舞阳放在眼里，难道这就是美女拥有的特权？还有因为其他的问题？ 秦舞阳就想起钱贵田神色中的无奈。 “想工作是不是也得等别人把话讲完？”秦舞阳平静的说。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薛千娇平静的说。 “薛乡长已经浪费了二十六字的时间。”既然你不讲规矩，就别怪我，别以为你是美女就有特权，美女想玩特权，麻烦你就不要来混官场，就算有特权也只是一部分而已，首先一点你要讲必要的规矩，一味的回避忍让不行，必须坚守必要的规矩，否则对方就会全无章法的胡来。 薛千娇美眸中寒光一闪，愤怒的看着秦舞阳。 你也知道愤怒？你打断别人说话的时候怎么想别人的感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因为你是美女我们就也要照顾你？规矩就要因你而改变？还是因为你心中觉得有所依仗？ 秦舞阳拿起杯子喝水，根本没理会薛千娇愤怒的眼神，慢慢放下杯子，薛千娇根本就不去看上一眼，然后放下杯子这才说道：“薛乡长工作热情可以肯定，但是必须服从全乡的工作安排，钱乡长主持水渠一线工作，这是班子会的决定，钱乡长，这件事你必须把好关。”秦舞阳的意思很明确：想让钱贵田让出修建水渠的一线指挥权做不到，开始的时候你们都当这件事是苦差，谁也不愿意干，现在看到成绩马上到手就像插一杠子，天下有这好事？ 钱贵田腰板一板：“是，书记。”心中底气那叫一个足心里那叫一个美，跟着书记工作就是开心，同僚看到钱贵田几十岁的人还像个小学生一样一板一眼的回答，心中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再看秦舞阳这个小书记似乎也变了样，花花轿子人抬人，开过某元勋说过：贬低别人并不是抬高自己，国人有句话：玩大浪湾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秦书记的意思我这个抓住农业的副乡长就可有可无了？”薛千娇冷声道，美丽的大眼睛中喷出的火足可以把秦舞阳烧死。 “薛副乡长，苦水乡的事情很多。”秦舞阳首先在提醒薛千娇的身份，然后告诉薛千娇苦水乡并不只有一个修水渠可以当工作，你们这是看到成绩就往前冲啊，苦水乡的是请多如牛毛，标准的百废待兴，你们却看不到，干什么？见好处就上没好处就躲？跟谁学的？难道你这是从团.派学来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秦书记。”正当大家以为薛千娇会暴怒的时候，薛千娇忽然展颜一笑，笑得这些男人们小心肝儿一忽悠，薛千娇可真是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啊，谁也没想到本来看像处于暴怒状态的薛千娇忽然会嫣然一笑，什么意思？秦舞阳却感到有些不妙，薛千娇不应该笑，除非她早有预谋，她想干什么？ 第181章 舌战美女 没等大家心思明白，薛千娇笑容忽的一收：“我提出苦水乡万亩鱼塘计划，为什么被否决？从现在开始投入到春节期间鲜鱼正好上市，会给苦水乡带来多少效益？青河水既然引过来为什么不能实施万亩鱼塘计划？”薛千娇美丽的大眼睛盯着秦舞阳，大有你不给个标准的令我满意的说法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如果是别的书记，这件事根本就可以一带而过，或者别的常委提这个问题也可以简单说说就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还要我这个书记干什么？还要常委会干什么？你的提议必须得过有这个道理吗？但是秦舞阳初来乍到，不是老资格，二来薛千娇是异性，如果一带而过她真的发起泼来，她薛千娇没什么事，秦舞阳就完蛋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这个计划书我看过，设想不错。”秦舞阳耐着性子逐字逐句的说，不能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别看孙伟一直像个泥菩萨稳坐不动，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忽然跳出来咬人，谁知道薛千娇是不是和他达成什么协议？关键时刻跳出来帮薛千娇咬自己。 “我等着秦书记的指示。”薛千娇板着俏脸说，刚才的惊鸿一笑似乎只是传说。 “首先一点，不符合实际，至少现在不合实际。” “为什么？如果现在能投入，到春节期间将会有大的收获，有了资金明年发展什么不可以？万亩鱼塘就是大约一亿元的纯利润，为什么秦书记会一口否决？”薛千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一下子就抛出一枚重磅炸弹，炸的各常委一片狼藉。 一亿？在座的都惊住了，一亿元是个什么概念？这在白下县已经属于中等发达乡镇水平，这可是纯利润，而不是毛利润，为什么被否决？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个小书记敢独断专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秦舞阳身上，秦舞阳明白，这个问题没有一个合理解释自己先前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甚至会危机自己屁股底下这张椅子的归属，别人提出来还不要紧，薛千娇这个美女提出来的会格外引起注意，看来薛千娇真的那边的人，那边不高兴自己一屁股坐到书记的宝座上，借着把自己打下去的机会，打击自己身后的乔市长，自己的上位是乔市长一手推荐，打击自己就是打击乔市长，因为自己是前任秘书。 秦舞阳很平静的道：“首先一点，万亩鱼塘投资多少？不算后期的资金，单是一个先期投入是多少？就以一般价格算，青鱼在7-8元，草鱼5元左右一斤。鲢鱼、鳙鱼2-3元一斤。每亩大概也要500元左右，万亩鱼苗资金就是五百万元，资金从何而来？”一切有数据说话，有理有据有节才能把对方的攻击完全化解，看同僚们的眼神，完全被一个意愿利润给惊住牵扯进去，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顾了，心情可以理解，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一个亿啊，放谁也受不了这刺激，但是不能提倡，你们光知道一个亿元，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 五百万？班子们都觉得牙疼，修水渠的两百万资金都让苦水乡麻爪，还是书记亲自出马拉来投资，否则水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一转眼又弄出来个五百万的投资，还是先期，薛千娇，虽然你是个大美女也不能信口开河啊，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秦舞阳用数字说话，众常委脾气都去了一大半，五百万的先期投资哪里来？没有这五百万拿来以后的一个亿？ “秦……”薛千娇不服气的又要开口，秦舞阳直接挥手打断，还有数据未讲完，怎么能让你说话？ “就算薛乡长有渠道解决资金问题，这些鱼苗的后期生长、维护、饲料的资金怎么处理？病虫害怎么处理？我们没有养鱼经验，尤其没有大规模养鱼经验，专业人员哪里去找？最后，万亩鱼塘能产多少鲜鱼，因为初次放养，每亩就以三千斤计算，万亩就是三千万斤，白下县有多大的市场？销到外地有没有销售渠道？数千万斤鲜鱼上市，销售渠道不能说有就有吧？这些薛乡长想过没有？迟一天，会死亡多少鲜鱼？造成的损失由谁来负责？最重要的是如过给老百姓造成重大经济损失，我们怎么向老百姓交代？同志们，当官，尤其主政一方的父母官，首先要负责的就是要对辖区内的老百姓负责。” 钱贵田首先鼓掌，梁明远紧跟其后，常委们如梦初醒，秦舞阳不是简单地拍死薛千娇的提案，而是做了大量实际调研工作做出的决定，绝对不是因为反对而反对，就算是孙伟这个泥菩萨也拍了几.巴掌。 秦舞阳手连压，掌声落下，这才继续道：“还有一点，在薛乡长下的提案中我没看到。” 还有什么？薛千娇想怒都有些怒不从心，这一通算下来自己那个提案就要成为笑柄，什么都没计算好只看着利润，这算什么？可恨这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怎么还有？薛千娇就狠狠的看着秦舞阳。 “第一，运输，第二交通。”秦舞阳缓缓的说，“苦水乡交通怎样我不说众位都清楚，数千万斤鲜鱼上市怎么运出去？就算别人来我们这里亲自运输，我们的路况负担的起码？只怕他们咬牙切齿进来却出不去，到那时找我们算账的不仅是老百姓吧？”苦水乡的路什么样大家真的很清楚，所以秦舞阳说完基本上就等于把薛千娇那个提案全部否决， 正当大家以为就这样完事之时，秦舞阳话锋一转：“薛乡长的提案却又是极好的。” 什么意思？ 薛千娇感刚刚有些平静的心情又愤怒了，被批的一文不值，我接受好了，你说得对行不？谁叫我没有把事情想全面，怎么？来劲了，气呼呼的盯着秦舞阳。 第182章 蓝舞带来的烦恼 “这个提案，现阶段不适合苦水乡，但是不代表将来不行，如果薛乡长能解决资金问题，我建议明年或者就是今年我们苦水乡可以小规模试养，万亩的规模是未来，现在先弄十亩百亩总结经验开拓市场，然后再大规模养殖，不仅青鱼草鱼，还可以养经济价值更高的甲鱼黄鳝都可以，但首先一点先有销路，技术、管理要跟上，不能让老百姓受损失，我们苦水乡的老百姓损失不起。”秦舞阳看着薛千娇道，“薛乡长，不仅是养鱼，三里洼村还有养蚕传统，只是因为水源问题近几十年荒废了，养蚕抽丝可是一个大产业，薛乡长如果有心就好好研究一下，苦水乡还是大有可为的，所以我说薛乡长的提案又是极好的。” “好，我接了。”薛千娇美眸中异色纷呈，“三天后我就把计划书交给秦书记。” “不要急，要细，事无大小，细处现根源，只有事前详细，事中才不会乱，事后才不会后悔。” “好。”薛千娇坚定的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秦舞阳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湿，能把薛千娇说服实在是一场硬仗，幸好自己之前做了完全准备，要不然，镇不住薛千娇，真被她闹起来，自己这个台就别想下了，对手好计谋，孙伟？不可能，他真有这水平早就不是乡长了，谁？秦舞阳把目光直接投到白下县，乃至于更高层，任重道远啊。 黎海棠的电话将秦舞阳的心思又拉回萧山市。 “小秦，工作忙不？也不回来看看黎阿姨，是不是升官了就把你黎阿姨忘了？”黎海棠在电话那头道。 秦舞阳呵呵一笑：“黎阿姨，忘了谁也不能把黎阿姨忘了，我这不是接受冯叔叔的教诲，认真做事努力工作吗。” 女孩子要哄，女人也要哄，哄死人不偿命，否则你就要头疼，况且男人哄哄女人天经地义，秦舞阳觉得自己什么都要学，谁叫自己以前没学，最后闹得自己身心俱疲，唉，谁叫自己不懂装懂不懂还不学，我现在开始行不？ “你这孩子。”黎海棠就笑，在秦舞阳看不到的地方笑成朵花。 “你冯叔叔可没少夸你，这礼拜休息吧？休息就来萧山，黎阿姨给你好好补补。” 黎海棠现在可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夫人，现在不比还是村支部书记的时候，去她家做客还亲自下厨，也就秦舞阳有这待遇，但是秦舞阳觉得黎海棠不可能就为了犒劳自己，自己和黎海棠没亲近到那种程度，一定有问题，尤其现在黎海棠的身份已经不比从前。 秦舞阳想了想道：“黎阿姨，是不是小舞的学习出问题了？” 也只能这个问题，冯兆坤的事情黎海棠不可能跟自己说，冯兆坤有事也不可能跟黎海棠说，夫人不参政这是冯兆坤的规矩。 “怪不得你冯叔叔老是夸你，真厉害。”黎海棠赞道，随即长叹一声，“小秦啊，小舞也不知道怎么了，干什么都无精打采的，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个样子怎么行？你们年轻人好沟通，你替我说说她，这孩子是不是早恋了？就不能等高考完事之后？这么小的年纪就胡思乱想，真不要人放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高考完了就能恋了？高考完了蓝舞也是十八岁。 这个问题真难住秦舞阳，早恋？在蓝舞这个年龄已经不算早，十八的岁的女孩子早就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还怕没有蜂蝶来寻？黎海棠这样和自己说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可是远离萧山市。 “黎阿姨，这样好不好？我先打电话和小舞方沟通一下，不行我再回去和她谈谈，小舞很聪明，会知道轻重的。” “那就好，黎阿姨等你的好消息。”黎海棠像是长出一口气的样子，这更让秦舞阳不安。 高三的学生有晚自习，秦舞阳足足等到蓝舞下学回家之后才拨通蓝舞的手机。 “秦大哥。”蓝舞的声音很惊喜，然后秦舞阳就听到桌子的挪动声、黎海棠的嗔怪声，然后是关门声。 “秦大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小狐狸不是找你去了吗？”蓝舞的声音中有不满有不悦还有…… 只是蓝舞的言语唬的秦舞阳一愣愣的。 “小狐狸？什么小狐狸？” “刘诗婷啊，不要告诉我她没有去苦水乡。” 蓝舞一口说出苦水乡，秦舞阳立即意识到蓝舞这个小丫头一直关.注自己，心里登时不知道什么滋味，乱七八糟什么感觉都有，也明白蓝舞沉闷的原因，应该高兴还是自豪？还是被黎海棠知道的怒火三千丈？秦舞阳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怎样一副心情。 刘诗婷来苦水乡秦舞阳也很意外，那天刘诗婷可是有她当市长秘书的哥哥亲自送来下乡，那场面比薛千娇的出现让秦舞阳震撼的多，苦水乡不知道刘诗邦是何方高人，刘诗邦也没有介绍自己，只是和秦舞阳握握手，但是在那一握之间，秦舞阳感到刘诗邦的力道，说明什么？秦舞阳不想问、不敢问、不愿问，千言万语尽在这一握之间。 刘诗婷，萧山市教育系统当之无愧的花魁，放着优越的工作环境不要偏要来差一点就是蛮荒之地的苦水乡，秦舞阳感动吗？说句心里话，我有也爱，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刘诗婷，是秦舞阳遇到最合适做老婆的女孩子，但是，秦舞阳现在心里还装不下其他女孩子，一个唐心让他吐血，这样短的时间内让秦舞阳接受其他的女孩子，秦舞阳自问做不到。 小丫头蓝舞毫不做作的一口道破天机，秦舞阳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秦舞阳很想说，小舞，刘诗婷只是来工作，我和她就是同事关系。 秦舞阳觉得很假，蓝舞都这样说了，自己在这样解释行吗？只是蓝舞啊，你让我说什么呢？ 承认？似乎也不对？自己真的和刘诗婷没有丝毫工作之外的关系，自己也不能真的就自作多情说刘诗婷对自己怎样吧？刘诗婷来到苦水乡行政级别升为副科实际上已经升迁，人家为升迁而来不行吗？ 所以，拿着电话秦舞阳竟然不知道怎样回答。 第183章 代沟？ “这个礼拜六我要去看杨雨露和杨雨珠，秦大哥陪我去。” 秦舞阳终于找到话题：“小舞，你马上就要高考……” “我知道，秦大哥要是想我认真高考，就先陪我去看杨氏姐妹。” “黎阿姨那边……” “我妈那边秦大哥会有办法，冯叔叔都对秦大哥赞不绝口，搞定我妈还不是小菜一碟？除非秦大哥不想。” “小舞你给我出难题。”秦舞阳苦笑，什么时候蓝舞变得这样难缠？什么时候蓝舞变得这样胆大？不行。 “小舞，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知道的。”蓝舞扔下一句话立即挂机，挂的秦舞阳心里咯噔咯噔的，差点给自己一巴掌，自己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蓝舞挂了电话不久，黎海棠的电话就过来，“小秦还没睡吧？你和小舞怎么说的？这丫头关着门就是不开门。” 秦舞阳头疼了，有什么比这种青春勃发少女情怀更难对付的呢？ “黎阿姨，小舞的问题比较严重，我想这样，黎阿姨要是信得过我，就叫我带着小舞去一趟卧龙岗，让她看看卧龙岗的村民是怎样生活的，让她进行一次心灵的洗涤，我想那样效果会比语言劝说强。” 卧龙岗的苦难黎海棠没见过当然听说过，要把宝贝女儿扔到那里接受再教育？黎海棠就想起葛大爷《甲方乙方》想吃苦被扔到乡下受罪的大老板，自己的可是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受那罪？黎海棠就感到心里一扎一扎的。 秦舞阳拿着电话静等黎海棠做决定，说句心里话——秦舞阳既希望黎海棠同意，也不希望黎海棠同意，很矛盾的心理，蓝舞的青春洋溢，蓝舞的大胆无畏，蓝舞的果断干脆，让秦舞阳有点害怕见到蓝舞，不见到她又怕蓝舞出什么幺蛾子，自己的感情生活已经一塌糊涂，幸好大家都是成年人，真要把蓝舞牵扯进来，秦舞阳觉得自己只有离开萧山市，黎海棠别看现在对自己青睐有加，要是知道自己和她的宝贝女儿纠缠不清，还不举着菜刀来砍自己？ 所以，说完自己的建议之后，秦舞阳静等黎海棠做决定。 “这个……”黎海棠真的犹豫了，这可是自己的唯一的女儿，就因为她学习上的怠慢，就把她送去深山老林接受再教育？自己是不太狠了，那可是自己的亲手女儿啊，真要是后妈背上这个名声也认了，可自己是亲生的啊，蓝舞不是捡来的。 “没有其他法子？”黎海棠不甘心的问。 “黎阿姨不如和冯叔叔商量一下，冯叔叔见多识广，说不定有好办法。”这样说实际上秦舞阳就把这件事推出去，这样一来蓝舞就算来找自己的麻烦也不容易，而且最重要的是黎海棠以后也没借口再找自己，蓝舞小萝莉秦舞阳近不得远不得，近怕出事，远也怕出事啊，蓝舞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充满了叛逆感，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令人目瞪口呆疯狂事？总之，蓝舞现在做出是什么事都不意外。 没想到，黎海棠把秦舞阳的意思和冯兆坤直接说了，冯兆坤倒是赞不绝口，直说现在的孩子就是条件太优越，多吃点苦是好事，又劝慰黎海棠：左右不过几天而已，蓝舞就算受苦能受几天？几天换来一辈子的幸福哪个合算？ 黎海棠被说动，通知秦舞阳可以，秦舞阳就觉得嘴里有点苦，但事已至此反悔无效，只能捏着鼻子应下来，蓝舞啊蓝舞，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转眼就到了礼拜六，蓝舞不是一个人来到苦水乡，而是在冯玉琢的带领下来到，不过，冯玉琢正和于真热恋中，把蓝舞扔给秦舞阳就自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哪里还管蓝舞的死活？ “小狐狸呢？”冯玉琢一走，蓝舞立即现出本色，由乖乖女一下子就变成叛逆女郎，十八岁的青春被蓝舞洋溢的精彩无限。 “下乡了，小舞，不许那样说别人，不礼貌。”秦舞阳严肃的说。秦舞阳觉得自己自必须板起脸孔和蓝舞交流，要不然……就不知道自己能板多长时间？ “知道啦，蓝舞吐吐粉.舌。娇俏的神情让秦舞阳生气都生不起来，板着的脸不知不觉就松懈下来，向蓝舞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有谁会真人狠心冷眼相对？ “说吧，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这么几天都坚持不下去了？真想接受再教育啊？”板脸不行，干脆就直接交流，看你个毛丫头想干什么？ “我想什么你不知道？”蓝舞撇着嘴说，说的秦舞阳张着嘴巴愣住，遇到蓝舞秦舞阳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想过蓝舞数种答案，就是没想到蓝舞这样说，不直接有直接，直接又不直接，你怎么想都行，怎么想有都不行，难道说自己真核蓝舞有代沟？自己已经不懂蓝舞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心情？ 秦舞阳咳了一声：“看来你确实需要接受再教育。” “好啊，你敢带我去，我就敢去。”蓝舞瞪着他，秦舞阳直接就败下阵来，自己又不能真的把蓝舞一个人扔进卧龙岗，派谁跟着去都不放心，蓝舞的青春蓝舞的靓丽蓝舞的……总之蓝舞很难缠。 “小舞，黎阿姨会打破我的头的。”秦舞阳无奈的说，秦舞阳觉得对付蓝舞实在比对付政敌还要困难几十倍，打不得骂不得，语气重了不行，轻了不行，我要怎样对付你——青春女孩。 看着秦舞阳郁闷的样子，蓝舞忍不住咯咯一声娇笑，如同盛开中的三月桃花，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想起蓝舞就要上大学离开，之后她会有属于自己的天地，会有属于自己的男朋友，秦舞阳就感觉很惆怅，女孩子就像美丽的蝴蝶，每天受到五颜六色盛开的花朵的吸引，最终她会落到哪朵鲜花上，绝对是个未知数，尤其像蓝舞这样的青春美少女，一旦进入大学受到的吸引绝对数不尽，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第184章 摇荡的心 摇荡的心 “我又没逼着你做我的男朋友？干什么一副死人样？”蓝舞娇笑道。 秦舞阳不禁瞠目结舌，是自己老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自己可才二十六岁啊？上说现在三年就有代沟，看来不是说着玩。 急忙站起身走到门口瞧瞧，真怕有人听窗根啊，那样自己就麻烦了，蓝舞终归现在还是高三的学生，要是传入黎海棠和冯兆坤的耳中那还了得？ 幸好没人。 秦舞阳长出一口气：“小舞，你已经是大女孩，不能乱讲话，会让别人误会。” 蓝舞撇撇粉.嫩的小.嘴：“别人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还能控制别的心思啊，我又不是奥特曼更不是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 看着秦舞阳越来越黑的脸色，蓝舞咯咯一笑：“你是不是特怕别人乱想？” 秦舞阳很无奈的看着蓝舞，秦舞阳发现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天天和这些老家伙们斗智斗勇，自己的心境似乎老的很快，再看蓝舞就有一种强烈的代沟感。 蓝舞雪白的贝齿咬咬纯粉色的嘴唇：“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都可以谈。” 秦舞阳就有一种狼外婆诱骗小红帽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谁是狼外婆谁是小红帽，这个时代真的变了，变得让自己真的有点看不懂。 “小丫头有什么想法就说吧。”秦舞阳定定神随口道。 蓝舞坚实玉雕一般的小鼻子，“老大爷请问你今年高寿啊？” “知道我是老大爷就要知道尊老。”秦舞阳笑眯眯的说。 “哎呦喂，刚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你属猴子的？”蓝舞直撇小.嘴，娇媚的神态和无限飞扬的青春让秦舞阳忽然就怦然心动，难到自己真的老了？ 看到秦舞阳神色古怪，蓝舞笑嘻嘻的说：“你天天和老头子们在一起能不老吗？走啦，不难为你了，我们去看露珠。” 露珠就是杨氏姐妹的简称。 “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秦舞阳收回心神说，却一阵阵感到脸上有些发热，幸好没被蓝舞发现，否则自己就成了有不良嗜好的怪大叔， “拜托，好不容易休息两天你就不要再说学习了还不好？”蓝舞抓着秦舞阳的手臂摇啊摇，不经意间秦舞阳壮硕巅峰手臂擦过蓝舞胸前傲.人的凸.起，丝丝异样瞬间流变秦舞阳全身。 秦舞阳赶紧稳住心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面对祸国殃民的薛千娇和文弱婉转的刘诗婷，也没这样的心情啊，难道说自己发.情期到了？自己又不是小猫小狗还讲什么三四？想把手臂抽回，但却被蓝舞紧紧地抱住，看着蓝舞什么也不知道的纯真，秦舞阳就有点无地自容，蓝舞只是青春叛逆期的正常反应而已，自己却胡思乱想，对得起蓝舞这份清纯吗？ 努力定住心神不去遐思，秦舞阳正色道：“小舞，黎阿姨为你的学习可是伤透了脑筋，就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你就彻底解放了，为什么最后的关键时刻不努力呢？只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没有解释。”蓝舞笑眯眯地说。 “那我怎么向黎阿姨解释？你不想我以后不能再去你家吧？这可是黎阿姨给我的任务。”秦舞阳正色道。 “黎阿姨黎阿姨你就知道个黎阿姨吗？”蓝舞忽然变了脸，少女的脸就像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变什么时候要变，前一刻还是和风细雨，忽然就变成狂风暴雨，让你防不胜防。 少女变脸的时候你千万别和她说教，否则你会死的很惨，你还得分清是真变脸还是假变脸，不过，这对于秦舞阳来说是个大难题，这比在常委会和那些老狐狸们斗智斗勇还累。 秦舞阳干脆顺着蓝舞说：“为什么关心黎阿姨？还不是为了你蓝舞。” “别和我说大道理，我烦。”蓝舞板着小脸说，一甩手就把秦舞阳的手臂扔开，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世界，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毫不吝惜地洒满蓝舞青春洋溢无限美好的娇体，蓝舞健康晶莹的肌肤在阳光下闪动着傲.人的光泽，如梦如幻，秦舞阳一阵恍惚，似乎看到唐心冷媚到骨子里的清影。 秦舞阳脱口说道：“为了你……” “为了我？”蓝舞娇躯一震，慢慢转过身来，刚才还是阴云密布，现在却笑吟吟的站在窗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清纯的目光在秦舞阳脸上转了几转，阳光映着蓝舞秀丽之极的容貌,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你再说一遍。” 秦舞阳却回过神来，不禁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怎么了？暮然回首间回头望望自己走过的路，心酸痛楚幸福开心快乐，爱过，恨过，痛过，疼过，想过。如今所有的所有都成为了生命中无法抹去的美好记忆，永远的藏在我心的最底层。花开花谢已成空，潮起潮落人不同。走的路多了才发现，其实两岸的风景一直都很美丽，只是一直在走自己的路，没有关.注而已。人比花娇的蓝舞近在眼前，却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秦舞阳情不自禁心头一黯。 蓝舞却笑吟吟的走过来，再一次抱住秦舞阳的手臂：“秦大哥，再说一遍嘛。” 轻轻地摇，轻轻的说，轻轻的笑，秦舞阳的心一阵阵的犯迷糊。 “小舞，还有一个月，你一定要坚持住。”秦舞阳干咳一声说。 谁知道蓝舞想到了什么，雪白如玉的俏脸现出一丝淡淡的红晕，轻声说：“你也要坚持住。” 这都什么跟什么？秦舞阳觉得不能再从屋子里待下去，这样下去一定会出大问题，少女心海底针，谁知道自己的话听到蓝舞耳中变成什么味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秦大哥，我们去看露珠啦。”没等秦舞阳开口蓝舞已经欢快地说，拉着秦舞阳就往外跑，这一刻青春洋溢的蓝舞又回来了，秦舞阳就有点苦笑，自己的思维似乎跟不上蓝舞的跳脱。 第185章 又见露珠 因为蓝舞的来，秦舞阳特地跑到丁聪那里借了一辆越野车，不能带着蓝舞骑摩托，那是世纪大冒险，必须和蓝舞拉开距离，这时秦舞阳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那么的英明，记忆中的蓝舞不是这样的，记得第一次见到蓝舞，蓝舞就是一个美少女，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哦，就是那回自己用电动车带她回去，也许自己的行为给她某些暗示，自从蓝舞到了萧山市就有点像脱缰的野马，只盼蓝舞精心准备高考，进入大学见多识广之后直接把自己忘记才好，自己只不过是少女情窦初开时梦幻，梦已醒，自己就不会在存在。 礼拜六，能回家的学生都回去了，农村的孩子要帮助家里干农活，所以留在学校的学生就非常的少，主要是离家太远不方便的，再就是像露珠姐妹这样无家可回的。 “秦大哥，反正你已经到苦水乡来工作，距离露珠她们这样近，不如每个礼拜六日就让她们来你这里吧，也给她们一个家的温暖，好吗？秦大哥。”蓝舞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说。 “我没问题，只要她们同意。”秦舞阳无所谓地说，一对七八岁无家可归的小女孩，自己给她们一点家的温暖也无可厚非，虽然她们实际年龄是十二岁。 “玲玲姐。”一对穿着校服的女孩子飞奔而来，蓝舞娇笑着向她们扑过去，三个女孩子拥在一起笑成一团。 露珠姐妹比刚来的时候长高一些，黑瘦的小脸多了一丝红晕，不在显得那样充满饥饿感，看到秦舞阳两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充满了奇异的色彩，什么色彩？秦舞阳没遇到过不知道，要说露珠姐妹最出色就是这双大眼睛，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黑如点漆亮若寒星，这一双大眼睛要是长在美女俏脸上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露珠，这阵子你们的学习跟得上吗？听不听话？淘气没有……”蓝舞就像姐姐又像母亲一样教育起露珠姐妹来，秦舞阳在一边就想笑，你个小蓝舞，自己还是个孩子现在就充大人样，你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有？但是这个时候秦舞阳知道绝对不能揭蓝舞的短，否则自己会死的很惨。 “哥哥，我们给你添麻烦了。”露珠姐妹得知秦舞阳已经来苦水乡工作以后自己姐妹大礼拜就去那里的消息后很是激动，小心翼翼的走到秦舞阳面前小声说。 “不麻烦，欢迎你们来，只是哥哥不会做饭，我们只能吃食堂。”秦舞阳笑着说，拉住两姐妹纤细黑瘦的小手说。 ‘我们会做饭。”不知道是杨雨珠还是杨雨露的女孩子小声说。 秦舞阳笑着应了一声：“还有，你们一定要保证自身的营养，争取以后长成小舞姐姐那样的的女孩子，你们正在成长，可不要亏了自己，我会按时打钱过去，放心吧，你们大学毕业之前的所有费用我全包了，记住啊，这可是要还的，所以你们先首先就要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多吃好东西，营养跟上了学习自然就好了。” 蓝舞就在一边撇小嘴，秦舞阳也不理她，只是一个劲的和露珠姐妹说话，雨露姐妹看着秦舞阳随着秦舞阳的话不时点头。 “秦书记，您好。”校长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大老远就热情的伸出双手。 秦舞阳放开雨露姐妹的小手，迎着校长走过去，校长受宠若惊的急走两步，紧紧握住秦舞阳的手：“秦书记，您有来亲自看望她们了。” 看着校长的地中海头型、满脸的热情秦舞阳心里就很古怪，但还是笑着说：“我两个妹妹在这里给校长添麻烦了，她们要是不听话，你该管就管，不要客气。” “她们可是优秀学生，难得好苗子，这都是秦书记教导有方啊。” 秦舞阳瞥见蓝舞撇嘴，心里也觉得好笑，寒暄了一阵，就邀请校长一起吃中午饭，县官不如现管，杨氏姐妹寄宿这里就需要和校方搞好关系，这样两个小女孩正是需要照顾的年龄，稍一偏离就会给露珠的未来猛上厚厚的阴影，既然已经把她们当做帮助对象就要负责到底，要不是她们的班主任不在这里，秦舞阳连他也一块请了。 校长自然一边推辞一边答应，和这样一个年轻的正科级书记搞好关系校长求之不得，秦舞阳又给于真和冯玉琢打了电话，搞对象亲亲我我不管饱，饱的是精神，还得吃饭啊，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就要和他们说一句，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否则就于真那张破嘴知道自己来了不理他还不折腾到天上去？ 于真这个无良的家伙一听秦舞阳请客，正和冯玉琢亲亲我我也不重要了，立即飞奔而来，气的冯玉琢柳眉倒竖，想抓住于真这家伙却没能够，只能哀叹这男人啊，真的不能让他得手，这不还没得手这家伙就四六不靠了，以后还了得？不行，这家伙要严加管束，于真要是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及冯玉琢底线，就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于真飞奔而来，但是见到校长之后，架子立即摆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官威，秦舞阳就觉得好笑，你和一个校长摆什么架子？没想到校长还真吃这一套，立即点头哈腰献殷勤，这让秦舞阳心里有些感悟，别看于真和自己等在一起嘻嘻哈哈，要说这做官知道似乎他看得更深一些，自己应该向他学习。 吃晚饭之后蓝舞要回家学习，这让冯玉琢惊奇至极，她可知道为了让蓝舞学习费了多大力气，结果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秦舞阳究竟给蓝舞吃了什么迷.魂药？这么一会就说通了，小丫头也不玩了这就要回家学习，不是说要去卧龙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接受再教育吗？ 惊奇归惊奇，冯玉琢也有点苦恼，原因就在于——自己得送蓝舞回去，萧山距离白下不算远——一百多公里，但是，蓝舞才十八岁，自己一个人从来没出过远门，出来的时候黎海棠再三叮嘱，世道不太平啊，那些可恶的色狼们可不管你是谁家的闺女，见到漂亮女孩子就不放手，这样的消息还少吗？ 第186章 第一桩 送蓝舞回去冯玉琢义不容辞，但是她和于真一个礼拜才见一回，别说于真不乐意，就是冯玉琢自己也别扭，可恼今天于真值班，不能脱岗，要不然要他一块送回去岂不好？ 秦舞阳一看这样子，干脆直接把车借给冯玉琢，让她快去快回，这才皆大欢喜。 “秦大哥，等我，我会回来的。”在车远去的刹那间蓝舞向秦舞阳挥舞洁白的小手。 “嘿嘿，灰太狼啊，秦舞阳，想和我做连襟？”于真嘿嘿笑。 “别乱说，黎阿姨听到还不扒你的皮。”秦舞阳摇头，心里却一跳，这个于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怕什么他说什么，幸好蓝舞不在，要不然这一句话还不知道引起什么风波？ “嘿嘿，我就那样一说，现在的苦水乡可是美人窝，你小子怎么会看上一个青苹果？”于真这小子一脸猥琐的笑容，校长要是没走要是看到于真这笑容会不会静的目瞪口呆狂呼认错人？ “孩子在，再乱讲我想冯玉琢告状。”秦舞阳瞪眼道，蓝舞是不在，可是露珠还在。 “对对对，这还有一对未来的小美人。”于真呵呵笑，“不说了，秦舞阳，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大名远扬？知道打他们都喊你什么吗？”于真向秦舞阳挤眉弄眼做怪脸，秦舞阳没咋样，倒是逗得露珠姐妹咯咯直笑，幸好校长吃晚饭就告辞，要不然于真这形象全毁了。 “什么？”秦舞阳根本不搭理他，这小子是不是在人前憋得太久了？这一刻不用戴面具尽情放松？这里可是大路，你就不怕你的光辉形象被别人看去？你老子非打得你妈妈也不认识你不可。 “秦阎王，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认命，一下子就把三个副科级弄进大牢。”于真说，随即又看着秦舞阳吧嗒嘴，“你说你小子这样狠，我老子怎么还夸你呢？说你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要我好好向你学习，秦舞阳，传几手？” “别扯了，我几两几斤你不知道？快弄个车送我回去。”秦舞阳拍了他一巴掌。 “吆喝，你个大书记还找我哥小干事要车？有没有天理？” 天理不知道有没有，反正最后于真还得派车送秦舞阳回苦水乡，秦舞阳先把杨氏姐妹送回学校，又和她们约定自己会苦水乡安排一下，下个礼拜就接她们去自己那里过大礼拜，只是登上于真派来的专车看到杨氏姐妹追着车子一路奔跑拼命地挥手，秦舞阳心里就发酸，一狠心，叫司机停车。 “哥哥。”杨氏姐妹泪眼婆娑的扑进秦舞阳怀中。 “走，去拿你们的作业和用具，这就和我去苦水乡，那里的条件可不如这里，到时可别哭鼻子。”秦舞阳抱住她们说，杨氏姐妹只剩下点头，又怕秦舞阳说她们，强忍着眼泪不让流下来，这一刻秦舞阳明白这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已经把自己当成依靠，虽然不知道这种依靠感为什么来的这样突然，但就这样发生了，就不怕自己是狼外婆？ 下午秦舞阳办公，杨氏姐妹就安静地在一边写作业，到得晚饭时间，秦舞阳就喊上她们来到钱贵田的家。 “老钱，我来打秋风了。”秦舞阳一进门就笑着说。 “哎呀，书记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礼失礼。”钱贵田拖拉着鞋跑出来，看到杨氏姐妹就很惊奇，“书记，这是……” “我妹妹，叫爷爷。” 杨氏姐妹乖巧的喊了一声：“爷爷好。” 钱贵田今年四十有九，按年岁当得起这一声爷爷，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岂不就占了秦舞阳便宜？占领导的便宜那算怎么回事？等哪一天领导不高兴了还不折腾死你。 “别别别，喊声伯伯就可以了。”钱贵田把头要得像拨浪鼓。 “老钱，按年龄你是我的长辈，要不是在一起工作，在外面见到你。我喊声叔叔不过分，现在是休息时间，她们这样喊很正确。”秦舞阳说道。 “不行不行。”钱贵田哪里肯依，这个绝对不能依，就算以后秦舞阳不追究自己，传入其人耳朵里怎么想？“水大不漫桥，书记你这是折杀我，绝对不行。” 两人正争着，钱贵田的老婆走出来：“书记老钱你们这是争什么？咱们各论各的的不就行了吗？这两个孩子我一看就喜欢，别争了，不就是一个称呼吗？” “你懂什么？妇道人家不许乱讲话。”钱贵田斥道，在家里钱贵田有绝对权威，他老婆也不争辩，拉着杨氏姐妹进屋，“走，别搭理他，伯母给你们做好吃的。” “看看这事闹的，书记，真不合适啊。”钱贵田一脸的愧疚，自家婆娘的懂事让钱贵田松口气，领导的便宜绝对不能占，越是关系近越要把持住，这是底线，不过对秦舞阳又高看一眼，秦舞阳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但是他却偏偏做了，说明什么？心里就合计着找个好机会把自家一对儿女召回来，介绍给秦舞阳认识，秦舞阳，前途无量啊，自家儿女要是能和他搞好关系，未来岂不一路通天？ 秦舞阳哈哈一笑，“老钱，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书记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折杀我老钱吗？有什么事您吩咐。” “我妹妹来了没处住，这两天还得住你这，住别处我不放心。” 秦舞阳说的随意，钱贵田听得可心花怒放，秦舞阳带着两个小孩子来蹭饭，就是说明一件事——自己和秦舞阳关系近，再把他妹妹安排在自己家中住，更是近上加近，无形中钱贵田和秦舞阳的关系又大大拉近一步。 人与人的关系，光靠同事关系不会长久，只有私下多做工作才会久上加久，关系才能牢固，钱贵田是秦舞阳手下第一大将，又身居要位，所以有机会秦舞阳就要想办法和钱贵田增进感情，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把宋江宰了，但是为什么宋江就坐了头把交椅？因为他有一帮肯为他不要命的兄弟，一个篱笆三个桩，钱贵田就是秦舞阳的第一个桩。 第187章 孙绍峰的橄榄枝 两人刚坐下，外界面就人有喊：“老钱，你答应我的红烧鱼呢？做好没有？你可不能赖账啊。” 纪委书记孙绍峰一边喊着一边走进来，看到秦舞阳不禁一愣，随即笑道：“秦书记也在啊，是不是老钱请来的救兵？老钱，不管怎样，我的红烧鱼可不能少，否则我明天就去乡里贴大字报，说你老钱输不起，输了不认账，书记作证明。” 钱贵田一脸的尴尬：“老孙，不就是一条红烧鱼吗？书记可不是我请来的，有本事你和书记杀几盘，别总是欺负我这个半不拉子。” 又向秦舞阳道：“书记，老孙专门会欺负我不会下棋，没事就来欺负我，书记给我报报仇？” “书记原来也是此道中人？”孙绍峰笑道。 “象棋搞几手，围棋可不行。”秦舞阳谦虚了一下，谁也不是超人，在棋道上秦舞阳绝对不敢逞英雄，这一来，更加重了孙绍峰的兴趣，能在棋盘上欺负欺负这个厉害的书籍也很有成就感啊，所以，孙绍峰一个劲撺掇秦舞阳来几盘，秦舞阳也未犹豫，孙绍峰不同，他们之间还有些差距，正好今天赶上就交流交流吧，孙绍峰属于和自己暗通款曲那一位，有机会能和孙绍峰好好聊一聊交流一下感情正合秦舞阳心意，看样子孙绍峰和钱贵田私下交情不错，这个似乎可以利用一下。 想到这点秦舞阳就有点自嘲，自己真的变了，变得有些功利了，钱贵田是有名的老好人，和乡里大多数干部关系都不错，有道是人熟是一宝，要不然钱贵田的儿子怎么能到慕阳府打工？凭钱贵田的本事真的做不到这一点，这就是人托人的道，钱贵田尤有其光明的一面，尤其需要自己学习的一面，集百家之长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就像及时雨宋江，学会宋江那两下子，天下都可去得。 钱贵田这是没什么想法，如果真有点雄心壮志，只怕苦水乡不是会议前那样子，不过，也许正因为钱贵田的无欲无求，才和大多数苦水乡干部交好吧？钱贵田不能借用这些力量不代表自己不行，钱贵田是桥梁，连着这一头还有那一头。 棋盘摆开，孙绍峰就展开凌厉的攻势，一点没因为秦舞阳的身份就有所保留，这让秦舞阳心里很安慰，纪委书记就需要孙绍峰这样的，炮座中宫马守两肋，双车横冲直撞连下杀手，钱贵田就在一边嘀咕：“老孙，你就这两字吧？除了这几招你还会点啥？” 孙绍峰洋洋自得的笑道：“老钱，输了就要认账，就会这几下子就能把你杀的片甲不留，服不服？”挥车再进，钱贵田就提醒秦舞阳：“书记小心他的沉底炮，很阴险。” 孙绍峰立即瞪起眼睛：“老钱，观棋不语真君子，去，一边去。”见钱贵田要走，又忙说道：“老钱，我的红烧鱼你可不能黄了，书记看着呢。” “你老小子就值一条红烧鱼？”钱贵田没好气的说。 “你老小子也就红烧鱼做的地道些。”孙绍峰立即反击。 孙绍峰的棋路属于程咬金三板斧，扛不住就会被杀得大败，扛得住孙绍峰就没脾气，但程咬金的三板斧厉害啊，一马三斧必杀之技，能闪过去的就是高手，秦舞阳在棋道上绝对不是高手，但比钱贵田强上不少，所以孙绍峰的三板斧虽然没把秦舞阳杀得大败，却也狼狈不堪，但终归避过去，不过也伤了元气，最后两人以和棋告终，孙绍峰不服气要再杀一盘，这时钱贵田喊道：“鱼出锅了，有没吃的？” 孙绍峰立即把棋盘一推，笑道：“书记，老钱的红烧鱼做的真不错，趁热吃味道最鲜，我们整两杯？” 男人的交情是在酒桌子上建立加深的，虽然这不是绝对却也有七八成的道理，所以秦舞阳欣然应允：“老钱，红烧鱼可得用白酒来品，你家酒够吧？” 孙绍峰就笑：“听到没老钱？没酒就赶快去买，书记可是海量。” “书记酒量我不知道，就你老孙我一个喝你俩。”钱贵田笑眯眯的探头出来，腰中围着围裙还真像个大师傅。 孙绍峰就瞪眼道：“老钱，我看你可以去食堂做掌勺，张胖子这阵子不是正闹腰疼干不了吗？” “老孙，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明说，反正你是纪委书记，来吧，辣椒水还是老虎凳？看看我老钱皱不皱眉头？”钱贵田气呼呼的说。 “眉头你绝对不会皱，因为你变成死胖子。”孙绍峰笑着说，在钱贵田发作之前，孙绍峰转身向外走，“我家里还有一瓶好酒，指着老钱上好酒，书记你得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你别走。”钱贵田怒了，“我知道你惦记我那几瓶酒好久了，今天就喝它，喝不完不许走，谁走我跟他急。” “老钱你真要大出血？”孙绍峰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钱贵田怒道：“你老小子什么时候短你吃喝了？来来来，这瓶是你的，喝不完我给塞进去。”砰一声把一瓶剑南春放桌子上，“老婆子，上大碗，今天孙书记要痛饮三百杯。” “别别别，我不是怕你老钱敝帚自珍不给书记上好酒嘛，我作陪我作陪，我道歉还不成吗？明天我请你吃老王家的酱驴肉赔罪行不？” “少唬我，老王的酱肉得提前半个月预定，你老小子骗死人不偿命是吧？我也不要什么酱驴肉，把你家的大黑狗宰了给我下酒就行。”钱贵田捏着一只小碗咬牙切齿的说，就好像在咬孙绍峰的肉。 看到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秦舞阳心中就该开心万千，什么时候自己才会有这样一群亲密无间的手下呢？不过，对这个要提前半月预定的王记酱驴肉秦舞阳到起了兴趣，能提前半个月一定才能吃到，说明他的生意真的很不错。 “老钱老孙，你们先别打酒官司，先和我说说这个王记酱驴肉怎么回事？苦水乡还有这等美食？”秦舞阳兴致勃勃的说。 第188章 薛千娇打上门来 “先记着你。”钱贵田恨恨向孙绍峰说。 “书记，咱们先喝杯酒尝尝老钱做的鱼，然后再听老钱说书。”孙绍峰笑呵呵地说，语气中透着亲昵与随意。 秦舞阳知道孙绍峰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实际在试探自己的心思，他和钱贵田不同，属于半路向自己靠拢，真正看到自己强大之后才向自己递出橄榄枝，还是暗通款曲，只能说明一点——孙绍峰这个人很谨慎，谨慎的人一旦认准一个人轻易就不会变卦，这样的人真要收过来绝对是一大助力，孙绍峰这样一一实际上就在试探秦舞阳是不是接受两人跟的关系在进一步，随意与亲昵只能在亲朋好友之间进行。 “好啊，来，老孙老钱先举杯再举筷子。”秦舞阳举杯，“来，老孙喝一口。” 首先和孙绍峰碰杯，叮的一声脆响，似乎预示着一个新世纪即将来临。 “老钱喝一杯开讲，我和老孙洗耳恭听。” 钱贵田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这才慢悠悠开讲：“这个王记酱驴肉可是大大有名……” “慢着。”秦舞阳忽然道，让刚开讲的钱贵田一愣，“书记咋了？” “老婶子怎么不上桌？”秦舞阳四下寻找。 孙绍峰哈哈一笑：“书记，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这里的规矩——婆娘不上桌，尤其来的客人之后绝对不能上桌，我当年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时间长的就适应了，不过，婆娘不能上桌，未出家的闺女却能，也不知道哪辈子传下的风俗。” 原来还有这讲究，这个秦舞阳倒是知道一些，全国好多地方都有这个风俗——婆娘不上桌，但是未出出嫁的闺女能上桌到是第一回听说。 “她们饿不到，书记放心吧，两个小姑娘她会照顾好的。”钱贵田笑着说，见秦舞阳点头，这才继续，“王记酱驴肉已经有近百年历史，是老王祖爷爷那辈传下的手艺，做出的酱驴肉色泽鲜艳气味幽香，吃到嘴里芳香满嘴绝不会塞牙，吃一回想两回啊。” “还有这等美事食？”秦舞阳真的惊奇了，没想到穷乡僻壤的苦水乡竟有这等好东西，“你一说我还真想尝尝。” “可惜啊，做的太好就供不用求，得提前半月预定。” “他不会扩大生产？” “纯手工制作想扩大生产哪容易？不说了，老孙，你刚才不是夸下海口吗？我也不明天吃了，就半个月吧，要是书记吃不到王记酱肉就把你家老黑狗炖了吃，书记知道不？老孙有一绝活——酱狗肉，配上他自己酿制的老酒那才叫一个香，老孙要是弄不来驴肉就吃他家老黑狗。” “没想到啊，老孙，让老钱这样一说驴肉狗肉我都想尝尝，驴肉你来解决，狗肉我来，回头我弄只狗尝尝劳损你的手艺，我解决酒，四瓶茅台。” “没问题。”孙绍峰双眼一眯，立即接受秦舞阳的橄榄枝，两人在吃肉喝酒之间完成一下次约定。 钱贵田道：“书记一定要黑狗，这样味道才醇厚，否则我们只好把老孙家的给宰了。” 孙绍峰生气道：“钱胖子，你就发坏吧，祝愿你长成大笨象。” “大笨象有什么不好？一屁股压死你。”钱贵田眉开眼笑的说，“搁唐朝那会那叫风华绝代。” “我受不了啦，你别糟蹋名词了。” “老钱，给你个新任务。”秦舞阳思考者说。 “书记请下令。”钱贵田一脸严肃，加上他胖乎乎的脸，却让人有些感到滑稽。 秦舞阳摆摆手：“不要这样严肃，我想啊，老钱你抽时间把苦水乡的特色产业资料收集一下，就像王记酱驴肉这样的，我挑选帮助其中一些看看有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好主意。”钱贵田双眼一亮，“放心吧书记，这个我保证完成任务。” 礼拜一，开完例会之后秦舞阳回到办公室，刚进屋薛千娇就冷着俏脸进来，秦舞阳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位姑奶奶可不好惹，这是谁又惹到她了？谁这么不开眼？不过我说你啊，小薛啊，你就不能学学刘诗婷？看人家那叫一个温柔，见到谁都给人以春风拂面之感，看到你就好像进入数九寒天，都是美女，怎么给人的差距就这样大呢，不过，秦舞阳只能心里想，只要说出来估计薛千娇得拿着菜刀追到自己县城。 没等秦舞阳说话，薛千娇已经的重重把手中的材料放在秦舞阳面前：“秦书记，什么意思？我正常报销车费也不给报？还叫不叫人正常工作了。” 薛千娇冷冷的看着秦舞阳，纯粉色的嘴唇说出的话绝对带着寒气，火力差一点的都能被她冻伤，她是不是冰雪仙子转世？ 这阵子薛千娇在跑养鱼技术的问题，这让秦舞阳真高看薛千娇一眼，这个女孩子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上山下乡到处找技术，考察咨询样样亲自落实，秦舞阳不得不赞一声：好。 今天是怎么了？报销车费？出了什么问题？ 秦舞阳疑惑的看着薛千娇，平时看薛千娇你得藏着掖着，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看，薛千娇绝对是美女中的美女，她这样的美女就应该养在深闺被人宠着护着，怎么要进入官场打拼？为了什么？真要为那个团.派县长出力？你和他什么关系？虽然秦舞阳已经决定心湖不再轻启，但是看到薛千娇这样的美女早晚要投入被人的怀抱就有些不是滋味，这是男人情怀，少女情怀总是诗，男人情怀呢？ “薛乡长，出了什么事情？”秦舞阳很疑惑的说，一边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从薛千娇仿佛凝脂美玉一般的俏脸上掠过，美，真的很美，素面向天的她吹弹可破的脸庞上不施半点脂粉——不化妆、不打扮，最朴素最简单的衣服，她站在那里的感觉，有眼睛的男人心里都会忍不住涌出四个字来：倾国倾城。 “秦书记自己看，我去报销车费，却被打回来，什么意思？”薛千娇冷声说道，“是不是车费报销也得需要秦书记签字啊？” 第189章 单据之乱 单据之乱 车费报销？秦舞阳拿起这沓东西看，都是车票，只看车票就知道薛千娇在和过些日子没少跑，山南地北到处都有。 秦舞阳一边看一边说道：“先别着急，薛乡长这些天辛苦了，先坐下喝杯水，休息一下，我了解一下情况。”心里却在打转：因为什么原因这些车票会被退回来？自己也没接到周波的特别汇报啊。 “不必了，我就等着秦书记审核，明天我还要去省城，希望秦书记快点把车费报出来，否则我连连票都买不起。”薛千娇的语气很生硬，似乎车费报销不下来就是秦舞阳搞的鬼。 “呵呵，薛乡长，工作固然重要身体也要保重，先休息几天再去，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注意保护自己。”话说完秦舞阳就有点后悔，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到位，如果是个男同志一定会感激领导的关心，可是薛千娇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少有的美人，自己在这样说就有些不对味。 “多谢秦书记关心。”果然，薛千娇的语气中更多了三分寒冰，秦舞阳立即闭嘴，再说下去，万一这个女孩子着恼给自己几.巴掌怎么办？虽然被她的小玉手打上几下也不会痛，但是丢人啊，传出去还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嚼舌根子，只怕一个巴掌门立即生成，我看我看我看车票行不……咦，这是什么？ 秦舞阳从一沓车票中发现一个不比寻常，仔细看一眼，确实，再看一眼，确实。 疑惑的抬起头，“薛乡长，你确定你把这个拿到财务去报销？” “是。”薛千娇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带一点犹豫。 “你确定你亲自拿过去？”秦舞阳锲而不舍的问，问得薛千娇就有些不耐烦，美丽的秋水明眸就现出一丝怒意， “秦书记什么意思？我会为了几张车票弄虚作假？车票就是我自己送过去的，秦书记有什么疑问吗？”薛千娇语气愈发的清冷，让秦舞阳忽然就想起唐心，她们两个到很相似，冰雪一样的性格，冰雪一样的气质，冰雪一样的肌肤，是不是芳心也像冰雪一样纯洁？摇摇头，想把唐心的影子驱除。 门被急急敲响，未等秦舞阳说话，已经被推开，刘诗婷匆匆走了进来：“对不起秦书记……”一脸的着急，就好像着火了一样，急匆匆的就走进来。 “那个……”刘诗婷就看到秦舞阳手中的车票，就死死的盯着车票，似乎车票中有什么秘密一样，雪玉一般的小脸微微显出几分尴尬几分无奈，几分古怪。 “秦书记，把这个还给我吧，你没看是吧？”刘诗婷小心翼翼的问，大眼睛眨啊眨，似乎想在表达什么。可惜秦舞阳不懂哑语，也没有刘诗婷的兰心慧质，刘诗婷会说话的大眼睛眨了半天，秦舞阳也没闹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诗婷，你来干什么？”薛千娇不悦道，“我就不信几张车票还不给报销了，真以为苦水乡姓秦啊。”薛千娇夹枪带棒的就砸过来，砸的秦舞阳差点吐血，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美丽女孩子的份上，秦舞阳真想直接把这个东东扔到大街上，嘿嘿，要是男人也有这个就真的成了天下奇闻。 “千娇，咱们回去说。”刘诗婷急忙说，神情更多了几分无奈，秦舞阳就很想看看如果自己把这些东西直接送到薛千娇面前，薛千娇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秦舞阳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刘诗婷和薛千娇，心说：谜底揭开的那一刻你们什么反应？ “为什么回去说？回去谁给报销，我今天就要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明白，是他秦书记要我去找技术去各地落实，为什么不给报销车票？存心欺负人是不是？今天不说清楚我跟他没完。”薛千娇这回不但是夹枪带棒而是直接宣战，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吗？你来苦水乡就没安好心，这一刻原形毕露了吧？你就是捣乱的，你就是来镀金的，你就是新县长从团.派找过来夺.权的，不过，你真的知道你交上去的是什么吗？拜托，你长长脑子好不好？秦舞阳心里又笑又气，难道说真的是胸大无脑？女孩子的美丽和她的智商成反比？ 看着秦舞阳似笑非笑的神情，刘诗婷就尴尬至极，显然秦舞阳已经看到那些东西，不管了，反正丢人也不是我，千娇你怎么就这样不用小心呢？ 在薛千娇的惊讶中刘诗婷冲上来就抢秦舞阳手中的单据，刘诗婷和秦舞阳终有一段同事之谊，而且还有一些小暖昧，所以刘诗婷一着急什么也不顾了。 秦舞阳心里顽皮心大起，主要是看不惯学薛千娇盛气凌人的样子，就不给，我就要看看薛千娇知道后什么样的表情？你不是要报销吗？好啊，我看看你怎么报销？ “给我。”刘诗婷没抢到单据有些急，明白秦舞阳真的看到了，不禁红了俏脸小声道。 秦舞阳摇头，一脸的笑眯眯。 “诗婷，你干什么？”薛千娇哑然道。 “你还问。”刘诗婷嗔道，“还不快点把单据抢回来？” “为什么？”薛千娇很不服气的说，“他还没给我说为什么不给我报销。” 林少爷嗔怒道：“你就知道报销报销，你交上的是什么你看了吗？人家好不容易要回来，你还跑到秦舞阳这里来胡闹。” 看秦舞阳笑眯眯的，刘诗婷更来气，娇斥道：“你也不是好人，你再不给我我就打开门，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欺负女孩子。” 威胁我？秦舞阳目瞪口呆，我应该威胁你们才是，你们敢威胁我？没天理啦， “诗婷，你确定要打开门？”秦舞阳皱眉道，眼睛里的笑容一点也掩饰不住， “你……你……，我不管，不给我……我就咬你。”刘诗婷真有些急了，这个薛千娇真的是，没见你这样马虎啊，不管不顾的刘诗婷真的绕过办公桌向秦舞阳扑过来。 “你们干什么？成何体统？”薛千娇皱着美丽的柳眉说。 第190章 问题不断 “还不过来帮忙。”刘诗婷怒道， “帮什么？”薛千娇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气的刘诗婷有些抓狂。 气的刘诗婷忍无可忍，怒道：“你的检查报告被你夹在里面交上去了。” “啊……”薛千娇先是愣住，然后惊住，再然后一声尖叫，再然后俏脸红得像血染，再然后……她比刘诗婷还勇猛的扑向秦舞阳。 “别这样……啊。” 薛千娇不等秦舞阳开口发表见解，已经张开樱桃小嘴狠狠地咬在秦舞阳手腕子上，咬得秦舞阳啊的一声叫，急忙松手，薛千娇一把抢过单据转身就跑，真是没脸了，羞死人了，这个东东怎么会被自己夹在单据中交上去？以后还怎么见这个可恶的小书记。 看着薛千娇摇曳生姿千娇百媚的背影，秦舞阳忍不住呵呵笑，刘诗婷没好气的瞪着他：“很好笑吗？色狼。” 唉，这事闹的，我怎么成色狼了？我应该告你们性骚.扰才对，你们这就是倒打一耙反戈一击的真实写照，还有没有天理，还讲不讲道理。 刘诗婷说：“就不讲了怎么滴吧？看这东西你就不怕眼睛长针眼？” 秦舞阳说：“凭什么啊？她还咬我一口呢，” 刘诗婷说：“你偷着乐吧，千娇可从来没有咬过任何人，” 处咬啊，秦舞阳大乐。 这些都是两人用眼神交流的。 刘诗婷站在门口用眼神威胁秦舞阳：你要是敢说出去就要你好看，然后才施施然走出去， 门一关秦舞阳就忍不住的笑，笑到最后肚子疼，真没想到薛千娇还有这么马虎的一天，希望这只是她的私事马虎，只是她一时马虎大意，千万不要公事也马虎，否则把你派来苦水乡捣乱的人就该头疼了。 过了还一会，刘诗婷打来电话：“秦舞阳，千娇让我告诉你，明天去五里岗村的现场考核你这个书记必须去，否则她就罢工。”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一闹，刘诗婷和秦舞阳说话的语气中就多了几份随意，至于薛千娇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当然是不想面对秦舞阳，每个女孩子的隐.私被别人发现会好意思？可笑自己还差点大闹一场，幸好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让不然薛千娇只怕自杀的心思都有。 秦舞阳一边看着文件一边随口问道：“薛乡长不去吗？这件事一直是她负责，我接手不好吧？” “秦舞阳……你欺负人。”电话那头刘诗婷顿了一下娇嗔道，温柔妩媚的声音让秦舞阳心里一荡，女孩子的声音绝对动人心弦，这和你决不决定单身没关系，所谓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这才是真正的美女，你听到过声如牛吼的美女声音吗？ 刘诗婷轻嗔一句就挂了电话，让秦舞阳有些神怡，却又不明白刘诗婷为什么忽然发嗔挂自己电话，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时候薛千娇怎么可能好意思见自己？不禁微微一笑，薛千娇看你以后怎么和我唱对台戏，见到我你是不是就会想起那张检验单？嘴角边不禁流露出一个略带邪恶的微笑。 随着青河水的引进，苦水乡的各项工作也在有序进行，秦舞阳想起悦丰镇的招商引资，是不是自己也学一学王泽州的办法，来个按人头计数招商引资？然后秦舞阳就把自己的想法给否定了，至少现在还不行，指着苦水乡这些个一脸苦大仇深的干部去外面招商引资？只怕把那些财神爷都吓跑了，还是下点力气搞好基础工作吧，按照自己的设想一点点的来，只要种下梧桐树一定能招的凤凰来。 薛千娇确实是一个很实干的人才，就是她的香臀坐在另一边，要不然好好合作未尝不是一个好帮手，算了，不管你因何而来，不管你的香臀坐在哪一边，只要你真心为了工作与你合作又何妨？其他人？秦舞阳不停的思索，搞好后勤工作就好，苦水乡百废待兴，真要一股脑弄来一大批投资只怕苦水乡也吃不下，最后却弄个鸡飞蛋打，不如脚踏实地一步步的来，养殖确实是个好主意。 明天投资商来实地看一下苦水乡的实际情况，养殖急需资金技术，只要苦水乡的政策再倾斜一下，办个水产养殖厂不是难事。 薛千娇是个办实事的人，不但找到了养殖甲鱼的公司还找的养殖黄鳝的公司，要不然秦舞阳怎么认为薛千娇是个好手呢？怎么会可惜薛千娇的香臀坐在那一边？ 就以薛千娇这三个提案——万亩鱼塘、甲鱼养殖、黄鳝养殖，真要兴办起来，苦水乡想不发达都难，再加上后备的深加工附加值，三五年之后苦水乡就会是一个首屈一指的水产大乡，一年弄几亿利润玩着，到那时苦水乡就不再是个谁都不愿意来的苦地方，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甘心侍贼？想着秦舞阳自己都乐了，在对方眼中自己岂不就是一个大贼？薛千娇这是为民除害，好吧，就让咱们试试看谁笑在最后，可惜了一个绝代佳人，秦舞阳情不自禁仰头无声的笑，自己被女孩子伤害的还不够吗？ 第二天一大早又出问题了，小小的苦水乡大大的麻烦，而且还不断，苦水乡唯一的一辆烂吉普被乡长孙伟开到县里开会。 一大早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就打来电话要乡长孙伟立即到县政府开会，不得迟到不准请假，孙伟开会就开会吧，但是苦水乡就一辆机动车，孙伟不能走着去吧？那样到县里也明天了，县长的事情最重要，所以孙伟不得不坐着吉普开会去了，麻烦就来了。 薛千娇找的投资商上午要来苦水乡实地考察，你不能用两条腿跟着投资方实地考察吧？就算投资方自己开车来，实际他们很可能开车来，但是苦水乡的人员呢？全靠走？唯一的一辆吉普车虽然不咋样，但终归是个机动车，走在乡间小道这辆车也是不错滴，现在怎么办？薛千娇当时俏脸就气的铁青，这不是明显的拆台吗？什么时候开会不行偏要现在，真要开会你提前通知行不？这时候去哪里抓车？ 第191章 勾心斗角 “书记，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投资方我找来了，怎么接待我就不管了。”薛千娇扔下一句话掉头就走，连秦舞阳的脸都不看，秦舞阳心想，你是还在害羞还是气的不想再见我？气你的人也不是我啊，是你的后台大老板，与我何干？ 看着薛千娇纤细的令人心痛的蛮腰有韵律的一扭一扭的，配合两条堪比时装模特的大长腿，气呼呼的迈着猫步走远，秦舞阳就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自己是不是点把火让她们心里出来点隔阂？你不是给我插钉子吗？我就直接挖你墙角，捏着下巴秦舞阳想这个问题实不实际。 “秦书记，怎么办啊？没车怎么接待投资方啊？千娇气的都快哭了。”刘诗婷打电话过来诉苦，打断了秦舞阳的捣乱心思。 秦舞阳心说，这是她后台老板拆台，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大老板？问我干什么？县里那么多车随便派一辆过来不就行了吗？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吗？真以为别人都是傻瓜？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本书记宰相肚里能成船，你想拆我的台没那么容易，但是我得恶心恶心你。 “诗婷，你可以让薛乡长求援嘛。”秦舞阳笑眯眯的说，当然刘诗婷看不到秦舞阳的笑，隔着电话刘诗婷能感觉到就出问题了。 “求援？秦书记，你什么意思啊？你要千娇去哪里求援？”刘诗婷一头雾水的反问。 唉，你这个丫头，怎么这点事还不明白？全说明白了还有意思吗？朦朦胧胧才是美啊。 “你这样和薛乡长说她就明白了。” 没过三分钟，薛千娇就敲响秦舞阳的办公室门。 “秦书记，你什么意思？投资商我找来了，你们正副班长一个搞小动作跑掉，一个说话莫名其妙，你不叫我求援吗？我求援来了，秦书记你看着办吧，真不明白现在做点事为什么这样难。”薛千娇狠狠地瞪着秦舞阳。 秦舞阳心说，咦，你怎么不回避我了？还敢跑到我办公室来兴师问罪？好吧，你既然装糊涂，我也不揭穿你，咱们瞎子找盲人——对虾（瞎）。 “投资商现在到了什么地方？”秦舞阳轻咳一声淡淡的说，书记的架子还是要摆的，总不能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就一定要束手就擒吧，孙伟走了，投资商来了，留不下投资上就是我的责任，回头你们就可以大书特书，有这样欺负人的吗？一个是泥胎神像一般，一个鲜花一样却全身是刺，而且还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本书记，你们好手段啊，留一个全身是刺的面对面对付我，接手挨扎，不接手也挨扎，稍不留神就会被扎的遍体鳞伤，好手段，不服不行，借用你一句话——做点事怎么就那么难？ “马上就到县城。”薛千娇冷冷的说。 秦舞阳皱皱眉，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我是秦舞阳，你立即派一辆越野车来苦水乡政府，我有急用。嗯，就这样。” 放下电话向薛千娇道：“就这样吧，一会儿有辆车会来，投资商是薛乡长找来的，我就不喧宾夺主了，接待的是还请薛乡长多负责。” “你太欺负人了。” 没想到，薛千娇愣愣的盯了秦舞阳半天，忽然扔下这样一句转身就走，随着她高跟鞋轻快有力的踏地声，摇曳生姿的背影渐渐远去，秦舞阳就郁闷，就许你们这些州官放火，百姓我拿捏一下就不行？你们合起火来欺负人还不许我小小提下抗议？哼哼，看来我得想想办法拆散你们的联盟，只是你的组织在县里，看来只好向泥胎神想办法了，泥胎神的弱点在哪里？ 刘诗婷听到薛千娇的门砰地一声狠狠的关上，震得整间屋子都似乎在晃悠，就情不自禁的摇摇头，静了一刻，刘诗婷这才起身来到薛千娇办公室门前轻轻敲响门，然后推门进去。 薛千娇站在窗户前，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刘诗婷明白这个苦水乡唯一的女搭档正在暴怒之中，苦水乡副科级干部中就她两个女性，又同时来到苦水乡，虽然一个是党委委员一个不是，所以经过短暂的磨合之后两人就成了闺蜜。 “千娇，怎么了？”刘诗婷关上门轻声问。 “一屋子牛鬼蛇神。”过了一会儿，薛千娇才冷冷的说道。 刘诗婷就笑：“千娇你可把自己和我都骂进去了？有什么必要这样生气？干什么要把自己和他们摆在同一个位置上？” “我是专门杀这些鬼神的。”薛千娇咬咬粉唇说，“我只不过想安安静静做些事，至于吗？” 刘诗婷倒了一杯水给她：“秦舞阳不是这样的人。” “他才是最可恶的人。”薛千娇怒道，“比孙伟还可恶，明明一个电话就搞定他偏要我去求什么援？干什么？想要我想他俯首称臣？做梦。” “千娇小声点，这句话可不能有女孩子来说，会让人误解。”刘诗婷急忙道。 “他就是，他敢做我还不敢说吗？”薛千娇怒道。 “千娇你这个样子怎么在仕途中行走？还是回团.委吧。”刘诗婷很无奈的说。 薛千娇愣了一会儿，才道：“还不许人说话了？诗婷，我知道你想什么？为什么而来，值得吗？” 刘诗婷淡淡一笑：“值不值得问你自己。” 这时门被敲响，两女平静一下心情，薛千娇走回办公椅坐下，才扬声道：“进来。” 是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陪着笑脸道：“薛乡长，外面来了一辆越野车，说是薛乡长的专车。” 这么快？薛千娇和刘诗婷就有一伙的对视一眼，这才几分钟？薛千娇刚压下的怒火腾腾的又起来了，好啊，你这不是涮我玩吗？ 看到薛千娇柳眉要竖起来，刘诗婷急忙道：“知道了，叫他先等着。” 办事人员一走，薛千娇就怒道：“无耻的小子，姑奶奶和你没完。” “风度风度。”刘诗婷急忙说，“千娇要注意形象啊。” 第192章 谁在动手脚 “什么见鬼的形象？和这样的人做搭档早晚给气死，一个是泥胎一样的死人，一个是满肚子坏水的小鬼笑面虎，惹火了，姑奶奶我不干了。”薛千娇发作似的说，刘诗婷就很无奈的看着她。 生了一会儿闷气，薛千娇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行了，你也别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受了委屈我还不能发发牢骚？看着吧，这两个家伙我早晚一天要收拾他们。” 刘诗婷就咯的一声轻笑，雪白的小手握成拳以拳背掩住粉唇：“千娇你不像政府官员，倒像大姐大。” 薛千娇生气道：“就是大姐大也是被你的小情人给气的。” 刘诗婷俏脸霎时通红，轻嗔道：“乱讲什么？” 薛千娇撇撇粉唇：“你敢说你不是为了他来？” 孙伟回来了，薛千娇的任务也完成了，两人在政府大门前相遇，孙伟就向薛千娇点点头：“薛乡长的工作完成了？” 薛千娇真想一巴掌把他那副死人脸打到一边去，但是他是自己实实在在的顶头上司，又在乡政府大门前，自已给他使脸子会被人说不懂规矩，这是偶官场大忌，所以只好捏着鼻子道：“完成了。” 孙伟嗯了一声：“县政府对这件事也很重视，这是苦水乡几年来第一个来考察的投资商，回头你打个报告上来。” 孙伟一转身，薛千娇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你这家伙有事的时候就知道捣乱，完成了没事了你又来想摘果子，来装大尾巴狼，算什么东西？见过无耻的不见过你这样无耻的，你想要报告？等着！ 报告写完之后，薛千娇没有第一时间交给孙伟，而是拿给了秦舞阳，哼，反正你们两个全不是好东西，就要你们斗个死去活来。半个小时之后，薛千娇才磨磨蹭蹭的又拿了一份报告交给孙伟，薛千娇心说：让你们欺负我，这回让你们狗咬狗一嘴毛。 一个小时后之后，秦舞阳拨通薛千娇的电话：“薛乡长，你的报告我看过了，有时间吗？有些问题我想和你交流一下。” 秦舞阳接到薛千娇这份报告就有些奇怪，自己是书记，主抓全面，但是我又没有要你汇报工作你太主动了吧？不要以为别人向你上交报告就是尊重你的表现，有时候也是把你当背黑锅的对待，所以不要见到别人所谓的尊重你就欣喜万分，结果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秦舞阳现在是事事小心，如履薄冰，政府中有个泥胎神已经够让人头疼，还有一个身份神秘的美女常委副乡长在一边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官场行走，无异于走钢丝，还是高空钢丝，无论的风大一些还是滑一下，都有可能让你万劫不复。 所以秦舞阳拿着这份报告仔细认真的看，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 薛千娇敲门进来，微笑着说道：“秦书记，您找我？”迈着模特特有的猫步摇曳生姿的走过来，猫步能将女孩子的风姿完美的展现出来，发明猫步的家伙一定是个超级美女欣赏家，但是对男人们的视觉冲击未免就太强悍了，现在美女们都学会了猫步，是男人们的幸事也是折磨，秦舞阳只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 秦舞阳道：“坐，喝水请自己倒。” 事出反常必有妖，薛千娇什么时候这么和蔼可亲的和人说过话？不是冷冰冰就是横眉竖目，干什么？小老鼠偷到香油乐坏了？你还没吃到好不好？ “我不渴。”薛千娇在秦舞阳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秦书记，你有什么事？” 秦舞阳抬起头，看着薛千娇美得如梦如幻的俏脸，也许是薛千娇的美丽也许是薛千娇少有的微笑，秦舞阳的心情很平静。 指指那份报告：“这个我仔细看过了，有些事情想和薛乡长探讨一下。” “您说。” 薛千娇越这样秦舞阳越觉得其中有问题。 “有几点我想和薛乡长刚沟通一下，第一，分成问题，对方只给出利润两成的分成，是不是太少？第二，这其中我没看到对方是否有雇用当地百姓的说明，他们占用大量土地，只拿出利润的两成给乡政府，百姓的利益谁负责？第三，他们要求我们无偿提供水资源，水产养殖，水第一，用水量极大且对水质要求很高，他们需要我们完全提供养殖用水这个要求合适吗？” “秦书记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要按规矩来，不能因为我们需要投资需要资金，就什么要求都答应，他们要利润，我们要原则。没有了原则最后我们什么也没有。” “我会重新考虑的。”薛千娇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秦书记还有什么教诲？” “先这样吧，孙乡长那边你汇报过了吗？” 薛千娇点头。 薛千娇离开，秦舞阳往后依靠眉头紧锁，薛千娇的反常表现很不正常，她想干什么？不管你怎么想的，绝对不能拿国家和老百姓的利益开玩笑，你可以玩内斗，但是绝对不拿原则开玩笑，这份报告显示的东西等于是找来一个大爷而不是投资商。 没想到，班子会还是出了问题。 首先由副乡长钱贵田汇报水渠工程情况，当说到全乡老百姓无论男女老少都自发地投身进入水渠工程中去，左力凯皱眉道：“老百姓的热情可以表扬，但是要搞好安全工作，合理安排人员用工，不能搞一窝蜂，不能耽误了挖掘机的正常工作，不能出事故。” “左书记说得对，钱乡长，你千万要把好关。”新任组织.委员郑全立即发表言论支持左力凯，虽然这个支持很正常，完全乐意接受，但是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组织.委员和副.书记挂上号了，这对于秦舞阳这个书记来说很不妙，书记管帽子，但凡是具体操作就要有组织部门来完成，书记不能赤膊上阵，组织.委员要和书记不一条心书记的工作就会很被动。 第193章 自己挣个亿万富豪 秦舞阳拿起杯子喝口水慢慢思索其中的关键，郑全来的时候自己也曾向他伸出橄榄枝，他却淡淡的没有回应，什么时候他和左力凯搞到一起？自己能掌控班子会，但是组织委员和副书记要是联起手来玩猫腻，自己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这是谁的手笔？谁把他们搞到一起？孙伟？不可能？难道又是那位？ 钱贵田依旧笑呵呵的：“两位领导的提醒很中肯，我一定在工作中落实，保证工期在六月中旬完工。” “不要光图快，一定要安全。”左力凯依旧皱紧双眉，丝毫没有因为钱贵田的保证放松，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好。”钱贵田依旧笑呵呵，丝毫没有一丁点的不悦，秦舞阳想，老钱这点值得我学习，喜怒不形于色，要不是老钱年龄到线倒是值得重点培养。 对于钱贵田的软棉花性格别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他，总不能步步紧逼一刀见血吧？那样就会犯众怒，不死也得扒层皮，左力凯已经表示了自己的存在，再进一步就是不知好歹，所以左力凯适可而止。 “我这里有份计划，请大家看一下。”孙伟这个泥胎神终于说话了，“这是关于我乡水产养殖的计划，薛乡长成功引进投资商，开了我乡数年来的先河，大家看看一看计划书有什么意见？” 秦舞阳心里就一动，瞟了一眼钱贵田，就看钱贵田依旧笑眯眯的，心里就放点心，拿起梁明远送过来的计划书。 孙伟道：“薛乡长的计划我详细看过，我认为很全面很详细。” 秦舞阳心说，你这样说了还叫别人说什么？说什么不就是和你作对？你想干什么？ 看了一遍心里就一沉，这还是薛千娇交给自己的那一份差不多，基本上换汤不换药，没什么新意，自己注意的那几个方面也只是换了一个说法而已，没什么实质的改变，就忍不住向薛千娇看了一眼，却看到薛千娇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似乎说的事跟她没关系一样，秦舞阳心里就犯嘀咕，是薛千娇在玩把戏？还是孙伟在玩？还是他们两个合起伙来玩把戏？其中的手脚谁在动？ 秦舞阳想知道的是——他们想干什么？孙伟是老乡长了，这其中的猫腻不明白？还是说苦水乡许久没有资金进来，太多人的大脑都秀逗了？ “大家有什么意见都谈谈。”孙伟配合他泥胎神一样的表情，怎么都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先说两句，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这份计划很好，但是只分给两成半的利润是不是少了点？还有，水塘的开挖，他们需要我们乡里配合，水塘的选址也需要我们配合，我感觉这似乎不是招商引资，倒是有点像找来个资本家。”人武部长黎长胜一边说着一边看秦舞阳的神色，看到秦舞阳轻轻点头，说的就更来劲。 见到黎长胜说的热火朝天，宣传委员陆元就来劲了，黎长胜话音一落，立即说道：“这份计划书中我看到他们还要我们乡无偿提供优秀水资源，我们苦水乡最缺的就是水，书记费尽心力将水渠即将修好引来青河水，我们自己够不够用还得再议，他们一上来就要求我们提供免费优质水源，我看他们的诚意有问题。” 秦舞阳偷眼观瞧，薛千娇依旧冷冰冰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孙伟却是脸越来越黑，心里就有些奇怪，这不是薛千娇弄出来的计划吗？怎么薛千娇没反应孙伟却急了，什么情况？老钱这个卧底做的不合格。 结果不用说，秦舞阳都没发表建议，这份计划数就被说的一无是处，看到孙伟泥胎脸马上就要变成煤球脸，就好像这份计划书真的是孙伟搞出来的，和薛千娇一点关系没有，秦舞阳就有点明白薛千娇在玩什么，真不明白孙伟这家伙在想什么？还是说真的着急了，急等着出成绩，你要真是急等出成绩我就帮你一把，这总比你们千方百计高内斗强百倍，薛千娇又想什么呢？ 明白了，这丫头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实用，自己只要否定了这份计划，实际上就等于把孙伟得罪了，你个小丫头还玩这猫腻？太幼稚了，不过，看孙伟的黑脸，无疑薛千娇成功了，黑就黑吧，你黑脸总比老百姓哭黑了脸强，小丫头，你的帐咱们回头再算。 秦舞阳轻咳一声，正在发表见解的钱贵田立即闭嘴，笑呵呵的等着秦舞阳书记做最后宣言。 秦舞阳没拿架子，直接说道：“首先这份计划书的出发点是很好的，但是大家要记住，招商引资是为了整个苦水乡的利益，为了苦水乡的大发展，为了全体几万苦水乡老百姓谋福利，薛乡长，再详细做份计划吧，先这样吧。不过，薛乡长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大家都应当以薛乡长为榜样，努力进行招商引资工作，千万不嫌多，百万不嫌少，只要能为苦水乡的发展增砖添瓦就行。”放下议题以后再研究这是书记的权利，这是一把的权力，要不然怎么谁都想当一把手呢。 顿了一顿，秦舞阳接着道：“我们不能光等着投资商来，我们的苦水乡想等金凤凰到来需要我们大家努力，这样吧，今年我解决五百万的投资，你们大家一人五十万，大家都努努力，争取明年苦水乡有个大变样。”这个是秦舞阳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苦水乡就像一潭死水，大家都习惯了以前的工作方式，不求他们真的能弄来资金，最大的目的是要让他们改变工作态度， 这话一出，大家就苦了脸，除了薛千娇一直冷冰冰之外，就只有孙伟的泥胎脸看不出颜色，其他人就咧嘴，但是秦舞阳自己就包揽五百万，其他人加一起也才和他基本平齐，所以尽管大家心里发苦，但是却没有话讲。 一散会，孙伟就黑着脸直接走了，不一会儿苦水乡那辆唯一的吉普车就开出苦水乡大院，再过一会儿薛千娇和刘诗婷相携离开。陆元就说道：“书记，我们乡的交通问题需要解决啊。” 第194章 锦绣山河笑谈中 秦舞阳皱皱眉，没说什么起身回到自己办公室，刚进屋陆元和黎长胜就连袂而来，一进屋就开始诉苦：“书记，五十万啊，我们去哪里找啊？书记这不是要我们小命吗？”向上级诉苦这是为官之道，说明你和上级关系好。 秦舞阳笑一笑示意他们坐下，转身给他们倒水，陆元立即接过去倒水，一边道：“我来我来。” “书记，五十万真的很难为啊。”黎长胜苦笑。 “薛乡长都能找到投资商，我们这些大男人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女生？”秦舞阳笑着说，“没试过怎么会知道行不行？老黎老陆，我们可千万不能让一个小女生看扁了。我相信你们的实力，五十万难不住你们，以前没做到是因为没给你们机会。” 两人就咧嘴笑，陆元道：“书记说到我们心里去了，就冲书记这话，就算不行我们也得试试。” 下午，秦舞阳也离开苦水乡，直奔县城，秦舞阳心里有个大计划，还是被薛千娇勾引出来的，他要和丁聪商量一下。 丁聪接到秦舞阳的电话早就等着秦舞阳的到来，看到秦舞阳一身尘土的到来，丁聪就皱眉：“老板，我说给您配辆专车您就不同意，放着亿万富豪的生活不享受，您这是图什么？花自己的钱不犯法吧？” 秦舞阳一边洗脸一边笑道：“亿万富豪这也是别人给我的，如果是我自己的，不用你说我也会尽情享受，老丁，这回就是来和你说怎么让我自己变成真正富翁的事。” “老板有什么想法？” “有，一会儿和你详说，先给我弄壶水，这一路折腾的，看来是要给苦水乡添辆车了。” “老板还是把那辆路虎开过去吧。”丁聪就在一边出馊主意。 “信不信明天老百姓就打上门来。”秦舞阳一边擦脸一边说，丁聪呵呵笑，开门走出去弄水。 不一会儿，一壶芳香四溢的铁观音就端上来，丁聪亲手把杯斟水。 秦舞阳微微品了一口，叹口气：“唉，苦水乡啊太苦了。” 丁聪默不做声听着秦舞阳发表见解。 喝了一杯清茶，秦舞阳才道：“老丁对于养鱼有兴趣没有？” 丁聪皱皱眉：“老板，我对吃鱼感兴趣，养鱼我是门外汉，利润太少吧？” 秦舞阳摇头：“真的隔行如隔山，知道一亩鱼塘的利润是多少吗？” “不知道。”丁聪摇头，有些吃惊，“老板不会想养鱼吧？” “猜对有奖。”秦舞阳笑一笑。 “老板，这个……”丁聪眉头紧锁。 看到丁聪的样子，秦舞阳就笑了：“老丁，你告诉我慕阳府一年的利润是多少？” “大约一千万。” “一亩鱼塘的利润你知道是多少吗？在丁聪疑惑的目光中秦舞阳伸出一根手指，丁聪就说：“一千元？这也不少了？”看到秦舞阳摇头，丁聪忍不住道：“不会是一万元吧？毛利润？”毛利和纯利相差极多，慕阳府一年的毛利就是一个亿，纯利却只有一千万。 秦舞阳道：“纯利一万元，这还只是普通的青鱼鲤鱼，甲鱼黄鳝的利润更高出好几倍，如果大面积养殖，一年我就是亿万富豪，我自己挣出来的亿万富豪。” 丁聪精神一振：“老板，慢着，让我算算，一亩一万十亩十万……百亩千亩万亩……哇，万亩就是一个亿，老板你真真成亿万富豪了。”别人给与的富豪和自己挣出来的富豪完全是两回事，尤其是有骨气的男人，所谓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苦水乡现在已经基本解决水的问题，而且因为历史原因，人员居住集中，留有大面积的荒地野地可以开发利用，一亩鱼塘的投资为伍佰元，一亩甲鱼的投资是三四千元，一亩黄鳝的投资是五六千元，利润空间巨大，只要形成规模养殖，收益巨大，我计划弄个万亩养殖计划，一万亩甲鱼一万亩黄鳝一万亩河蟹，你算算成功之后我多长时间成为亿万富豪？” “老板，我有点转不过来，如果成功您应该在一年之内就身价十亿，可是投资也巨大啊，慕阳府一年就一千万的利润，你这几个万亩计划至少需要两千五百万的投资，我们资金缺口巨大，而且全部拿走慕阳府怎么正常运行？除非向慕容总求援。” 秦舞阳微微一笑：“老丁，你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贷款这回事？以慕阳府的名望，贷个一两亿没问题吧？况且这座酒店本身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敢拿去拼，你老丁还怕丢了饭碗？要不然你就回去我姐那里，让她再派一个人来，或者我自己找人。” 请将不如激将，丁聪立即就有些激动，双眉一挑：“老板这是看不起我丁聪，老板都不怕我怕什么？老板既然决定我丁聪豁出去陪老板玩一把大的。”丁聪就差拍着胸口表决心。 “这才是我知道的丁聪。”秦舞阳拍拍丁聪的肩膀：“老丁，就让我们一起见证辉煌吧，走，去整两杯，庆贺我马上就成为亿万富豪，自己挣出来的亿万富豪。” “对，庆贺老板自己挣出来一个亿万富豪。” “秦舞阳。”没走几步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秦舞阳愕然回头，却看到刘诗婷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不仅有些奇怪，一奇怪刘诗婷怎么会在这里，二奇怪她这样看着自己干什么？自己脸上有花？ 因为要隐藏自己和慕阳府的关系，所以秦舞阳并没有和丁聪一起走，幸好没一起走，要不然怎么向刘诗婷解释自己和丁聪的关系？慕阳府大酒店的经理在白下县可是风云人物，自己一个小小的乡镇书记怎么可以和丁聪称兄道弟？嗯，似乎没有向刘诗婷解释的必要吧？ “秦舞阳，你怎么会在这里？”刘诗婷一脸惊讶的走过来，随即小声道：“你是不是跟过来的？” 说着，刘诗婷雪玉般的俏脸就有点红：“放心吧，没事。” 秦舞阳就有些瞠目结舌，这都什么跟什么？看着刘诗婷美眸中的脉脉情意，秦舞阳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对，告诉刘诗婷自己也是来吃饭的？似乎有些伤女孩子的心，刘诗婷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误会自己跟着她们来这里，误会自己不放心她们，误会就误会吧，以后就明白了。 第195章 事关美女无小事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刘诗婷美眸中闪着渴望的神情。 秦舞阳心说，不能啊，我还得跟丁聪好好商议，二来，我真去了你不更要误会了，对不起啊。 “我约了朋友，以后吧。”秦舞阳狠心的说，故意不去看刘诗婷美眸中失望的神情。 秦舞阳和丁聪弄了一个小包间，两个人小包间足够，两瓶茅台两人慢饮。 “老板就只是想一个渔翁？”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丁聪开问，美好的前景令人激动之后，很多问题就浮上心头，丁聪不是热血青年，被忽悠的激情过后，许多正式的事情就提到议程上来，这些事情解决不了，秦舞阳的富豪梦就只能是个梦想。 “当然不是，渔翁只是初步计划，渔翁虽然赚钱只是小钱。”秦舞阳笑呵呵地说。 “小钱？”丁聪惊讶，“老板厉害，一年十来亿还只是小钱？老板还有大计划？” 不过这才正常，你听说过靠养殖真正成为亿万富豪的吗？也许他们没有关系这个便利条件，一下再就是上百平方里的荒地等着开发，也学秦舞阳真的会成为华夏第一个靠养殖成为亿万富豪的也说不定。 看着丁聪一脸的不相信，秦舞阳倒上一杯酒，慢慢品：“做成渔翁只是初步计划，这些东西的深加工之后的附加值才是大头，老丁，你的任务很重啊。” “深加工？附加值？”丁聪嘀咕几句，“老板可曾想过，萧山市地区能不能完全消化这些产品？万亩那就是数千万斤的产品。” 丁聪统一出自己的意见，一个合格的手下不是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要能给老板出谋划策指出老板疏忽的地方。否则，一辈子只能当个低级打工仔。 秦舞阳哈哈一笑，手指点点丁聪的大头：“老丁你在考我，好吧，我就把我的计划和你全部说说。” “老板，老丁洗耳恭听。” “萧山市地区是没有这样大的市场，可是有个地方却有。” “哪里？”丁聪给秦舞阳倒酒。 “海天市。”秦舞阳一指东南， 海天市是西南首屈一指的大城市，经济发达，各项指标在大西南都是魁首，真要能打进这个市场中去，这点东西不够消费的，但是，海天市距离这里太远，至少有七百公里，所以丁聪眼中就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实际上秦舞阳提出的这个计划不是不可以，真的把包括萧山市在内海天市大地区拿下来，再有几个万亩养殖计划也放下下，但重点在于怎么进军？首先一点——交通，萧山还近些，百十公里可以克服，相距七百公里的海天市就可望而不可及了。 秦舞阳呵呵笑，站起身来到墙边，这个小包间和其他包间唯一不同的是——有一副萧山市地形图。 “老丁你来看，海天市距离苦水乡有多远？”大手在地图上一指，颇有几分大将风度，丁聪走过来顺着秦舞阳的手指看。 “地图上很近，老板，这里可没路，这里就是苦水乡的卧龙岗吧，地图上看起来就七八十公里公里，但是没路这近百公里就是天堑。”丁聪更是一脸的不明白。 秦舞阳笑道：“老丁，没路我们可以修路，没旱道还有水路。” 丁聪真有点摸不到头脑：“请老板名示，丁聪愚昧。” “酒来。”秦舞阳豪气地说。 “老板请。”丁聪立即端上一杯就双手送上，满心惊奇满心期待等着秦舞阳发飙高论，对于这个忽如其来的老板，丁聪还是有很多好奇。 “老丁，我足迹踏遍整个苦水乡，确切说卧龙岗整个地区没有公路，却有一条水路，可以直通卧龙岗东南，出去这里就是海天市的绵金县，绵金县的经济在海天市属于中等，却也有直达海天市的通天大道，只要我们到达这里，我们的水产品自然就顺利运进海天市。” “老板，我没看出来这条路在哪里？”丁聪苦笑，丁聪仔细看，怎么也没看出来这条路在哪里，还水路，有公路就不错了，苦水乡连水都没有哪来的水路？ “哈哈，这里。”秦舞阳笑道，“每年卧龙岗七八.九三个月雨量充沛，但是留不住，我开凿了一条长达五十公里六米深百米宽的运河，将青河与这条雨季才出现的大河连起来，不仅解决苦水乡缺水问题，还将卧龙岗的雨水留住，这里就会出现一条新的河流，我们顺流而上，另一个出口就在——” “绵金县。”丁聪脱口说道，“老板，好手笔。” 秦舞阳示意杯中酒没了，丁聪急忙拿来酒瓶斟满，诚心实意给这个年轻的老板斟酒，牛人就是牛人，不会因为他的年纪而改变。 “这段时间我发现其实苦水乡的老百姓很淳朴，只要真想为他们做事，他们就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纯粹扯淡。” “我听说了，数万老百姓自发的投身到修建运河的工作中去，不要工钱自备口粮，这让我想起五六十年代的事情，领袖一声令下，亿万百姓齐上阵。”丁聪点头。 “只要把事情和老百姓说明，我们就可以得到老百姓全力支持，我们还可以顺着新的河流无阻碍的修建一条新的公路，穿过卧龙岗知道绵金县，还可以把卧龙岗和外面连接起来，老丁，我们的产品能不能顺利运到海天市？” “能，绝对能。”丁聪坚定的点头。 秦舞阳笑着道：“剩下的事就交给老丁你来处理了，营销管理这一块我可不行，这一块老丁你要全抓起来。” “老板，您放心，这样不可能的事都让你给做成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讲？老板，老丁敬您一杯，今天，我老丁才算真的服了你，老板请。” 秦舞阳心安理得接受丁聪的敬献，举起杯一饮而尽……手机忽然不要命地响了起来，差点让秦舞阳被酒给呛到，忙咽下酒，掏出手机看，却是刘诗婷打来的，皱皱眉接通，这丫头有什么事？ “秦舞阳，快来救我们啊。”手机中刘诗婷惊慌失措的喊道。 第196章 另类救人 另类救人 “刘诗婷，出了什么事？”秦舞阳一皱眉，女孩子就是麻烦，要你们出来和投资商谈判，怎么还弄出救命来？ “快来救……啊。”电话里传来刘诗婷尖叫声，手机似乎被重重打落在地，然后就断了。 “刘诗婷和薛千娇在哪个房间。”秦舞阳立即问丁聪，不管出了什么事，自己都有责任第一时间到达现场，何况自己就在这里，有事没事去了就知道。 “她们在三楼3088。”丁聪忙道，刘诗婷和薛千娇不仅是美女，还是秦舞阳的属下，她们来这里吃饭丁聪自然很留心，真有什么事可是给老板脸上抹黑，怕什么来什么，美女啊，尤其是出色的美女，到哪里都危险啊。 “走，她们出事了。” 丁聪就有点晕，这两个可是少有的美女，美女能出什么事？出了事就是大事，据说她们是为招商引资的事情宴请投资商，真要出了事，老板这个书记绝对要挨排头，丁聪急忙带路，一边呼叫保安，不能叫老板吃亏啊。 丁聪跟着秦舞阳来到三楼，3088前本楼层的服务已经保安已经到位。见到丁聪上来都急忙上前打招呼，丁聪哪有那些美国时间招呼他们，秦舞阳已经大步来到包间门前，在万众瞩目中抬起一脚——砰！ 连门带门框直接向里飞，保安服务员看的咋舌，这一脚得有多大的力量？ 门破，叫骂声立即传入耳中，没等秦舞阳抬腿往里走，一声呼啸就从里面飞了出来——什么暗器？飞刀、铁球还是飞蝗石？ 都不是，而是一支轩尼诗酒瓶子，就像一颗流星呼啸着从里面飞出来，秦舞阳没练过接暗器的功夫，但是不能闪，身后就是普通人好几枚，酒瓶子的力度砸上就是满脸桃花开，绝对脑震荡，这些都是慕阳府的员工，换句话将就是自己的员工，伤了员工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个老板。 所以秦舞阳照着酒瓶子就是一记直拳，快准狠一击必杀， 一声脆响，酒瓶子立即变成万朵桃花，看的丁聪眼中神光大盛，好功夫。 “什么人？滚出去。”里面有人暴喝，秦舞阳已经一步踏进去，就凭这一记力道沉雄的飞酒瓶，里面绝对发生事故。 正对着门的墙，薛千娇满脸通红，红的可以滴血，刘诗婷坐在她脚边的地板上神态迷茫，晶莹的香液顺着粉.嫩的唇角向下流，滴滴答答弄湿衣襟，薛千娇一手拿着一支酒瓶，看角度刚才那一只酒瓶就是她砸出来的。 看到刘诗婷的样子，秦舞阳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等对方那几个人扑上来已经如同出笼猛虎窜过去，重拳重脚毫不留情，重重朝这几个人招呼，尤其是那个一身名牌就差脸上写着我是大款的中年人，秦舞阳更是重点招呼，只一下，中年人就瘫倒在地，抱着肚子疼的缩成一个球，连连尖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给钱。” “钱很多是吗？留着你自己买棺材用。”秦舞阳怒道，薛千娇和秦舞阳关系不大，但是看到刘诗婷变成那样子，秦舞阳的心就像被谁扎了一刀一样，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祸害了一样，原来自己心里真的有刘诗婷，不知什么时候温婉可人的刘诗婷悄悄走进自己心里，这一刻看到她被人下药，秦舞阳的怒火腾腾的冒，你这个人渣，你这个败类，你这个…… 身体一紧被一个温软嫩滑的火.热身体紧紧搂住，灼热的芳香气息喷的秦舞阳满头满脸。 一扭头，薛千娇红得可以滴血的俏脸近在咫尺，清冷的眸子现在也变得混乱，美眸没有焦点，神情涣散，让秦舞阳大吃一惊，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这不是要人命吗？ 丁聪急忙挥手让其他人出去，丁聪见多识广，什么情况不用问已经尽知，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拿起地上的一个小瓶看了看，低声道：“老板，这是比西班牙苍蝇还厉害的爱.神，老板赶快救她们，没有其他法子，我去准备一些药物，她们醒过来会元气大伤，必须配合药物治疗，要不然后遗症会非常厉害，这里交给我。” 高级包间都有休息室，当然也是超豪华级，这时秦舞阳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所以丁聪把他们推进休息室，秦舞阳也木木的进去了，不进去也不行，薛千娇搂的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真没想到薛千娇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等闲一点的人会被她的大力搂抱闭过气去，也许有药物的作用，但这和薛千娇本身的力气也有关，怪不得薛千娇胆子这样大，原来有功夫，就是害了刘诗婷。 救治刘诗婷秦舞阳还能就接受，救治薛千娇秦舞阳就有些不情愿，秦舞阳还没到见了美女就想上的地步，虽然薛千娇美得惊心动魄，但是秦舞阳对她不感兴趣，而且她还是团.派出身，还可能真的就是那位县长的人，自己动她后果严重啊，但是现在由得了自己？薛千娇已经明显尽入精神涣散地步，再晚一步就要成白痴，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尝尝县长的女人是什么味道，我是救你啊，你醒过来可不能恩将仇报？你不是县长的情.人吗？怎么只会搂着我？别的不会吗？你就这样伺候县长大人？秦舞阳很奇怪，. 决定救人秦舞阳动手了，一抱薛千娇，薛千娇立即就缠上来，灼热的粉.唇狂野的亲.吻过来，粗狂的动作弄得秦舞阳很痛。 “喂喂喂，你就不会温柔点？你这样伺候县长小心他不要你？”秦舞阳嘀咕，随即淹没在薛千娇狂野却生疏的火.热中。 秦舞阳不知道爱.神是什么玩意，只知道平时冷冰冰的像一团冰的薛千娇现在就像一团可以融化岩石的烈火，平时温婉可人的刘诗婷就像发了狂，幸好秦舞阳身强力壮，要不然根本就招架不住，就是这样秦舞阳伺候她们两个也不过是正好。 第197章 怎么处理 事毕，两女昏睡过去，秦舞阳稍作休息立即翻身而起，有件事他想不明白，自己进入两女身体之时，两女的反应为什么一样？先是娇体发紧死死搂住自己，好一阵才松弛下来，按书上所说这是**破体时的正常反应，刘诗婷未经人事秦舞阳相信，薛千娇就让人没法理解了，不都是传说她是县长的情.人吗？想起薛千娇的火热中的生疏，秦舞阳心里就有点热，这样的绝色佳人谁不想她是玉洁冰清？秦舞阳也是普通人一枚，想免俗？还没修炼到那份，所以，秦舞阳想求证一下。 薛千娇的粉.嫩娇体绝对是男人的恩宠，刚刚享受过薛千娇火热激情的秦舞阳绝对有发言权，一番检查后，面对着那斑斑血迹，就让秦舞阳无言以对，小声嘀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雏？心里却乐开了花，真的见到了，千年坚冰原来为我开，兴奋地秦舞阳就有些抓狂，因为药力发作，薛千娇实际上就是秦舞阳第一个女人，谁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是个二手货？尤其像薛千娇这等美人如果是二手的岂不是太煞风景？ “很奇怪？”薛千娇冰冷的声音传来，吓的正在尽情欣赏的秦舞阳啊的一声叫，急忙抬头，薛千娇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刚才的热情还可以将岩石融化，这一刻又变成千年不可融化的寒冰，女孩子，真是个奇怪的生物，疲倦至极的表情让人知道她刚刚经历过异常惨烈暴风雨，秀发为汗水打湿，依旧轻贴着光着额头。 “你出去。”薛千娇淡淡的说。 秦舞阳能说什么？说不出去，我偏要在这里看着，秦舞阳说不出来啊，只能穿衣，不忘拿起毯子盖住她们极品娇体，却看到薛千娇已经美眸轻合，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不愿看自己，秦舞阳想了想还是轻声道：“有火就冲我发，对不起。” 晶莹的泪滴轻轻滚落，秦舞阳心中很不是滋味，原以为薛千娇是县长的情.人，哪想到薛千娇还是完璧之身，这个问题就有些复杂了。 “今天的事就是一场梦，你最好闭嘴，否则我就算死也捎上你。”薛千娇紧紧闭着美眸说，“出去。” 秦舞阳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复杂，相信薛千娇的心情也很复杂，先让她平静一阵子吧，秦舞阳默默的转身离开，薛千娇的泪流得更猛了，只是寂静无声。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一见到秦舞阳，丁聪就挑起大指，一脸的佩服。 “老板，牛，你破了吉尼斯纪录，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服下那玩意火焰猛烈，非三五人不足以平息怒火，老板却一人摆平两只母虎，小的佩服之至。” “老丁，我应该把你扔下楼去。”秦舞阳苦笑，丁聪这家伙原来也有这不为人知一面。 “那个家伙呢？”这家伙天应该怎么处置？秦舞阳还没想好，按道理说秦舞阳应该感谢他，没有她秦舞阳就不可能一连侍两美，但是这家伙的行为太恶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自己是心满意足，两女什么情怀？ “我亲自监督要那老小子写下过程，并在监控下说了一遍，现在在十二楼的客房休息，等候老板发落。”丁聪小声道，“老板要不要把他——” 丁聪在脖子上做个手势，丁聪以前是黑道杀手，杀个把人玩似的，这件事真闹出去，对于秦舞阳三人都不是好事，很可能被有心抓住做手脚，秦舞阳的仕途就会无疾而终。 秦舞阳也是狠人，上过战场的人心肠软了不行，但是秦舞阳只是摇摇头：“先让他睡一觉，明天等她们处理，我们这样不算非法拘禁吧？” 杀人灭口最干净，但是万一漏了手脚，就不是仕途到此而终的问题，秦舞阳不是唐心，唐心有杀人执照，谁要是真的惹怒唐心，随便给你按个罪名就直接枪毙，秦舞阳不行，怎么处理秦舞阳得好好想想。 丁聪呵呵一笑：“我可是让他定了客房，一级照顾，谁来了也查不出问题，那老小子反悔都没用，干什么都讲个证据。” “那就好。”秦舞阳点点头，丁聪江湖老手，做事秦舞阳绝对可以放心。 丁聪拿起一个电紫砂壶，递给秦舞阳，这东西最大的优点就是保温，一边是药汤，一边是清茶：“老板，滋补上品。” 两女身体亏的厉害，必须及时进补调理，而且药物残留，必须拔掉，否则以后想补也补不回来。 想起薛千娇清冷的目光，秦舞阳就叹气，丁聪小声笑道：“老板，女孩子身体都给了老板，心还跑得了？” 丁聪年长，经历自然比秦舞阳丰富，看出秦舞阳满腹忧郁，还能为什么发愁？丁聪这在看不出来这几十年的江湖就白混了。 秦舞阳精神一震，随即又摇头苦笑：“两个怎么处理？” 两个完美的玉女，得到一个都是幸事，两个呢？不见的真是好事吧，现在秦舞阳兴奋之余就是头疼。 丁聪呵呵一笑：“自古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平常，相信老板一定能处理好，我还等着追随老板实现亿万富豪的梦想。” 秦舞阳略略一想，不禁微微一笑，拍拍丁聪肩膀：“老丁，人才，有你，我幸也。” “老板，丁聪不敢当。” 秦舞阳提着紫砂壶进去的时候，就连薛千娇也睡得很死，进补最佳时机是在服药六个小时之后，所以秦舞阳不能等，两女这一睡绝对不到明天中午不会醒，所以秦舞阳先将刘诗婷抱在怀中，倒了半小碗补药，一点一点给刘诗婷喂下，睡梦中的刘诗婷也许累得很了，也许需要喝水，秦舞阳一点点的喂，刘诗婷就一点点的喝，一人喝了两碗补药，秦舞阳这才将她们放好，将毯子盖好，看了一眼宛如睡莲般妩媚娇柔的两女，秦舞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无声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悄悄退出去。 走出包间，却见到丁聪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包间外，像个门神一样守着，秦舞阳就笑：“老丁，知道那小子的背景吗？” 第198章 讨个人情 “还不清楚，这小子叫钱再峰，现阶段就知道他是萧山市南湖区的一个水产养殖公司的老板，其他的还有待进一步了解。”丁聪摇头。 “那就不用查了，这种人这种事绝对不是第一次干，就让这一次成为他的绝响吧。”秦舞阳一声冷笑，原来是萧山市的企业主，你真的很点背，秦舞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自己就在慕阳府，要是不在呢？刘诗婷怎么办？刘师邦送刘诗婷来的时候虽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一握，却有一种托付之意，刘诗婷真出了时自己这张小脸往哪放？其他的还不说，还有薛千娇，本以为她是县长情.人，原来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说句心里话，那一刻秦舞阳心里很窃喜，不是自己恰逢其会，薛千娇这朵无以伦比的天山雪莲其不会被猪拱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但是对于这个罪魁祸首绝不能轻饶，别以为你做了本书记大媒，本书记就会感谢你，就你这样的还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今天本书记就为民除害吧。秦舞阳还明白，不管是薛千娇还是刘诗婷清醒之后都不会再把钱再峰怎样，闹开来对两女打击会极大，这也是钱再峰敢给两女下药的原因，真的把两女拿下，这小子在给两女拍点什么录像之类的，说不定两女迫于压力还会屈从于他，女孩子啊，有时候真的伤不起，所以秦舞阳决定替两女出手，就算自毁前途也无所谓，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秦舞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下的决心，也许就是在自己喂两女喝药时，两女的娇弱触动了自己的心弦。 掏出手机拨通王宝的手机，手机接通之后里面传出的声音有些乱，就听王宝不知道在训谁，然后才说道：“兄弟，别在意，有个不开眼的家伙一定缠着我喝酒，给他好脸就不放手，非得我着急才行，兄弟，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哪个不开眼的东西？” 王宝并没有因为秦舞阳的离开萧山市而远离，首先他清楚一点——秦舞阳为什么要离开萧山，秦舞阳不是被贬，所以距离并没有隔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王宝这样说秦舞阳心里很舒服：“宝哥，别的不说了，等你来白下我给你接风，宝哥知道一个钱再峰的水产养殖户吗？南湖区的。” “南湖区的？不知道这么个人，兄弟你就说吧，怎么收拾他？哥哥这就派人去收拾他。”王宝现在是市局副局长还兼着中心区的公安局长，说话当然底气足。 “这家伙不地道，我不方便，麻烦宝哥查查他。”秦舞阳很随意的说。 “没问题，不就是个养水产的吗？兄弟放心，兄弟，你去了也有几个月了，我们可以去看你了吗？”王宝笑嘻嘻的说。 秦舞阳来白下的时候和大家说过——我很忙，不要来打扰我，用王宝的话就是——秦主任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任职，干不出成绩来不敢让大家去啊。 秦舞阳笑道：“随时恭候。” “好嘞，有兄弟这句话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去。” 收起手机秦舞阳道：“老丁去休息吧，你的任务重。” “老板还有什么指示？”丁聪问。 “你先寻找一下水产养殖需要的技术和人员等等，在苦水乡先弄几十上百亩做实验，一来做实验二来传下名，成功后再大规模开始。” “我明白。”丁聪点头离开，过了一会儿丁聪又送来一床毯子，包间中有长条沙发，秦舞阳势必不会离开包间，所以丁聪考虑周到，秦舞阳也累了好几个小时，别人都休息了，秦舞阳也要休息，不然铁打的身体也有累坏的一天。 躺在那里也睡不着，秦舞阳又构思了一下未来，有丁聪出面，平原地区的六个行政村的规划大体就这样，一个亿的投资，绝对能把六个行政村盘活盘大，下一步就是卧龙岗的开发，三百余平方公里的卧龙岗绝对是一个未经开发的宝地，就看怎么开发，这是下一步的计划，先把这条水路弄好，就等于把卧龙岗盘活一半，水路弄好再弄公路，水陆齐进不但卧龙岗火了，苦水乡也会迎来一个大发展，这叫水陆齐进，嘿嘿，薛千娇和刘诗婷是不是那天也来个水陆齐进？哈哈哈……秦舞阳有些邪恶的想，这人啊就是这样，没有经历过怎么都好说，一旦破了戒，再想回到从前就难喽，要不古人说，半路的和尚难当呢，何况秦舞阳刚拿下两极品，虽然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拿下的，但是操刀者还不是秦舞阳自己？ 生物钟准时将秦舞阳叫醒，开门看看两女，依旧沉睡，秦舞阳就挠挠头，要说付出自己可比她们付出的只多不少，自己怎么依旧生龙活虎，她们却睡不醒？难道说这就是男女差异？ 吃过早饭之后，弄了一个保温桶给两女弄了一份丰富的食品轻轻放在两女床头，然后离开，两女可以休息，秦舞阳可不能休息，这会让人浮想联翩，两女的保卫工作交给丁聪，自己则一路烟尘开拔，赶回镇里。 王宝没等来，先等来刘师邦的电话，一接到刘师邦的电话秦舞阳心里一跳，自己刚占了刘诗婷的大便宜，刘师邦这个便宜大舅子不会这就知道了来兴师问罪吧？ 小心翼翼的和刘师邦寒暄，才知道刘师邦的目的。 “秦书记，不知道您对钱再峰这个人怎么看？如果可能我想在秦书记这里讨个人情。”刘师邦笑眯眯地说。 刘师邦，萧山市副市长宋桥的大秘，等闲人等巴结还来不及，他要讨人情别人还不赶紧着送过去，可惜啊，刘师邦遇到秦舞阳，秦舞阳也知道钱再峰为什么倒霉，这就是自己干的，王宝做事很让人欣慰。 秦舞阳略一沉吟，如果是别的人或事，秦舞阳还是可以给刘师邦这个人情，但这个事…… 第199章 无奈的决定 秦舞阳一迟疑，刘师邦就明白什么意思，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还是决定和秦舞阳慢慢谈。 “秦书记，这个钱再峰可是市里的利税大户，名下产业总价值上亿元，曾经得到过史书记的表扬，宋市长也亲切接见过他。”刘师邦把宋市长三个字说的稍微语气重一些，轻描淡写的把钱再峰的后台表现出来，刘师邦觉得自己已经很够意思。 秦舞阳心里念头瞬间转了好几圈，笑道：“刘主任，这件事我不好插手，刘诗婷刘乡长对这件事很清楚。” 秦舞阳这样说实际已经拒绝了刘师邦的讨人情，如果是别人，秦舞阳就会换另外一个态度，但是两人之间加了一个刘诗婷，秦舞阳不得不转变思路。 “诗婷？”刘师邦很奇怪，自己妹妹为什么到苦水乡刘师邦猜得出来大概，现在这件事竟然扯上妹妹，刘师邦就要合计合计了。 “不好意思，打扰秦书记，是我未把情况落实清楚，秦书记抱歉，回头聊。” 秦舞阳放下电话，心说，刘诗婷怎么会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刘诗婷一听就明白自己啥意思，刘师邦去给钱再峰讨人情？嘿嘿， 秦舞阳没想到，自己想错了！ 没一会儿，刘诗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电话中，刘诗婷的声音还有些嘶哑，谁叫她昨晚喊得那样激烈？秦舞阳只能希望慕阳府的豪华包间隔音性能优越，没想到平时温柔斯文的刘诗婷张狂起来是那样的令人惊心动魄，刘诗婷的声音不仅有些嘶哑，还有几分羞意。 “秦舞阳。”刘诗婷轻轻的喊了一声，秦舞阳轻嗯一声，两人就这样拿着电话不说话，忽然一个声音传过来，“你做的很好，那个人渣就该下地狱。”这是薛千娇的声音。 然后就听到刘诗婷的声音：“秦舞阳，这个人是宋市长一手竖起来的，他又没把我们真的怎样，你看是不是就算了？”刘诗婷的声音中有几个羞涩有几分喜悦还有几分无奈与惆怅，羞涩与喜悦应该是心愿得偿，无奈与惆怅应该是为什么多了一个人，这个时候刘诗婷的心情应该绝对复杂。 秦舞阳道：“我明白，你没事吧。” “没有，先挂了。”刘诗婷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娇媚与羞涩，秦舞阳却听到电话中传来薛千娇的声音：“秦舞阳，你是个男人就办了他。” 刘诗婷轻嗔着：“千娇，那样会出大事的。” “谁怕谁？秦舞阳……” 刘诗婷已经挂了电话。 秦舞阳放下电话，拿起一支烟点上，这个问题还有些难度，怎么这个钱再峰就和宋市长挂上钩？一手竖起来的标兵？这个由头大了，有宋市长撑腰其实也不可怕，史书记一系现在完全蛰伏，就等史书记上调，属于全线退守，尤其乔市长和冯兆坤达成协议之后，史书记一系更是偃旗息鼓，这就造成原来未在史书记周围的人各打心思，宋市长借着上回儿子的事情已经暗中和乔市长搭上关系，自己要是弄出一出戏对乔市长自己这个大老板有利有害？这一刻秦舞阳觉得自己现在更像一个政客，有点……秦舞阳摇摇头， 一根烟抽完，秦舞阳作出决定，拨通王宝的电话。 “秦书记，我正要想和你汇报，这家伙屁股底下太不干净，而且还是个软蛋，办他小菜一碟。”王宝笑呵呵地说。 “宝哥，记住，不要大张旗鼓。”秦舞阳思索着用词。 王宝看不到秦舞阳的神情，看不到秦舞阳很郁闷的神情，看不到秦舞阳很无奈的表情。 秦舞阳拧着眉头，乔安山是自己的大老板，现阶段自己需要他的支持，他不用说话往那一站就行，就像门神，就算要办钱再峰也得得到乔市长的首肯，因为钱再峰的后台是宋市长，宋市长说句话，市局也得斟酌着办，真把事情闹大会让乔市长为难，终归宋市长已经向乔市长伸出橄榄枝，这个时候宜静不宜动，否则高兴的是史书记，这就是现实。 见秦舞阳这么说，王宝立即听出来有问题：“秦书记想办成什么样？” “查而不办，将资料送到乔市长面前。” 王宝就有点摸不到头脑，却明白一点——这个钱再峰后面有大鱼，查而不办就相当于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在空中，这样威力最大，而且自己又在乔市长面前露了脸，兄弟，高！ 既然上了秦舞阳这条船啥也别说，王宝痛快地说了声：“明白。”然后才道：“秦书记，我们快到白下县了。” 秦舞阳笑道：“宝哥你去慕阳府等我，我忙完就杀过去。” “慕阳府我知道，那可是全省首屈一指的连锁豪华酒店，秦书记，你要出血了。”王宝笑。 “不怕我出血，就怕宝哥喝出血。” 不知道王宝会带什么人过来，所以秦舞阳单身赴会。 王宝到达慕阳府门前，就看到一个气度非凡的汉子迎出来，热情的伸出双手：“王局长您好，我是丁聪。” 王宝当然知道丁聪是谁，白下慕阳府大酒店总经理，自己来白下现阶段就一个人知道——秦舞阳，真没想到慕阳府大酒店的老总会出来亲自迎接自己，唉，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你好，丁经理。”王宝热情的握住丁聪的双手。 “欢迎王局长，老板已经安排好了。请。” 老板，这个名词让王宝有点心动，却没有问，该知道早晚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丁经理，一会儿还有几个白下当地的朋友过来，麻烦你招呼一下。” “王局长的朋友当然是贵客，您放心。” 秦舞阳来的时候，包间中已经不止王宝一个人，王宝是老萧山人，要饭的还有仨帮手，何况王宝这个从公安系统混了十多年的局长？ 怎么这位来了？王标看到秦舞阳腿肚子就打颤，本来叔叔说带着自己见识一下萧山市的领导，自己还很高兴，怎么这位来了？ 第200章 送礼下乡 王强不认识秦舞阳，秦舞阳总共在白下呆了几天？不是这里跑就是那里溜，好不容易回到白下，一猛子就扎在苦水乡没出来，所以王强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不认识秦舞阳很正常，王强见进来一个小年轻的，还以为是王宝的晚辈，所以就坐着没动，王标可是比王宝还积极就站起来，让王强有些奇怪，自己这个远房侄子平时可没这么讲礼貌， “秦书记您来了。”王标在王宝之前就向秦舞阳打招呼。 可惜啊，秦舞阳早把他忘一边子去了，被他被动的握住双手还有些纳闷，这是谁啊？ “我是王标，刑警队的，那次您和您女朋友……”王标一脸的赔笑。 想起来了，秦舞阳心里一痛，脸上却笑道：“原来是王队长，宝哥，这也是你战友？” 宝哥，王强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王宝现在可是正儿八经市局领导，能这样称呼王宝这个小年轻绝对不能看年龄，自家侄子认识他，看自家侄子那献媚的样子，这个小年轻简单不了，秦书记，这么年轻的书记……哦，不会是他吧？ 王强也站起来，真是他自己再大刺刺的坐着就失礼了，人家老板可是萧山大头，要不是来这里当书记，自己想见人家一面都难，自己的级别想见乔市长还不够格，就连乔市长贴身大秘都没机会。 王宝已经笑道：“秦书记，小标可不是我战友，我倒想来着，可是王书记不同意啊，是不是老王？” 王宝向王强笑着，王宝的亲热态度更让王强明白几分，急忙走过来，老百姓能让王宝这样亲近这个老百姓也不是普通老百姓。 王强不认识秦舞阳，不代表秦舞阳不认识王强，只是以往没机会认识，王强一脸笑容疾走过来，秦舞阳可没等着王强过来，自己背景再大，但，水大不漫桥，王强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县委领导白下县公安系统老大，以前没机会认识，今天就不能错过，所以秦舞阳放开王标的手，紧走两步伸出双手迎上王强热情双手，两双大手在不经意间握在一起，迟到的一握。 “王书记您好，以前没机会拜会您王书记莫怪罪，一会而多喝两杯算是我想王书记赔罪。”秦舞阳笑着说。 这个年轻人很懂规矩，这时王强对秦舞阳的第一评价，懂规矩的人交可交，所以王强脸上的笑容更深一分。 同屋还有法院的张凤鸣院长，法院虽然是归属于政法委管辖，但法院有其独立性，所以张凤鸣这个院长就有些鹤立独行，不过人家有个好闺女——白下宣传部副部长张红梅，所以张凤鸣就算独立一些别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况且他和王强交好。他也是王宝老战友，不过他们属于一个部队却不在一个团，也比王宝大一些，这是后来通过王强两人才认识，全华夏十几亿人，能在一个部队待过自然显得比别人亲近，这叫缘分。 不论是王强还是张凤鸣，对白下县最年轻的科级干部苦水乡书记秦舞阳都是早有耳闻，尤其是王强，秦舞阳的名字早就通过侄子王标塞满了耳朵，这一刻一见到真人，话里话外就带着亲近，这餐酒自然就很到位，秦舞阳明白这是王宝给自己送生力军来了，自己顶着萧山市长秘书的大光环来到白下，一般人不敢碰自己，二班人呢？乔市长的名头虽响亮，但也不能事事打着市长的名号办事，这不利于长远发展，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如能和几个常委或者手握实权的白下干部交好，对于秦舞阳来说是好事，王宝这是送大礼下乡啊。 虽然是中午，一餐酒喝的还是很愉快，临行之时王宝再给秦舞阳送厚礼，双手紧紧握住秦舞阳一只手，腰弯成七十五度，一个劲的说：“秦书记您放心，秦书记您放心。” 虽然王宝显得有些过了，但是人就这样，你越表现的诚惶诚恐，别人越想这个人有什么后台啊？王宝可是副处级实权干部，还对一个小年轻的这样恭敬，秦舞阳的高大就在这一刻彻底显现出来。 秦舞阳对于王宝的做作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承认官场中这一套自己还差得远，有王宝这一闹，以后王强和张凤鸣必将把自己看得很重。 送走几人，秦舞阳又转回慕阳府3088，不过秦舞阳没见到想见的人，想重温鸳梦更不可能啦，两女已经离开，包间中依旧留有属于两女淡淡的芳香，秦舞阳深深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躺在似乎还有两女芳香的床榻上，酒意上涌，秦舞阳迷迷糊糊睡过去。既然现实中不能鸳梦重温，梦中行不？ 秦舞阳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钱贵田。 “老钱，什么事？”秦舞阳迷迷糊糊的说。 “书记，你在哪里？黄书记来了。”钱贵田压低声音说。 秦舞阳一下子酒醒了一半，黄书记来苦水乡干什么？自己来苦水乡这么长时间，一个副处级干部也没见过，就好像苦水乡是被遗忘的地方一样，怎么忽然黄书记这个boss就来了。副职不曾来，正职忽然到，什么原因？ “老钱，黄书记到哪了？”秦舞阳强迫自己冷静，黄书记来还不可怕，可怕的是黄书记为什么来？ “还没有，这是黄书记的秘书特别打过来的电话，梁明远接的，我们正四下找你。” 秦舞阳放心不少，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三十，这时赶也赶不回去，沉一沉说道：“老钱，黄书记来了你就说我正在跟投资商商量投资的事情，晚一步回去。” “没问题，书记，路上小心。”钱贵田一语双关。黄书记忽然一点前兆都没有的就来到苦水乡，绝对有问题。钱贵田官场老油条当然明白里面的利害关系， “放心。” 挂了电话，秦舞阳给丁聪打电话，一边让丁聪弄一份醒酒汤，一边让丁聪过来，过来过什么？再详细说一下投资的事情。 第201章 黄书记视察 丁聪先过来，过了一刻醒酒汤才送到，秦舞阳和丁聪商量了一下投资计划，因为投资巨大，而且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要分一二三步走，秦舞阳列举一二三四五数点方案步骤，剩下的就是丁聪实际来完成，再有不妥之处两人时刻联系，然后秦舞阳才离开慕阳府直奔苦水乡。 半路，秦舞阳接到钱贵田的电话，黄书记已经离开苦水乡，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孙伟带着在水渠工地上溜了一圈，让后就离开了，不知道黄书记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有人告状告到黄书记那里，这是秦舞阳第一反应，黄书记不说话，实际上已经说话了，不对，秦舞阳觉得不应该直接告到黄书记那里，应该是间接的，至于实际情况秦舞阳就无从知晓了，不过这不是好事又是好事，黄书记一语不发只视察水渠工地，这是在向大家说明秦舞阳在干实事，至于是不是这样，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半路上，秦舞阳就碰上黄车的专车，急忙下车等丰。 黄书记的专车在秦舞阳身边停下来，秘书汪海洋下车，向秦舞阳道：“秦书记您好，黄书记请你上车。” 秦舞阳和汪海洋握握手，这才钻上车。 “黄书记。” 黄书记笑着看着秦舞阳：“小秦，你自己给自己配辆专车啊。” 秦舞阳就笑，不着痕迹地试探黄书记的态度：“书记，苦水乡哪里都差钱，我就算想配个四个轱辘的也配不起，先把自己的车当公家的用吧，书记，给报销汽油不？” 黄书记笑着道：“工作开展怎样？” “还正常，就是别人一听说是苦水乡就像我们是老虎，说什么也不来，苦水乡的底子太差啊。”秦舞阳叹气，没从黄书记持到预期的东西，秦舞阳心里就有点空，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能从黄书记脸上看出什么，黄书记还是黄书记？别急。 “小秦，苦水乡是苦，所以才要你来做这个书记，别着急，慢慢来，才几个月你就弄出一条五十公里的水渠已经很了不起，继续努力。”受到表扬，秦舞阳心里还舒服一些，至少没直接批评自己，是不是批评在后头？ 秦舞阳道：“书记，这只能解决老百姓的喝水问题。” “小秦，急了不是？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把苦水乡几万人喝水问题解决掉，你一来就解决了，已经说明问题，不要急工作要慢慢来的。”黄书记拍拍秦舞阳的肩膀。 黄书记这一拍，秦舞阳的心扑通一声落回肚里，不是关系亲昵领导绝对不会随便接触你，这一拍意义深重啊，这一拍对于秦舞阳来说就是定海神针。 “书记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已经有投资商决定到苦水乡投资，初步计划投资五千万。” 黄书记本来笑眯眯的，被秦舞阳这一记重磅炸弹炸的有点晕，要说南垻乡弄来五千万的投资黄书记相信，苦水乡弄来五千万，黄书记都觉得秦舞阳是不是没睡醒，就很奇怪的看着秦舞阳。 秦舞阳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挠挠头：“书记，这个还在商谈中。” 黄书记就松口气，你这个卫星放得太大，秦舞阳接着说：“再有一两天就差不多了，书记，签意向书的时候您有空吗？”、 这回黄书记有准备没被噎到，沉一沉，道：“那一天我一定到，小秦，不要打没把握的仗。” 秦舞阳明白黄书记什么意思，感激的说道：“书记，您放心。” 秦舞阳站在路边向黄书记专车回收送别，黄书记闭目养神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成了一个黑影，轻轻叹口气。 “小秦的工作很难啊。” 汪海洋的心思就很乖，跟着黄书记有年头了，什么时候见过黄书记对一个党委书记这样上心，汪海洋就留了心。 秦舞阳一回到办公室，钱贵田等秦系干部就前后赶来，大老板一声不响来到苦水乡视察，什么意思？还正赶上秦舞阳这个小老板不在，这些干部心里没底啊。 正说着，刘诗婷敲门进来，也不说话就是看了秦舞阳一眼就坐在一边，秦系干部就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 秦舞阳看到刘诗婷看自己的目光似喜还羞欲拒还迎，就想起昨晚她的如火热情，心里就一荡。 刘诗婷干咳了一声：“你们继续。” 秦系干部就明白自家这位老大不知什么时候把苦水乡这朵名花给弄到名下，人家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谁也说不出什么啊，羡慕也没用。只是秦系干部不知道说什么了。 秦舞阳就有些哭笑不得，你们都好几十岁了，还被一个小丫头唬住了，咳了一声，“老钱，苦水乡的地方特产你都登记清楚了吗？” “清楚了。”钱贵田急忙说，“我这就给书记汇报，一共是……” 孙绍峰就轻轻拉钱贵田的后衣襟，心说：你个老家伙不长眼啊，没看刘诗婷坐那吗？ 钱贵田就反应过来，忙道：“书记，我那里有详细记录，我这人啊有点老了记性不好，书记等会儿。” 钱贵田借口跑了，孙绍峰紧跟着跑，其他几个哪一个是省油灯？怎么会在这里当灯泡？纷纷借口溜走，一时三刻，屋里只剩下秦舞阳和刘诗婷，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不能等着女孩子开口吧？ 刘诗婷低头坐在那里也不知想什么，修长如同天鹅玉颈的雪白粉颈完成一个优美的弧线，就让秦舞阳想过去亲吻一下。 秦舞阳也干咳了一声：“我中午去了，你们走了。” 这句话一说刘诗婷的玉首低的差点扎进地板里去，秦舞阳就想抽自己嘴巴子，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以前没见自己这样笨啊？ 这时刘诗婷的手机忽然响了，解救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刘诗婷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雪玉一般的俏脸上神情更加尴尬，咬咬粉.唇，似乎对于接不接电话很犹豫，这就叫秦舞阳奇怪，不就是一个电话吗？ 第202章 刘诗婷想讲和 手机铃声坚决的响着，大有你不接我就不停的意味，刘诗婷还是接通，屋里太静，秦舞阳耳音太好，就听到薛千娇清冷的声音传过来：“他们都出来了，你呢？不会送羊入虎口吧？” “我正问他。”刘诗婷慌忙的说。 问同吻啊，已知美女滋味的秦舞阳心里又是一荡。 “我马上回去。”刘诗婷有点慌张的挂了电话，抬头看到秦舞阳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俏脸就一下子变成红苹果，匆匆站起来向外就走。 “就这样走了？”秦舞阳笑着问。 “你还想怎样？”刘诗婷小声问。秦舞阳就努努嘴唇，刘诗婷羞嗔的瞪他一眼，小声道：“色.狼。” 刘诗婷话虽如此，却是没有离开，秦舞阳就知道有门，秦舞阳知道刘诗婷对自己有意思，要不然人家一个大美女放着优越的工作环境不要，来者穷乡僻壤干什么？但是这回情况有些特殊，秦舞阳就想再试一试，而且薛千娇这个绝色佳人秦舞阳也舍不得，丁聪一句话让秦舞阳心里有些热血澎湃，所以，一些想法就在心里激荡，行不行？刘诗婷似乎是个打开缺口的关键，秦舞阳决定试试，刘诗婷地位反应似乎很令秦舞阳满意，下一步呢？ 丁聪那句话提醒了秦舞阳，也打开秦舞阳心里的潘多拉魔盒，无论是刘诗婷的温婉妩媚还是薛千娇的清冷娇艳，都是人间极品，况且又在特殊的情况下以完璧之身从了自己，放弃哪一个秦舞阳都舍不得，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想关闭就不那么简单了，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九关不上，秦舞阳想：行，皆大欢喜，不行……怎么办？再说吧，不努力怎么知道行不行？ 看着秦舞阳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刘诗婷觉得自己应该向薛千娇说的那样——要好好教育一下这小子，敢一下吃了自己两个，绝对是个超级大色.狼，可是真的不怪他啊，没有他自己会怎样？如果让自己选择刘诗婷会毫不犹豫的作出自己的选择，但是现在两人中间却夹了一个薛千娇，这让刘诗婷茫然。 这时，门忽然被人敲响，薛千娇冷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秦书记，回头我再向你汇报。”刘诗婷惊慌失措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拉着冷冰冰薛千娇就走。 “你是个小叛徒。”薛千娇把门关上冷声道。 “不怪我。怪他。”刘诗婷把一切罪过都推到秦舞阳身上，谁叫你是男人，你不担着谁担着。 “我知道，我就不应该叫你去。”薛千娇道。 “千娇，我们和他讲和吧？“刘诗婷试探着说。 “小叛徒，就知道你被他收买了，凭什么？”薛千娇怒道。 “嘘，这里可是办公室，这门这墙根本不隔音。”刘诗婷急忙说。 “那你就听话，再让这小子占了便宜我就把你扔出去。” 刘诗婷就很无奈的看着薛千娇，你们两个前辈子有仇吗？ 钱贵田拿来的报告很全面的把苦水乡的特产讲了一遍，王记酱驴肉榜上有名，还有李记烧鸡卓记酱猪蹄，特产有黄羊和野猪、袍子，还有一种白玉鸭，这叫秦舞阳很惊奇，苦水乡人喝水都成问题怎么会有鸭子？原来这是几十年前苦水乡还不怎么缺水的时候，苦水乡的一种特产，炖出来的鸭子肉质细腻如玉，香飘数里，绝对是苦水乡一绝，这引起秦舞阳极大兴趣，另外就是已经绝迹的养蚕抽丝业，总的来说苦水乡拿出手的东西不多但是能把这几样拿出去苦水乡也算有前途。 “老钱，这个白玉鸭现在还有吗？”秦舞阳看完资料问。 钱贵田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有，就是很少了，现在只有白岩村还有百十多只。” 秦舞阳嗯了一声：“老钱你立即把白岩村的书记主任找来，这百十只只鸭子一定要重点保护，白玉鸭这一优秀品种不能断了根，看看财政所能不能挤出少点钱来用于鸭子的保护。” 钱贵田应了一声急忙去联系白岩村，秦舞阳然后又给孙绍峰打个电话，告诉孙绍峰今晚在他们家他们吃饭，钱由秦舞阳出，但是东西得由孙绍峰去买，秦舞阳点了李记烧鸡和卓记酱猪蹄的名字，孙绍峰自然一口答应，看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偷偷溜出去提前下班，纪委的工作和其他人不一样，孙绍峰独立自主，所以，只有秦舞阳这个书记不说话，其他人管不到孙绍峰。 点上一支烟，秦舞阳又仔细想了一阵子，然后提起笔认真的将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可惜没有电脑，秦舞阳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自己解决一台，虽然没有线，弄个无线卡也讲究了，自己还缺这点钱吗？ 想起电脑，秦舞阳就想起蓝舞，自己可是答应她高考的时候要陪她一起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秦舞阳一跳，今天都四号了，要不是想起电脑的事情，蓝舞的事情都忘记了，想起蓝舞因为自己不守信用，而噘起纯粉色的小嘴，秦舞阳心里就不知道什么滋味。 蓝舞的青春，蓝舞的靓丽，无疑对秦舞阳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两人之间的隔阂无疑非常巨大，自己要是碰了她，后果将很严重，黎阿姨将会很生气，连带着冯兆坤就会生气，蓝舞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秦舞阳对蓝舞不动心，绝对是假话，但是这个心不能动，阿弥陀佛，罪过，希望她赶快去上大学，远离萧山，赶快有自己的知心爱人，自己就死心了，嘿，自己的心怎么会痛？ 甩甩头，再点上一支烟，秦舞阳发现自己这阵子烟瘾渐大，这不是好事，可是烦心事太多就想抽一支，蓝舞刚去，唐心就忽然跃上了心头，慕容洛说她在订婚典礼上走掉，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与冷艳的薛千娇相比，唐心才更像一位冰山雪神。 第203章 泡妞进行时 最后清冷的绝色佳人薛千娇赫然跃上心头，原来她藏得还挺深，然后是温婉可人的刘诗婷，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古人早就说明白了，可笑自己不明白，还不如古人，唐心于己就像天边的云彩，跟自己相距更大，唐心自身的身份、唐心的家庭，都和自己差着十万八千里，所以，唐心更向天边的云彩，自己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就算没有风，这片云彩也不知道下一刻飘到哪里。 拿起电话拨通刘诗婷的电话，就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喂，什么事？” 刘诗婷无疑是做老婆最好的人选，可惜两人中间还有一个薛千娇，有就有，本书记一并收了行不？ “诗婷，和千娇说一声，晚上有空吗？请你们吃饭，哦，严格来说是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吃饭。” “还有谁啊？”刘诗婷轻轻地问。 “就是老钱几个，在孙书记家。” “这个我可不敢替千娇答应你，你等等。”刘诗婷小声说，秦舞阳却在刘诗婷语气中听出一丝欢喜，看来追女孩子男人是要应该主动一些。 秦舞阳放下电话等消息，要说秦舞阳的行为有点不合规矩，一般情况下班之后班子不是不能在一起聚会，只是一来苦水乡穷乡僻壤，二来大家都住在这么一个艰苦的地方，让别人看到他们吃吃喝喝，影响不好，不过秦舞阳本身是书记，他说行，那就行。 几分钟之后刘诗婷娇怯怯的声音传来：“秦舞阳，千娇说她不去。” 秦舞阳无声的笑：“你去吗？” 刘诗婷犹豫了一下：“千娇不让。”立即挂电话，秦舞阳相信这不是刘诗婷自己挂的，一定是那个冷冰冰的美女在一边做的手脚，秦舞阳笑得更畅快，就像丁聪所说：身体都是我的人，心还离我远吗？ 不来不强求，没事就纠缠一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秦舞阳很开心的哼着小曲走出办公室。 薛千娇把电话按下，小声道：“他一说你就去，不怕他看轻你？你就不能稳重点？” 刘诗婷很无奈的看着薛千娇，心说：我真的跟你不一样哎，可是不能直说啊，那样多不好意思，眨着大眼睛就很委屈的看着薛千娇，气的在她小脸上扭了一下：“你这丫头就犯花痴吧。” 刘诗婷心说：你没有吗？我怎么没看你生气？ 今天的晚餐重点不是吃饭，而是秦舞阳想品尝一下李记烧鸡、卓记酱猪蹄。王记酱驴肉秦舞阳吃的很舒服，看看这两样怎样，李记烧鸡味道一般，卓记酱猪蹄风味不错，秦舞阳就想着把这两样食品引进慕阳府大酒店，慕阳府可是全国连锁，真要得到全国人民的认可，就能解决一大批苦水乡老百姓的生活。 一边吃着，秦舞阳一边说：“老钱，这个酱猪蹄和酱驴肉都很不错，回头你联系一下，看看这两家有没有意思做大做强，我计划先让他们打进慕阳府大酒店，然后再走向全国，他们要是有这意思，乡里就扶持一下。” “卓家王家应给没问题，谁不想把生意做大做强，就是资金有问题啊。”钱贵田挠头。 “我们没有不是可以请求贷款吗？只要有销路还怕没钱还？”秦舞阳说。 “慕阳府大酒店同意吗？”钱贵田看着秦舞阳说，钱贵田知道秦舞阳对慕阳府大酒店似乎很有影响力，所以试探着问一句。 “这个味道只要能保持，相信没问题，传统不能因为钞票变质，这个你一定和他们说清楚。我们华夏有好多好东西都是为了钞票质量下去了，结果就砸了牌子。”这个问题很严重，在华夏许多东西一开始极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质量越来越差，最后自己把自己除名，不能不说是一大悲哀。 “这个书记放心，鸭子的事我和白岩村说了，他们明天一早过来，他们不相信我老钱，一定要亲自听到书记您说，他们才相信。”钱贵田笑眯眯地说，一定没因为对方的不信任感到生气。 “老钱你就怕马屁吧，幸好书记精明不上你当。”陆元笑着说，“搁古代，你老钱就是一个大白脸。” “你小子才是马屁精，不对，说你马屁精都委屈名词了，你一个宣传委员天天干什么？不给书记怕马屁就算罢了，怎么连苦水乡自己的事也不上心？”钱贵田瞪眼道。 “我倒想，你给钱啊，那里不用钱。”陆元无奈的说。 “老陆，有钱有办法，没钱一样干革命。”秦舞阳笑着说。 “请书记指点。”陆元虚心求教。 “你把苦水乡用数码相机拍下来，发到上去能用多少钱？现在都市里的人都想回归自然，你找点原生态的东西好好拍拍发上去，苦水乡的名声还打不出去？” “哎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书记高。” “老陆，你才是大白脸。” 第二天一大早白岩村的老书记白长松和村主任颜佰就到了，白岩村两大姓，白家和颜家，叫白了才叫成白岩村， “娃书记，老钱说的是真的？我们可不信他，娃书记您说几句话，我回去就把那些鸭子供起来。”老书记也快六十了，一张嘴也是娃书记，这个称呼跟着秦舞阳团团装，由开始的贬义，变成现在的褒义亲切，尤其这些老头子们，都喜欢亲切的喊上一句娃书记。 “老书记颜主任你们坐，先喝杯水，累了吧？”秦舞阳起身给他们倒水，颜主任也五十多了，两人是老搭档。梁明远急忙跑过来，这个可不能让书记亲自斟茶倒水，传出去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就要下课了。 第204章 同情心泛滥的露珠姐妹 “没事，我来吧，明远你去忙你的。”秦舞阳说。 “不急不急。”书记说叫你走你就走，你心里有领导没？ 梁明远给老书记和村主任倒上水这才出去。 “老书记，颜主任，白玉鸭子的事情确实是我让钱乡长联系你们的，这可是我们苦水乡的特产，不能在我们手里没了，我打算想办法把白玉鸭养殖做大做强，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白玉鸭的美名，老书记、颜主任，你们村里那百十只鸭子可是种苗，一定要保护好。” “娃书记这样说了，你就放心，我这就回去把它们供起来，等着娃书记发落。” 送走了老书记和颜主任，秦舞阳和孙伟说了一声，起身前往县城，准备出发奔萧山市，蓝舞马上高考，自己可不能爽约，万一蓝舞出点什么故障赖到自己头上，自己找谁哭去，又叮嘱钱贵田两家酱货店的事，一定要抓紧。 钱贵田就道：“书记，那两家一听说书记要给他们投资了的北都找不到了，就怕销路不好找。” 秦舞阳道：“慕阳府没什么问题，其他的我再想想，等我电话。”秦舞阳还有想法，不能光指着一个慕阳府大酒店。 还没离开苦水乡，秦舞阳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是本地座机，一接才知道竟然是露珠姐妹打来的，她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她们应该在上课，现在每个大礼拜秦舞阳都把她们接到自己那里去，三人之间的感情与日俱深，尤其露珠姐妹无依无靠，更把秦舞阳当成最亲的人，所以这时候秦舞阳接到她们的电话就有点心神不安。 “雨珠，出了什么事？”秦舞阳已经能分出来谁是杨雨珠谁是杨雨露，雨珠的声音略带清甜，雨露的声音略带沙哑，不仔细分辨绝对分不出来。 “哥哥，你能来趟学校吗？”雨珠小声说，能想象的出来她一脸小心。 “好，我一会儿就到，你们好好上课，别分心。”秦舞阳一口答应，露珠姐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出了什么事？秦舞阳一打方向直接奔学校。 学校里静悄悄的，静听朗朗读书声，门卫已经对秦舞阳这个白下最年轻的党委书记登记在册，看到他进来都点头示意，一进大门，秦舞阳就看到在大门口附近站着的露珠姐妹，秦舞阳就皱眉，这个时候她们为什么不上课？出了什么事？ “哥哥。”见到秦舞阳两女扑了过来，激动的神情就让秦舞阳心里一跳还以为露珠姐妹出了什么事，急忙接住扑过来的两女：“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感觉到秦舞阳的焦急，雨珠扑哧一声轻笑，笑得秦舞阳更摸不到头脑，心情却放松了，还能笑出来就说明她们没事，没事你们八百里加急把我招来干什么？秦舞阳就想把她们按在车座上暴打一顿小屁股，有这样开玩笑的吗？ 看到秦舞阳脸色不善，雨露急忙道：“哥哥，真的有事呢。” “什么事？”秦舞阳尽量和颜悦色的说，生怕吓到她们，看她们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自己再黑脸，只怕她们就什么都不敢说了。万一再被别人看到，还以为自己欺负她们呢，自己岂不成了欺负小女孩的怪大叔？ 看到秦舞阳脸色缓和下来，雨露姐妹才把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雨露姐妹有五个同学要退学，原因没有其他——没钱交学费，不得不退，他们都是住校生，所以和雨露姐妹关系较好，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雨露姐妹同情心发作，就忍不住给秦舞阳打电话。 “哥哥，帮帮他们吧。”雨露姐妹轻声央求。 就是一个学费问题，秦舞阳松口气，还以为雨露姐妹给自己找了什么要命的事，秦舞阳认为：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他们在哪？带我过去，然后你们去上课，以后遇上什么样的事，也不许耽误上课知道吗？”不过，露珠姐妹这个习惯可不好，必须要严惩，惩罚不好说，虎着脸行吧？ “哥哥答应了？”雨露姐妹迟疑不定的眨着大眼睛看着秦舞阳，看着秦舞阳的虎脸露珠姐妹就有些不安，不过却从她们大眼睛中看不到害怕。是不是真的害怕就只有问她们自己了。 “还不快带路。”看到她们不信的神情，秦舞阳想笑，“前面带路。” “哥哥万岁。”雨露姐妹这才相信秦舞阳真的答应了，雀跃欢呼，“哥哥真好。” “哥哥来了。”雨露姐妹跑进宿舍大叫，这个时候大家都去上学，她们这一声清脆的娇呼在空旷的宿舍中分外显得清脆悦耳。 宿舍中有五个从十五六岁到十一二岁的少年男女，一看男女比例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地方重男轻女很严重，一男四女，男女比例虽然失调，但是有一个共同特点——校服已经洗得发白，几乎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易磨损的地方还打着补丁，绝对的贫下中农啊。 看到秦舞阳进来，五个少年男女都站起来，直直的看着秦舞阳，咬着嘴唇不说话，能叫他们说什么？ “放心了，难不住哥哥的。”雨露姐妹安慰学哥学姐们，很有点小大人的问道，秦舞阳就忍不住想笑。 “我叫秦舞阳，雨露的哥哥，只要你们愿意以后你们也可以喊我哥哥。”不能笑，笑出来几个孩子还以为自己笑他们，这对于他们脆弱的自尊心是个严重的打击，秦舞阳尽量平和的说。 年纪最大的女孩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又忍住没说。 “哥哥很好说话的。”雨露姐妹又来帮腔，看来她们还很热心，也许她们的遭遇让雨露姐妹想起自己的遭遇。 “来，先说说你们的家都是哪里的？”秦舞阳坐在一张小床上，和陌生人聊天，最好打开话题的就是询问对方的家庭情况。 一问，秦舞阳本来笑呵呵的神情没有了，吓得几个孩子就有点脸发白。 秦舞阳站起来，向五个孩子深鞠一躬。 第205章 乔市长的支持 “哥哥……”雨露姐妹惊讶道，不明白秦舞阳这是什么意思。 秦舞阳沉声道：“你们上不起学交不起学费，不是你们的过错，是苦水乡的书记乡长这些地方官的没本事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代表苦水乡那些当官的给你们赔礼。” 五个孩子就有点手足无措，一个成年人向她们赔礼鞠躬，这是他们从没有经历的事情，雨露姐妹就有点惊奇：“哥哥，你不是苦水乡的书记吗？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 五个孩子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秦舞阳，父母官给自己鞠躬赔礼？太不可思议了，那个年纪最大的女孩子急忙说道：“对不起，我们不该麻烦你。” 秦舞阳摇头：“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什么也别说了，你们的学费我全部包了，只要你们上学一天，我就管一天，希望你们认真学习，学好知识给乡亲们带来富足的生活，希望你们遇上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秦舞阳的心情很沉重，这个时代还有还有交不起学费的学生，谁的过错？真应该把孙伟这个你太神抓到这里来看看，秦舞阳只从新闻中见过上不起学的孩子，秦舞阳总以为那很夸张，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事？看来真像古人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秦书记，真的是你。”校长的大头出现在宿舍中，吓的几个孩子直躲。在他们心目中校长比秦舞阳这个书记的威力还大，书记离他们太遥远，校长可是近在咫尺。 秦舞阳微微一笑：“我来看看我们乡的几个学生。”又向那几个孩子道：“你们先去上课，其他的事你们不用管，我会和校长说清楚。” 校长就明白秦舞阳什么意思，立即就坡下驴，忙道：“你们快去上课。” 几个孩子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秦舞阳，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子忽然向秦舞阳鞠了一躬转身匆匆离开。 “你们还不去上课？”秦舞阳向雨露姐妹道。 “哥哥再见。”雨露姐妹快乐小鸟般跑了。 “秦书记，你看这事……我也是刚知道这事，正准备给他们免除学费呢。”校长尴尬地说。 “校长，这不怪你，经济跟不上去，这样的事情就会时有发生，不是你的错，只希望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校长能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秦舞阳摇头，心情很沉重.，已经二十一世纪，人类都开始探索火星，可是这里还有上不起学的孩子，秦舞阳感到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好重。 秦舞阳在小学边上的储蓄所办了五张银行卡交给五个孩子，告诉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看着五个孩子重重的点头，秦舞阳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十个字何其简单，但是真做起来很难，有多少孩子不愿意上学，他们可知道和他们同龄的孩子还有许多上不起学。 带着这样沉重的压力，秦舞阳离开学校，在慕阳府吃了点东西，又和丁聪商量一下投资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自己管不了，先把苦水乡的事情搞好，至少不要在自己治下再出现上不起学的孩子，这才换了自己的路虎，直奔萧山。 下午两点多钟秦舞阳到达萧山，首先拜会的就是自己的原老板——乔市长。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乔市长很高兴：“小秦啊怎么想起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啦？” 乔安山半调侃着，他是真的高兴，王宝将调查的详细资料送到乔市长案头，乔市长只说了一句话——这个秦舞阳，不应该放走啊。 王宝当让不敢发表任何见解，却明白大老板对自家老板的喜爱，虽然乔市长没对王宝有任何表示，这一句对秦舞阳的褒奖已经足够，凭自己的级别想见乔市长去外面排队也得排到明年。 秦舞阳来到乔市长办公室，等着接见的各行局头头们纷纷向秦舞阳这个前市长秘书打招呼，尤其是秦舞阳直接就在新任市长秘书的带领下插队进入市长办公室，这更让前阵子认为秦舞阳被贬的谣言不攻自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牛人。 “小秦来了。”乔市长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这是对秦舞阳最大的褒奖，一般的行局头头来了都没这待遇，带门出去的新任秘书刘子路就有点眼热，心说：这位前任牛啊，可得更他搞好关系，至少要知道他是怎么样得到老板这样热情的。 “市长好。”秦舞阳急走几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乔市长的大手。 “小秦啊。”乔市长看着白面书生变成黑包公，眼睛就有点热，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拍着秦舞阳的手，“下面还习惯吗？不行就回来，萧山市大着呢。” 乔市长能这样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从来没有说那个秘书在下面干砸锅了，还能随便挑地方，这充分说明乔市长对秦舞阳的喜爱。 秦舞阳笑道：“多谢市长关爱，市长当初我可是立下保证书，不把苦水乡大变样就死在那里。” “你啊。”乔安山看一眼那几个小包，“学会送礼了？” ——谁敢给乔市长送礼绝对会被训得体无全肤。 秦舞阳道：“市长，这可不是送礼，是苦水乡特产，我正想把它打进我市的餐饮市场，先拿来请市长品尝，看看它能不能进市长法眼。” “什么好东西？”乔市长来精神。 “苦水乡特产——卓记酱猪蹄、王记酱驴肉。”秦舞阳打开包装用的油纸，登时香味出来了。 “闻着味道不错，我先尝尝你们苦水乡的特产，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就敢往全市推广。” 吃了一块酱驴肉尝了一块酱猪蹄，乔市长点点头：“嗯，不错，怪不得你敢拿来献宝，没想到苦水乡那个被传得饿死人的地方竟然还有这好东西，我看可以进市一招。” 市一招是萧山市政府定点招待贵宾的地方，乔市长能这样说实际上就是对秦舞阳工作的最大支持，不管这东西实际好坏，乔市长这样一说，坏东西也会变成好东西。 秦舞阳由衷的感激道：“市长，谢谢您。” 第206章 好漂亮的车 乔市长哈哈一笑：“来，坐，你小子着相了吧？坐吧，说说你的工作。” 市长叫你坐，你真的敢坐就是不长眼了，外面那么多头头等着市长召见，你从这里和市长聊天？头头们烦你，只怕市长日后也会记住你——不长眼秦少 秦舞阳急忙道：“市长，我就不耽误您的工作了，明天蓝舞高考，我是来给她站岗放哨的。”秦舞阳这样说就是告诉乔市长我是走不了的，您要聊天时间很富裕，就不占用你宝贵的上班时间了，还告诉乔市长自己和冯家关系依旧密切，您有什么需要我传递的就说。 乔市长笑着点一下他的头：“晚上一起吃饭，你可要把工作好好汇报，现在你不是我的秘书了，我可还是萧山市长，听你的汇报不算逾越。” 乔市长亲自把秦舞阳送到办公室门口，这不仅让行局头头看直眼，更让新秘书刘子路眼热的要发狂，不行，必须搞定这位前任，必须学会他是怎么让市长这样看重的秦少 “秦书记，你可得支持我的工作啊。”市长送完，秘书又送，紧握住秦舞阳双手刘子路小声说。 秦舞阳明白，乔市长亲自把自己送出来这就是最大的支持，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萧山市，你见过被贬的秘书有这待遇？秦舞阳也想和刘子路搞好关系，秘书是领导的贴心人，自己再得乔市长喜爱，现在自己也已经下放，所以秦舞阳笑道：“刘主任放心，我还得在萧山待几天，正有事需要刘主任支持，咱们好好聊聊。” 酱肉进一招这件事属于飞来横福，但是你不能指望这市长给你跑腾这件事，市长有一句话已经足够，剩下的事谁来干？市长秘书当然是最合适人选秦少 “好好，秦书记定个日子，我一定恭候秦主任大驾光临。”刘子路双眼放光。 “今天不行，我得陪市长吃饭，明天黎阿姨那里得去打晃，后天吧。” 牛人啊，陪市长吃饭，想陪市长吃饭的人多了，有几个能轮得到？这位，一来就钦点，黎阿姨，妈啊，不会是冯部长的夫人吧？牛人，绝对的牛人，秦舞阳这是暗中点醒刘子路，因为秦舞阳看到刘子路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未雨绸缪，告诉他自己绝对不会来抢他这个秘书的工作秦少 常委大院门卫森严，秦舞阳有通行证啊，这个通行证没上交，他不交也没人追着他要，谁那么不开眼？就算明知道秦舞阳被贬，也不能立即就追着要，这会引起领导的不高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是我的狗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别人不行，这是人的一种的微妙心里。 秦舞阳先在市里的慕阳府大酒店定了房间，要不然这几天住哪？以前分配的房子当然随着自己的调离收回去重新分配，自己在萧山市就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秦舞阳的到来黎海棠很高兴，单看到秦舞阳提着东西黎海棠就很不高兴：“小秦，来黎阿姨这里还用这些？” 秦舞阳就笑：“黎阿姨，这些可不单纯是给您吃的，有您的，有冯叔的还有乔市长的，我这是全拿您这来了，晚上一顿吃掉它，到时您可别嫌少，我知道黎阿姨当然不缺这些，可是这么长时间没见您和冯叔就这样空着手来，万一小舞找我麻烦怎么办？我这是先堵小舞的嘴。” 黎海棠乐了：“敢情你这是一份东西一群人情，我还不知道小舞还有这威力，回头得好好教育一下，怎么能这样呢？” “别，小舞小孩子脾气，你这样一说还不和我闹翻天？”秦舞阳就笑。 秦舞阳换了拖鞋进门，把东西放厨房左右看看，就问：“黎阿姨，小舞呢？她不在家吗？幸好不在，要不然我这样说她我可完蛋了。” 提起宝贝女儿，黎海棠就笑成一朵花，自从女儿从苦水乡回来就全神贯注的学习，认真的黎海棠都有点心疼，这可是秦舞阳的功劳，所以见到秦舞阳黎海棠担心眼里开心秦少 “这孩子去学校了，说是还有几道题不大明白，唉，平时不努力现在翻破书又怎样？临阵磨枪啊。”话是这样说，黎海棠没遇见还是极为开心，“小舞真有你说的那样厉害？”言下颇有些不信。 “女孩子嘛，都有好几副面孔，黎阿姨见到的是一面，老师见到的是一面，同学朋友是一面，要不然这个世界的女孩子怎么叫千面少女呢？” 黎海棠呵呵笑了几声，笑声中透着开心。 “我去接她下学吧，明天就高考，应该保证休息，省的明天头昏眼花该会的也不会了。” “对，快去把那个丫头抓回来。”黎海棠一个劲的催，黎海棠不怀疑秦舞阳吗？以前怀疑过，但现在不怀疑，为什么？一来秦舞阳一表人才，冯兆坤又赞不绝口，市长看重，前途可谓无量，真要招女婿当然秦舞阳是首选，二来蓝舞自己怎么说都不管用，还差点来场母女大战，去了苦水乡没两个小时，回来全变了，黎海棠为什么怕蓝舞走神？还不是怕蓝舞不好好学习分神，蓝舞的成绩虽然不是拔尖的，但要是好好努力，还是能考一个不错的学校，三来，秦舞阳一点也不避讳，这说明人家秦舞阳心里没鬼，凭此三点，黎海棠很放心，她哪里知道其中还有猫腻，自家姑娘陷得很深， 几百万的路虎在校门口一停，立即引起学生的注意，现在的学生可不简单，不要以为你面前的乖宝宝孩子就是全部，一转眼就会有一个全新的面孔展现出来。什么样的车多少钱，什么配置最好，这些学生们门清，秦舞阳这辆路虎可是路虎中同级别配置最高的，往那一停，立即引起注意秦少 学校大门口经常性停一些豪车，把那些校花们悄悄接走，这让广大男生深恶痛绝，一痛校花不自爱，二痛佳人已属他人，三痛为什么开车的不是自己秦少 秦舞阳不想引起旁观，自己现在又不是毛孩子，没有人前显摆的心思，要说秦舞阳的年龄也不大，才二十多岁，但是秦舞阳觉得自己的心境似乎很老，至少和同龄人比起来要老一些，所以他拨通蓝舞的手机。 第207章 家贼难防 “秦大哥。”蓝舞惊喜的喊道。 “淑女淑女，黎阿姨见到你这样子还不打破你的头。”秦舞阳笑道。 “人家现在是青春无敌美少女，又不是小狐狸。”蓝舞哼声道，“请问你老人家有何贵干啊？” “唉，这人啊，怎么说呢？我千里迢迢来接某大小姐下学，某大小姐还不领情，算了，我回去算了，省得不招人惹待见。”秦舞阳笑眯眯地说，说出来就觉得不对劲，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对蓝舞口花花？是不是刘诗婷和薛千娇给自己开了窍？ 果然，蓝舞一声娇叱：“不许走。”然后又怀疑道：“你骗人，我怎么没看到你？我就在学校大门口。” 秦舞阳立即往大门口看，果然，看到一身标准校服青春靓丽无限的蓝舞正左右张望，就按了下喇叭，笑着道：“看到没？” “哇，路虎哎。” 看到蓝舞一路小跑奔过来，秦舞阳急忙说：“慢慢跑，别摔倒。” 蓝舞见到秦舞阳大眼睛亮亮的，毫不停歇的直接跑过来，秦舞阳就觉得要坏事，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真要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完全正常。 果然，蓝舞直接就向秦舞阳扑过来，秦舞阳下意识的想躲，可是蓝舞全方位的扑过来，自己一躲蓝舞还不得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真摔坏了黎海棠还得和自己算账，不就是一个拥抱吗？什么年代了还怕这个？ 秦舞阳张开双臂笑着迎上蓝舞，蓝舞哇的一声大叫，带着一震香风扑过来，秦舞阳只觉清香阵阵迷人眼，心底的波澜起澎湃秦少 粉.嫩带着醉人的清香与秦舞阳擦肩而过，扑向路虎揽胜加长版， “好漂亮的车。” 这让买得起路虎又暗恋蓝舞的校草们懊悔不已，要是知道蓝校花喜欢路虎，说什么也得缠着爹妈买辆路虎秦少 看到秦舞阳张着双臂一脸的尴尬，蓝舞就咯咯娇笑，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小舞，你又不是没见过？”秦舞阳讪讪的收回双臂。 “心情不一样啊。”蓝舞笑吟吟的说，就在秦舞阳没反应过来之前，蓝舞忽然粉臂一伸，轻轻搂住秦舞阳，给了秦舞阳一个清纯少女拥抱秦少 “秦大哥，看到你很高兴。” 属于少女的清纯芳香将秦舞阳环绕，细看青春少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垂怜？可是，蓝舞没给他机会，柔软的小手拉着秦舞阳的大手：“秦大哥带我去兜风，看到她们去兜风好羡慕哎，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被蓝舞娇.嫩柔软的小手拉着，秦舞阳就有点心慌，不知肉之美味和尚当的心安理得，知道肉之美味和尚怎么当的下去？这可是清纯的少女玉手，但是听明白蓝舞话中之意，秦舞阳又把荡起的心收回来，以蓝舞的美色，什么样的车坐不上？蓝舞却没坐过，充分说明蓝舞自尊自重自爱，这样的女孩子现在越来越少，自己绝对不能亵渎秦少 路虎载着校花远去剩下一堆眼热者，我们要成为强者，这是校草们的心声，要不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呢，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绝对能激起某些雄性生命的激情秦少 上了环城高速，蓝舞从天窗中探出头来，将头绳松开让风吹拂起她披肩秀发，乌黑靓丽的秀发在风中飘舞，青春无限，看的秦舞阳就有点心旷神怡，此时的蓝舞少了几分清纯妩媚，多了几分野性之美，看的秦舞阳就有点失神。 蓝舞似乎知道秦舞阳在看她，嫣然一笑：“秦大哥，小心开车哦。” 秦舞阳脸上就有点讪讪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看？” “我又没说你看我。”蓝舞咯咯笑，笑得秦舞阳脸有点热，是不是脸红了？ 蓝舞道：“秦大哥，高考完陪我去旅游？” 秦舞阳吓了一跳，孤男寡女千里大旅游？这个会有许多不可测的事情发生，不能去，而且，黎海棠要是知道自己和蓝舞出去旅游会怎么看自己？ “小舞你知道我身不由已。”秦舞阳故意叹息道，可千万不能让蓝舞在看出来自己不想跟她去。 蓝舞就点点头不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的让秦舞阳有点奇怪，忍不住又问道：“小舞你不高兴了吗？”问完了又想抽自己秦少 蓝舞微微一笑：“秦大哥是书记，每天有很多事要处理。”然后就闭紧粉.唇不说话，让秦舞阳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对于蓝舞秦舞阳觉得自己似乎就像狗咬刺猬，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干脆不说秦少 “妈，我回来了。”下了车进屋蓝舞又像快乐小鸟一样欢快起来，“冯叔叔下班了。”冯兆坤已经坐在客厅中。 秦舞阳急忙道：“冯叔好。” “好，你一出现整个市.委市政府都开始传扬，小秦啊，你这个路虎开得好啊。”冯兆坤笑道。 秦舞阳笑道：“以前不能开，现在开自己的车违章吗？要不政府就给我配一辆，苦水乡除了一辆老得快走不动的212之外，再没有一辆机动车。” “到我这里哭穷？”冯兆坤点点他，“你找错地方喽。”顿一顿，“我听说市局要淘汰一批车。” 秦舞阳眼睛一亮：“多谢冯叔。” 冯兆伦哈哈一笑：“我可什么都没说。听说你带了本地的特产来？让我尝尝。” 秦舞阳道：“就是请冯叔品尝一下，乔市长说可以进入市一招试试？” 正说着，冯玉琢开门进来，见到秦舞阳就笑，“哎呦喂，我们的秦书记驾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啊。” “你这里是寒舍？还有好地方吗？”秦舞阳笑眯眯地说，“你想替冯叔表清白没必要这样干吧？” “我可没那意思。”冯玉琢撇撇粉.唇，“你打算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弄进市一招？让我瞧瞧。”看了一眼酱肉就摇头，“这个也就你们男人喜欢，成天大鱼大肉也吃不腻。” “你们女孩子的饮食怎么能和男人相比？男人干的可都是体力活。”秦舞阳笑着说，却见冯玉琢俏脸微红，就觉得很好玩，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脸红了？却见冯玉琢狠狠瞪自己一眼，立即明白其中奥妙，暗中替好友高兴秦少 第208章 画饼与查户口 记起冯兆坤的约法三章，急忙改变话题：“玉琢，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冯玉琢见秦舞阳没有追问松口气道。 秦舞阳就把那几个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黎海棠就叹气，冯兆坤就皱眉，黎海棠向蓝舞道：“听到没有？你还不好好学习？” 蓝舞就嘀咕：“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秦大哥没做好工作。” 秦舞阳就苦笑：“小舞说的很对，孩子们交不起学费确实是当地政府的无能。” 蓝舞急忙道：“秦大哥我不是说你啊，这是上一届政府留下的祸端。” 秦舞阳摇头，向冯玉琢道：“玉琢，眼下苦水乡也还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你们团.委能不能做些工作？” 冯兆坤就道：“小秦这个提议好，玉琢，你是学生部部长，我看就搞个希望募捐活动。” “爸，现在下班了，麻烦你不要打官腔好不？”冯玉琢就撅嘴， 五点半，秦舞阳掐着乔市长下班的时间驱车去接人，看到秦舞阳真把市长接走，刘子良就吧嗒嘴。 “市长，婶婶他们怎么不过来了？”车上秦舞阳随口问了一句。 乔市长摇摇头：“这边有人高考，那边也有人要考试啊。” 乔市长一子一女，一女已经参加工作，一子还在上学，秦舞阳算一算今年不高考啊秦少 乔市长就笑一笑：“谁知道这孩子犯了什么邪？一定要越级参加高考？还说考不好就接着读，他以为学校是什么？”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乔市长接着道：“听说蓝舞那个小丫头被你一番话说的知道认真学习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开导一下我那个臭小子。” 这个可不能比，没有可比性，但是市长说话了自己要不接茬显得自己很不懂礼貌，于是秦舞阳道：“有机会我就和他谈谈。” 晚饭很尽兴，三人喝两瓶茅台，秦舞阳就趁机提起苦水乡没车的事，还顺口提提市局要淘汰车，乔市长就看冯兆坤，冯兆坤忙说：“这个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小秦从那里得到的消息。” 秦舞阳就暗中嘀咕冯兆坤不够意思，蓝舞忽然道：“冯叔，你不是说让秦大哥去找乔伯伯要车吗？” 一语道破天机，黎海棠就急忙堵蓝舞小嘴，乔市长呵呵笑：“老冯，你家有小奸细。” 冯兆坤笑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市长，都这样了，你就批几辆给小秦吧，听说小秦那里就有一辆报废212，就算出于对小秦的安全考虑，也得给辆车啊。” 乔市长笑道：“你都开口了，我再不给岂不是显得我真把小秦给贬下去了？来，小秦，把你的工作汇报一下，说的我高兴，别说一辆淘汰车，什么都好商量。”什么叫朝里有人好做官？这就是啊秦少 秦舞阳抖擞精神把苦水乡的事情一一道来，听说秦舞阳几个月弄了一条五十公里百米宽六米深的运河，两位大佬都深感后生可畏。 乔市长一皱眉：“一条百米宽六米深的运河？小秦，你想干什么？” “市长高。”秦舞阳双挑大指，这可不是奉承，乔市长单凭这个数据就觉得有问题，绝对高，这一说冯兆坤也注意了秦少 “市长，冯叔，我是这样考虑的。”秦舞阳详细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说的在做几个都惊讶了，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饱的苦水乡会有这样的大动静？ “秦舞阳，是不是太大了？”冯玉琢忍不住道。 冯兆坤点头：“苦水乡底子太差。” “听小秦说。”乔市长说。 “正因为苦水乡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白纸，才好下手，因为历史原因，苦水乡形成人口集中的十二行政村，有大面积的荒地野地可以开发利用，我先建水渠引来水，然后再造人工湖形成一条直通卧龙岗并且贯穿卧龙岗的大河，水运就能直接到达绵金县，这条天然河床我实地考察过，千吨的船也许有困难，但是几百吨的船绝对没问题，只要留住水短时间内修路的钱我都省了，海天市的局面一打开，苦水乡就活了，我要把苦水乡变成海天市的水产养殖基地，让苦水乡随着海天市一起成长为大西南最亮丽的一颗明星。” 看着神采飞扬的秦舞阳，冯玉琢双颊晕红美眸流波：“秦舞阳，这可是需要……至少要有数千万的投资啊。” 秦舞阳说的高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投资商已经找到，回去就可以签合同，计划首期投资五千万，苦水乡现在就是一张白纸，只要笔墨足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好。”乔市长一拍桌子，“秦舞阳，你要真能做成，我给你个县长干。”乔市长听的也有些兴奋，一张嘴就是个县长，秦舞阳可还是个正科级的乡镇书记，想一跃成为一方小诸侯，任重而道远，但这张饼已经足够大，就看秦舞阳有没有这个本事吞下去，按照秦舞阳给两位大佬的设计蓝图，乔市长这样说也无可厚非，俗话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要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乔市长这句话你可以听成是一种激励一种允诺，也可以听成一种鞭策秦少 秦舞阳笑道：“市长，这件事做不成我不离开苦水乡。”在秦舞阳的角度来听乔市长这句话，怎么听都可以，最重要的是怎样把纸上谈兵落到实处，否则，无论是秦舞阳还是乔市长都会脸上无光，乔市长个这个后面推动者更会被人按上识人不明的大帽子。 “秦舞阳，我代表老百姓敬你一杯。”乔市长举杯，秦舞阳急忙起身，这个可担不起，乔市长又是长辈又是领导，这杯酒太重，乔市长这也是把秦舞阳逼到一个死角，大话你说出来了，我也全部支持，未来你的规划我也给你了，就看你是不是这块材料，秦舞阳是从乔市长大秘这个位置下去的，没有经过乡长这一栏直接上书记，秦舞阳要是弄不出个水平出来，实际已经在拍板乔市长的脸，乔市长这杯酒一是预祝秦舞阳成功，二是给秦舞阳打气站脚助威，三是告诫秦舞阳，所以乔市长这杯酒并不好喝。 第209章 扎根苦水 “秦舞阳，我这是代老百姓敬你，你担得起。”乔市长郑重的说，秦舞阳真的成功了，不仅造福苦水乡一方，而且也把白下乃至萧山市也盘活了，忽然之间海天市与萧山市多了一条通道，未来再出现一条公路是想当然的事，小时经济相对落后，要是能和海天市联在一起，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非常重要，乔市长很看好秦舞阳这个计划，就看成果了秦少 “小秦，你肩膀上的压力够重，不过乔市长开的价码也够高，就看你是不是诸葛亮了。”冯兆坤看着这个年轻人赞叹道，冯兆坤执掌组.织部，这样说就等于同意了乔市长的提议，只要秦舞阳成功，这顶帽子就跑不了秦少 “卧龙岗岂不就是诸葛亮的老窝？”冯玉琢笑吟吟的说，“秦舞阳，市长等你喝酒呢。”秦舞阳给两位大佬画了一张大饼，两位大佬又给秦舞阳画了一张大饼，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饼够大，秦舞阳才二十六岁，就算用五年的时间完成这一壮举，也会成为萧山县最年轻的县长，作为老同事老朋友冯玉琢真心的替秦舞阳高兴。 “市长，这杯酒先记着，等我成功那一天一起喝。” 蓝舞苦着小脸小声道：“完了，秦大哥把自己拴死在苦水乡了。” “别瞎说。”黎海棠小声道。自打第一天见了这个年轻人，黎海棠就觉得他与众不同，这回更是一语惊动两位大佬，是奇才还是赵括？赵括，战国时期赵国人，赵国名将赵奢之子，年轻时学兵法，谈起兵事来父亲也难不倒他。后来他接替廉颇为赵将，在长平之战中。只知道根据兵书办，不知道变通，结果因指挥错误被秦军大败，自己也冲阵战死，赵军四十万人尽数被秦将白起活埋。夸夸其谈、一将无能累死百万兵就是说他，秦舞阳现在这时候就像理论上无敌的赵括，希望他后半截不要像赵括秦少 宾主尽欢，乔市长还多喝了几杯，秦舞阳还是保持清醒，他还得送乔市长回去，喝多了像什么。 “酒驾。”两人上车时蓝舞就在后面嘀咕。 “人生难得几回醉？”冯兆坤叹息道。 刚回到酒店秦舞阳就接到王宝的电话：“我说秦书记，你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做哥哥的给你接风啊。” 秦舞阳就：“宝哥，今天我得前去领导那里报道啊，这不刚和两位领导喝完酒，要不再喝一顿？宝哥那点酒量我知道。”对于王宝秦舞阳没藏着，该说就得说，尤其是自己人秦少 王宝哈哈一笑：“也就是你秦书记，别人想见乔市长得排队？更别说陪吃了？不过兄弟，你还行吗？我可就在大厅里。” 秦舞阳怒道：“宝哥，看我不灌趴下你。”“勃然大怒”的秦舞阳转身就下楼， 王宝不是一个过来的，还有上回的那两位，这两位都觉得秦舞阳已经离开萧山，还有必要紧跟着吗？但是听说秦舞阳一回来就插队得到市长接见，放着那一群行局一把手在外面看风景，下午还和两位大佬共进晚餐，就知道秦舞阳的根很深，就知道王宝的眼光真的不差，见到秦舞阳这两位就很热情秦少 秦舞阳虽然酒量很大，但是两顿酒下来还是醉了，迷迷糊糊回到酒店倒在床上就睡，一觉到大天亮，一看表七点三十，吓的秦舞阳一激灵，蓝舞八点考试，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大门口，自己要是不到还不知道蓝舞怎么想。 急忙起身洗漱，开车一溜烟往考场赶，这时间正是预备上班点，车辆比较多，等秦舞阳赶到考场，蓝舞已经噘着粉.嫩的小.嘴向考场里走，美丽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小.嘴嘀咕着：“大骗子，不守信用，恨死你。” 忽听身后一声呐喊：“小舞。” 熟悉的声音深藏在心底的声音触动蓝舞心弦的声音，蓝舞立即笑成一朵百合花，回身向着声音发源地甜甜一笑，伸出洁白娇.嫩的素手。 灿烂的阳光照在蓝舞完美的俏脸上，散发着晶莹健康的光泽，回眸一笑百媚生，看的所有人都直了眼，她是在向我笑吗？ 黎海棠看到宝贝女儿刚才还阴转雷阵雨，就因为秦舞阳一声喊就变成怒放的鲜花，不禁轻轻叹口气，不过黎海棠心里这时没什么不满，谁没年轻过？尤其经过昨晚的饭局，两位大佬对秦舞阳的认可，再加上女儿即将高考即将成为大姑娘，要真的能和秦舞阳成为一对，黎海棠还是很认同，所以这一刻黎海棠什么也不说，至少现在女儿能有一个好心情，考试就会正常发挥，这个眼下最重要，至于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黎阿姨，到车上坐着吧，这里太热。”秦舞阳将蓝舞明媚的笑容压在心底。蓝舞，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忘记我秦少 “我没那么娇贵。”黎海棠摇头，“那就是你的三百多万的车？”黎海棠看着路虎说。 秦舞阳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含糊其辞，黎海棠就问道：“小秦，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父母都在那里工作？” “普通职工。”秦舞阳忙说，心说：您要干什么？ 黎海棠就哦了一声：“记得你不是白下人？” 秦舞阳心说：你要查户口？什么意思？别吓我，急忙将话头月岔开秦少 中午蓝舞高高兴兴出场，大老远就向两人伸出两根白的透明的手指，黎海棠一下子就松口气秦少 高考三天一转眼就过去，这三天白天秦舞阳陪着蓝舞高考，插空和刘子路联系，把酱肉进市一招的事情定下来，市长都说味道不错东西能差得了？又有前后两任秘书亲自落实，市一招立即拍板订货，只是要的量太大，让秦舞阳头疼，急忙告诉市一招的经理：这是纯手工制作，真的一下子出不了这么多。 这样一说精力更着急了，现在的人啊，一听说纯手工打东西眼睛都直了，所以经理再三要求秦舞阳一定优先给他们。秦舞阳当然答应，立即打电话回去通知钱贵田。 第210章 香车美人贺大少 钱贵田一听眼睛直了，书记牛人啊，出去一趟就把这两样土特产打进市一招，立即着手安排扩大生产事宜，有了市一招这个牌子，银行贷款也利索，一切都在平稳有序的进行中秦少 蓝舞终于高考完毕，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书都扔上天：“解放啦解放啦。”蓝舞雀跃，拉着秦舞阳的手兴奋地蹦来蹦去，这一刻秦舞阳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蓝舞就像快乐的百灵鸟，自己却不能跟着她一样快乐歌唱秦少 秦舞阳到乔市长这里辞行，已经出来好几天，蓝舞的高考告一段落，顺便也把两种土特产送进市一招，可算皆大欢喜，该回去了，该回去进行大计划了，不回去等着蓝舞再提出来拉着自己去旅游吗？现在蓝舞可没了管束，真要弄什么花样黎海棠也不好管，未雨绸缪，秦舞阳还是决定在蓝舞没来得及打理自己之前赶快消失，在停车场中秦舞阳看到一辆悍马，车牌却不是萧山市的，秦舞阳就多了几眼。来斯政府办事的老板很多，但是开着悍马这样拉风的私家车来的就不是很多，政府官员都讲究一个低调，这样大张旗鼓是会招人语病。这是哪位老板来了？秦舞阳不免就多看几眼。 刘子良看到秦舞阳来了，都没拦着，直接放行，一进屋秦舞阳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很优秀就是有些傲气，正和乔市长亲切友好的交谈。 “小秦来了，来，给你介绍一个青年才俊，希望你们以后多亲多紧。”乔市长说，能被乔市长这样介绍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虽然青年架子很大，秦舞阳还是热情的伸出双手。 “乔叔，这就是你说的奇才？”青年笑眯眯地说，语气中却透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秦舞阳就明白这个人绝对背景雄厚。要不然乔市长这样说了他还这样，很有可能他的背景比乔市长更深厚秦少 乔市长依旧笑呵呵的：“小秦，这是我老领导的公子，贺千山。” 老领导，姓贺，这家伙的背景一下子就爆漏出来，怪不得这样傲气，谁有个这样的好老子都会这样牛气冲天，况且他只是傲气一些，人家有傲气的资本秦少 “秦舞阳……” 贺千山慢慢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向秦舞阳秦少 秦舞阳也耐着性子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贺千山的笑容就慢慢在脸上凝结，嘴巴慢慢的张得老大，一脸的不愿可思议，就好像看到白垩纪的恐龙忽然来到这里，就好像看到撒哈拉大沙漠中的狮身人面像忽然来到萧山秦少 秦舞阳的笑容也凝结，这没想到，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老天爷的安排？ 看到两人的样子，乔市长好奇怪，“你们认识？”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秦少 贺千山蹭得一下站起来，蹭得一下窜过来，一把掌握住秦舞阳的手，刚才的傲气就像飞到九天云外，抓住秦舞阳的手摇啊摇，那叫一个热情，热情的乔市长都有些不解，老领导这位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傲气，等闲一点的都难入他的法眼，今天啥情况？之前看他们的反应并不认识啊秦少 “乔叔说的才俊当然是高级人才，乔叔我看啊，秦舞阳当称得上是百年奇才。”贺千山热情如火的说，看那架势把秦舞阳跨城银河系奇才都有可能。 贺千山什么样子乔市长很清楚，这家伙虽然很傲气，但是骨子里还是好孩子，所以今天既然遇上了，乔市长就有新介绍他们认识，未来属于年轻人的天下，虽然贺千山的反应有些怪，只要他们不是仇家就行秦少 贺千山开始的表现乔市长知道很正常，但是现在就不正常了，要说他们两人提前认识，不像，不认识？就贺千山那德行怎么忽然就变了样？不管了，让他们自己结交吧，自己只能起一个桥梁作用秦少 “市长，我是来向您辞行的，出来了好几天也该回去了。”秦舞阳想甩开贺千山的手，贺千山就像抹了胶水一样就是不撒开秦少 “乔叔，我在城市里待得烦了就跟秦舞阳去乡下待几天。”贺千山说。 乔市长就纳闷，这个戏法怎么变得？去就去吧，自己的本意不就是想让他们多亲多近吗？ 一出门，秦舞阳就低声说：“撒手。” “别介啊老大，你再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可算找的活的了。”贺千山笑嘻嘻的说，知道贺千山什么德行的人现在看到贺千山都会惊掉下巴，贺千山现在就像一个小混混粘着秦舞阳不放手。 秦舞阳就很无奈的说道：“现在我能去哪？两个大男人手拉手救别人看到像什么？放手，再不放手小心我揍你。” “放就放，这会老大你是跑不了啦。”贺千山得意洋洋地说。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像长不大的孩子？”秦舞阳摇头，“我要回去，你去哪？” “跟老大回去啊。”贺千山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好像秦舞阳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样。 “去就去，这里可是华夏，不要乱来。” “老大，我现在可是腰缠万贯的大富豪，总资产过亿，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贺千山不满意的说。 “才过亿啊。”秦舞阳不在意的说。 “老大，我这可是清白劳动所得，想当年比赛结束之后……” 秦舞阳做个噤声的手势，贺千山立即闭嘴， “走吧，回去说。” 和刘志良打过招呼两人下楼，看到两人亲热的样子刘子良心说：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都是牛人啊，贺千山来的时候根本都没理刘子良，要不是乔市长迎到门口，刘子良都不想放他进去，没想到竟是一超级牛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和秦舞阳打成一团，刘子良眼热的同时又在深深思考。 贺千山直奔那辆悍马而去，人还没到，车门就打开，一个美丽的出奇的女孩子笑吟吟的下车来，娇滴滴的道：“贺少回来了。” 香车美女，这小子倒会享受。 第211章 秘书团与集团军 “老大，我的车怎样？”贺千山搂住美女蛮腰笑着说：“喊秦少，以后秦少说的话就是我的话，秦少叫你侍寝你也得乖乖的洗干净了躺床上去。” “是，贺少。”美女娇笑着说，好奇的看着秦舞阳，他是何许人也？贺千山什么性子美女太了解，别的男人别说让自己侍寝，就是多看两眼这位爷也会不高兴，这位秦少何方高人？ 秦舞阳瞪他一眼，走向自己的车：“你那一套别往我这里用。” “老大，你不是说过吗？兄弟如手足，啊，老大，这是你的车？与你的气质不符嘛。” 两辆豪车一前一后离开政府大院，出了萧山市，秦舞阳就把车开到水库边上停下，这里比较清静，过了一会贺千山就钻了进来。 “老大。”贺千山脸上嬉皮笑脸的神情消失，一脸的严肃。 秦舞阳扔给他一支烟：“千手，我们现在都是普通人，就要遵守普通人的规矩。” 贺千山点头：“我知道，自从回到华夏，我拿着老大分给我的钱规规矩矩做生意，这几年也算小有成就，很怀念那时候的生活啊。” “是我们一起挣的钱。”秦舞阳纠正。 “老大，我们才挣了几个？”贺千山呵呵笑：“没有老大的一千万英镑，我们穷得都要卖身了。” 秦舞阳被他逗笑：“这么多年你才是个亿万富翁也好意思说。” “老大，我可是规规矩矩做生意，一点歪门邪道都没有，用老大的话讲，这样活着放心。”贺千山大惊小怪的说：“我现在的总资产三亿五千万，可都是绝对的清白之身。” “好了，我知道你是大大的良民，我要回去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老大，我就是要去苦水乡啊。”贺千山又开始嬉皮笑脸。 “干嘛？还赖上我了？”秦舞阳撇着嘴说。 贺千山道：“老大，你这回可是表错情了，我真的要去苦水乡，就算没遇到老大我也要去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干什么去？”秦舞阳觉得有些不妙，立即看着他。 “找人，一个女人，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上去，绝不放手。”贺千山做昂然状，秦舞阳的心就发沉，能让一个男人这样追逐的还能是什么？苦水乡能让贺千山这样在意的还能有谁？秦舞阳就有点慌了，抱着万一的心态试探道：“你不会看上薛千娇了吧？” 贺千山一拍大腿：“老大就是老大，一语中的，我足足追了她两年，她却跑到那么个穷乡僻壤，要不是我揪着他弟弟的小弟弟，还问不出她去哪了，这回不拿下她我是不回走的。” 头疼，真的好头疼！ “她要是有主了呢？”秦舞阳小心的问。 “我就把他的腿打断。” 秦舞阳直接瘫痪。 贺千山终于发现秦舞阳的不正常：“老大你怎么了？”忽然又惊叫起来：“你不会对她也感兴趣吧？完了完了。” 秦舞阳捂着头说：“你小子为什么不早几天来？” 贺千山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老大，你不地道，怎么可以抢兄弟的老婆？”又试探着问：“老大，你逗我玩是不？她可是有名的冰山，老大怎么会喜欢冰山，是不？” 秦舞阳发出痛苦的声音：“别瞎说，她可是清纯玉女。” “天啦，你连这个都知道？我不活了啦。”贺千山直挺挺的躺在副驾驶上直喘粗气，一脸的悲痛万分：“老大，我要跟你决斗，我要跟你割袍断义，我要和你……我的美女啊，老大你太不地道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就把她抢跑了呢？我的心哇凉哇凉的啊，没有她我可怎么活啊，纯洁的我啊。” “哪凉快哪待着去。”秦舞阳没好气的说：“你还纯洁？你和钢爪玩车轮战的时候怎么不标榜自己纯洁？” 贺千山嘿嘿一笑：“老大啊，我和钢爪可没玩过几回车轮战，要不是那娘们说我们是小小鸟，牙签粗细的东西她一个能干我们十个，我们也不会一起上啊，啊？”随即睁大眼睛：“老大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可是你抢走我心中的女神啊，老大，抢兄弟的女人会遭天打雷劈滴。” 秦舞阳揉揉脸，想把自己弄得清醒一些，要是别人那就争呗，自己已经和薛千娇那样了，虽然很意外的事情，但是能说什么都没发生吗？那样自己也太不是东西了，就算自己要出局也得薛千娇说了算，或者薛千娇说了都不算，江山代有美人出，薛千娇绝对是美女中的美女，岂可轻言放弃？ 薛千娇，在以前大家都以为她是从团.委出来，帮助同样是团.委出来的县长，才子佳人大家以为他们之间有猫腻，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有自己这个事后诸葛亮才明白传说只是传说，谣言止于智者，虽然这个“治”不是那个“智”，虽然还没有办法和薛千娇交流，但是传说就是传说，事实就是事实，所以，薛千娇这个千娇百媚美的极品美女，秦舞阳不会轻言放手，至于以后怎么收场另议，自己和薛千娇都只有二十几岁，这个时候谈婚论嫁还太早，轻言放手会带给自己一生的痛，薛千娇不同于唐心，不管薛千娇怎么想怎么认为，她是自己今生第一个女人。 为难的地方就在于贺千山是自己以前的好兄弟，绰号千手，贺千山要是早出现几天，至于出现这样的事情吗？打死自己也不能碰兄弟中意的女人啊，这算什么？造化弄人吧。 “女神已经姓秦，千手，虽然这是个意外，但是事实已经如此，你以后叫嫂子吧。”秦舞阳说。 “不会吧？老大，我追了薛千娇两年，她都如同千年坚冰一样不肯融化一点，薛千娇可是省城大名鼎鼎的冰山公主，怎么可能来这里几个月就被老大拿下？冰山融化也需要时间啊？老大唬人。”贺千山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像薛千娇能落入凡尘落入寻常百姓家炕头上是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第212章 男人啊男人 冰山公主，从这个名号里就能猜得出薛千娇的身份，贺千山什么身份，普通女孩子在权与钱面前能抵抗多久？贺千山却狂追两年无果，自己稀里糊涂遇上公主了，但英雄不问出处，美女也不问何处来，既能走到一起就是有缘，无缘就好像唐心，该走的留不住，留下的决不放手。 “你搂着那个美女追冰山？”秦舞阳指指前面的车中美女：“少有的美女啊，你小子倒会享受。” 贺千山笑道：“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她是我秘书团中的干将，我的商业集团就靠我的秘书团支撑运转呢，还记得英国那个大亨不？我学他的，收集一批极品美女，又养眼又能干，事前说明事后不要反悔，这年头谁还会在乎一张纸？她已经跟了我五年，她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就跟我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她的认可，真要我在冰山公主和她之间选择，我选她。”贺千山说的很认真，渐渐的把一脸的浮夸去掉，现出一脸少有的庄重，当秦舞阳见他说的郑重，想表示什么的时候，贺千山忽然话锋一转：“老大，薛千娇我就不和老大挣了，我的秘书团成员老大可不能染指。” 秦舞阳瞠目，这小子当自己是什么人？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敢乱来？自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无奈的指指贺千山：“几个？” “五个。”贺千山得意洋洋的伸出一巴掌：“都是我从高校中找的，绝对的清纯玉女，绝对的绝品佳人，绝对的一流材质，老大，羡慕吧，是不是觉得当官很累啊？要不要和我一起发财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共同发财这件事可以考虑。”秦舞阳微微一笑。 “哎呦，我忘了，老大现在是小官官，正四处拉投资，老大，咱们兄弟归兄弟，赔本的生意我可不干，没钱了我的秘书团怎么办？不能跟着我浪迹天涯吧？”贺千山哇哇大叫。 “听着，你觉得不行就别干，行就拿出五千万来，和我一起干。” “天啦，五千万，你打算吃大户啊？”贺千山很夸张的大喊，秦舞阳只是淡淡笑着看着他，这小子这么多年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鬼样子，怪不得弄个公司还弄个什么秘书团撑着，唉，真的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秦舞阳就把自己的计划又说了一遍，听得贺千山嘴巴张的大大的，足可以装进去一个苹果：“我说老大，你真是老大，你竟敢想在苦水乡那样一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鸟都不愿拉屎的地方向平地建起一座现代化的城镇，老大牛，你不牛这世界上都没牛了，老大，这个计划太宏伟太巨大，兄弟归兄弟，生意是生意，我不能让我的秘书团真的去喝西北风，我要实地考察，看看有没有老大说的百里荒地和天然河道。” “欢迎之至，我代表苦水乡全体五万老百姓恭迎贺大款的光临考察。”秦舞阳一本正经地伸出一只手：“不过行动要快，不管你参与不参与我已经展开行动，太晚了，可不能分给你一半。” 贺千山撇嘴道：“老大也养个秘书团？” “当然不想。”秦舞阳笑着说，顿了一顿，又道：“想弄个集团军。” “老大万岁无疆。”贺千山夸张的大叫。又问：“老大说着玩？”秦舞阳笑笑不说话，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现在薛千娇和刘诗婷还没搞定，贺千山能搞定秘书团，自己搞定薛千娇和刘诗婷应该没问题吧？ 话是这样说，贺千山决定放手薛千娇，但是真的马上就到苦水乡，贺千山还是一阵阵感到不安，薛千娇他追了两年，说放弃就放弃那是骗人， “老板，有心事？”美女把一枚水晶葡萄剥了皮放入他口中。 贺千山叹口气：“菲菲，薛千娇不好放下啊。” 孙菲菲，贺千山秘书团成团之一，江东大学名花之一，金融专业毕业，现在正攻读博士，绝对是贺千山左膀右臂。 孙菲菲笑着说道：“老板，放不下下就去追啊，想当初老板纠缠我的时候可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怕挨打，要不是老板整整在我楼下站了三天四夜，我怎么可能向老板投降？我就喜欢老板这股子劲。” 贺千山呵呵一笑：“三天四夜就支撑不住了？我可是决定站满七天七夜的，你这个小妮子要是不下来我就去抢，想当年，我和老大老三连续一个月在东非大草原不眠不休的和死神决斗，铺天盖地都是敌人，有神秘的土著，有老美的雇佣军，还有恐.怖组织成员，最厉害的还是东非大草原中那些野兽和到处都存在的毒虫，眼睛闭一下都可能要小命，这几天算什么？” “哎呦喂，老板啊，看来我还得让你再站一回。”孙菲菲媚笑道。 “小妮子，站楼底下没机会啦，站在你香臀上我倒是很有兴趣。”贺千山嘿嘿笑。 “老板大色.狼。”孙菲菲玉面绯红咬着粉.唇吃吃的笑，伸出芊芊玉手来扭贺千山粗壮的手臂。 贺千山急忙道：“别闹，我开车呢。”贺千山从来都是自己开车，一辆悍马空间巨大，实际上就是他的移动行宫，老是有个司机跟着算怎么回事？ “现在不欺负你，等你换过手来欺负我吗？”孙菲菲理直气壮的说。 “小妖精。”贺千山一把将孙菲菲搂过来，搂得孙菲菲透不过起来，美丽的小.嘴喷出淡淡的兰香，急促的香喘着，引得贺千山一脚刹车，低头痛吻香唇。 孙菲菲被他亲吻的娇体扭麻糖似的扭动着，显然情动，贺千山这才放开她：“小妖精，这里可不行，老大走远了。” 贺千山一番话孙菲菲当然听明白了，这个老大和贺千山的交情那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所以孙菲菲乖巧的不再诋毁秦舞阳，轻轻抿抿有些散乱的秀发，平静一下躁动的芳心，贺千山从新发动车追着秦舞阳而去。 第213章 大隐隐于市 孙菲菲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到处生机勃勃，但却是一片荒野：“老板，秦少和薛千娇的关系到了哪一步老板清楚吗？” “我相信老大不会骗我，但是薛千娇的性子我们都了解，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拿下，除非老大用特出手段，不过，那就不是我认知的老大了，老大能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开拓事业，我相信老大没变。”贺千山一边沉思着一边说，孙菲菲是自己的智囊团成员之一，所以贺千山不会瞒着她，她不仅是智囊还是自己的枕边人，不相信她相信谁？ “老板，第一，冰山型的人一旦心中热情被激发，她就会像火山岩浆一样喷发，我们不排除薛千娇被秦少激发了隐藏的热情。”说到正事，孙菲菲恢复了白领丽人的风采，眼角眉梢完全是慑人的风采，看的贺千山心中激情大动，这就是我的女人，要不是开着车，贺千山一定会把孙菲菲抱在怀中一边品味她的骄傲，一边听她分析事情，现在还是安全第一。 “第二，不排除秦少以非常手段得到薛千娇，像薛千娇这样的女孩子，就算吃了大亏，也不会到处宣扬。”孙菲菲继续分析。 “这一点，按照老大以往的为人不大现实，可以暂缓。”贺千山想了想说。 孙菲菲微微一笑：“第三点，秦少正在追求薛千娇，老板忽然出现，秦少想敲山震虎，提前宣示主权，让老板知难而退。” “我就不能像薛千娇求证吗？”贺千山不服气的说。 看着贺千山这个亿万富豪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服气的愤愤不平地说，孙菲菲就忍不住嫣然一笑：“老板会向薛千娇求证吗？就算老板去求证，薛千娇就会回答吗？薛千娇不会这样好说话吧？” 贺千山颓然道：“你说该怎么办？” “第一，求证秦少还是不是当年的秦少？第二，见到薛千娇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孙菲菲伸出两根白嫩的仿佛透明的手指。 贺千山闷声不语，孙菲菲也不说话，微笑着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贺千山才道：“求证就算了，我这点家底说实话还是老大给的，不管老大变没变，我都尊重他，如果证明老大变了，岂不大家都难堪？” “兄弟如手足，夫妻如衣衫。”孙菲菲淡淡地说。 贺千山哈哈一笑：“菲菲，追求薛千娇是我老妈的主意，我有了你们很知足，我又不是铁打的？” “你不是吗？”孙菲菲红晕满脸，美眸流波，温柔地看着贺千山。 “小妖精不要这样看我，小心我再让你领教一会我的铁打风格。” “男人啊男人。”孙菲菲悠悠的说。 “没有男人你们女孩子的美丽向谁绽放？” “不能向女孩子绽放吗？信不信我这就去勾引薛千娇？”孙菲菲笑吟吟的说。 “算了吧，老大失去薛千娇没事，我可舍不得你。” “口是心非，这句话都向谁说过？”孙菲菲撇小.嘴，贺千山就嘿嘿笑。 贺千山跟着秦舞阳直接把车开进白下县慕阳府大酒店，贺千山就疑惑的问道：“老大，这里就是苦水乡？” 贺千山疑惑的左看右看，看的孙菲菲就忍不住好笑：“我的爷，你也太会装了。” 秦舞阳笑着道：“这里是白下县慕阳府大酒店，你们先在这住一晚，明早再去苦水乡，那里可没有你住的地方。” “不会吧。”贺千山一脸的惊异：“好歹那也叫乡，不会连个招待所都没有吧？” 看到秦舞阳无奈的样子，贺千山一挑大指：“老大厉害。”然后道：“不怕，我这个悍马就是一个移动行宫，有停它的地方就有我休息的地方。” 秦舞阳道：“你想吃苦我不在乎，这位女士也跟着你吃苦？” 孙菲菲笑道：“秦少放心，我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我的家还不如这辆悍马豪华。”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了，你们等会儿。” “老大，真不要被花姑娘迷失双眼啊。”贺千山就喊。 秦舞阳回过头来：“还有一件事，不要当着别人面的喊我老大，我是党委书记，不是黑.社会老大。” “装，放着亿万富豪的奢华生活不享用，偏要受罪。”贺千山嘀咕着：“再说，老大也不是黑老大专用啊。” “秦少真能这样想，就说明他还保持着当年的艰苦朴素。”孙菲菲小声说。 “老大成天说我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一直都这样，老大的性子更不可能说改就改。”贺千山望着秦舞阳的背影说，孙菲菲不知道当年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只明白一点——能让自家这位少爷这样崇拜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这位秦少现在才几岁？想当年岂不是一个小屁孩？出类拔萃也就罢了，大家族出来的人物绝对不能以年龄论高低，但是因为未成年有一件事就很值得注意——未成年，一切都未定性，一切都有可能改变，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只是一般而言，成长过程中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尤其是成长阶段遇上什么深受刺激的事情就会把人的性格大变样，成年人都会因为某件事性情大变，何况少年人？ 看到秦舞阳骑着一辆摩托出来，贺千山就更惊奇万分，放着几百万的豪车不开，偏要骑一辆摩托？有受虐倾向？秦老大你这是玩什么？知道你要做清官，也没有必要到处标榜自己吧？自己挣得钱还不能花？那岂不是天下奇闻？ 直到看到苦水乡政府贺千山才明白秦舞阳为什么要换一辆摩托车骑，那仿佛回到万恶旧社会的沧桑建筑让贺千山不明白秦舞阳是不是受恶劣什么刺激，清官也好有想法也罢，没必要跑到这种地方来受罪吧？小声问孙菲菲：“菲菲，你看老大是装逼还是真心的？” “这个眼下还不好说。”孙菲菲摇头。这个所谓的苦水乡也叫孙菲菲震惊，自己的家乡虽然贫困，比起这里来那就差不多是城市了，这位秦少真不可思议。 大隐隐于市？ 第214章 未见二女 秦舞阳的回归立即引起秦系干部的兴奋，纷纷前来报道，秦舞阳就挥手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事说事没事干活，又派梁明远去买酱驴肉和卓记酱猪蹄，招待客人在苦水乡也就这两样能拿出手，其他就让他们吃乡野风味浓郁的野菜吧，也让他们知道苦水乡的苦处。 该来全来了，出门的也打电话过来汇报工作，秦舞阳却没见到要见的人——刘诗婷，秦舞阳就想：刘诗婷干什么去了？要说秦舞阳心里也嘀咕，嘀咕薛千娇这个时候见了贺千山会是怎样一副心情？如果薛千娇真的忽然来个乾坤大挪移，和贺千山好的蜜里调油，自己和贺千山又要怎样相处？不知道这回事什么事也没有，只要女孩子没嫁人谁都可以去追，用现代宅男的话说：就算结婚又怎样？结婚还可以离，所以美女我就有权利追。 自己不是宅男，贺千山也不是潮男，所以，真的薛千娇有个什么意外表现，秦舞阳还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对于薛千娇秦舞阳真的拿不准，一切都意外了，意外的绝色美人，意外的刚强倔强，意外的事故，意外的贺千山。 别人都来过了，都快四点了也没见刘诗婷的踪迹，心里本就长草的秦舞阳心里就有些发慌，砍刀直接砍下来并不最吓人，因为你还没反应过来，就无声无息没有痛苦的去见马克思了，最吓人的是悬在半空不下来，说要砍你却不砍你，就要你害怕。 心绪不宁的秦舞阳低着头听钱贵田汇报水渠的情况，预计再有几天将会完工，钱贵田道：“书记，是不是举行一个竣工仪式？这可是咱们苦水乡的大事。” 秦舞阳想想道：“不必特别弄什么仪式了，我看就把投资商的签约仪式和水渠竣工放在一天搞，节省点投资，也增加一些影响力。” “有投资商了？”钱贵田惊讶道，自从上一次来个投资商考察之后，就如同黄鹤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丝毫音讯，怎么又有投资商看上这块“宝地”？ 钱贵田讶然道：“书记，我听说薛千娇副乡长和刘诗婷副乡长刚出去和投资商约谈，这么快就谈妥了？” 怪不得没见到刘诗婷，原来出去和投资商约谈，秦舞阳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皱眉，这个薛千娇真是很另类，就没有一点一年怕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钱再峰的事情才过去几天？她又拉着刘诗婷约谈投资商，这个女孩子的恢复力实在太强大，刘诗婷没有后遗症吧？ 秦舞阳不置可否的道：“老钱，两位女将冲锋陷阵，你们可不能被她们丢的太远。” 看到钱贵田苦着嘴想说话，秦舞阳接着道：“五十万没有五万总有吧？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不努力怎么把苦水乡的面貌改变？你老钱真的就想就这样等退休？” 钱贵田心里猛地一跳，仕途中人最怕听到这个，一听到这个就会感到前途是不是有什么不可测的变化？秦舞阳虽然年轻但是后台强大，别人说这句话钱贵田只当耳旁风，秦舞阳说出来绝对不比寻常。 “书记，我正在努力，书记您知道，我在苦水乡待得久了，无论大脑还是这幅身体都有点发锈，还请书记多指点。”钱贵田陪着笑脸说，钱贵田不知道秦舞阳什么意思，先打预防针。 秦舞阳点点头：“老钱，你在他们群中是老大哥。只要你努力了大家都会看在眼里。” 钱贵田觉得似乎前途有些光亮，四十九岁的身体似乎又有些发热起来，就差给秦舞阳拍胸脯作保证：“书记放心，我老钱绝对不会给书记掉链子。” 送走钱贵田，秦舞阳点上一根烟，看着烟雾袅袅升起，秦舞阳的心思就有些开始飘，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给马儿多吃些饲料，自己给钱贵田一些暗示，会让钱贵田觉得还有奔头，就会开发他的工作热情，这手还是刚学回来的，用在钱贵田身上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如果大家都能像钱贵田一样精神焕发的去工作，何愁苦水乡不大变相貌？就是孙伟这个泥胎神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副我不合作你别理我的样子，谁欠你的了？如果可能，秦舞阳真想把这个泥胎神弄走，换上钱贵田，这样苦水乡上下拧成一股绳，这艘破船会有乘风破浪的一天。 看看时间，秦舞阳将烟掐灭，明天开始，学校要放半个月的麦收假，这是农村学校的一大特色，不仅有麦收假期，还有春耕假期，秋收假期，因为许多老师的家都在当地都要进行农田耕种，所以这几个季节学校就要放假，老师们耕种，学生们也要回家帮助家里干活，秦舞阳要接露珠姐妹来这里过假期。 听说秦舞阳要去接两个妹妹，贺千山眼睛就有点直：“老大，真妹妹还是情妹妹？”都听说有钱人喜欢美女养成计划，自己还在思考中，老大不会先行一步吧？就像某部小说中描写一样：现实中找不到中意的美女，我就从小培养。 看到贺千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样子，秦舞阳就无奈，没等秦舞阳说话，贺千山已经道：“老大，你已经有了薛千娇大小姐，可不能三心二意，据我所知薛千娇最恨男人花心，要不然薛千娇早被我的热情感动了，我的热情就算真的千年坚冰也能融化啊。” 秦舞阳没好气的道：“等你看到她们就知道了，我现在去接她们，你从这里呆着，要不然我找个人陪你领略一下大自然风光。” 贺千山直摇头：“算了吧，老大你这里除了荒草就是黄土地，领略自然风光我去大草原行不？非洲大草原的风光那叫一个壮观……·哎哎哎，老大不带这样的，怎么说走就走？”急忙发动车跟上。 秦舞阳才没心情听他说牙疼咒，一给油门摩托就窜出去，等贺千山发动车秦舞阳已经远远地只剩下一个影子，乡间小路非常适合摩托行驶。 第215章 土豪遇上太子 秦舞阳直奔学校，接了露珠姐妹回去，没想到，刚把露珠姐妹安排妥当贺千山的电话就过来了。 “老大，你们白下县的人好霸道，撞了我的车不算，还直接打人，这不算还招呼警.察来抓我，我真开了眼界。”贺千山笑眯眯的在电话里举报。 秦舞阳还没说话，电话中就传来一声女孩子清脆的娇呼，贺千山笑眯眯的声音在传来，但不是和秦舞阳说话：“我记住你了，我不弄残你就随你的姓。” 秦舞阳知道其实贺千山对自己的女人看得很重，除非不动心，除非女孩子不认同他，否则这个女孩子就是他的宝中宝。 “千山，不要乱，你们在哪个地方？我立即喊人过去。”秦舞阳立即说，贺千山何许人也？正经江东省太子爷，唐疏桐是他舅舅，真要发起威来，无论史书记还是乔市长都得让三分，何况小小的白下县。 贺千山先说了地方，然后道：”老大，你也别为难，你现在是组织的人，不比我无拘无束。” “屁话。”秦舞阳斥道：“我没到之前不许乱来。” “放心老大。”虽然被斥责，贺千山心里很高兴。不是说贺千山有受虐心理，而是贺千山感觉秦舞阳没把自己当外人，还是像当年跟着秦舞阳叱咤风云的时代一样，数载未见，是物是人非？还是山依旧是那座山树依旧是那棵树？贺千山心里也没根，先有薛千娇的意外，那绝对是意外，自己怎么会想到薛千娇回来蛮荒之地的苦水乡？所以自己和秦舞阳的撞车纯属意外，对于美女，尤其是极品美女自己并不缺，自己的五名贤内助自家集团的实际掌控人——秘书团五名佳丽无不是国色天色的极品佳人，追求薛千娇，一是因为薛千娇的另类，二是因为家族，如果薛千娇能跟了老大这样一个奇才，也不算辱没她绝世风采，但是，自己印象中的老大还是几年前的老大吗？贺千山犹豫，山河都可变，何况一个人？贺千山在逐步试探秦舞阳还是不是当年的秦舞阳。 今天的事情很简单，在贺千山眼里不值得一提，红绿灯时这个家伙闯红灯，闯红灯就闯吧，自己不高兴的时候还闯红灯呢，但是你刮了本少的车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是你客气一点说声对不起，少爷还能对你一个开一辆破宝马的穷人感兴趣？但是你还下来骂人还惦记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这还不算，你还敢对本少爷的女人动手动脚，不拆了你的手脚就算对得起你的爹妈，老大来管这件事，那是冲着交情，管不了那是你小子倒霉，贺千山看着这小子就笑。 “小子，你别笑，等把你抓回公安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土豪嚣张的指着贺千山说：“小妞，到时候你跪着来求我上，老子都要看高兴不高兴。” 贺千山也不怒，指着土豪骂道：“你小子等着，看我们老大来了怎么收拾你。” “闪开闪开，都围着干什么？没见过交通事故？要不你们撞一下我来给你们解决？”这时交警来了，一边轰散围观的人群，一边向里面走来，先向土豪一点头，笑道：“郑老板，又来白下散心？” 小小交警都认识这个土豪，说明土豪的身份很有，也是常客。 “呸，本来是散心，却被个乌鸦小瘪三弄坏了兴致，先把他们抓回去，等我修了车就去照顾他们。”土豪咧着嘴说，他修车？他撞的人家啊，要不说这年头出了事是拼的是实力呢，否则你就别出事，要不然出事你就等着挨办。 “明白，我们一定会执法为公，执法为民，给郑老板一个交代。”交警满嘴名词，可惜糟蹋了名词，要不说路是好路，就是被这些人给走坏了。 土豪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就走。 贺千山不乐意了：“喂，你撞了我车就想走？” “小子，等我回来你就知道马王爷为什么三只眼，有些人命中注定是你们这些瘪三惹得起。”土豪咧嘴一笑，小子我的救兵来了，你就等着挨办吧，开车扬长而去。 “不错，悍马，走，回去。”交警向贺千山说，只是语气中没有丝毫因为车主有辆悍马就有所敬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权永远在钱之上，士农工商，士排第一，商排最后，只是交警这个级别的士还排不上队，他不把悍马车主放在眼里就值得研究了。 “他撞我们，为什么他走了？”贺千山什么时候吃过这亏？想当年也是在白下横着走得主，这个哑巴亏吃的真让他郁闷。 “怎么执法用你教？走。”交警瞪眼道。 “走就走，看你们怎么执法？”贺千山的脸阴沉了下来。 “谁叫你们上你们的车？这是证物，坐警车。”交警很不耐烦的说。 “同志，只是个撞车而已，又没出人命？不至于吧？”贺千山斜着眼问。 “妈了个巴子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我做事用你们教还要我们干什么？”交警骂道：“你们今天惹了郑老板，这辆车全赔上能让郑老板高兴就不错，快走。” 原来碰上了硬茬，这让贺千山有点小兴奋，在省城这辆悍马已经成为标志，等闲已经没人能让自己欺负，本以为遇上一土鳖，没想到还有些来历，赔上悍马能高兴就不错，什么来历？所以这一刻贺千山规矩了。 来到交警队一个意外出现了，土豪郑老板竟然已经在交警队恭候，看到贺千山和孙菲菲来了，土豪一脸的兴奋，一指孙菲菲：“这个我来。”交警就明白这个女孩子要倒霉，但是郑老板来头太大，所以交警只是陪着笑脸：“郑老板请。” 贺千山这回真兴奋了，土鳖，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你这会绝对完蛋了。 “哎呦喂，没想到你还是一编外交警？你会审案子吗？用不用我教你？”贺千山笑眯眯地说。 第216章 初次交锋 “白痴，干女人还用你教。”土豪一脸你是白痴的架势，上来就抓孙菲菲，。 “*.戈壁。”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孙菲菲就是贺千山的逆鳞，你可以向我动手脚，敢向我的女人动手脚，我废了你，本来贺千山还想和土豪玩玩，但是土豪敢向孙菲菲动手，贺千山不干了，。 贺千山没有给土豪来个绝命脚，万一踢死了就不好玩了，玩是玩，不是玩死，玩死这件事不该在这片土地上实行。只要不玩死，怎么玩都行，。 没有绝命脚，只有迎面脚，当胸一脚快准狠，踢的土豪啊的一声大叫就飞出去，直接摔个肚子朝天平沙落雁式，四肢不住地抽抽，似乎想爬起来，却爬不起来，怎么看都像乌龟，引得孙菲菲情不自禁的掩唇娇笑，贺大少可是有年头没有亲自动手打人了，这让孙菲菲感到好玩的同时又感到开心，我的男人为我打人啦，。 “你敢抗法？”交警大怒，但看在贺千山这一脚之威的份上没敢一个人扑上来，土豪体重不算轻，一百七八十斤，却被贺千山一脚踹飞，对于痛打落水狗或者帮腔拉偏架这件事交警很乐意做，自己直接和这样的死硬分子硬碰硬，交警觉得自己在警.察学校那会可能还行，现在，已经很多年没打人了，主要是没打敢还手的人了，所以，交警哇哇大叫开了，。 这里是交警队，自然不缺交警，交警一声吼，登时从者云集，呼啦啦一群.交警往外冲，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刚上班刚从警校出来的青年人，热血依旧沸腾，听说有人敢在交警队行凶，立即血气上涌，不把这家伙打得他老婆都不认识他就不算光荣的人民警.察，。 贺千山并不冲动，还是那句话——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许多特权，所以贺千山向孙菲菲一使眼色，两人同床共枕多年，贺千山什么意思孙菲菲自然明白，一点玉首就悄悄向外溜，这边贺千山一声大吼：“打死人啦，警.察伙同犯罪分子打死人啦。” “干什么？不用上班吗？交警队这样清闲？集体娱乐？”正当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个声音传过来，穿透纷乱的现场直抵众人耳畔。 什么人？ 一个便衣汉子沉着脸走进来，不怒自威，官威十足，别看有些发福，但是眼角眉梢依旧闪烁着丝丝精芒，。 “王队长。”有人喊了一声。 来的是王标，王标正要和关系户一起共进烛光晚餐，秦舞阳的电话就打过来，秦舞阳放下贺千山的电话就想给谁打电话，本来想给王强这个政法委书记打电话，想想就一个交通事故就算了吧，让王标这个刑警大队长出面看看得了，所以王标就接到秦舞阳的电话，。 见到来电显示是秦舞阳，王标就一激灵，什么情调都没有了，怎么这位爷给自己打电话？我没惹着你啊？一听原来是这位爷让自己帮忙摆平一件交通事故，王标放心的同时又感到兴奋，秦舞阳，带给王标的首先绝对是震慑，然后有王宝的出面才知道这位爷果然根深蒂固，心里就想着怎么才能和这位爷拉上关系，现在爷主动打电话过来要求帮忙，王标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自然没口子的答应，烛光晚餐也不要了，窜着就跑了，让准备烛光晚餐那位纳闷极了。 王标沉着脸进来，虎目一扫，现场的情况就明白了，敢在交警队动手打人，这个人的底子不一般啊，。 “您好。”王标眼神多尖，一眼就看出贺千山的不同，怎么能认错？ 主动热情的伸出双手就向贺千山走去。 贺千山当场就乐了，原来是老大找来的救兵，老大啊，一件交通案件，你就弄个刑警大队长出来，真当我做下的是作奸犯科的大案啊，不过，老大就是老大，没在现场也神目如电，知道我打人啦，哈哈哈，。 贺千山热情的伸手和王标相握，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是来帮忙的，再冷着脸打的不是人家的脸，而是自家的大脸，。 “王队长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远来是客，照顾不周请原谅。”王标上下打量这位爷，这位也不是省油灯啊，敢在交警队打人，这身衣服得值几万吧？ 要是贺千山知道王标说自己这身衣服才值几万，一定给王标一个大白眼，你个土包子，几万块就让你看看，这是欧洲大牌设计师专门给少爷量身定做，要不然少爷的家当怎么才有三亿五？这块表，见过不？纯手工打制，一年只产几块，有钱你都没处买，。 王标当然不会知道贺千山把自己归到土包子一类，大手一挥：“这个案子有刑警队负责，把人带走。” 交警们面面相觑，原以为是帮郑老板，而没想到这位爷也是树大招风，处理这件事的交警就有点蔫，在白下公安系统谁敢惹王大队？ “哎呀，这是什么风把王大队吹到这里来？失礼失礼。”一个中年男人出现了，热情地向王标身长双手走过来，就像刚才王标见了贺千山，。 “李队长，当然是工作之风。”王标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个点了李队长还忠于职守，值得表扬。” 无论是王标的级别还是王标的后台，这句话王标都说的了，李队长就笑：“王大队，上峰有命我这是不得不来啊，王大队有事？” 王标心里一惊，能在刑警大队长这个位置上坐稳，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叔叔是警.察局长，自身也得够硬，每一个刑警都是警.察中的精英，刑警队长也许你可以不是最优秀的，但你得必须是优秀的，所以王标一听就明白李得声这是在暗中告诉自己对方也不是省油灯，最近这个李队长和县政府那位走得比较近，是不是那位的命令？如果真是，小子，这个案子我更得管，。 “那就不打扰李队办公。”王标笑呵呵地说：“我先走一步，上面也催的急啊，都是劳碌命。”松手挥手就要带人离开。 第217章 见机行事 李得声上前一步，笑道：“王大队，这个案子归属交警队，王大队就不要麻烦了。” 王标双眼一翻：“刑警队办案还得需要你交警队同意？走人。” 贺千山一声喝：霸气，这位大队长要得，看到孙菲菲悄无声息地溜回来，伸出两根白嫩嫩的玉指向自己打出胜利手势，贺千山更觉得这件事很好玩，许久没这样好玩过了，。 李得声虽然一肚子气，却得忍着，无论级别还是所属单位都是形势比人强，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标把人带走，干生气没办法，。 王标一走，李得声就躲进办公室打电话，连众多手下的奇异目光都不理了，下面人说你再好，不如领导一句话，千辛万苦不如领导眼前遛一遛，再苦再累领导看不见也是枉然，。 “县长，刑警大队插手这件事，把人带走了，是……是……我明白了。” 一出门，王标立即给队员打电话，安排人立即去把贺千山撞车的录像拿到手，必须立即拿到，打电话的时候王标没避讳贺千山，贺千山就忍不住一挑大指，这个刑警大队长利索，。 “王队，刚才交警队里的录像要不要？”贺千山笑吟吟的说。 王标认真地道：“要，但是他们不会给，我现在去要绝对什么都没有。” “牛，王队，你当这个刑警队长真屈才了。”贺千山拍拍王标的肩膀笑道。 王标咧嘴一笑：“贺少，您还得麻烦做份笔录，防止小人啊。” “没问题，去刑警队？”贺千山一口答应，王标就笑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贺少，有我这个刑警队长亲自做笔录哪里不行？就在贺少拉风的悍马上吧，这辆悍马刑警队临时征用了。” “没问题，送给刑警队都行。” 爽快，真爽快，办了这么多件人情案子，今天办的最爽快，警民合作共建美好家园，在友好的气氛中一份笔录完成，笔录过程中，王标接到手下报告：录像拿到，但是开始的时候对方就是不给，不得不动用刑警队的特权才拿到，。 王标不动声色的说道：“好，立即送来。” 接打电话都没避讳贺千山，贺千山就笑，向孙菲菲摆摆手，孙菲菲笑吟吟的道：“王队，我这里还有一份交警队里的的录像，您看要不？” 王标一呆，牛人，绝对牛人，而且还是特殊牛人，能一声不响就把交警队里面的录像弄到，岂止是牛人两字就可以解释？ “贺少见笑，没能给贺少排忧解难，还得要贺少出手相助，王标脸上无光啊，怎么向秦书记交代？”王标摇头苦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没事了吧？走，咱们去喝两杯，记的这里有个慕阳府大酒店，咱们就去那里。”贺千山拍着王标肩膀说，拍的王标有点小兴奋，。 “我先向秦书记汇报一下。”王标头脑虽然被拍得有些热，还是记着最重要的事。 秦舞阳已经到了白下县城，一路风尘让秦舞阳决定有钱一定先修路，这条破路，二十几里路却要走一个多小时，什么事？ 接到王标的电话秦舞阳就松口气，已经这个点当然不能就这样打发王标走，所以就喊王标一起去慕阳府吃顿饭，王标当然欣然应允。 虽然当着别人的面训斥自家兄弟是没把这个人当外人，是一种增进关系的办法之一，但是秦舞阳并没有用，虽然贺千山笑呵呵的凑上来想耍贱，秦舞阳也没给他机会，这小子不能给他好脸，这才出去几分钟就闯祸？ 热情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王标暗中告诉秦舞阳对方的后台是县长，这就让秦舞阳暗中皱眉头，不是觉得这人情太大，而是觉得政法委书记硬驳了县长的面子，这里面有什么讲究？王标暗示给自己绝对不是他自己的主意，王强这个政法委书记一直游离于书记县长两大势力之外自成一统，秦舞阳绝对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王霸之气一震引得王强附身来拜，究竟是因为什么让王强冒着和县长交恶的风险来向自己卖好？只有自己的大老板乔市长才能引得王强俯身相就，。 秦舞阳虽然没想到最重要的，也相差不远，因为事情涉及县长，王标就不敢专，趁着别人没注意向自家叔叔政法委书记王强汇报。 王强只给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王标就心领神会，自己已经涉及进去，再退身也会给县长留下不好印象，不如就好人做到底，终归秦舞阳身后站着乔市长，王宝的到来就很说明问题，县长虽然从团中.央空降而来，很可能后台很强大，但是这里是萧山，乔市长才是正统，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市长还不如一个县管吗？ 所以王标见到秦舞阳就暗中示意给秦舞阳，就算这件事最终因为县长的压力而出现什么意外，也不管王标的事，这个人情秦舞阳已经买了，。 土豪郑老板最终也只是交点罚金了事，对于这样处理贺千山并没有什么意见，就算想弄死土豪，也不能明着来，公检法你家开的也不行，明面就这点事，所以土豪交钱走人，贺千山什么话也没有，还一个劲地感谢王标。 第二天，在常委会上县长抛出一个炸弹，直指政法委书记王强，。 县长抛出一份投诉报告，言明一个投资商被白下刑警大队弄进黑狱，歪曲事实，屈打成招，最后不得不交钱了事。 县长说：“白下要发展，就需要这些投资商的资金与技术，我们的公安局就要给这些投资商保驾护航，现在，我们的干警在干什么？想要白下退回石器时代吗？我希望王强同志能给广大来白下投资的商人们一个放心的安全环境，而不是望白下而退，谁阻碍白下得发展就是白下的罪人，就对不起白下上百万老百姓。” 自打这位县长来了之后，一直温温和和，积极配合黄达仁书记的工作，一不争权二不捣乱，所以黄达仁书记对于这个年轻的搭档还是比较满意，今天一直表现温和的县长忽然大发雷霆，还是因为投资商的事情，攻击的是有游离于自己之外的政法委王强，黄书记觉得给王强提提醒也可以，所以黄书记就没说话，黄书记没发表意见，黄派众将自然不说话，这一来就成了政法委书记对阵县长。 第218章 盟友 县长选择王强开炮也属于深思熟虑，王强一直游离于两系之外，公检法司自成一统，攻击王强相信黄书记一系必会乐见其成，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仕途中的事情很多事情不是想当然就行的，千变万化让人头昏脑涨，有老外这样评论华夏官场：每一个成功的官场中人都是超人，裤衩不外穿，绝对混不了华夏官场，。 王强那是老油条，既然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就不怕被烫到，轻咳一声才道：“县长说的这个事情，我也是早晨才知道，不过我得到的资料和县长的略有出入，既然县长问道我就向书记和县长汇报一下。” 王强说向书记和县长汇报，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是在现在炮轰之后说出来要向书记和县长汇报，就多了几分贬义，而且你还得让我说，你自己提出来的，还能不叫我汇报？王强这个老油条在不知不觉中就给县长摆了一道，。 “昨天，苦水乡书记秦舞阳报案，他刚请回来的投资商被人在白下县城被恐吓殴打，并且对方意图非礼投资商的女秘书，接到报警之后，本着投资商对于白下县的重要性，刑警队长王标立即亲自出警，原来事情不过是一名投资商抢红灯，把另一名投资商的车给蹭了一下，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肇事方的投资商竟然口出狂言，要找人收拾这名去苦水乡投资的投资商，不知道这是谁给他的权利？我们的公安队伍确实有一些不法之徒，这一点我要做自我批评，古人说：龙生九子，各个不同，所以，我已经决定在白下公安、检察院、法院、司法局展开一场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活动，首先从精神上让我们公检法系统的干部职工得到提到，坚决清理查处那些不作为乱作为的干部职工，交一份让全县人民的答卷。”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王强这一番连消带打，不但轻易化解县长的攻势，还把自己表扬一番，重点——首先一点把秦舞阳顶出来，不知不觉的就把很多人装进来，王强知道黄书记是乔市长一系干将，秦舞阳又是从乔市长大秘的位置上直接来到苦水乡任书记，就算秦舞阳被贬下来，你黄达仁敢看着你老板的前任秘书就在你治下受气？也想从黄书记的态度上再看看秦舞阳的根基，如果秦舞阳的根基是虚的，王强不排除把秦舞阳抛弃，为了一个乡镇书记和县长对着干不值，自己真的向县长递出橄榄枝，相信县长也乐于接受，。 王强一边说一边偷眼观瞧黄书记，果然自己说出秦舞阳两个字的时候黄达仁眼皮一跳，然后才平静，再偷看常务副县长张树荣，他可是乔市长前任大秘，秦舞阳去苦水乡上任，张树荣亲自护送，护驾的意味很严重，从这两位表现上就能得出取舍结论，。 张树荣的定力自然比不了黄书记，脸上神情变了几变，才平静，但是神情中的紧张还是被王强捕捉到，张树荣绝对不是被贬，所以他对秦舞阳的态度比黄书记更有可取性，这一刻王强的态度基本已定，。 王强没想到先开口的不是张树荣也不是黄书记，而是组织.部长刘再臣，。 “这件事情涉及到两个来白下投资的商人，我看一定要谨慎，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苦水乡我去过，能有投资商去那里我们就应该多提供一些支持，苦水乡的苦我是深有体会，可不能把投资商气跑了。”刘再臣用一个气字而不是吓字，彻底说明自己的态度，王强就不明白刘再臣怎么会向着秦舞阳说话，没听说他们两个有联系啊？难道说秦舞阳还有大文章？ 刘再臣说完，张树荣也表达自己的意见，基本上和刘再臣一样，王强就看到县长的脸色有点发绿，黄书记轻咳一声，这是他要说话的前兆：“江县长说的很有道理，谁阻碍了白下的发展就是白下得罪人，王强书记，这件事一定要落实清楚，不能让来白下投资的商人寒心，尽快做出妥善处理，不能让事情扩大化。” 实际上黄书记已经作出了最高指示，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都不要闹了，黄书记对这个年轻的同伴就有些意见，本以为你虽然年轻却沉稳，怎么竟打这样没准备的仗？前因后果你都没弄明白，就到常委会上开炮，我想帮你都不知道怎样下手，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秦舞阳是哪方的人吗？ “王强书记，你提到的公检法司的自查自改计划很不错，一定不要走过场。” 王强就觉得要坏，这老狐狸不会借机向我的地盘伸手吧？幸好，王强害怕的事情没出现，黄书记只是点了一点就宣布散会。 王强在离开前偷看县长的脸色，发觉县长的脸色竟然恢复了正常，不由得暗中警惕，县长才几岁？第一次在常委会炮击就遭到滑铁卢，要是自己只怕会脸色铁青的怒气冲冲而去，而这位县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正常，人物，绝对是个人物，要不是已经得罪了县长，王强会考虑和县长的关系，况且是你主动挑起战端，既无伏虎力，就不要轻上景阳冈，否则你就是老虎的食物，。 秦舞阳接到张树荣的电话报警，张树荣来白下就是为秦舞阳保驾护航，两人属于一荣俱荣，一损共损的态势，领导让你来护驾，你却护个乱七八糟，你在领导心目中的水平会怎样？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完蛋啦，张树荣不知道秦舞阳的神秘身份来历，但是知道自己退出乔市长大秘的位置之后，秦舞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大事件，这是一个秘书应有的水平？还是秦舞阳撞了狗屎运？仕途行走，不否则运气，但是单凭运气绝对不行，所以，张树荣已经很自然地把自己和秦舞阳绑在一起。县长炮轰虽然失败，但也从侧面说明县长对秦舞阳的不满，县长不知道事件的前因后果吗？还是他只是把情势算错了？ 第219章 齐人是不是福 放下张树荣的报警电话，秦舞阳默默无语，这个县长很奇怪，自己上任以来，没有找见过自己一回，自己去也见不到，一律挡驾，自己报上去什么计划，也一律被批的体无全肤，自己和他有仇？没见过这个人啊，仇从何来？还有刘再臣为什么替自己说话？自己和他没联系啊？这份人情怎么还？ 接电话的时候贺千山就在秦舞阳身边，昨晚秦舞阳并没有回苦水乡，喝完酒再开一个多小时的夜车秦舞阳觉得没那必要，况且和贺千山多年未见当然想好好聊聊，聊天当然少不了孙菲菲，自然而然就聊到苦水乡未来计划上，秦舞阳和贺千山聊完，孙菲菲这里的结论也下来了——只要真的存在这条水路，这个计划完全可行，没有这条水路，如果贺千山加入，计划也能成行，这和秦舞阳的几步走计划完全吻合，只不过是把计划同步开始，苦水乡的大计划提前实施而已，孙菲菲更提出之外的建议——三个万亩水产养殖计划，短时间内已经把苦水乡的水资源利用基本饱和，除非秦舞阳再把水库建成，否则不宜再开展水产养殖，也不易大规模开垦荒地野地，这样会造成水资源利用上的大矛盾，孙菲菲提出奶羊的养殖计划。 羊奶在国内还是个新兴产业，羊奶有五大特点：1、羊奶营养价值高，易消化吸收。2、羊奶中富含egf因子（上皮细胞生长因子）与人.奶相同；羊奶与牛奶相比，其营养成分与人乳更为接近。3、丰富的中链脂肪酸（mct），可防止脂肪堆积，使身体结实健康不发胖。羊奶较牛奶略偏碱性，ph值为7.0左右，长期饮用有益于维持人体酸碱平衡。有利于胃肠道健康，大便通畅不上火。5、羊奶中免疫蛋白含量较高，在一些有效成分上远高于母乳。 单凭三四两点，就拥有庞大的潜在市场，尤其那些白领丽人、爱美的女孩子，都是潜在消费者，这年头挣女人的钱太容易，再打出纯天然的牌子，何愁没销路？而且，苦水乡因为经济落后于时代，所以环境分外清纯，这样的环境就不要破坏它。 至于名气，只要找几个当红的女明星大做广告，还怕没人知道？相对于牛奶制品已经被洋品牌占领的事实，羊奶还是个空白，谁先占领是谁的，. 听完孙菲菲的汇报分析，贺千山得意洋洋地说：“老大，我觉得啊，我什么都不如老大，有一样老大却不如我。” “什么？”秦舞阳愕然，这小子又想到哪里去了？精神又开火车了？ 贺千山笑嘻嘻的搂住孙菲菲香肩：“我有贤内助啊，我有跟我一心一意的美女秘书团啊，老大却一穷二白，冰山公主可不会为老大这样着想。”孙菲菲笑吟吟的不说话，美目中却充满柔情蜜意。 秦舞阳没好气的道：“放心，老大我会让你心服口服。” 贺千山啊的一声大叫，一拍头：“想起来了，老大要弄一个集团军。”随即笑嘻嘻的说道：“老大，要注意身体哟，兄弟我五个女孩子就让我疲于挣命，老大要弄……哎呦，菲菲，你不要这样嘛，我说的是实话。” “你还说。”孙菲菲俏脸通红的顿足嗔道，小蛮腰扭得像麻花，扭的贺千山头晕脑胀。 秦舞阳淡淡一笑扭头看向窗外，心神却飞到刘诗婷和薛千娇身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享受这样的温柔？刘诗婷也许可以给自己这样的温柔，但是有薛千娇镇压着，刘诗婷也不敢太多显露温情，想从薛千娇那里享受温柔，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有没有机会真的享受齐人之福？ 一大早，秦舞阳三人已经在游览苦水乡的大好河山。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孙菲菲迎着微风张开粉臂享受野草小花的清香，瞬间孙菲菲和天地融为一体，贺千山看的心旷神怡，急忙掏出手机把这难得一幕拍下来。 孙菲菲回眸嫣然一笑：“贺少，投资吧。” 随秦舞阳同来的还有两位，这两位却不属于苦水乡人，她们是贺千山苦苦想见一面的露珠姐妹， 见到露珠姐妹贺千山真的相信秦舞阳在做善事，说是十二岁的小女孩，怎么看都是七八岁，除了一双清澈如水眼睛很美之外，黑瘦的小脸找不出什么特色，要说秦舞阳想玩什么美女养成计划，贺千山真要一个大嘴巴子抽飞自己，水嫩的能捏出水来水的小女孩多得是，真要培养还不一群一群的？至于弄俩苦大仇深的小女孩子培养？ 放假时间比较富裕，所以今天秦舞阳也没逼着露珠姐妹学习，露珠姐妹听说要去游览苦水乡风光，二话没说就跟来了。 “哥哥，你真的要把卧龙岗那条天然河道弄成一条大河？”雨露眨着大眼睛问。 “有了水，这里就会大变样，小妹妹不喜欢吗？”孙菲菲笑道。 “喜欢吗？”露珠姐妹对视一眼，神情有些怪异，只是秦舞阳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注意，有了贺千山的加盟，主要是有个贺千山这个专业秘书团的帮助，自己必将事半功倍如虎添翼， “很喜欢，我们长大之后也要做姐姐一样有用的人。”露珠姐妹认真的说。 “对，你们现在努力学习，长大学成之后就回来帮哥哥。”孙菲菲说，露珠姐妹很认真的点这小脑袋， 明天水渠全线广通，丁聪也把贷款办下来，再有贺千山的加盟，所以关系决定明天弄个大庆典，一边上报县委县政府，一边组织苦水乡上下着手准备，本着花钱最少，办事做多的原则开展工作。丁聪和贺千山也见了面，这两个实际操作者必定要见上一面，没想到两人一见如故，到让秦舞阳放心不少。 黄书记一听真的有上亿的资金投入到苦水乡，明天就举行签约仪式，高兴地一拍桌子立即答应准时到场，又问：“小秦，通知江县长了吗？” 第220章 引水入乡 “通知了，就是江县长没给明确答复。”秦舞阳说道。 “还是要请江县长到场。”黄书记语气稍微加重一些，他相信秦舞阳明白自己的意思。 “放心吧书记，我安排完工作这就前往县政府，亲自请县长光临苦水乡指导工作。”秦舞阳爽快地说。 “好。”黄书记很高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舒心。 “书记，你看苦水乡就一辆要散架的吉普车，县里能不能资助几辆车啊，没必要新的，别人不要的给我就行。”秦舞阳趁机要价。 “你啊。”黄书记哈哈大笑：“放心吧，有你小子的。” 苦水乡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大事——引水入乡，这对于几万苦水乡老百姓来说比登陆器到了火星华夏登上月球还令人激动，困扰苦水乡几十年的缺水问题终于解决了，所以这天，苦水乡几万群众自发的来到现场，小孩子们奔走嬉闹，老人们昏花的老眼闪烁着喜悦的泪花，年轻人们喜气洋洋，有水就有了一切，至少苦水乡种庄稼不再为水发愁，据说还有大老板要来苦水乡投资，以后就要过上好日子，那些食不饱肚衣不遮体的岁月就将成为历史，还有什么比能吃饱肚子更重的事情呢？ 秦舞阳放下黄书记的电话之后，驱车前往县政府，苦水乡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能请到县长光临，实在是一种遗憾，虽然书记来了更能让人兴奋，但是县长管经济，县长不来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秦舞阳决定亲自前往恭请这位自己到现在还没见过的县长。 秦舞阳最终还是没能请到县长大驾，也没有能见到县长尊荣，秘书告诉秦舞阳，县长有事刚刚离开，明天不能参加苦水乡的盛事，秦舞阳带着无限遗憾离开，上任好几个月都没能见到县长真容，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自己全身心投入到苦水乡中，轻易不来县政府报道，好不容易来一回县长又忙，唉，以后吧，真要守在县政府大门前恭候一下县长大驾。 县长虽然没能到位，苦水乡的盛会一样风风火火地办起来，首先是水渠的连通，百米宽六米深五十公里长的水渠在数万老百姓同心同德的帮助下，本来需要三个月的工程，一个半月就完成了，随着清脆的鞭炮声，滚滚青河水咆哮而来，上年纪的苦水乡百姓都忍不住的抹眼泪，万众皆垂泪那种场景是怎样的震撼人心，这一刻，秦舞阳觉得自己来到苦水乡是一种绝对正确的选择， 青河水入乡，万众欢腾，然后又一记重磅炸弹砸下——慕阳府大酒店和省城的梦想集团共同注资一亿五千万全面开发苦水乡，一亿五千万，老百姓搬着手指头都没数过来这是多少钱，秦舞阳又做了施政报告，引来阵阵惊呼，孙伟想：小白脸子，你就出洋相吧，看你办不到怎么下台？ 会上，黄书记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盛赞秦舞阳和全体苦水乡班子，鼓励大家继往开来共创辉煌，同时黄书记还给大家打了一剂强心针——宣布拨款五十万给苦水乡做活动资金，并特别将两辆吉普车奖励给苦水乡政府。终于得到一点实惠的，秦舞阳心里嘀咕，两大款投资那是人家的钱，苦水乡并没有钱，五十万加两辆车这才真是苦水乡自己的。 大会后，黄书记特地找了把苦水乡的班子一一单独召见谈话，除了一直未归的的薛千娇之外，其余人等皆受召见，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分钟，但是意义重大，然后黄书记驱车离开苦水乡。 贺千山跟在秦舞阳身后小声嘀咕：“我说老大，你也把我忽悠来了，薛千娇我怎么还没见到？” “你问我我问谁？她属于政府那边管辖，你问乡长去。”秦舞阳没好气的说。 “哎呦喂，老大，你不能过河就拆桥啊，合同签了，你就不把兄弟我当人看了。”贺千山大惊小怪的说。 “不是人，你是神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贺千山很满意的点头：“什么神？金刚大力神？托塔天王？” “泥头草神。”秦舞阳转身就走。 “老大你骂我。”贺千山愣了一下吼道，孙菲菲就忍不住掩唇轻笑。 回程，遇上风尘仆仆归来的薛千娇和刘诗婷，看到薛千娇，贺千山的眼睛不可思议的亮了起来，就像电灯泡烁烁放光明，可惜，薛千娇就像看到路人甲乙丙丁一样只是扫了贺千山一眼，根本就没多做一分一毫的停留，就注视着秦舞阳，这让贺千山很感到挫败，不管怎样我可狂追了你两年啊，就算你打算花落别家，就算你要把你的魅力为别人绽放，多看我一眼又怎么了？就算是阿猫阿狗接触两年也该有感情了吧？我可是一个大活人。 不管贺千山在这里愤愤不平，薛千娇淡淡的向秦舞阳道：“秦书记，我们不是苦水乡的人？” 看到薛千娇要起波澜，本来很郁闷的孙伟眼睛一亮，自己干不过秦舞阳，就不信薛千娇这个大美女还干不过你这个小白脸，本来要走，这一来也不走了，虽然还是一副泥胎神般的脸孔，但是双目却显露出一丝兴奋，似乎在说打啊打啊，抓他个满脸花才好。 看着薛千娇有些清淡的俏脸，秦舞阳心里一痛，这个冷冰冰的女孩子实在太好强了。 “薛乡长、刘乡长辛苦了，苦水乡是我们大家的苦水乡，你们每做的任何一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天没等你们回来，实在是我的过失，这也让我们这些大男人脸红啊，两位女同志为了苦水乡的发展四方奔走，我们却安享其成，惭愧啊，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会儿的庆功宴一定要多吃一些。”秦舞阳心有感触地说，但是却让在场的男性同胞们们很不自在，你这不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吗？秦系一派还好些，其他人就感到很不自在了。 第221章 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 薛千娇一点都不领情：“领这份工资就应该做事，否则都别干了。”这句话更伤人，这不是明摆着骂大家伙尸位素餐吗？孙伟这张泥胎脸就有些抽抽。 贺千山却很高兴，好啊老大，你不会真的跟我玩敲山震虎吧？就向孙菲菲看去，孙菲菲也有同感，看他向自己看过来就轻轻点一下精致的小下巴，贺千山笑嘻嘻的走上前：“秦书记大哥说得好啊，我们都应该向这两位女同志学习。”又向薛千娇一鞠躬：“大嫂好。” 一句惊震百里人，他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前边说一句秦书记大哥还可以让人接受，年轻人交往无拘无束，一个年轻有为二十凡岁的正科级书记，一个二十多岁的亿万富豪，怎么论都可以，但是最后一句可太令人震惊，前边有大哥，后边有大嫂，你想干什么？不怕薛千娇大乡长直接翻脸？孙伟想：没把秦舞阳的小白脸抓花，把你的脸抓花也行，抓花你的脸看你还有脸在苦水乡待着？投资自然就黄了，黄了投资不单让秦舞阳完蛋，最重要的是重重打了黄书记的脸，领导没脸了秦舞阳还好得了，抓抓抓，快抓啊，狮王就暗中替薛千娇用力，如果可能，孙伟真想扑上去替薛千娇抓花贺千山的小白脸，在孙伟看来只要比他脸白的都是小白脸，小白脸没有一个好人。 可是，薛千娇的反应，不但是贺千山苦闷了，在场的都镇住了，就连始作俑者贺千山也呆住了，预想中的美人暴怒没出现，也没有什么狂风暴雨，薛千娇长长的美丽眼睫毛轻轻一垂，是默认还是无视？贺千山苦闷知道自己真的没戏了，老大牛，老大你真我的老大，这才几天你就能把千年坚冰融化。 刘诗婷急忙上来打圆场：“书记，贺老板，薛乡长有些累了，一会儿见。”美女就是有权利，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位置美女都有特殊权利，刘诗婷这个性子温和的美女上来打圆场，没有不给面子的，贺千山就有点眼直，女孩子因可爱而美丽，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刘诗婷绝对不是薛千娇一个级别的美女，比起孙菲菲也差着一筹，但是刘诗婷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温柔妩媚，让人只想搂在怀中细细的疼爱，贺千山就不禁看直了眼，心中想：她怎么知道我姓贺？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贺千山偷偷的问孙菲菲：“这个美女怎样？长相虽然不是顶级的吗，但性子真的很好。”一边说一边吧嗒嘴，十足的猪哥色.狼状。 孙菲菲就直撇小.嘴：“我的少爷，你就不睁开你的色.狼眼看清楚？那个温柔美女看秦书记的目光就差把自己脱光光给送上门去，你还想什么？” “不会吧？”贺千山愕然：“冰山会同意两女侍一夫？那她就不是冰山而是温泉了，老大是这样的人？不是啊，老大可是很正统的男人。” “女人都会变，只要碰上她深爱的男人，我们还不是从了你？至于说正统，越正统的男人越想三妻四妾十二嫔妃，圣人孔老夫子不是说：食色，性也，你们男人还不前扑继死而后已。” “谁家的醋坛子倒了。”贺千山笑呵呵地说，贺千山听得出来孙菲菲吃醋了，能让女孩真吃醋说明她在意你，这样的女孩子该哄就要哄，否则等到她对你泡妞没感觉的时候，想哄也哄不回来。 “谁吃醋了？吃醋也轮不到我。”孙菲菲恰倒好处的微微噘起粉色的香唇，扭着小蛮腰蹬蹬蹬的走了，那有韵律的款摆登时让贺千山忘记了薛千娇和刘诗婷，笑呵呵的追上去紧紧搂住那属于自己跌娇.嫩小蛮腰。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对于这首诗贺千山最喜爱，人生苦短，有太多的人或物会吸引自己，与其事后后悔，不如怜取眼前人。 秦舞阳刚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一杯水还没喝完，刘诗婷就敲开秦舞阳办公室的门：“秦书记，我有工作向您汇报。”刘诗婷一本正经地说。 “啊，这样啊，刘乡长请坐。”秦舞阳也一本正经的起身相让，一边给刘诗婷倒水，一边顺手将门关上，刚转过身来，就听刘诗婷小声嘀咕：“关门干什么？色.狼。” 秦舞阳嘿嘿笑，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小声道：“这是本书记的权利。” 刘诗婷俏脸微红不敢直视秦舞阳虎视眈眈的目光：“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你会吗？”秦舞阳递水过来，刘诗婷有些慌乱的接住，却被秦舞阳顺势抓住娇.嫩的小手，刘诗婷芳心一跳，急忙想挣脱一边小声哀求：“放手啦，让人看到你这个书记还想干不干？” “你未嫁我未婚别人管得到吗？”秦舞阳的手并没有因为抓到刘诗婷的玉手而停下，一句话形容：先摸手后摸肘，顺着胳膊向上走，走到哪里去？一边是女孩子修长白嫩的玉颈，如珠如玉的耳珠，一边是女孩子傲.人的娇.挺，哪一处都是男人的最爱，刘诗婷眼睁睁看着秦舞阳的魔手伸过来就有些慌了，急忙按住秦舞阳想作恶的手，有些哀怨的笑声道：“秦舞阳，你变了，早干什么去了？”语气中三分哀怨三分愠怒，三分凄苦，还有三分喜悦，总之，刘诗婷的心情很矛盾。 秦舞阳小声道：“现在醒悟还不晚。” 刘诗婷轻轻咬着粉.唇看着秦舞阳，看的秦舞阳都不好意思向她下手，挠挠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情场，女孩子，对于秦舞阳来说一样是个新鲜事物。看着秦舞阳傻呵呵的样子，刘诗婷禁不住嫣然一笑，笑完刘诗婷就知道坏事了，对于男人绝对不能对他笑，尤其这个时候，自己一笑之前的种种就全部报销，果然不出所料，笑容未落，就绝清风扑面，娇.嫩的水润双唇已经被秦舞阳死命的噙住，霸道而又贪婪的吻令刘诗婷无所适从，偏又心中欢喜，不知不觉就香口轻起接纳了贪得无厌的坏家伙，在秦舞阳身上刘诗婷明白一件事——男人是不能宠的，每一个男人都有双重性格，有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时又是一个让你怜爱长不大的孩子，这两种性情却是女孩子最无法招架的，这一刻刘诗婷知道自己彻底沦陷。、 几欲窒息之时，刘诗婷死命的推开秦舞阳沉重地像大笨象一般的身体，大口大口的轻喘着，粉脸红晕，美眸流波，引得秦舞阳再次冲动。 第222章 庆功宴 庆功宴 “停。”刘诗婷娇.嫩的小手撑住秦舞阳健硕的胸膛，粉色的香唇不停的急促呼出淡淡的兰香，让秦舞阳怦然心动不能自抑，刘诗婷轻咬着香唇小声说：“你再这样我就也走啦，想杀人啊？”娇媚的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就仿佛天雷勾动地火，秦舞阳感觉自己的心强烈的跳动着，为什么以前没有这种感觉？为什么？ “就亲一下行不？”秦舞阳舔着嘴唇小声说，就像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不行。”刘诗婷微微轻喘，看到秦舞阳眼冒奇光，心知这小子又要发坏，急忙要站起，蛮腰一紧，娇体一轻，已经落入一个强壮的怀抱中。刘诗婷娇.嫩的香躯在秦舞阳强壮的怀抱中颤抖，就像欲飞却飞不早走的小鸟，只能轻颤双翅，美眸轻合，轻嗔道：“你就闹吧，让别人看到你在办公室中调.戏女孩子，看你怎么收场？” “我只是想亲你一下。”秦舞阳轻声说。 刘诗婷咬一咬粉.唇，秦舞阳可知道那粉.唇的娇.嫩水润，真怕她咬坏了，刘诗婷忽然一抬头，在秦舞阳嘴唇上亲了一下，小声道：“放开我吧。” “这个不算。”秦舞阳不甘心的说。 “秦舞阳，你再这样我生气了。”秦舞阳才无奈的恋恋不舍的放开刘诗婷娇.嫩芳香的身体。 刘诗婷一脱离魔掌，就立即跑到门口，一边整理有些乱的衣裙，一边道：“千娇说得对，你被那个贺千山带坏了，这才几天？千娇让我问你，是不是把咱们的事告诉贺千山了？” 贺千山要是知道薛千娇这样说他，一定会大喊冤枉，我可是老大一手带出来的啊，要坏也是老大带坏我这个纯洁少年。 “绝对没有。”秦舞阳急忙向灯泡发誓，心说：就薛千娇那性子我敢吗？我要说是，薛千娇会不会立即举着菜刀来追杀我？呵呵，前提是薛千娇知道菜刀在哪里？薛千娇以后会下厨房吗？难难难。 “我只是告诉贺千山那小子以后别来纠缠千娇，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刘诗婷看了秦舞阳几眼才道：“千娇让你赶快把那小子赶走，否则出了什么意外概不负责。” 秦舞阳挠头：“你坐下来说行不？” “不行。”刘诗婷温温柔柔的说，语气却很坚决：“这样才能和你好好说话，听到了没有？” 秦舞阳苦恼道：“他是投资商啊，赶走他怎么行？” “他把钱留下就行了，这是千娇说的。”刘诗婷见秦舞阳瞪起眼睛，急忙解释清白：“话我已经带到了，你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情。”在秦舞阳扑上来之前刘诗婷开门脱离虎口。 看着刘诗婷婀娜多姿的背影，秦舞阳真想追上去，也像贺千山搂住孙菲菲的小蛮腰一样宣誓一下主权，可是只能想，如果不在乡政府秦舞阳绝对会冲上去搂着娇.嫩的美女细细怜爱，这里只能想。 薛千娇看来对贺千山真的不感冒，可惜了贺千山的一片真情，嘿嘿，要是两人对上眼，自己算什么？这不毁了自己两兄弟多年的情谊，老天爷开眼啊。 中午的庆功宴人员很齐全，班子悉数到场，加上贺千山两人足足十凡个人，钱贵田在王记酱驴肉足足买了半只驴做主菜，贺千山也是第一次吃到王记酱驴肉，不禁赞不绝口，就要把王记酱驴肉推荐到省城去，上一次准备了没吃到，否则这一美味贺千山早就领略了。 钱贵田笑道：“贺老板，这个你得问问书记。” 贺千山奇怪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们书记还管得到这里？” 钱贵田呵呵笑：“这个你得问书记。” “合着你就会说这一句，行啊，我自己问，秦书记大哥，给个话吧？行还是不行？” 秦舞阳夹起一块钱贵田特地给他准备的酱肉慢慢吃着，又喝了一口孙绍峰自酿的老酒，这才慢悠悠的说道：“现在不行，市一招的用量还没有满足，县招待所已经在排队，贺老板想把酱肉推到省城去本是好事，只是眼下不行，产量不够。”架起两块酱肉放到刘诗婷和薛千娇碗里，贺千山就看得眼发直，他太知道薛千娇的性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追女孩子就要把女孩子的一切情报掌握，如果别人敢这样给她夹菜，薛千娇绝对会直接把菜碟摔倒对方脸上，贺千山眼巴巴的看着，希望薛千娇会这样做，这样做自己才会有一些希望，但是贺千山失望了。 “这肉味道不错，你们尝尝，这阵子你们辛苦了，放心，这肉绝对不会长胖，我想以后两位大老板的投资到位之后，你们两个就不要往外跑了，乡里后勤一堆事，你们女孩子心思细腻，后勤工作就交给你们了，薛乡长刘乡长怎么看？孙乡长，这两位女将可是你们政府那边的，我这样安排孙乡长没意见吧？” 没意见？见鬼，能没意见吗？但现在孙伟有意见也说不出来，乡长抓经济，却是一无建树，书记抓全面，真的把全面全抓起来，一亿五千万的投资啊，孙伟想都不敢想，就是想黄书记说的那五十万和两辆车，所以秦舞阳来问，孙伟只能应着。 薛千娇瞪着秦舞阳说：“搞后勤有我多少好处？”也就薛千娇敢这样说能这样说，换别人试试？ 秦舞阳笑着拿起孙家独门老酒，给薛千娇和刘诗婷倒上，一边道：“男管外女主内，华夏几千年的传统，军功章上有你的一般也有我的一半，人字两笔，少了你缺了我都不行，所以苦水乡的发展必须要靠我们大家，孙乡长，你是老苦水乡人，希望孙乡长充分发挥起来，薛乡长刘乡长，你们搞后勤不明白的地方就向孙乡长多多请教，携手共进才能共建辉煌，孙乡长、薛乡长大家一起举杯，为苦水乡的未来干杯。” 孙伟不想举杯，不想接秦舞阳递过来的橄榄枝，心里不平衡，太不平衡了，你小子就不能走一下麦城？但是现在又不能不举杯，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这样做啊，真的做了传出去上峰领导会怎样看自己？自己就会真的成了千年老二，所以孙伟捏着鼻子举起了杯子。 第223章 抢车 薛千娇淡然道：“工作我做了，但是少了我的军功章你的也没有。” “干杯。”秦舞阳看着薛千娇哈哈一笑，心说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知道什么意思不？你看刘诗婷，她就知道，没看她一直用美丽的大眼睛瞪我吗？你是真的面冷心冷？还是装的？我记得你的热情比刘诗婷还激.烈啊，。 孙绍峰一边干杯，一边偷偷看着薛千娇和刘诗婷，目光闪烁，当他看到两女不仅喝下杯中酒，还把秦舞阳夹给她们的酱肉吃下去，就不停的摸头。钱贵田也注意到孙绍峰不停的偷看两女，就心说：老孙，你干什么？你孩子都十多岁了，不会对这两个美女有想法吧？我得盯着你点，没看人家眉来眼去吗？你老孙要是有什么花花心思我得提前拍死，， “这是什么肉？味道怪怪的。”刘诗婷奇怪道。 是男人都知道这是什么肉，但是谁也不敢说，这是钱贵田特地弄来孝敬秦舞阳秦书记的，秦书记没在意随便夹给两女，等秦舞阳发觉不对已经晚了，但这个时候秦舞阳也不敢说明，他也怕薛千娇当场翻脸，薛千娇的性情太冷，谁知道明白自己吃的什么会什么反应，美女的特权大啊，美女的特权和她的容貌成正比，但还有更惊异的，。 薛千娇道：“味道虽然怪，却还行，再给我几块。” 贺千山就想掩面而泣，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薛千娇吗？看来真被老大拿下了，天啊，还叫不叫人活了？ 钱贵田把那盘酱肉特地放到秦舞阳面前，为咯额秦舞阳吃着方便，薛千娇想吃就得经过秦舞阳这关，薛千娇也没客气直接命令秦舞阳这个书记，秦舞阳能说不行吗？还得殷勤的给她布菜，一盘钱贵田特地孝敬秦舞阳的特品酱肉倒有一多半被两女吃掉，这不算，薛千娇还对孙家老酒感兴趣一连喝了三杯，喝的俏脸红扑扑的分外动人，看的孙绍峰就暗中咧嘴，心说：是你自己要喝的，出了事别怪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元就向秦舞阳举杯：“书记，我敬您一杯，祝愿苦水乡在书记的带领下芝麻开花节节高，我们苦水乡成为人见人爱的宝地。” 薛千娇就轻声向刘诗婷道：“马屁精。”刘诗婷就掩唇轻笑，看的贺千山食指大动，这个老大没拿下吧？ 秦舞阳跟他喝他了一口：“想说什么就说，别绕圈子。” 陆元一挑大指：“书记高，实在是高，我一撅屁股书记就知道我要拉……”黎长胜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被胡说八道，恶心我们就算了，恶心到三位女士你就该下地狱，恶心到贺老板小心书记扒你的皮。” 陆元就急赤白脸的说：“黎长胜你再踹我屁股跟你急，不知道男人的屁股女人的腰都不能动吗？” 贺千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也能感觉到孙伟几个的隔阂，相比秦舞阳这边的热火朝天，孙伟几个就显得格格不入，尤其看到秦舞阳向几人举杯他们都爱答不理，贺千山就皱眉，丫的你们是什么东西？老大不愿意和你们一般见识，小心老子打残你们，。 “别闹了，书记还等着你说话，要不然我先说。”孙绍峰开口劝架。 “别，我先说。”陆元立即和黎长胜罢战，扭头向秦舞阳道：“书记，你看我每天到处跑到处拍照，钱就不和书记要了，是不是给我弄辆车啊。” 孙绍峰忙道：“是啊书记，我们纪委也需要车啊。” “我们武装部就不要车了？”黎长胜急忙说，生怕自己没有份，孙伟也支愣起耳朵听。 秦舞阳不动声色的吃着特供酱肉喝着老酒，贺千山就在孙菲菲耳畔小声嘀咕：“老大又准备阴人。” 孙菲菲忍住笑小声道：“别乱说话。” 贺千山道：“真的，你等着看。” 等大家都不说话了，秦舞阳这才道：“我们苦水乡什么都缺，但这只是暂时的，所以大家不要着急，县里给配的车首先要配给最需要车的人。”不等大家张嘴，秦舞阳道：“首先，薛乡长和刘乡长急需一辆，这点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孙伟就想：你真当你是天？你说怎样就怎样？不怎样又怎样？谁叫你手下一群虾兵蟹将？看哪天来个齐天大圣把你们这群牛鬼蛇神打个半死，。 女士优先，男士们都没抢的了，还有一辆呢？ “孙乡长政府工作比较忙，就分给孙乡长吧。” 孙伟一愣，什么意思？这个小白脸什么意思？想拿一辆公家配给的车收买我？用首都人一句常用语——姥姥！ 但是孙伟却不说话，孙伟想：你给我就要，我把鱼饵吞下去，鱼钩送回来。 秦舞阳这样一说，其他人就算有想法也没有扎起说别的，不过心里怎么想都从眼神里表现出来，贺千山和孙菲菲小声道：“老大这叫不叫以权谋私？那个泥胎一样的家伙被老大.阴了。” 孙菲菲忍住笑轻轻掐了他一下，孙伟和秦舞阳不和孙菲菲当然看得明白，秦舞阳把两辆车中的一辆分给孙伟，而他这个一把手却没有配车，这个传到哪里去孙伟都有欺上的嫌疑，可笑这个泥胎一样的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样你还想和秦少斗？ 秦舞阳向大家举杯：“苦水乡百废待兴，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我保证明年这个时候大家人手一辆专车。” “跟着书记走，一切皆可有。”钱贵田呵呵笑，不愧是秦舞阳手下第一大将，梁明远接着道：“相信书记，一切皆有可能。”梁明远已经渐渐融入秦舞阳的体系之中，梁明远是最先向秦舞阳靠拢的常委，作为办公室主任不向书记靠拢只能等着被淘汰，这是书记的权利，但是梁明远却不是第一个真正融入进来的人，现在他已经和钱贵田配合无间，用孙伟的话就是——这俩是秦舞阳的哼哈二将，一唱一和什么事做不成？ 第224章 二进宫 等大家喝完杯中酒，秦舞阳才道：“这次去萧山市，市里知道咱们苦水乡的难处，决定支援咱们苦水乡几辆车。” 众人一愣，梁明远这回抢到头条：“书记厉害。”然后大家才笑逐颜开，就像梁明远所说：书记厉害，孙伟一愣之后满嘴的苦涩，早知道还有车自己就推辞一下了，这下可好？ 贺千山又和孙菲菲咬耳朵：“我说什么来着？” 孙菲菲不理他，举杯向秦舞阳道：“秦书记，我敬您，祝愿我们旗开双赢。” 这顿酒直喝到天黑下来这才收工，孙伟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他找地方郁闷去了，左力凯却罕见留下来和秦舞阳交流了几句，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秦舞阳自然热情接待，左立凯在苦水乡绝对是老资格，据说是因为得罪某权贵不得不在苦水乡窝着，和钱贵田可算是苦水乡的元老，而且左立凯是专职副.书记，无论哪一方面能有他配合秦舞阳都如虎添翼。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交流，双方都明白这只是开始，有了良好的开端还怕没有好剧本吗？ 送走其他人，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孙绍峰道：“书记，天黑，薛乡长和刘乡长就麻烦书记照顾一下，反正你们顺路。”这个秦舞阳义不容辞，薛刘两女却没说话，贺千山想说什么，却被孙菲菲直接拉走，我的少爷你就别当电灯泡了。 看着她们走得无影无踪，钱贵田小声道：“老孙，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问我？”孙绍峰瞪眼道：“你干什么要把酱驴宝放到书记面前？你不会主动点给书记布菜吗？反正你老钱脸皮厚，不怕别人说，我孙家的老酒配上酱驴宝会有什么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看明天书记怎么收拾你？” “嘿嘿，酒是你的跟我没关系。”钱贵田转身想跑，一边跑一边想：书记，你得感谢我老钱，要不是我老钱弄来酱驴宝，你会有这样艳福？书记啊书记，你可要感谢我老钱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个时间在城市中正是万家灯火暖春风，五色斑斓迷都市的好时候，但在苦水乡却是伸手几乎要不见五指，除了夜空中几颗寒星之外，就连月亮姐姐今天都休班了。 三人就像盲人哑像一般默不作声的向前走，秦舞阳几次想说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没有薛千娇，秦舞阳相信自己早就把刘诗婷娇.嫩芳香的娇躯搂在怀中细细怜爱，现在只能忍着，到现在为止秦舞阳也不知道你薛千娇怎么想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秦舞阳忽然就有些想笑，笑自己以前怎么就基本不想这些事，想当初，刘诗婷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就差人家女孩子自己说出来，自己却装着不懂，现在可好，这算什么？ 不知为什么，薛千娇忽然站住了，跟在她身后的刘诗婷措不及防就撞了上去，要不是薛千娇**修长有力，说不定就会把两人撞倒。 “千娇，你干什么？”刘诗婷埋怨道。 薛千娇不答反而向秦舞阳问道：“秦舞阳，听说你做了热情洋溢的施政报告？” 秦舞阳点头，点完头才想起来薛千娇看不到，忙道：“是。” “你就不怕将来办不到？” “一年做不到两年，苦水乡不变样我就不离开这里。”秦舞阳坚定的说。 薛千娇一声不响在那里，刘诗婷左右看看，不安的扭着手指，生怕两人吵起来，薛千娇忽然转身向水渠边上走去，水渠大家给她起来一个好听又充满希望的名字——腾飞，希望苦水乡有朝一日真的腾飞起来， “去看水渠。”薛千娇冷冷的说道。 秦舞阳就有点发愣，这么晚了又没有灯看什么水渠？不怕出事？看到秦舞阳发呆傻不拉几的站在那里，刘诗婷就着急，这个傻小子，什么时候了还发傻？将上前一推秦舞阳，小声道：“傻小子还不快点。”秦舞阳这才醒悟，急忙跟上，没走两步就感觉不对，怎么刘诗婷没跟来？回头却见夜色中刘诗婷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秦舞阳的目力不是普通人可比，借助几点星光，秦舞阳可以看到刘诗婷美眸中的失落与悲伤，这回秦舞阳没傻，立即向回走，一把抓住刘诗婷娇.嫩的小手就走。 “干什么？傻小子放手。”刘诗婷轻叱，心里却有几个欣喜，却又悲哀自己只怕已经深陷进去，只是这个傻小子什么意思？真想左拥右抱？这个好像不合法哎。 “我们这叫锵锵三人行。”秦舞阳笑嘻嘻的说。 第二天一大早，秦舞阳刚起床，就见钱贵田进门大叫：“书记，不好了，露珠姐妹失踪了。” 钱贵田没头没脑的一声吼，吼的秦舞阳有点晕，露珠姐妹来到苦水乡秦舞阳就把她们安置在钱贵田家，自己就一间宿舍安置两个小女孩多有不便，一来可以增进和钱贵田的感情，二来也让露珠姐妹感受一下家的温暖，怎么会忽然失踪？ “老钱，别着急，两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秦舞阳安慰钱贵田。 “书记，昨晚露珠姐妹根本没回来，我老伴说露珠姐妹去看水渠连通仪式就没回来，还以为和书记在一起，这个老娘们真气死我了。”钱贵田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秦舞阳把两个小女孩放在自己家里那是无限信任，自己给弄丢了这如何交代？最重要的是两个小女孩是走失还是被人拐走？ 钱贵田这样一说秦舞阳才感到事情严重，昨天来看水渠连通的人达数万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不过分，无论是被挤丢还是被人拐走都有可能，苦水乡不仅有百里荒地野坡，还有数百里的卧龙岗，苦水乡百姓居住集中，管理起来自然很方便，但对于走失的人就不妙了。 “走，四下问问。” 书记的干妹妹失踪，不一会儿就传遍整个乡委乡政府，最后就连海棠春睡慵懒不堪不愿意起床，却又怕被别人知道不得不硬撑着起床的薛千娇和刘诗婷都知道了，看到两女慢慢吞吞偏又一脸焦急的走来，秦舞阳想笑又笑不出来，想说几句关心话担当者真么多人有没敢，一个行，两个就有问题了，很多时候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 秦舞阳还是说道：“你们连日劳累不好休息怎么工作？” 第225章 姐妹失踪 秦舞阳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薛千娇根本没搭理他，把俏脸扭到一边，直接格秦舞阳来个无视，大家都知道她的性情，所以谁都没在意，贺千山和孙菲菲却有不同的见解，要是谁最了解薛千娇？在座的当属贺千山和孙菲菲，贺千山狂追薛千娇两年，当然对薛千娇很了解，孙菲菲和薛千娇属于情敌，所以孙菲菲一定要去了解薛千娇，薛千娇这个动作除非非常亲近之人否则她绝对不会做出来，这一刻贺千山才真的感到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啊，快点死心吧，否则兄弟就要做不成了，谁叫自己没能及时来到苦水乡，就这样一个空档期就出现这样一个天大失误，看来啊，以后见到心仪的女孩子，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唉，也不好办啊，自己已经有五个天香国色对自己有一心一意的美女加才女，怎么可能不顾虑她们的感受？否则，薛千娇的事情也不可能一拖再拖。 刘诗婷急忙说道：“露珠姐妹真的失踪了？” “正在找。”秦舞阳说，看到刘诗婷眼角眉梢依旧存留的风情，秦舞阳心里就一跳，再看刘诗婷有些憔悴的神情，秦舞阳就头疼，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别人为时间短痛苦，自己却为时间长头疼，两女可是被自己折腾的大半夜才在两女的百般求饶中不得不终止，是自己多年练功身体太强壮？还是身体有什么异常？ 刘诗婷感觉秦舞阳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芳心不由得一跳，这个傻小子可别当着这么多人做出什么羞人的事情来，急忙向薛千娇身边靠近一步，急声道：“秦书记，我们快去找露珠姐妹吧。” 秦舞阳这才收神，除了孙绍峰和钱贵田心里有些明白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主意，这两个俩默默的对视一眼，心说：别说啊，否则就天下不妙了， 一番寻找之后有人说看到露珠姐妹向卧龙岗那边去了，这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八点，秦舞阳想了想道：“大家先回去工作，露珠姐妹失踪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着急也没用，先工作，我再想想办法。” 薛千娇道：“不去找人光想就可以了？” 薛千娇的语气很冲，虽然她清脆甜美的声音和绝世的美丽把这种“冲”冲淡了不少，但是依旧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孙伟就暗暗欣喜，要不是丢了人，孙伟才不会跟着到处找，这时间薛千娇向秦舞阳开炮，孙伟就很高兴，巴不得有人攻击秦舞阳。 孙伟想看的一目没出现，秦舞阳不仅没生气，反而温言说道：“无论是大面积的荒野还是几百里的卧龙岗，我们这样找下去都无异于大海捞针。” 薛千娇冷冷看着他，轻轻咬着粉.唇，冰冷的神情掩饰不住神情中的憔悴，让人心生怜爱，让钱贵田这样的老人家都不禁怦然心动，急忙转过头去。 “那就不找了？”薛千娇冷冷的说。 秦舞阳摇头：“我一会儿刑警队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借两条警犬来帮忙，会比我们这样找有效得多。”薛千娇点点玉首，转身就向回走，也就是薛千娇，换做别人只怕早被一巴掌打飞，大家看到薛千娇就这样回去，不仅不生气，反而松口气，不得不说男人啊真是贱骨头。 秦舞阳一和王标联系，王标自然满口的答应，刑警队怎么会没有警犬？王标立即拍板派专人带两只优秀警犬过来。 放下电话就看到贺千山笑眯眯的坐在自己对面，秦舞阳就皱眉：“你不去和丁聪商量投资的事情，坐在这里干什么？” 贺千山笑嘻嘻的说：“老大啊，什么事都有我自己去干，岂不把我累死也干不过来？有事秘书干啊。” “你啊。”秦舞阳指指他：“那你也不能总在我这里坐着，我还办不办公？” 贺千山就一脸的委屈，就像被抛弃的怨妇，一脸幽怨的看着秦舞阳，看的秦舞阳直起鸡皮疙瘩：“打住打住，有事说没事，没事找你秘书去。” 贺千山就笑：“老大，你这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用过了就扔，我人虽然在这里，公司的事情一点没落下啊。我就是想看看老大每天都干什么？做一个小官僚真比亿万富豪舒服吗？” 秦舞阳笑笑，贺千山就说：“我知道老大要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老子天天数落我，就好像进商场是一件祸国殃民的事情，你们这些官僚还不是天天追求gdp？没有我们这些在你们眼中祸国殃民的商人，你们的政绩怎么来？” 在贺千山的唠叨声中，刑警队派来的两只警犬来到，还有两名训犬员，没有他们两只警犬不会听话。 秦舞阳分别和他们握手寒暄，然后就投入寻找露珠姐妹的工作中，拿来露珠姐妹的用品给警犬闻，然后警犬撒着欢窜出去。 秦舞阳道：“大家都先去工作，不要耽误工作，有事联系我。”除了没事干的贺千山外，其他人各司其职，秦舞阳跟着警犬出了乡政府。 警犬直接向荒野中跑去，看方向还真的是卧龙岗，秦舞阳就怀疑露珠姐妹跑那里干什么？上看的拐买小女孩的事情很多，但都是对那些可爱的小女孩最下手，露珠姐妹真的不值得他们这样啊，是露珠姐妹自己跑出去的？她们想干干什么？ 有警犬带路，几个人直接就进入卧龙岗，看行进的路线，露珠姐妹一点都没打弯，直接奔这里来，显然不是一路游山玩水而来，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来卧龙岗，这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下午两点。 按照露珠姐妹行进的路线一路追过来，越走秦舞阳心里越纳闷，露珠姐妹避开已经形成的山路，而是走进从没有人过的荒山野岭，卧龙岗没有高山，大部分都是百十米的小山岗，但是久无人烟百里荒山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露珠姐妹来这里干什么？ 天渐渐黑了下来，警犬还在一直向前，如果放在平地上百十米的不算什么，几分钟而已，但是相对爬高百十米就是距离，而且是荒山野岭一座挨一座，这就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了，秦舞阳发誓找到露珠姐妹一定暴打她们的小屁股，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第226章 发现 贺千山追上秦舞阳道：“老大，这对姐妹怎么了能跑到这里来？她们才几岁？” 秦舞阳略一沉吟：“一只警犬会搞错，两只绝对不会，你看，警犬一点弯路都没走，直接向这里跑来，露珠姐妹不过是普通小女孩，我相信没人会跟我们玩这样的游戏。” “那她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贺千山挠头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连树都没有几颗？” “找到她们就知道了。” 午夜时分，两只警犬终于到达目的地——一个半山腰中不显眼的山洞前面，洞口只有半人多高，要不是警犬带路，打死秦舞阳也找不到这里来。秦舞阳心中充满了疑问，露珠姐妹怎么会知道这里？如果别人带她们来的还能解释，如果是她们们自己来的就没法解释了。 警犬到达这里之后，却不肯进去，不管训犬员怎么驱使就是不肯向前一步。训犬员就很凝重的对秦舞阳道：“秦书记，警犬很敏感，只怕里面有什么不可测的东西。” 秦舞阳略一沉吟，不管里面有什么，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必须进去，必须找到露珠姐妹，生见人死见尸， “你们退后，我进去瞧瞧。”秦舞阳将强光手电向里照。 训犬员急忙道：“秦书记，里面危险，还是等明天天亮之后再进去吧。”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进去。”秦舞阳摇头：“她们已经失踪了近两天，真要被困在里面，只怕更急需我们的救援，把你的匕首给我。”秦舞阳看到训犬员腰带上插着匕首，就说道。 训犬员将匕首交给秦舞阳，道：“秦书记，我和你一起进去。” “不必，你们先在这里等我。”秦舞阳看了一眼这名训犬员，记得他叫马山珉，这个时候敢说要跟自己一起进去，至少勇气可嘉。 贺千山道：“你们不用争，我和秦书记进去，你们在这里留守。”这种探险游戏想当年贺千山和秦舞阳没少做，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竟然还有这好戏？贺千山感觉沉寂许久的热血又开始沸腾。 “不行。我必须进去，这是我的职责。”马山珉很坚定的说。 “你的职责时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好了，不要争了，就这样。”秦舞阳低身走进小小的洞口，贺千山紧随其后，让几人不解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秦舞阳两人的进入，警犬竟然也跟进，什么意思？ “老大，警犬也进来了。”贺千山向秦舞阳小声说。 秦舞阳没说话，这件事无处不透着古怪，只有找到露珠姐妹才知道答案，而且山洞狭小，秦舞阳不愿意多分心，虽然露珠姐妹已经进来，危险应该不大，但是警犬先前的反应实在不得不令人怀疑，动物先天对危险有超越人类的敏感性，秦舞阳不认为警犬的反应是警犬偷懒，所以秦舞阳一路向前更是全神警惕，警犬不进来秦舞阳还放心一些，忽然又进来，秦舞阳的精神更紧张，究竟什么原因造成警犬的反复？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行的万年船，这里究竟有什么会把露珠姐妹引到这里来？ 走过一段狭小的通道，感觉一直向下走，这样走法岂不要深入地下？前边忽然豁然开朗，一个急行弯道之后转入一个空间，强光手电照进去，刹那间霞光万道五彩缤纷强烈的光芒刺激的秦舞阳双目难睁，震惊中的秦舞阳下意识的一闪，手电跟着一闪找到身边的洞壁，霞光消失。 “老大什么情况？”跟在秦舞阳身后的贺千山只看到光芒一闪，然后又回到从前，急忙问道。 秦舞阳定定神：“还不清楚。” 慢慢的把手电指向前——霞光再现，缤纷重来，秦舞阳和贺千山不仅为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良久，贺千山才叫了一声：“钟乳石。”钟乳石又称石钟乳，是岩溶生成物，是指碳酸盐岩地区洞.穴.内，在漫长地质历史中和特定地质条件下形成的石钟乳、石笋、石柱等不同形态碳酸钙沉淀物。钟乳石是滴水石的一种，由于形成时间漫长，钟乳石对远古地质考察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由钟乳石形成的洞穴可称之为钟乳洞。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钟乳石？ 呈现两人面前的有多种颜色，乳白、浅红、淡黄、红褐，有的多种颜色间杂，形成奇彩纷呈的图案，色彩各异，形状千奇百怪，笋状、柱、帘状、葡萄状，还有的似各种各样的花朵、动物、人物，清晰逼真，栩栩如生。一时间，两人以为进入了神话世界。 “真特么漂亮。”贺千山忍不住道。 一声犬吠，警犬从后面窜上来，向钟乳石中跑过去，秦舞阳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不知道刚才还畏缩不前的警犬现在怎么又这样积极了？来不及多想，追着警犬跑过去。 “老大等等我。”贺千山在后面叫。 贺千山急忙抬腿就追，没想到三转两转还是失去秦舞阳的踪迹，这里被强光手电一照光环闪烁，让人的视力大受影响，贺千山起步晚一些，追丢秦舞阳很正常，贺千山不敢再追，这里情况不明，万一是一个迷宫类的地形地貌就麻烦了。 只一楞神间，已经彻底失去秦舞阳的踪迹，贺千山大声叫了几声，只听到自己的回声，身后犬吠又起，另一只警犬带着其他人冲进来。 “秦书记呢？”马山珉只见到贺千山急忙问道。 “不要乱走，这里很可能是一个迷宫。”贺千山急忙说：“秦舞阳我给追丢了。” 几人首先一样被这里的奇异景色惊住，然后才着急下落不明的秦舞阳，不能露珠姐妹没找到再把秦舞阳丢了，贺千山定下神来：“不要急，向后退，如果等不到秦舞阳出来，就去喊人来大规模搜寻，就这么大的地方，苦水乡几万人口还怕找不到秦舞阳？”大家一想也对，在贺千山的指挥下徐徐后退，贺千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出所料——一格信号也没有。 第227章 平安 秦舞阳追着警犬一直向前，警犬一边低着头在地上狂嗅一边向前跑，秦舞阳怕跟不上所以步步紧随，等回头时已经看不到贺千山的影子，心里也有些犹豫，但是露珠姐妹的安慰还是占了上风，先找到两姐妹再说，真是想不明白她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这时候怎么教育露珠姐妹的心思已经消失，只剩下赶快找到她们的迫切心情。 汪汪汪……警犬向着前方一阵狂吠，似乎有所发现，秦舞阳急忙上前，警犬站在一个十来米斜坡前，可能也和钟乳石类似的物质构造，斜坡灯光照上去就像一面镜子，斜坡下隐约有两个小小的身影，这让秦舞阳惊喜异常。 “雨露雨珠。”秦舞阳试探这喊了一声。没有动静，秦舞阳用手电一照，绝对是人，绝对是露珠姐妹。秦舞阳大喜，抬腿就向下跑去， 脚一沾斜坡，秦舞阳就身不由已的一下子摔倒，直接向下滑下去，比坐电梯还快，刷的一下就到了坡底。 看清了，这会绝对看清了，坡底就是露珠姐妹，两姐妹静静地躺在坡底丝毫没有因为秦舞阳的到来而欢欣鼓舞——两姐妹早就陷入昏迷中。 秦舞阳急忙检查两姐妹的情况，没有明显外伤，呼吸微弱，嘴唇干裂，应该是饥.渴所致，算算时间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六个小时，她们在担惊受怕的同时在忍饥挨饿，这种惩罚已经够她们受的，再检查，再确定一下，应该没什么伤害，为什么她们会昏迷不醒？ 一阵犬吠声，警犬也滑了下来，直接滑到自己身边，犬吠声给这里死寂般的沉静带来一丝生气。秦舞阳抱起雨露在她人中处掐了一会儿，雨露这才悠悠醒来，秦舞阳急切地问道：“雨露，你们怎样？伤到哪里了？” 雨露有些虚弱：“我没事，雨珠的左腿可能断了，我还好。” 秦舞阳吃了一惊，急忙将雨露放下仔细检查雨珠的左腿，仔细检查之下，秦舞阳放下一半的心，骨头没事，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扭伤了。 在雨珠人中掐了几下，雨珠也醒了过来，这丫头倒是倔，一声都没吭，同样很虚弱。 这时警犬发出呜呜声，原来警犬试着向斜坡上面爬，但是斜坡滑不留手，警犬四肢无处着力，连爬几次都滑下来，或许是看到了秦舞阳，这两姐妹居然放松地咯咯笑了起来。 “还笑。”秦舞阳瞪眼道，警犬上不去，相信自己也差不多，怪不得露珠姐妹被困在这里，就这样一个斜坡上不去就会被困死， “你们是不是已经试过？”秦舞阳摸摸比镜面还滑的斜坡问道。 雨露点头：“试过很多次，根本就上不去。” 斜坡呈现三十度斜角，这个角度不算什么，但如果走在冰面上，这个角度就很成问题，现在这里就很像冰面，似乎比冰面还光滑，十来米的距离就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如果是平地，十来米的距离难不住人，一个助跑训练有素的人就可以到达彼岸，但现在有一个三十度的斜面就成了天堑。 警犬还在努力试着向上爬，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秦舞阳在警犬的屁股上猛地一推，训练有素的警犬借力奋然一跃，竟然就脱了困。 没过多久，被警犬引导过来的贺千山在上头大声道：“老大，我们来了。” 贺千山等找来绳子将秦舞阳三个拉上来，见姐妹俩精神挺好，低声问道：“她们什么情况？怎么会在这里？” 秦舞阳无语地解释了一下，原来这两小姑娘听说这儿有钟乳石，就跑过来看，不曾想掉到坑洞里了，好在福大命大，没什么大碍。 露珠姐妹被送进乡卫生所检查，秦舞阳把苦水乡发现钟乳石的事情上报黄书记，黄书记一听震惊的同时又高兴异常，苦水乡刚弄来一亿五千万的大投资，就立即发现钟乳石山洞，苦水乡真的要腾飞高飞了吗？ 贺千山这时候就缠着秦舞阳要钟乳石山东的开发权，秦舞阳就在他的大头上拍了一巴掌：“老大，什么意思啊？”贺千山就挠头。 “笨蛋，钟乳石山洞所在位置在哪里？” 贺千山还没明白，孙菲菲已经拉拉贺千山的衣角：“在水道上。”贺千山恍然大悟，卧龙岗的天然水道的开发利用已经在两大集团的开发项目之内，河道两岸的开发自然在两集团的计划内，所以贺千山对钟乳石山洞有优先开发权，可笑自己还追着秦舞阳要这个权利，自己是不是见了秦舞阳就大脑秀逗了？ “秦舞阳，真的发现了钟乳石？”刘诗婷一步迈进来，连门都没敲，主要是门没关。 “绝对是真的。”孙菲菲笑着说，刘诗婷一句称呼已经暴露了他和秦舞阳的关系，哪个下级会这样直呼上级的名字？不要混了？ 刘诗婷没想到屋里还有人，就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秦书记，我有工作汇报？” 贺千山哈哈一笑：“秦书记老大，你的下属来汇报工作啦。”还向刘诗婷故意眨眨眼睛，惹得刘诗婷俏脸通红，贺千山和孙菲菲一出门，刘诗婷就像秦舞阳发嗔：“都是你不好？” “哦，我不好，是我叫你直接冲进来？”秦舞阳笑眯眯地说。 刘诗婷就有些着恼，秦舞阳急忙拉住她的小手：“钟乳石很漂亮，哪天带你们去玩。” “不去。”刘诗婷耍开小性子，这个对于性情温柔的刘诗婷来说可是少有的事，秦舞阳还想哄哄刘诗婷，刘诗婷忽然道：“你怎么认识贺千山？千娇说他老子的官很大。”每个女孩子一旦陷入某中就会对钟情男人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好奇的就像好奇宝宝。 “这个说来话长？千娇呢？还叫你做传话筒？”秦舞阳不想多解释，因为这涉及很多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 “千娇说，不想见到贺千山，问你什么时候把他弄走？我看啊，千娇这个愿望要落空了。”刘诗婷笑吟吟的说。 第228章 小算盘 苦水乡发现钟乳石山洞惊动了省城地质局，派专家前来考察，秦舞阳把这件事交给薛千娇和刘诗婷，自己没时间带她们去实地游玩，就让她们先睹为快吧，这些天秦舞阳为一件事烦恼。 苦水乡的大开发，在大批量的资金投入下已经展开，两家公司成立轩辕水产开发总司，对苦水乡足二十平方公里的荒野之地进行开发利用，一租五十年，一次性给苦水乡上交十年租金一千五百万，其余的日后慢慢上缴，有了钱苦水乡的生机展现出来，大家干劲十足，有奔头啊，县宣传部也到苦水乡实地拍摄，一时间苦水乡有了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变化。 秦舞阳还特别招待了一回卧龙岗里各行政村的村书记，用这六个村书记的说法就是，他们都热火朝天奔小康，我们咋办？围着秦舞阳就不放手。 秦舞阳无奈的告诉他们，卧龙岗的开发不同于平原，六个老书记就要瞪眼睛，秦舞阳急忙告诉她们自己的计划——种树。 种什么树呢？经济作物？ 秦舞阳说，只要能活什么都行，卧龙岗马上也要有水，再有树会怎样？树苗已经在运来途中，秦舞阳吩咐几个老书记马上回去组织人员种树，保证种一棵活一棵，有山有水有树不用秦舞阳在说什么几个老书记已经明白，高兴地回去做准备工作。 秦舞阳一门心思投入到苦水乡的发展中，随着大量资金的投入，苦水乡一天的开始变化起来，白玉鸭子养殖和桑树的种植也逐步开展，最重要的一件事——苦水乡通往县城的路开始修建，虽然兜里有了一千五百万，但是要干的事情太多，修路还是秦舞阳想了又想第一件要干的事，要想富先修路，没路绝对不行，丁聪和孙菲菲这两个实际执行者先期决定开掘三千亩水塘进行试生产，三千亩也是个大数字，没路怎么行？他们还进行了一个大计划——修建一个五平方公里的人工湖，在雨季来临之前完成，成为现在存水、未来水路、未来水库的一大工程，有钱好办事，这边刚和秦舞阳汇报完，那边大型挖掘机已经轰隆隆的日夜赶工。 修路刚刚提上议程就出现了变化，悦丰镇书记王泽州就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钟乳石洞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确实无误，而且观赏价值级高，王泽州这时候打来电话只能说明他的嗅觉很灵敏，悦丰镇就以旅游起家，钟乳石洞的发现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大事件，王泽州和秦舞阳寒暄几句就转向正题，想让秦舞阳要修的路拐个弯，经过一下悦丰镇，当然了这笔修路资金由悦丰镇来出，这是件好事，秦舞阳当然答应，但不能就这样答应，刚放下电话，南坝乡书记胡柏闯就打来电话，大同小异，请秦舞阳新修的路在南垻乡拐下弯，资金由他们来出。 什么意思？ 秦舞阳顺着地图看了一遍才明白他们的意思，不愧是老油条，通过这条路实际上就把三乡联在一起，苦水乡的水产苦水乡风景就和他们连在一起，如果未来苦水乡真的打通卧龙岗连接海天市，这条路就是一条黄金路，秦舞阳决定再议，这些老狐狸见了好处就上，是不是应该多出点血？ “我不同意秦书记的意见。” 没想到这件事一上班子会讨论，孙伟一改以前的泥胎神的样子，直接大张旗鼓的反对秦舞阳的意见，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孙伟这个泥胎神改性了？ “修路利国利民，我们不能只打自己的小算盘，要放眼全局。”孙伟落地有声的说，就像秦舞阳的格局太小应该批判一样。 看了一眼都在凝神听自己说话的众常委，孙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认为我们应该联手兄弟单位，为全县的发展做贡献，这条路我们就全拿下来。” 钱贵田笑道：“孙乡长知道那需要多少钱吗？” 孙伟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个钱胖子，真以为卖身投靠这个小白脸你就抖起来了？小心以后老子弄死你，你这样说你是明显在说我不懂经济吗？ 钱贵田接着道：“修一条直达县城的路就需五百万，转几个弯长度至少加了三倍，首先工期就不能按时完成，这会对我们乡造成多大的影响？”钱贵田也一改以往的温和派，语风犀利的说：“所以我赞成书记的提议，路可以修，但是不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办。” 孙伟气的在那里运气，秦舞阳喝口水，才道：“先这样吧，路我们一定要修，至于怎么修一定要以我们苦水乡为主，先把我们自己的路修好再说，先这样吧。” 书记可以给议题定调子，孙伟虽然生气也没办法，一散会坐着他的专车立即离开苦水乡，乔市长答应秦舞阳的车已经到位，秦舞阳还是一辆没留，全留给工作人员，苦水乡已经结束了多年只有一辆破车的局面。 刚进自己跌办公室，薛千娇很少见的就打电话过来：“秦舞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这条路拐弯？” “千娇，这条路是好路。首先一点工期会延长，眼下苦水乡百废待兴，需要一条自己的路，而不是转几个弯子才能到的路，这会增加运输成本，二，南坝乡和悦丰镇的路况已经趋于饱和，再增加车辆就会造成拥堵，如果大规模改造需要大批量资金的投入，其他两乡镇会不会同意？第三，只要我们按照我们自己的计划走，最快明年苦水乡就会成为连通萧山和海天市的桥梁，所以，这条路必须以苦水乡为主，而不是从属地位，这不利于苦水乡的未来发展。” “我明白了，误会你了。”立即挂电话。 秦舞阳就苦笑，这个薛千娇啊，已经和自己那样两回了，还是冰山一座，本想趁这个难得她自己打电话过来的机会和她交流一下，没想到，还是几句话的事，看来真的征服薛千娇这个绝色美女任重而道远。 第229章 风起云涌 八月，蓝舞接到来自于省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黎海棠高兴的立即给秦舞阳打电话，秦舞阳也着实替蓝舞高兴，立即答应前往萧山给蓝舞祝贺，那可是重点大学。到了萧山自然免不了和乔市长、冯兆坤两位大佬汇报工作，两位大佬已经知道苦水乡的事，再听秦舞阳亲自汇报，乔市长高兴地在餐桌上酒多喝两杯，秦舞阳的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啊。 这回蓝舞没有缠着秦舞阳，这让秦舞阳高兴之余又有些失落，转过天，秦舞阳买了上回忘记的笔记本电脑，开通了无线预交了一年费回到苦水乡。 秦慕集团这阵子非常得不好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市股票一个劲的升，已经超出慕容洛的心理承受底线，在这样风险及雨太大了，万一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出现恐慌性抛售股票现象，秦慕就会出大麻烦，这是慕容洛创立以来的最大挑战。 慕容洛曾两次出手向抑制股票的升高，但都没起到作用。 内部电话响起来，秘书道：“总经理，陈副经理和李总监到了。”秦慕副总陈枫，财务总监李克，两位都是慕容洛最信任的人。 一进屋慕容洛就向李克道：“李总监，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还有不到五个亿。”李克抚了一下金丝眼镜神情有些严肃的说。 “你算一下要想平抑股价需要多少资金？” “我算过，我们至少缺口十个亿。” 慕容洛就习惯性的敲桌子，陈枫忍不住道：“慕容总，我们秦慕一直经营很好，股票升值一些没必要这样担心吧？” 慕容洛摆摆手：“未雨绸缪。”然后向李克道：“钱的事我想办法，你立即准备人手，资金一到必须把股指平抑。” “是。” 这回没有罕见的没有把陈枫留下，陈枫在转身的瞬间眼中现出一丝担忧。 没等资金到位，秦慕集团就接二连三的在几个大投资上出现失误或者和对方谈判时底价被泄露，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登时秦慕股票开始摇摆，慕容洛当机立断，立即通过银行贷来大笔款子投进市场。 没想到，秦慕贷款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晚上就飞满天，秦慕遭遇重大危机，已经到了需要靠贷款过日子的谣言漫天遍野，秦慕股票立即就像做了过山车刷刷的向下落，最后就连唐奥他们都打电话过来咨询怎么回事。 一连三个跌停板，秦慕股票已经跌到原来的价位，慕容洛将资金投入市场和对方展开攻防战，这个时候慕容洛再不明白真的有人背后搞鬼慕容洛就白活了，只是谁要对付秦慕？和一群躲在暗中的敌人交战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正当这场不见硝烟的大战的如火如荼之际，秦慕再遭泄底，慕容洛所做的努力一下子就付之东流，看着股价曲线就像东流水一泻千里，慕容洛真的郁闷了。 秦舞阳还不知道这些，他还在努力为苦水乡的明天做努力，金秋十月蓝舞已经去省城上学，蓝舞依旧没和秦舞阳说什么，只是在上车前忽然转头向着秦舞阳嫣然一笑，笑得秦舞阳有点迷糊，秦舞阳也有一种佳人即将远离自己而去的感觉，蓝舞进入大学生活，眼界开阔之后自然就会有自己的新天地，自己不一直希望蓝舞这样吗？自己应该为蓝舞高兴才对，可惜，秦舞阳高兴不起来。 正当秦舞阳全身心的投入苦水乡的建设中忽然丁聪打来电话：“老板，银行催账。” 什么意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秦舞阳一时没明白过来，拿着电话没说，丁聪接着说道：“秦慕集团股价跌破发行价，全线危机。” 秦舞阳明白了，慕阳府大酒店可是秦慕集团下属的一家企业，总公司风雨飘摇下属企业能不被波及？慕阳府大酒店贷款一个亿，这个时候能不被人惦记？只是秦慕集团怎么会忽然这样？秦慕在慕容洛手中茁壮成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怎么会忽造危机？ “我知道了，银行怎么说？”秦舞阳定定神问。 “他们要我们在十天内内交回贷款。”丁聪沉了一下说：“老板，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秦慕不可能忽然这样。” “有人搞鬼？” “我认为是。” “我知道了。” 慕容洛接到秦舞阳的电话：“慕容洛姐，秦慕出了什么事？” 慕容洛笑一笑：“舞阳，你也知道了？没事，正常的商战，很好玩的，你不要管……” “慕容总，有大量神秘资金进入股市抄底。”陈枫忽然闯进来慌张地喊。 “舞阳，我忙，回头聊。”慕容洛挂了电话，秦舞阳在电话中听得很清楚，商战之火爆比之战场一点也不弱，真正做到杀人不见血。 银行追涨追得很紧，不足三天就六次上门催账，行长都亲自出动了，不足三天，慕阳府大酒店被催账这件事就传遍整个白下县。 黄书记第一时间让秘书打电话过来咨询秦舞阳到底怎么回事？谁都知道慕阳府大酒店贷款一个亿投资苦水乡，现在慕阳府被追账，最受影响的当是苦水乡，秦舞阳当是第一受害者，资金链断掉，苦水乡的工程怎么办？老百姓不会知道那些事情，真要整一个破破烂烂的半吊子工程，必定要有人担责任，黄书记可是那天发表过热情洋溢的讲话，真要资金回抽，被打脸的第一就是黄书记，黄书记被打脸，秦舞阳背主要责任，资金是他弄来的，秦舞阳屁股底下的椅子要不稳，真要被打翻在地，基本上就等同于判了秦舞阳仕途死刑，不打勤的不打懒得，就打不长眼的，秦舞阳现在就属不长眼那类的，上打领导的面子，下打自己的屁股。 苦水乡一片愁云惨淡，秦系干部有些茫然，就算铁杆钱贵田和孙绍峰也有些迷茫，这戏法怎么变得？最得意当属孙伟，他一改之前的泥胎神样，到处宣扬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道理。 第230章 富贵险中求 秦舞阳放下电话，再次点起一支烟，这件事怎么有一种阴谋的味道？不，阳谋，对方的完全用的是阳谋，没有丝毫的阴谋诡计，唯一的阴谋之处就是为什么秦慕的情况怎么会接二连三的被泄露出去？不过相对于商场即战场，有个把卧底很正常，希望慕容洛能把卧底抓出来。 眼下的事情怎么办？秦舞阳拿着烟默默地望着窗外，窗外能看到正在施工的水产饲料厂，数万亩的水产养殖，饲料很重要，不能托给别人，孙菲菲甚至想如果水源能在扩大她还想再一样万亩的小龙虾养殖，所以，饲料绝对不能被别人卡住。 现在，施工已经暂停，银行追债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承包商生怕没钱给自己，已经停工，昨天还热闹非常的工地现在只剩下看门的，倒是乡政府热闹起来，承包商们都围着孙伟要工钱，孙伟不耐其烦，关门不见，工作人员传出孙伟一句话：“找书记秦舞阳去。” 一个亿的投资被撤回去，最大的麻烦就是已经开工的这些工程怎么办？这里涉及到征地、赔偿等等一系列的事，，现在看不到这些麻烦，等麻烦到达时就是铺天盖地。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只有秦舞阳，最重要的是——黄书记的脸被狠狠的打了，打的黄书记就差点跳河，秦舞阳你能好的了？所以，大家都认为秦舞阳这回完蛋了。 承包商没能见到秦舞阳，因为梁明远直接挡驾，梁明远就说了一句话：“先期给你们的资金用完了？没用完你们要什么工钱？”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梁明远还有这么一手，孙伟就暗恨，你小子等着小白脸倒台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狗腿子。 梁明远倒杯水给秦舞阳送过去，无声的把水放在桌子上，无声的走出去，轻轻把门关上，梁明远用实际行动告诉秦舞阳自己的脚站在哪里。 刚出门，就见到贺千山风风火火跑来。 “贺老板。” “嗯，秦书记在吧？” 梁明远指指办公室里面：“我给贺老板通报一声。” 贺千山眼中就闪过一丝赞赏，这个时候还这样镇静还这样守规矩，这个人值得培养，小子，你会发现秦舞阳书记是一颗扛得住飓风的参天大树。 “秦书记，贺老板来了。” “老大，这个梁明远值得培养。”门一关贺千山就说道。 秦舞阳嗯了一声：“你也听说了？” “那还不听说？整个县城都轰动了，要说不就一个归还银行贷款吗？至于这样闹腾吗？” 贺千山不满的说：“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后面推动？老大你得罪人了？” 秦舞阳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事情发生得很迅速，迅速的让秦舞阳转不过圈来，本来一片大好的形势，怎么就忽然飞流直下成了一个烂摊子？贺千山这样一说，秦舞阳不得不认真思考了，想了一圈，秦舞阳摇摇头，自己不应该得罪这样的强力人物啊，能驱使人去攻击总资产数十亿的秦慕集团的人，自己真的没见过也没得罪过，不对，要说见过的大老板还真有一个，就是宝岛那位，可是自己似乎没和他结怨啊，似乎交往还很愉快，难道说真有一个无名的大杀手在暗中默默的看着自己？等待一击必杀。 看着秦舞阳凝神陈思，贺千山也不打扰，坐在一边等消息，门被敲响，然后钱贵田和孙绍峰这两位秦系干将出现，贺千山就向他们做个噤声手势，两人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看着秦舞阳高大却有些落寞的身影，对方这一击绝对犀利，直接就把秦舞阳的仕途给掐死了，手段够狠，方法够辣够毒够绝，而且先前一点征兆也没有，忽然就杀出来给秦舞阳绝命一击，一个亿的资金可不是一万块，真的能把人压死。 钱贵田本来已经无欲无求，是秦舞阳点燃了他的激情，所以钱贵田决定坚决的站在秦舞阳这边，大不了提前退休，自己已经近知天命之年，这个时候必须要保证晚节。 孙绍峰觉得秦舞阳不应该就这样被对方一击必杀，富贵险中求，以前谁会想到秦舞阳能拉来一亿五千万的投资？苦水乡本就是发配之地，要不然自己老婆转正的事也不可能一拖再拖，要不是秦舞阳出头，老婆还是民办教师，自己无后顾之忧，这个时候当为秦舞阳排忧解难，所以这哥俩来了。 贺千山说：你们来就对了，不就是一个亿吗？老子倾家荡产也会弄来，让那些小人们后悔去吧。 几人默默的看着站在窗口沉思的秦舞阳，这个年轻人能顶住这场忽如其来的变故吗？ 外面传来高跟鞋蹬蹬蹬的急促踏地声，由远及近而来，直接来到门前，贺千山心说：终于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还以为我还有希望，我还以为…… 门直接被推开，没有丝毫的犹豫，薛千娇和刘诗婷出现在门口，薛千娇对于其他人根本就没看一眼，直接向站在窗口正愕然回神的秦舞阳走来，清冷的娇颜没有丝毫的异样，跟平时绝对一样——冰一样冷。 在万众瞩目中，薛千娇忽然玉臂一张紧紧搂住秦舞阳，让秦舞阳有瞬间的眩晕，薛千娇，绝色佳人一枚，从不假任何人颜色，就算和秦舞阳有了两次激烈的肌肤之亲，也没见薛千娇有丝毫异样，这个让秦舞阳觉得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要不是有刘诗婷从中穿插，秦舞阳真的以为在做梦，激情四射能把钢铁融化的薛千娇，和能把岩浆冰冻的薛千娇真的无法让人明白，刘诗婷虽然和自己走的很近，但是秦舞阳觉得刘诗婷就是一个美丽的风筝，一切都在薛千娇的掌握中。 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薛千娇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千年罕见的拥抱，什么意思？千年坚冰要融化？要融化你也别当着这么多人好不好？人家的小心肝儿承受能力有限啊。 第231章 我嫁给你 薛千娇只是给了秦舞阳一个紧紧的拥抱，一个长达十秒钟的拥，一个让贺千山完全心冷却的拥抱，一个让钱贵田和孙绍峰目瞪口呆的拥抱。 然后薛千娇后退一步，向贺千山说道：“你解决一个亿，我嫁你。” 石破天惊一声轻轻之语，却令钱贵田孙绍峰先一一愣，随即感到心里有些发酸，眼窝有些发涩，至情至圣到极点，若非这个女孩子爱秦舞阳到极点也不会把自己卖了。 薛千娇能这样做显然已经把做了最坏的打算——秦舞阳担不起这个后果，否则秦舞阳的仕途就完蛋了，玩了这样大一个乌龙以后谁还敢相信他？没人敢信他，就不会有人敢用他，秦舞阳就此止步，薛千娇以身饲虎换秦舞阳的政治前途，壮哉，美人。 贺千山只觉得心里发苦，眼前发黑，向后就倒，勃然变色：“薛千娇，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随即苦笑道：“大嫂，我既然已经喊你大嫂，这个玩笑就不要开了，钱的事我解决，这样的玩笑以后不开好吗？小弟的神经可没有大嫂的神经粗大，小弟甘拜下风。” 薛千娇冷冷的看着贺千山，看的贺千山不得不端坐，一本正经地说：“请大嫂指示。” “还不去。”薛千娇粉.嫩的香唇轻起，说出话的绝对能把人冻僵，钱贵田就想：“你是求人啊，求人还能这样蛮横？奇才？” 孙绍峰想：“很古怪啊。” 贺千山急忙站起来，一边点头一边说：“我这就去办。”转身就昂外走。 “慢着。”秦舞阳说话了，贺千山愕然回头，秦舞阳示意刘诗婷关门，等刘诗婷将门关上之后，薛千娇美丽的柳眉紧紧皱着：“秦舞阳，干什么？不知道很紧张吗？” “我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老大牛。”贺千山说。 “书记牛。”钱贵田和孙绍峰心说。 贺千山的想法还没落地，手机就响了，接通之后没十秒钟，贺千山的看脸色就变了，匆匆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老大，我的一笔货在港岛被查，说是不合格，还有违禁品。” 贺千山有两家大公司，一家是进出口贸易公司，一家是房地产，贺千山以贸易起家的。 此言一出，众人刚刚放松的神经立即重新紧张起来。 好大的手笔，把所有的可能都算进去，如果先前对秦慕的动作还不能全放到自己头上，现在对贺千山的动作已经彻底说明——人家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尊大神？这尊大神姓字名谁？何方高人？因何结仇？所为何来？ 贺千山匆匆赶回省城，对方这么做实际上是在警告贺千山，终归贺千山身后还有一尊大神，不能把他的罪得太狠了，贺千山赶回去一来落实实际情况，二来苦水乡这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回去省城看看自家地头怎么回事，银行给慕阳府大酒店十天的时间，现在还有时间做最后的准备。 钱贵田和孙绍峰出来秦舞阳的办公室，就一脸的愁云，见谁都笑得勉强，这让有些人心里更没底了，让某些人却更高兴，至于这哥俩是不是心里有底得问他们自己，钱贵田说：我不知道。孙绍峰说：不清楚。 薛千娇和刘诗婷也随后离开秦舞阳办公室，似乎这个时候秦舞阳的办公司已经成了炸弹窝。 秦舞阳接到丁聪的一个奇怪电话：“老板，露珠姐妹刚才提走了一百万现金，是老板用其他电话打的电话，我觉得有些不妥。” 秦舞阳就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给丁聪打过这样一个电话？自己得了失心疯？还是丁聪听错了？ 不过，这个时候秦舞阳什么也不想追究，露珠姐妹很古怪，如果这一百万能让这两姐妹过的快乐幸福，就随她们吧，自己现在还怕再多一百万的债？ “知道了。”秦舞阳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挂电话，心里却有些怪怪的，难道说自己真的到了众叛亲离之时？还是之前一切都是假象？幸好薛千娇和刘诗婷还在，否则，一切皆是幻象了。愿意走就走吧。 秦舞阳打开笔记本，登陆一个站，在留言板留下几句话离开。 这个事件继续发酵，最后都上了县常委会。 首先发言的是常务副县长张德有先把这件事简单讲了一遍，然后道：“这件事现在影响很大，我建议纪委的同志尽快介入，查清此次贷款有没有我们的干部违规操作的地方，不要因为一次投资让老百姓对我们的党政干部有意见。” 黄书记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张德有，他什么时候被县长不动声色的拉过去？不愧是大地方来的人，有水平， 刘再臣心说：你这不是打书记得脸吗？军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将元帅向来都是压阵的，刘再臣干咳一声道：“我不同意这时候介入，不过是一起普通的贷款投资事宜，直接把纪委的同志派过去，这不是直接告诉老百姓我们的干部有错吗？这是一种误导。” “我党的原则向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事怕什么。”张德有语言很犀利。 “老百姓不知道清与浊，他们看到的只是我们的干部被调查了，这样下去，我们的干部还要不要工作？”刘再臣以牙还牙。 武装部长武从林道：“瑕不掩瑜，犯错误的同志只是极少数，我们不能因为极少数的同志犯错了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就急着捂盖子吧？这更不利于今后工作的发展，我认为有问题就要查清楚。”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是风吹草动就给我们的同志扣上错误的大帽子，这是对我们同志的重大打击。”刘再臣道。 “再臣注意言辞。”黄书记淡淡的说道，沉了沉又道：“从林也不要听风就是雨，要以事实说话。” 武从林心里就生气，但表面上得服气，没有证据嘛，要真有证据就直接抓人了，还用调查？脸上却笑道：“书记说的是，我这也不是着急吗？用词不当用词不当，调查也是为了还同志一个清白嘛。”那意思就是说：不调查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清白？ 第232章 直面问题 张树荣淡淡的说道：“这件事的焦点无非是银行是不是违规贷款，这件事县纪委介入不大合适吧？”张树荣的意思就是：你们争来争去还不是想调查银行有没有违规贷款？秦舞阳有没有在当中玩什么猫腻？但是，不管违不违规这都是银行的事，你们跟着起什么哄？说的武从林和张德有就有点沉脸，你个排名靠后的常委副县长耍什么大牌？兔死狐悲是不是？ 但是张树荣一语中的，这是银行的事，我们不能越俎代庖，所以无论是张德有还是武从林都无从再说起。黄书记看了一眼张树荣心中点头，不愧是大老板的秘书，一句话就说的两个常委无语， “就这样吧。”黄书记直接给定了调子，就怎样啊？黄书记没说，但这件事已经不能在讨论下去。 张树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给秦舞阳打电话，标准的通风报信，常委会有什么风吹草动秦舞阳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秦舞阳刚和于真程杨、胡海瑞、冯玉琢通完电话，尤其是冯玉琢，她可以直达天庭，她现在来问不排除冯兆坤在关心这件事，所以秦舞阳说的很详细，冯玉琢听得也很仔细。 冯玉琢有些担心道：“秦舞阳，一个亿的投资啊，真要没有了，你的脸可丢大了。” “不就是一个亿吗？”秦舞阳笑眯眯地说。 “天，不就是？你拿出一个来让我瞧瞧。”冯玉琢大惊小怪的说。 “拿出来又怎样？你还能嫁给我？于真不和我拼命才怪。” “秦舞阳。”冯玉琢大嗔：“你拿出来好了，你拿出来我就嫁给你，看你把刘诗婷放哪去？于真我搞定，你去搞定刘诗婷啊？我可不想被刘诗婷追杀？” 秦舞阳就摸鼻子，看来刘诗婷来苦水乡的心思已经是路人皆知的秘密，这时候，张树荣报信电话到了。 “玉琢，安啦，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有电话来了，回头聊。”接通张树荣的电话，冯玉琢挂了电话，按按自己的丰挺，感觉脸上有些发热，这个秦舞阳，真不让人省心，真是个害人精。 张树荣和秦舞阳说了常委会的事，张树荣道：“秦舞阳，你和我说句实话，慕阳府真的退出去，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秦舞阳知道张树荣这样问自己不简单是他自己要知道答案，至少还有黄书记，还有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要支持自己的刘再臣，忽然想起冯玉琢，不会是因为冯兆伦吧？在白下县不可能没有冯兆伦的人，刘再臣如果是再正常不过。 秦舞阳就回答了两个字——安心。 秦舞阳不想把事情讲的太明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秦舞阳想知道背后用刀的人是谁？只有步步紧逼自己，胜利在望这个人才会跳出来，不把自己踩在脚底好好炫耀一下，他布这样大的局岂不浪费了？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张树荣得到秦舞阳这两个字安了一半的心，另一半得等尘埃落定，一个亿啊，不是十万百万，自己想帮也帮不上，只能祷告了，这个秦舞阳真不是个省油灯。贺千山回到省城不久就给秦舞阳打来电话，告诉秦舞阳情势不容乐观，但让秦舞阳放心，慕阳府大酒店退出去也不会塌了天，只不过投资计划进行得慢一点而已，一个亿自己没有，再弄三五千万还行。 秦舞阳就告诉他先管好自己的事。 这边还没说清楚，南坝乡中学就来电话了，问露珠姐妹为什么没上学？已经好几天了。秦舞阳有些着急，露珠姐妹如果只是不上学就算了，还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露珠姐妹可是带着一百万从丁聪那里走的，一百万的魅力足够让人铤而走险。 先给陈老爷子打电话，陈老爷子也很纳闷，问秦舞阳：她们不是在你那里吗？秦舞阳就晕了，人去哪了？这才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这两个小祖宗跑哪里去了？千万不要出事啊。 这一回却无从寻找，因为不知道露珠姐妹从哪里消失的，只能慢慢等待，可是秦舞阳怎么等的下去？就当秦舞阳坐立不安之际，忽然接到蓝舞的电话。 “秦大哥，露珠姐妹和我在一起。”蓝舞清脆的声音仿佛仙乐一般传过来，秦舞阳的心扑通一下子落肚里。 秦舞阳就怒道：“她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呢？赶快过来，我要打她们小屁股。” 蓝舞就咯咯笑：“秦大哥，过几天她们就回去，到时候你在执行家法吧，秦大哥，回见。”不等秦舞阳发表意见，直接挂机，气得秦舞阳吹胡子瞪眼，嘿嘿，秦舞阳没胡子，只能吹别人的胡子。 蓝舞挂了秦舞阳的电话，看着露珠姐妹道：“小丫头们，秦大哥那边绝对在生气，你们要是没有良好表现，回去绝对好不了，嗯嗯，就算良好表现回去也好不了，你们主意好了没有？” 雨露道：“还能怎样哎？” 雨珠道：“大不了被哥哥打屁股呗。” 雨露道：“再不行让哥哥扒下裤子打好了。” “打住打住，你们两个小丫头一定被秦舞阳给带坏了，这才几天就这样满嘴跑火车，欠揍是不是？”蓝舞急忙叫停，这俩小丫头几天没见要上天了。 露珠姐妹嘻嘻一笑，一左一右拉住蓝舞：“姐姐走啦，我们要及时赶回来，要不然就帮不上哥哥了。” “你们确定？”蓝舞到这个时候还是很怀疑，不是很怀疑，是非常非常的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会同意她们的计划，疯狂大胆都不足以形容，只能用天方夜谭来表达，是不是自己真的在做梦？希望一梦醒来一切都恢复正常，怎么随便救了两个小女孩就救出一个奇迹来？我是佛祖还是观音菩萨？ 露珠姐妹找到，秦舞阳放下心来，继续关.注事件发展过程的同时，将笔记本打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要有一个完美的处理方法，秦舞阳人坐在这里，大脑没闲着，要怎样处理才最完美？ 第233章 秦慕危机 秦慕集团已经到了水深火.热之时，被再一次抄底之后，慕容洛大发雷霆：“查，给我查，到底谁泄露了公司机密，我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秦慕集团易主，秦慕已经不复存在，这个消息在互联上以光速传播，慕容洛发现时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瞬间，似乎秦慕集团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瞬间，秦慕集团也被推上一个顶峰。唐奥等已经没法在坐等消息，直接来到秦慕集团总部。这场名不见经传的商场大战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许多大鳄卷进去，现在已经不是秦慕集团和神秘炒家间的斗争，卷进去的资金已经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这绝不是始作俑者想看到的，他们没想到秦慕集团会有这么大的潜力。 沉思良久，这位始作俑者拨通一个神秘电话：“还能掌控吗？” 对面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老板，似乎有一股来自国外的资金正慢慢渗进来，现在还不清楚她想干什么，没有这股资金，我们还是有六七成胜算，我们准备的比较充足。” 始作俑者道：“很好，再触底一次，等他们反击资金差不多的时候开始大批量抛售。” “明白，老板还有什么指示？”对方恭敬的说。 “你们做的已经很好，就这样吧。”神秘人挂了电话。 秦慕风雨飘摇，最担心就是银行，别人怎么想不知道，白下县工商银行行长张树德就坐立不安，本来看上慕阳府的财大气粗看上秦慕的豪华阵容，怎么忽然就这样？慕阳府倒台，上亿的资金哪里还？足够把自己从行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再想想那一位的实力，在华夏不是有钱就牛叉，有权才是老大，赶快做事吧。张行长再一次拨通丁聪的电话，播了一半，张行长把电话放下，喊了一声：“备车，上慕阳府。” 慕阳府大酒店已经没有昔日的繁华，在有心人的作俑下慕阳府的名声现在已经降到最低点，看着以前车水马龙的停车场，现在已经门可罗雀，张行长更坚定了要款的信心。 “丁总，张行长又来了。”保安向丁聪汇报。 “让他上来。”想拦也拦不住，来就来吧，就是不知道老板怎么考虑的。 慕阳府大酒店决定三天之后还钱，这个消息一经流出就流进了县委常委的耳朵中，秦舞阳在不久之后就得到县政府秘书长的通知，要他立即来县政府说清楚。秦舞阳二话没说直接骑上自己的摩托，大门口，钱贵田孙绍峰梁明远齐刷刷的送行，要秦舞阳感到意外的是左立凯竟然前来送行，左立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秦舞阳的手紧紧握住，说了说个四个字：“等你回来。”让秦舞阳分外感到意外，相比其他没有来的秦系干部，左立凯的出现无疑分外扎眼。 在一边车上等着陪同秦舞阳一起赴前线的薛千娇就小声道：“这家伙什么意思？” 刘诗婷摇摇头：“人家一片好心。”眉宇间却有一丝犹豫。 “愁什么？大不了不干这个小破官。”薛千娇气鼓鼓地说。 “你这样想，他呢？”刘诗婷看着秦舞阳说。 “他不是人。”薛千娇淡淡的说，刘诗婷就有些轻嗔，薛千娇道：“他是人吗？”忽然在刘诗婷耳边睡了一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私语，刘诗婷登时轻嗔尽去，粉脸通红，看着车外的秦舞阳美眸中进士羞涩与温情。 秦舞阳终于上路钱贵田、孙绍峰、梁明远久久不愿回去，不知道书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回来时以什么面貌回来？打了黄书记的脸，秦书记难了。 秦舞阳终于见到半年也没见到白下县长，一个面色白静的青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看样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人家就已经是正处级的县长，自己还只是一个正科级。 秦舞阳差点被今天的阵势吓住。 秦舞阳并没不是在县长办公室见到这位县长，也不是在常委们开会的地方，而是在小会议厅。今天会议是一个扩大会议，每个乡镇的书记乡镇长、每个行局长都到了，干什么？批判我？秦舞阳有些找不到北，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投资被投资商收回去吗？至于弄这样的大阵仗？不知道还以为本书记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不管秦舞阳心里怎么想，大会还是准时召开，上百号人却安静的异常，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只有常务副县长张德有不紧不慢的声音在诉说秦舞阳的“罪状”。 秦舞阳明白了，这不是批判自己，而是批判黄书记。那天的签约大会黄书记参加了，而县长有事没参加，还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请还没到的情况下，什么情况？县长知道会出事？还是说……秦舞阳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如果真是这位县长的主意，你和黄书记私下里一交流，黄书记为了保住脸面绝对会同意处理自己，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批判，我高兴岂不就成了配角？这一点秦舞阳很想不通。 张德有正在展示秦舞阳的累累罪行，停工的工厂、工地，讨要工钱的包工头，还有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村民上诉书，向政府讨要征地的款项，给秦舞阳的感觉出了一个乱之外，还有就是这是一个经过长期策划的阳谋，不能说阴谋，因为对方光明正大，一点没藏着掖着。 最后，张德有说出县政府的处理意见：“鉴于秦舞阳同志对大局观掌握的片面性，和对大局观认识的片面性，给苦水乡乃至全县的经济工作带来强大的负面影响，县政府决定撤销秦舞阳同志苦水乡书记的职务，先做认真的检讨，然后有纪委涉入检查该同志在这次事件中的作为有没有违反.党纪国法的地方。” 这是要把秦舞阳往死里整，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的射向这个白下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曾经多么让人羡慕的年轻人，一下子就要被打入死谷吗？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黄书记道：“大家都谈谈看法吧。” 第234章 舌战群雄 话音一落，张树荣已经道：“我不同意，资金回撤是投资商的个人问题，而且投资商也没有书面正面通报说不再投资，怎么周转这笔钱是投资商的事情，就因为投资商的资金出现问题就要把我们的同志一竿子打死，这是什么行为？”这个时候张树荣已经就像一名冲锋陷阵的将军，剑锋所指你们给我说明白，。 “如果投资商的资金出现问题，都有我们的同志来负责，以后谁还敢招商引资？干脆我们自己去当大老板翻过来再投资算了。商场如战场，谁不敢说永远一帆风顺，如果投资商知道因为自己的资金出现问题就会有政府来买单，投资商会怎么想？” “老百姓的利益谁负责？”武从林淡淡的说，武从林非常气愤秦舞阳，就是因为他自己的侄子才被开出去，我侄子完蛋了，你也别想好过，所以他一直明刀明抢的支持县长：“招商引资是为了发展，而不是损害老百姓的利益，因为我们党员干部的工作疏忽，造成巨大损失，就应该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慕阳府大酒店资金为什么会忽然出现问题？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吧？我听说秦舞阳同志经常出入慕阳府大酒店，他去那里干什么？我认为这个问题纪委应该好好查查。” 统战部.长顾长佐道：“我支持武部.长的观点。” 王强道：“老百姓的利益固然重要，我们干部的利益也不能忽视，不能一有事情就先把我们的干部先拿下，我支持树荣的观点。”王强不怕再得罪县长，已经得罪了还怕再得罪，说句实打实的话，真要论关系，王强才应该算是张树荣和秦舞阳一系的，前县长郭玉玺属于乔市长一系，王强属于郭玉玺的嫡系，黄书记属于冯兆伦的嫡系，因为冯乔结盟，所以黄书记也可以算是乔市长一系的，仕途中很多时候派之间的界限很模糊，就像秦舞阳地到来，本来应该和黄书记属于敌对关系，但是冯兆伦的一个电话，秦舞阳就成了黄书记的嫡系，所以，仕途中的关系只能用千变万化来形容，归根结底一个字——利，。 王强本属郭玉玺嫡系，但郭玉玺不提气被留置，王强就成了无根的草，这在仕途中是极为危险的，但是王强的公检法司自成一统，等闲动他不得，正当王强在找大树依靠的时候，王宝来了，王强本就属乔市长一脉，因郭玉玺的倒台失去联系，秦舞阳的到来正好给王强又找到组织的感觉，要说秦舞阳一个正科级干部根本不值得王强投靠，但一来秦舞阳之前就身份神秘，这回又是以乔市长大秘的身份直接下来，有道是萝卜不大长在背上，王强就动心了，能直达天庭的人，岂是小人物？上回通过试探，王强已经感觉到秦舞阳的力量，所以这回当仁不让的站起来支持秦舞阳。 黄书记慢慢的喝着水，心里真的很震惊，这个年轻的县长真的不简单，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拉走三名常委，这样下去白下岂不要变天？也震惊王强的直接支持，秦舞阳啊秦舞阳，你怎么就犯了这样一个大错误？黄书记感觉这个时候自己反而没法太多的庇护秦舞阳，从签约到实施，自己都参与了，自己这个时候反而不好庇护秦舞阳，尤其是在这个扩大会议上，大家都看着呢，庇护秦舞阳似乎就是护自己的短一样，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但是处理了秦舞阳就算完事？ 双方战将轮番上阵，唇枪舌剑斗得不可开交，这也让广大干部感觉到黄书记对白下得掌控似乎不如从前了。难道说这就是对方的目的？秦舞阳心里嘀咕，用这一次事件，明着攻击自己暗中攻击黄书记？也许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就为自己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开常委扩大会议？对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高，高人啊，明着批.斗秦舞阳，暗中直指黄书记用人不明，虽然秦舞阳是上面指派下来，但是，秦舞阳年轻眼界不高，你黄书记干什么去了？不但签约大会你去了，之后还委派宣传部去大为宣传，秦舞阳因为年龄限制可以认为眼界不高，你黄书记为什么没起到监督督促作用？说秦舞阳大局观不够，不如直接说黄书记大局观不够。 隔着众多人，秦舞阳和黄书记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隔山打牛，好招，打死一个黄书记，再办一个秦舞阳还不是手到擒来？以点打面，以点带面，白下要变天县长要夺.权，但是，我和你有仇吗？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白下这么多事情你不去管，干什么要冲我来？ 秦舞阳示意黄书记，自己有话要说，秦舞阳一直在等待，就想看看谁要攻击自己，现在看来就是县长，那就没必要再等了。 黄书记轻咳一声，双方唇斗立即罢战，书记一方罢战，对方没了对手想战也战不了。 黄税基慢慢拿起杯子喝水，在想秦舞阳想说什么，双方的焦点就是一件事——上亿资金来与去，秦舞阳怎么解决？ 黄书记放下杯子，扫视全场：“大家发言都很踊跃，但是我们大家都忘了一件事。”说到这里黄书记一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之后，黄书记才道：“我们都不是当事人，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比听取秦舞阳书记汇报更直接，真有事件发生，谁该负什么责任，自有党纪.国法来处置。”黄书记掷地有声地说：“下面就请秦舞阳书记给我们大家汇报一下情况。” 万众瞩目于一身是什么感觉？在这时候秦舞阳感觉到了，那感觉真他么滴爽，焦点啊，就是不知道是被万众的热融化，还是聚万众之热为已用。秦舞阳就觉自己有些踩棉花的感觉，走了几步才适应过来，想当年自己当学生会主席那会，这种万众瞩目的机会不是很多吗？这和那个有区别？这些老头子的热怎么可以和青春浪漫的男女学生相提并论？就你们这点热还想融化我？ 第235章 柳暗花明 秦舞阳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主.席台……嘿嘿，不是主.席台，而是前端，领导们的所在地。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好。”秦舞阳向大家一鞠躬，淡淡的说。 吆喝，这小子想干嘛？演讲啊？ 大气，黄书记暗挑大指，这里可都是白下县的实际控重者，能在这么多年面前款款而谈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这位，不仅面无惧色，反而逍遥自在，你要能闯过这关，你小子我用定了，。 “各位领导争论了半天，我听明白了，原来是在关心苦水乡的工作，我在这里首先向各位领导表示感谢。”再此鞠躬，然后道：“多问一句，苦水乡归白下县管辖吧？苦水乡可还有一半的行政村还没有通电，也没有一条水泥路，不知道各位领导什么时候能给解决一下？”秦舞阳这是在说他们无事生非放着工作不干尽扯闲篇。 黄书记心里就乐了，这小子这个时候还不忘要好处。 其他人就看这小子眼晕，你就要被留置了知道不？ “秦舞阳，你说的都是历史遗留情况，说重点。”黄书记说。 “是。”秦舞阳点点头，清清嗓子：“我听明白了，众位领导实在关心苦水乡的轩辕水产开发公司的资金问题，我只想问领导们一个问题，谁向领导们汇报的慕阳府大酒店要撤资？” 会议厅中静的落针可闻，众常委都在想谁汇报的？似乎没有人汇报吧？ 秦舞阳静静地看着众常委，尤其是那几个提出要严惩自己的常委，秦舞阳真想指着他们的鼻子问：“是谁告诉你们的？说啊？是我秦舞阳？还是其他什么人？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放着正事不做，就知道捣乱吗？” 秦舞阳不能直接质问，但是他的神情很说明这一点。说不能说，想不犯法吧？你们能禁锢我的行为，还能禁锢我的思想？ 张树荣替他问了：“张德有副县长，这个应该你来回答。”反正两人已经唇枪舌剑斗了半天，不差这一剑。 张德有也在想：谁汇报的？好像是县长告诉我的？可这个时候不能把县长推出来。 干咳一声道：“关.注每个乡镇的发展是县政府的日常工作之一，慕阳府大酒店的事情现在白下县已经路人皆知，难道真要等事情到了无可就转的地步我们才关心吗？”张德有不仅推个干净，还标榜了一下自己，就像张树荣没有把苦水乡的事情上报没有支持处理秦舞阳就是对人民对国家的严重不负责任。 秦舞阳点点头：“首先感谢县政府领导的关.注，关于资金问题，我想还是请慕阳府大酒店的老总丁聪来回答最合适，黄书记，等不能让丁聪经理进来，向各位领导汇报？” 黄书记略一沉吟，点头。 不一会慕阳府大酒店的经理丁聪就迈着方步走进来，一身从容，丁聪，慕阳府大酒店经理，在小小的白下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这一次的事情刚把慕阳府大酒店推上一个高峰，跨过这关，慕阳府的名声将如日中天，也许这是始作俑者始料不及的。 丁聪先向秦舞阳点头为礼，这时候没必要将过多的凡俗礼节，然后丁聪面向大家：“各位领导好，我是丁聪，我想我这张脸大家都有几分熟悉，不过在这里相见还是第一次，商人进到老爷开会的地方，我这腿有点颤啊。” 你颤？我们怎么没看出来？有人就想笑，又想起地方不对，急忙忍住。 秦舞阳就笑了：“丁经理，请你来不是让你和熟人打招呼，黄书记想知道你们慕阳府大酒店是不是资金出了问题？” “谣言。”丁聪淡淡的说：“个把亿的资金还难不住慕阳府，古人说，谣言止于智者，我想黄书记一定是好长时间没见到我老丁，想问，我老丁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调回总部了？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对黄书记说，我老丁绝不会离开白下，只要秦舞阳书记在一天，我就不会离开白下。” “我们现在要知道是不是慕阳府的资金出了问题，不是问你要不要离开白下。”张德有皱眉道。 丁聪呵呵一笑：“这个问题，我不做正面回答，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又向黄书记道：“黄书记，可以让慕阳府的财务进来吗？” 黄书记点头，想看看最后结果究竟是怎样。 一个三十出头的气质美女出场，大家认得，她是慕阳府的财务主管周欣。 周欣随身带着一个密码箱，并没多做寒暄，这里今天不是交流的地方。 周欣将密码箱放在桌子上，按密码打开箱子，取出一物，向大家展开。 “这是华夏人民银行开具的现金支票，不管谁拿着这张支票都可以立即兑现，请众位领导仔细看，这是一亿五千万的银行本票。” 在周欣纤纤玉手的端持下，一张现金支票在众人面前展现，大写的一亿五千万人民币分外醒目。 看到她的人，都无语。 周欣将支票重又放回密码箱锁好，向丁聪一点头，离开。 丁聪淡淡的笑道：“事实胜于雄辩，慕阳府不仅要向苦水乡投资，还不是一个亿，而是一亿五千万，慕阳府的资金是有些问题，不是没有，而是要追加，不知道各位领导对这个结果满意吗？” 短暂的平静之后，黄书记首先鼓掌，然后是张树荣，再就是王强、刘再臣，然后是黄派众将，黄书记一边鼓掌一边起身向丁聪走来，热情的握住丁聪的双手：“感谢丁老板对白下县建设的支持。” 张树荣握了一下秦舞阳的手，说实话，张树荣很担心。秦舞阳对这个师兄由衷的感谢，这一刻，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才算彻底消失，两只大手紧紧一握就放开，没必要这个时候显示亲近。 还是第二次见到刘再臣，真不清楚刘再臣为什么这样支持自己，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不能收了别人的好处当不知道啊。 第236章 四朵金花 所以常委扩大会议最后以一种玩笑的方式结束，最高兴的却是黄书记，一，看清这个年轻的县长也不是什么好鸟，表面上对自己很恭敬，暗中却不声不响的培植势力，要不是慕阳府拿出来这笔钱，今天秦舞阳被办，自己的威信也将被击溃，虽然不是什么绝地反击，但是意义重大。只是，秦慕集团不是风雨飘摇吗？这么一大笔资金怎么来的？一张普通转账支票大家还可以怀疑是不是蒙事的，但这可是实打实的银行本票，就可以当钱花，一亿五千万的资金，不是一万五千块，不是谁想拿就拿得出来？这里面的戏法奥妙在哪里？ 不但黄书记等想知道，县长一系也想知道。 这一役，黄系可谓大获全胜，不但看清了对方的面目，还把对方的实力检查出来，最让秦舞阳高兴的，知道对手是谁了，知道谁想把自己干掉了，就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河，县长，来自于团中.央，家庭成员一栏空白，秦舞阳就想起自己填这一栏时只填了母亲一项，江河会不会和自己一样？ 出了会议厅，刘诗婷和薛千娇就迎上来，她们一直守在门外，有没有深厚的关系，这一刻就显现出来，别看薛千娇平时冷得像冰，这一刻也把内心的火热表现出来。 一对绝色美女直接向秦舞阳走过去，其他人就为之侧目，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私下一问才知道这两位美女竟然是苦水乡的副乡长，就不禁大大的感叹，大大的感到不公平，这样的天仙化人的美女为什么没到自己手下任职？就算不能吃，看着也赏心悦目啊，科学证明每天看美女二十分钟能促进新陈代谢，保持心理健康，为长寿打下良好基础。 “一会儿来我办公室。”黄书记拍了一下秦舞阳肩膀离开，不管这两个美女和秦舞阳什么关系，也不在黄书记管辖范围之内，人家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有什么样的关系也不过分。其他人想跟秦舞阳套近乎一怕惹县长不高兴，县长虽然败给书记，但实力已经很令人震惊，县长从始到终没说一句话，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那三位常委属于他门下大将，莫欺少年穷，这么年轻的县长谁敢小觑？ 二来，薛千娇和刘诗婷的气场太强大，一般的人不敢靠前，所以大部分人都散了，但有不怕死的，也不怕两女强大气场的，别人都走了，她们却直接上前和秦舞阳打招呼——一对至少在刘诗婷之上的美女。 “秦书记，听说你们苦水乡要修路，能不能考虑我们一下？”两位美女中的一个说道：“我是白头乡的南宫玉真。” 南宫玉真，秦舞阳早有耳闻，白下县有三位巾帼英雌，正科级实职干部，一直单身，就因为气场太强，不管一般二般的男人都不敢轻易靠近，所以一直单身，白头乡长南宫玉真，北辰镇长上官宇真，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张红梅，真正巾帼不让须眉的真英雌，或许以后还可以加上薛千娇和刘诗婷。 不到三十岁就能到实职正科这一步，不得不承认人家是真英雌，所以，秦舞阳也正色的说道：“两位学姐，修路是一件大事，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决定，如果两位真有兴趣，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学姐，两位英雌对这个称呼很感兴趣，上官宇真道：“我们是同学？” 秦舞阳呵呵一笑：“同为仕途大学的学生啊。” 上官宇真就不禁展颜一笑，笑得秦舞阳觉得这个美女的风情不比薛千娇差，薛千娇初入仕途，还没有上官宇真气质中那股子白领精英的味道，上官宇真能在男人堆中脱颖而出，无论哪一方面都出人头地，要不然早就叫别人吃干抹净。 上官宇真道：“好，你这个学弟我认下了。”伸出白嫩的玉手大大方方的向秦舞阳伸过来，握手礼有规矩，长辈、上级、女士要先伸手，否则就显得你不懂规矩，上官宇真伸出小手秦舞阳才平稳又不失热情的伸手相握。 大手小手相握的瞬间，刘诗婷就感到薛千娇的气场猛地一震，急忙轻轻拉住薛千娇，薛千娇看了她一眼，咬咬水润的粉.唇，直接走过去。 “上官镇长，我主管后勤，修路的事你们和我商量就行。” 上官宇真和南宫玉真暗暗地对视一眼，会意的微微一笑，上官宇真道：“县官不如现管，到时候薛乡长可要多多关照。” “我会的。”薛千娇一点都没客气，而且直接把小手伸过来，上官宇真不得不放开秦舞阳得手和她相握，一丝丝看不到的硝烟就慢慢升起，秦舞阳想，但愿是我的幻觉吧？ 上官宇真和南宫玉真向秦舞阳打过招呼径自离开，没有一分一毛的停留，就这样薛千娇美眸中还是隐现杀气，这让秦舞阳又高兴又头疼。 “过去了，你们先回去，我到黄书记那里报到。”这时候秦舞阳只想跑，不想面对薛千娇的杀气，一句“过去了”就是告诉两女万事大吉，详细情况回头再说，一个字——遁，。 薛千娇咬咬粉.唇，看着秦舞阳说出一句让秦舞阳震惊的话：“我们陪你去。” 做出一件让秦舞阳更惊震的事，上前一步挽住秦舞阳地手臂，秦舞阳吃惊的看着薛千娇，又看看刘诗婷，在刘诗婷美眸中秦舞阳也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神情，心中大叫：诗婷，你千万不要啊，。 老天爷听到秦舞阳的祈祷，刘诗婷只是跃跃欲试却没有实际做出来，让秦舞阳长长松口气，刘诗婷真要这样做了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左拥右抱暗中做可以，真敢拿到桌面上还在县委县政府会议室前做出来，那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自己三人赶快脱离仕途去商场大战吧。 薛千娇向刘诗婷挥挥白嫩的打人眼的小手，秦舞阳就一激灵，干什么？不会想把她真的招过来吧？你们真想我就这样隐退？原来刘诗婷只是跟在秦舞阳另一边，距离之近让秦舞阳也有些胆战心惊，这样近的距离说明什么？ 第237章 海外资金 薛千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声音恨恨的道：“没胆的男人，做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后果？” 秦舞阳瞠目，却又心中暗喜，想问不敢，不问心里痒，这个时候两女这样做是认可是锦上添花？两女随自己来开会实际上已经向自己表明了态度，这只不过是加深一步，幸也、福也？虐也？秦舞阳深一脚浅一脚，在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离开，要是知道三人之间的秘密，秦舞阳能不能走出这里绝对是个大问题。 听到黄书记办公室中传出来书记爽朗的笑声，秘书汪海洋就有点眼热，在偷眼看看陪同秦舞阳来的两位超级美女，汪海洋想：难道说下乡还有这好处？随便给我哪一个我都要去庙里上香还愿啊。当三人走过来时，汪海洋就被两女的风采震慑，差点忘记了迎接，真恨不得那个男的就是自己。 办公室中，黄书记和秦舞阳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亿元资金的再落实，彻底说明本书记眼光好，好得呱呱叫，不稳钱何处来，本书记要的是结果。想起大老板的叮嘱，想起大老板的关.注，这一刻黄书记怎么看秦舞阳都顺眼，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一个人才？ 看到黄书记高兴，秦舞阳趁机在一次提出水库和修路的事，不能真的只让苦水乡出钱吧？这个苦水乡真的出不起，嘿嘿，出得起也不出。苦水乡是穷，但是白下县并不穷，支援个千八百万还没问题，而且水库和公路修成，收益的可不只是苦水乡，白下县都会受益，为什么你们只等吃？ “好，没问题，你做详细计划上来。”黄书记大手一挥，同意，本来留给县长的三分面子黄书记也不打算给了，你都打算要我小命，我还给你留面子？这回算看出来了，那里是要教训秦舞阳，分明是隔山打牛打黄书记这只大老虎，*啊，还留着你干什么？老虎不发威，你不要以为是病猫。 黄书记又招呼今晚去慕阳府坐坐，秦舞阳明白黄书记啥意思，而且这也是自己来到白下之后黄书记第一次主动相邀，立即愉快的答应，离开黄书记办公室之后，秦舞阳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去了刘再臣的办公室，这个谜底一定要揭开，而且就算没关系人家仗义执言也该去谢谢人家。 先叮嘱两女去慕阳府大酒店等自己，在两女奇怪古怪的目光中秦舞阳再一次落荒而逃，秦舞阳说者无意，两女听着就有意，慕阳府是什么地方？你还敢大摇大摆的邀请我们去？想死是不是？秦舞阳反应过来，立即逃跑，否则真要被打上几下就丢人了，私下里很美妙的事情拿到公开就不妙了。 刘再臣很热情的接待了秦舞阳，秦舞阳表示了谢意，刘再臣哈哈一笑：“宋市长看好的干部怎能犯这种错误？”一句点题，你明白我明白，原来如此，猜想却不正确。原以为刘再臣是冯兆伦的嫡系，没想到的是，宋市长这是投桃报李，报答那位水产大户没有被办，这个人情只能用一回，下一次就没有了。不过，秦舞阳却有些警惕，那位水产大户明显不是什么好鸟，宋市长却不惜为他还人情，可以想象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近，可千万不要因为某商人的无良行为最后牵累宋市长，宋市长正在向乔市长靠拢，这位水产大户就成了一颗定时炸弹，秦舞阳觉得应该通过某些渠道提醒一下，千万别关键时刻掉链子。现阶段乔市长就是自己的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 从这里出来，秦舞阳到王强那里溜了一圈，王强自然热情相迎，语气之间就透着亲热，秦舞阳细一琢磨就明白了，自然接过王强的橄榄枝，然后秦舞阳给张树荣打了个电话就离开县委县政府，和张树荣的关系不是见个面就怎样的，所以必须区别对待。至于亦将于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那是何等的豪迈，可惜，现在秦舞阳只能空想，追穷寇的事归黄书记所有，自己还是闷头发大财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自己这级别还追不了穷寇。 秦慕集团总部一片忙碌，慕容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曲线，这就是秦慕集团的股票走势图，从今早一开市，对方就猛烈的向秦慕股票发动进攻，大有决一死战的样子，秦慕拼命护盘，对方用力下扯，扯来扯去，秦慕股票的曲线就定住了，什么情况？稳住了？ “慕容总，对方开始大量抛售秦慕股票。”财务总监有些气急败坏的向慕容洛汇报，慕容洛的心一下差点蹦出来。 “咦，慕容总，有异常，有神秘买家在大量收购我们的股票，对方卖一笔，他们买一笔，慕容总赶快想办法。” 慕容洛直接挂了电话，这个时候还能怎样？能用的钱全用上了，连唐奥他们的钱都砸进去了，这时候想和对方争夺秦慕股票，就只能往里砸钱，钱在哪？秦慕已经向银行大笔贷款，正因为这一行为被曝出去，还引起市场的连锁反应，内奸是谁？再向银行贷款就得唐奥他们出面，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慕容洛也不知道。 不过好处就是，秦慕股票稳住了不再下降，只是这样下去，秦慕就要易主。这可是几代人的心血啊，慕容洛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但是现在慕容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慕容总，似乎情况有些不对。”财务总监再打来电话：“慕容总看看成交图，似乎另一场大战已经展开。” 慕容洛定定神，打开成交形势图，再打开秦慕股票全形图，慕容洛就发现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和对方展开一场大战，谁？他是谁？ “能查到对方的所在地吗？” “查到了，霉国，资金来源地在霉国。” 难道说前门驱狼后门老虎？慕容洛就感到一阵阵心力交瘁。 这个时候，慕容洛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妈，江河你知道是谁吗？” “啊，舞阳，你问这个干什么？”慕容洛强打着精神问道。 第238章 胜负未知 “我想了解一些情况。”秦舞阳笑眯眯地说。 “这样啊，如果是一个江河，那就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家的二小子，唐心上一次定亲的对象，怎么了？” “他在那里工作？” “以前在团中.央，现在不大清楚。” “明白了。”秦舞阳笑不出来了，终于明白县长江河为什么要对付自己，也只有江家才能调动这样大的财力进攻秦慕集团。 “你明白什么？舞阳，快说。”慕容洛有些要疯了。 “妈，江河现在白下当县长。”秦舞阳淡淡的说。 慕容洛瞬间也明白了，唐心在订婚半途走掉，这对于江河以及江家都是奇耻大辱，秦舞阳这个时候弄出一个亿万的投资大计划，慕阳府大酒店占了百分之六十五，如果慕阳府撤资，秦舞阳必将受到严重打击，江河不仅要打击秦舞阳，还顺便阴了一把黄书记，就算这一次干不死秦舞阳，全面掌握白下大权的江河也能轻易弄死秦舞阳。想要慕阳府大酒店撤资，就要让秦慕出问题，秦慕出大问题，不用别人说什么，银行首先就要追账，江河只要暗示一下，银行还不死命追账？ 他们确实也在死命追，也做到了，一连串的计划，为了搞掉一个秦舞阳，可谓连累了一大群人，慕容洛就想哭，你个天杀的家伙，不过人家对付秦慕用的是阳谋，光明正大的商场大战，秦慕支撑不住只能说明秦慕这棵树还太嫩。 “秦慕现在怎样？” 慕容洛苦笑道：“很好，已经不姓慕容了，到底姓什么还不知道，舞阳，以后你可得养妈妈了。” 秦舞阳答应得很爽快道：“妈，你放心，秦慕永远都姓慕容，是不是有人抄底了？” “是……你怎么知道？”慕容洛警觉道。 “那是我朋友，该到清算的时候了，等着我的好消息。” “舞阳……”慕容洛大叫，发现秦舞阳已经挂机，就不禁嘀咕一句：“这小子。” 另一头。 江河接到手下报告：“老板，有人攻击我们在港岛的股票，来势很凶，我们需要护盘。”意思就是说秦慕这边怎么办？不能因为打猎反被猎物毁了老窝吧？ “就这样吧。”江河淡淡的说，秦舞阳已经成功脱险，再纠缠下去就没有必要。这个戏法就在于秦舞阳只是个摆设，借着攻击秦舞阳而攻击黄书记，苦水乡的投资成了一个大笑柄，黄书记就算不负全部责任，识人不明的大帽子也少不了，黄书记在白下一言九鼎的日子就会成为过去，再努把力江河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江河不仅要秦舞阳失败那么简单，古人云：人生两大血海深仇不可解，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二，夺妻之恨，唐心在订亲中途离开，江河在四九城已经成为一大笑柄，不把秦舞阳弄得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江河就无法再抬头做人。 放下电话，江河冷冷一笑：“我不会就这样结束。” 正像江河所说——不会这样结束。 秦慕的交锋尚未结束，港岛已经展开一场不见硝烟却更加凌厉的大战，双方在股市中展开惨烈搏杀，正像秦慕一样，一开始被杀个措手不及，致使对方来势更加凶狠，对方操作更加专业，短时间内就完成拉高和抄底的准备，等这一方反应过来，股价已经开始暴跌，匆促之间入市相搏首先就是资金不足，和秦慕的大战已经将资金全掉过去，秦慕不是小鱼，再加上唐奥等的倾力支持，他们也将能调动的资金都调过来，上百亿的资金可不是说调回来就能回来，所以等他们再把国内的事情收尾，再转回港岛，己方的股票已经比秦慕还惨。 异常惨烈的搏杀之后，对方悄然退走，略算资金，惨败而已，对方连苦笑都笑不出，这算什么？偷鸡未成蚀把米也没这样惨吧？这股神秘资金什么来头？为什么抓时机这样准？ 秦舞阳这个时候正在接听电话，秦舞阳不时地点点头，最后道：“你们辛苦了，自己拿一百万去休假，派个人过来，和秦慕集团办一下交接手续，好了就这样吧。” 秦舞阳接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慕阳府大酒店两女的高级套房内，本来薛千娇是不肯放秦舞阳进来，但是无奈有个小奸细，刘诗婷悄无声息秦舞阳这个大贼给放进来了，气的薛千娇就躲进主卧中紧关门，刘诗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过去劝慰，却是连门都进不去。 秦舞阳接听电话，刘诗婷听个清楚，但是不明白，所以秦舞阳放下电话刘诗婷就看着他，我不问行不？刘诗婷想。 秦舞阳就笑着向她招手，刘诗婷俏脸轻扬不过去，那种小娇俏很诱人，秦舞阳就走过去把她娇.嫩的香躯搂在怀中。 “别乱来，小心千娇打你。”刘诗婷急忙说。 “不闹，商量件事。”秦舞阳说。 “什么啊？”见到秦舞阳真的听话不乱动，刘诗婷就感到奇怪，这个傻小子在办公室中都敢都手脚，在这里却规矩了？什么情况？ “你辞职吧，我找个新工作给你。” 什么意思？刘诗婷茫然了，这个傻小子想干什么？嫌我碍事？把我支走你和薛千娇过二人世界？刘诗婷心里就有些发酸，美眸就蒙上一层水雾，我都什么不求了，你还这样对我？ 看到刘诗婷要哭，秦舞阳就知道她理解错误，急忙道：“我想你去当轩辕开发公司的董事长。” 刘诗婷本来想哭，这回却被气笑了，轻嗔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让谁当就谁当？除非你是大老板，可惜你这个傻小子只是个小书记。” 却见秦舞阳一脸的正色，刘诗婷就怀疑起来，想起刚才的神秘电话，刘诗婷怀疑这个傻小子一定有许多秘密，就睁大美眸看着他。 秦舞阳小声道：“所谓一亿五千投资是你老公我自己的钱。” 啊，刘诗婷惊得小.嘴张大成一个圆形，把秦舞阳自称老公这件事都忽略了，要不是知道苦水乡没有钱让秦舞阳贪污，刘诗婷一定会认为这笔钱是秦舞阳贪污所得。 第239章 我不同意 秦舞阳等着刘诗婷答复，刘诗婷却忽然像受惊小鹿一样猛地推开他，连连后退，一边有些慌乱地喊：“薛千娇，出来，我做梦了，我做噩梦了。” 薛千娇将门打开，柳眉轻颦：“闹什么鬼？鬼哭狼嚎的，秦舞阳欺负你了？” 刘诗婷指着秦舞阳粉.唇轻颤：“你自己问他。” 薛千娇就看向秦舞阳：“你怎么欺负她了？” 秦舞阳就苦笑。 当薛千娇把事情问明白后，不由得粉.唇一撇：“诗婷，你也太没定力，不就是一亿五千万吗？就凭贺千山那小子哪里贷不来这点钱？贺小子张口闭口喊秦舞阳大哥，没点真本事能让贺小子那么服帖？少见多怪。” 刘诗婷心神稍定，依旧有些惊异不定的说道：“他让我去当董事长啊。” “当就当呗，当不好还当不坏吗？我倒希望你当坏了，看看这小子究竟有多少家底？究竟有多少是瞒着我们？”薛千娇就冷冷淡淡的看着秦舞阳，潜台词无数，但是薛千娇不会说出来。 秦舞阳明白，以薛千娇的性子现在能迁就自己到这种地步，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自己不能再强求薛千娇再退步，不能强求薛千娇把什么话都说出来，就算因为女孩子的脸面薛千娇也不会说，自己必须坦白，否则薛千娇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女孩子已经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自己还不赶快从实招来更待何时？ “不行，我不同意。”薛千娇反对，“诗婷忽然就成了轩辕公司的董事长，如何向外界讲明？诗婷可是国家公务员，忽然就成了亿万富豪，你不怕有关方面查诗婷？真想诗婷帮你管钱，就要从长计议。” 薛千娇是一本正经，加冷颜厉色，秦舞阳就恨得咬牙，小声说：“收拾的你还太轻。” 薛千娇就当没听见：“还有，诗婷的性子过于温和，不适合当一把手，你最好重新规划。” “那就你去。”秦舞阳咬牙道。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是不是看上了南宫玉真和上官宇真？把我们支走，正好方便你？” “天啊。”秦舞阳仰头便倒。 “老大老大。”贺千山的声音从外面积极地传进来，没等秦舞阳爬起，薛千娇已经促狭的把门打开，秦舞阳急忙墩身显示出正在找东西的样子。 “老大……啊大嫂。”贺千山窜进来：“老大快告诉我，戏法是怎么变的？” “秦书记，您先忙。”薛千娇正统的招呼一声，迈着婀娜的猫步风姿典雅的离开，看的贺千山差点眼睛拔不出来。 “老大……”贺千山总算想起来的目的。 秦舞阳向他做个噤声的手势：“现在是十一月，我计划在上冻之前，完成三个十平方公里人工湖的开掘，和苦水乡二十里水泥路的地基工作，种羊商谈的怎样了？百里荒野不能永远这样荒着。” “老大高。”贺千山笑嘻嘻的说，一点都不像亿万富豪大老板：“菲菲已经在谈了，不过呢，老大，咱们养梅花鹿行不？” 秦舞阳看着他：“谁的主意？” 贺千山不服气道：“为什么不是我的注意？”看到秦舞阳一脸的平静，贺千山就泄气道：“是柔妍说的，她们看了菲菲拍的苦水乡的照片，柔妍就提出来梅花鹿的养殖，老大说行吗？” 王柔妍，绝色美女一枚，贺千山秘书团成员之一。 “梅花鹿属于特种养殖，前景很不错，国人对鹿制品的喜爱无法所说。” “老大同意了？” “主意可行，但是技术、种鹿都有源头吗？大规模养殖梅花鹿可是一个新型的养殖业，在国内也不多见。”秦舞阳点头，然后轻咦一声：“蓝天白云白羊梅花鹿，这个王柔妍想把苦水乡变成旅游胜地啊。” “老大英明。”贺千山一脸的崇拜。 “一边去，跟个太监似的。”秦舞阳踹他一脚。 “书记，白头乡的南宫乡长、北辰镇的上官镇长来了，说是和你约好的。”梁明远恭敬的声音传进来。 秦舞阳大获全胜而归，最高兴的当然是钱贵田、孙绍峰、梁明远，其他秦系干部这个时候就剩下后悔，为自己的短视后悔，想再靠上来，又觉得没意思，秦舞阳并没有怪他们，他们还是要争取的，有他们配合自己的工作才能展开，只是不能再推心置腹，有三员心腹大将也足以，一个人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短时间内就有三个收获已经是奇迹，再加上薛千娇和刘诗婷，自己依旧可以逍遥自在，何况，人哪有不犯错误的？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所以秦舞阳对他们温言劝慰，劝的这些人痛哭流涕不能自抑，钱贵田就撇嘴说：都是一群贱ren。 秦舞阳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人无完人，只要他们能支持我的工作就行。说句心里话，秦舞阳想在接受他们吗？绝对不，这种人不值得推心置腹，但是想顺利将开展工作必须拉拢他们，这就是现实。 孙伟这回真的成了泥胎神，什么也不说，你让我干我就干，这样正和秦舞阳心意，你跟着指挥棒转就行。 两位白下的巾帼英雌前来当然是为修路的事情而来，冬季不适合大规模基建工作，但是先期的准备工作很多，现在做好明年开春就节省许多时间，况且，怎么修这条路，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通知薛乡长接待两位贵宾。”两位美女到来，为了减少麻烦，避免瓜田李下之嫌，秦舞阳直接让梁明远通知薛千娇，而且当日在县委县政府小会议厅前自己也和她们说过：修路事宜有薛千娇主抓，让薛千娇接待她们也不算失礼。自己只不过晚去一步而已，秦舞阳这是怕薛千娇不高兴，只是不能明说。 梁明远通知薛千娇去接待南宫玉真两位贵客，虽然薛千娇一脸的不高兴，刘诗婷还是知道薛千娇其实很开心，两人商议过，是不是这小子有看上南宫玉真和上官宇真俩美人？想把自己两个支走好下手？ 第240章 酒香也怕巷子深 两女不得不这样想，两人加一块还被秦舞阳战的大败，几生几死沈醉不知归路，秦舞阳要真再看上别的美女也算情理之中，另辟蹊径嘛。 现在秦舞阳直接让薛千娇去招待南宫玉真两人，明着不说什么暗中薛千娇两人还是很开心，女孩子，有时候要的就是一个开心，要的就是一个——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一句话的事。 三位美女相见，争奇斗艳少不了，这是美女的特色，之后大家认真坐下来研究修路的可行性，白头乡比邻苦水乡，北辰镇远一点，隔着一个南垻乡，这条黄金路怎么修可真要仔细商议，苦水乡本来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但现在成了链接海天市的桥梁，没有人愿意搭理的土疙瘩就变成金元宝，两女来了不久，南垻乡和悦丰镇也派专人来商谈，但比起白头上北辰镇政府一把手亲自来谈诚意就小了许多。所以，秦舞阳根本就避而不见，现在的苦水乡可是金元宝不愁没人理。 三女谈了半截，秦舞阳才现身，两位政府一把手光临，秦舞阳要是不露面就太说不过去，摆谱没有这样摆的，那叫不懂事。 实际上，秦舞阳对于这条路想法很多，直接修到县城是省钱，但是不如绕圈的效益大，这样一绕圈就等于把这几个乡镇和苦水乡绑在一起，苦水乡的作用就凸显出来，这边连着海天市，那边连着白下和萧山，还有稍远一些的省城金陵，金陵距离白下不过二百公里，不过一条路的事情，这其中的商机瞎子都看得见，按照贺千山秘书团的计划，将苦水乡变成旅游胜地也符合秦舞阳一开始的计划，蓝天碧水加白羊，再加上钟乳石洞和未来的青山绿水卧龙岗，怎不叫过腻大都市生活的白领们趋之若鹜？顺路再去悦丰镇旅游一圈，这比绕路专往悦丰镇要节省一大笔资金和时间，这笔账谁都会算，所以，大家坐下来谈，就显得诚意很深。对于悦丰镇和南坝乡，秦舞阳不着急，只要自己和白头乡北辰镇达成协议，他们自然会比自己着急。 “秦舞阳，这条路真要修下来，至少要一个亿，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送走两位美女，薛千娇向秦舞阳发问。 刘诗婷就看着秦舞阳，想看看情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大家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了呢？”秦舞阳笑呵呵地说，秦舞阳的守在苦水乡地形图上一划：“这条水路就是一条黄金路。”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刘诗婷轻声说。 “一看轩辕公司或者说梦想公司的宣传力度，二看我们自己的宣传，我打算先在白下、萧山本地宣传一下，这需要白下和萧山有关方面的支持，再到海天市和金陵去宣传，这就需要梦想集团的力量了，只要宣传出去，大家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我们就等着数钱吧，而且，修这样一条路不能光我们苦水乡自己出钱吧？其他乡镇白下县乃至萧山市是不是要支援一下？这可是把萧山和海天市连在一起的大动脉。” 薛千娇就在秦舞阳脑门点了一下：“你把大家都装进去了，这条路修成你岂不就成了小土皇帝？” “嘿嘿，老板可是说了只要我做成这件事就给我个县长干干。” “欲令其死亡必先令其疯狂，秦舞阳，你可别想升官昏了头。”刘诗婷有些担心道。 “不碍事。”秦舞阳挥挥手：“你们两个谁去做掌门人？” 薛千娇就挺挺自己的骄傲，然后道：“我叫诗婷看着你，要敢胡作非为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舞阳嘿嘿笑：“还是看我收拾你吧。” 刘诗婷就皱眉：“你们两个就不能正经点？这里可是办公室。” …… 次日，慕容洛打来电话，决定投资，图纸上的黄金水道未来的黄金公路只要一通，苦水乡就会成为宝地，秦慕集团为什么不投资？ 转眼十一月就要过去，秦舞阳忽然接到唐奥的电话：“秦舞阳，干得漂亮，下一次记得也带我们一起玩。”这一次秦慕阻击战，唐奥一干子第都卷进去了，如果秦慕败了，失败的可不只是慕容洛一个。 “我们决定到你们那里溜一圈，听说你那里山清水秀，纯天然无污染，你可要热情接待啊。” 秦舞阳心就一跳，唐奥什么身份？他来这里溜一圈当然是给自己助威打气，看来慕容洛已经将情况和他们都说了，他们的来就是给江河看的，告诉江河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但是这不合自己本意，身份有些时候就像一枚核弹，关键时刻拿出来才能起到威慑作用，过早亮底牌，反而让对方有准备，不利于长期战争。 “哥，你们心意我领了，现在不是你们出现的时候，需要的时候我会请你们亮个像。” 唐奥哈哈一笑：“这句哥叫的本衙内身心愉快，好，秦舞阳，你只要记住你是我兄弟就行了，想欺负咱们，得问问老子同不同意？我听你的，我们就先不去了，但是投资总可以吧？秦舞阳你不能不让我去赚钱吧？” “这个当然热烈欢迎，哥，你们还是明天春暖花开的时候来吧，这时候百里荒草地太荒凉。”秦舞阳笑道。 “你能在那里扎根，我们还看不得？哈哈，秦舞阳，我们回头见？” 放下电话，秦舞阳由衷地觉得有股暖流流过，是啊，组.织部副部.长又怎么了？ 唐奥没来之前，秦舞阳意外的看到一个人，而她的出现也让他内心深处的那个影子再次清晰了起来。 这个人是个女孩——白菊。 白菊神色憔悴，憔悴的让人心痛。 “白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秦舞阳吓了一跳，白菊隶属于什么单位秦舞阳太清楚，她这样神情憔悴的出现不会出什么大事情了吧？唐心呢？那个看起来冰一般冷，内心却是一团火的女孩子倏忽就浮上心头。 第241章 唐心失踪 这天秦舞阳正在办公室看文件，一边思索未来的发展计划，一边和刘诗婷说着自己的计划，梁明远就过来说有个女孩子闯进来要见你。 刘诗婷就看开了秦舞阳一眼，虽然没说话，那目光秦舞阳还是看明白了，你又从哪里惹来的风流帐？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秦舞阳就无奈的摇头，等看到进来的是白菊的时候，秦舞阳坐不住了，但是应该怎么解释白菊是谁？ 但是白菊一句话，让秦舞阳所有要解释的话都忘记了。 “秦大哥，心姐失踪了。” 秦舞阳感觉自己的头翁的一声，前尘往事统统而来，本来深藏的唐心影像忽然就跃上心头，一把抓住白菊消瘦的肩：“怎么回事？” 白菊的眼泪无法抑制的无声的流淌：“我们执行任务，被冲散了，心姐就失踪了，上面已经放弃对心姐的寻找，秦大哥，你想想办法啊。” 执行任务，秦舞阳的心情冷静下来，唐心隶属于总参特种部队狼牙，执行的任务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都属于国家机密。 “诗婷，你先回去，一会我向你们解释。”秦舞阳扭头向刘诗婷说，不只是刘诗婷，还有薛千娇，白菊的出现，薛千娇不可能不知道，薛千娇没过来不等于自己就不要向她解释，别看薛千娇表面上清冷，其实内心很火热，就是没人能让她激情燃烧罢了，自己在阴错阳差之下，激发他心中的火热，更应该珍惜。 这一刻刘诗婷的大气温柔展现出来：“秦舞阳，你应该先让这位妹妹休息梳洗一下，然后吃点东西，你再问事情。” 随后，温和地向白菊道：“妹妹，你先歇歇，我去给你准备一下食物。” 刘诗婷温柔的声音让秦舞阳心中平静，将白菊扶到沙发上，倒了杯水给她：“慢慢说，别着急，着急没用。” 白菊慢慢喝着热水，将事情说了一下。很简单，执行特别任务，中途被发现，撤退之时被打散，然后唐心消失，营救人员足足找了两个月也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里可是每天死伤几十个人也很平常的混乱之地，唐心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真要落入那些说军阀不是军阀，说土匪不是土匪的当地武装分子手里，以唐心的性子，绝对不能苟活，只是时间已经久远，秦舞阳着急也没有，南单肃，一个石油丰富为各大国都争取的的分裂国家，华夏在当地具有巨大的利益，派遣狼牙过去全属正常。 “本来心姐刚回来，可以不用去执行这次任务，心姐却一定要去，这阵子心姐不停的做任务，就是不肯休息。”白菊有些幽怨的看着秦舞阳，唐心不向秦舞阳解释，秦舞阳也不听其他人解释，两个小情侣就这样渐行渐远，以至于后来唐心要跟江河订婚，虽然在订婚当日唐心出走，但事实确就有这么一回事，也造成江河对秦舞阳的深刻仇恨。如果当日秦舞阳不出现，唐心怎么可能跑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但是，谁夺谁的老婆？ “唐伯伯知道吗？”秦舞阳问，唐心的父亲虽是江东的封疆大吏、政.治局委员，却也摸不到军队的边，不过华夏是一个人情社会，唐疏桐能量还是非常大的。 白菊就摇头：“我们执行的任务是军事机密，就算心姐真的牺牲了，也要一年后才能通知他的家人。” 秦舞阳就皱起了眉头。 这时刘诗婷敲敲门送来很简单的两菜一粥，菜是普通的菜，粥是普通的粥，外加两个特大号大馒头。 “很仓促，你简单吃一点，然后休息一下，事情再急也不能饿肚子，会把身体累垮了。”刘诗婷柔声说，虽然白菊对这个温柔的美女很抵触，但是不得不承认刘诗婷真的让人生不起气来，她和秦舞阳什么关系？为什么秦舞阳要和她解释？激动过后白菊也不能免俗的八卦起来，原来秦舞阳也这样花心，忽然间秦舞阳在白菊心目中的高大全轰然倒塌，不过，白菊喜欢这样的感觉，这一刻秦舞阳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再是一个神。 “小琼，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诗婷，你带小琼去休息。”秦舞阳说。 “秦大哥，心姐还有希望吗？”白菊可怜兮兮的说，见到秦舞阳白菊的心情平静许多，虽然不知道秦舞阳能不能救回唐心，也许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想而已，但有梦就好。 “我先想想。”秦舞阳说。 刘诗婷带着白菊离开，稍作思考，秦舞阳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加密号码，不久之后里面传出来一个鸟语声音，语气很激动。 “别激动，告诉我，能影响到南単肃那里吗？”秦舞阳说，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我要在南単肃找一个人，我把她的相片回头给你传过去，必须找到她，生见人四见尸，过几天我会亲自过去。” 前去南単肃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事情，秦舞阳先把钱贵田孙绍峰梁明远喊来仔细叮嘱一番，又把这些天渐渐有些远离的前秦系众将喊来一一叮嘱，人都有趋吉避凶的自然反应，他们在苦水乡已经苦的很了，想自保很正常，自己在苦水乡推广自己的想法，就需要他们的支持，所以秦舞阳放下心中对他们的不满，向他们递出橄榄枝，虽然递出橄榄枝的时候秦舞阳心里并不舒服，但是秦舞阳还是将不舒服压在心底，将快乐带给大家。 秦舞阳站稳脚跟，这些之前疏远秦舞阳的人就有些后悔，不知道秦舞阳站稳脚之后会怎样和自己算后账，这时后账没等来，等来橄榄枝，怎么不叫人欣喜？所以大家再一次欢乐一堂。 叮嘱完大家，秦舞阳驱车离开苦水乡，先到县里向黄书记请假，自然不能说自己去找人，而是说家里有急事，要回去处理，黄书记自然准假，还殷殷叮嘱一番，告诉秦舞阳有困难就打电话。 第242章 小舅子 刚出县委大院，迎面开来一辆奥迪a8，虽然不是什么豪车却也有一百多万的价格，秦舞阳却注意到他的车牌，不是本地车而是来自于省城金陵，省城的车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说这里也有像吸引贺千山一样的能吸引其他省城高贵前来的妙处？看车牌一看所在地域二看号码，那些寓意比较深刻的号码基本都被大款们占去，政府部门的车牌却好认得很，这辆车明显不属于政府部门，哪位大款来白下看风光？ 两辆车不过擦肩而过，因为走个面对面，所以秦舞阳多看了一眼。 出来的时候，秦舞阳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县政府大楼，心想：唐心失踪不知道江河知道不？遮羞布已经扯开，秦舞阳也没心情去敷衍他，何况，来到白下半年多，就在常委扩大会上见过江河这位县长一次，还是敌对关系，自己是书记不是乡长，县长不是自己的直管，所以这些过场秦舞阳也不想再讲，只怕自己去了也见不到这位大县长。 离开县委大院，秦舞阳给乔市长的秘书刘子良打了一个电话，这一去时间短不了，有些事必须提前做好，一阵寒暄之后，秦舞阳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不良水产大户和宋市长的密切关系，自己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刘子良什么，这会让刘子良反感。 做完这些，秦舞阳决定回乡里，开个会把事情交待一下，毕竟家里不能没有做主的人，孙伟这个王八蛋只会坏事，交给他非常不放心，可他是政府一把手，不让他主持工作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正这么考虑着，车便到了乡政府。 一进院子，秦舞阳就看到一辆车，正是在县委大院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辆奥迪a8，静静地停在院子里，奥迪的现代化气息和乡政府大院的破败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辆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真被自己猜中了？苦水乡有什么好东西让这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事物出现了？ 正在怀疑，手机忽然响了，响得很突然，让秦舞阳心里一跳，却发现是刘诗婷的号码，秦舞阳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 “秦舞阳，千娇的哥哥来了，你先别去办公室。”刘诗婷小声说。 薛千娇的哥哥？大舅哥？什么情况？秦舞阳真的满心怀疑，应了一声，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的宿舍，白菊正在那里坐着，秦舞阳就皱眉：“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这样不听话？” 白菊就苦笑，很有几分凄然的味道，这一笑，秦舞阳才发觉白菊已经是个大姑娘，这一笑颇有几分女人味，白菊幽幽的说道：“秦大哥，我怎么睡得着？” 秦舞阳也没多纠缠，说：“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 白菊精神一震，立即站起来：“我准备好了。” 因为要离开，还不是短时间的事，所以秦舞阳还是决定和刘诗婷薛千娇见个面。 还没到薛千娇的办公室，秦舞阳就看到苦水乡的员工探头探脑的往那边看，然后一阵争吵声就传出来，一听就知道是薛千娇，怎么回事？以薛千娇的性子怎么会跟别人吵架？薛千娇这位哥哥真是个人才，竟然能让薛千娇那样清冷的性子和他吵架。越是这样秦舞阳越要看看这位能把薛千娇气的和他吵架的薛哥哥是何方高人？ 敲敲门，秦舞阳推门而入，门还没推开，一声怒喝已经传来：“出去，谁叫你进来，这么没规矩。” 吆喝，这位脾气还真不小，这把这里当他家炕头了？秦舞阳脸一沉推门而入。 “这么乱不用工作吗？” 屋内四个人，三女一男，三个大美女，一个英俊男子，只是英俊男子面色铁青，把他的英俊抹杀不少。 “出去，这么没规矩，不想干了？”青年向秦舞阳吼道，吼的秦舞阳差点被气笑了，以前只是听说愣头青，还真没见过，是不是就是这样子？在他身上，秦舞阳秦舞阳感觉到包三一样的气息，不会是个纨绔吧？ 没等刘诗婷和薛千娇说话，另外一个美女已经站起身向秦舞阳笑道：“秦书记，让你见笑了，我是张红梅，来的匆忙没和你打招呼，我们出去说。”很亲热地走过来，白嫩的小手就像秦舞阳伸过来，美女主动伸手不接待就是严重失礼，何况张红梅又不是简单地美女一枚，她可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在小小的白下县也是一号人物。她和这个纨绔子什么关系？没听说张红梅嫁人啊，上回和她老子喝酒，他老子还为她的婚事头疼。 想着秦舞阳已经伸出手：“原来是张部.长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张红梅轻轻握住秦舞阳的手，就拉着秦舞阳向外走：“秦书记，他们这里处理家事，我们聊聊，诗婷，别愣着，到你屋里坐坐。” 高人，秦舞阳对张红梅的第一评价，但不能被她就这样拉走，所以秦舞阳不忘回头说了一句：“这里是办公室，注意影响。”青年脸色一沉，似乎根本不鸟秦舞阳，对秦舞阳这句话很不感冒。 “小秦书记是吧？请留步。”这位薛什么纨绔说话了，秦舞阳就向张红梅做了个无奈的眼神，那意思是说：不是我不给你张部.长面子，是人家留客啊。张红梅也很无奈的向秦舞阳眨眨妙目，至于说什么，秦舞阳说：我很笨，没看懂。 “呵呵，你好老薛同志。”秦舞阳回身一本正经的向薛什么纨绔说，说的薛千娇清冷的俏脸差点变成桃花，说的刘诗婷急忙转过身去轻轻掩住樱桃口，说的张红梅扑哧一声笑喷出来。 老薛？薛什么纨绔也有点愣神，怎么自己就成了老薛？看看对方的小白脸，自己似乎真的老了，随即薛什么纨绔就恼了，吆喝，嗑瓜子咳出这么一个臭虫，你什么东西？喊你声小秦书记是给你面子，否则，老子喊你小秦。 “小秦，你好，我是省.委组织.部.长的儿子薛千仞。”薛什么纨绔大喇喇地说，连手都没有伸一下，那神情就好像等着关系过来献殷勤，知道不？我是你们省.委组织.部.长的儿子，还不过来拍我的马屁？ 第243章 踏上征途 秦舞阳心里就很无奈，薛千娇那样的人才，怎么有这样一个草包兄弟？到处报你老子的名号很有脸面吗？不怕被人坑了你又坑你老子？呵呵，原来薛千娇的后台这样强硬，早知道薛美人来头不小，要不然贺千山也不可能穷追不舍的要娶她做正房老婆，一般的人家女儿，在贺千山权钱势情的猛烈攻击下能坚持住的有几个？就算她不想嫁入豪门，想给贺千山拍马的人也会把薛千娇逼进贺千山的怀抱，然而，薛千娇却成功抵御贺千山两年的穷追猛打，没有强大的后台怎么可能？ 薛千娇听到哥哥薛千仞自报家门，就很紧张的看着秦舞阳，生怕秦舞阳有什么不良反应，但是薛千娇失望加惊喜的是，秦舞阳这小子一点惊异的反应，薛千娇失望惊奇的同时又想是不是贺千山体强告诉秦舞阳了，转念一想又不对，秦舞阳要是早知道不可能一点异样都没有，除非秦舞阳太深沉，真的要深沉到连枕边人也要瞒的地步这个人还能要吗？秦舞阳连自己那么大的秘密都告诉自己了，这点事怎么可能深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小子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家世，只有不在意才会平静，那么，薛千娇的疑问又来了，秦舞阳凭什么不在意？省.委组织.部.长在普通人眼里高不可攀，你个小小的乡镇书记凭什么不把省部级高官放在眼里？ 薛千娇就情不自禁想起自己和刘诗婷的深入探讨，忍不住向刘诗婷看过去，却见刘诗婷一脸倾慕脉脉含情的看着秦舞阳，薛千娇就心说：哎呦喂，我的大小姐，你这样看人，岂不什么都暴露了？ 秦舞阳不在意的向张红梅道：“张部.长怪不得你和他一起来？原来你们是同行？” 张红梅也被秦舞阳的平静弄晕了，虽然对这个同学自己不感冒，但是人家有一个好老子，他找上门来让自己带路，自己也得乖乖的做向导，怎么这位小秦书记就这样一副的平静模样，是装逼还是真的不在意？这一刻张红梅对秦舞阳的兴趣大增。 薛千仞就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舞阳，秦舞阳不理他转身向薛千娇和刘诗婷道：“我已经请好假，这阵子的工作不要丢下，办公室重地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等我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征得我的同意之后才能实施，明白吗？另外，还要重新考虑门卫的问题，张部.长你们就接待一下，张部.长，公务繁忙就不陪您了，等我回来再和您聊。” 施施然，在薛千仞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神情中向外走，自言自语道：“薛千仞，怎么这么熟悉？哦，裘千仞。” 薛千娇再也忍不住捂住粉.唇轻轻的笑，笑声能传染，三女都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薛千仞本来有点恼怒，却被三女的娇笑弄花了眼，自家妹妹就算了，刘诗婷的柔笑、张红梅的媚笑，笑得薛千仞心里直痒痒，把秦舞阳的愤怒一时间也忘了。 “老大老大。”贺千山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老大，你好不地道啊……” 贺千山从开着的门中闯进来，大喊大叫的说，一眼就看到一脸色眯眯的薛千仞，就咦了一声：“小人子，你怎么来这里？” “贺少。”薛千仞一脸的色眯眯立即消去，变成一脸的惊讶。 贺千山向他点点头，向薛千娇道：“大嫂，老大呢？听说他来这里了，人呢？” 薛千娇俏脸倏红，薛千仞张大嘴巴傻傻的看着贺千山，似乎还没从这个意外中明白过来。 “贺老板。”刘诗婷轻嗔，不安的看了一眼薛千仞，贺千山立即明白，贺千山要是傻也不能有这么多美女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贺千山从刘诗婷这一声轻嗔中明白，自己可以不在乎秦舞阳的身份，自己佩服秦舞阳为人，佩服秦舞阳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大丈夫三个字，当得起自己的大哥，但是世人却不会都和自己一样看，尤其是这个势利眼薛千仞。 贺千山呵呵一笑：“你们忙，我得去找老大了，几个亿的投资老大看不上眼，我可不行啊，我还等着老大赏我一个十亿富豪做做。”施施然转身走了，薛千仞的眼睛亮了，追着贺千山就走：“贺少等等我。” 看着薛千仞跑出去，薛千娇狠狠的嘀咕一句：“贪财鬼。” 刘诗婷就不禁莞尔。 …… 秦舞阳登上前往南単肃的飞机，身边不止白菊，还有贺千山，自己要离开一阵子，当然要和贺千山说一声，否则以后见面还不被贺千山埋怨死，会说自己把他骗来了放这里就不管了，没想到一说自己要出远门贺千山立即纠缠不清，尤其秦舞阳被纠缠的心烦说出要去南単肃，贺千山眼睛都直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用贺千山的话就是：天天待得都快傻了，再不找点事干真成傻瓜了。 不过，贺千山跟着有一点好处，都没有白菊用特殊手段，几人就用最快的速度得到签证和机票，到机场就直接上机，有些时候不得不说特权有其优点。 上飞机，秦舞阳就严肃的再三叮嘱贺千山：“你可别给我带一个黑妞回来，否则以后别跟我出去。” 贺千山就无奈的说：“老大，我至于这样饥不择食吗？你看，我身边的五个绝色美女我都快照顾不过来啦，我还要什么黑妞，不想混了？” 从华夏到南単肃没有直达航班，一般都在开罗转成到达朱巴的航班，所以时间就很浪费，幸好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根本不用在乎多浪费几个小时，所以秦舞阳倒也沉得住气，白菊就不行了，一上前往朱巴的航班，小姑娘就紧张起来，不停的向外看，不停地想问秦舞阳些什么，但看到秦舞阳一只闭目假瞑，白菊就忍住没说话。 飞机再次飞上天空，贺千山才道：“老大，你还没告诉我道南単肃干什么啊？” 秦舞阳道：“还以为你不会问，找人。” 第244章 接机的人 朱巴机场是南单肃唯一的国际机场。机场可以处理国际和国内航班，货运航班和商业包机航班。机场也被南单肃军队使用，并作为降落联合国救助航班的机场使用。机场海拔461米，有一条长度为2400米的跑道。 朱巴是一个新兴的大都市，因为丰富的石油资源做后盾，所以朱巴呈现一种爆炸式的增长，但是相应的基础设施就远远落后，但是朱巴已经渐渐展现出一种大都市的风范。 一出机场，这几个肤色明显区别于当地人而又没有向导的几个人立即成了香饽饽，一出机场大厅就被一群人围住，又说英语的又说当地语，就一个目的——拉客。 贺千山就笑：“老大，要是我们举着小红旗出来，这些人就会躲得远远地，现在我们这样出来说明我们没组织，我们在他们眼中就是肥羊。” 秦舞阳心急如焚，懒得理会贺千山，正要离开，这些人怎么会让他走？你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你走了我们吃谁去？ 正当纠缠不清的时候，一声暴喝传来：“都滚。” 皮鞋踏地的咚咚声震耳欲聋，一个黑大汉出现，就像一个超级巨大的黑猩猩，站在那里就是一个无敌黑金刚，全身爆炸性的肌肉显示他充满了危险性，如果他和黑熊搏斗，谁胜谁负没人敢下定论，白菊看到黑猩猩，清澈的美眸中立即现出一丝警觉，全身绷紧，就像时刻准备攻击的猎豹。 黑大汉的出现让围住几人的当地人立即四散，黑大汉直接向秦舞阳走来，白菊立即闪身拦着秦舞阳前面，这一刻白菊不再是邻家小妹妹，而是一名战士，看的贺千山一愣一愣的，小姑娘你知道这黑大汉是谁吗？不知者不怪，你胆子好大，老大牛，竟然能要一个小女孩激发保护欲，老大你脸红不？ 身高超过两米的超级黑大汉来到秦舞阳面前，在白菊惊愕的目光中，直接五股投地，亲吻秦舞阳的皮鞋，白菊知道这是当地最高的礼仪，以显示客人尊贵的身份，白菊就惊愕的看着秦舞阳，想从秦舞阳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秦舞阳握住她小手的大手紧了一紧，白菊出于本能也好，习惯也好，竟然敢冲在自己前面，这份情谊难得，她和黑大汉比起来就才真的是狮子王和小女孩的关系，绝对来说狮子也不是黑大汉的对手，他就曾空手宰掉一只雄狮。 “太扎眼，还不起来。”秦舞阳伸手扶起黑大汉：“道格拉斯，你怎么自己来了？” 黑大汉道格拉斯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却更像大猩猩：“我只想立即见到老大。” “道格拉斯？”贺千山一脸的疑问。 “千手？”道格拉斯盯着贺千山说，然后说了一句让贺千山脸红的话：“你肌肤松弛，已经不是当年的千手，宰你这回不用一分钟。” 贺千山脸红归脸红，但是倒台不倒架死鸭子嘴硬：“绝不可能，我怎么着也能坚持一分零一秒。”话很好笑，白菊却觉得不可笑，警觉的看着道格拉斯和贺千山，狼牙对道格拉斯丰富的资料，所以白菊一眼就认出黑大汉是谁，没想到他竟然给秦舞阳行大礼，还有这个就像个色.狼的二世祖，竟然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千手，那么，秦舞阳是谁？白菊第一个反应要把这一情况上报总部，然后才是考虑应不应该的问题。这是一个多年养成的习惯问题。 道格拉斯开来一辆军用悍马，让贺千山眼睛都直了，悍马是贺千山的最爱，他的日常座驾就是一辆民用悍马，所以见到军用悍马眼都直了，在南単肃因为常年的战争，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军用物资，枪支更是泛滥，可以说谁家要是没几把枪睡觉都不安稳，但是这里有丰富的石油资源，想发展必须有充足的能源，所以各大国都把手伸进来，要不然怎么会有南北单肃的出现？华夏因为自身原因和实力原因，都不愿意出兵保护自己的利益，在利国几十亿美元的投资因为一场战争，所有投资打水漂，所以痛定思痛已经逐渐强大起来的华夏这次也决定派兵进入南単肃，保护自己的利益，不能永远做冤大头，华夏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除了这辆悍马，还有两辆敞篷吉普车跟在后面，这种车贺千山和白菊都明白，架上机枪就是简易的装甲车。 道格拉斯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们和政府有协议，不能带大杀伤性武器和超过十个人进入朱巴，否则我会把所有人拉来迎接老大。” 秦舞阳笑笑不置可否，贺千山就道：“道格拉斯，给我开会儿行不？” “没问题。” 贺千山把车开得就像装甲车，横冲直撞不说给悍马撞上两翅膀就是飞机，就算是朱巴的路况不好，贺千山还是把车开到一百迈，不足一个小时，他们就出了朱巴市区。 “千手，这里不安全，不仅要看路还要看人。”道格拉斯说。 “还有打劫的？”贺千山不在乎地说。 “很平常。”道格拉斯道。 贺千山就嘀咕一句：什么鬼地方。 白菊不停地打量着秦舞阳和贺千山、道格拉斯，道格拉斯故意裂开嘴：“小姑娘认识我？” 见到白菊点头，道格拉斯就嘿嘿笑：“我的名声很响亮吗？” 白菊觉得道格拉斯一点也不像资料中说的那样穷凶极恶，反而很好玩，就大着胆子道：“你真是那个道格拉斯？” “不像吗？”道格拉斯笑哈哈地说。 秦舞阳有些明白白菊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道：“白菊，我们是来找人，不是做任务。” 白菊点点头，看了一眼秦舞阳，清澈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看向窗外。 出了朱巴没多久，道格莱斯就拿着对讲机说了一句本地话，贺千山就问：“什么情况？” 道格拉斯道：“南単肃的治安除了首都比较好之外，到处都不安全，尤其这阵子更有些不安定，解放阵线的人已经到达朱巴边上，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第245章 唐心的消息 白菊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急急说道：“你是说解放阵线？” 见道格拉斯点头白菊就向秦舞阳道：“秦大哥，我和心姐就是被解放阵线的人冲散的。” “不要急，着急也找不到唐心。”秦舞阳安慰了一下，其实心里比谁都急，向道格拉斯道：“有眉目吗？” 白菊立即支愣起耳朵听。 “基本圈定一个大概方位，就是不知道生死？” “怎么讲？”秦舞阳皱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圈定大概方向绝对是奇迹，只能说道格拉斯在当地势力庞大，道格拉斯说：不是我的势力大，而是钞票的威力大，在这里一条人命也比不过一代面粉，我用面粉换线索还不快？ “老大说的人没有被对方抓住，这个人很厉害，边打边跑一直跑进白尼罗河喀土穆的雨林中，那里地形复杂，野兽横生，老大要找的那个人只有跑进去的资料，而没有跑出来的资料，所以，生死不明。” 秦舞阳就皱眉，白菊急的珠泪盈盈，几乎要哭出声来，她和唐心姐妹情深，要不然在上峰已经确定放弃的情况下还要去找秦舞阳，进行最后的努力，狼牙的力量是强大，但是在别人的国土上有力也用不出来，像道格拉斯用得着人方法白菊她们就不能用，这会引起国际纠纷，和某些敌对势力的鼓噪，只会把唐心的小命更早的送掉，抱着万一的希望白菊找到秦舞阳，没想到真有消息了，只是这消息忧喜兼半，白菊就急得泪眼朦胧的看着秦舞阳，粉.嫩的小.嘴唇几乎要被咬破。 “那片雨林有多大？”秦舞阳沉吟问，如果是原始森林，找起来就麻烦了，如果只是小面积雨林还有希望，不过这个秦舞阳不抱太大的希望，如果只是小面积雨林，唐心早被对方抓出来。 “不算太大。”道格拉斯的话让秦舞阳有几分希望，道格拉斯接着道：“大约一二百平方公里。” 秦舞阳差点被道格拉斯的话噎到，一二百平方公里也还不算太大，你要多少才算大？看到秦舞阳瞪眼睛，道格拉斯急忙道：“老大，这块还算小的，白尼罗河对岸那块更大啊，是它的好几倍。” 秦舞阳皱起了眉头，别说一二百平方公里的雨林，就算是普通地面，找起来也费事，何况雨林中找人？ “前面怎么了？”贺千山忽然说。 离开朱巴没多久，道路就变得坎坷难行，用道格拉斯的话就是：这是战争的后果，只有人破坏没有修。 贺千山就问：有没有你的功劳？ 前方一群人站在路当中，大车小车好几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停滞不前。道格拉斯就向着对讲机讲了一句当地话，跟在悍马后面的一辆吉普车就加速开过去，在前面开路。悍马和后面一辆吉普车的速度慢下来，等待前面吉普车的回话。通过倒车镜贺千山发现后面那辆吉普车正把一个用帆布包裹的大家伙搬到架子上，只怕帆布一掀出现的就是一挺重机枪吧？想到这里贺千山就有点手痒痒。 小声问道：“道格拉斯，后面是不是重机枪？” “安全第一。”道格拉斯没有正面回答，就回了他四个字，却让贺千山的心更热了。没几分钟，对讲机中就传出来当地语，道格拉斯拿起来说了几句，然后告诉贺千山可以走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保持匀速慢慢通过，秦舞阳这才看到前面被设了路障，一些手持各色武器的武装人员站在路边，正向这边挥手示意，而先前那些人正被武装人员驱赶到一边，秦舞阳扫了一眼，返现有黑人有白人还有黄种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国人，一闪而过，三辆车继续前行。 晚上秦舞阳一行露宿荒野，在这里有时候露宿比住店要安全，尤其是那种荒野小店还是不要住得好。 一晚平安无事，直到第四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这一路颠簸雨露早就昏昏沉沉不堪重负，贺千山这个司机也早就退位让贤，直呼不得了啦，回去要好好锻炼身体。 道格拉斯指着不远处的茂盛雨林道：“老大，她就是从这里进入雨林中。” 雨林的茂盛不亲眼看到绝对不会相信，她不同于温带寒带茂盛的原始森林，不但树木高大盘根错节，而且枝叶茂盛遮天蔽日，进入里面就等于进入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上百公里的雨林中找一个人，纯属开玩笑，但是这个玩笑必须进行下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秦舞阳问。 “好了，每十人一个高音喇叭，一共一千人，拉式搜索，只要在还活着还在雨林中，就能找到。”道格拉斯说。 “心姐一定活着。”白菊握紧小拳头坚定的说。 “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秦舞阳说。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出发，上千人组成的搜救队伍同时开拔，每十人一个小队，每队相距五十米带齐武器用具进入雨林中。 白菊不知道秦舞阳想怎样寻找唐心，那个高音喇叭怎么用？直接喊唐心会出来？会相信当地人？ 不久白菊就相信这个方法有效，进入雨林中，拿高音喇叭的人不停地高喊华夏语：“唐心，秦舞阳来找你了。” 固然雨林密不透风，但是人多力量大，二来高音喇叭的功能还不错，上百队当地人拉式的搜寻开来，除非唐心已经不在这里，否则唐心就一定能得到信息，这些喊话的人华夏语虽然不大标准，但这几个字只要是华夏人就一定能听得懂。 时间慢慢展开，一连搜寻了五天，雨林已经搜寻大半依旧没有唐心的踪影，白菊就着起急来，这样找法都没有唐心的踪影，难道说找错了地方还是唐心已遭不测？焦急就写满白菊的小脸。 唐心一直没出现，雨林中的稀有动植物秦舞阳到看到不少。 拉式的搜索一直从这边跑到那边，一直走到雨林的那一头用时十九天，把雨林中每一角落基本都走遍，唐心依旧仙踪妙妙，急的白菊直哭，第二十天，众人走出雨林回头再看一望无际的雨林，也不禁摇头。 第246章 相忘江湖 道格拉斯道：“老大，要不要再搜一遍？” “有遗漏的地方吗？”秦舞阳问。 “没有。”道格拉斯摇头。 白菊就急了：“秦大哥怎么办啊？” “先宿营休息。”秦舞阳沉声道，虽然他比谁都想快点找到唐心，但人毕竟不是铁打的。 白菊幽幽道：“秦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心姐生死不明，你到有心思休息。”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白菊一眼：“我比谁都着急，否则我就不会来了。” “老大。”;贺千山扯了扯秦舞阳的袖子，低声道，“有人跟了我们还几天，应该不像是游客，有几个像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这样歹毒的日头暴晒，就算是唐心娇.嫩的肌肤也会变黑吧？唐心再伪装一下，分不清也很正常。 “能确定他们的位置吗？” 贺千山点了点头，秦舞阳就向道格拉斯招手，道格拉斯颠颠的跑过来：“老大什么事？” “有人跟踪我们，敌友不明，把他们逼出来。” 道格拉斯嘿嘿一笑，心中却惊疑不定，雨林中真有人跟踪很难发现，尤其如果在保持一定安全距离根本就发现不了，所以道格拉斯对这个持怀疑态度，但还是认真去做。 暗中喊了几个带队的头领吩咐下去，几队全副武装的大汉悄无声息地消失，不一会雨林中就传来激烈的枪声。几分钟之后，枪声渐渐停止下来。 白菊听到枪声就警觉起来，她的工作让她天天和死神打交道，一路走来竟然没发现有人跟着，白菊感觉很失败，所以对于是不是唐心已经发现他们却不露面也不敢肯定。 秦舞阳向后摆摆手，一直向一丛不知道名的植物走过去，高大的植物就像隐身草，躲在对面根本就看不到，尤其现在天色将晚更不易发现。 秦舞阳就站在树丛这一边，一动不动，不说话也没有任何手势，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对面。白菊开始还有些怀疑，几秒钟之后白菊就反应过来，紧张的站起来就向这边跑，却又猛地收住了脚，这个时候自己跑过去算什么？ 树丛对面，慢慢站起一个身影，白菊看中到这个身影一半心酸一半喜，还差点笑出来，什么时候见过唐心这身打扮，什么时候见过唐心变成非洲人，只是这时候自己是绝对的旁观者，绝对不能过去，他们之间事情必须由他们自己解决，这个谁也帮不了她们，希望他们有个好结局，只有他们有个好结局，一切才有可能，白菊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热，千万可别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心思，左右看看，很失败的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自己，大家各干各的，就连唐心的出现大家都没有注意。 “别过来。”秦舞阳向那边走一边，唐心就发出严重警告，还是经典的三字经，白菊就想：秦舞阳会听她的吗？ 秦舞阳没有，一直向那边走过去，千辛万苦找到你，连让我看看都不行，你也太苛刻了吧？就算付工钱你也得让我看。 唐心眼神冰冷得看着秦舞阳，似乎在向秦舞阳做出做严重的警告，可惜这种无声的警告对于秦舞阳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这时的秦舞阳已经不是之前的秦舞阳，以前管用的方法现在不见得管用，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后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这就是前者的悲哀。前者自诩开拓者，内心的悲哀几人知？ 秦舞阳心中的前者已经随往事干杯，在刘诗婷和薛千娇的潜移默化下，秦舞阳的心境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所以，唐心想用以前那一套对付秦舞阳已经不适用，在唐心清冷的目光下，秦舞阳走到唐心面前。 唐心抬头看着逐渐走进的秦舞阳，不躲不闪，就那样看着秦舞阳走进，直到秦舞阳到了她伸手可及的地方也没有后退一步，就那样冰冷的看着秦舞阳，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秦舞阳站在唐心面前，可以清晰地听到唐心轻柔的呼吸声，呼吸均匀细长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唐心清冷的眼神、和那清冷的就像千年不化坚冰一样的神情。 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直到十分钟。 秦舞阳转身就走。 “道格拉斯，送她到安全地带。” 直到上了飞机，贺千山再也忍不住：“老大，就这样走了？”在贺千山看来，兴师动众万里迢迢来找一个人，怎么着也得来个热情拥抱之类的激情戏吧，没想到两人就像根木头一样对视十分钟，一句话没有就结束了，这是个什么剧情？导演怎么安排的？贺千山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能忍到这时候才问，也算贺千山有水平。 “人找到了。”秦舞阳就这一句话，然后闭目养神，却让还请是摸不到头脑：“老大，我知道你是高人，小弟才疏学浅不敢妄言，给说明白点行不？指点迷津行不？” “找到她，是因为情分，就这样离开，也因为情分。”秦舞阳闭着双目说，贺千山根本就听不懂，奶个球，回去问宝贝们去，就不信搞不懂。 以后贺千山才明白其中的含义，美女秘书团团意之后给出一致的答案：因为以前的感情，所以秦舞阳不惜动用全部力量寻找唐心，这是为了以前那份情，但是唐心并不领情，所以秦舞阳就这样离开圆了唐心的一个面子。 “就这样结束了？”贺千山不解的问。 “男女之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美女秘书团很神秘的说，说的贺千山有点着恼，悻悻的说：“他们的事情我不懂，我们的事情我懂行吧？” “少爷懂什么？” “你们是我的，我憋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放松。”哇的一声大叫就似猛虎入羊群，瞬间，贺千山就被美女秘书团扒的像只白羊，究竟谁是羊？贺千山就想：一定要向老大好好学习一下御女之道，否则想玩美少女养成计划也不成啊，喂不饱家里有五只母老虎，其他的就别想了，这是贺千山一边奋斗一边想到的事。粉.臀玉股之间是男人的温柔乡，同样也是英雄冢。 第247章 平安归来 秦舞阳平安归来，薛千娇和刘诗婷自然欢欣鼓舞，三人温柔缠.绵自不足为外人道，到黄书记那里销了假，秦舞阳又投身工作之中，秦舞阳的回归秦系众将自然皆大欢喜，纷纷前来报到。 “老钱，怎么苦水乡这么多车辆？”秦舞阳回来只是就发现，往来苦水乡的车辆甚多，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向钱贵田咨询。 钱贵田一脸的喜色：“书记大喜啊。” 秦舞阳就无奈的道：“老钱，什么就大喜？” 钱贵田道：“书记，轩辕集团的第一批水产品已经上市，预计第一批水产品共计三十万斤，这些天各地的商贩正来苦水乡购买水产品，轩辕集团周围的土地价格已经直线上升，现在秦慕集团已经抢先一步，这几天已经有十多家企业有投资意向，书记说是不是大喜？” 秦舞阳计算了一下时间从七八月份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先期实验性质的三千亩水产也到了上市的时间，就高兴地说道：“走，到现场去看看。” 现场就像一个热闹的集市热闹非常，但产品可不是秦舞阳以前想象的甲鱼、黄鳝，不仅有鲤鱼、鲫鱼、青鱼、白鲢等鱼类，还有小龙虾、贝类、泥鳅、黄鳝等，总共达二十几个种类，秦舞阳就暗暗摸鼻子，心说：不是这样和我说的啊？怎么就这样了？不过这样百花齐放效果更佳，心中暗笑自己掌握一下大方向还行，真到细节方面就不如这些专业人士了，真要再多说话就会被别人当成外行领导内行，心中感觉关于薛千娇去当钱掌柜这件事自己还要仔细和她商量一下，掌柜就是一个掌舵人，掌握好大方向就行，支根末节不要太操心，各门行业都有其专业性啊。 看了一阵子，秦舞阳道：“这样不行，太乱，明天开春先弄个水产市场，统一规划，另外，随着轩辕集团的成功，会陆续有公司前来投资，一定要规划好，要有规矩，不能乱来，回头制定一个计划，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钱贵田等当然连连点头，要是被薛千娇看到一定又会说他们是磕头虫。 刚回到办公室一份投资意向书就摆到桌子上，有人投资是好事，为什么搞这样大的阵势？秦舞阳就疑惑的看着薛千娇。 薛千娇淡淡的说：“这份计划你先好好看看。” 秦舞阳就疑惑的打开计划书，是一家叫乐贤的公司投来的计划书，计划购买水渠两侧总面积约两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却不是某一地，而是两条宽约百米长达十公里的狭长地带，总的来说就是把水渠两侧的黄金地带占全了，每亩报价伍佰元，共计一百五十万元人民币。 秦舞阳就皱眉，抬头问薛千娇：“这份计划书是谁拿来的？” “这个你先别管，你先说你怎么看这份计划书？”薛千娇拉张椅子坐在秦舞阳对过，对秦舞阳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如若未闻。 “首先一点，土地只能租不能卖，别说他只给每亩五百元就是五万元也不行，黄金水道雏形已形成，水渠两边就是黄金地带，每年光是租金就能把苦水乡撑死，这个公司打的好计划。”秦舞阳说，然后笑眯眯的道：“千娇，坐过来行不？” 薛千娇瞪着他说：“那样还能好好讲话不？” 秦舞阳立即赌咒发誓说绝不乱动手脚，薛千娇就说：“你得保证像春天里的风。” “春风一样清新温暖？”秦舞阳笑道。 “呸，像春风一样不着谱。”薛千娇嗔道：“你现在不说咱们就上班子会谈论。”看到薛千娇如此坚决秦舞阳只能投降，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份计划书上。 这份计划书做的很详细，等于是在苦水乡中建立一个独立王国，秦舞阳越看越皱眉，耐着性子把这份计划书看完，才道：“很专业的一份计划书，但是不管再专业，在我这里也通不过，苦水乡不卖地，只租地，这是原则，还有不管租与卖，都要按照苦水乡的规矩来，千娇，现在能告诉我这份计划书来自何方了吧？不会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吧？” 薛千娇狠狠瞪他一眼：“本姑娘有那么无聊？是江县长的关系转过来的，泥胎神想在乡政府那边通过，被钱胖子给挡下来，泥胎神现在可能还在生气，应该已经把你告到江大县长那里。”薛千娇有时候也很顺着秦舞阳，就比如说乡长孙伟这个泥胎神的外号，薛千娇喊得比秦舞阳还勤。 江大县长，又来了，他还真不死心是吧？这回玩的是什么把戏？ “对了，我的大舅哥呢？”秦舞阳忽然说。 “什么大舅哥？”薛千娇奇怪道，随即清冷的俏脸现出一丝红晕：“呸，本姑娘又没嫁给你？你那里来的大舅哥？” 秦舞阳呵呵笑：“要不今晚就入洞房？” 薛千娇清冷的神情再也清冷不起来，站起身就走，虽然和秦舞阳欢好很多回，但每次秦舞阳调笑，薛千娇都羞得受不了，秦舞阳也特别喜欢调.戏她。 薛千娇直接走到门前，在开门前回头向秦舞阳道：“元旦我要回家。”然后不等秦舞阳回答就开门走出去。 元旦回家，原来马上就要元旦了，原来这一年又要结束了，回首这一年，秦舞阳感慨万千，有失有得有喜有悲，最大的收获就是收获了刘诗婷和薛千娇的爱情，工作上也在苦水乡站稳脚步，一切都按自己的设想在展开，是不是该向乔市长要官去了？乔市长可是答应自己要是弄成这件事就给自己一个县长当当，是不是向乔市长暗示一下？ 在得到黄书记等的支持的同时，还出现了一个最大的的对手——县长江河，江河不可惧，可惧的是江河后面的力量，他老子是组.织部副部.长，正部级，他的大伯是某省的省长，下一次换.届很可能胜任省.委书记，这都不是最可惧的，江家最大的大佬是江河的爷爷，这位老人不仅德高望重，而且身体还很硬朗，他是当过一届国家领导人的元老，这才是江家的大树，只要他在一天，江家就不会倒，自己和江河的冤仇绝对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开，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面子，男人的面子比天大。 第248章 麻烦上门 总结了一番这一年的得与失，秦舞阳也有些心潮澎湃，展望未来，更是热血沸腾，终究秦舞阳过年不过二十六岁，热血要是不沸腾岂不成了老头子？ 这份计划书最后也没上班子会，就在秦舞阳这里不了了之，孙伟那边也没动静，依旧是一副泥胎神样子，江河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难道也就这样结束？ 元旦前夕，薛千娇离开白下回转金陵探亲，秦舞阳直接把自己那辆路虎扔给薛千娇，亲自护送佳人回去省亲固然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但是薛千娇却不同意，直接把秦舞阳瞪回去。 薛千娇走后第三天，苦水乡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舞阳正在考虑腾飞河的全面开发的管理规章制度，腾飞河就是腾飞水渠加上天然河道组成的河流。秦舞阳给他起名腾飞河，寓意苦水乡像这条河一样腾飞，正奋笔疾书，梁明远来报，有人求见。 不管哪里来的，来干什么，来的都是客，豺狼还是远朋都得先招待，所以秦舞阳停下手中的工作准备接见来人，要说秦舞阳是书记，没有必要什么人都见，那样一来他这个书记还不忙死，其他人不闲死，但是苦水乡不同于其它乡镇，只要有人拜山门，秦舞阳都热情接见。 然后秦舞阳就见到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走进来，秦舞阳热情的站起身，伸出双手，虽然有人拜山就接见，但应有的规矩还要有。 青年却并不太热情，只是淡淡的与秦舞阳握手，然后道：“我是乐贤公司的总经理王凯。” 秦舞阳立即知道青年王凯为什么这样冷淡了，自己阻止了他们的发财之路，断人钱财，无异于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今天王凯上门是找茬来的。 但是秦舞阳依旧笑容不减：“王总，请坐，梁主任，上茶。” 秦舞阳将王凯让到沙发上。 “不必了，我今天来不是喝茶来的，只请秦书记给我一个答复，为什么不批我们公司的投资意向书。”王凯直截了当的说，一点转弯转角都没有。 这时梁明远端上茶来，秦舞阳道：“王总，先喝茶。” “秦书记，我再强调一句，我不来喝茶的，如果秦书记能让我满意，我会请秦书记喝好茶。”王凯双眉一挑，语气之间就有些不耐，“秦书记还不知道我们乐贤公司的实力吧？” 这个更有几分威胁的意思，梁明远就不乐意了，但是秦舞阳在场梁明远不能说什么，就默默地站到秦舞阳一边。 “看来王总不是来和我谈投资，而是来吵架的，要是谈投资，我可以奉陪，吵架就免了，我这里不是茶馆。”秦舞阳笑吟吟的看着王凯。苦水乡是需要投资，但是不需要大爷，不需要自以为是只顾自己利益的投资商，投资要的是双赢，而不是以损害某一方利益而取得的成功。而且就这位这态度，不来也罢，苦水乡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世间一大难事。 王凯这回眉毛真的竖起来，恶狠狠的看着秦舞阳，几分钟之后王凯冷笑一声：“看来秦书记对乐贤公司的实力还有待了解。”说完，拂袖而去。 “书记，这家乐贤公司什么来路？”梁明远气不过的道：“这哪里是来谈投资？明明是来摆架子。” 秦舞阳小小：“来的都是客，我们摆开八仙桌，迎客。” “恶客呢？”梁明远问。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迎接他们的是猎枪。” 梁明远呵呵一笑：“书记，现在禁枪，用猎枪招呼他们会被警.察找上门。” “用枪不行吗？那就用猎狗吧。” 王凯走后第三天，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开赴苦水乡进行军事演习，秦舞阳的得到这个消息比较晚，还是由孙菲菲打电话通知秦舞阳的。 百里荒野是荒野，但是已经被绵羊梅花鹿占领，这一进行军事演习，首先遭殃的就是这些动物，轩辕公司作为投资人，自然关.注这些。 “军事演习？”秦舞阳就一愣，如果军队进行军事演习必须要和地方提前打招呼，否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就是大问题，军事演习可都是实弹演习，伤人只在一瞬间，军队来苦水乡进行军事演习，秦舞阳这个书记根本就不知道。 秦舞阳皱眉道：“派人去落实一下情况。”梁明远应了一声安排人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而且是哭丧着脸回来的。 “那里划了军事军区，我们想进去被大兵踢了好几脚，别说见他们当官的，进都进不去啊。” “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秦舞阳安抚了一下梁明远，心说幸好自己没莽撞一头撞过去，幸好自己没被胜利冲昏了头，以为苦水乡自己就是老大，要不然这回的面子丢大了，秦舞阳想了想，县武装部主管和军队联系的事，先和他们联系一下，秦舞阳拨通武装部.长武从林的电话。 “哪位？”武从林打着管腔的声音传过来。 “武部.长，我是苦水乡的秦舞阳，有件事想向武部.长请教一下。”秦舞阳知道武从林看自己不顺眼，所以没有如何多余的话，直接开门见山。 “哈哈，是秦书记，您请讲。”武从林的笑声中透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反正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军队到苦水乡实兵演习，不知道这件事县里知道不知道？这对苦水乡的轩辕公司影响很大，已经伤了很多该公司的牲畜。” “秦书记，军人是我们人民的保护神，有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才有我们的好生活，些许牲畜的伤亡不过是小问题，你们一定要万力配合军队的这次演习。”武从林严肃的说，又是大帽子又是豪言壮语。 “武部.长，配合军队搞好演习是我们的义务与责任，但是这件事为什么不和苦水乡联系？为什么不由我们出面配合选址？伤了投资商的牲畜不过是钱的问题，如果伤了老百姓，谁来负责？” 第249章 告他一状 武从林不悦道：“秦书记，我提醒你，这可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大局，军队平时不好好练兵，关键时刻怎么能顶上去？秦书记不能因为一点小小问题就致国家的利益于不顾，这是很不对头的，好吧，就这样吧。”不等秦舞阳说话，就直接挂了电话，气的秦舞阳只想骂娘。 放下电话，秦舞阳气的张嘴就要喊人，嘴巴张开了声音却没发出，秦舞阳太清楚军队的特殊性，喊人喊什么人？喊人来有什么用？喊人来打军队？那跟找死没什么两样，喊人去找武从林的麻烦？自己级别不够。 既然什么也做不了，所以秦舞阳在短时间内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张嘴没出声，抽出一根烟掉在嘴上却没点，秦舞阳要好好考虑一下，军队为什么忽然就来到苦水乡进行军事演习，还有武从林的态度，他什么意思？他这样说话不怕自己闹翻天？他们是不是就想自己闹开？嘿嘿，闹分多少种，你们想看热闹，本书记先把你们卷进去。 秦舞阳抓起电话：“菲菲，把你们的损失写个详细报告上来，要快。” 然后又给钱贵田和人武部.长打电话，通知他们立即过来，钱贵田展开跑百米的速度跑过来，人武部.长陆元前一阵子疏远秦舞阳，本来怕秦舞阳站稳脚跟之后收拾自己，没想到秦舞阳不仅没收拾自己，还好言劝慰，让陆元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感动的热泪盈眶，所以秦舞阳相召，陆元也小跑过来，弄得苦水乡上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老陆，你以苦水乡人武部.长的身份去拥军，搞明白他们为什么来苦水乡，演习要进行多长时间，老钱，你务必用最快的速度将苦水乡的损失统计清楚。”秦舞阳对两人耳提面命一番，两人匆匆去了，秦舞阳心说：你们不是要玩吗？咱们就玩个大的。 不久陆元就先传回消息，这次军事演习不设时间，不设规定项目，不设地域范围，陆元百般套近乎才问出一句：他们也不知道，得听上面的。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干什么？把军队当成争斗的工具？其心当诛，秦舞阳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军队有其特殊性，从不参与地方之间的任何事情，就算是常委会中的军方代表也是一个举手代表，绝对不对地方事情发表意见，这回军队竟然来帮偏架，什么意思？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调动军队？他想干什么？什么利益居然令他们敢这么大胆妄为？ 不久，钱贵田的统计也交上来，苦水乡不仅有奶羊、梅花鹿，还有大面积的水面进行养殖，虽然已经是冬季，但是现在都是暖冬，水面就算结冰也是薄薄一层，所以军事演习对于养殖业的影响很大，还有王记酱驴肉因为扩大生产，需要的驴就很多，所以他所在的村就养上百头的草驴，枪炮声中草驴受惊，还有已经成规模的白玉鸭子，竟被吓死上百只，这才几天，要真的是坚持几个月，苦水乡的大好局面将付之东流，而且因为画了军事禁区，给前来购买水产的商贩带来极大的不便，这几天商贩已经少了一部分，长此以往，商贩还敢来吗？这算什么？阳谋阴谋？还是根本不负责任？秦舞阳气的差点把桌子掀翻。 秦舞阳将资料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是，驱车直奔县委，其他都还好说，白玉鸭子的死亡让秦舞阳很痛心，从开始的百十只，到现在的七八百只容易吗？一下子就死了上百只，如果假以十日，这些珍贵的白玉鸭子还不死光光？ 秘书汪海洋对于秦舞阳的突然杀到很感意外，想见黄书记那要预约，黄书记是什么人想见就见的？心中虽疑惑，还是热情的接待，怎么炙手可热的秦书记忽然就杀到了？想请老板吃饭？ “汪主任，黄书记有空吗？”县委书记的秘书一般都兼任县委办副主任，秦舞阳以前还兼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呢。来的时候秦舞阳并没有给黄书记打电话，一来这件事比较紧，二来电话中有些事不好说，所以秦舞阳直接杀过来。 “水利局的张局长刚走，黄书记应该有空，秦书记请稍等，我给你问问。”汪海洋忙说，从上次扩大常委会汪海洋就看出来了，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秦书记实在根深叶盛，能打好关系最好，否则也不要得罪他，所以汪海洋立即敲响黄书记办公室的门。 黄书记也很奇怪，都这个时间了秦舞阳怎么忽然就来了？现在黄书记看秦舞阳非常的顺眼，如果说以前因为冯兆坤的面子不得已而为之，现在黄书记就真的喜欢上这个年轻人，办事不张扬，脚踏实地，胜不骄败不馁，于是黄书记很愉快的喊秦舞阳进来。 没几分钟黄书记就不愉快了，秦舞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就把简单整理的资料摆到黄书记面前，什么都用数字来说更直接，看那一连串的数据，黄书记也皱眉，军队的事地方实在插不上手，怎么就忽然蹦出个军事演习？怎么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一点也不清楚？我们是管不到，可是你们也得通知一下我们吧？什么叫军民共建和谐社会？简单看了一遍数据，黄书记拿起电话，接通之后道：“从林啊，我是黄达仁，有件事我想了解一下，关于驻军到苦水乡搞演习的事，对，嗯嗯，好吧，你和他们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沟通，那好吧，就这样。” 放下电话，黄书记道：“事关军方无小事，秦舞阳你一定要谨慎，不要莽撞，武部.长先和他们沟通一下，看看情况，不行的话，我再找市里。” “谢谢黄书记。”秦舞阳一脸的感激：“黄书记，苦水乡大好局面来之不易，可不能让一个不知所谓的世演习给搅黄了啊。” 第250章 关系走动 “你啊。”黄书记笑着点点他：“来了就别走，晚上陪我聊聊。”大老板发话岂能不从？何况这种荣幸可不是谁都能有？秦舞阳急忙点头。 黄书记看了一下时间：“这样吧，你先自己转转，五点半，我们在慕阳府碰头，我先处理一些事情。” 秦舞阳忙站起身：“书记，那我先去慕阳府定个房间等您。”不能真的等时间到了在过去啊，那会被当成不懂事，就算领导欣赏你，时间长了也会对你有看法。 “不必了，今晚老于做东，你小子带着嘴巴过去就行了。”黄书记笑道，领导对你说话越随便越说明领导赏识你，千万别因为领导说话随意，你就心有想法。 “那我不成了陪吃陪喝陪聊？”秦舞阳愕然，黄书记不禁哈哈一笑。 听到老板开心的笑声，汪海洋就羡慕，所以秦舞阳出来的时候，汪海洋那叫一个亲热，连说要请秦舞阳喝酒。 和领导身边的人打好关系至关重要，所以秦舞阳很愉快的应约，不过秦舞阳说道：“汪主任，今天不行，改天成不？改天我请你，今天得配黄书记聊天。” 汪海洋眼更红了，瞧人家，一来就能让老板拉着陪聊，自己跟老板也有年头了，这种待遇掐着手指也数的过来，和秦舞阳交好的心思更重了，汪海洋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下去，下面的工作怎么开展自己可是很迷茫，能和这种脚踏实地的人物交好，对未来好处多多，人啊，有傻大头没有？ 离开这里，秦舞阳边走边想，老于当然是于真的老子于从荣，他是黄书记的嫡系，本来黄书记有意让于从荣顶上常委副县长这个缺，不想却被张树荣从天而降占据，不管黄书记怎么想，于从荣心里绝对别扭，于从容也是四十好几的人，等这个机会容易吗？再等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不过，这就是官场，这就是仕途，不是你想该轮到我了就是你的了，时刻有各种可能出现。 秦舞阳想：这位于叔见了自己会不会摆脸子？张树荣和自己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希望于叔不会吧，要不然自己和于真之间的关系就微妙了，可恨于真也不和自己说说他老爸的心思，随即秦舞阳又笑了，于从荣就算心里不爽怎么可能会被于真知道？今天见了于从荣就清楚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秦舞阳认为应该去张树荣那里转转，人的感情是交流出来的，又觉得应该去王强那里，左思右想只能感叹分身乏水，看来以后要多来这里溜溜，和各位大佬多联系，最后决定还是去王强那里，和张树荣那属于铁杆，和王强的关系还需要拉近，所以秦舞阳一转身就拐进了王强那边。 来的不巧，吃了闭门羹，王强到市里开会去了，不能白来一趟啊，秦舞阳一个电话打过去。 “王书记我来拜山门啊，没想到你开会去了，我好遗憾啊。”秦舞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人与人之间交流，一味的认真不行，一味的玩笑也不行，火候有时候拿捏很让人头疼，一半认真一半玩笑有时就是首选，退可守进可攻，可立于不败之地。 “秦书记你看这事闹的，我要是知道秦书记今天到我的小庙来，这个会说什么我也不开了。”王强笑着说：“主要是怪王宝这老小子，是他拉着不让我走得。” “那可不行，阻止王书记开会我的罪过就大了。”秦舞阳笑着说，王强也是游鱼一枚啊，既拉近关系又说明情况，正说笑间电话中改了一个声音：“秦老弟别听老王咋呼，要不我现在就和老王杀回去？秦老弟在慕阳府给我们定个八珍宴就行。”八珍宴是慕阳府大酒楼的特色包桌，八种珍品八种特色菜式，色香味俱全，更加有滋补养颜之功效，不过八珍宴得提前一天预订，因为用的主料都需要提前腌制，匆促之间拿来做菜就有暴殄天物之嫌。 秦舞阳先一愣，然后笑道：“宝哥啊，吃八珍宴容易，只是得今天定明天吃啊，你明天和王书记一起回来，我们吃八珍宴。” “那就定了。”王宝笑道：“明天上午的会各层领导全到，我们可不敢中途退场，年底了，就是会多啊。” “工作第一，我先去定八珍宴，等你们明天会来吃。” “唉，这阵子忙啊，身体都虚了，需要好好补补啊。”王宝就笑。 “宝哥那是虚胖，天天坐办公室都成胖子了，应该加强锻炼。” 两人扯了一阵，然后挂机，王强这里搞定，秦舞阳转道张树荣那边，真好，一样不在，嘿，今天这事闹的，他们是不是提前说好了？知道本书记要来集体玩消失？一问才知道张树荣下乡去了没回来，应该去了北辰镇考察，秦舞阳眼前立即展现出上官宇真清丽的面容，不会张树荣春心萌动跑下去泡妞了吧？ 秦舞阳掏出手机就拨号，就想调侃张树荣几句，拨了一半才想不对!张树荣都快一岁了，怎么可能现在去泡妞？看来今天注定谁也见不到，还有一个刘再臣，但是他是宋市长线上的，秦舞阳总感觉宋市长不稳，家里有个不着调的儿子，外面有一个不地道的水产大亨，君子不立危墙，所以秦舞阳不想和他们走的太近，以防万一有事情沾到身上，不过刘再臣这人不错，能拉拢就拉拢一下，想到这里秦舞阳就想笑，自己算什么？人家刘再臣可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需要自己关心？ 没办法，秦舞阳只好转身奔慕阳府而去，没处可去本书记睡觉去行不？先定八珍宴行不？脑袋瓜子里却在想怎么和刘再臣搞好关系，秦舞阳就笑自己现在真的很像一个无所不作其极的政客。这要是被慕容洛知道还不得好好调笑自己一回？不知道老妈有没有把内奸抓到，这个内奸啊最可恨，抓住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想起慕容洛，就想起那有些日子没给妈妈打电话了，元旦是回不去了，看看春节能不能挤时间回去看看妈妈。 第251章 狼来了 刚去县委大院没几步，迎面走来一美女，可能是走的有些急，美女轻喘微微，脸色红扑扑的，现在可是十二月马上就到元旦，不可能走了几步就这样，这位大美女绝对走得急了。 秦舞阳一脚刹车：“南宫乡长，别来无恙？这是干什么去？”秦舞阳还想加一句“被狼撵了啊？”，不过跟南宫玉真还没熟到那个地步，乱开玩笑怕引起南宫玉真反感，弄自己两句自己也得听着，还能和一美女急啊？ 南宫玉真见到秦舞阳，那小吃一惊的神态要多诱人有多诱人，粉.红的小.嘴微张，美眸大睁，美女嘛，哪个神态都诱人，见是秦舞阳，南宫玉真不禁展颜一笑，急匆匆的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小声道：“快走，有人追我。“ 淡淡的口脂香泽轻轻度来，秦舞阳就觉得舒服，和美女打交道就是爽。没想到还真被狼撵了，秦舞阳就想笑，能把她撵成这样也是真本事，但是什么人敢这样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在县城追逐一个乡长？我这算不算英雄救美？给不给大奖状？ 疑惑归疑惑，秦舞阳还是一给油门，车窜出去，惯性让南宫玉真一头撞在了前排的座椅上，南宫玉真揉头脑门气恼道：“你小心点。” 秦舞阳无语了，刚刚还说要快走，现在又要自已小心点，女人真他娘的难侍候啊。 好在南宫玉真也明白秦舞阳不是故意的，缀了一句：“不要减速，快点。” 迎面开来一辆宝马赛车，嗖的一声就在两人前刹住，南宫玉真立即说道：“快走，就是他。” 原来狼来了，你开辆宝马赛车就像追美女乡长？你脸大吧？ 好嘞，您做坐好，走也，秦舞阳一打方向就跑了，但是一扫之间还是看到车上下来的人，觉得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是谁，不管你谁，竟然能追的南宫玉真到处跑也是人才，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南宫玉真的身份，但是身后传来那小子的一通喝骂就让秦舞阳不爽，真想下去教育他一通，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还是算了吧，以后再收拾你，这主要是不知道他和南宫玉真的真实关系，如果人家真是小情侣之间的小小情调闹别扭，自己下去揍他一顿，南宫玉真还不跟自己急？自己就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以秦舞阳的车技三转五转就把宝马赛车男甩丢，秦舞阳慢下车速：“南宫乡长，你去哪里？我免费送到。” “你看着办吧。”南宫玉真大声说，秦舞阳呵呵一笑，道：“我要去慕阳府大酒楼，去不去？”带一个美女去酒楼，必须得到美女同意，否则美女认为你图谋不轨岂不惨了？ “没问题。”南宫玉真答应的很干脆，干脆的都要秦舞阳感到奇怪，自己就真的那样叫人感到放心？ 慕阳府大酒楼在半山区，这里更冷，但是慕阳府却是热闹非凡，虽然还没到饭点，依旧车水马龙，慕阳府大酒楼不仅没倒，而且还加大投资，常委会一场不见硝烟的龙虎斗，令慕阳府大酒楼威名更盛，所以这里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有过之无不及。 秦舞阳在这里有一个豪华包房，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往里领不是吗？他和南宫玉真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就算是熟到那种程度也不行，被薛千娇知道不知道会怎样折腾，这个清冷女孩子心中那团火被点燃之后，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热烈，所以秦舞阳要了一个小包间，前台领班虽然不知道秦舞阳是谁，但他是丁聪特意叮嘱的，所以秦舞阳开房间自然没问题，南宫玉真就在一边眨眼睛，秦舞阳心说：你要打什么主意？ 坐到温暖如春的包间里，喝着灼热的香茶，南宫玉真舒心的轻轻吐出一口微带冷意得香气，奇怪道：“来慕阳府得提前预定，像我们这些边荒之地的小官吏，向来慕阳府吃饭都得看人家有没空招待，你好像不在其内啊，是不是真和慕阳府有什么猫腻？”明亮的大眼睛就眨啊眨的看着秦舞阳。 秦舞阳就淡淡一笑：“这家酒店是我的。” “你就吹吧你。”南宫玉真噗嗤一笑：“不想说就算了，我又不是纪委书记，有这样一家酒店还上什么班？舒舒服服做大老板享福多惬意？何苦为了五斗米折腰？” 秦舞阳笑笑，人有时候就这样，你和她讲真话实话，她却不相信，以为你骗他，骗他却当成真的，秦舞阳道：“把着酒楼送你，要不要？” “干什么？想包养我啊？”南宫玉真咯咯直笑，笑的花枝乱颤，然后才道：“那你也得真有才行啊？一看就知道骗人，你和这家老板很熟？” 看她根本就不信的样子，秦舞阳也就不解释，点头道：“很熟。” “熟到什么地步？”南宫玉真似乎很好奇，有向好奇宝宝发展的趋势，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 秦舞阳就道：“熟到可以给他当家。”秦舞阳心说：自己给自己当家行不？ 南宫玉真就小手一拍：“太好了，拜托你一件事行不行？给我开个房。”说完看到秦舞阳瞪大眼睛看自己，才感觉这句话歧义太多，不禁红了脸，轻嗔道：“别乱想，人家只是想从慕阳府宴请贵宾，却订不到包间，你不是和这里老板很熟吗？帮帮忙啦，行不行？” 秦舞阳就奇怪道：“慕阳府真的这样抢手？” 南宫玉真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随便就能订到房，看领班热情周到的样子就差把自己从送上来，你怎么知道别人苦？慕阳府可不只是有钱就能进来。” 秦舞阳就有点讪讪地，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在之前，慕阳府对自己也是高山仰止，一样是传说，现在当然不一样，丁聪是自己铁杆，不过南宫玉真的话可真叫人受不了，这是一位乡长说的话？不过，你可千万别让她的表面现象迷惑，以为南宫玉真很好亲近，南宫玉真可是有名的厉害角色，不知道多少人被她的表面现象迷惑为真，以为一亲芳泽很简单，却被她弄得蓬头土脸狼狈不堪，南宫玉真是标准的动嘴不动心。要为她的言语动心，倒霉的就是你。 第252章 晚宴 南宫玉真和上官宇真这对美女是白下一绝，按照官方资料，这对美女同为江东大学博士生，上的本硕连读，却四年完成学业，同时考上本学校的博士生，然后分到白下，按照文件规定，入仕就是副科级，两年之后转为实职正科，这些年想摘这两朵名花的人如过江之鲫，都被她们不动声色打发掉，小道消息说他们是黄书记的禁.脔，更有说她们是同.性.恋，传闻铺天盖地，她们却不为所动，大有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气概，一心一意的扑在工作上，业绩斐然，逐步成为白下官场三朵金花之一。 秦舞阳认为她们的事真假参半，但是真真假假却很难分清楚，因为你没法证明，不深入探讨谁也不知道真假，不过这不关秦舞阳的事，自己现在的要务就是把苦水乡建成一朵人见人爱的怒放鲜花，其他的和自己无关，自己不缺钱，又有倾城佳人薛千娇温柔可人化指柔的刘诗婷，其他的女孩子和自己无关，人心不足蛇吞象，倒下去的都是因为贪心。 看到秦舞阳沉吟不语，南宫玉真眨了一下大眼睛：“我说秦书记，帮个忙不会考虑这么久吧？小女子这边先谢过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素手执杯盈盈而起。 秦舞阳淡然一笑，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拿起自己的茶杯和南宫玉真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不经意间碰到南宫玉真雪白娇.嫩的手指，清凉柔嫩的感觉淡淡传来。 “这个包间留给你。”秦舞阳喝了一口热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预祝南宫乡长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会让我结账吧。” “那怎么会？”南宫玉真笑靥如花：“多谢了，回头我请你，还请秦书记大驾光临，不过要在慕阳府可还得你订房间啊。”南宫玉真笑盈盈地说，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垂怜？粉.嫩的香唇在灯光中傲.人的光泽，眉宇间娇笑吟吟，定力差点的还真抗不了，真的是欲语还休于欲休还休啊，这一刻秦舞阳认为她们上面要是没人罩着自己都不相信，这样一绝世名花哪个男人不想收进私房细细品味，只怕传言是真的。无风不起浪啊。 时针已经指向17:00，所以，秦舞阳道别南宫玉真来到大堂上，在一个角落坐下，眼睛却看着大门，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迎宾美女娇声道：“欢迎光临。” 放眼看去，就见张树荣在一个美女的陪同下走进来，没想到你还真泡妞去了，这位是谁？仔细一看原来是上官宇真，南宫玉真请的不会是他吧？这小子好本事想一箭双雕？不怕被雕捉走小弟.弟？ 一来时间快到了，二来张树荣有极品美女相伴秦舞阳就决定不当电灯泡了，不仅没向那边走过去，还向角落靠靠，就像做贼的一样，心中嘀咕：双姝待客，所谋甚大啊，希望张树荣不要胡思乱想，禁得住考验，若她们真的是黄书记禁.脔，张树荣要真的碰了她们，那就有事天塌地陷的大灾难，这两位执掌一方之首脑，绝对不是摆着看的花瓶，真是黄书记的n奶，那就是谁碰谁爆炸。 张树荣和上官宇真当然不会注意到角落中嘀嘀咕咕的秦舞阳，一边低声说话一边向里走，秦舞阳松口气的同时，又替张树荣担心，男人对于美女的抵抗力无限接近于零，张树荣三十岁就是县委常委副县长，可谓少年得志，当然很自傲，春风得意马蹄疾，温饱之后想什么？希望他能保持得住，随即秦舞阳又哑然失笑，自己这不成了看三国落泪，替古人担忧了吗？ 正自嘲的笑着，看到汪海洋进来，汪海洋到，那两位大神也就到了，秦舞阳急忙起身走过去，汪海洋见到秦舞阳就笑着打招呼。 随即黄书记和于从荣一前一后走进来，黄书记看到秦舞阳就一点头，秦舞阳先喊了一句黄书记，然后向于从荣打招呼。 于从荣应该从黄书记那里得到消息，所以见到秦舞阳一点惊奇也没有，只是在和秦舞阳握手的时候微微用了点力，又拍拍他的手，什么意思？秦舞阳当时没明白，但是能感觉到于从荣的善意。跟着领导走了几步秦舞阳才明白于从荣什么意思。 张树荣空降而来占了本应该属于于从荣的常委位置，但是张树荣后台强大，于从荣不从也得从，自己跟张树荣属于一系，于从荣是想通过自己表明他没有生气，想借秦舞阳的嘴向上面传达某些含义。 于从荣固然有借秦舞阳的嘴向上传话的意思，更多的是感慨，这个一年前还什么都不是的毛头小子，忽然之间就成了新贵，人生的际遇是那样的变化无常，就这个毛头小子把一个被看成发配之地的苦水乡变成一个金元宝，怎么不叫于从荣感慨万千，最令一众人惊震的就是这样的大投资，除了当初修水渠县里拨款二十万之外，竟然再没有一分钱是县里出的，人才啊，而且秦舞阳后台强悍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跟自己平起平坐，甚至于自己就要仰视与他，这可是自家小子的同学，于从荣高兴儿子有这样的同学的同时，还积极的调整心态，否则事到临头就会麻烦，自己四十几岁了，仕途止步就止步，可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儿子和这位的良好关系，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于从荣怎么想的秦舞阳不可能全知道，但是能和于从荣保持良好关系，秦舞阳求之不得。 汪海洋先一步进入包间溜了一圈，然后退出去，秦舞阳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自己只是个陪客，老板不发话，自己这个晚辈下级陪客绝对不能说话，那样会被人看做没大没小。 “好了，没外人，小秦就不要那么拘束，坐。”黄书记笑着说：“老于，今天小秦可是被我拉壮丁，别客气，一会儿好好较量一下酒量。” 第253章 树欲静风不止 “没问题。”于从荣笑着说，秦舞阳进入这个包间已经很说明问题，黄书记的随和，让于从荣更加平和。 斟茶倒水的事情今天秦舞阳就客串了，水还没斟满，秦舞阳的手机就响了。 “你接电话，我来倒水。”于从荣道。 “不急。”秦舞阳笑笑说，不急不慌的将水斟满，这才到一边去接电话，一接听，秦舞阳的双眉就皱到一起：“我知道了，别慌，什么都要以事实说话，我这赶回去。” 收起手机，黄书记就关切的道：“乡里有问题？” 秦舞阳道：“书记，于县长，陆元被军方的人带走，罪名是涉嫌窃取军事机密，我得赶回去，就不陪两位领导了。” “陆元窃取军事机密？”黄书记双眉一皱：“乱弹琴，我叫王海平送你回去，不要慌，实事求是。” 王海平是黄书记专职司机，能让一号车连夜送回去，秦舞阳可算面子够大。 “多谢书记，不必了，几十里路而已。”秦舞阳当然不能理直气壮的说行，连忙推辞。 “天黑路难行，安全第一，苦水乡还得指着你。”黄书记会回答手，起身到门口喊汪海洋：“小汪，安排一下，让王海平送小秦回苦水乡。” 汪海洋一愣随即点头安排，心中的羡慕真的如同滔滔黄河之水绵绵不绝。 “小秦，不要着急，相信党和组织，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黄书记拍着秦舞阳的肩膀说。 “多谢书记。”秦舞阳感激地说：“于县长，不能陪您喝酒了，您就陪书记多喝两杯。” “正事要紧，一切小心。”于从荣说，心想：儿子什么时候能有小秦这水平。 王海平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军队转业司机，有十万公里无事故的优良记录，所以黄书记对他很满意，领导安全最重要，王海平已经得到汪海洋关照，别看这位年轻人只是个正科级，可是黄书记心腹爱将，千万别怠慢。 随便和王海平聊了几句，但是王海平并没立即开车，秦舞阳正纳闷，汪海洋匆匆赶来上车：“秦书记，黄书记不放心，让我跟着过去，时刻向黄书记汇报，王哥开车。” 王海平就情不自禁多看秦舞阳几眼，这小子了得，岂不知汪海洋眼红的都要绿了。 “谢谢黄书记关心，麻烦洋哥，只是我们走了，黄书记身边没人怎么办？”秦舞阳忙道。 “白下还少的了人？”汪海洋笑道：“秦书记，这声洋哥我心花怒放啊。” 王海平就跟了一句：“秦书记这里都洋哥了，你还秦书记？” 汪海洋呵呵一笑：“该罚，小秦你好。” 秦舞阳哈哈一笑：“洋哥这个哥我就认下了，平哥这样称呼你不见外吧？” “那我可高攀了，秦书记可比我高太多。”王海平笑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县委书记的秘书和司机属于见官大一级，和秘书司机搞好关系这是必须的，不拿眼睛加他们，倒霉的就是你，同样他们的眼神也最利。 几句寒暄定下两个可深交的朋友，秦舞阳就开始思索这件事，汪海洋知他他在想事情也不打扰，秦舞阳总觉得这好像一个阴谋，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对方是哪一路大神都无从知晓，左右想一阵，秦舞阳拨通丁聪的电话。 “老板，听说你来了，看您太忙我就没露面，有什么指示？”丁聪心情很好的说，不得不好，这个小老板太给力，不得不刮目相看。 “先给我订一份八珍宴，另外，能联系到萧山军方的人吗？”秦舞阳没有避讳王海平和汪海洋，有些时候，适当的就该亮亮爪。 “没问题，老板什么时候来吃都行，萧山军分区只能联系上一个副司令，慕容总和江东省军分区的领导很熟。”丁聪不知道秦舞阳要干什么，却立即给出秦舞阳需要的答案。 “好，萧山军分区在苦水乡搞没有提前通知的军事演习，把我的人武部.长以涉嫌窃取军事机密带走，你先联系一下，探探风声，我先和我妈联系。”副司令相当于等退休的，所以秦舞阳要另做打算。 “好，老板保重。”事关军方无小事，丁聪立即感到事态严重。 然后秦舞阳拨通慕容洛的电话，手机那头传来慕容洛清脆的声音：“咦，舞阳，这个点打电话来，不忙？” 听出慕容洛心情非常的好，秦舞阳也笑道：“妈，我来求援，你吃饱没？要是没吃饱了就先吃，省的一会儿你吃不下去，又骂我。” “放心，你妈我心宽如海，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你讲话没问题，说吧，什么事把我们神通广大的儿子给难住？陈枫，帮我倒杯酒。” 原来慕容洛正在进行应酬，秦舞阳对于打扰慕容洛感到很抱歉，但是自己可不认识军方的人，不，确切说还真认识，白菊唐心不就是事吗？不过她们可管不到地方军队，真要伸手就是越权。 “妈，打扰你了，很抱歉。” “呸，你现在漫没有了，快说。”慕容洛品了一口红酒说，漫没有了，当然只剩下浪，秦舞阳就感觉自己又给慕容洛调.戏了。 摸摸鼻子道：“妈，萧山军分区忽然到苦水乡进行军事演习，来前也没打招呼，我让苦水乡的人武部.长去问，却被军方带走，罪名涉嫌窃取军事机密。” 慕容洛静了一下，然后道：“知道了，别急，先把事情弄明白再说，我这就和江东军区老大联系。” 秦舞阳忙道：“你都说别让我急，你急着联系干什么？你等我电话，我正向苦水乡赶。” “舞阳，你没感到这是一个阴谋？” “不，是阳谋，但必须一步步的来。”秦舞阳坦言道。 “好小子，成长够快，再有几年妈只有给你打工的份，好，我等你消息。” 秦舞阳打电话汪海洋就支棱着耳朵听，手机里说什么汪海洋不知道，但能从秦舞阳话中分析出来，原来这位根深着呢。 第254章 风起云涌 到达苦水乡，钱贵田正在秦舞阳办公室前溜达，见到秦舞阳立即迎上去：“书记。” 秦舞阳摆摆手：“别急，现在什么情况？” 钱贵田见到秦舞阳沉稳的样子，纷乱的心情也沉静下来，暗叹自己真的老了，遇事竟然不如一个年轻人沉稳，怪不得人家这么年轻就是书记呢。 “老孙已经跟过去，他和那个团长有一面之缘，应该能打听出什么。” “嗯，老陆的家属还好吧？” “刘乡长已经过去安慰了，我要其他人不要乱各司其职。” 秦舞阳满意的点点头：“你安排一下汪主任和王队长，我去看看。” 钱贵田这才注意到秦舞阳身后的人是谁，一来灯光昏暗，二来钱贵田跟这些红人少有接触，秦舞阳不说钱贵田还真没注意。 “哎呦，怪我怪我，我老钱眼神不好使，王主任和王队长莫怪。”钱贵田忙说，王海平兼着小车班的副班长，这一点钱贵田还是知道。 “两位快跟我来，苦水乡没啥好地方，怠慢之处两位莫怪。” “谢了，钱乡长我们奉命听从秦书记之命，第一时间将情况向黄书记反馈，所以秦书记在哪我们就在哪。”汪海洋忙道。 钱贵田就感到自己的腰板又硬了几分，看上去却像软了一分：“你们连夜赶来一定没吃好，我去准备一些粗茶淡饭。” 秦舞阳将两人让进自己的办公室，汪海洋看了几眼就道：“秦书记，你可真是艰苦朴素的典范。” “没办法，苦水乡到处都需要钱，还能用就用吧。”秦舞阳去给他们倒水，王海平急忙上前接过水壶，连声道：“我来我来。” 秦舞阳没和他挣，拿出烟来递给两人：“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等老孙的消息。” 钱贵田拿来几个大馒头和一只烧鸡，主菜是卓记酱猪蹄，外加一些咸菜：“汪主任，王队长，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讲究吃饭。” “卓记酱猪蹄，这可是县招待所都要排队才能吃上的东西，我们这级别高了。”汪海洋笑道。 吃到一半孙绍峰打来电话：“书记，回来了吧？我向你汇报一下情况。” 秦舞阳将馒头一口吃下，抓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去，才道：“我在办公室，你说吧。” “是，书记，这件事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孙绍峰首先说出自己的疑虑。 “怎么讲？”秦舞阳说。 “书记，这个团长是我的一个远亲。”孙绍峰首先说明关系：“他暗示我离你远点，不要参与这件事，话里话外带着书记就要倒大霉，还不让我见老陆，其他的事情一点也不肯说。” “好吧，你先回来，路上小心。”秦舞阳说，收起手机看到几人看他，秦舞阳就道：“先吃，吃饱不想家。”自己却点起一根烟。 “棘手？”汪海洋就问。 秦舞阳点头：“问题的根源就在于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沉默几秒钟，秦舞阳忽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架子很大，走的时候还放下狠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主要是他走了之后军队就来了，王凯是何方高人？ “洋哥，你认识一个王凯的人吗？” “王凯？乐贤公司的王凯？”汪海洋问道。 秦舞阳立即感到心里一沉，只怕真的找对人了，见到秦舞阳点头，汪海洋就道：“你说他干什么？他可是大大的有名。”汪海洋又追加了一句：“恶名。” “洋哥知道他的来历？” “这家伙很神秘，后台强大，什么样的后台一人一个说法，不过据说他的女朋友是萧山军分区司令的妹妹，这家伙最让人佩服的是他的公司专招退伍兵，你怎么对这个人感兴趣？” 秦舞阳思考了一下，才道：“军队来演习之前这个王凯来过，想用一百五十万的价格购买腾飞河两岸两公里的地段，被我拒绝了，走的时候她的态度很不友好。” “有这事？”汪海洋一脸的惊奇。 秦舞阳思索着：“还有，他是江县长介绍来的，在我没回来之前，他的投资计划书，差点被孙伟乡长在常委会上通过，这个老钱比较清楚。” 汪海洋不吃了：“小秦，你先给我说说为什么不卖这些地？”以后自己势必要下来，所以汪海洋想多知道一些。 “洋哥，两公里的河段实际上就把腾飞河两岸最好的地段全部都占据了，腾飞河建好之后的影响有多大，看图纸就知道，只凭一百五十万就想把最好的地段买走，天下有这好事？腾飞河水路建成之后以后，两岸的土地会成为黄金地段，潜力有多少？岂是区区一百五十万就能拿下？一百五十万连个零头都不算，而且，地是国家的，我们无权买卖？谁买卖就是犯罪，轩辕公司投资上亿，也只是租地租用，乐贤公司不仅要把所有的利益都拿去，还想把我推下河，洋哥认为我能答应？” 汪海洋直抽凉气，原来一份合同还有这么多猫腻，以后自己可得注意，土地是国家的，绝对不能卖。 “你拒绝他岂不就是断了他的财路？” 秦舞阳点头：“所以，我怀疑他。” “他捣鬼？”汪海洋沉吟道，这个完全有可能，因为凭借他的关系完全可以玩这把戏，军事演习从哪里都可以搞，军事演习又是增强军队战斗力的手段，所以无论是军事演习还是在那里军演都合法，只是也太不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了吧，为了一己之私这样做，不怕天打雷劈？所以秦舞阳只能说：怀疑。 “你们是谁？干……”外面忽然传来刘诗婷亲贵的声音，然后就传来两刘诗婷的惊叫声。 第255章 抓人 汪海洋几人只见人影一闪，屋子里就消失了秦舞阳的影子，外面立即传来几声沉喝低吼和物体被猛烈打击的声音，几人急忙追出去。 昏暗的灯光下，秦舞阳攻击猛烈的就像出笼的猛虎，几个扭住刘诗婷手臂的汉子都遭到空前的打击，就算是汪海洋这几个旁观者也没看清秦舞阳是怎样将这几个人打倒在地，眨眼的功夫十来个人全部被打翻在地。 “住手。”一声冷厉的喝声传来，紧跟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什么声音？枪声！ “你们是什么人？”秦舞阳一把将惊愕的刘诗婷拉到身后，喝道：“老钱，立即向县委汇报，有人持枪闯进乡政府图谋不轨。” 钱贵田立即转身向会一溜小跑。 “站住。”持枪者一声喝：“谁在乱动我就开枪，子弹可不长眼睛。” “别乱来，这里是乡政府，谁允许你开枪。”秦舞阳厉喝：“你不怕上军事法庭就开枪试试？” “你就是秦舞阳？好人才，好身手，我现在奉了上级命令拘捕你，你涉嫌窃取军事机密，必须跟我回去，我得到的命令是，必须把你抓回去，生死不论。” 被打躺下的汉子这时候爬起来，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秦舞阳：“带他走，胆敢拒捕可以采取必要措施。” “你要为你们的行为负责。”秦舞阳道，迅速将大脑冷静下来，对方够狠，对方应该早就埋伏好了，就等自己回来，对方真的就是王凯？就为了那两公里的河段？ 几名汉子向上就冲，一只手却抓向腰间，很明显只要秦舞阳有所动作这些人就有动枪的可能，拳脚再利比不过子弹一枚，除非秦舞阳不想在华夏混了，所以秦舞阳制止汪海洋等人的举动。 “我可以跟你们走，这些人你们不能动。” “我得到的命令就是抓捕你。” 秦舞阳向汪海洋摆手，制止一脸焦急的刘诗婷：“汇报。”随后，他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你别忘了，这里是华夏的土地。” “是条汉子，怎么就当奸细？走。” 看着秦舞阳被他们带走，刘诗婷急的眼泪直流，汪海洋感到事态严重立即给黄书记汇报：“书记，军方的人把秦舞阳带走，罪名涉嫌窃取军事机密。” “胡闹。”黄书记怒道：“你们跟着他们，看他们把秦舞阳带到哪里。” “是。”汪海洋立即让王海平发动车，这么多年了汪海洋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发这样大的火。 秦舞阳被带走，刘诗婷和钱贵田当然不知道汪海洋去干什么，钱贵田就有点晕，正看到一脚走进来的孙绍峰，立即一把抓住：“书记被他们带走了。” 孙绍峰立即就晕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怪不得自己那个亲戚让自己离秦舞阳远点，原来早就要对秦舞阳下手。秦舞阳究竟得罪了谁？ 刘诗婷看到连个张口结舌的大老爷们，猛地一擦俏脸的泪水，掏出手机打电话：“千娇，秦舞阳被军队的人抓走了，说他涉嫌窃取军事机密，你能把他救出来吗？” 薛千娇的老子是江东省组织.部.长，位高权重，也许可以从军方手中捞人。 薛千娇先是有些懵，平静了一会儿才道：“我被他们关禁闭，这时候和他们说帮助秦舞阳，我就没法回去了，相信秦舞阳，别忘了秦舞阳是从哪里来的，实在不行我在和他们摊牌，秦舞阳就交给你了。” 虽然刘诗婷心慌意乱还是听出来薛千娇话中的诀别之意，薛千娇被家人关禁闭，怪不得一直没回来，这时候再求她的老子救秦舞阳，薛千娇势必要答应家人的条件，虽然刘诗婷想独占秦舞阳，但是也不能以牺牲别人的幸福为代价，况且两人早就定好攻守联盟，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更重要的是刘诗婷一个人实在架不住秦舞阳的狂轰乱炸，哪一次都是以三花聚开最先昏过去告终，就算刘诗婷想独占秦舞阳也不敢，那会死人的。 这些都是闲话，刘诗婷听到薛千娇这样说，急忙道：“千娇，你别傻，我急得都忘了秦舞阳的来处，我这就给我哥哥打电话。”刘师邦那可是宋市长大秘，也属于位高权重那类人。 “诗婷，听我的，先不要乱打电话，秦舞阳出事县里绝对不会不管，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求援，也许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听我的，静观事态发展，实在不行再求援。” “好，我听你的，千娇，你可不能乱来，我们还等你回来。”刘诗婷抹着眼泪说。 “放心吧，关住我一时关不住我一世，放心，秦舞阳会没事。”收了手机，薛千娇出神的望着窗外，一时的置气自己来到苦水乡，没想到就遇上这个冤家，意外发生之时，自己并没有把他看重，哪怕有了第二次也没有把他当成今后的伴侣，也许就是他成功化解那次县长的攻势吧，原来这个傻小子本事大着呢， 以他的本事根本没必要进入仕途为了五斗米折腰，就算进入仕途，凭他的本事用钱砸出来个县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却按部就班一点也不逾越的按规矩来，懂规矩却又可以定规矩的男人才最可爱吧，也许就是那时才把这个傻小子装进自己心里，想起小男人的如狼似虎，想起小男人的亿万家财，想起小男人庞大的金融帝国，想起小男人的温柔体贴，薛千娇心中就听涌起一股柔情，也许这就叫侠骨柔情，他完全可以像贺千山一样弄个秘书团，但他却先俘虏女孩子的心再把其他的东西外露，这是不是就叫成熟？ 可恼可恨的小男人，知道本姑娘喜欢强者，就一点一点把你的强大暴露是不是？让本姑娘彻底离不开你？哼哼，本姑娘是不会承认的，你弄死本姑娘也不承认。 想起秦舞阳薛千娇就觉得娇体好热，哼哼，你们不是逼迫本姑娘离开苦水乡吗？你们不是逼迫本姑娘离开小男人吗？现在本姑娘要去当大老板，身价五亿的大老板，懂不？哼哼，却不能这样向你们屈服，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付出什么呢？就让你们帮小男人在三年内升任副厅级吧，你是组织.部.长应该没问题。都说女生外向，这一事情在薛千娇身上便显得很明切。 第256章 疑问 小男人现在怎么办？薛千娇又有点担心，不过绝对不能就这样向老爸求援，就像老妈所说：你选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凭你的容貌家世要个副厅正处级男朋友还不可着你挑？你却要找个小乡长男朋友？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现在去求他们，岂不更让他们得意？先看看吧，小男人应该还有别的办法，至少县里得管吧？他可是乔安山市长大秘出身？不信乔市长还捞不出来他？薛千娇想罢多时这才放下心来。 且说汪海洋看到秦舞阳被塞进一辆军用越野车，连忙跟着车走，不久他们就被拦住，说前面是军事禁区，汪海洋只得停下，急忙给黄书记汇报。 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之后，汪海洋道：“书记，有件事是秦舞阳说的，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说。” “在军队未通报的军事演习之前，乐贤公司的王凯曾想以一百五十万的价格买下腾飞河两岸两公里的地段，却被秦舞阳拒绝了，王凯和县政府那位走得很近。” “知道了。”黄书记挂了电话，汪海洋就长出了一口气，心说：兄弟，能做的我都做了，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希望你没事。 “江河。”黄书记吐出了这两个字的同进，用力抓住椅子扶手，手背因用力而绽出了青筋，要是汪海洋现在看到黄书记这样子一定会吓一跳，什么时候黄书记有过这表情。 黄书记坐了一阵，然后拨通武从林的电话：“从林，军队到苦水乡搞军演的事情怎么样了？” 武从林苦笑的声音传来：“黄书记，我亲自去过了，根本就见不到他们的长官。” “我知道了。”黄书记挂电话，这边武从林一脸的狞笑，小子，这回你还不死？ 军队的事情黄书记真的有力用不上，无奈黄书记拨通冯兆坤的电话，几声之后接通：“达仁，什么事情？”这样晚打电话过来绝对不是聊天。 黄书记调整一下心情，才说道：“冯部.长，萧山军区到苦水乡告军事演习，未按规矩提前通知，秦舞阳去落实情况，最后却被以涉嫌窃取军事机密被军方带走。” 冯兆伦沉默了几秒钟，才道：“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 “军演有几天了，秦舞阳是在一个小时前被带走。” “好，就这样吧。” 放下电话冯兆坤沉吟不语，黎海棠看着他想问没敢，夫人不参政这是冯兆坤的规矩，黎海棠起身给冯兆坤到了一杯水。 冯兆伦心里合计，这个时候闹事什么意思？ 实际上萧山市并不平静，打年初就闹哄哄的说史三立书记要上调，但是闹了一年了也没动静，据说是因为没法安排，没有合适的位置，按照乔安山话中的意思就是省长和省.委书记的意见不一致，省.委书记想让史三立直接上常委，省长却全力反对，僵持不下史三立就动不了地方，史三立不能成功上调，乔安山就不能上位，这里面就会出现意外，所以这段时间萧山市也是暗流涌动，不过临近年关，史三立能不能上位就看这一阵子，所以大家都按兵不动，这个时候秦舞阳却被军方带走，是针对秦舞阳还是想隔山打虎？意在沛公。 想了一会儿，冯兆伦还是拨通乔市长的电话，秦舞阳是乔市长的爱将，怎么处理还得看乔市长的。 “什么？” 没想到，冯兆伦一说情况，乔市长立即就火了！ “胡扯。”电话那端的乔安山很是愤怒，“行，我知道了。” 黎海棠看出来冯兆坤心神不宁，有心问问又怕被戴上夫人干政大帽子，干脆走出去看电视，这一走动立即让冯兆伦清醒，这不明摆着一个线人吗？ “海棠，我问你点事情。”冯兆坤说。 “啥事？”黎海棠停住正在开门得手。 “你对秦舞阳了解多少？” “和你差不多。”听到冯兆坤咨询秦舞阳的事，黎海棠给了他一个很无用的解说，冯兆坤就皱眉，黎海棠忍不住道：“小秦真的被军方的人带走了？” 冯兆坤就点头，黎海棠欲语还休，冯兆坤道：“乔市长已经去处理了。”黎海棠这才放心的出去看电视。 临走出去之前，黎海棠道：“玉琢应该跟他很熟，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闺女？” 冯兆坤就笑笑，大半夜去把自家闺女抓起来问一个小后生的事，是不是自己这个组织.部.长太无聊了？但是好奇心一但揪起来，冯兆坤压了又压还是没把好奇心压下去，于是，冯兆坤挣扎了半天还是敲响冯玉琢的房门。 冯玉琢还没睡，团.委的事情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又不简单，想干好干出成绩真的不容易，冯玉琢现在正在弄一个关于一帮一资助失学儿童事情，这还是秦舞阳提的醒，想法是好的，真要干起来还真麻烦，冯玉琢都后悔干这件事了，对于父亲的来访，冯玉琢很奇怪。 “爸，你这个组织.部.长是不是太无聊的睡不着？答应人家的事情办到了吗？” “我答应人家什么了？”冯兆坤很纳闷。 “你们答应秦舞阳办成那件大事就给他一个县长当啊，秦舞阳可是超额完成任务，难道你们想赖账？”冯玉琢睁大美眸说。 冯兆坤就呵呵笑：“那是乔市长应得，我只是帮腔，玉琢，你这不对了，你要给于真要官还情有可原，怎么替秦舞阳那小子要开官了？莫非你脚踏两只船？” 冯玉琢不禁粉脸通红，不依道：“爸，有你这样说你闺女的吗？人家倒是想脚踏两只船，秦舞阳那小子看不上你闺女咋办？” “好小子，他敢，别说县长了，这个书记我也给剥了。”冯兆坤佯怒道。 冯玉琢就撇嘴：“口不对心，你和乔市长把这个秦舞阳当宝贝似的，舍得？行了，你也别从你闺女这里开涮了，大晚上你不睡觉不会是让黎阿姨赶下床吧？” 第257章 被判入狱 冯兆坤的老脸就有点热，话说在床第之间冯兆坤还真有点惧内，一点都拿不出组织.部.长的威风，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黎海棠正值虎狼之年，又守寡十数载，那根弦不动还好，在被冯兆坤成功拨动之后，激情重又燃烧，冯兆坤还真有点招架不住，幸好冯玉琢没注意老子的神情，只是随口调侃一下老爸，否则冯兆坤就要落荒而逃了。 冯兆坤急忙改变话题：“玉琢，你对秦舞阳了解多少？” “不多，只限于到了南坝乡之后，我们不是同学也不是同校，他原来在参军，参军地不详，退役后不知为什么就来到江东，他母亲叫慕容洛，是秦慕集团的老总，其他的一概不知，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冯兆坤就有些失望，说道：“没什么，就想多了解一些，你早点睡吧。” “是不是他提拔他？好羡慕，爸，你也别太晚了。”冯玉琢随口道，冯兆坤忙干咳一声，冯玉琢就有些恍然的娇笑起来，笑得冯兆坤急忙退出女儿的卧室。 好一会儿，冯兆坤的老脸才恢复正常，唉，闺女长大了啊，慢慢地踱着步向回走，这个秦舞阳还挺神秘，咦，不对，似乎有个说法那些太子们下来镀金就是把简历写得很模糊，这个秦舞阳不会是吧？不对，他来自于江东，江东也没有什么家族啊？这个秦舞阳，玉琢当初怎么就没抓住他呢？这一点冯兆坤想起来就觉得可惜。 冯兆坤的心情秦舞阳不会知道，秦舞阳现在的心情冯兆坤当然更不会知道，上车之后秦舞阳感觉对方如临大敌像对付阶级敌人一样看待自己，心中就觉得不妙，不要真被带到没人的地方给枪毙了，那就成为本年度最大的新闻。 正要掏手机打电话，就听对方厉叱道：“不许乱动。” 秦舞阳就把手停下，悄悄地用手指拨出慕容洛的号码，嘿嘿，本书记这盲打不错吧？感觉手机在震动，秦舞阳就道：“军人同志，你们这是把我带到哪里？” “闭嘴，没让你说话就别说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知道了。”秦舞阳郁闷的说。 慕容洛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却没听到秦舞阳的声音，然后就听到这么两句，立即知道秦舞阳在求救，他们真敢干啊。 轻轻挂了手机，慕容洛拨通一个号码：“何司令，您好……” 陈枫做一个我去洗手间的手势，悄悄离开，等走到慕容洛看不到位置，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老板，是我，慕容洛正在给江东军区的何司令打电话，好的我明白，一定。” 收了电话一回头，吓的陈枫一激灵，慕容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去洗手间吗？” “慕总，我……我啊我这就去。”陈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慕容洛笑眯眯地说：“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陈枫努力了几回，还是慢慢低下头，轻声道：“慕总，对不起。” “我不要听这个，我只想知道原因。” 陈枫低下头，不敢看慕容洛灼灼的目光，慕容洛就这样盯着他，良久，陈枫才道：“慕总，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离开家，因为我父母不允许我入仕，但我的理想却是入仕。” “继续。”慕容洛淡淡的说。 陈枫猛地抬头，双目闪过一丝灼热：“他给我这个机会，你知道吗？我现在的档案已经到了团中.央，我现在是正科级，过了年，我就要去上任，我就要进入仕途了。” 慕容洛香唇边闪现出一个讥讽：“一个正科级你就把我卖了？” 陈枫回避慕容洛的目光：“慕总，何苦要和江少做对？” “他是我儿子。”慕容洛沉着脸，指着门外，“滚！” 秦舞阳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黑灯瞎火的秦舞阳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那里，最后被关进一个小屋子里，怎么看这里都像一间审讯室。 秦舞阳还真猜对了，没过几分钟就进来一个一脸和气的中年军官，那里拿着文件夹，往桌子后面一座，打开文件夹，取出一支笔，向秦舞阳说道：“秦舞阳，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这样简单？这样简单你们还兴师动众把我抓来干什么？免费一夜游？秦舞阳将怀疑写在脸上。 中年军官就当没看见，问道：“秦舞阳，陆元是你的下属？” 陆元是苦水乡人武部.长，当然在秦舞阳这个党委书记领导之下，但是怎么觉得这么一个普通的问话却散发着森严的杀机？秦舞阳就眨着眼睛不说话。 军官也不着急，又道：“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这样也这样难吗？” “陆元是苦水乡的干部，当然在党委书记的领导下。”秦舞阳说。 “那就是你的下属对吧？” “这样说也可以。” “好吧，第二个问题，是你让陆元去演习基地的？” 这回秦舞阳心中的警觉都强烈了，但是就不知道破绽在哪里。 秦舞阳道：“你们演习的地方在苦水乡，我有权利有义务有责任派陆元去落实情况。” “那就是你派去的？”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很简单，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是苦水乡党委书记，有权对苦水乡发生的任何事情掌握第一手资料。” “那就是说，陆元就是你派去的？这没错吧？” “没错。” “好，今天就到这里。”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先签字，等我汇报之后。”军官将记录递到秦舞阳面前：“签这里。” 秦舞阳看记录，简单的几句话，第一，陆元是你的属下，回答：是。第二句，陆元是你派去演习区？回答：是。 怎么看都没意外，就这几个字你们还能按我什么罪名？于是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先在这里待会儿，我去汇报。” 几分钟之后，门大开，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秦舞阳，秦舞阳心想：干什么？想枪毙我？ 一个军官走进来，神情严肃：“秦舞阳，现在你被判处间谍罪入狱五年，好好改造，出来重新做人！” 第258章 乔安山出马 秦舞阳失踪了，秦舞阳失踪了整整三天，首先乱了套的就是苦水乡，军不可一日无主，所以乡长孙伟临危受命暂时主持工作，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落实乐贤公司的买地计划，不但是这一家，还有四五家公司也参与进来，不但是腾飞河两岸，连水面的使用权管理权也在购买之中。 秦舞阳绘制的那张远景图魅力实在巨大，水道一旦形成，南连萧山、金陵，北连海天市的黄金通道就此形成，弃公路而走水路，不但距离近了百分之八十，运输成本也降到不到原来的三成，一般而言，一辆重卡撑死了再加上超载也不过百十多吨，而随便一艘帆船就是几百吨的运输量，所以，水道的使用权、管理权就成了一大争夺点，水道和公路一样，都是基本设施的一种，所以无论管理权还是使用权都可以有私人或者公家拥有，这就像修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谁修的路，谁就可以收费，美其名曰收费还贷款。 水道不是某人修成的，但是可以某人拥有使用和管理权，这就好比高速公路上收费站，来的没来的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谁都想拥有这条水道，这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孙伟依旧是一副泥胎神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条条是道，钱贵田就想：你早干什么去了？业绩干出来了你就像捡现成。姥姥，秦系干部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展开激烈的辩论，十一名班子只剩下八名，争论的结果就是三票反对，两票支持，三票弃权，气的孙伟再一次甩门而去。 下午，副县长张德有就到苦水乡考察工作，召开临时会议，会上，张德有要求苦水乡上下团结一致，以大局出发，紧紧团结在孙伟的周围，将苦水乡建设成美好家园。 孙伟成依靠这股东风强行通过乐贤公司的买地计划，老好人钱贵田一改几十年的好人作风，和孙伟针锋相对，最后气的孙伟将他停职反省，孙伟现在有这个权利，孙伟一身兼两职，可以让苦水乡任何一名员工停职反省，这是书记的职责，一时间，孙伟把持了小小的苦水乡。 秦舞阳失踪的第四天，县委书记黄达仁终于无计可施上报萧山市.委市政府，一个乡委书记就这样失踪了，事关军方，小小的县委书记无计可施属于正常。 乔安山虽然生气，却不能直接参与这件事，接到冯兆坤的信息立即着手找秦舞阳这不合规矩，白下县没有按规矩上报，萧山就不能插手，插手就是怀疑白下县委县委政府的能力，所以乔安山虽然着急，只能忍着。 百般寻找无果之后，白下县终于将这件事上报萧山市.委市政府，要说一个科级干部失踪不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可惜这个正科级干部不同于其他干部，不能不报， 市.委书记史三立淡淡的听着汇报，这个秦舞阳怎么到哪都不是个省油灯，秦舞阳是你乔安山的原秘书吧，就交给你了。 乔安山根本就没拒绝，接受第一件事就是直达萧山军分区司令部，电话都没打，直接杀过去，可想乔安山真急了。 军分区司令张有道还纳闷，这位萧山二把手没事可做了吗？拥军慰问也不是时候啊。 “张司令，我是找你要人来了。”乔安山直接了当的说，直接把张有道说晕了。 “乔市长，什么茬？你怎么到我军队要人来了？”张有道奇怪道。 乔安山道：“白下县苦水乡党委书记秦舞阳被你们带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请张司令给个话吧？” “秦舞阳。”张有道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乔市长，这个人涉嫌窃取军事机密，已经移交军事法庭，这件事乔市长就不要管了。”那意思就是说：你别趟这个浑水。 乔安山不怒反笑：“秦舞阳是我萧山市的干部，就算犯罪，我萧山市也有知情权，你们这样一声不响把人带走，是哪家的规定哪家的法律？” “乔市长别急，这件事已经问清楚，你看。”张有道一副以事实说话的口吻，转身拿过一个文件夹打开：“乔市长请看。” 两份复印件：“一份是苦水乡人武部.长陆元的口供，承认自己受秦舞阳指派探听军演机密，另一份是秦舞阳自己的，他承认陆元是他指派过去的，已经定为间谍罪，因为看他年轻，只轻判了五年，已经属于法外开恩，否则判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乔安山一愣，压住火拿起文件看，耐着性子看完，沉声道：“军方在苦水乡未经通知的情况下，擅自到苦水乡搞军演，作为一方父母官秦舞阳有权有义务有责任落实清楚情况，何来间谍一说？是不是我乔安山来这里要人，也成了他们的同伙？” 张有道打个哈哈，对秦舞阳陆元之流可以这样说，对乔安山就不行，首先乔安山的自身地位在那摆着，就算有罪也不是他张有道能管的，二，乔安山后面可有棵参天大树，轻易不会有人碰他。 在张有道想来，秦舞阳不过是一个小乡的小干部，证据“确凿”办他就办了，没想到乔安山竟然会亲自来要人，心里就合计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那边势力够大，这边势力也不小，就为了一个科级干部你们这样闹值得吗？ 两边都不好惹的情况下，张有道用出绝招——太极推手。 “乔市长这件事已经移交军事法庭，我也爱莫能助，我这就帮你问问。”在张有道想来，自己这样做已经很给乔安山面子，不要为了一个小干部闹的大家不愉快，你乔安山就坡下驴，顺水推舟，大家就这样算了。 没想到乔安山根本不买账：“今天见不到人，我就直接上报省.委省政府。” 张有道就恼了：“那乔市长随意吧。” 乔安山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第259章 唐心救驾 看到乔安山走得这样干脆，张有道也有些不安，看不到乔安山的影子后，抓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那小子招了吗？哼，你自己的事自己弄干净，乔安山已经亲自找过来了，再没有他的口供再被人压下来，就得放人，别特么用那一套糊弄我，利索点把屁.股擦干净。” 金陵郊区某军队监狱，秦舞阳就在这里被关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每隔四个小时就会有人来审问秦舞阳，标准的轮番轰炸，可惜秦舞阳的精神头比他们还足，对这种毫无章法的狂轰乱炸式的审讯，秦舞阳都没拿眼瞧，被问急了，才回一句：“你们不是判我有罪吗？还问什么？” 秦舞阳正盘算着，铁门一响，寄来四个身材彪悍面漏凶光的犯人，直接走到秦舞阳面前，死死的盯着秦舞阳。 铁门哗啦一声锁上。 “站起来。”一名凶汉大吼，秦舞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心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狱霸？ “妈那个巴子的，给你脸不要脸。”呼呼风声凶汉一巴掌打过来，厚厚的老茧将手掌紧紧包裹，手掌像铁板，抽上还不万朵桃花开？ 盘腿坐在床上的秦舞阳向后一仰头，手掌刮着风声就抽过去。 “妈的，还敢躲。”凶汉一翻腕子就是一个黑虎掏心，下面飞起一脚，有个名堂叫窝心踹，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他出手的架势，秦舞阳就知道对方要对自己下死手，文斗不行就改武斗？左手一拨一带，凶汉身不由自主扑过来，秦舞阳顺手一横肘，凶汉痛叫一声飞出去。 “小子，你活腻歪了。”其他三凶汉大怒，直接扑上。 早知道你们就会玩这手？本书记可不是纸糊的，要你们看看本书记的真功夫， 秦舞阳一按床板就凌空而起，人在空中双腿已经左右踢出，直接将两人踢飞，落地再来一个肘锤，第三个也被放倒，时间没超过三秒，完全一个快准狠，一击必杀，让监控的人眼都直了，这小子不会真的是受过训练的间谍吧？直到秦舞阳向他们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他们才如梦方醒，不由得恼羞成怒，你厉害是不？你利的过刀？快的过子弹？ “双手抱头，靠墙蹲下。” 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军勾直接就向秦舞阳踹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又不能真的把这些大兵揍一顿，只怕真的把他们揍一顿等着自己的就是子弹。秦舞阳规规矩矩的双手抱头蹲下。 士兵没打到，不代表秦舞阳这一难就躲过去，紧跟着进来的军官照着秦舞阳就是几脚，踢得秦舞阳直翻白眼。 “*戈壁，就你小子麻烦，再特么不说实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军官觉得不解气，一抓秦舞阳脖领子就是几个大嘴巴，可怜秦舞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挨嘴巴子，打的秦舞阳眼冒金星，嘴角带血。 “我记住你了。”秦舞阳冷冷的说。 “记住你妈比。”军官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下面依旧是猛烈膝撞。 “你特么去死。”秦舞阳怒了，你打我我认了，你还骂我妈，老子这个官不当了也要揍你， 不等对方的打击到达，猛地一个头撞，直接猛撞对方面部，对方没想到秦舞阳敢还手，这么近的距离被结结实实的撞上，不禁惨叫一声向后就倒，秦舞阳冲上前去再加一脚，反正已经打了。 士兵没等军官在嚎叫，已经冲上来，枪托直接向秦舞阳身上砸，秦舞阳根本没管这些，就是照着军官可劲招呼，一下是打，十下也是打，先打再说。 “把他铐起来。”有人沉喝。 秦舞阳终于被止住，挨打的军官满脸花，狼狈万分的爬起来，冲着秦舞阳就扑过来：“*，老子打死你。” 秦舞阳任由拳脚着身，想躲也躲不开啊，冷冷的道：“你可以打我，你再骂我妈，我一样还揍你。” “小比崽子，老子就不信了……”骂声未落，他已经被秦舞阳一脚踢飞，这回够狠，直接给踢昏过去。 “你还挺厉害，不愧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但在这里你就是阎罗王也得低头，上措施。”铁门外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喝道。 所谓措施就是用电棒电秦舞阳，这东西很黑，外面一点伤痕没有，士兵没有犹豫才不管秦舞阳是谁，你真有后台也进不来这里？所以四支只电棒围着秦舞阳就开始攻击，秦舞阳被拷在床头的栏杆上，只能硬着头皮挨电，站着被电倒，倒下被电起来，也就是秦舞阳身体够好，电得结结实实，摔得也结结实实，就这样，半个小时下来，秦舞阳也剩下半条命，架不住真摔啊，。 “按手印。” 迷糊中秦舞阳感到有人抓住自己的手指，这个绝对不行，手印按上，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一咬牙，这只手就像定格一样，动也不动一下，任由两个人拽都没拽动一下。 “笨蛋，不会把纸按过去。”门外的人骂道。 这个绝对不行！ 秦舞阳拼命挣扎，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把子力气，压着秦舞阳的几个士兵就被扯得东倒西歪。 门外人大怒：“把他的手打断。” “叫你不老实。”上措施的士兵也怒了，抓起电棒把电压达到最大，秦舞阳立即又成了不倒翁，结结实实再摔几回之后，被人踩住右臂，一枪托猛砸下来。 躲不开了，秦舞阳只能运气硬抗。 啪的一下砸的结结实实，士兵也抡圆了步枪玩命砸下来，这下砸上秦舞阳不敢肯定自己还能不能抗的住。 “啪。”清脆的枪声响起，士兵手中的步枪一震，直接被子弹打飞，一个女子冷着脸出现了，赫然是唐心。 “什么人？”门外人怒喝。敢持枪来到这里并开枪，岂是简单人物？ 白菊直接拿出一份证件亮在门外人面前，总参的金字招牌让门外人倒吸冷气，自己才是中校，这个小女孩竟然是上尉，那个呢？ 人死不倒架，门外人沉声道：“这里是军事禁区，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也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第260章 唐心落泪 唐心上来就是一记霸王踹，直接把他踹飞，踹得士兵都有些晕，这个女孩是什么人？就敢这样打自己的长官？ 看到秦舞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唐心美眸中就燃起火星，手枪抬起来就是一枪。 “不要。”传来慕容洛惊恐的叫声，白菊猛地一抬唐心的手臂，这一枪就在门外人连旁边开花，吓的门外人脸都白了。 慕容洛和一个中年军官大步走进来，所有士兵立即向那军官都立正敬礼，大校！ “他得死。”唐心看着慕容洛说。 “唐上校，请手下留情。”大校苦笑：“这件事我们会认真调查。” 升官了？秦舞阳就想，记得她是中校啊，中校她都牛气的不得了，上校还不得把自己扁死，自己这个鬼样子让唐心全看去了，我的好老妈，你怎么把她招来了？ 唐心隶属狼牙部队，真要在这里开枪杀人，杀了也就杀了，她们拥有杀人执照。 “他得死。”唐心还是那三个字，大校就苦笑着看慕容洛，慕容洛也苦笑一下，谁能管得住位大小姐？ “唐心。”秦舞阳的声音很嘶哑，前后被高压电棒打击一个多小时，只是声音嘶哑已经是奇迹。 唐心立即转过身看着秦舞阳。 秦舞阳说：“不闹。” 这是什么话？大校就皱眉，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敢向这位煞星这样说话？ 意外发生了，唐心直接把却枪收起来，大校眼睛亮起来，这位牛。 “秦舞阳同志，我是江东军区参谋长李天，奉命调查这件事，请相信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来人，送秦舞阳书记上医院。” “慢。”秦舞阳一摆手，准备站起来，却一下子没起来，白菊动了一下，又站住，看了一眼木头一样的唐心，心里就叹气，心说：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就不懂呢，轻轻一推唐心，小声道：“他起不来了。” 唐心不笨，只是多年的习惯让她无所适从，白菊这一推，就把她进到秦舞阳身边，唐心蹲下身扶起秦舞阳，看着秦舞阳的狼狈样唐心觉得自己的心好难受，不由得恨恨看着那个门外人。 “李参谋长，我不会就这样出去，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答复之前，我就在这里待着，妈，麻烦你给萧山市乔市长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下，我就在这里等消息。”转身想走向床，腿却有点发软，一下子摔在唐心身上，唐心一踉跄，平时几百斤的东西也难不住唐心，这是怎么了？ 白菊急忙跑进来在另一边扶住秦舞阳。 秦舞阳不肯出去，李天就皱眉，看着慕容洛道：“慕容小姐，你看……” 慕容洛微微一笑：“我这个儿子脾气很倔，李参谋长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办吧，何司令那里我回去说的。”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李天点头：“来人，把曹科关起来。”曹科就是那位门外人。 看了一眼秦舞阳，慕容洛也有点心痛，这才几天好好一个人就给折磨成这样，要知道他们这样狠毒，就不等这几天了，也怪唐心，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戏没有，一等就是三天，还好来得及时，否则自己只好投黄河去了：“唐心我们先走。” 唐心咬咬嘴唇：“陪他，不走。”这回可好，唐心的三字经变成两字文，白菊忙道：“慕容洛姐，我在这里照顾小姐和秦大哥。” “你走。”唐心对白菊说，白菊就心说：哎呦喂，你这是开窍了？这么快就把媒人赶出去， “盯着。” 白菊立即明白了，点头，将秦舞阳放在床上，转身要走。 “白菊。”秦舞阳嘶声道。 白菊忙道：“秦大哥你好好上养伤，我一定把害你的人全抓起来。” “不许乱来。” “秦大哥放心，拼着狼牙我不干了，我也得替秦大哥出这口气。” 我的乖乖，怪不得这样牛叉，原来是传说中的狼牙部队中人。士兵哪个不知道狼牙？哪个不想进狼牙？原来传说中的人物就在眼前，看人家开枪那架势，监狱长都没放在家人眼里，说毙就毙。那么，这位是谁？ 秦舞阳找到了，在军方的监狱中，被打成重伤，乔安山终于知道秦舞阳的下落，松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 “能通电话吗？”乔安山问慕容洛。 “应该还可以了。”慕容洛想有那位煞星在，秦舞阳的手机早就该物归原主。希望乔市长没有打扰这两个多灾多难你的小情.人。唐心能来，就说明唐心心里有秦舞阳，否则，依着唐心的性子，怎么可能管不相干的事。在慕容洛心里还是希望秦舞阳能和唐心走到一起，在慕容洛看来，他们才是天生一对，无论是温柔可人的刘诗婷还是祸国殃民级的大美女薛千娇，都不是慕容洛心中的人选，只有唐心，这个冰块一样的女孩子才是唐心心中最佳人选。 别看唐心冷的像冰，但是处理伤口可是很在行，常年军伍生涯执行各种不要命的任务，自救是常识之一，看着秦舞阳脸上起一块紫一块，想起高高举起的步枪，唐心就伸手来解秦舞阳的衣服。 秦舞阳吓了一跳，心说：冰雪女神，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非礼我也不能这样直接啊？ 急忙抓住唐心的玉手，唐心神情是冰冷的，但是玉手却温软如玉，全不像想象中的冰寒一片。 “治伤。”唐心冷冷道。 “皮外伤，没事。”秦舞阳急忙解释。 “不。”唐心这回更厉害，就一个字，秦舞阳只好妥协。 一个多小时无准备的硬在水泥地板上摔打，秦舞阳身上和他的脸一样青一块紫一块，唐心清凉的小手触摸上去，秦舞阳就情不自禁的肌肉一颤，这是肉的疼痛是自然反应。 秦舞阳忽然感觉唐心的手指在自己肩甲处摸索，而且久久的抚摸那里不离开，就心想：你这是给我治伤还是验伤？秦舞阳知道唐心抚摸的地方是哪里，那是暴怒的唐心踹向自己那一脚的后果，好悬把自己小命拿去，唐心……秦舞阳心里忽地的一惊，只是一个阴谋，就让唐心如此暴怒，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有了刘诗婷和薛千娇，还不得直接拿枪毙了自己，只怕枪毙一遍还不行，还得一遍又一遍的枪毙，把自己打成筛子才算完事。 第261章 佳人回归 忽然一滴清凉落在自己背上，这是什么，一滴一滴又一滴，秦舞阳的心也随着这滴滴清泪澎湃起来，唐心能笑一下，已经是千载难逢的奇事，唐心流眼泪传出去还不得有彗星撞地球的震撼力？ “这是永久的纪念。”秦舞阳笑道：“你再晚来一会儿，我真的就完蛋了。” “我不来，也没事，大猩猩，出卖你。”唐心的声音有一些不正常，刚刚落泪的女孩子声音岂能正常？ 秦舞阳就笑：“道格拉斯绝对不会出卖我，一定是你和白菊套他话，道格拉斯看我这样玩命找你，一定对你们言听计从，你们知道什么还不容易。” “骗子。” “我？”秦舞阳想回头却被唐心按住翻不过来：“你不是说道格拉斯吧？” “大猩猩，很实在，你，大骗子。”按住秦舞阳的手指就在慢慢用力，秦舞阳就咧嘴，怎么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会这招？哎呦喂，我怎么把刘诗婷和薛千娇忘了？现在怎么办？真以为唐心会闲的无聊什么人都能被她扭几下？我的乖乖，唐心要是再怒一回，会不会把自己生吃了？还是去找刘诗婷和薛千娇的麻烦？她们两个一人端把ak也不是唐心的对手啊，这是怎么处理？ “大猩猩，我要。”唐心慢慢在秦舞阳背上练指活，一边慢慢的说。 大猩猩当然是道格拉斯，能让唐心记住也算道格拉斯的幸运。 秦舞阳感觉唐心清凉的手指在自己背上划来划去，就想笑，随即感觉到唐心在自己背上写字，什么意思？这个冰冷的女孩子怎么会在自己背上写字？有什么说出来不好吗？秦舞阳急忙细细感觉，能让唐心这样表达，绝对是大事请，自己要是感觉不出来，惹恼唐心就不美妙了。 认真地体会，唐心写得很慢，似乎怕秦舞阳感觉不出来，但就写了一遍，然后小手挪开，屋中静的落针可闻。 秦舞阳感觉出来了吗？然后，秦舞阳被吓住了，也晕了，真的晕了，但没过万分之一秒秦舞阳就反应过来唐心绝对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时间，只怕几秒钟的时间自己不回答，唐心就会甩手而去，这样做，唐心做出了多大的决心？ “唐心。”秦舞阳翻过身来，唐心就平静的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美眸中还有一丝晶莹，唐心落泪只能用天塌了地陷了，世界大变了来形容，秦舞阳心痛的坐起身伸开双臂就去楼唐心娇.嫩的香躯。 一双娇.嫩但有力的小手按住他强壮的胸膛：“知道了？”清亮的目光静静的看着秦舞阳，清亮的就像山间清纯的泉水。 “对不起。”秦舞阳愧疚地说。 娇.嫩芳香的玉指轻轻按住秦舞阳的嘴唇，淡淡的兰香轻轻度来：“你今后，只工作，其他事，不要想，否则就。”唐心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唐心。”秦舞阳心情激动地双臂一紧就把唐心芳香四溢的娇体搂入怀中，这回唐心没有阻挡他，而是少有柔顺的静静伏在秦舞阳强壮的胸膛上。 怀抱佳人，秦舞阳感慨万千，曾以为自己失去了唐心，曾以为唐心就此是他人的新嫁娘。午夜轮回千百转，就想起唐心这个清冷的女孩是不是在他人身下辗转轻吟，这一刻，怀抱佳人，秦舞阳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感觉是那样的弥足珍贵。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搂抱在一起。 乔市长的电话很不合适宜的打进来，秦舞阳不想接，这时候秦舞阳不想任何人来打扰自己的平静，能拥着唐心静静的待一刻太珍贵。 唐心却伸手拿起秦舞阳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接通：“乔市长，我秦舞阳，未婚妻。” 秦舞阳差点惊叫起来，这就是唐心，这就是特立独行的唐心，用这种方法向秦舞阳向其他人表明自己的态度。 乔安山在手机那头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秦舞阳这小子蹦出来一个未婚妻？好小子，这样的大的事情也不说一声，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哈哈，你好你好，秦舞阳呢？他怎样？” 秦舞阳想接电话，却发觉唐心将自己阻挡，也就罢了，唐心都这样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舞阳，在治疗，不方便。” “秦舞阳受伤了？”乔安山有些着急，这些人还真敢作。 “一身伤，短时间，不能动。” 乔安山就怒了，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好了，我清楚了，麻烦你好好照顾秦舞阳，你们在哪里？” “监狱。” 乔安山差点背过气去，什么意思？这时候你们还不放人？真想把秦舞阳折腾死在监狱里？随即醒悟一句话让乔安山还平静一些：“秦舞阳，不可以，这时候，离开。” 乔安山长处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这小子也发脾气了，被关进监狱不算还被弄一身伤，放谁身上也不乐意啊。 “我明白了，告诉秦舞阳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华夏的事情什么都怕认真，什么都怕被领导关.注，就算天大的事情，被领导关.注也成了鸡毛蒜皮，秦舞阳窃取军事机密一案，最后，以那位演习的团长当替罪羊而告终，这边以武从林被调离武装部.长另有任用而结束，秦舞阳呢？ 秦舞阳被抬出监狱，这是慕容洛和白菊的主意，不知道白菊知不知道唐心的决定，唐心已经把她的一辈子卖给了秦舞阳，但是白菊前前后后就像在忙自己的事情一样任劳任怨，谁能知道小姑娘的心思。 第262章 江河，我来了 “秦舞阳啊，好好养伤，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你。”病床前乔安山语重心长的向秦舞阳说，乔安山终于见到那个说话以三个字为基调的女孩子，初见唐心，就被唐心风采震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个女孩子除了太冷了一些之外，无一不是极品，这个小秦舞阳艳福真不浅。 秦舞阳就示意唐心和白菊先出去，白菊很乖巧，但是唐心也这样听话就让白菊吃惊了，心想：她们怎样了？ 等她们离开，秦舞阳慢慢的把和江河的恩怨讲了一遍，什么意思呢？就是告诉乔安山这件事的始末，这件事还不算完，至于以后那位怎么玩还是个未知数。 “好好养伤，尽快工作。”乔安山就说了这八个字。 唐心已经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和江河之间的恩怨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属于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对方也在这样做，自己就不能再只是防守，已经两次了，第三次会怎样？这场战斗已经成为一场持久战，作为自己最大的后台，秦舞阳认为应该还和乔安山说明白，江家，好大一棵树。不做足万全准备再继续战斗，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盟友的不负责任。江家，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敢惹的世家，等闲之人，听到江家之名都会退避三舍。 最后的结果出来了，秦舞阳重回白下，出任白下县县委副.书记，同时兼任武从林空出来的武装部.长一职，因为苦水乡正值创业的重要阶段，所以，秦舞阳还兼任苦水乡党委书记，孙伟这个担任了一个月的临时党委书记被调离，也不知道孙伟怎么想的，走的时候竟然罕见的露出笑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事情，孙伟想什么其他人怎么会知道呢？ 钱贵田上升一步成为苦水乡长，他的缺有孙绍峰补上，薛千娇正式离职，梁明远上位成为党委委员、副乡长，他的位置由刘诗婷担任，而陆元这个和秦舞阳一同受难的难兄难弟在伤愈之后担当苦水乡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在找到陆元的时候，见者落泪，陆元已经瘦得一把骨头，这才一个来月啊，陆元见到秦舞阳只说了一句话：“书记，我没出卖你。” “我明白，好好养伤，苦水乡需要你。”秦舞阳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安慰陆元，没想到这个开始之时并不和自己一条心，也曾和自己保持距离的陆元，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出卖自己，患难见真心啊。 短暂休息之后，秦舞阳在春节前走马上任。对于市里的这个处理，秦舞阳明白这是乔市长的意思，也明白这是市.委市政府对自己的安慰，乔安山坚持史三立不想惹事的同时，这个看似很不可能的任命就成功了。秦舞阳听慕容洛说：史三立的事情也基本定下来，上常委还是不行，但是副省级跑不了，这对于史三立来说也可以接受，唯一接不了的应该是省.委书记。史三立不能成功上位，只能说明这场博弈中他失败了，不过，这和秦舞阳没关系，距离秦舞阳太遥远，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秦舞阳上任了。江河，我来了，看着县委县政府的大院，秦舞阳对自己说。 武装部有专门的办公地点，但秦舞阳还兼着副.书记的位置，所以，在县委大院就有属于秦舞阳的专门办公室，本来本着节约的原则，秦舞阳没必要一定要这个办公室，但是，秦舞阳一定要，就为了每天都看到江河，美丽的女孩子像蝴蝶，每天接受各种各样的诱惑，这只美丽的蝴蝶到底花落谁家，谁也不知道，想把蝴蝶召到自己这朵鲜花上，你可以用出浑身解数，但是，你不能用卑鄙手段攻击你的竞争者，否则的话，你就要小心一句话——打蛇不死，反被蛇咬，这条蛇咬人绝对入骨三分，秦舞阳现在就是条没有被江河打死的蛇，怀着报复的心来到县委县政府。 对于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新贵，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都以各种心情迎接他的到来，不管心里想什么，不管背后嘀咕什么，表面上都对这位新贵毕恭毕敬，这位才几岁，据说过了年才二十四岁，我们家闺女今天才毕业啊，嘿嘿，要是找这么一个女婿倒不错，家有待嫁女的职员心里开始琢磨了。 县委办公室主任黄宗义笑容满面又感慨万千的将秦舞阳带到他的专属办公室，一边开门一边道：“秦书记，这是您的办公室，准备的比较匆忙，您看看还满意吗？不合适的话您尽管提，我们立即整改。” 秦舞阳说声谢谢，然后道：“黄主任，我叫您一声黄主任您别在意，要说我应该跟着老三喊您二哥，可这里是单位，不好让人感觉咱们太特殊。” 黄宗义就笑，这个年轻人真的很有意思，都这身份了还一点架子没有，急忙道：“秦书记你抬举我了，不敢当不敢当。” “您真逼着我喊二哥啊。”秦舞阳就笑道：“您是前辈又是老大哥，以后还请您多指点。” 黄宗义忙说不敢不敢，秦舞阳也不在意，就说了一句：“等我联系上三哥，咱们再好好聊。”说完走进办公室。 县里的办公环境，当然不是苦水乡可比，秦舞阳就非常满意，黄宗义道：“秦书记，你看您的秘书人选？” “我的主要工作在武装部和苦水乡，有间办公室就行了。秘书的事先缓缓。”武装部那边一定会给自己配秘书，所以秦舞阳就不打算再从这里弄一个秘书，弄那么多人干什么，摆着好看？ “您先休息一下，有事您喊我。”黄宗义笑着退出去，恭敬的神情一点没因为秦舞阳的年纪而有变化，也没有因为秦舞阳的客气而变化。 秦舞阳就思虑万千，这才是人才啊，想着，掏出电话找出黄老三的号码打过去。 “秦书记，秦部.长，你好。”黄老三大大咧咧的声音就传过来：“您老给小的打电话有何指示？” 第263章 忌讳 “三哥，你这是咒我还是骂我？什么时候回来？慕阳府大酒店给你摆八珍宴。”秦舞阳笑着说。 黄赖三就嘿嘿笑：“我这不是看看你还认我这个哥哥吗？你现在可是新贵，我二哥都没你大，我哪敢不恭敬着。” “三哥，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黄老三哈哈一笑：“他么的，我也不想啊，老大老.二都训斥我要改变对你的态度，我就说了，秦舞阳不是这种人，等我见了他们好好教育他们一下。” “好，我就等着三哥回来。” 放下电话，秦舞阳为着自己的办公室溜了一圈，心里很兴奋，这就好像小孩子初得新玩具一样的心情，到处都新奇的不得了。 秦舞阳在自己的新办公室中接待的第一个来宾不是别人，而是薛千娇和刘诗婷，新奇劲过去秦舞阳正准备去被拜会自己的老领导——黄书记，这个是必须的，这时，工作人员前来汇报，苦水乡的刘诗婷和薛千娇来了。 秦舞阳就精神一振，说实话很久没见这对美女，心里真的很想她们，在医院里躺着，日夜有唐心和白菊守着，秦舞阳真怕她们忽然来到，真怕她们相见会弄出什么不可开交的事情来，奇怪的是她们就真的没出现，怎么这时候就忽然出现了？ 秦舞阳往老板椅上一坐，威严的说了一句：“让她们进来。”工作人员就乍舌，这位小书记派头还真不小，那两位可是少有的美女，到哪里不都得好言相对，这位可好，这架子摆得够十五人看半月的，不过这是领导的事。 “两位请进。”随着一阵香风刘诗婷和薛千娇婀娜多姿的走进来，背对着工作人员，所以刘诗婷看看关系的目光就温柔如水，薛千娇看秦舞阳的目光就恶狠狠地。 “两位找我什么事？”秦舞阳咳了一声，故作威严地说。薛千娇就给他一个大白眼，刘诗婷只是温柔地笑着，一待工作人员出去关上门，薛千娇就恼了：“德行，刚当个芝麻绿豆小官就摆起谱来了。下来，让本姑娘坐上去。”这里的隔音效果极佳，你在里面大闹天宫，外面也听不到。 所以秦舞阳笑眯眯的说道：“本书记坐这里你也可以坐上来啊。”色眯眯的目光就盯着薛千娇凹凸有致的玲珑娇躯的猛看，看的薛千娇清冷的面容现出一丝羞红。 “呸，色.狼，再不起来打你啊。” 蹬蹬蹬地走过来就想把秦舞阳拽起来，秦舞阳握.住她娇.嫩腻滑的玉手轻轻一拉就软玉温香抱满怀：“宝贝，想你们了，你们想我没有？” 薛千娇就撇小.嘴，干脆地说：“不想。” “我不信，我查看一下。”直接伸手去探索薛千娇迷乱天下的禁地。 薛千娇.羞得满脸通红，挣扎着逃离秦舞阳的魔掌，嗔道：“冰块欺负我还不够，你还来欺负人。” “冰块？”秦舞阳愕然，疑惑道：“唐心找你们了？干什么？”心中却充满不安，唐心怎么会去找她们？ 薛千娇怒道：“她不要的东西人家捡回来收藏，凭什么她想要了就跑回来？凭什么？”秦舞阳无语。能说什么？秦舞阳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做？这比老妈老婆同时掉水里先救哪一个还令人头疼，这个问题无解。 刘诗婷急忙道：“千娇，唐心也没说什么啊？别这样激动，会让秦舞阳难做。” “你就惯着他吧，是不是给他卖了还打算给他数钱？她还想说什么？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人家一句话不说，真当她自己是大老婆啊？” 刘诗婷就嗔道：“千娇说什么呢？”向秦舞阳道：“你也不管管你老婆。” 秦舞阳呵呵一笑：“千娇，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你看诗婷都不好意思了。” 薛千娇玉首一昂，撒野道：“怎么了？就许她做不许我说吗？秦舞阳，要做大也是我做大她做小。” 刘诗婷羞气的一捂薛千娇粉.唇，跺足道：“千娇，你再这样我就走了不管你了。” 薛千娇拿开刘诗婷的小手，撇着秦舞阳说：“你可以不管我啊，这位大老爷谁管？没人管他会上天去，说不定哪一天有来个什么李心张心的，到时候我们排老几？” 秦舞阳脸上就讪讪的很不好意思，干脆直接改变话题：“千娇，你怎么一去这么长的时间？”就看到刘诗婷向自己打眼色，就奇怪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 薛千娇俏脸一沉，没有刘诗婷想象中的暴走，而是冷冷的道：“我被关禁闭，你听了是不是开心一些。” “开心，我关监狱你关禁闭，咱们是难公和难婆。”秦舞阳点头道。 “呸，你怎么不去死？” “差一点啊，要不是唐心一枪打飞士兵的步枪，你们现在就算见到我也是四肢不全，你们的老公我可是死里逃生，你们能不能先给我点温暖再批.斗我。” 薛千娇咬咬粉.唇没说话，但是那气鼓鼓的样子，显然余怒未消，刘诗婷忙道：“是啊，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就别闹了，我们才几岁？不要为这些事情闹心。” 薛千娇哼了一声：“秦舞阳，我告诉你，我离开苦水乡是有条件的，我的五亿投资呢？本姑娘要去做大老板。” 事后，刘诗婷才悄悄告诉秦舞阳，薛千娇离开仕途是有条件的，要求她的老爸三十岁之前必须让秦舞阳升到副厅级，这让她老子愤怒之极，但为了让宝贝闺女离开苦水乡远离秦舞阳，只好咬牙同意，其实他老子打得好主意，好几年的时间能发生很多事情，江东省那么多青年才俊就不信没有一个让薛千娇动心的。 其实啊，这位老爸真的不了解自家闺女，自家姑娘什么品性他还不知道？自家姑娘不仅被秦舞阳这小子攻破身防，更被攻破心防，像薛千娇这样性子的女孩子，要么不动心，动心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什么时候撞得皮开肉绽几生几死才会回头，但在秦舞阳这里只怕很难看到这个结果，刘诗婷和薛千娇商量过，秦舞阳要真能拿出五个亿的投资放在薛千娇名下，那么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为什么要放弃秦舞阳这小子呢？五亿，秦舞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就算薛千娇自负美丽，也相信有这五亿秦舞阳能弄来一打容貌品行不逊色自己的女孩子，秦舞阳为什么把五亿资金放在自己名下？开动大脑好好想一想。 第264章 防火防盗防舞阳 “准备好了。”秦舞阳见薛千娇不在情事上纠缠松了口气，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本子，交给薛千娇：“千娇，这上面记载着几个银行账号，分别来自太平洋不同岛国的几个账号，公司不要放在白下或者萧山，这里格局太小，我建议还是在金陵或者海天市最好，你初学咋练，遇事不要慌张，先弄个智囊团，把公司架子立起来，不要怕把资本赔光，进入商场不是要你变成挣钱机器，开心最重要。” “说的真动听。”薛千娇撇着他说：“本姑娘真把五个亿赔光你还不把我打死？” 秦舞阳呵呵一笑：“真赔光了，打是要打的，但不用手打，也不在地上打。” 薛千娇就粉脸通红的呸了一声，一把抢过小本子，向秦舞阳晃了晃：“傻小子，你的泡妞本钱都在这里，以后看你怎么去泡妞？” 刘诗婷就道：“千娇，你难道不知道男人藏私房钱本事？有句话叫狡兔三窟。” 薛千娇道：“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他也给了你一份封口费？”刘诗婷就气得去拧她，薛千娇立即不甘受欺负的反手进攻，两女你来我往娇笑不休，把个办公室弄得满堂***，秦舞阳已经做和尚很久，这时美色在前就按捺不住，蹭得一下跳起来就向两女冲过来，薛千娇立即向刘诗婷使个眼色，两女忽然齐齐向后退，一本正经的说道：“秦书记，我们还有事，再见。”不管秦舞阳的目瞪口呆，开门就走，留下一个傻鸟似的秦舞阳傻不拉几的站在那里。 好一会儿秦舞阳才反应过来，跳起来愤愤不平地说：“你们死定了，看下回我怎么收拾你们。” 喝了好几杯冷水，又做了几百个俯卧撑，好好消耗了一下充沛的体能，秦舞阳这才施施然出门去拜见自己的老领导——黄书记。 对于任县委副.书记兼武装部.长这件事，冯兆坤单独和黄达仁谈过，虽然没明说，但是暗中却指点黄达仁一定要和秦舞阳搞好关系，黄书记那是水晶玲珑心，一点就透，这个小秦舞阳只怕不简单。所以秦舞阳来拜山门，黄书记一脸热情，最热情的还是门前的汪大秘，这戏法变得令人看不懂啊，怎么一下子秦舞阳就成了领导？不懂没关系，只要和领导搞好关系就行。 下午，秦舞阳回到苦水乡。 秦舞阳刚从黄书记那里出来武装部就来人请安，专车司机秘书齐到位，不过这都是暂时的，新来一位领导不可能用以前的原本人马，所以武装部办公室主任也说明这是临时的，请领导审核。 司机让秦舞阳想起马龙，丁聪说他已经离开白下，具体去哪里不清楚，有一个好司机不容易啊，秘书更是重要，秦舞阳并没有急着表态，别说司机秘书，就是这个办公室主任也得换，这都是武从林的人，只不过现在自己刚来先不着急，尤其自己两头跑，所以武装部这边必须有个自己的人坐镇，一时没有人选，秦舞阳就先放着。 回到苦水乡秦舞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钱贵田等更是列队相迎，钱贵田请秦舞阳说话，秦舞阳只是挥挥手：“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等着我们去开拓创造，大家共勉，共同努力。” 第一件事就是把孙伟之前出售的土地、水路管理权全部收回，秦舞阳就说了一句话：这是国家的东西，谁买卖谁犯法。 首先闹事的就是乐贤公司，不过来的不是王凯，秦舞阳一句话给打发回去：苦水乡缺资金，不需要大爷不需要太上皇，你们怎么得来的这片土地你们自己知道，只是收回来已经是给你们面子，否则就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乐贤公司的代表先回应一下，可惜秦舞阳这位比他还坚强，直接挥手送客。 乐贤公司的背景大家都知道，他都被轰回去，其他人更没脾气，所以，秦舞阳就这样强势收回之前卖出去的土地和河道。秦舞阳并没有就这样野蛮行事，过后还是给和几家公司一些优惠，令这几家公司心里平和一些。 苦水乡现在空前团结，钱贵田更是成天乐呵呵的，似乎嘴巴都合不拢，钱贵田真的很乐啊，这么多年的心愿一日得偿，自己终于车成为正科级，本以为在副科级终老，没想到馅饼直接砸到自己头上，所以，钱贵田的干劲比天高，这一刻苦水乡上下空前的团结。 这个季节没有什么可做的，所以大家都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讨论明年的计划，讨论明年应该怎么干。秦舞阳兑现自己许诺了半年多的炖狗肉，让梁明远去买来两只大黑狗交给孙绍峰炖了吃，今天晚上本书记请客。 本来这件事应该是有刘诗婷这新任办公室主任来干，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可以让书记夫人去给大家服务？所以闲着也是闲着的梁明远就担任起本来属于刘诗婷的工作。 钱贵田就跟孙绍峰扯耳朵，孙绍峰心领神会的点头而去，狗肉刘诗婷绝对不会吃，所以，卓记酱猪蹄和王记酱驴肉必不可少。 “秦书记。”正在低头奋笔疾书的秦舞阳忽然被一声清脆娇甜的呼声拉得抬起头来，愕然抬头，将手指从键盘上挪开，疑惑的看着刘诗婷，什么情况？ 刘诗婷未语俏脸先红：“千娇临走时说了，让我看着你。”刘诗婷关上门轻声说，美丽的大眼睛不敢看秦舞阳温柔的神情让人看了就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秦舞阳就直奔刘诗婷而去，吓的刘诗婷立即站到门前，玉手抓住门把手，秦舞阳就苦笑：“你这是干什么？防狼吗？？” “防火防盗防舞阳。”刘诗婷轻嗔着说，秦舞阳就叹气，看来想玩一下办公室激情是不现实了，无论是温若似水的刘诗婷还是清冷自若的薛千娇都不同意，那还有什么玩的？ 第265章 会议发难 “好吧，你说我听。”秦舞阳无精打采的说。 刘诗婷做了一个胜利的神情，慢慢走到秦舞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在武装部的秘书定下了吗？” 秦舞阳就摇头：“今天第一天上任，还没去武装部，明天去，怎么？你想跟着去？” “其实我个人以为，你也应该从苦水乡带一批人过去，你不能光你一个人吧？”刘诗婷说。 “这个我正在考虑，等我到武装部之后看看实际情况再说，山头主义要不得，但是没有山头又不行，唉，做事真难。” “相信你能行。” 到了中午，钱贵田等没事的都去孙绍峰那里帮忙打下手，两条大黑狗真够收拾一阵子，真要凭孙绍峰一人，不得等到明天去？就这样大家齐动手，等吃上香喷喷的酱狗肉已是晚上八点的事，猪蹄酱驴肉孙家老酒一领摆上，大家畅饮狂吃，等吃饱喝足之后已经是深夜，秦舞阳深一脚浅一脚的送刘诗婷回宿舍，夜风送来属于刘诗婷的芳香，秦舞阳就有点蠢蠢欲动，这回没人了吧？秦舞阳三把两把就把刘诗婷搂进怀中，刘诗婷挣扎不开，颤声道：“秦舞阳，别从这里，会冻死人家的。” 秦舞阳就嘿嘿笑：“原来刘主任喜欢野战。” 刘诗婷就羞气的在秦舞阳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换回来的就是秦舞阳猛烈的进攻，等两人回到宿舍，刘诗婷已经被秦舞阳揉成一团玉泥，只剩下轻喘香吟，冬季寒冷的夜这一刻变得分外美好，怪不得古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惜，刘诗婷一个人实在不是秦舞阳的对手，被揉成玉泥如同融化了一般的刘诗婷最后终于幸福的晕了过去，这让秦舞阳喟然长叹，薛千娇，你怎么能就走了呢？ 这也是刘诗婷在晕过去之前想的，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啊？薛千娇同意离开苦水乡是不是也有这方面原因，这傻小子太凶悍啊，对不起千娇，谁叫你跑的，我要找生力军，否则早晚被傻小子弄得气绝。我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把我一个丢下。 秦舞阳终于出现在武装部自己的地盘内，是视察还是向领地内的臣民展现自己的王者气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开始秦舞阳真的融入县委常委武装部.长的这个角色中。武装部一正四副五位部.长，再加上办公室、作战训练科、后勤保障科、兵役科、预备役动员科、财务人事科组成武装部领导体系，秦舞阳看一遍自己的下属，就问办公室主任于久直：“人都到齐了吗？”有时候领导问这句话是展现领导的风范，有时候就是随便问一句，秦舞阳这一句可不是随便问，因为秦舞阳还不认识武装部的大小人等。 于久直立即道：“除了张明副部.长去市里开会之外，其他人还差后勤保障科的郑晓军科长。” 秦舞阳看了一下时间，道：“没有通知他吗？” 于久直就有些尴尬：“部.长，也许郑科长有事耽误了。” 秦舞阳点点头：“不等了，开会。”本来就很安静的会议室立即彻底安静下来。萝卜不大长在背上，别看这位小部.长年轻，可是人家就是县委常委，还是县委副.书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来头大了，但是林子大了谁知道都有什么鸟？ 秦舞阳正在进行第一项工作自我介绍，大家挨个自我介绍一遍，算是认识一下，刚结束第一项，要进行第二项工作的时候，会议室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开会了？怎么没等我。” 一股酒气先人而来，然后才是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踉踉跄跄得走进来：“那谁？给我弄杯水，渴死我了，今天这酒也喝的不痛快，他么的，凭一顿酒就想入伍当兵，他以为他老子是武装部.长啊。” “他是谁？”秦舞阳打断正在宣布第二项议题的于久直。 于久直就有些目光闪烁，支支吾吾的没说话，青年先乐了：“你是谁？敢坐在那个位置上？老子想坐都不敢坐，你就敢做，你小子牛。” 秦舞阳看着于久直，没办法，于久直只好说：“部.长，他是后勤保证部的郑晓军科长。” 秦舞阳点点头：“记大过一次，等他酒醒之后写一份检查给我，说说是谁想入伍请他喝酒，在检查没通过之前，暂时停职，他的工作有后勤科副科长兼任，你把他弄出去。” 够狠，年轻人就是狠，在座的众人心里一凛，不过要是自己只怕也会这样做，郑晓军不禁耽误了开会时间，还大醉而来，还道出喝醉的原因，不严办这个部.长的威严何在？不严办征兵工作的威严何在？ “你算什么东西？敢不让我开会，我弄死你。”郑晓军醉眼迷离的开骂，于久直急忙示意工作人员把他架出去，祖宗，你还闹什么？这位可是新晋部.长，你姐夫官大也不过和人家同级，而且你还在人家手底下干活，想充大尾巴狼也得看情情况啊，这个小部.长是不知道郑晓军的底细，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杀鸡给猴看？ 秦舞阳这两种情况都有，每个单位都有几个刺头，就像穷乡僻壤的苦水乡还有不听话的，何况武装部人多手杂，这样大的林子会有什么样的特色鸟都不奇怪，你是什么鸟不关我鸟事，但是，你要是惹到我头上就管我鸟事了，而且还是本部.长第一天上任第一次开会你就敢折腾，这还不算敢道破天机，不办你本部.长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征兵工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变了味道，想去军队这大熔炉中锻炼的有之，混资历的有之，所以武装部这个征兵单位就成了香饽饽，尤其那些可以说上话的小领导们更是如此，这些本不关本书记的事，奈何你偏要撞上来，不管就对不起军人这个称号。 第266章 白下关系 不用秦舞阳说什么，这些再看秦舞阳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清楚秦舞阳的底细，不知道秦舞阳这个位子怎么来的，就知道秦舞阳年轻，年轻就好欺负啊，谁承想年轻人更狠，喝醉上班开会迟到都不算什么，这个谁入伍请他喝酒的事情一旦捅出来，只怕会有人倒霉，回去赶快清理一下，这样想的，是胆小的，还有胆大的，知道郑晓军后台硬的，都持一种观望状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把郑小军给办了。 一场会议就在各自肚肠中结束，用秦舞阳总结的一句话就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样头面，魑魅魍魉，四小鬼给各自肚肠。管你什么八大王四小鬼，本书记照单全收，一并给你们弄到熔炉中炼成一团绕指柔。 “宝哥，这个海马八味汤是好东西，你多喝点。”慕阳府大酒楼包间中秦舞阳殷殷劝汤，今天，大家吃这顿迟来的八珍宴，上一顿因为秦舞阳的意外而告吹，这一顿王宝势要吃回来，王强当然少不了，还有张树荣的加盟，外加王标这个小字辈充场面，现场还是很热闹，一屋子三常委出演出去也很厉害啊，这是一个几乎要左右白下走失的一个小团体，用王宝的话讲：你们的存在无论是黄书记还是江县长，都要为之侧目。 王强就笑着不说话，向秦舞阳举杯，如果没有王宝这句话，王强举杯没啥含义，这时候王强借王宝这句话的东风举杯，意义就重要，王强这是向秦舞阳结盟的信号，而且是主动结盟，这个很重要，无论仕途商场，先提出结盟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弱的一方，但王强弱势吗？绝对不，王强尊重的是秦舞阳身后的大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乔市长变成乔书记已经十有八九，所以，本就属于乔安山一系的王强更要加强和秦舞阳的关系，为什么不是张树荣？他跟乔市长的时间更长，应该关系更紧密才对？ 首先一点秦舞阳神秘女朋友的来历太吓人，其次，这次秦舞阳为什么上位，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乔市长为了秦舞阳直接跑到萧山军分区要人，这得是什么关系才能让一方小诸侯杀进军分区？其三，秦舞阳把一个鸟不拉屎的苦水乡弄成一个金元宝，显示出的力量足以震惊白下县，所以，王强选择秦舞阳而不是张树荣，结盟，尤其是主动结盟，尤其像王强这种割据一方的实权人物，主动结盟需要太多的考虑，现在王强打定主意，虽然公安系统有其特殊性，但是孤身奋战绝对在关键时刻就会成为各方妥协的牺牲品。所以，官场不相信单身。 本来今天秦舞阳想把刘诗婷带来亮个像，算是正式把刘诗婷介绍给大家，但是刘诗婷现在手软脚软蛮腰软，根本就不想远上白下县城，二来，对于亮相人前，刘诗婷还没考虑好，薛千娇前脚走自己就以秦舞阳女朋友的身份出现，薛千娇会怎么想？所以刘诗婷婉拒了秦舞阳的好意。 第二天，秦舞阳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县委专职副.书记梁山元的电话，梁山元属于白下县另一极，既不属于黄达仁一脉，也不属于前县长郭玉玺一脉，他和统战部.长结成系外联盟，游离于各方之外，经常在郭玉玺和黄达仁之间谋取自己的利益，实在不是一个能忽视的力量，他给自己打什么电话？ 几句闲聊之后，梁山元就约秦舞阳中午小聚一下，能和专职副.书记打好交道也是一件好事，所以秦舞阳就愉快地答应了，挂了电话之后，秦舞阳就开始琢磨了，自己和梁山元一点联系也没有，他忽然给自己打哪门子电话相邀？有什么意图？就想起昨晚丁聪交给自己的白下县关系图，昨天喝的有点高，没来得及看，现在看吧，仕途中人必须将本地区的关系搞清楚，要不然稀里糊涂不知道哪天触及到了某团体的核心利益，倒霉的就会是自己，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是一回事，自保又是一回事。有那么一句话不是吗？只有完好的保存自己，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 展开关系图一看，梁山元一栏中妻子下面画一条线链接一人，内弟武装部后勤保障科郑晓军，噢，原来奥妙在这里！ 再看看整张关系图，牢牢记在心里之后，将它烧毁，这个东西大家心里都知道，但是没人敢真以文字形式流出来，叫别人看到就是麻烦一堆。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是这个道理。 靠在厚实的老板椅上，秦舞阳拿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最近一段时间秦舞阳发现的烟瘾小的许多，也许是因为薛千娇和刘诗婷不喜欢自己嘴里的烟味，自己在控制抽烟量，也许自己身体真的有了其他变化，反正自己现在对烟卷的诱惑抵抗力正在加强，就像现在，明明想抽烟，却是只闻闻它的香味就可以了，这对身体也是一种益处。 梁山元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约自己显然是为了郑晓军的事，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还没有决定怎么处理他你就来讲情，叫我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既然现在能来讲情，之前为什么不警告你小舅子？幸好你有自知之明没有直接讲情，今天中午的这顿饭只怕就是个见面会，好吧我先看看这个郑晓军有什么猫腻再说，要是真的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天王老子来讲情也不行。 按通内部电话：“于主任，进来一趟。”就想着自己应该配个秘书，不能把办公室主任当秘书用啊，还有司机的问题也该解决了。 “部.长，你喊我？”于久直恭敬的说。 “郑晓军酒醒了吗？”秦舞阳问，秦舞阳这样问就是问郑晓军的检查呢？ 于久直忙道：“我这就落实。” 看着于久直的背影，秦舞阳就眯起眼睛，真当本书记好糊弄！ 第267章 第一枪 不一会儿于久直就来报告：“部.长，郑科长因为酒精中毒送医院了。”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晚。” “请假了吗？” “这个不大清楚。”于久直讪讪地说。 “你是听谁说的他送医院了？” 于久直就诺诺的不说话，再说一个人出来，会不会也把这个人牵进去？ “按照规定不请假怎么处理？你去按相关规定立即作出对郑晓军的处理。”秦舞阳淡淡的说，于久直却能听出里面的杀气，什么意思？这就要那郑晓军开刀？他姐夫可是副.书记？ 这还不算完，秦舞阳接着道：“去把昨天请郑晓军喝酒的人找到，询问一下为什么请郑晓军喝酒，还把我们的干部喝的酒精中毒，这个医药费可得有他们来出。” 就只是一个医药费？于久直脑门有点热，心里就暗骂郑晓军不懂事，你就算真的去医院请个假又怎么了？和顶头上司硬顶你会有好果子吃？你姐夫真的罩得住你？可惜啊，看来你姐夫没能吓唬住这位副.书记兼武装部.长。 “部.长，关于您的秘书和司机您看您有什么指示？” “把他们的资料拿来我看看。” 于久直立即小跑着出去拿来几份资料，司机秘书向来都是领导的心腹，所有人选至关重要，秦舞阳打开仔细看看了一遍，先圈定两人：“就先他们两个试试吧。” 于久直连忙应着转什么离开。 不一会儿，关于郑晓军的处理决定下出来了，未请假私自离开工作岗位，按旷工处理，扣除当月奖金，停职反省。 昨天只是口头警告，今天确是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玩真的啊。 这边文件一下发，那边就有人心里有想法了，用慕容洛说的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换句话讲：江湖就是人纷争的地方。 这位心里就开始捉摸，这位新上任的部.长是真要处理郑晓军还是装模作样给别人看？以谋求更大的好处？你不是要调查请郑晓军喝酒的原因吗？好，我送个大炸弹给你，看你敢不敢接，不敢接，你就是纸老虎，就是想通过整治一下郑晓军想取得更大的好处，当然是从郑晓军姐夫那里得到好处，是真的，那么我的春天就来了。 中午，秦舞阳准时应邀前往，不过，现场的气氛合很凝重，想想也是，早晨这位给自己打了电话，然后自己就给郑晓军弄了一个处分，这位心里能舒服？嘿嘿，就凭你一个什么也不说的电话自己就得给你面子，你的面子也未免太大了吧？还有你这个小舅子也太不给本书记面子，前边刚说完让他做检查，他就假也请一个就玩消失，说句话能累死他？不是本书记不给面子而是你们太不给面子，所以坐了半个小时，秦舞阳就借故走了，坐着太没意思。 “你小子坐了火箭哇哇的升，我可怎么办啊？我他么连正科级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到呢？”这话是于真抱着秦舞阳的肩头醉了巴稀说的，秦舞阳升了，真的升了，所以于真、胡海瑞、程杨来给他祝贺，这回冯玉琢没来，有事不能来了，打电话恭喜，所以于真酒喝高了，抱着秦舞阳就开始诉苦。 “于真，你有个市.委常委的准岳父，升官还不是早晚的事，着什么急？”胡海瑞就在一边喊，大家都喝得不少，要不然也不可能于真会喝高。 “什么准岳父？人家可是说了不到副处级是不准我们的婚事，副处级啊，天杀的，猴年马月才能办到，我好命苦啊。”于真瞪着眼珠子又抓酒杯。 “岳父不同意，不还是有冯玉琢吗？你和她偷偷摸摸把婚事办了，冯部.长还能不认你这个女婿？” “姥姥，提起来我就生气，我这算谈恋爱？小手都没拉过几回，更别说亲亲了，妈那个巴子的，我这算谈恋爱？不行，我要散伙，我要分手，这个女朋友我不要了，你们谁愿意要谁要。”于真直着脖子喊。 “你不要我可要了，我还没老婆呢。”胡海瑞嘿嘿笑。 于真就和他急，俩酒鬼快喝到桌子底下去了。秦舞阳不理他们，向程杨道：“现在怎么样？” “一般，要不你把我调到苦水乡去镀镀金。”程杨怅然道。 “我也去。”于真胡海瑞听到了一起说：“我们要镀金，我们要升官。” “那你们来武装部吧。”秦舞阳说。于真和胡海瑞在那里说酒话，程杨低头不语，秦舞阳想问问程杨的私事怎么样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有些时候朋友再好私事也不可以过分关心，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秦舞阳在白下现在有了落脚之地，无论是县委的副.书记还是武装部.长都可以在县委大院有一处住宅，不过，今天秦舞阳没有回自己的常委楼，三个酒鬼都快喝到桌子底下去，自己不能带着三个酒鬼回去吧，那么明天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闲话，三个酒鬼扔在慕阳府也怕酒鬼惹事，所以秦舞阳只能留下来看着他们，和服务员配合着将三个五迷三道的酒鬼架进进客房，三人还在吆喝，于真和胡海瑞是没心没肺的胡喝，程杨就是心事重重将自己灌多了。 “谢谢你们。”秦舞阳向帮忙的服务员道谢。 “我应该感谢您才是，秦书记。”一个青年恭敬的说：“老想向您道谢，就是没机会，今天终于可以向您道谢了。” 秦舞阳就疑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帮到这个青年，看到秦舞阳有些疑惑，青年就笑：“秦书记，我是钱贵田的儿子钱明。” 原来如此，可笑自己帮了人到现在才知道真人是谁。 “好，老钱后继有人，努力加油。”秦舞阳拍着钱明肩膀说。 钱明就笑成一朵花：“秦书记您好，我和我妹妹想请秦书记吃顿饭，秦书记能赏脸吗？” 秦舞阳就道：“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你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蹦出这么几个损友，我先应下了，你定日子我安排时间。” 第268章 搜罗证据 秦舞阳这样说钱明就很高兴，秦舞阳这样说那是没敷衍他，否则干脆答应事到临头再给他们回复没时间，自己能说什么？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年轻人可是一肩担三职，在小小的白下县那是巨无霸一枚，所以钱明愉快的答应了。 送走钱明等人，回身关门，屋里已经是呼噜连天，秦舞阳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秦舞阳就觉得奇怪，这阵子自己的身体好像发生了许多变化，睡眠少了却依旧精神饱.满，酒量越来越大却不见喝高，饭量也也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自己就得忙着挣饭钱了，还得回避一下不要常去食堂吃饭，否则就自己这饭量还不得被人当成饿死鬼投胎？ 了无睡意的秦舞阳又开始琢磨白天没想明白的事情没想完的事情，统战部.长既然和梁山元结成系外联盟，上一次的常委扩大会议上统战部.长支持江河的意见，那就是得到了梁山元的首肯，我们原来早就有仇啊，昨天你咬我一口，今天没咬还回去已经是给你面子。不过，这样看来黄书记对白下常委会的控制力也不像传说中那样厉害，怪不得当初郭玉玺可以和黄书记分庭抗礼？黄书记一系，江河一系，现在自己跳出来又一派，外加梁山元和统战部.长的游离系，白下够乱，看来想站稳脚跟和江河斗一场还得和黄书记紧密联系。 第一天一大早，秦舞阳来到办公室就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这是什么？ 秦舞阳拿起来打开一看，眉头就一皱，扬声道：“罗秘书。” 秦舞阳选定的秘书叫罗基，一个二十七岁的大学本科生，自己年纪小，所以秦舞阳也不想用年纪太大的，那样会显得自己年纪更小，秦舞阳选中罗基还有一点——罗基有两年的服兵役经历，而且还是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这让秦舞阳对罗基很感兴趣，武装部最不缺退伍军人，秦舞阳选的司机也是一名退伍军人，年纪一样很年轻，希望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 罗基应声来，手里提着墩布，脸色微有些汗迹，能看的出来这个小伙子很认真，希望给秦舞阳留个好印象。 “部.长，你喊我？” 秦舞阳摇摇手中的信：“这个是哪里来的？” 罗基就道：“今天我来的时候这封信就塞在门缝中，我不敢丢掉，就把它摆在书记的桌子上，下次我一定注意。” 秦舞阳点点头，没有说话，罗基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部.长什么意思，只能说：领导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对，还有可能猜的大祸临头，下一次见到这些东西我应该怎么办？偷眼看了一眼，却见秦舞阳正低头看那封信，心就有了底。 正当罗基把桌子擦好，把自己的东西摆放整齐之际，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逻辑急忙拿起来：“部.长您好？” “你去问一下于久直，请郑晓军喝酒的人找到没有？” “是，我这就去。” 罗基心里就嘀咕：郑科长这回完蛋了。为了能让自家儿女入伍参军进入一个自己喜欢未来好分配工作的军种，家长请这些武装部实权人物吃吃饭喝喝酒，消费一下，甚至送几个红包很正常，但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知道会什么下场？看看郑晓军就知道了。 于久直听到罗基的传话，心里就扑腾，这位部.长这是要真把郑晓军当靶子啊，也怪郑晓军自己不提气，通知你新部.长要开会你喝的大醉，出了事你不是想办法解决，反而耍脾气，放谁也不会轻饶了你啊，就看你的副.书记姐夫能不能保你吧，我是保不了你，只怕这件事部.长还会怪罪我，可不能等着部.长再找我，否则我屁.股底下的位子就要不稳。 说了一声马上到，拉开抽屉拿起一打资料一路小跑就来到部.长办公室，看的一路上的员工们那叫一个纳闷，什么时候都优雅迈着方步的于主任怎么今天不讲风度了？ “部.长，请郑晓军喝酒的人已经找到了，情况已经基本落实清楚，我正准备先部.长汇报，部.长现在有时间吗？”于久直微微喘着说，是不是真的需要这样，只有问于久直自己。 秦舞阳点点头，看了一眼杯子，发现水杯已经空了，正想去接水，于久直已经手忙眼快的抢先去倒水，这家伙还真有眼力见，秦舞阳想，但是依旧没有任何表示，这一点是王强和王宝这两个仕途老手教的，领导要有领导的范，你和他们一脸的和气，这些人就会心里看不起你，尤其你年纪轻，这些老油条们更会不把你放在眼里，其实你什么也不用做，就是沉这脸往那一坐，这些人自然心里就开始嘀咕，自然就会来讨好你，记住，这时候千万不要有什么表示，至多点点头就会让他们感激涕零，仕途中人就要带着一张面具，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能干好工作。 秦舞阳今天牛刀小试，就把于久直这个办公室主任给唬住了，秦舞阳心里很高兴，脸上却一点模样没有，秦舞阳想：这就是装逼吧？ “是一个家长想让自己的儿子进空军服役，为了将来好分配工作，所以昨天中午请郑晓军喝酒消费。”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秦舞阳的表情，就见这位年轻的小部.长，脸上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知道对自己的汇报满不满意？拼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郑晓军对不起了，不是兄弟我落井下石，是你自己找的。 “这位家长不仅请郑晓军去万缘楼按摩，还给了郑晓军一万元的好处费。” 秦舞阳有反应了：“有证据吗？” “有，这位家长都暗暗录了音。” 秦舞阳喝了口水，道：“既然这样，就请纪委的同志先介入吧。”伸手拉开抽屉取出几张纸：“我这里收到一份举报信，你一并交给纪委的同志，一定查清楚，有的，绝不能放过，没有的也不能乱来。” 第269章 江河的攻势 这是一份a4纸打印出来的文稿，于久直一看后备就直冒凉气，心说：幸好自己实话实说，否则，自己这回也得吃挂落，这位感情是有备而来啊，这是谁在背后落井下石？这是要把郑晓军往死里整啊，部.长刚来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些，看来必是内鬼所谓，唉，武部.长一去，只怕老人难干啊，我应该怎么办？于久直一边向外走，大脑就像装了马达飞快地转。 事后，冯玉琢曾经问过秦舞阳，你刚刚上任，有必要这样把人往死里整吗？他还是专职书记的小舅子，你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得罪吗？就因为他不给你面子？ 秦舞阳的答复是：给不给我面子先放一边，首先第一点，人武部干什么的？征兵干什么？服兵役干什么？我们的军队是为了保家卫国，只有钢铁一样的战士才能护卫祖国和人民的安全，弄虚作假别有目的进入军队的人能干什么？真要开战，他们是不是会第一个当逃兵？甚至当叛徒？这是对国家和人民的犯罪，郑晓军当了多少年后勤部.长？把多少人用关系送进军队？他这是严重的犯罪，不枪毙都算便宜他。军队是国家和人民的保护神，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没有国家的安宁和人民的幸福生活，你认为我应该放过郑晓军吗？ 冯玉琢就咬着嘴唇不说话了，最后被秦舞阳说急了，就嗔道：“我又不是郑晓军，你教育我干什么？我招谁惹谁了？”扭着蛮腰走了。 纪委的介入，查出的事情一大堆，直接把还在医院调.戏小护士的郑晓军带走，郑晓军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还嚣张的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姐夫是谁吗？你们这样做以后会后悔的。”纪委同志就用悲哀的目光看着他，真不知自己怎么死的啊。 梁山元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老婆那是一天三闹，一哭二闹三上吊，全用上了，梁山元对于这个老婆很疼爱，主要这个老婆比他小十多岁，标准的年轻漂亮，家有漂亮小老婆，夫纲不振啊。 “你还是专职书记啊，你小舅子被一个毛头小子整死了你就无动于衷？他这不是整你小舅子，是在打你的脸知道不？”小老婆犀利的说。 梁山元被说的上火，甩手而去，只剩下漂亮小老婆在他后面哭叫：“没用的男人，我嫁你本想过好日子，却不想被一个小屁孩欺负到头上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死了算了。” 坐在书房中，梁山元连抽了三根烟，这才下了决心，抓起电话拨通，然后陪着笑脸道：“县长，我是梁山元，有时间吗？有些工作想跟您汇报一下？好，我这就过去。” 最后郑晓军被军方的人带走，至于会怎样处理，这就不关秦舞阳的事，只是军队的人把郑晓军带走，这让秦舞阳心里动了动，只怕这件事江河插手了，江河插手在秦舞阳的意料之中。 来人武部绝对不会一帆风顺，自己年龄太轻，很难压住这些老油条，郑晓军偏偏不知死活撞上来，还很牛气的一点面子不留，不拿你开刀拿书开刀？至于梁山元，丁聪的花名册上写得很清楚：家有小娇妻，夫纲不振，已经很说明问题，本不想得罪梁山元，但是事实就这样，不是以你自己的意志转移，所以说，对家人朋友一定要严加管束，否则会带给你什么，谁也不知道。 江河出手，说明至少梁山元这个一直游离于游戏之外的人就算现在没有倒向江河，也在一定程度上妥协了。 秦舞阳盘算了一下，这梁山元要是倒向江河，今后常委会又将出现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的现象，这还得是说自己紧跟黄书记的脚步，想让黄书记跟自己走那是开玩笑，那非得把黄书记逼反不可，这一刻，似乎又回到当初黄书和郭玉玺两军对垒的时候，只是那时候黄书记还是比较占优，现在多自己这个变数，实际上自己和黄书记属于弱势，江河忽然就成为强势的一方。 秦舞阳敲敲头，想到一个问题，按自己的分析常委会明显分成县长派和书记加部.长派，如果有人暗中挑唆一下，自己和黄书记出现隔阂，那么江河就将占领常委会，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但是如何未雨绸缪？对方会怎样挑拨离间？秦舞阳的目光放到于从容身上。 张树荣占据本应该属于于从荣的位置成为副县长，自己，又占据忽然空出来的人武部.长，虽然有其特殊原因，于从荣会不会有想法？嘴上不说心里会不会埋下阴影？这个怎么和黄书记说？ 还没等秦舞阳想好怎么和黄书记说这个问题，江河已经动手，江河在常委会上提议将于真提到县政府办公室任副主任。这个副主任也是副科级，但是含金量可不是于真现在一个小小委员可以比拟，就算是副乡长也不行，而且，黄书记还不能阻拦，阻拦就会让于从荣心里不乐意，我升不去就算了，你们还阻止我儿子上升之路，这一招够准够狠够及时，这就是团结一致的结果，自己这边还在想词和黄书记怎么说，人家那边已经展开攻势。黄书记不仅不能反对还得咬着牙赞同，这就是窝火带冒烟。 首先赞同的就是梁山元这个专职书记。 这是秦舞阳成为县委常委人武部.长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大家都面带笑容的接待这位后来者，虽然年轻得不像话，但是从今以后人家就要和自己平起平坐，秦舞阳的加入让会议室中的气氛活跃不少，至少不再老态龙钟。 江河抛出这个提议，秦舞阳就在暗暗观察众人的反应，黄书记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满是对秦舞阳还是对江河不满？但黄书记不悦的目光向自己扫了一眼，秦舞阳就觉得不对劲了，细一想，不禁拍案而起，江河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梁山元首先赞同，说明两人之间达成某种协议，而且黄书记还不能反对还得赞成，这件憋屈事是谁造成的？本书记，黄书记当然会责怪自己，这件事不会让黄书记对自己怎样，长时间长了呢？不产生隔阂才怪？好计谋？ 第270章 一石二鸟 黄书记不反对不见得秦舞阳就不能反对，秦舞阳立即就笑道：“我很了解于真，他的能力怎样我最有发言权，给于真换工作我举双手赞成，但是……”秦舞阳顿了一下，目光向黄书记那边一扫，然后才道：“但是，于真不适合县政府那边的事情，更适合人武部的工作，我建议于真进人武部人后勤保障部科长。量才而用，是我党用人的一贯政策，只有在适合他的位置上才能将他的才能更大的发挥出来。” “量才而用，我赞成秦书记这句话。”王强立即道，这就叫在场的人等感觉怪怪的，王强比秦舞阳大一大截子，却紧跟秦舞阳的步伐，这是不是也是你们说的量才而用？ “我念书少，但是听说过老百姓的一句话：瞎子点灯白费蜡，老百姓的话告诉我们一定要物尽其材，不能浪费啊？” 这是老百姓说的话？秦舞阳心里就乐。 “秦书记是于真的同学，应该很了解于真，我支持秦书记的提议。”张树荣当然要支持，黄书记皱着的眉头就慢慢舒展，嗯，这小子还是一般的厉害，就是太能惹祸。 梁山元就道：“什么人也不是天生就会干任何事，于真我做过充分了解，他一参加工作就借调到南坝乡任办公室任副主任，这充分说明于真同志有这方面的才能，我听说于真借调到南坝乡办公室，这件事当初还征询过于副县长的意见，于副县长很支持，这就说明于副县长也认为自己的儿子能胜任这件工作，现在不过是让于真同志干他的老本行，为什么秦书记却一定说于真干不了呢？” 当初借调于真进办公室那是为了讨好他老子，也为了磨磨于真跳脱的性子，现在却成了对方的借口，而且还点出当初征询过于从荣，如果于从荣认为于真不是这块料，你还同意，这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连消带打，不愧是老油条。 “这件事我清楚。”秦舞阳说：“于真的性子比较跳脱，于副县长就想让于真磨磨性子，所以才决定让于真去报考大学生村官，借调办公室任副主任，这是一件很考验人性子的工作，所以于副县长也就默认了，县政府办副主任这个职位不仅要处理好县政府的日常工作，还要负责接待上级领导的工作，以于真的跳脱性子，要是弄出来个大闹天宫也不是不可能，那样丢的可是我们整个白下县的脸，所以，我不同意于真任职县政府副主任一职。” 于真要是知道秦舞阳这样说他，一定会揪着秦舞阳的脖领子大吼：我就这样不听话吗？本少爷还敢在县政府玩大闹天宫？我老子还不削死我？顶多干不好罢了。 秦舞阳也把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扔出来，你们想于真弄出什么幺蛾子丢白下县的脸吗？不是丢某人的面子，这是整个白下县的问题，就因为一个用人不明闹出天大笑话？打你自己的脸也就罢了，打了大家的脸怎么办？ 宣传部.长看了一眼黄书记，然后道：“于真同志这样的性格，我看还是不要去县政府办公室这样的部门了，我是搞宣传工作的，明白一件事，脸一旦丢了，想找回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能大家辛苦工作被一个不经意而毁于一旦。” 宣传部.长站在自身工作的角度驳斥对方的提议，实在让对方无言以对，于真真要来个不着调怎么办？后果谁负？主要是于真级别太低资历太短，不能一下子给于真上一级，于真没有秦舞阳的好运，不能玩三.级跳，所以，梁山元也不好再说话，否则于真真闹出事来，梁山元就要担责任。 黄书记就向黄宗义一点头，示意进行下一个议题。轻轻将江河的攻势化解，黄书记很满意，主要是都没轮到自己出手，对方的攻势就化解了，这个小秦舞阳还行。不过这样看来，梁山元真的要站到江河那一方去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常委会之后不久，秦舞阳就接到于真的电话：“秦舞阳，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我还敢在县政府玩大闹天宫？你宰了我算了？”于真气吼吼的道。 秦舞阳等他发完脾气才道：“难道你想把屁.股坐到县政府那边去？”于真就立即闭上嘴巴，这是个立场问题，于真就说：“不让去县政府还真去人武部啊？” “为什么不来？你不来我就调程杨过来，正座科长，一把手啊。” “你丫的敢，我这就去上任。”于真大吼。 秦舞阳就摇头：“上任也不是这两天的事，程序得走吧？放心，给你留着。” “丫的一转眼就成了你的手下，心不甘啊，你干什么不把我弄到苦水乡去？” “都去苦水乡了，人武部谁替我看着？四个副部.长还挤不出来一个？”秦舞阳淡淡的说，于真就立即眉飞色舞起来：“吼，吼吼，老子要升官，老子要娶媳妇。” 等于真高兴完了，秦舞阳才道：“晚上替我约一下你老爸，咱们在慕阳府聚一聚。” “不去，我老爸在场还不我捏吧成面团？是不是看我受虐你很舒服？” “去不去？”秦舞阳就问。 “去还不成吗？是不是以后你就这幅口吻和我说话？我好心不甘啊。” 不管于真甘不甘心，晚上还是乖乖的跟着老爸前往慕阳府赴宴，为了今晚这顿酒宴，秦舞阳特地跑了一趟黄书记的办公室，把黄书记约了出来，黄书记觉得是要和秦舞阳好好谈谈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能用以前的目光看现在的秦舞阳，就比如今天的事情。 对于人武部的事情黄书记不想多说，那属于秦舞阳的管辖范围，自己虽然有指手画脚权，但是还是不要多说的好，尤其秦舞阳这年轻人刚上任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自己多说几句，可能会招致秦舞阳反感，现在的白下属于年轻人的天下啊，先有一个三十岁的县长，后有一个三十的副县长，现在又来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武部.长，还兼任着县委副.书记，白下变天喽，黄书记就有种廉颇老矣的感觉。 第271章 我愿为一枚钉子 秦舞阳没有和黄书记一同前往慕阳府，黄书记一路思绪万千的来到慕阳府，一进大门，就听到应兵美女们娇滴滴的声音：“欢迎光临。” 黄书记微微笑着点点头不说话，然后就看到笑容可掬的秦舞阳。 “黄书记。”秦舞阳上前一步，头微低，双手齐伸，快步而来，其实就几步，但就这几步却让黄书记有感慨万千的感觉，急忙快步迎上前，没有单手迎接秦舞阳的双手，而是双手齐出，四只大手就这样紧紧相握。 秦舞阳这有个名堂，叫做降阶相迎，说明自己的诚心说明自己的诚意说明自己对黄书记的尊重，说明自己没有因为升了官就忘乎所以，说明自己还是以前的秦舞阳，这是一种态度，这是向黄书记表明自己的态度。 秦舞阳现在今非昔比，秦舞阳可以鞠躬尽瘁，但是黄书记不能想当然，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这是做人的规矩，人家尊重你那是重情义，你还拿架子就说明你不懂规矩，不能因为秦舞阳以前是你的下属你就可以继续充字号，秦舞阳完全可以在包间中等候黄书记的到来，等黄书记进门前表示一下恭敬就可以，也可以在包间中表示自己的尊敬之意，表示我是下属我是晚辈的意思，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恭迎自己，秦舞阳这是一种表现，把面子全留给自己，要知道秦舞阳现在是县委副.书记兼人武部.长，完全没必要这样对自己，但是秦舞阳就这样做了，不但是做给自己看，也做给白下县所有人看，自己心里可以开怀，可以痛快淋漓，表面上必须将这个面子还回去，其实也不用自己多做什么，只要正迎上来，双手相握一脸笑容就足够，这就是秦舞阳给自己的面子。黄书记能不高兴吗？有秦舞阳相助，白下还是本书记的天。 秦舞阳这样做还有一种含义，不但是给足黄书记面子，还有就是结盟，黄书记的老板是冯兆坤，而秦舞阳的老板是乔市长，以前黄书记还可以长辈领导自居，但现在就不能再那样，而且很显然秦舞阳不是单枪匹马，谁都看得出来常委副县长张树荣、政法委书记王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秦舞阳忽然之间就成为白下权力游戏中的一级，一个谁不敢小觑的年轻人，所以秦舞阳要向黄书记表明一个态度——结盟，以您为主。 千言万语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大手中表达出来。 “秦舞阳，走。”黄书记哈哈一笑，挽着高兴地手大步向前走，这一刻黄书记也许想大吼一首：“妹妹你大胆地向前走。” 黄书记用“秦舞阳，走”来表达心中的高兴，挽手而行，表明盟已结，相信在小小的白下县县城不足一个小时就会传遍每一个角落。 要说黄书记至于这样吗？太至于了，现在白下县四足而立，很有可能就是三足而立，没有秦舞阳的加入自己就要成为弱势书记，而且，重要一点，秦舞阳的大树乔市长马上就要变成乔书记，江河的来历，黄书记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但是乔市长也有根啊，唯一没根的就是自己，忽然之间强势书记变成弱势书记，黄书记情何以甘？秦舞阳升的好，升的及时，否则江河有武从林相助，自己真的就要成为摆设。秦舞阳这一事件来的及时啊， 包间内，于从荣父子已经就座，听到黄书记爽朗的笑声，于从荣急忙起身相迎。 门打开，秦舞阳推门而站，笑着先于从荣道：“于叔，于真，黄书记到了。” 于从荣急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于真就想说为什么不敢当？却被自家老爸狠狠瞪了一眼，只有把想说的话眼回去，心中不服气的想：秦舞阳丫的再高的官，也是老子同学，人生四大铁假的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奶奶滴，先同窗，以后老子拉他去嫖回娼，再去打回枪，然后分回老人头，看他丫的还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风？不过只能想，于真怕说出来被他老爸直接拍死。 秦舞阳还没说话，黄书记已经一步走进来笑着说：“老于，当得，这小子这回可是要把你放火上烤，让他喊几声叔叔理所应当。” 门一关就是一家人，秦舞阳笑着说：“于叔，这回您就多辛苦了。” 于真就瞪着眼道：“秦舞阳，你小子玩我不算，还想把我老爸也玩进去？” 于从荣急忙揍了儿子一巴掌，看见没？上回见到秦舞阳还可以称回领导当回长辈，一转眼就真的成了自己的领导，他的人武部.长管不到自己，可是人家还是副.书记，真是萝卜不大长在背上，货真价实是自己的领导，自家儿子私底下和秦舞阳怎么轮咱不管，这时候可不能乱说话， 于从荣也是从仕途中打过滚过来的，眨巴眨巴眼就明白秦舞阳和黄书记什么意思，看着两位这模样，明天就会全城皆知，自己是黄书记嫡系，今天在常委会上一番争论，哪里是要提拔儿子，分明是想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幸好有秦舞阳这一杠子，要不然自己夹在县长书记之间就为难了，一边是儿子，一边是老领导，做人难啊，秦舞阳救了自己，同样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再县政府那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说是架火上烤一点不夸张，只是世上之事哪有两全齐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想什么都占全这种好事只能想，美梦可以做现实中想十全十美一靠实力，二靠运气，三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否则你来个虚不受补，好东西到了你那里成了致命毒药，还是不要也罢。这就是俗话中所说：叫花子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所以于从荣笑道：“我愿为一枚钉子，紧紧顶在自己的阵地上。” 众人皆笑，铁盟已成。 第272章 不靠谱的贺千山 一个礼拜之后，于真新走马上任，出任人武部后勤保障科科长，虽然投机之人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也知道新来的这位主真的玩真的，自己没有郑晓军的后台，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眨眼间，临近春节，这一年起起伏伏，遇到的事情不少，有秦舞阳本人的，也有老妈慕容洛的，秦舞阳打算回家看看，先看了一遍春节值班表，还行，只是自己现在是一身多职，想早早回家过年绝对不现实，料理完苦水乡的事，又弄完人武部的事，再参加完团拜会，已经是大年三十的下午，一辆车将自己和刘诗婷拉回萧山，刘诗婷回家过年，只能和自己依依惜别，看着秦舞阳的人影消失在火车站，刘诗婷就想哭，就想冲进去和他一起走，可是自己也还几个月没见父母了，不能大过年的也不回去啊，自己还没嫁人，不能大过年也不回去，只能泪眼婆娑的目送秦舞阳离开，挥着小手直到看不到秦舞阳的影子。 秦舞阳原本打算自己开车回去的，但春节期间，开车就是遭罪，还不如坐大巴，反正金陵离的又不远，真遇上堵车了，两眼一闭，睡觉就是。 在车上这么倚着，秦舞阳的心早已经飞回到老妈身边，刚想着手机就响了，一看原来是母亲的电话，忙接通：“舞阳，今年不回来了？”母亲的声音有几分惆怅。 秦舞阳忙道：“妈，我刚上车，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新年的钟声还是能陪您一起听的。” 慕容洛的声音就明显高兴起来：“车上人多不多？注意安全啊。” 秦舞阳笑着说：“多，热闹。” 挂了电话，慕容洛自去忙活，秦舞阳闭目趟在卧铺上，这阵子很忙，忙的两头不见太阳，过完年立了春大地回暖，苦水乡的工作又要提上来了，想起苦水乡的工作秦舞阳忽然撅着这阵子有个人没出现，是谁？想了想才发觉竟然是贺千山，自从自己出事到出来到现在，俩月了贺千山竟然没露面，轩辕公司的事也是有孙菲菲一手管理，贺千山干什么去了？一下子就去了两个月？这阵子实在忙的昏头昏头，这一刻静下来忽然就想起来这小子跑哪去了？本书记落难你不露面不怪你，本书记升官了你还不露面道喜？大过年的你还不给本书记拜年？ 本想眯一会，这一想秦舞阳也没心情睡了，坐起身掏出手机就拨回去说的号码，手机提示这小子竟然关机，这是怎么回事？想想，秦舞阳拨通孙菲菲的手机，幸好这个没关机。 秦舞阳直截了当问贺千山干什么去了，秦舞阳了解贺千山，如果他没事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一定出事了。 孙菲菲就沉默不语，秦舞阳急了：“菲菲，有什么事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孙菲菲在那头就哭了，秦舞阳明白自己猜对了。 “秦书记，少爷他被人打断双腿，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 什么？秦舞阳怒了，什么人敢这么无法无天？敢把自己兄弟的双腿打断，什么人干的， 秦舞阳长长吸了一口气：“谁干的？” “秦书记出事的前夕，少爷去港岛，一时兴起，就和人家打黑拳，不仅输掉五千万，还被打断双腿。”孙菲菲哽咽着说。秦舞阳就气得直翻白眼，你个秃小子，你还真以为你是几年前的千手啊？没听道格拉斯说你吗？一分钟就可以弄死你，你竟然还敢打黑拳？还输掉五千万，你牛叉了是吧？ “他现在在哪？” “金陵。” 秦舞阳就骂了句混蛋：“把你的账号给我，我让人给你打五千万过去，记住，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就直接给我说，看我怎么削这小子。他还以为是想当年啊，看他那身肉，就剩肥肉了。” 孙菲菲就有点脸红，急忙抹了一把把眼泪：“秦书记，我们资金还周转的开，以后我们会催着他锻炼身体。” “你们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千山这小子不敢跟我说是怕我骂他，这个我也饶不了他，不为别人想，还不为你们几个想吗？混球一个，好了快点吧账号发给我，算我借你们的，还有菲菲，知道汇仁肾宝片女演员最后那句话吗？” 什么意思？孙菲菲没明白，秦舞阳已经说了一句：“先发账号。” 孙菲菲没想明白，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给秦舞阳账号，所以就拨通贺千山的内部电话：“少爷，秦书记知道你的事了，他要我把账号给他。” 贺千山就愣了一下，才道：“给就给吧，这下完了，我非得被老大削不可。菲菲不是你打我的小报告吧？” “当然不是，我先给秦书记发账号。”孙菲菲急忙挂机，心说：就是我说的怎么着？谁叫你不听话乱来？哼哼，看你以后不说话我就打你的报告。 发了一半的账号，电视上正好在演汇仁肾宝片的广告，孙菲菲就认真地看，女演员最后一句是：他好我也好。孙菲菲就恍然，随即羞得俏脸通红，这个秦书记也真是的，不明着说，暗中笑话人，也是啊，秦书记怎么可以明着说？少爷，以后你可得好好锻炼身体啊，看看人家薛千娇和刘诗婷哪天不是被滋润的神采飞扬？女孩是不是被滋润是不是心满意足，女孩子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知道其中的奥妙。 秦舞阳就给薛千娇打电话，让她给这个账号打五千万过去。薛千娇就怀疑了：“秦舞阳，你背着我们又养小的了吧？”秦舞阳就哭笑不得，薛千娇这个清冷的女孩子自从被自己拨动心玄，越来越有普通女孩子的特征。比如说八卦情节，比如说天方夜谭的特征，比方说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直截了当，长此以往薛千娇还是那个生人勿进冰山一样的女孩子吗？ “这是孙菲菲的账号。”秦舞阳忙说。 “好啊，你敢挖贺千山的墙角，孙菲菲敢劈腿，敢脚踏两只船。”薛千娇怒道。 第273章 忙碌的春节 什么都跟什么啊，你的思维也太跳脱了吧，秦舞阳急忙解释：“贺千山和人打黑拳不但被打断双腿还输了五千万，你知道他那个公司，输掉五千万还怎么周转？他是我兄弟，不能见死不救啊。” “好厉害，敢打黑拳还输五千万，秦舞阳哪天你也大会黑拳本姑娘瞧瞧，本姑娘把身家性命都押上。” “你就不怕我输了？” “你输了本姑娘就跟他走。” “你敢，看来收拾的你还是轻，下一次见了你就不要下床了。” “哼哼，本姑娘很怕吗？有本事你现在来，本姑娘扫榻以待。”薛千娇毫无惧色地说，对于这个宁可昏死过去也不肯认输的美女，有时候秦舞阳只能主动怜惜她，谁叫她是自己的女人呢，娇.嫩的一捏能捏出水来的肌肤，秦舞阳实在不想把她揉碎，虽然每次都把薛千娇揉捏的不成样子。 薛千娇这个女孩子的性情很有特色，隔着电话不见面什么话也敢说，真有女汉子的风范，但一见面，薛千娇清纯的就像山间不然丝毫杂质的泉水，稍微有些漏骨的话就会羞涩万分，真是一个奇异的美丽女孩子，这一点也让秦舞阳爱极，莫看这样一个面对面就羞涩万分的女孩子，只要你能把她哄得开心，什么样的要求都能答应，这样的女孩子实在是人间极品。 听着薛千娇娇蛮的话语，秦舞阳就心头火热，恨不得立即肋生双翅飞到美人身边，享尽这美人的另类风情，可惜自己不是鸟人，只是个有鸟的人，隔着手机诉了一回衷肠，薛千娇又严重警告一番秦舞阳不许胡乱沾花惹草，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看看时间，这个点还没到电话拜年的高峰，秦舞阳立即开始编拜年短信，然后需要打电话的人又一个个打电话过去，乔市长心情很好，秦舞阳就语带双关暗语一句：祝乔市长来年步步高升。乔市长就笑：借你吉言。 然后又给黄书记、钱贵田等一一打电话，知道打到手机发热发烫，电都成了空格这才告一段落，甩甩发酸的手臂，秦舞阳觉得过年真是个体力活。 秦舞阳倒是没想到大年三十会堵成这个样子，前面似乎出了交通事故，一个小时才走不过几十米，秦舞阳就呜呼哀哉了，等到家已经快响起零点钟声了。 慕容洛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拉着他的手道：“你来得还算及时。” “路上堵车，我大意了。”秦舞阳笑着道，“妈，新年快乐。” 外面忽然响起了整点的钟声，母子俩扑到窗边去看，默默地许了愿之后，慕容洛笑着道：“吃饭吃饭。” 菜是早就做好了的，都放在锅里温着，看着老妈一样一样地端出来，秦舞阳动情地道：“妈，你辛苦了。” 慕容洛笑了起来：“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县委副.书记忙哦。” “我的正职是人武部长，副.书记只是挂个虚名。”秦舞阳不是太想聊工作上的事。 开了瓶酒，秦舞阳瞅了一眼，只是一个白瓷瓶，商标品牌全无，不由道：“妈，你别是搞了假酒。” 慕容洛嗔道：“是你唐叔叔送过来的，怎么会是假酒？” “那可是好酒。”秦舞阳嗞地一口干了一杯，打着趣道，“咦，怎么没见唐叔叔过来？” “人家不过年的么？”慕容洛也干了杯中酒，道，“吃菜，对了，听说你跟唐心和好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内心却是有些复杂，唐心、薛千娇，再加上个刘诗婷，这三角债自己真有些拿捏不住，当然不可能全娶了，可是娶谁呢？ “江家……”慕容洛只说了两个字便没有再说，大新年的，那些堵心的事还是不说的好。 秦舞阳知道慕容洛的心情，装作没有听见，笑着道：“妈，我敬你一杯。”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舞阳基本都是窝在家里陪着老妈，享受着短暂而难得的温馨和宁静，期间去给唐疏桐拜了年，奇怪的是没见到唐奥，至于没见到唐心，并不奇怪，不知道又去哪儿执行任务去了，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类型。 虽然家的温暖让秦舞阳很留恋，但是，秦舞阳只在家中待了四天，年纪大了就不能任性，贺千山腿断了，自己还没去看看，乔安山、冯兆坤、黄达仁那里要去看看，张树荣、王强、王宝那里也得走走，薛千娇那里不能走，但是总得露个面吧？把人家妹妹办了不能不到刘师邦那里去转转吧？秦舞阳还想和刘师邦说说，早点下去，留在宋市长身边只怕不安全，虽然只是秦舞阳的感觉，但是未雨绸缪啊，和刘诗婷的关系不得不替刘师邦想，不过这个得有刘诗婷去说，自己说算什么，要是让刘师邦反感就不妙了，总之，这个春节要拜访的人很多，尤其自己刚提升更要四处走动，不能让领导们有翅膀硬了不把领导放眼里的感觉，那样岂不麻烦？ 打了个电话给贺千山，贺千山的手机这回开通了，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贺千山就嘿嘿笑，秦舞阳就没好气的道：“在哪？我来慰问你。” 贺千山受宠若惊得道：“哎呦喂，不敢不敢，小弟怎敢劳动老大大驾？？” “少废话，别以为这样我就不削你？说。” “中心医院。”贺千山立即乖乖的说。 贺千山那是大款加太子，所以，住的病房绝对是豪华贵宾型，就像三星酒店的贵宾间，床的一边是一个端庄秀雅的美女——王柔妍，最早跟着贺千山的美女，听说那小子还在王柔妍上高中的时候就向这美女下手了，已经跟了他七八年，她的父母是一个小官僚，对于自家闺女被副省.长公子看上笑逐颜开，听说成天叮嘱闺女好好听公子爷的话，别惹公子爷生气，令王柔妍哭笑不得，有这样的父母吗？竟劝自家闺女给别人当情.人，不过贺千山确实对王柔妍没的说，除了没有一纸婚约之外，能给的全给了，就连她平庸的父亲也给弄了一个副县长的闲职干干，要不是王柔妍拦着，绝对能上常委，王柔妍的弟弟也送去了事业单位，所以王柔妍对贺千山绝对的死心塌地，看到这美女，秦舞阳就暗暗喝彩，贺千山这小子选美女真有一套。 病床的另一边也是一个超级大美女，很优雅很高贵很端庄，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尊女神，得体的夏奈尔女装更映得她气质端庄高雅，一左一右两个绝色美女相伴贺千山这病床住的可谓空前绝后，只是贺千山怎么还会愁眉苦脸？ 第274章 舌战贺浅语 看到秦舞阳，贺千山就像看到了救星，有百年久旱逢甘雨千里他乡遇故知的惊叹感：“秦老大，你终于来救我了。” 跟着又向那个秦舞阳不知是谁的美女道：“老姐，这就是老爸也关心的秦舞阳，我老大，怎样？一表人才吧？” 原来是贺千山的老姐，怪不得贺千山愁眉不展，贺浅语，芳龄二十九，贺千山同胞大姐，省团.委处干，绝对女强人一枚，用贺千山的话就是：家有强人老姐一枚，小弟行不敢大步，声不敢高昂，整个一悲催少年。 贺浅语在省城大大的有名，被好事者冠以四大美女之首的美誉，那时候，薛千娇还是小女孩，所以不在其列，据说现在无事可做的衙内们，又在开始评选新一代美女，贺浅语确实当得四大美女之名，不知道这样一个端庄美女怎么会是一个超级强势的人？ 贺浅语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更显的书卷气很浓，香.唇微微有些厚，却显得非常的性.感，据说这样的女孩子权力欲非常足，在看秦舞阳的时候，秦舞阳就看到她美眸中一闪而过的精芒，立即明白这位超级大美女不简单。尽管是坐在椅子上，腰肢依旧挺得笔直，更显得胸前一对茁壮傲.人，绝对够尺码的的修长美.腿紧紧地闭在一起，似乎在诉说自己的骄傲。 “您好，我是秦舞阳。”秦舞阳自我介绍了一下，没敢直接称呼大姐，怕被美女当成别有用心，第一回见面就套近乎，被美女以为自己有什么不良想法就坏了。 “贺浅语，久仰大名。”贺浅语淡淡的说，语气平静，但是骨子里却显示出一种傲骨铮铮，做人不可以有傲气，但是不能没傲骨，这个出身高贵的女子有的不是傲气却是傲骨，不得不说奇人，平静的向秦舞阳伸出白雪做的玉手。 她的手有些凉，女孩子的手都这样，细腻柔.软如同阳春白雪，秦舞阳生怕自己用力大一些会弄坏了这美丽的玉手。 “不敢当，俗人一个。”秦舞阳忙说，轻轻一握就松手，和美女握手你敢握久了，除非是你老婆，否则敢久握就是色.狼。 “都为一日三餐奔波，不分彼此，秦舞阳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教育千山，这么大的男人了，成天不务正业，这回腿断了下回断什么？放这样好的资源偏偏不用，非要进商场，真不明白这片土地上什么最大？秦舞阳，你既然是他朋友就帮我劝劝她。”贺浅语说。 贺千山就叫苦：“老姐，还没说够啊？怎么还要拉着老大一起数落我？咱们家有你入仕不就行了吗？以后你罩着我谁敢欺负我？” “闭嘴。”贺浅语娇叱：“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以男人为主，你一个大男人不思进取，就知道享乐像什么样子？再不听话就封了你的小公司。” “小公司？老姐，你老弟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亿万富豪啊。”贺千山张大嘴巴惊叹。 “豪你个头，三两亿你也敢称富豪？金陵随便抓一个出来也能压死你？文不成武不就你还有脸自豪？”贺浅语捂着巍峨的胸膛，脸色绯红的说：“秦舞阳，你说，我被他气住了。” 王柔妍急忙倒上一杯送过来：“大姐您别生气，千山不是有意的。” 贺浅语喝了一下口水暖过一口气：“千山，为了柔妍她们你也得努力，难道不怕等老爸退休那些人对她们下手？” “老大，救我啦。”贺千山咧嘴大叫。 秦舞阳本不想参与他们姐弟指正，但是贺千山求援，秦舞阳只能到：“浅语大姐，千山过了年就二十七岁了，现在入仕也太晚了吧？” “我是让你劝他，你怎么帮起他说话来？”贺浅语生气道。 秦舞阳微微一笑：“大姐别急，你听我说。” “你说。”贺浅语一副你说不出道理来连你一块教训的样子。 “浅语大姐，千山过了年就是二十七岁，就算上面助力千山努力，现在入仕至少也得两三年才能弄个实职正科吧？想再上升又得两三年，到正处他得三十四五了吧？这已经算是很年轻的干部了，老爷子下去前他能弄个正厅还是副厅？就算老爷子退下去之前努把力给他弄个正厅又怎样？拔苗助长会不会适得其反，这样还是一帆风顺按部就班，仕途就真的平静？”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一年从副科到副处。”贺浅语平静的说。 秦舞阳就挠挠头：“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啊，一年完成三ji跳我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苦水乡给了我这样一个天时地利，还有贺千山这样的兄弟们相助，我占了人和，否则我不过是小办事员一枚。” “千山没有天时地利人和？” “有，但是有一个人比他的天时地利人和还大。” “谁？” “就是浅语姐你啊。”看到贺浅语脸色一沉，秦舞阳忙道：“花木兰那个年代都说：谁说女子不如男？何况现在？妇女同志现在推翻了三座大山，伟大领袖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有时候就是天，比如说千山的公司，柔妍、菲菲她们就是天。” 贺浅语柳眉轻颦：“你想说什么？” “浅语姐现在就是正处级，这个是千山骑上大鹏鸟也追不上的事实，只要有机会就可以顺利晋级，我相信以浅语姐的才智主政一方绝对能成就一番事业，升迁要靠两件事，领导关.注，业绩要足，有千山相助，还怕没业绩？我相信为了浅语姐的前途为了千山他自己，千山就算把公司全砸上也在所不惜，而且，千山也有一大堆朋友啊，浅语大姐大旗一起，千山推波助澜，这些人还不哭着喊着给浅语姐送业绩？业绩有了，浅语姐升迁还不手到擒来？江东省最年轻最漂亮的副厅级女干部就要闪亮登场，而且，浅语姐还有千山所没有的优势。” “什么？”贺浅语美眸中精芒一闪。 第275章 思想工作 “政府大力提拔无知下.流少女，浅语姐学历是硕士生，在读博士，美女一枚，占了两样，这是浅语姐让千山坐火箭也追不上的事。”秦舞阳有些口花花，连忙解释了一下“无知下.流少女”的意思，指的是六种人：无党派人士，知识分子，下过乡基层经验丰富的，留过学的，少数名族干部，女性干部。 “对啊，老大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贺千山一拍床，看到贺浅语瞪过来，忙悻悻闭嘴。 秦舞阳继续鼓如簧之舌：“浅语姐，古有女皇武则天开大周盛世，有花木兰、穆桂英一代名将，浅语姐怎么能让她们专美于前？ 贺浅语咬咬丰润的嘴唇：“我还真有点被你说动了。” 秦舞阳最看不得女孩子咬嘴唇的动作，贺浅语丰润的嘴唇被她雪白的贝齿这么一咬，更显得娇.媚万分，秦舞阳急忙闪开目光继续自己的话题：“时代不一样了，男女都一样，这句话不能成为一种理论吧？浅语姐就让伯父让世人看看一代英雌的风范。” “让我想想。”贺浅语皱着美丽的柳眉说，美人轻颦如若西子捧心风姿别具，秦舞阳就觉得自己的心砰的一跳，忙看向贺千山，这可是贺千山已婚的亲姐姐，真不知道她的男人何德何能娶回这样一个天之骄女。 “秦舞阳，我不得不佩服你，我竟然被你说动了心。”贺浅语淡淡的说。 秦舞阳心说：我只是把你心中的小火苗弄成大火焰罢了。 贺浅语向贺千山道：“你给本姐姐准备一个亿的资金，老姐两年之内升不到副厅你还得入仕。” “不会吧。”贺千山嘴巴咧得就像吃了十个大苦瓜，然后忙道：“我相信老姐的实力。” 贺浅语起身，高挑的身材尽显她玲珑的曲线，尤其那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依旧紧紧并在一起，更让人想入非非：“千山，你好好养着吧，我得回去好好想想，秦舞阳谢谢你。” 送走贺浅语，贺千山长长出了一口气，：“天啊，每次见到老姐我都有小鬼见了观音菩萨的感觉。” 王柔妍就微微一笑：“谁叫你有那么好的资源不知道利用？别人想着机会都得不到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不知道仕途有多艰辛？看到没？我现在要是砸了这家医院，不但没事他们还得来哄我，自然有人给我擦屁.股，入仕之后别说砸医院，就是打一下老婆也会有人给你上纲上线，真要入仕，我们还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这么说你还挺有理？”秦舞阳送走贺浅语，正好听到这些，不由想到了自己，也挺纠结。 “哎呀老大，我已经被老姐教育了一上午，拜托，高抬贵手就别训斥了，否则我都有跳楼的心。”贺千山高举双手大叫，王柔妍就在一边轻轻的笑。 秦舞阳摇头：“千山，你不入仕我不怪你，可这么多年你才能了一个三四亿的小公司，就是你的错了，如果你有三四十亿的财产，你老姐还会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 贺千山苦笑：“老大，你也知道我文不成武不就，当年咱们分手我回到国内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难，那时我老爸还不是副省长也不在江东省，我又不敢打他的旗号，你知道我被人骗走五百万还得按合同给人家打钱是什么心情？我那时杀人的心都有，真想大喊一句：老子不玩了，直到遇到了柔妍她们我的生意才算有了起色。”紧紧握.住王柔妍娇.嫩的玉手，王柔妍嫣然一笑，毫不在意秦舞阳在场，和贺千山的手紧紧相缠，脉脉情意通过美眸流向贺千山。 贺千山呵呵一笑：“要是没有她们，我怎么能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美好的氛围被贺千山破坏，王柔妍已经习惯了贺千山这种云山雾罩也不在意：“秦书记，你坐，多谢您打过来的五千万。” “别，柔妍你不能接我的短啊。”贺千山忙说，就看到秦舞阳沉了脸，贺千山就苦了脸：“老大，下次不敢了。” 秦舞阳淡淡的说道：“轩辕公司上了正轨，三五年弄个十亿八亿不是问题，而你，却是个大问题，想玩黑拳，我就把你扔给道格拉斯，道格拉斯说一分钟干掉你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你现在能在他手底下撑过二十秒已经是奇迹，我弄一个锻炼计划给你，柔妍，你们要认真监督他执行，不是为了你再上拳台，只希望你有个好身体，公司你弄一个秘书，锻炼身体你不会再弄一个李代桃僵把？” 贺千山立即保证：“我绝对拥护老大的英明决定。” “你老姐说的很对，这片土地上权力高于一切，你准备吧。” “老大，你知道的，我哪有那么多现金？”贺千山挠头。 “那你还敢一赌五千万。”秦舞阳喝道。 “我看不惯那小子的嚣张劲，要是放当年，一定干翻他。” “明白了，看来那份计划我还得修改一下。”秦舞阳点头。 “老大，你不会弄魔鬼训练计划吧？” “差不多。” “天。”贺千山躺在床上直捣气，王柔妍就忙给他揉胸口，就好像照顾小孩子。 秦舞阳就摇头：“千山，不为你自己，为了柔妍她们你也得努力。” “让风雨来得更烈一些吧。”贺千山大吼。 结束了与贺千山的会面，秦舞阳发了个微.信给薛千娇，说自己已经订好了房间，请她一叙。 房间自然不敢订大酒店，秦舞阳担心出乱子，所以只能在偏僻的地段订了一家，而且还是戴了帽子穿了夹克一副做贼的样子过去的。 半个多小时后，门外响起高跟鞋踏地的清脆声，数着一二三，就当门外人想伸手敲门之际，秦舞阳猛地将门拉开，门外美人俏目大睁粉.嫩的香唇微张，一副小吃一惊的样子刺激的秦舞阳化身为狼，一把将美女抓进门里，一脚踢上门将美人压在墙上。 第276章 野蛮男人 大战之后体力消耗是惊人的，薛千娇软弱的真像被烈火融化，连手指都不愿动，秦舞阳精心营造地烛光晚餐加营养大补餐薛千娇都无力享用，最后还是在秦舞阳半搂半抱下一点点喂下去。 大补汤的效果很明显，高汤入腹，薛千娇就恢复了少许精神，娇.嫩的几乎透明的小手在秦舞阳强壮的胸上画圆圈，声音有些嘶哑的道：“要不要本姑娘也给你弄一个秘书团？” 秦舞阳就佯怒：“看来你还是没被喂饱？再来。”怒是假怒，动作可是真来，薛千娇就有些花颜变色，哀求道：“霸王，饶了奴家吧？人家一定给你弄一个大规模的超级美女秘书团。”这是求饶还是诱惑？秦舞阳立不理薛千娇软弱的反抗，再一次让薛千娇美丽的歌唱。 “野蛮。”第二天薛千娇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秦舞阳胸前狠狠地咬一口，咬地秦舞阳连连呼痛，薛千娇气的直磨贝齿：“这就痛了？昨晚你凶得像霸王龙，怎么不体恤人家？坏人。” 打打闹闹甜甜蜜蜜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到离别时，薛千娇不禁黯然失魂，秦舞阳就笑道：“千娇，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薛千娇就点头，无语的纵体入怀。 紧紧搂住美女芳香娇.嫩的身体，秦舞阳差点没忍住把薛千娇再推回床上去，想起薛千娇累的已经很了，只能强行忍住，忙改变话题：“千娇，公司的事别累到，秘书团还是要组建的。” 薛千娇疑惑的抬起头，撇撇粉.嫩的嘴唇：“狐狸尾巴漏出来了？放心，为了本姑娘的安全考虑，秘书团一定要组建，你就要好好哄哄本姑娘，要不然给你弄一堆丑八怪秘书。” 秦舞阳就苦笑：“你乱想什么？我是说关于公司你掌握大方向就行，其他得事情都由其他人来做，秘书团的工作不仅是帮你工作，还要替你出谋划策，其实千山的做法有可取之处，好的东西就要借鉴。” “明白，一屋子大美女，大老爷来的时候多赏心悦目啊。” 秦舞阳就气道：“再乱讲话我们就上床去。”这个威胁很有效，薛千娇立即乖乖的闭上小.嘴。 “秘书团的工作要一分为二，一部分具体操作，一部分做市场调差为你出谋划策，不要搞什么市场调差部，那样你得到的消息会不全面，你只要掌握大方向就行，我不需要你变成工作狂，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薛千娇就嘀咕：“在你身边还不是被你折磨。”秦舞阳哭笑不得的在她挺翘傲.人的浑圆香臀上抓了一把。 薛千娇最终没有和秦舞阳一起回萧山，正值春节假期，父母有的是时间盘问自己为什么一夜未归，再跟去萧山，惹的老爸发怒，之前的协议就会报销，还会祸及秦舞阳，得不偿失，今天的离别就是为了明天的聚首，所以薛千娇纵有千般不舍还是依依惜别，但是车站是不送的，薛千娇怕自己忍不住跟秦舞阳回去。 上车之后，秦舞阳掏出手机和乔市长联系，到萧山将是下午四五点钟，得提前联系，没想到，一联系乔市长竟然在金陵，秦舞阳就长处一口气，幸好提前联系，否则还不白跑一趟？ 薛千娇正独自一人黯然神伤的开车向回走，正想着如何应付老爸老妈的盘问，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秦舞阳，香唇边就不禁现出一丝微笑，这个小男人凶悍的时候就像霸王龙，温柔的时候又似水，忙接通：“喂，大老爷又怎么了？”大老爷一词原是薛千娇打趣刘诗婷把秦舞阳看得比天老爷还大，慢慢的，薛千娇也喜欢上这个称呼。 “来车站接我。” “什么意思？”薛千娇一愣，玉手一颤，车子就在路上打摆子，引得后面的车狂按喇叭，急忙凝神开车：“秦舞阳，我可不希望你变成温柔乡中的小男人。” 秦舞阳就呵呵笑：“今晚搂着你睡，乔市长在金陵。” 薛千娇一时间欢喜的几乎要炸开来，忙将车子停在路边：“真的？” “比黄金很真。” “今晚你可得老老实实不许做坏事。” “另一朵花开行不？” “呸，昨晚你还没用够？再乱来咬你啊。” “用咬也行。” “呸呸呸，再乱讲话我不去了。” “宝贝，我向灯泡发誓，今晚绝对老实。” 这个保证有用？可是薛千娇就相信，摸摸发烫的俏脸，看看倒车镜中自己人比花娇的俏模样，薛千娇就吃吃的笑，忽然想起以前和刘诗婷对镜梳妆的惊奇：“千娇，这阵子我都不想用化妆品，你看我的皮肤越来越娇.嫩，是怎么回事？快来我看看你的。” “你才注意？”薛千娇就依言走进，镜子中的两张芙蓉面相映成辉，刘诗婷就道：“出奇迹了？” 薛千娇道：“你的大老爷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我的大老爷？他说什么来着？哦，胡言乱语，什么龙阳精华驻颜养体，骗女孩子罢了。” “那我们的肌肤？” “呵呵，他不会是唐僧转世吧？” “唐僧是和尚。” “唐僧耐不住寂寞才转世重来啊。”两女就不禁笑作一团。 看着自己红扑扑的俏脸，晶莹流波的美目，薛千娇都有点被自己迷住了，不禁心里一羞，忙掉头去接大老爷。 乔安山住在电力局的职工大院内，这是他妻子分的房，电力部门属于直管，所以乔安山的妻子当初就没有一跟乔安山一起上任，除了这个原因，金陵的学校当然比萧山强。 乔安山一子一女，女孩是老大，今年大三，在省城大学念书，儿子去年高考，学习就不如他大姐了，只考了一个本省的二本，就这样还欢天喜地的，见来了客人也爱搭不理的，但是见到倾城佳人薛千娇，这小子的眼睛立即亮起来，立即忙前忙后，要不是薛千娇神情太冷，说不定这小子就靠上去，乔安山对这个儿子很无奈，都说慈母多败儿，自家孩子真说明问题，后悔当初没把他带过去，又奇怪薛千娇是谁？秦舞阳不是有了一个美得出奇的军人未婚妻吗？奇怪归奇怪，但不能现在问。 第277章 耍无赖 薛千娇的身份秦舞阳没有告诉乔安山，否则，乔安山非得一巴掌把儿子打出去，那位省.委组织.部.长可不是什么好相与，而且还有些偏向省.委书记那边，自己儿子敢向他宝贝闺女伸手，还不惹得这位大神发怒？ 当着秦舞阳的面，乔安山不好多训斥儿子，所以也没留秦舞阳吃饭，坐了一会儿，就端茶送客，但是却亲自送到大门口。 刚到大门口，就听后面有人喊，一回头竟然是乔安山的儿子乔树仁追出来，薛千娇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直接把秦舞阳推进车里，一踩油门路虎咆哮一声冲出去，给乔树仁一脸的尾气。 秦舞阳就苦笑：“千娇，和一个小孩子怄什么气？” “他们瞧不起你，我就生气。”薛千娇怒道，美人情重，秦舞阳伸手给她系上安全带，轻声道：“长江黄河的源头也不过是涓涓小溪，谁会知道他们未来的雄浑磅礴，和小孩子生气不值得。”心里却有些替乔安山叹气，乔树仁这样，他的女儿乔舒亦是骨子里有一种高傲，虽然很文静，但是看人却有一种傲气，唉，乔安山这么好的人，怎么一对儿女会这样。 “你是大男人，我是小女人。”薛千娇气鼓鼓地说，秦舞阳就不禁莞尔。 第二天秦舞阳先将薛千娇送到公司中，再一次叮嘱薛千娇不要累到，这才在几名员工的奇异目光中离开，薛千娇要先来公司，这里有薛千娇招来几名员工，薛千娇已经想好对付父母盘问的借口——我一直在公司中，万事开头难你们不知道吗？一个小公司的小老板真有这么多事？薛爸薛妈很奇怪，他们还不知道宝贝女儿现在是亿万富豪，手握巨额现金，要是知道，还不得天天守着女儿？ 在前往萧山的途中，秦舞阳一直考虑着给薛千娇和刘诗婷安排保卫人员的事情，这倒不怪他有这份心思，虽然二女都有深厚的背景，但这个背景在江河面前就不够看了，难保他会不会恨屋及乌，对她们做文章，况且，唐心现在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和他的仇恨更加没法调和，那就只能提前安排好，自己比不了刘皇叔——夫妻如衣服，万一出了事自己难受两女也会受不了，自己不缺这点钱，不过现在他也没这方面的人物，只能先想着再说。 几个小时之后到达萧山，当然先去看冯兆坤黎海棠夫妇，他们夫妇倒是很热情的接待，不过，秦舞阳没见到蓝舞，这个小丫头人大心大，刚过完春节就跟同学去西藏旅游了，冯玉琢一时激动也跟着去了，这让于真很郁闷，团.委的工作相对而言比较轻松，所以冯玉琢说去就去了，没了冯玉琢，于真可不敢单独跟老丈人在一起，会被吓得心机梗塞，所以，冯兆坤这里很清静。 晚上，秦舞阳约了王宝和在家的张树荣，带着刘诗婷赴宴，刘诗婷虽然羞涩还是坦然而行，当夜，秦舞阳自然要享受刘诗婷的婉转风情，课间休息时，秦舞阳就和刘诗婷说起刘师邦的事情，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刘诗婷，刘诗婷虽然手软脚软全身上下无处不软，但头脑还是清明，就答应明天和哥哥谈一下，怎么处理就要看哥哥自己看着办，这件事别人不能越俎代庖，就算是秦舞阳也只能尽尽人事，市长大秘很崇高的位置，不是谁都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次日，秦舞阳转回白下，首先要拜见的就是书记黄达仁，相见皆欢，晚上，约了王强，然后又去了一趟饭于真家看看于从荣，又约了于真等明天喝酒，在才算拜年告一段落，回到自己豪华的包房，秦舞阳揉着脑门就叹气，这哪里是过年，分明是折腾人，但你还得忍着，丁聪善解人意，没有直接向他汇报各种情况，摆上一壶清茶几碟小菜，和秦舞阳喝茶聊天。 第二天，得知秦舞阳回来钱贵田等云集而来，秦舞阳很干脆地告诉他们现在不要来，晚上五点慕阳府大酒楼共庆新春佳节，放心，本书记请客，放着肚子大大地吃，大家自是兴高采烈等着晚上吃大户。 今天晚上除了人钱贵田等苦水乡一众外，另有于真几人，还有一个——刑警队长王标，王标总是跟在叔叔身后蹭吃蹭喝，也觉得别扭，所以偷偷的和于真取得联系，看着满满当当一大桌子人，秦舞阳感慨万千，想当年，嘿嘿，就是前年吧，自己还是单身一人，看现在，话将来，秦舞阳不禁思绪万千踌躇满志。 初七，各方正式开工，春节长假结束，在春节后的第一个碰头常委会上，意外的县长江河却没有出现，这让秦舞阳心里嘀咕：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大家都来了你不来，想撂挑子不干？这不是你的风格吧？因为江河不在，再加上节后上班头一天，所以常委会上少了几分硝烟多了几分祥和。 来与不来跟本书记没关系，本书记还要忙自己的事，你不来捣乱正好，秦舞阳拿着自己的苦水乡新年计划书就钻进黄书记的办公室，目的只有一个——要钱， 看着秦舞阳的计划书，黄书记就笑：“秦舞阳，你还真打算把苦水乡弄成一个金元宝啊。” “我当初可是立下豪言壮志，苦水乡老百姓不过上好日子这辈子不离开苦水乡，黄书记不想我真的在苦水乡呆一辈子吧？”秦舞阳就笑：“我也不多要，给我一千五百万就行。” 黄书记就摇头：“你真把县里当肥羊？县里是有点钱，也不可能一抬手就给你一千五百万？” “黄书记那你给个实数吧。” 看着秦舞阳耍无赖的样子黄书记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小子都是副.书记了，还这么耍无赖。” 秦舞阳就道：“在黄书记面前我永远都是秦舞阳。” 事实证明会耍无赖的官才是好官，黄书记大笔一挥，一千五百万是没有的，五百万还行，秦舞阳就说：五百万太少，您再多给点。 你拉我扯，最后黄书记批了七百万。 拿着批复秦舞阳就笑：“黄书记，其实批给我五百万我就很开心了，剩下的是添头。” 黄书记就哭笑不得的指指秦舞阳的大头，脸上有几分佯怒，心里其实却很开心，和领导耍赖是一本艺术，也是和领导增加亲密度的有效方法，但怎么耍却是门大学问，秦舞阳初学咋练还有待提高。 第278章 风云突变 等江河回来，秦舞阳已经把七百万拿到自己手里，江河就算不同意也晚了，谁叫你晚回来一个礼拜？秦舞阳又跑到萧山市去向乔市长耍无赖，不过这时候萧山市有点乱，过了年，史三立书记正式到金陵任职，乔市长变成乔书记，新旧交替之际秦舞阳来到是要到钱，但是却没有立即拿到钱，秦舞阳给乔书记道喜之后回到白下。 薛千娇离职，所以之前她的工作就由孙绍峰全盘接收，和北辰、白头两乡镇共建公路这件事就由孙绍峰接手，但是面对着有白下三朵金花之称的两个大美女，孙绍峰还真有腿颤，没事就到秦舞阳面前诉苦，秦舞阳也知道两个美人的气场太大，就依了孙绍峰的提议，两个美女的接待交流任务就有刘诗婷来完成，孙绍峰去接待南坝乡和悦丰镇的洽谈之人。 有两美女前边引玉，南坝乡和悦丰镇也纷纷的改变.态度，不再拿秦舞阳当小字辈，秦舞阳成功上位，两乡虽然没有哭着喊着前来洽谈，但是态度已经大变样，过年之后，更是有乡长亲自出马，一来关系到业绩，二来秦舞阳虽然年轻，却是实打实的县委常委，去年的事不提，今天要是再端着架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秦舞阳成功把钱要来，修路即将提到实际工作上来，两乡更觉得必须拿出诚意来。于是，在友好的气氛中，五个乡镇开始洽谈。最后的冲.刺，马上就春暖花开，正是修路好时节。 怎么谈秦舞阳没参与，秦舞阳去实地考察腾飞河的实际情况。 要来的钱是以修路为主要目的，但是第一件事却不是修路，而是修建腾飞河的堤岸，秦舞阳的计划中去年的水渠、人工湖不过是开胃小菜，吃鱼看大头，好东西在今年，今年秦舞阳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修建腾飞河堤岸，首先将腾飞河建成一条安全之河，然后才是黄金之河，两岸种植桃树梨树柑橘，既保护堤岸的水土又美化环境增加收入，秦舞阳来实地考察就是要掌握第一手资料，资金是有限的，如何让有限的资金变成黄金树的种子，奥妙就在腾飞河，腾飞河还要修建码头，这都是要花大钱的地方，为了确保这条水路，秦舞阳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修建水闸。 腾飞河的水流量明显具有季节性，所以必须保住水，去年引水进苦水乡，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把水留住，没有水怎么可能有黄金水道？ 正当秦舞阳全身心投入大计划的设想中，黄书记一个电话突然将秦舞阳从腾飞河调到县委书记办公室。 “什么？你要调走？下个礼拜？”秦舞阳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有些懵，被轰的有些外焦里嫩，秦舞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巨疼让秦舞阳纷乱的大脑有些清醒。 “书记，你调到哪里？”这个问题很关键。 “海天市坪林县县委书记。”黄书记平静的说。 坪林县，海天市所属六区七市县之一，经济并不发达，在经济总量已经和省城金陵平齐的海天市中坪林县属于中下游，黄达仁真要被调到那里任职县委书记，也说不上是升还是降，但是有一点很重要，黄达仁没升实际上就是降了，白下这几年上升的趋势很明显，黄达仁又是是老牌县委书记，再过两年升一步很正常，这是候别调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什么意思？谁的手笔？ “不行，我去找乔书记。”秦舞阳断然道：“书记可以离开白下，但不是这个样子。” 秦舞阳站起身就有，边走边掏手机：“给我备车。” 黄书记心里很热，忙站起身将秦舞阳拦住：“小秦，不要激动，人挪活树挪死，说不定是个机会。”脸上笑着却难掩住眼中的失落，黄达仁已经四十七八，在萧山再上升一步比较容易，换到人生地不熟的海天市仕途只怕就会至此止步，新到一个地方内.斗少不了，就算胜利了又怎样？仕途中人最怕的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只怕黄书记到了新地方战胜对手，等待他的只怕是麦城。 秦舞阳忽然道：“江河晚回来就是去给书记办调动了吧？” 这个很有可能，现阶段，白下已经出现三股力量，江河的县长派，黄达仁的书记派，秦舞阳的部.长派，梁山元的境外联盟，现在已经名存实亡，自己和黄书记联手江河已经处于下风，江河这样做还是因为受了唐心回归的刺激，唐心在医院陪了自己半个多月，江河不可能不知道，也许自己遇上这件事也受不了，和自己订婚的美女中途走掉，最后又回到别人的身边，普通人也许别扭终身，但对于江河这样的人不可能就把这口气咽下去，连续两次出手无果，这回要出绝招？ 秦舞阳心中在做决定，江河显示出来的某些力量已经明显无误的告诉大家他的后台很强大，黄书记也许是别无选择，但终归选择了自己，虽然还没有什么大的交锋显示出来黄书记会支持自己，如果真是江河做的，他这样做就是不打没准备的仗，把黄书记调走，让白下出现动.乱，书记一派群龙无首，自己还太年轻，根本就不能把那些大佬们拢到门下，江河彻底把持白下，然后对自己发动决死之战，也许唐心彻底刺激了江河。在白下刚刚展现的良好美景，还没有欣赏到就被江河无情的打破。 江河，我本没有什么和你决战到底已决生死的决心，是你逼我的，本来心中对江河有一丝的愧疚，也许那天不是自己的出现，唐心已经和江河顺利订婚，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吧？不得不承认，秦舞阳在心里有一点对于江河的抱歉之意，但这一刻，这一丝的抱歉早就云消雾散，你要斗那就斗吧，真以为少爷也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你有老子，少也就没有吗？这一刻秦舞阳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是该亮亮肌肉的时候了。 “书记，等我消息。”秦舞阳就这样说，然后走出大门。 第279章 被挖墙角 被挖墙角 秦舞阳直接到达乔书记办公室，刘子良已经得到乔书记的指示推掉一切来访之客，静等秦舞阳的到来，乔市长升任乔书记，刘子良并没有被换掉，刘子良这阵子真叫欢欣鼓舞，不过对于乔书记这个指示，刘子良真的很纳闷，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乔书记对这个前秘书还这样看重，这似乎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规矩，难道说这位有什么古怪？但是秦舞阳的履历明白无误的说明两者之间没有关联，秦舞阳也没有特别之处，这就让刘子良做梦都想不清楚。 在刘子良百般思索中，秦舞阳驾到。 “刘主任，乔市长有时间吗？”秦舞阳按照规矩老实的说。 “秦书记，乔书记正在等你，您请。”压下心中所有疑问，刘子良微笑服务。 开门关门，秦舞阳脸上的微笑就消失了，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对于情绪的把控还有待锻炼，秦舞阳不是穿越而来的人精，所以年轻人应有的缺点他都有，只不过它比其他人都能更好的控制这一切，成功只源于你比别人先一步。 “乔叔，我来咨询黄达仁书记被调走的情况。” 秦舞阳这样说其实风险非常的大，作为一个下属绝对不能质疑领导的决定，这是根本性的错误，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前程。 但是，秦舞阳称呼乔安山不是乔市长，也不是乔书记，而是乔叔，这就让乔安山心中一震，按年龄自己当得起这一声乔叔，按照以前的关系，也当得起这一句，但是秦舞阳从来没有把这层关系提出来，甚至暗示都没有，这一刻，秦舞阳翻牌了。 “舞阳，这是省.委组.织部直接下的命令。”秦舞阳改了称呼，乔安山就没有必要再拿着架子。 “不能改变了吗？”秦舞阳问。 乔安山缓缓得摇头，乔安山也不太清楚，只能猜测，虽然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但一般来说，省.委组.织部也会征求市里的意见，所以这一次为什么省.委组.织部直接干预一个正处级干部的调动问题，是不是江河的身份某些领导已经知道？ 这个问题还真让乔安山猜对了。 薛千娇正在忙公司里的事，心里就想着秘书团的问题，就算不弄什么美女秘书团，自己也得弄一个秘书团，自己可真不想成为工作狂，甚至什么女强人，商场搏杀固然是自己的愿望，但是自己可不想变成女汉子，这和自己的当初的想法截然不同，想当初，自己就想杀进商场，成为一番事业，成为像比尔盖茨一样的商界强人，甚至做梦梦到自己组建摩根家族一样的商业帝国，但是秦舞阳把自己改变了，商场是自己喜爱的工作，挣大笔的钱，然后回身投资给秦舞阳，就算老爸不给秦舞阳提职，自己用钱也能给秦舞阳砸一个厅级干部出来，何况秦舞阳给自己这么多本钱，何况秦舞阳本事又这么大。 于是，组建一个强有力的秘书团的事情就真的提到薛千娇议程上来，自己是女性，所以秘书团当然也要以女性为主，自己身边要是为一群男秘书，自己怎么感觉是一回事，男人要是心里不痛快收拾自己怎么办？这个男人不仅其他地方本事厉害，在床上更是超越霸王龙，自己有一个男人就足够了。 薛千娇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面试应聘秘书的女孩子，老妈却让她立即回家，说有贵客来了。什么贵客来了一定要本姑娘会去招待？但是老妈接二连三的打电话来催，薛千娇只好宣布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八点继续。 刚到家门口，薛千娇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玛莎拉蒂，车牌是首都的，原来是首都来的贵客，像父亲这个级别的高官京里没人是很危险的事，能开玛莎拉蒂来自己家的首都来客会是何方高人？ 进门，母亲就一脸笑容的迎上来，一边给她拿拖鞋一边小声说：“娇儿，今天来的可真是贵客，你可不要乱使性子。” 什么人啊？薛千娇满心怀疑的向客厅的沙发上看去，不禁愣住了， “千娇，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江老的孙子江河。”薛父组织.部.长薛诚笑着向薛千娇说，父亲这个笑容薛千娇可是很少见。 “江河，你来我们家干什么？”薛千娇硬邦邦的说。 “千娇怎么这样说话？”薛母忙道，向江河道：“江少，别生气，千娇被我们惯坏了” 江河微微一笑：“千娇世妹万千宠爱在一身，直爽一些更突出是世妹的个性。” 薛千娇美眸一翻：“不用你夸奖，我还有事，走了。”转身就走。 薛父生气了，平时你娇惯一些也就罢了，今天你怎么还这么没规矩？ “站住，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心我告你家暴。”薛千娇撇嘴道，一甩手就走了，气的薛诚脸色铁青，真不成追上去把女儿的腿给打断吧。 “女孩子难免性情娇惯一些，不碍事。”江河笑着说。 “江少见笑。”薛诚陪笑道。 “女孩子在家被娇惯习惯了，出门就很可能遇上居心叵测之徒，这个世伯你可得提醒世妹啊。” 薛诚点头：“这个我一定提醒她。” “我听说世妹和一个叫秦舞阳的年轻走得很近。”江河淡淡的说，这一句让薛诚心里一动，江河一表人才，未婚，和女儿那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薛江成为一家，对女儿对自己都大有好处，可不能让这个秦舞阳给破坏掉。宝贝女儿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相中的，是不是在等江老的孙子出现？ “江少现在哪里高就？” “去年刚下来，在白下县当县长。” 薛诚后悔了怎么不早知道这个消息？早知道还要女儿回来干什么？不过，还不晚。倒不是他的消息闭塞，只是一些上级大佬对孩子的动向向来秘而不宣，也不怪他不知情。 薛千娇离家就想给秦舞阳打电话，通知秦舞阳有个讨厌的家伙来自己家里做客，自己父母见了他就想老鼠见了奶酪，可是，想了想，自己不能不让别人来自己家吧？算了，本姑娘离家远点就是了，省的男人不高兴。薛千娇不知道让自家男人不高兴的事已经发生。 第280章 翻牌 江河只用一个暗示，薛诚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所以黄达仁就被调出白下，甚至调出萧山，省.委组织.部.长动一个县委书记还是很容易的，江河不动声色就把黄高联手之势破掉，更直接把镐头抡到秦舞阳墙角上，你夺我唐心，我就夺你薛千娇。 江河分析过黄达仁和秦舞阳的关系，想破除两人很有可能的联手之势，就得破坏乔安山和冯兆坤的关系，于真、冯玉琢、秦舞阳三人的关系将乔安山和冯兆坤加强了，而且还有一个黎海棠和蓝舞在加强秦舞阳和冯兆坤的联系，所以江河分析，分离不如调走，这样最简单最省力，将黄达仁放到一个相对落后的地方去，级别不变也是一种贬低，黄达仁远离白下，黄系一派众将就会乱，就算秦舞阳力挽狂澜，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拉过去，自己只要再得两三票就可以把持白下常委会，怎么收拾秦舞阳还不是看自己高兴？ 这一切秦舞阳和乔安山不知道，秦舞阳怎么会知道有人去挖自己的墙角，从上往下要收拾自己，不但要在仕途中收拾自己，还要把自己的女人抢走。 乔安山看着秦舞阳：“黄达仁调走已成定局，但是调到哪里不是绝对的。” 秦舞阳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乔安山话中之意，微微一笑：“乔叔，你不怕我被骂？”乔安山微微一笑，起身给秦舞阳倒上一杯水，这杯水应该由谁倒？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见解。 秦舞阳笑一笑，看了一眼桌之上的电话，微微想了一下，还是掏出自己的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舞阳？”手机那头传出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当听到是秦舞阳的声音时，微微有些意外。 “唐叔叔，我向你求援来了。”秦舞阳直奔主题。 这一个礼拜无论是黄达仁还是黄系一派都是一种煎熬，黄达仁默默的做最后的工作，黄系众将却有点惶惶不可终日，仕途中人最怕站错队，一旦站错赔上不简单是前程，有时候就是身家性命。 秦舞阳打回来之后一直冷眼观瞧，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秦舞阳回来之后并没有和黄达仁多说什么，秦舞阳不是多嘴的人，而且底牌还没到亮的时候，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上官宇真首先离开白下，到临县出任非常委副县.长，也许黄达仁再给自己这两个绯闻女友做最后的安排，南宫玉真却是原地未动，在秦舞阳看来，不是黄达仁不想给她动，而是时间不够，能把上官宇真运作到副县长的位置上，黄达仁已经尽了力，事无十全十美，她们之中有一个能上去就应该能帮助另外一个人，难道说他们还能真跟着黄达仁一辈子？黄达仁也算仁至义尽。 至于上官宇真空出来的镇长位置，黄达仁直接询问秦舞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秦舞阳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很高兴，黄达仁这是先投桃需要自己报什么李？先不管了，把谁调到这个镇长位置上秦舞阳还真思量了一番，有心把程杨或者胡海瑞推上去，但是他们连副乡长都没干过，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而且这样直接向上拔，常委会也不好过啊，不能因为黄书记同意了自己就乱来？ 于是秦舞阳决定推孙绍峰上位，程杨接任孙绍峰的位子，因为有黄高联手，这个决议就这样在常委会上通过了，气的江河更认为把黄书记调走是一件正确的事。 一个多礼拜之后，终于到了翻底牌的时刻，一同前来白下的除了冯兆坤这个萧山的组织.部.长，还有来自于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处长，最打眼的当然是一个中年人，他应该是新任的白下县委书记，江河来的时间太短，又没有什么亮眼的业绩，所以不大现实一步登上县委书记的宝座，看这位这年纪，只怕是来占窝的，给江河占住窝，过个一两年退下去，江河成功上位，这当然是秦舞阳心里想的。 既有萧山市组织.部.长到来，又有省.委组.织部的高官，还有未来的新书记，所以五套班子都到路口去迎接，双方汇合到一处之后，这才向会议厅浩浩荡荡而来。 事关两任县委书记，所以白下县该来的全来了，满满当当一屋子小官僚，冯兆坤等一出现，就响起热烈的掌声，至于是不是发自内心就没人知道了。 县委书记黄达仁首先致欢迎词，然后请冯兆坤讲话，冯兆坤先表彰了白下的工作，又表扬了黄达仁，大家心里就明白，黄达仁完蛋了，一般情况下，领导先表扬你，就是在等一个转折词，然后把你拿下，就看上面怎么安排黄达仁吧？不会真是小道消息那样扔到别的地方再接着干书记吧？只怕那样还算是好的，真给弄到什么地方一挂，那才叫憋气。 然后，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处长李珪名上台，大家欢迎之后都静下来，翻牌的一刻到了，秦舞阳就暗中偷看黄达仁，不愧是沙场老将，都这时候，还是神色自若。 李珪名宣读：“省.委省政府多方考虑，今免去原萧山市白下县委书记黄达仁同志县委书记一职，由郑和顺同志担任白下县委书记，黄达仁同志调任海天市副市长。” 会议室中先是一静，然后掌声雷鸣，尤其是黄系门下小官僚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亮，秦舞阳就看到黄达仁先是眉毛轻轻向上一挑，迅速拿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才恢复平静，而江河却是明显的一愣，在心境上，江河远不如黄达仁。 然后就是黄达仁致辞，再就是新任县委书记郑和顺致辞。 冯兆坤没有立即离开白下，分别和白下各常委一一谈话，当秦舞阳进去的时候，冯兆坤示意他关门过来，秦舞阳忙照办。 “好小子，好本事。”冯兆坤看着他说，秦舞阳就嘿嘿笑，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说什么也有大尾巴狼的嫌疑，自己去找乔书记，冯兆坤不可能不知道，黄达仁是冯系干将，乔书记不可能就这样作嫁衣裳，好处你们吃了，也得让你们知道好处怎么来的，只是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有把自己卖了的嫌疑？不知道乔书记都和冯兆坤说了什么，想来也不会说的太清楚，要不然冯兆坤不应该是这表情。 最后一个是黄达仁，不知道冯兆坤和他说什么，他出来之后就直接来到秦舞阳办公室中，至于两人说什么只有两人知道。 第281章 重起狼烟 黄达仁不是去当平级的书记而是上升一步，虽然没有进常委，但已经是副厅级干部，这就叫几家欢喜几家愁，尤其是之前心里活动的那几位，这时候就后悔不已，早知道黄达仁上升一步，自己何苦枉做小人？ 当天晚上，黄达仁将黄系众将一个不少的都约到慕阳府大酒楼，在这之前，黄达仁这样做属于违禁，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黄达仁可以光明正大的约请这些人，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特殊的来客——秦舞阳。 黄达仁心说：能做到的我都做了，就看你们造化怎样？莫看这位年纪小，只怕来头大，你们真能借上他的东风，飞黄腾达不是梦想，可惜我不知道他的来历，只能点到为止，是龙是蛇看你们自己的了。 第二天，例行常委会，新来的书记要和大家见个面，这是规矩，秦舞阳看过这位新书记的简历，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已经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真不知道他来白下是好是坏。 新书记简历上写着已经五十一岁，但是看上去却比实际要老一些，一双眼睛看上去也有些老眼昏花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也花了，这位江河鼓捣来的新书记是和江河穿一条腿的裤子，还是另起炉灶？看他的年龄只怕另起炉灶的可能性太小。 秦舞阳在观察这位新书记，这位新书记何尝没有观察其他？秦舞阳的眼角余光忽然扫到新书记看过来的一缕精光，这老家伙有戏啊。 郑和顺先是致开场白，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团结、稳定、继往开来而已，然后县长江河致欢迎词，随后重头戏来了。 “新人新气象，也许我和黄市长的工作方式略有不同，但希望大家能理解支持，首先，我希望全县的工作要上升到一个统筹的地位上来，大事一定要群策群力，不能搞一言堂，不能搞山头主义，一切要从大局着眼，一切为大局开路，一切要为大局着想。” 新书记一连几个大局，秦舞阳就有些心跳，这个老家伙不是冲我来的吧？你不想一上任就向我开炮吧？你怎么不学学王成？大吼一声向我开炮。 郑和顺接着说道：“我在白下县城转了一下，感觉少了点东西，少点什么呢？我仔细一想才觉得白下县少一个主题公园，这是展现一个城市面貌的最好名片，可是在白下县我没看到，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该搞一个主题公园，向来到我们白下的人展现一下我们亲白下人的风貌。” 来了，这就来了，一上来就搞形象工程，你什么意思？秦舞阳看着自己的杯子沉默不语。 “秦书记，这里面你最年轻，相应的也最有活力，谈谈你的看法。” 没想到这位新书记上来就点将。 直接点到本书记上？宣战吗？ 秦舞阳慢条斯理的拿起杯子喝水，放下，盖上盖子，然后才道：“这个不敢逾越，我人轻言微，对于一个县的工作不敢妄加评论，我看还是请江县长指点一些吧。”秦舞阳直接把球踢出去，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不问，偏要问我？不会看上了我的资金吧？姥姥，你不说我年轻吗？好吧，我就是年轻，所以不敢乱讲话。 江河就咳一声：“秦书记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能力却是非常突出，半年多，就把一个苦水乡建成一个金元宝，还从市里搞到大笔资金修路，这个经验秦书记应该拿出来和大家同享，希望大家得到启示，群策群力把白下建城一个超级金元宝。” “能从市里搞到资金？秦书记当得起年轻有为这四个字，我看主题公园的资金就由秦书记解决好了，希望秦书记不负众望，把我们白下的这张名片搞好。”郑和顺眼睛一亮说。 秦舞阳心里一沉，真的来了，你真是江河搬来的救兵，你们一唱一和就把这件事定下来了？还给我装进去，姥姥！ 秦舞阳咳嗽一声，王强、张树荣就得到消息，这位要发表不同见解了，立即就精神起来。 “就主题公园这件事我有几个不成熟的意见，说出来相同大家商讨。”秦舞阳不说资金的事，而是直接说主题公园，打蛇打七寸，我先打你的要害。 也不看郑和顺什么脸色，秦舞阳接着说：“要想把一个城市建设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它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努力，就像首都就像魔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发展，依然有它不足的一面，这还是我们国家最发达的城市，其他城市呢？一条南京路就能说明全魔都的水平？一个王府井就能说全首都人民都幸福安康？我看，有待商榷吧？立交桥摩天大厦云起，但是还有大批量吃不上的打工仔，所以一个城市的面目不是凭几个主题公园就能全部展现出来，有这些资金还不如多搞几个项目，多解决一些人的吃饭问题，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 秦舞阳一点都没客气，一个书记不想着怎么搞好一个县的经济，上来就搞什么面子工程，干什么？一个县长不说从经济角度出发劝说书记，反而让自己去找资金，想让我给你们这个面子工程抹金粉？本书记不伺候。 这一刻秦舞阳心里怒了，你们不说怎么想着为老百姓谋福利不是内斗就是搞面子工程，你们是什么东西？ 会议室中静的落针可闻，大家没想到秦舞阳一上来就会这样的言辞犀利，就算是王强和张树荣也没想到，虽然大家对郑和顺这个提议不以为然，但都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反正不用我掏这笔钱，你有本事弄钱就折腾。 这时郑和顺说话了：“我赞同秦书记的某些论点。” 一句话提起所有人的胃口，这位却慢吞吞的喝水，然后才道：“一个城市要想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确实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是，就因为耗时巨大我们就不做了吗？万事由我做起，我们总是说为了革命事业增砖添瓦，怎么到了真要你出力的时候你却有一堆理由来推脱呢？这个思想可要不得，我看这样想的同志该好好学习一下，伟大领袖曾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今天我们不做，明天他们不做，后天谁来做？百年之后我们能留给子孙后代一些什么？还是这座破破烂烂的城市？让我们的后代去完成先人们没完成的事？这个思想要不得。” 这就差直接点名指姓批评秦舞阳，一时间会议室中的气氛非常紧张。 帽子够大，伟大领袖都搬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做的？秦舞阳差点被他气笑了。 第282章 她喜欢你怎么办？ 郑和顺谈兴正浓，看到秦舞阳不说话，以为秦舞阳的气焰被他压下去，喝口水继续道：“主题公园就是一个城市的名片，像长江第一城、黄河第一城等等，这就是城市名片，我们白下没有这个，所以，我们要给自己创造一个名片。” “长江第一城黄河第一城都有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打出这样一张名片，显得气势磅礴，无伦作为旅游城市还是招商引资都有其有利之处，再看我们白下，山没有名山，水没有秀水，一个主题公园就把能白下的环境改变？看到这个主题公园投资商就会来？来了之后让投资商看什么？看我们老百姓穷困潦倒？有建主题公园的钱，不如多做几件实事，把基础打好了，投资商自然就会来，梧桐树种下了，还怕凤凰不会来？一个蓬勃发展的白下就是他最好的名片。”秦舞阳看着郑和顺不急不缓的将话说完，声音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慢慢的看着郑和顺的脸色变得严肃。 这次见面常委会最后不欢而散，新任书记提出的议题，没通过一下子就传出去，但是没人高兴，今天只是见面会，一个见面会就这样剑拔弩张，以后会怎样？ 这是张树荣担心的，所以张树荣一回办公室就打电话和秦舞阳商量。 “张哥，我们的目的是搞好我们的工作，如果他们不想搞工作，只想内斗，我们能躲得开吗？” 安慰完张树荣，秦舞阳接到黄老三的电话，这个时候黄老三才出现就值得回味了，黄老三约秦舞阳晚上吃饭，却不在慕阳府大酒楼，要说白下一流的酒店确实不是慕阳府大酒楼，慕阳府的名气在于他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想去那里吃饭得看人家招不招待，见过这么大谱的饭店没有？慕阳府就做到了。 黄老三约人，当然你不能想就是黄老三一个，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最难受的不是别人，而是县委办主任黄宗义，按照规矩，新来的书记一定会换掉这个主任，把自己的人换上去，就算你积极地靠上去，对方也不见得就会接受，因为你是上一届书记的人，这个时候黄宗义最是坐卧不安，有黄老三出头相邀最合适，别看这个主任现在很难，但是不管怎样都是常委之一，你先把他换掉也得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这是规矩，否则规矩坏了，你就想着以后你调离的时候你的办公室主任下场怎样？所以，如果黄宗义真向秦舞阳递出橄榄枝，秦舞阳绝对会高兴的接过。 先处理了一下人武部的事情，秦舞阳就琢磨着是不是也被把自己的办公室主任换掉？但是换谁来呢？刘诗婷？求之不得，但是真合适？而且苦水乡基本都是自己的人，刘诗婷待在那里才最安全，调谁来？ 秦舞阳处理了郑晓军之后，人武部一片宁静，也许是被吓住了，也许是被秦舞阳的帽子吓住了，反正大家都很老实本分，规规矩矩的做自己的事，这样秦舞阳一时间找不出理由换人，唉，先这样吧，只要你们认真做事，本书记没必要杀人不见血。 分别与薛千娇和刘诗婷煲了一阵子电话粥，秦舞阳又精神抖擞地开始规划未来的工作，这时冯玉琢的电话打过来。 “秦书记，忙不忙？”冯玉琢清脆的声音隔着电波传过来。 “冯部.长，你好你好，有何贵干？”秦舞阳笑道。冯玉琢是团.委学生部的部.长，所以秦舞阳半玩笑半认真的称呼这样冯玉琢。 “秦舞阳，存心恶心我是不？”冯玉琢嗔道。 秦舞阳呵呵一笑：“玉琢，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 冯玉琢哼了一声：“本部.长要去白下公干，你可要好好招待啊。” 秦舞阳就挠头：“玉琢，全程陪同没问题，不过于真会不会满城追杀我？” “就是要他满城追杀你，怕了？”冯玉琢淡淡的笑道。 秦舞阳嘿嘿笑：“什么时候回来的？旅游快乐，有礼物没有？” “送你降魔法杖一根，命你去吧一个叫于真的家伙给灭了，你敢要吗？” 秦舞阳就一缩头，这里面好大的杀气啊，于真做了什么让冯玉琢这么生气的事？美人薄怒那是风情，美人暴怒那可就是煞风景，回头得好好审审这小子，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珍惜，真要被别人钻了空子，你到哪里去哭？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抓这小子，要他全程陪同冯部.长公干，敢不听话我就扣他工资，要不要我把工资直接上交给玉琢同志？” “别让我看见他，我烦，明天下午我到，记住给我接风。” 这两人真有问题了？秦舞阳就很郁闷，程杨感情上弄得乱七八糟，于真、冯玉琢可不要这样啊，自己就这几个朋友。 于是秦舞阳打电话让于真前来报到。 不一会儿，于真就小跑着进来：“报告部.长，后勤保障科于真奉命赶到，请指示。” 秦舞阳点点头：“去墙边站着。” 于真就咧嘴：“哎呦我说秦大部.长，不会玩真的吧？我犯什么错误了？砍头也得做个明白鬼吧？” 秦舞阳瞪眼道：“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反正你惹冯玉琢生气就是你的不对，你说吧，怎么惹到这位姑奶奶了？” 于真就苦笑，伸手拿过秦舞阳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往秦舞阳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坐，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青年男女处对象怎么会没有故事？男女搞对象，开始的时候就像一个“北”字，谁也不理谁，时间长了就变成一个“比”字，不管谁追谁总有一方主动，时间再一长，又会变成一个“冒”字，你看我我看你，什么时候对的看对眼了，看顺眼了，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就变成一个“日”字，这个过程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远，有缘就是魂断蓝桥中的男女，一见钟情，为爱生为爱死，无缘就只能是两条平行线。 一根烟抽了大半，于真闷闷地说：“如果说冯玉琢喜欢的人是你，怎么办？” 第283章 天大的玩笑 秦舞阳愕然之后，无奈的摇头：“于真，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麻烦你以后不要开。” 于真忽然激动起来，站起来就扑过来，狠狠掐住秦舞阳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既生瑜何生亮？你为什么这样优秀？想我于真二十五岁副科级在一群人中已经很出色，偏偏有你这么一个臭虫，二十七岁的副处级，你还要别人活不活？我掐死你。” “你们两个为这个闹意见？”秦舞阳哭笑不得的推开玉真。 “当然……是。”于真气呼呼地说。 秦舞阳摇头：“冯玉琢不是这样的人。” 于真不服气的道：“你怎么会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就不是，说吧，怎么回事？” 于真又沉默起来，这样秦舞阳很无奈，像于真这么跳脱性子都能保持沉默，看来他们之间真的出了问题，只是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上，尤其当事人又不说的情况下。 “冯玉琢明天下午到，来公干，有什么事要解决这是个机会，这几天你也别来上班了，特批给你假，先把女朋友哄好了。”秦舞阳不想看着好朋友这样郁闷，只能尽力了。 没想到于真却摇头：“不用了。” 秦舞阳就奇怪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要学程杨？” 于真就苦笑，又点上一根烟，狠狠地抽了几口：“秦舞阳，问你，你见过搞对象就能拉拉手，亲亲小.嘴还嫌我嘴巴有味，其他的更别想了，你见过这样搞对象的吗？” 这个还真被问住了，这个秦舞阳没法给他答复，似乎不是这样，就算自己和冰山一样的唐心，似乎自己都可以做点别的，女孩子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只有一个可能——心里有问题。 于真苦笑：“你也猜到了吧？或许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有这么高的想法，先让我们冷静一下吧，也许时间可以说明一切，玉琢是为一对一助学的事情来的，你去陪她吧，我警告你，不许监守自盗，我还没想好是不是和她分手。” 秦舞阳叹息一声：“你小子也太不是个东西，怎么可以这样想你的朋友？” 于真就撇嘴：“没听说过吗？防火防盗防哥们，第一顶绿帽子都是哥们给戴的。” 秦舞阳哭笑不得的照他屁.股踹了一脚：“滚，再胡说小心扣你奖金。” “扣就扣吧，扣光了我就搬到你的常委楼去住，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让你和美女亲热都没空间。”于真毫不在意地说，起身向外走，顺手将秦舞阳的烟顺走，边走边说：“你不是要扣我奖金吗？我没钱买烟了。回头多买几条预备着啊。” 让秦舞阳感到意外的是今晚的酒宴就真的只有黄老三一个，而不是他想象中的黄宗义也在，但是黄老三话里话外就带出黄宗义本来也想来，但是有事耽误了，秦舞阳就想：自己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不管怎样说黄宗义都是老资格的县委常委，黄家老大又是萧山市政协主席，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正厅级，虽然不在常委序列之中，但是黄家老大的影响力绝对不能小觑，自己毛头小子一个，黄宗义就算真的想投过来也得摆足架子，况且这个时候很明显自己势弱，而且今天又和新来的书记干了一架，不免就会被人看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黄宗义人老成精，由黄老三来探探道也属正常，看来自己得主动出击，谁叫自己是势弱的一方，想让一个常委卖身投靠，自己还得有刘皇叔三顾茅庐的水平。 于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舞阳就向黄老三提出邀请，邀请黄宗义有空的时候大家坐一坐，黄老三当然满口答应，反正答应的是黄老三，真要到时候来不了谁也怪不到黄宗义头上。 喝到一半，秦舞阳上洗手间正和一人走个对面，两人都一愣，程杨脸上就有些不自然，秦舞阳就很奇怪，这个么怎么这么一副表情？吃到咸盐了？ “程杨？吃饭？”秦舞阳笑呵呵地说。 程杨脸上的不自然更重了，秦舞阳就知道程杨有事，所以也不再多说，点点头离开，程杨在他身后张嘴想喊，但只张嘴没出声。 “秦书记。”秦舞阳刚走出来就听到有人恭敬地打招呼，一看原来是钱明。 “钱明啊，你好你好。”秦舞阳忙道。 钱明很高兴，和秦舞阳聊了几句道：“秦书记，明天您有空吗？我们想请您吃饭。”期待的眼神就看着秦舞阳。 秦舞阳想了想：“明天没安排，好的，没问题，有事也叫他们排后面去。” 听秦舞阳这样说，钱明眼睛笑得都快成了一条线，连忙说了时间地址，别看钱明是慕阳府的大堂副领班，但是在慕阳府吃饭请客还是没这个资格，秦舞阳这顿饭吃的是情谊，在哪里吃就无所谓了，如果不是有个没见过的钱小妹，秦舞阳真想把他们拉到自己的常委楼去开火造饭，这么长时间了，常委楼中还是冷锅冷灶，不舒服啊，害的秦舞阳自己都不想住进常委楼。 还没走到自己的包间，秦舞阳就意外的又看到另外一个身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凭秦舞阳的眼力还是看清那人是谁——刘诗婷，她怎么会出现在慕阳府？这个让秦舞阳挠头，今晚的事情就有点透着古怪，刘诗婷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就出现慕阳府？她来这里干什么？吃饭？不大对，刘诗婷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她一个人不可能到这里来消费，所以，这个问题就让秦舞阳感到古怪至极，刘诗婷和谁来慕阳府消费？ 别人秦舞阳不会过问，但事关刘诗婷秦舞阳就要问，刘诗婷和薛千娇出事可就是在这里，这里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安全，不要以为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就都是好人，时刻都会又像水产专业户那样的人出现。 秦舞阳回身喊过来还没走远的钱明：“帮我问问那个包间中都有谁。” 这是小事，能帮秦舞阳做事钱明很高兴，没用三分钟就搞定，秦舞阳听明白这一屋子都是什么人就更摸不到头脑了。 第286章 我本非人 “就这些？” “我和你哥哥虽然没有交情，但终归有数面之缘，直接来找我办事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不太可能拒绝，他却通过你来找我办事，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刘诗婷顺着秦舞阳的思路走，不禁问了一句。 “因为这件事也涉及到你。”秦舞阳说：“水产养殖户不出现我不会把他们连到一起想，因为他的出现我才会想到很有可能是水产养殖户出了问题，牵连到宋市长，所以无论是你哥哥还是宋伶都想找到我向乔书记进言，因为水产养殖户之前得罪过你，所以你哥带他来希望你看着你哥的面子上不追究这件事，因为水产养殖户之前的问题是我找王宝查的，所以他们才会想到是不是我再折腾？他们真看得起我。”最后一句，秦舞阳的语气就有点阴沉，吓的刘诗婷芳心一跳，急忙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先不管这件事是谁在折腾，他们凭什么认为我就能影响打破乔书记？凭什么认为乔书记就会听取我的求情？你哥哥做秘书也有年头，这一点想不到？是谁跟他们出主意来找我？”秦舞阳一边说一边在屋子中来回走动，刘诗婷的目光也随着秦舞阳的身影来回走转。 “他们不会是急病乱投医吧？”刘诗婷不安地说。 “一个副厅级副市长摆不平的乱子，一个副处级能摆平？你认为现实吗？”秦舞阳忽然止步：“他们想挑拨我和乔书记的关系。” 刘诗婷吓了一大跳，忙道：“我哥哥绝对不会这样做。”这就是亲情，关键时刻先给亲人摆清。 秦舞阳不在意的摆摆手：“第一，如果乔书记接受我的求情，那么就等于把乔书记也装进去，以后出事乔书记也会受牵连，乔书记受牵连必定迁怒于我，第二，乔书记因为这件事我的多嘴而责怪我，怪我不懂规矩，认为我持宠而骄，不堪大任，这时候如果某些人顺势想收拾我，就符合各方面的利益，等乔书记想出手救我的时候，一是时机已过，二是就算救出我只怕我的前程也毁了，好厉害的手段好厉害的计谋。”秦舞阳拍案叫绝。 刘诗婷却也听得俏脸发白，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就凭自己几句话就猜想出这么多，香唇有些颤抖地说：“秦舞阳，不会你想像的那样，我哥哥怎么可能害你？程杨怎么可能害你？我怎么可能害你？” “你哥哥、程杨、你甚至于宋伶都可能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秦舞阳摇头。 刘诗婷扑过来紧紧搂住秦舞阳的腰，颤声道：“太可怕了，你别吓我。” 秦舞阳哈哈一笑：“只是我的猜想罢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找我到底干什么啊？” “你还问。”刘诗婷顿足道。 秦舞阳回过手臂揽住她柔嫩的身体：“真被我猜中了？” “你不是人，那个水产养殖户出了大问题，被反映到乔书记那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宋市长牵扯进去，哥哥他们想替宋市长排忧解难。” “也许都只是我的猜想，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会不懂？”秦舞阳笑笑道。 “你还笑，人家就不懂。” “不懂就不懂，只要你懂得我是你男人就行。”秦舞阳将刘诗婷搂到怀中一边探索一边邪邪的说：“你刚才说什么？不是人？好吧，本书记就给你表演一回什么叫不是人。” 在刘诗婷的惊叫声中，秦舞阳将她拦腰抱起，不过却是头上脚下，就这样抱进卧室，在刘诗婷羞嗔的笑声中，迷人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将冬夜的寒冷化成夏日的炎热。 这一夜对于秦舞阳来说是迷.情一夜，对于刘诗婷来说却是迷.情加上辗转不成眠的一夜，秦舞阳霸道的享受了刘诗婷的婉约风情，再抬头时已经是红日当头照。 “完了完了，上班迟到了。”刘诗婷看着红日无奈地说。秦舞阳就紧紧的搂住她滑嫩的娇躯：“你是本书记的办公室主任，服务好本书记就是你的职责。” “呸，谁有你的厚脸皮？人家还要上班呢。”刘诗婷轻嗔，挣扎着欲起，怎奈腰肢酸软无力，根本就起不来，就气得刘诗婷扭住秦舞阳一阵闹。 “嘿嘿，今天是礼拜六，上什么班？再来一回。”秦舞阳就欲飞身而上占领要地，吓得刘诗婷花颜变色急忙奋力挣扎逃脱：“你要死啦，还要不要人活？不上班人家还有练瑜伽，别捣乱，人家可不想早早就变成水桶腰。” “瑜伽？你什么时候学的？”美人跑了，秦舞阳也不想穷追不舍，美人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再折磨美人了。 刘诗婷得意地笑道：“跟千娇学的，没看千娇的身材超级棒？千娇六岁开始就跟着她小姨练瑜伽，身体柔软的像面条，这个你最有体会。” “哦，原来如此，下一次一定要千娇摆个一字马伺候本书记。”秦舞阳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刘诗婷就嗔骂一声色.狼，然后道：“闭眼，本姑娘要起床了。”女孩子真的很奇怪，在被窝中已经熟悉到毫厘不差，你却不能看她穿衣服，奇怪的心思男人真的不懂，秦舞阳乖乖闭眼，这个不能硬来，偷偷睁开一条缝，却被一件衣服盖住头脸，听着刘诗婷银铃般的笑声，秦舞阳只好乖乖的闭目养神。 过了一刻，就听刘诗婷道：“秦舞阳，昨天的事怎么办？” 昨天？秦舞阳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都怪刘诗婷太迷人，让本书记流连忘返。 “静观其变，宋市长真的触犯了法律谁也救不了他，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就让他赶快主动退钱，这时候我想乔书记也不想有太大的动静。” 乔市长变成乔书记，新任市长就是省.长那边的，这已经让省.长吃大亏，这个市长就得留给他，否则他震怒就不好玩了，新市长走马上任首先力求一个稳，不想给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感慨，所以只要宋市长没有重大违纪，躲过这一劫还有希望，秦舞阳的心思却已经飞过这一道到了那一边，自己按兵不动，真有人想阴自己，必定会有后招，后面是什么招？什么人在出招？还是江河？ 第284章 奇异组合 这个包间中有程杨，还有一个秦舞阳想不到的人——宋伶，这就让秦舞阳明白为什么程杨看打破自己的时候满脸的不自在，这个老同学啊，他究竟怎么想的？把自己弄进感情漩涡不算，还弄得狼狈不堪。 其他的人，秦舞阳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群人坐一屋子了，但是秦舞阳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包间中还有刘师邦、刘再臣，这两个人秦舞阳还能想明白，另外一个人的出现秦舞阳就想不明白了，水产专业户竟然也在座，什么意思？刘诗婷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么一群人坐在一个屋子里吃饭喝酒，秦舞阳真的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是什么。 黄老三比较粗心，所以根本没看出来秦舞阳有心事，还在一个劲的劝酒，不知不觉间黄老三就喝高了，一辆车将黄老三送回家，秦舞阳回身又回了慕阳府大酒楼，今天这件事透着怪异，秦舞阳不能一走了之，秦舞阳又回到那个包间，门轻轻掩上，留了一道缝隙，秦舞阳的听力不错，只有这一丝缝隙，他也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不听其他的事情，只听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然后，秦舞阳拨通刘诗婷的手机，不能光从这里闷头想，听听刘诗婷说什么。 “诗婷在忙什么？”秦舞阳尽量将声音保持平静。 “没什么，看会儿书就睡了。”刘诗婷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异样，但是秦舞阳还能听出她强行抑制的呼吸，刘诗婷为什么要骗自己？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和丁聪的关系？自己真想知道她和什么人吃饭还不容易？刘诗婷要瞒自己什么？ 随便聊了几句，秦舞阳挂机，向后一仰头闭目沉思，一边轻倾听外面的声音。 包间中，刘诗婷放下电话，刘师邦就关切的问：“秦书记的电话？” “不是。”刘诗婷淡淡地说。 刘师邦就说：“妹妹，这件事你可要用点心，这可关系到哥哥的前程。” “我和秦舞阳只是上下级加一些朋友关系，哥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刘诗婷淡淡的说。刘师邦眼中就闪过一丝怒意，要不是看一屋子人只怕这位大秘书就要发作，宋伶已经很不满意的轻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低头不语的程杨，宋伶咬咬嘴唇没再发表意见。 刘诗婷已经道：“天已经晚了，我还得赶回苦水乡，先走一步，哥哥，你们好好休息吧，大家再见。”推杯而起，拿起自己的包包直接向外面走去。门一关，刘诗婷就听到里面一阵爆发，这都不关刘诗婷的事，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然后轻轻走来。 秦舞阳正闭目养神，思考今天这是一出什么戏，就听到那边门响，熟悉的脚步声传过来，心神忙一回收，过了一会儿，轻柔的脚步声又响起，这回直接向这边走来，没等秦舞阳想明白，门已经被推开，熟悉的香风轻轻度来，刘诗婷已经推门而入，反手关门。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秦舞阳奇怪道。 “你知道我在这里会一个人走？”刘诗婷微微一笑：“这么一屋子奇怪人的人组合在一起吃饭，你就那样走掉才怪？” 秦舞阳深深叹息一声：“让我算算，一个县委常委，一个市.委常委的大秘，一个市长的千金，还有一个手脚不干净的水产养殖户，再加上一个美女主任和一个副乡长，多么一个奇怪的组合，刘主任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刘诗婷微微一笑，径直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慢慢喝了一小口水，然后才慢慢的道：“其实很简单，他们为了你而来？” “我？”秦舞阳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说：“本书记有这么大的魅力？我怎么没看出来？” 刘诗婷笑了笑说：“其实他们不是一路来的，却碰到一起，你要是不着急就听我慢慢道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也不能老霸占人家的包房是不是？换个闲人免进，风景优秀的地方在听你娓娓道来行不？”秦舞阳沉思一下说，但是眼中的光芒却让刘诗婷俏脸微红，但还是咬着嘴唇轻轻一点头。 秦舞阳在这里有个作为爱巢的豪华包房，刘诗婷自然知道也去过，秦舞阳把她往那里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刘诗婷确实有话要和秦舞阳说，别人可以不管，哥哥的事自己怎么着也得说一句啊，小男人有个习惯，说什么夫人不许干政，只有把他哄高兴了，也许他才会听自己的话，所以刘诗婷虽然羞怕，还是要紧银牙跟着秦舞阳悄悄转移阵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属于秦舞阳的豪华包房，这里不对外开放，有专用通道直达这里，否则正值四面风雨之际，两人还真不敢大摇大摆的跑到这里来幽会，虽然一个未婚一个未嫁，但是秦舞阳太抢眼啊，人嘴两张皮，死的都能说活了，谁知道明天会传成什么，谁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借题发挥再折腾一回，秦舞阳就考虑是不是弄一个私有空间，老来这里也不是个事，慕阳府大酒楼人多眼杂，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想哭都没处哭去。 进入包房，两人都长长出了口气，怎么有做贼偷.情的感觉？不过这种强烈的刺激让人分外激动，是不是这就是偷.情.欲罢不能的奥妙？秦舞阳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刘诗婷娇.嫩芳香的娇体痛吻香唇，刘诗婷温柔妩媚的反应着，粉.舌似拒还迎，就是不愿意被对方一下子捉到，一番追逐厮杀，最终还是以刘诗婷一口气耗尽而结束战斗。 推开贪得无厌的男人，刘诗婷粉脸通红的捂着胸大口大口的喘着，不忘扔给秦舞阳一个大白眼：“想谋杀吗？” 秦舞阳嘿嘿一笑，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再取出两只杯子倒酒，然后递给刘诗婷。 刘诗婷平静一下心情，接过杯子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走到意大利进口沙发上坐下，轻轻抿了一口红红的液体才道：“提前声明，不许怪我。” 第285章 只为找你 说完，刘诗婷又皱着柳眉道：“我就是不喜欢红酒，味道怪怪的，千娇偏偏喜欢，还说什么这是西方精英式的生活，千娇被你教坏了。” 秦舞阳笑道：“看来你早有心里准备，这就好，先说正事再论家法，至于你说的问题千娇一定不会承认，薛大小姐的美好生活可不是谁都可以教会的。” 刘诗婷哼了一句，娇娇的说了一句：“霸道。”让后向后轻轻一仰，靠近沙发中舒服的叹息一声：“真舒服，怪不得大家都拼命挣钱。” 秦舞阳就道：“是不是看千娇去做老板心有感慨？不如你也去当老板。” “你也给我那么多本钱啊？”聊起天，刘诗婷轻嗔：“你把我们都支走想干什么？我们碍着你了？还是你有所图我们妨碍你秦书记做事？所以先把我们支开你好图谋不轨。” 秦舞阳就苦笑：“诗婷，你被千娇带坏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刘诗婷点点头：“你就是。” 秦舞阳唯有苦笑，有时候女孩子一定认准一件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女孩子认准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不要和她争辩，那是劳民伤财，不过你也别不说话，那样会被女孩子认为你是无声的抵抗，发起娇嗔来够你吃好几壶，要不说女孩子是这个星球上最难懂的生物呢？遇上这种事赶快转移话题。 秦舞阳就说道：“今天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刘诗婷见秦舞阳不接话茬，又蹦到之前的话题去，以她的性情也不愿意太多的纠缠秦舞阳是不是有所图的问题，在刘诗婷内心深处感觉秦舞阳只要不抛弃自己能转移一下目标自己也是能接受的，秦舞阳在床上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凶悍的就像霸王龙，能把人折腾死，想到这里刘诗婷就感到面红耳赤娇.体发热芳心有些乱，今晚只怕又得被收拾，希望他想别的事情忘记这件事。 忙忙喝下一口红酒，压一压心中纷乱的情怀，才慢慢道：“他们不是一起来的。” “这个你刚才说过了。“秦舞阳点头。 刘诗婷就发嗔：“说过了就不能说啊，不许说话听着。” 秦舞阳就急忙点头，乖得像小学生，这小子在床上也这么乖就好了，乖宝宝姐姐哄你睡觉觉，乖乖的别闹哦。刘诗婷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就想笑，见到秦舞阳鼓起眼睛，这才急忙接着说：“宋伶来找程杨，我哥哥来找我，不过目的只有一个——找你。” “找我？”秦舞阳不解：“那刘再臣部.长呢？” “市长千金、大秘同时现身，他这个宋系干将还不表现一下啊？你怎么变笨了呢？”刘诗婷奇怪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阵子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秦舞阳笑眯眯地说。 “可不呗，就我们两个傻丫头陪着你疯。”刘诗婷就有些着恼，见秦舞阳往这边凑，就一声娇叱：“不许过来，坐好。” 女孩子的话不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什么时候听什么时候不听却是一门大学问，就像现在听还是不听？ 秦舞阳说：不该听，听了你会倒霉的，不听她还能把你怎样？ 所以刘诗婷话音一落，娇体已经落入秦舞阳魔掌之中，想发嗔的香唇也被封住，想推开他，怎有他力气大？他更可恶的手已经不规矩起来，不是上探峰峦，就是下潜深渊秘谷，没几秒钟，刘诗婷就被他揉成一团玉泥，哪里还记得发嗔这回事？ 再不反抗自己又要沦陷，刘诗婷不得不奋起在秦舞阳舌头上咬了一下。咬得秦舞阳哼了一声急忙撤军，不满道：“你为什么咬我？” 刘诗婷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逃到另一边：“你还要不要听？” “听啊，搂着你就不能听了吗？”秦舞阳舔着嘴唇说，嘴唇上留有属于刘诗婷的芳香，眼中的目光就像草原上的某种群居动物，绿光如探照灯般亮。 刘诗婷深知再纠缠下去自己就什么也别说了别做了，很干脆的直接起身向房门走。 “唉，别这样行不？你坐下说吧。”秦舞阳无奈的说，为什么每回都是这样？就不能玩点新鲜的？ 刘诗婷正色道：“我知道这里隔音好，可你这样闹万一别人听了去怎么办？你也想退出仕途进商场啊？是不是想学贺千山？那我岂不成了罪人？难道你就不知道隔墙有耳？” 秦舞阳悻悻的一挥手：“你说的很有道理，回头本书记一定弄几个保镖摆门口。” 刘诗婷在秦舞阳对面坐下，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宋伶不认识你，或者说是不熟吧，想通过程杨找你，而我哥哥更简单，就是让我跟你说一件事，应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舞阳。 秦舞阳双眉微微一皱：“水产养殖户跟你哥哥来的？”刘诗婷有些不自然的点点玉首，确切说刘诗婷真想感谢这家伙，抛开他对自己两人图谋不轨之外，要是没有他自己和秦舞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跨过这一关，也许是一步之遥，也许是永远，想起小男人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刘诗婷就恨不得咬他几口出气，有你这样大牌的吗？ 秦舞阳闭目想了一阵，忽然道：“你哥哥什么时候下来？” 刘诗婷就有些无奈：“我跟他说了，他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秦舞阳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豁然转身：“宋市长惹上了麻烦，他们想托我向乔书记求情。” 刘诗婷奇怪道：“你怎么想到的？” “宋伶找程杨却是想找到我，原因是什么？我和宋伶非亲非故，她一个市长千金为什么要找我？本来以她的身份直接来找我，我也得接待，她却绕个弯，她的目的是想让程杨改变在她父亲心中的印象，通过程杨去办这件事，既解决了她父亲的烦心事，又改变程杨的形象，宋市长自然高兴，加上宋伶在一边旁敲侧击，程杨上提一步顺利成章，升了官的程杨心里自然高兴，就会对宋伶另眼看待，宋伶这是一箭三雕之计。” 第287章 请美女帮忙 刘诗婷就应了一声，情郎、哥哥之间选择哪一个就像老婆和妈妈同时掉水里先救哪一个一样，刘诗婷这一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只好听男人的。 忽然刘诗婷道：“秦舞阳问你一个问题，不许着恼。” “说吧，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你要赶上千娇了。” “我说，假如我和你妈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哪一个。”还真是这个问题。 秦舞阳就叹气：“诗婷，举例子我问你，我和你父亲嫖娼被抓，要交5000元罚款才能放人，你只有5000元，你救哪个？” “是人家先问的，你先回答。”刘诗婷不依道。 秦舞阳只有道：“我是旱鸭子，救你们只会比你们还先沉下去。” “偷奸耍滑。”刘诗婷轻嗔一句，不再问这个难住许多人的问题，开始锻炼身体做瑜伽。 等秦舞阳洗漱完毕安排丁聪送来营养大餐之后，却发现刘诗婷卧在垫子上睡着了，秦舞阳就满心的怜惜与无奈，似乎自己太厉害的一些，别的男人都苦恼时间短，自己却为时间过长而苦恼，自己是开心了，自己的女人就惨了，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轻轻抱起刘诗婷轻柔的娇体，沉睡中的刘诗婷似乎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舒展了一下玉臂粉.腿又向秦舞阳怀中靠了靠，美丽的小.嘴嘀咕一句继续酣睡，声音虽小，但架不住秦舞阳耳音好：“变.态的坏人。”连睡梦中都被腹诽，秦舞阳唯有苦笑，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似乎无解，但是必须要想办法解决啊。 冯玉琢来得比预计要早一些，中午12:00准时接通秦舞阳的手机，就一句话：“我到了。” 秦舞阳心说：我不是你男朋友好不好？看看依旧沉睡的刘诗婷，走是不走？走也男人，不走也男人，不过不陪自己的女朋友而去陪别人的女朋友似乎于理不合。 于是，秦舞阳拨通于真的手机：“于真，你女朋友驾到，你还不快过来当三.陪？” 于真笑嘻嘻的回答：“我和朋友在海天市，这个光荣任务交给你了。” 秦舞阳一愣，随即恶狠狠的道：“于真，冯玉琢可是你女朋友，你不来做三.陪，难道让我做？” 于真依旧笑眯眯：“别人抢这个机会都没有，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随即大吼：“冯玉琢来白下都不给我打电话，老子凭什么要陪她？”咔嚓一声挂了电话，挂的秦舞阳心里就咯噔一声，看来冯玉琢和于真的感情真的出了问题，急忙再拨回去，系统却提示：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秦舞阳就怅然若失的放下手机，无论是于真还是冯玉琢，都是秦舞阳的朋友，所以秦舞阳真心希望他们走到一起，冯玉琢的性子沉稳一些，正好被弥补于真的跳脱，而又有这样一个未来老丈人，于真前途一片光明，其他人有这个机会还不哭着喊着抢着抱大腿，但是他们究竟怎么了？ 想起于真，秦舞阳就想起程杨，为什么自己两个朋友的境遇是如此的相像？都有一个市.委常委的未来老丈人，都是一样的这般不如意，难道说这是华夏人的传统在作怪？找老婆不能找身份比自己高的？穷秀才和千金小姐的故事只能是故事？才子佳人的美满幸福爱情只能在戏中看？ 直到冯玉琢第二个电话打过来才把秦舞阳惊醒：“秦舞阳，我到白下了，你在哪？管饭不？本部.长饿疯了。” 秦舞阳急忙说：“我在慕阳府等你，给你定了一桌上品酒宴。” “是不是报出秦书记大名就能进去？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等闲进不去啊。”冯玉琢调侃道。 “玉琢，我们的关系没必要这样调侃我吧？”秦舞阳苦笑，冯玉琢就咯咯娇笑着挂掉电话。 于真不来，自己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也要招待好冯玉琢，但是就因为于真不来，自己却也不好就一个人去接待冯玉琢，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危机，自己单独接待冯玉琢，独男寡女被某些爱嚼舌头的家伙一传言，就成了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于真又在别扭当中，万一冲动找自己来个决斗，那就真成了笑话，未雨绸缪才能有事之时不慌乱，要不老天爷只把机会扔给有准备的人呢。 和自己一起去接待冯玉琢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刘诗婷，可刘诗婷依旧海棠春睡未醒，自己怎么忍心打扰佳人清梦。 转了一个圈，想起一人——南宫玉真，各方论证她来做陪最合适，黄书记走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是也点出希望自己能照顾南宫玉真，虽然黄书记升任副市长，南宫玉真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但是县官不如现管，现在白下江河是老大，自己也应该抛开距离和黄书记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南宫玉真就是最好的纽带，于是，秦舞阳拨通南宫玉真的手机，和美女联系一定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冯玉琢这个大借口太合适不过。 三声铃响接通：“您好秦书记，有何指示？”南宫玉真清脆的声音很干净利索的传过来。 “南宫乡长，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绝对和工作无关，纯属个人私事帮忙。”秦舞阳说道，秦舞阳这样说有一定的风险存在，但又必须这样说，想和南宫玉真这美人打交道的人多如牛毛，但是没听说谁能蟾宫折桂，秦舞阳首先表明自己是私事请求帮助，也就是说决定权在南宫玉真手里，行与不行都在于你。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秦书记，你还没说什么事情啊。”那意思就是说：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决定啊。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帮上。又是一个太极高手。 秦舞阳就说：“市团.委的冯玉琢部.长来白下，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方便一个人接待，其他人又没时间，想请南宫乡长帮忙接待一下，你看怎样。” 第288章 众邪回避 “冯玉琢？她不是于真的女朋友吗？他怎么不自己接待？”南宫玉真奇怪道。 秦舞阳就咧嘴，这其中的玄机本书记也还不清楚啊：“南宫乡长，于真去海天市玩了，冯部.长忽然来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原来如此。”南宫玉真道，忽地咯咯一笑：“秦书记你真会挑时间。” 秦舞阳正以为没戏的时候，南宫玉真笑着说道：“我正到处找地方宴请贵宾，秦书记就电话杀到，秦书记有千里眼啊，秦书记看着行不？把冯玉琢部.长和这位放一块招待行不？” “南宫，你开玩笑吧？你把谁拉过来？”秦舞阳有点挠头，还有这事？ “你认识，上官。”南宫玉真爽快地说，上官，就是到临县做副县长的上官云真。 “我们俩正满大街找地方吃饭，如果能再借一回秦书记的面子去一回慕阳府，小女子不胜感激，必定把冯玉琢部.长伺候的舒舒服服。”电话中秦舞阳就听到另一个女孩子的微嗔声，似乎在教训南宫玉真不要乱讲话。 “南宫，唉，上官县长来了我应该热情招待她啊，你这让我说什么好呢？算了，两个一并吧，你向上官县长解释一下，这回不算，下回补上。”原来上官云真回来，她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不知道情况怎样，看来挺悠闲。 “一定转告，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恭候玉驾。”秦舞阳随口道，因为他看到刘诗婷已经睁开美眸，正看到她在撇小.嘴，忙挂了电话：“诗婷，于真的女朋友来了，这小子却跑到海天市玩，想让你接待来着，你不是睡得香吗？就现抓人。” 刘诗婷就道：“人家又没说什么，急着撇清干什么？做贼心虚啊？”秦舞阳就只能无奈的看着她。 “那么无辜的表情干什么？还不快去？等人家请啊？”刘诗婷妩媚的说。妩媚的神情就让秦舞阳心动，刘诗婷立即警觉：“你别乱来，否则我就报警抓你，还要不要人活啦？” 秦舞阳嘿嘿笑，端过一碗滋补高汤送上：“诗婷，这是以七种珍品熬制的滋补高汤，你先喝一碗再睡。” “无事献殷情，非……”后面的话刘诗婷只是粉.唇动却不出声，却不知这样更添魅力，看到秦舞阳心神一忽悠，急忙道：“你慢慢喝，这里还有许多，都在保温箱中，我先去迎接她们。” 刘诗婷嗯了一声，看着秦舞阳弯着腰匆匆而去，就有些脸红偷偷地笑，又发愁这日子怎么过啊，男人不行，不行，男人太厉害，也不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为难死姑娘啦，千娇你什么时候回来？ 先给丁聪打电话订房间，虽然正是吃饭点，但是老板宴请贵客怎么会没有房间？然后秦舞阳向大厅走去，本来秦舞阳不想去接，但是上官云真的出现让秦舞阳转变主意，而且秦舞阳觉得她们的出现对于自己来说不啻于一场及时雨，无论是冯玉琢还是南宫、上官，都是后台强硬，自己一下宴请三女，看在有心人眼中就会有集束炸弹的威力。 刚下到大厅，就看到靓丽无方的南宫玉真正在前台和服务员讲话，身边是同样靓丽的上官宇真，忙上前招呼一声：“南宫、上官。” 两女同时向这边看过来，一个如同芍药笼烟，一个如同火辣玫瑰，看到秦舞阳心里就一热，怪不得这么多人想把她们收进私房细细品味，这等美女谁不爱？黄达仁真是好艳福。 看到秦舞阳，南宫玉真立即笑靥如花的走过来：“哎呦喂，秦书记亲自来接，小女子受宠若惊担不起啊。” 听她调侃的语气，秦舞阳只能感叹美女就是有特权，换成别人怎么可能这样？看南宫玉真娇笑盈盈的芙蓉面，就算被骂上几句只怕也开心吧，要不有人说男人都是贱骨头呢，被美人骂上几句被美女小手打上两下，不以为怒反以为喜，但反过来呢？你要是敢骂美女一句试试？更别说打上两下了。 秦舞阳说：这个在秘密空间可以，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免了吧，众怒难犯啊，自命护花使者的人可大有人在，本书记打十个没问题但是不能打啊，否则明天本书记的玉照就上了百度，本书记就死定了。 “好啊，我说怎么邀请你都不肯去，原来这里有个小白脸等着。” 秦舞阳这里还没感叹完，一个阴阳怪气怒气冲冲的声音就传过来，脚步声咚咚咚急促的传来，引得大家都往这边看。 秦舞阳就看到南宫玉真笑容一滞，抬头看，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青年怒气冲冲的小跑过来，看着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一身衣服可真值钱，粗略算一算怎么着也得值十万八万，就是这身名牌配上他的神气怎么也不和谐，秦舞阳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南宫玉真怎么会和这么一个不和谐的家伙纠缠在一起？ “南宫玉真，你什么意思？本少爷千情万情你不肯来就算了，感情想和这小白脸在这里幽会，你真当本少爷是吃软饭长大的？走，今天不干翻你少爷随你姓。”青年直接向南宫玉真玉臂抓过来。 “放手，请你放尊重点。”南宫玉真一甩手，不知道是南宫玉真力大还是青年真的吃软饭长大，南宫玉真一甩手臂竟然把青年摔个踉跄，差点摔倒，这家伙也太弱了吧？就这小身板还想把南宫玉真着大美人干翻？你请外援啊？ 青年暴怒，指着南宫玉真大骂：“南宫玉真，别捏着骚.逼装圣女，你不就是个劈开腿就让人干的货色吗？别人干得，少爷就干不得？” 南宫玉真气得俏脸发青，秦舞阳就皱眉，看到钱明站在一边，正不知如何是好，放平时钱明这个大堂副领班早就上来了，但是今天情况特殊，南宫玉真是秦舞阳的客人吗？钱明不知道怎么处理。 秦舞阳向钱明做了一个扔人的手势，钱明立即明白，向几个男服务员一招手，连保安都没叫就直接扑过来，秦书记在场众邪回避，你小子太不长眼。 第289章 三女相会 南宫玉真被青年气得娇躯发抖，粉拳捏得紧紧的，马上就到暴走边缘，青年还在那里指天骂地，看来不把南宫玉真蹂.躏一番难出心中恶气。这时候钱明到了，一句话：“先生，这里是公众场所，请您自重。” “自你妈个头，知道少爷是谁吗？少爷……”青年指着钱明开骂，几个男服务员已经冲上来如狼似虎的按住他的手脚，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 “放手，妈的被你们都活腻歪了？明天就把你们丢到青沙河喂王八，哎呦……·” 别人是不是被扔出去喂王八不知道，青年首先被丢出大门外，秦舞阳向钱明点点头，钱明忙颠颠的跑过来：“秦书记。” “以后眼睛都放亮点，这种事不要再发生。”秦舞阳很不高兴地说，慕阳府是什么地方？在白下那是有头有脸的所在，一个美人竟然在大厅中被人这样羞辱，传出去不是丢美人的脸，而是慕阳府的脸，作为慕阳府的真正老板，秦舞阳自然很不高兴。 “是，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钱明立即道。 秦舞阳示意他去忙：“南宫、上官，别和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一般见识，你们先上去，我等等冯玉琢。” 南宫玉真的脸色还是很难堪，被人这样当众辱骂谁会不生气？幸好有人把青年丢出去，否则真要自己暴打一顿这家伙，明天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 “秦书记谢谢你了。”南宫玉真深吸一口气：“这家伙是张百万的儿子，不会就这么完事的。” 想起来了，宝马赛车男，秦舞阳忽然就想起来这小子在哪里见过了，同时一皱眉，怎么又和张百万扯上关系？这小子应该是张百万的儿子张孝，上回是和他妹妹张婧，自己真和张家有缘，子女如此，这个张百万家教有问题啊，有机会一定会会这个养不教父之过的张百万。 秦舞阳笑笑道：“我没事，倒是你小心。” 南宫玉真素手抚了一下秀发，咬咬嘴唇道：“要不秦书记也把我调进人武部？” 秦舞阳道：“有这个意思，但没有合适的职位，嗯，玉琢来了，上官县长，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上官宇真轻轻笑：“我应该感谢秦书记才对，这块牛皮糖粘了南宫许久，也怪南宫偏要拉张百万去投资，惹鬼上身了吧？走吧，迎接我们萧山最年轻的女处干。”轻描淡写之间就把事情讲清楚，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上官宇真这是怕南宫玉真留给秦舞阳恶略印象。 冯玉琢不是一个人来的，这让秦舞阳放心不少，冯玉琢真要一个人出现，她和于真之间才出了大问题。 “秦舞阳，外面干什么？杂耍？那家伙是谁？够嚣张，就是骨头太软，和于真有一拼。”冯玉琢笑吟吟的说，靓丽笑容却难掩神色间的憔悴，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感情伤神？这个只能问伊人，但怎么问？就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于真的骨头真软？还是冯玉琢有所指？尤其在这个时候。 “你就当杂耍看好了，我相信于真骨头虽然不会敲起来铮铮的响，也会棒棒的。”秦舞阳道：“先吃饭，想看杂耍回头请你去戏院看。”关键时刻还是要为好朋友美言几句的，行不行另议。 冯玉琢点点头：“我还是第一回来慕阳府吃饭，你是这里的常客？这两位怎么称呼？” “南宫玉真。” “上官宇真。” 二女微笑着上前一步，三朵魅力无限的花朵争芳斗艳，气场之强，就算是秦舞阳都想退避三舍。 “原来是两位姐姐，能把你们请来，秦舞阳的面子也够大，小妹却不敢当啊。”冯玉琢微微一愣，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小子早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借一句络语：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成龙，只是这小子乘云驾雾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之前还骑着毛驴走世界，忽然之间就成了乘坐金翅大鹏的娇客，这个戏法变得真叫人不懂。 南宫玉真笑道：“有什么敢不敢？冯部.长可是萧山最年轻的女处干，我们平时想沾沾光都不可得，今天借了秦书记的光沾沾贵气。” 秦舞阳就说：“你们再聊下去，慕阳府就不做生意了。” 三女不禁莞尔，随着秦舞阳上楼，随着冯玉琢来的一男一女好奇的看着来迎接一男两女，真是年轻漂亮，白下这地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地杰人灵？ 随着冯玉琢来的一男一女是冯玉琢的直接下属，男的叫秦明女的叫李敏，都是三十左右，别小看他们，都已经是副科级，秦舞阳就慨叹团.委真是个好地方，随便一抓都是领导，冯玉琢就笑秦舞阳捧着蛋糕却羡慕别人的窝头。 菜色很丰盛，席间宾主很愉快，尤其三女争辉，满屋尽是鬓香兰息，连送菜的服务员都流连忘返。 吃过饭秦舞阳就安排冯玉琢休息，这丫头偏要去秦舞阳的龙兴之地看看，这个南宫玉真两女就不奉陪了，大家相互道别，秦舞阳拗不过冯玉琢只好安排车辆陪同冯玉琢前往苦水乡，心里就感叹：自己真成了三.陪，陪吃陪喝陪聊，于真你等着，你就不怕女朋友被别人拐走？ 想到这里，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冯玉琢，喝了几杯红酒冯玉琢的小脸蛋就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正闭目养神，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秦舞阳就想问问她和于真究竟怎么了，但有秦明和李敏在场只好作罢。 苦水乡并没有因为白下的风雨而止步，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工地，两百万修的水渠现在却要用八百万修堤坝，这让以钱贵田为首的苦水乡干部真不明白，秦书记这是唱的哪一出？但随之而来的汹涌租地潮，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才明白秦书记的高瞻远瞩非我等可以窥视一二，这边是堤坝，那边是水闸，两头还有码头，昔日鸟不拉屎的苦水乡真成了超级金元宝，人见人爱。 第290章 苦命劳燕 冯玉琢睁大美眸惊讶得看着眼前的一切，热闹如同集市一般的施工现场，一望无际的原野，不怕人的梅花鹿白羊好奇地看着人来人往，腾飞河就像一条漂亮的丝带穿插在原野之间，情不自禁的轻轻吐出一口略带有酒味的香气，讶然道：“秦舞阳，你是怎么想做到的？” “就是这条腾飞河救了苦水乡。”秦舞阳一指蜿蜒曲折如神龙的腾飞河，看一眼落在后面的秦明和李敏还有司机：“本来想把于真放到苦水乡，可想来想去，还是把他放到人武部。” 冯玉琢直接向前走去，似乎根本没听到秦舞阳说什么，秦舞阳就挠头，她们之间还闹到这种地步？因为什么？于真抓不到，你送上门来，说什么本书记也得问清楚。 清风送来冯玉琢清新没有丝毫杂质的芳香，这就让风秦舞阳想起于真的酒话：小手没拉过几回，小.嘴亲亲更别提，这还算他么搞对象？就算冯玉琢紧守最后一道防线，就算冯兆坤家教森严，爱恋中的青年男女应该有的亲热举止也应该有吧，真没有？这就要问一个为什么？这不正常，不是感情不到火候，就是暗藏玄机，他们接触也有一年多了，看来不是火候问题，而是内中别有洞天。 冯玉琢在秦舞阳发愣的间已经走到白羊群中，白羊并不怕人，伸出舌头舔冯玉琢白嫩的小手，引得冯玉琢忍不住咯咯娇笑，清脆的笑声在原野上回荡，这一刻的冯玉琢似乎忘却一切烦恼。 偏偏秦舞阳不知趣，偏要问一句：“玉琢，你和于真怎么了？” 冯玉琢就淡淡地看他一眼：“难得开心一会儿，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开心？那我走好了。”转身就走。 秦舞阳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叹气道：“玉琢，我错了行不？想骑梅花鹿不？想坐白羊拉的车吗？我带你去。” 骑梅花鹿是贺千山忽发奇想的一项成果，百里原野碧水蓝天，秦舞阳立志要把这一片原野变成一片净土，贺千山就让游人们去骑梅花鹿游玩，享受一回老寿星老神仙的韵味，这个广告一打出来就造成轰动效应，虽然骑一回梅花鹿价格不菲，但还是供不应求，贺千山就又发奇想，让游人骑白羊，被秦舞阳一票否决，不安全，但是坐白羊车到可以，这个已经成为苦水乡旅游的一大特色。 听说去骑梅花鹿，冯玉琢立即开心起来，跟在秦舞阳身后蹦蹦跳跳的就像个小女孩，其实她也不大，正是女孩子最佳年龄，无论生理心理身体都处于黄金时节，再过几年就会走下坡路，所以现在的女孩子都变着花样的玩，用一句女孩很悲催的话：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我们要在变成豆腐渣之前痛痛快快的玩，谁阻拦我们就是我们的生死仇敌。 骑了梅花鹿又坐白羊车，要不是钟乳石山洞太远，冯玉琢都想去看钟乳石，最后又去看万亩养殖基地，一望无际的水塘，真有水天一色的壮观，这里的水产养殖种类已达上百种，来这里买水产的商贩都推不开门，不远处，正在兴建的水产农副产品批发市场正在紧张的施工，整个苦水乡无处不透出一片勃勃生机。 冯玉琢望着碧波无限水面，美眸有些迷.离，夕阳映在她嫩白的俏脸上，映发出一片可爱的晕红，冯玉琢淡淡的说：“我让于真向你学习，你猜他说什么？他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要学他？我没秦舞阳那本事，但是我有一个他比不上的优点，我有一个市.委常委的老丈人。”也不管秦舞阳是不是听到，说完之后就继续向前。这让秦舞阳愕然，自己这样折腾却有自己的本钱，其实每个人的机遇不同，都有属于自己的路，白下县于从荣也算一号人物，于真真想有所为，几百万的贷款还能弄得来，也许于真缺的是一种精神。 忽然想起在慕阳府初见时冯玉琢那一句：骨头软的和于真有一比。现在想来冯玉琢在怪于真只想吃软饭，这会令绝大多数女孩子不喜，这个问题自己一定要和于真好好谈谈，否则长久下去，劳燕双飞不是梦想。 晚饭在苦水乡吃的，此时的苦水乡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虽然县政府没建什么招待所，但是像模像样的饭店酒楼已经拔地而起，不过想去消费还得等待，人家还没建好，这顿当然是在苦水乡食堂吃的，但酒宴之丰盛比慕阳府也不差多少。 本来今天应了钱明兄妹共进晚餐，因为冯玉琢的意外加入，只好临时改变，秦舞阳干脆让钱明兄妹来苦水乡一起吃饭，钱明兄妹虽然推脱，但还是高高兴兴的来了，秦舞阳派车将他们和精神饱.满的刘诗婷一同接来，还问了一句南宫玉真和上官宇真，不能求人家帮完忙就算完事啊，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两女却欣然应允，这让秦舞阳拿着电话惊愕良久。 在苦水乡吃饭，一众苦水乡干部就少不了，要不是秦舞阳压着不让来，只怕酒桌要变成常委会，钱贵田看到儿子和女儿就瞪大眼睛，秦舞阳就忙告诉钱贵田是自己让她们来的，钱贵田这才作罢。 秦舞阳还是第一次见到钱小妹钱韵，很清秀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钱贵田这样一个地主老财一般的模样会有这样一个秀美的小女儿，倒是稀奇事，秦舞阳就问起钱小妹学习的事情，原来今年毕业，学的是金融财会专业，兼学国际贸易，秦舞阳就邀请钱小妹到慕阳府做事，钱贵田自然高兴，钱小妹却只是淡淡的应了，这让秦舞阳很奇怪，这个女孩子不一般啊，心胸可不像她清秀的小模样一样，就是不知道是胸藏百万甲兵，还是另有一番天地。 当晚冯玉琢就住在苦水乡，明天直接去南坝乡现场办公，刘诗婷这个办公室主任就要尽地主之谊，南宫玉真和上官宇真也凑热闹没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都四个人了，还不知道热闹成什么样。 知道今晚自己注定孤枕难眠，秦舞阳就痛快的自谋出路去了，留下一屋子美女，小小的苦水乡被她们清脆娇甜的笑声弄得***无边。 第291章 贺浅语要做和事佬 第二天一大早，秦舞阳恭送冯玉琢三人离境，这个秦舞阳就不陪同了，冯玉琢公干自己再跟着算什么，刚送她们离开，久未出现的贺千山就打来电话，神神秘秘的说：“老大，我老姐来了。” 秦舞阳就有些摸不遇到头脑，贺浅语来就来吧，跟自己有关系吗？紧跟着贺千山说：“她想给你和江河做调解员。” 秦舞阳默然，贺浅语属于江东省团.委，江河从团中.央出来，两人都是处干，又是俊男靓女身份显赫，要说没联系似乎不大可能，但是贺浅语明白其中的因果吗？心意可以领，但是事情就不要办了，贺浅语匆匆忙忙就来做和事老，是贺浅语神经大条，还是她强势惯了？冒冒失失就直接插手自己和江河的恩怨中来。 没等秦舞阳说话，贺千山已经道：“老大，你知道我老姐在那里遇上江河？你绝对猜不到。” 贺千山得意洋洋地说：“在薛部.长家里。” 秦舞阳心里就是一震，忽然间黄达仁书记被突然调走的谜底揭开了，原来江河跑到上面运作去了，脑袋上顶着世家的光环就是好啊，到哪里都不缺少拍马屁的，不好，秦舞阳立即意识到另一件不妙的事情，江河会只是去拜会薛部.长那么简单？根据秦舞阳的观察，不排除这位冲着薛千娇去的，薛千娇知不知道这件事？秦舞阳就感到心里发毛。 深吸一口气：“你老姐知道我和江河的恩怨吗？” 贺千山嘿嘿笑：“我都不明白，我老姐会知道？不排除江河说，但我觉得渺茫。” “所以告诉你老姐，这件事她管不了。” “老大，这样和我老姐说我还不被削？” “那就告诉她先去做江河的工作，否则没有和解的可能。” 贺浅语给秦舞阳做和事佬，当然是想劝秦舞阳向江河服软，谁见过强者向弱者服软？江家老大一棵树在那里摆着，和江家对着干纯属找不自在，不要小命啊？当然势均力敌又是一回事，但是秦舞阳表现出来的力量能和江家对抗？ 所以，贺浅语劝秦舞阳服输实在是一种爱护，向强者屈膝投降在世人眼中很正常，尤其是一个强势的人，认为选择向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力量屈服是一件正确的事，这就是社会上为什么高学历、高能力、极品美女却成剩女的原因，因为她们在同龄人中找不到比自己更优秀的，所以宁可选择独身不出嫁，强势的女人都非常的骄傲，骄傲到弱于她的人都不能碰她的秀发，否则怎么会称为女强人。 贺千山嘿嘿笑：“老大，我一直开着免提。” 秦舞阳沉默，这小子，贺千山这样说就是告诉秦舞阳其实贺浅语就在身边，你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老大，看你怎么死？ 果然，贺浅语的声音就传过来：“秦舞阳，我会看着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秦舞阳怎么死或者怎么胜出。 “浅语，你会为我自豪。”秦舞阳平静的说，连一个姐字都免了，顺口就说了出来，江河，你不是要战吗？那就战吧，你的牌在明面，我的牌你知道吗？ 另一头。 南宫玉真和上官宇真正兴致勃勃的谈论苦水乡的变化，车忽然停住了，怎么了？ “乡长，路被拦住了。”司机说，两女抬头，只看到路中间退了一个横木，还没等两女看清楚，一块断砖就飞了过来，直接奔前挡风玻璃而来，啪得一声响，挡风玻璃立即龟裂。 什么人？要干什么？两女惊怒交集，司机急忙倒车，但为时已晚，从路边窜出十几个不良青年，呼啸着就扑过来，直接拦车打开车门。 “大嫂，大哥来接你了。”一个头发染成黄毛的青年笑嘻嘻的向着南宫玉真说，还自以为优雅地一躬身。 “滚。”南宫玉真真怒了，人在车中腿已经踹出去了。 青年笑道：“大嫂金贵，小心美.腿受伤……啊。”女孩子一脚有多大力量？青年还挺着肚子扮潇洒，没想到一股大力传来，不禁惨叫一声飞出去。 “大嫂打人啦。” 秦舞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南宫玉真已经进了公安局，这是王标打电话过来通的风报的信，昨天慕阳府大宴三美女已经成为白下街头巷尾的美谈，今天南宫玉真被劫，王标立即通知秦舞阳，意思就是问怎么处理。 秦舞阳就奇怪了什么人敢做这种事？王标给出答案：张百万的儿子张孝，自称南宫玉真是他老婆，老婆不听话，男人教育振振夫纲不行啊？在外面她是官，回家就得趴着认错。 秦舞阳不仅是奇怪还有惊愕，难道传说有误？南宫玉真不是黄达仁的禁.脔？要不然张孝怎么会这样嚣张？自己就遇到两回，第一回黄书记可正红火，但是这件事又不能咨询黄书记，怎么问？难道能这样说你和南宫玉真是情.人关系吗？那还不得要人笑掉大牙？要说张孝和南宫玉真也般配，标准的郎财女貌，所以秦舞阳也有点头疼。这就是消息不灵通的记过。 于是秦舞阳说：“公断。”王标就心领神会。 令秦舞阳没想到的是，在常委会上，江河竟然把这件提出来。 “我们的干部一定要注意个人言行，尤其是个别女同志，私生活怎样我不干涉，但是不要到大街上闹，再闹进公安局就更不好了，难道让我们的警.察给你们解决家务事？” 秦舞阳还不明白南宫玉真和张孝的关系，所以保持沉默，但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明白，南宫玉真代表着白下的旧势力，不能就这样被批被斗，这是在打脸。 更让秦舞阳没想到的是纪委书记李道临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听说有些社会渣滓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拦截我们女干部的车，这是什么行为？车匪路霸吗？一个乡长的车说劫就劫，还有他们什么不敢做的？我希望公安局的同志调查一下。” 第292章 杀机暗伏 两种不同的论调出来了，秦舞阳觉的没有必要在没弄清南宫玉真和张孝关系之前下结论，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妥，但是王强作为政法委书却不能不说话。 “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这只是一种官话套话，什么叫严肃？怎么理解都行，就看领导什么意思。 这次常委会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但却有一种杀机暗伏的忧患。 散会后秦舞阳直接去了王强的办公室，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秦舞阳就闻到：“王书记，南宫玉真、上官宇真怎么回事？”秦舞阳没说南宫玉真而是直接提两女，那就是问全盘。 王强沉吟一下，才道：“这个我知道一些，还是以前听郭县长说的。那时候郭玉玺和黄达仁斗得很厉害，所以了解对手是必做的课程之一，要不然怎么说最了解的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呢，只有充分了解对手才能做到百战百胜。” 秦舞阳递了一支烟给王强，虽然秦舞阳的烟瘾越来越小，但是男人之间往往一根烟就能拉近关系，所以秦舞阳并没有把烟戒掉。 香烟燃起，烟雾飘渺，王强道：“她们来到白下也有五六年，黄达仁书记一开始就关照他们，大家都以为黄书记看上了她们的美色，结果一调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们是黄书记已故战友的女儿，对于战友我们当过兵的人都是非常看重,战友的儿女就是我们的儿女，照顾战友的儿女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任务，至于她们一直不结婚，是因为在大学感情上受过严重伤害，南宫玉真和张孝的事还得从前年开始，那是南宫玉真刚到白头乡任职，自然想出一番业绩，就邀请张百万去投资，张百万不会放过和黄书记交好的机会，就让张孝去投资，也许还有其他含义吧，不管怎样，张孝就缠上南宫玉真，打打闹闹也有些年头，至于是不是真有感情纠缠其中，这个就不好说，哦，对了，这个张孝管组.织部的张红梅叫表姑，管法院的老张叫表爷爷。”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相信王强的话八九不离十，但是南宫玉真和张孝的关系还是个未知数。 秦舞阳想了想，看来自己必须得和南宫玉真好好谈谈，不能因为她让黄书记留在白下所属认为自己没良心，以至于离心离德，他们自成一统还好，万一被江河拉过去，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纪委李书记的电话，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黄书记一走，黄派就隐隐以李道临为首，秦舞阳一直想和他拉关系，但苦无机会，他找自己干什么？ 向王强做个手势接通电话：“李书记您好，我是秦舞阳。” “你好，秦书记，有时间吗？有些事情我想和您交换一下意见。”李道临说。 这个求之不得，正不知怎样打开僵局李道临就自己送上门来，秦舞阳忙道：“好，没问题，我这就去您的办公室。” “这怎么好意思，我过去吧。”李道临笑着说。 两人推让几回，还是秦舞阳占得上风，取得主动权，秦舞阳向王强道别，王强就说：“这个李黑面什么意思？”一般纪委书记都比较黑面，这似乎成了定数，也许是工作使然。 秦舞阳道：“不管他什么牌，我去了自然知道，晚上没事咱们慕阳府聚聚、” “没问题，这回该张县长做东了吧？”王强笑道：“我就先去告诉他。让他准备好资金。” 李道临没有黑着脸接待秦舞阳，秦舞阳又不是他审查的干部，犯不着黑着脸招人不高兴，两人在沙发上落座，秘书送上茶水退下。秦舞阳递过一支烟，李道临拿起火机点火，两人只是静静地吸烟，谁也不说话，也许在思考。 秦舞阳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抢先道：“李书记，关于南宫玉真和张孝的事您知道多少？”李道临在常委会上替南宫玉真说话，这是最好的打开僵局的话题。 果然李道临双眉一动：“这个我知道比较清楚，我家的大闺女和南宫玉真是校友，所以南宫玉真经常来我家里玩，当初我大闺女就问过她，详细情况就不多说了，大致的意思就是张孝代父到白头乡投资，和南宫玉真接触的多了，就有了其他想法，心高气傲的南宫玉真还真看不上张孝这个富二代，就严词拒绝，张孝却犯了牛劲，一只苦追南宫玉真，期间张百万还请法院的老张做过媒，都无疾而终。” 秦舞阳就有点明白了张孝这个富二代只怕没被女人拒绝过，忽然就被南宫玉真拒绝，只怕好奇心被勾起，何况南宫玉真又是这样的出色，于是两人纠缠不清起来，一个严词拒绝，一个死缠烂打，好女怕缠要不是南宫玉真在感情上受过大伤害，只怕张孝还真有希望。 秦舞阳还想问问关于上官宇真的事情，但这回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一个大小伙子问人家一个大姑娘的事情，岂不被人笑话图谋不轨。 正捉摸着怎么开口之际，李道临道：“秦书记，有件事想跟您打个招呼。” 还真有事情，秦舞阳就说道：“李书记请讲。” “最近纪委接到几封匿名信，本来纪委不想接受这种匿名的举报信，但是举报人把时间地点人员事情的经过说的非常完整细致，我们就留了心，一调查，确有其事，纪委打算立案，这个人是人武部的人，就先给秦书记打个招呼。” 原来真出了事？秦舞阳就一皱眉：“首先不管哪位同志违反.党纪国法，都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个人坚决支持纪委的决定，其次，我也希望纪委的同志明察秋毫，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这件事书记和县长已经知道了吗？”秦舞阳首先表态，然后再问书记县长是不是已经通报过，这是一门学问，纪委办案，按照规定要先和书记汇报，书记有知情权，秦舞阳这样问合规矩但也有奥妙，作为人武部.长，秦舞阳有理由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些情况，这就分出前后顺序，别小看这一个小小顺序，这里面的学问大了。 第293章 再论结盟 李道临就微微一笑：“纪委刚刚准备立案。” 李道临说的也很技巧，但是配上时间地点和他的语气就明白无误地告诉秦舞阳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以说除了当事人谁也挑不出刺来，而且要有纪委插手就不会是小鱼，否则人武部自己就搞定了，现在秦舞阳这个人武部主管都不清楚这件事，当然不会是小鱼，应该是四个副部.长之一。老油条啊老油条，秦舞阳就感叹，心中有几分兴奋，李道临这是在向自己递橄榄枝。橄榄枝应该接下，但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秦舞阳心里一动，李道临把这件事在没有通报书记之前向自己透漏目的什么？不会只是向自己递橄榄枝那么简单吧？是不是有所图？ 秦舞阳道：“这件事需要人武部做什么？”秦舞阳这是探路，从字面上讲，查不出秦舞阳有什么逾越之处，正因为看不出来才有文章可做，什么都叫人一眼就看出来还玩什么？不都被送进去了？ 李道临却没接这个话茬：“白下的治安需要治理一下了，否则我们的女干部还敢上街吗？” 秦舞阳立即明白了，李道临这是要处理张孝，想起王强刚才说的张百万的关系，难道说李道临要给法院或者张红梅上眼药？一个纪委书记会这样心眼小？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但是就这点事？怎么想不明白呢？ 不过处理一下张孝也算合理，光自己看到就两回，追女孩子没这样追的吧？都到拦路打劫的地步，也太过分了一些。追女孩子都像你一样还不天下大乱？ 于是点头道：“对于这些不法之徒是应该严肃处理，不过实际情况是不是先核实一下，南宫乡长没什么事吧？” 李道临笑一笑：“这回请秦书记过来，其实有件事想和秦书记商量。” 秦舞阳就心说：来了，我说怎么觉得纪委书记不会这么肤浅，到底有什么事呢？ “李书记严重了，只要不违反.党.纪.国.法，一切皆可商量嘛。”秦舞阳就甩了一句官话，同时也告诉对方违反原则的事情就别说了。 李道临递给秦舞阳一根烟，秦舞阳拿起火机点回去，然后李道临才道：“白头乡的老周已经到线了，我觉得白头乡的工作不能放下，这个乡党委书记不能空头。” 原来如此，秦舞阳明白了，只是李道临想把谁推上去？还有为什么要和自己商量？想一想，明白了，找自己来不但是要向自己递一下橄榄枝，还是一种试探，只怕试探才是最主要的，李道临原属于黄书记嫡系，但是不能说黄书记走了就要一定继续和自己结成同盟共进退，实际上李道临有很多选择，可以组成系外联盟，就像以前的梁山元，左右逢源坐享渔人之利，也可以倒向县长江河，江河虽然没明说还是话里话外带出自己是世家子弟，现在倒向江河绝对不丢人，顶多会引的现在的黄市长不高兴，但是黄市长远在海天市，属于鞭长莫及，白下的事情还得有白下人自己处理，否则，江河直接把秦舞阳用家族势力弄死不就万事大吉了？ 李道临这是用这件事试探自己的，是不是有可能结成联盟，结盟固所愿而，但是也不能没底线，看看你有什么价码吧？ “我对白头乡不熟悉，除了和南宫玉真乡长接触过几次外，其他的事情两眼一抹黑，李书记有什么建议？”秦舞阳这是在耍滑头，同时你也可以听成我建议南宫玉真顶上去，属于怎么听怎么有理。再问一句你怎么看就值得细细品味，主要原因就是不知道李道临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李道临就暗赞江山代有才人出，看人家这小书记，就比自家闺女大一些，这水平，高，换句话说：这小子滑头一个。直说吧，看来和这小子转圈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建议南宫玉真乡长顶上去，她对白头乡的工作很熟悉，有她掌控全局，必能将白头乡的工作更上一层楼。” 秦舞阳心里就长出一口气，心说：老李，你绕这么多圈子干什么？直接说要把南宫玉真推上去不就完了？绕这么大的圈子你也不嫌累？但是为什么要和自己提这个？还把南宫玉真提出来？官场中每一件事都不能简单的看表面，深层的意思必须弄明白，有句话说：领导表扬你，不是真的在表扬你，而是告诉你工作是该你做的，领导批评你，不是真的批评你，而是在告诉你要坚定立场别站错队，领导敬你酒，你要是敢喝那就又是不懂事，你要是不喝就属于敬酒不吃吃罚酒，仕途中人活着不容易啊。 “南宫玉真乡长一代巾帼，应该给她更多的发展空间加加担子。” 李道临就微笑者一点头，秦舞阳接着说道：“李书记，人武部虽小，工作可不少，但是违反了党.纪.国.法就必须处理，这一来其他同志的工作量就要增加了。李书记有什么建议？” 李道临笑道：“人武部的事情有秦书记一切都不是问题，相信秦书记绝对能搞定。” 秦舞阳是问他空出来的位置你有人选吗？李道临则表示不插手人武部的事。 秦舞阳看看时间：“时间还早，我趁这个机会慰问一下我们的巾帼乡长。” “那就不耽误秦书记时间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秦舞阳来回走动几步，向南宫玉真询问情况时必须的，这回可不能再道听途说，只是人家一个如花似如的极品大美人，自己要怎样问才能不唐突？想了一会儿秦舞阳竟没有想出来，主要因为南宫玉真牵扯到未来的常委会走向，既然李道临把南宫玉真这样郑重其事的推出来，自己就不能等闲视之。 没有头绪的中秦舞阳就有些烦心，拿出一根烟点上，看着飘渺的烟雾，秦舞阳忽然想到：一个南宫玉真真的会被李道临这样看重？南宫玉真有什么地方让李道临这样看重？是不是就像这样烟雾，你想抓住他却又抓不住，不抓他又在身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第294章 运筹帷幄 一根烟抽完，秦舞阳拨通黄书记的电话。 “小秦啊怎么想起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以前的黄书记现在的黄市长心情很好的说，虽然没进常委，终归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的副厅级，仕途中人百分之九十都到不了这一步啊，所以黄市长知足，知足就可以常乐。 “黄市长这事怪我没去看您啊，下个月一定去，我也领略一下天海风光。”秦舞阳笑道。 “那我就扫榻相迎秦书记了。”黄市长笑道：“小秦，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老头子出面？”这时正是上班点，不是聊天的时候，秦舞阳不可能这个时候打电话过专程和黄市长聊天，所以黄市长干脆直接问。 秦舞阳就嘿嘿笑了几声：“市长高，我还真有事。” “你这个小秦啊，说吧。” “黄市长，我想咨询一下南宫玉真和张孝的关系。”秦舞阳想了好几种问法，最后都被自己一票否决，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聊斋了，弄得黄书记心里别扭反而不好，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黄市长静了一下，秦舞阳就拿着电话不出声静静的等待：“这个张孝还在缠着小真？张百万怎么教育他儿子的？” 一句话，就让秦舞阳悬着的心落到肚子里，一句小真将黄市长和南宫玉真的关系说明百分之八十，第一，两人关系很亲密，第二，黄市长知道这件事，还和张百万交流过，这就说明黄市长和南宫玉真不是那种关系。否则张百万就算把儿子腿打断，也不敢触碰黄市长禁.脔，钞票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很多时候只是强者的一种福利。 黄市长接着说道：“南宫玉真和上官宇真是我战友的女儿，在那场战争中，我们三人是战友，曾经有誓言，谁活着就要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对方的孩子，他们都死了，我活着，所以，一直到她们上大学，毕业后也安排她们来到白下，一晃好几年了，她们就是我的孩子。” 通完电话，秦舞阳心里就有了底，这时，从海天回来的于真过来“汇报工作”，笑嘻嘻的坐到秦舞阳对面，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傻笑，秦舞阳就皱眉道：“傻笑什么？天海市好玩吗？玩傻了？” 于真就眉飞色舞起来：“天海市可不是我们白下或者萧山可比的，比起天海，萧山就是大西北，差着等级呢，这样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天海市就成了副省级城市，听说去年天海的gdp已经和省城持平，现在金陵也就凭着一个省城的身份压天海一筹，今年天海市要是真的超过金陵那就有好看的了，你不想办法调过去？” 秦舞阳看他一眼：“调过去又怎样？不调过去又怎样？不用心工作到哪里都一样。” “停停停，在家就已经受够了，你这里就不要再教育我了。”于真急忙叫停。 秦舞阳就放下手中的笔：“不说这个，那你告诉我你和冯玉琢怎么回事？” 于真挠挠头：“那还是说工作吧。” 秦舞阳就叹气：“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幸福。” 于真就长叹一声，幽幽的说：“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一心向沟渠。” 于真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我和冯玉琢只怕有缘无份，就到这里吧？秦书记还是想想什么时候提拔我吧？” “原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秦舞阳做恍然状，在于真的万心期待中说：“这回你就别想了，已经定了。” 秦舞阳确实已经有了决断，决定把这个人选让给王强，王强是多年的实权人物，凭什么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走？有好处的时候就要想着人家，对方是不是接受是一回事，自己想不想到又是一回事，所以，秦舞阳和王强商量这个人选问题，秦舞阳这样做一是因为人心需要拉拢，二来于真还不适合升任这个副部.长，他刚来人武部几天就升为副部.长，会被人诟病，所以这回秦舞阳根本就没考虑于真。 “不会吧。”于真一声大叫：“我都参加工作两年了，你都副处了，我连个正科都不是，还叫人活吗？我不管，你得给我弄个正科。”于真开始耍赖，用百姓一句话：人熟是一宝，耍起赖来没得跑，人熟不讲理啊， 秦舞阳就很无奈的看着他：“知道别人多长时间才熬到你这个位置吗？总得等人把位置腾出来给你吧？” “现在不就有一个吗？”于真笑嘻嘻的说。 秦舞阳将于真伸过来的大头推回去，没好气的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已经定下了，你真以为人武部是我家开的？想怎样就怎样？县委书记也做不到啊。” 于真就一脸失望的坐回去：“那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升到副处级？冯玉琢她老爸可是定下规矩，不到副处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冯玉琢什么意思？”秦舞阳真的想知道。 “我他么怎么知道？”于真苦恼道：“女人心海底针，我真的搞不懂冯玉琢怎么想的，想当初是她让我去萧山找她，但是却一直不冷不热，说朋友？比朋友近，说情侣？差着行情。” 秦舞阳就点点他的大头：“我还真以为你是爱情专家？女孩子让你去找她，是给你追求她的机会，并不是同意你的追求，冯玉琢能把你带到她老爸面前就说明你成功的几率很大，但只是大，想成功还得看你自己的努力，副处级确实是一个很唬人的条件，但是你难道就不能看成这是冯玉琢或者冯兆坤部.长考验你的方式？只要你的努力得到冯部.长父女的肯定，升个副处级难吗？用老百姓一句话说你最合适，王八脑袋一根筋。” 于真双眼就发亮：“你说玉琢真是这样想的？” “她是你女朋友，又不是我女朋友。”秦舞阳无奈道：“冯玉琢心里怎么想你总跟她在一起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你要真想和冯玉琢走到一起，就认真努力，相信冯玉琢只要看到你在认真努力就会很开心，以前我们不是总说老天爷把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第295章 还是来了 于真两只眼量的就像探照灯，忽的一下子站起来做昂然状：“大海航行靠舵手，秦书记就是指引我前进的明灯，谢谢秦书记的教导。”正当秦舞阳哭笑不得之时，这家伙又来了一句：“秦书记什么时候提拔我做正科级？” “滚。”秦舞阳就很无奈的向他一挥手，这时秦舞阳地手机响了，秦舞阳就向还要表决心的于真一挥手：“回去好好工作，机会会有的，记住，冯玉琢喜欢稳重一些的男人。” “谢书记。”于真敬礼走了。 这小子，能做的我都做了，你们要是走不到一起去我也没办法，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程杨的电话，想想时间程杨也该找自己了。 接通：“程杨你好。” “忙不忙？有点事想和你聊聊。”程杨说。 “工作永远做不完，有事你就说吧。”秦舞阳笑着说。 “好吧，那我就说了，秦舞阳，宋伶前几天来找我了，想请你帮个忙，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当着你的面我说不出来，电话中说最好，行就行，为难就算了，其实我也挺为难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对。” 程杨啰里啰嗦的说着，就一个中心——他也矛盾。 秦舞阳就心里叹口气：“程杨，是不是关于周再量被查的事件？”周再量就是那个水产养殖户的大名。 电话那头的程杨就长出一口气：“看来你是知道了，那你给个话吧，帮还是不帮？” “程杨，你先告诉我，是谁要宋伶来找你再找我？”秦舞阳很想知道这个出主意的人是谁，究竟是不是江河，知己不知彼乃是兵家大忌。 “这个应该是宋伶自己吧？”程杨也有些不确定。 “程杨，我们是老朋友，现在我不回答你，给你两件事，第一，问清楚谁叫宋伶来的，第二，做这件事对谁有好处？对谁有坏处？” “秦舞阳，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等你想明白了我这两个问题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好了，先挂了。” 程杨放下电话，满心的不解，秦舞阳什么意思？能帮宋市长解决这样一个难题不是好事吗？我要是和乔书记有这样密切的关系，一定会帮这个忙，可惜我不是你秦舞阳，对，我不是秦舞阳，所以秦舞阳这两个问题什么意思？程杨陷入沉思。 刚放下电话，秘书罗基就来汇报说张百万求见。秦舞阳愣了一下，才想起张百万的儿子张孝被处理了，张百万找自己绝对没别的事，这是谁给他指的路？你儿子进去关本书记何事？想让本书记背一个干扰司法公正的名头？你们再收拾我？不见，秦舞阳一挥手。 罗基就直吐舌头，在小小的白下县张百万可是一个神爷，等闲都进不了张百万的大门，这回可好，人武部的门你也进不来。 麻烦不管秦舞阳愿不愿意他来，还是一声不响的就来到了，钱贵田去领萧山市转过来的修路钱，到达财政局却被告知这笔钱已经被郑书记挪作他用，还叫钱贵田签字承认已经领到这笔钱，钱贵田可不敢签这个字，一个电话打到秦舞阳这里。 来了吗？终于来了是吧？终于把手伸到本书记的碗里是吧？ 秦舞阳坐车就来到财政局，钱贵田正站在门口等着，见到秦舞阳的车过来，钱贵田忙下跑着过来开门，把秘书罗基的工作都干了，罗基就急忙道：“钱乡长，我来。” 钱贵田笑呵呵的已经打开车门，躬身请秦舞阳下车，还不忘伸手护着车顶，秦舞阳就道：“老钱，你再这样下回一定把你塞进车我给你开回门。” “下次一定记住。”钱贵田笑着说，罗基就想：自己这个秘书不合格啊，看人家一个乡长都这样，自己这个秘书还比不过一个乡长。 秦舞阳是县委常委，他大驾光临财政局长当然要降阶相迎，财政局还没有换局长。这个局长还是黄市长做书记时的局长，没有向新书记投诚，就得等着换地方，财政绝对不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您好秦书记。”财政局长微微有些胖，但不是想象中的很胖，叫张定远，看到秦舞阳来到急忙起身相迎：“秦书记大驾光临我这财政局真是蓬荜生辉，您请坐。” “不必了，我今天是来要我的修路钱，张局长就赶快拨钱吧，我那里还等钱开工。”秦舞阳一点没客气，实际上跟张定远客不客气没用，财政局长说好听点是财神爷，其实就是领导金库的保管员，不听话时刻都可能换掉你。 听到秦舞阳这样说张定远脸上就有些不自然，他可以向钱贵田喝三喊四，但不能对秦舞阳这样，这位是正儿八经的副.书记兼人武部.长。 “秦书记您先坐，我这个财政局长也不过是给领导守钱的，领导让我怎么做我就得怎么做，也难啊。”张定远苦笑。 秦舞阳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又没有向张局长要钱，我是在要我自己的钱啊，这笔钱可是我自己从市里要来的，和白下没一点关系，张局长再为难就不对头了吧。” 张定远一咧嘴：“秦书记，我跟您实说，这笔钱被郑书记截作他用，现在财政局也没钱。” 秦舞阳脸一沉：“这样说就是有人挪用公款？” 这顶大帽子够大，张定远也不敢接，现在什么风声？从上至下对于挪用公款这件事查的很严，一旦被查实丢掉帽子是小事，说不定就进去坐几年，张定远急忙道：“秦书记，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负责收钱发钱。” 秦舞阳淡淡一笑：“我今天是来拿钱，张局长给不出这笔钱就请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不介意上一趟萧山市。”上萧山市干吗？告状呗，张定远立即哭丧了脸，急忙小跑着跑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秦书记真不关我的事啊，你看，这是郑书记的批示，郑书记还等着您签字呢。”毕恭毕敬双手递过来一份文件。 秦舞阳拿过来一看，就是钱贵田所说的苦水乡不但没拿到钱，还得签字承认拿到钱。 第296章 钱没了 秦舞阳道：“我只问你，这笔钱白下财政局收到没有？” 收到没有？张定远眼珠里乱转，一句话的事，可能干系到自己的前程。 秦舞阳就掏手机，干什么？打电话啊。 张定远心说：你们这些大神打架，我这棵小草倒霉，算了，实话实说吧，大不了不干这个财政局长，这么多年了，也该换换地方。 “秦书记，钱收到了。”张定远说。 “拿钱，我走人。” “这个你就得稍等。”张定远苦着脸说。 等什么？打电话，打电话给拿走钱的人，你把钱拿走了，本家来要钱，我犯不着给你扛着，你自己解决吧。 “郑书记，我是财政局的张定远，秦书记来领萧山市拨过来的修路钱，您看……好的，好的。”张原定压下电话向秦舞阳道：“秦书记，郑书记请您接电话。” 秦舞阳走过来接过电话：“您好，我是秦舞阳，郑书记有什么指示？” “呵呵，只是算不上，秦书记，萧山市拨过来的那笔钱我准备建一个商贸城，你看苦水乡是不是支援下县里，县里缺钱啊，等商贸城赚了钱立即还给苦水乡，之前没给秦书记商量，我认识秦书记大局观很强，一定会同意的，就这样吧，啊？”郑和顺打着官腔笑眯眯地说。 秦舞阳深吸一口一：“不行，我今天必须领到钱。” 张定远就一咧嘴，这位够冲，只怕要是我也会这样冲，二十七岁的副.书记萧山市独一份，少年不气盛何时盛？ “秦书记，要以大局为重啊，县里的建设比不上苦水乡？”郑和顺声音有些冷。 秦舞阳不吃他这一套，你建商贸城是你的事，你有本事找来钱就建，没钱别想打我的主意，况且苦水乡弄点钱容易吗？放着那么多有钱的乡镇你不去要钱，来打苦水乡的主意，我好欺负怎的？还是你别有目的？ “今天我见不到钱，就请有关领导给我一个明确答复，苦水乡修路的钱哪里去了？否则，哼。”否则怎样？秦舞阳用一个字代替。秦舞阳有点情绪化了，作为一个成功的政治家是不能这样情绪化，但是秦舞阳才几岁？充其量现在算一个政客，离政治家还有十万八千里，二十四岁的青年会没有火气？谁被这样欺负会心平气和？要不你试试？这一个字是秦舞阳这阵子被压迫的反抗之音， 郑和顺也生气了，阴沉沉的道：“钱没有，秦书记自己看着办吧。” 秦舞阳忽然笑了，笑得无论是郑和顺还是在场的张定远都摸不到头脑，秦舞阳得了失心疯？ “就请郑书记出具一份证明，证明这笔钱被郑书记挪作他用。” 郑和顺差点被噎死，这个能写吗？写了自己还不立即被有关部门调查，虽然自己是建商贸城，但是只怕自己还没做热乎的椅子就会换人。 “秦舞阳，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和领导讲话的吗？”郑和顺火了。 啊，原来你就这点水平，本书记还没急你先急了，这一刻秦舞阳反而不着急了：“这笔钱是萧山市特拨给苦水乡修路之用，我向萧山市.委领导夸下海口，路一修成，财源滚滚，没钱修路，苦水乡依旧死水一滩，我怎么向有关领导答复？所以请郑书记出具证明，苦水乡没得到这笔资金，苦水乡是穷乡僻壤还是人间天堂就和我没关系了，请郑书记体谅我的难处。” 秦舞阳这不是存心气人吗？张定远就觉得这年轻人真不简单，是个人物，先把对方气个半死，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自己的理由，一顶顶大帽子这才压下来，你要是先说对方怎么着也得琢磨一下，现在对方有顾虑再给钱，就等于是向秦舞阳投降，以后见了秦舞阳也得低着脑袋，只是这样做有个前提，就是你得有后台，很明显，这位年轻人后台够硬，也是，这笔钱戴着帽子下来你郑和顺一声不响的就拿走，也太不给面子，你都不给面子，我为什么给你面子？花花轿子人抬人啊，这一刻张定远的心活了。 对于郑和顺，秦舞阳打心里烦，打一开始这个郑和顺就摆明是来给自己添乱的，你是江河搬来的傀儡救兵，就是来整治我的，我为什么还给你面子，是，作为下属我有些过分，但这是被你们逼的，狗急了还上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我，我就不能发回脾气？你们弄走黄书记换成郑书记，这不算，很可能还打本书记宝贝的注意，真以为我是面捏的？泥人还有三分泥性，你们太过分了，这一刻秦舞阳怒了，不过是心里怒，表上看来却清醒平静，对于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秦舞阳又有了一次深刻的体悟。 电话对面，郑和顺气得脸色发青，这个秦舞阳太不把县委书记放在眼里，竟然敢这样威胁自己，但是，这招怎么接？这小子分明是一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架势，又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自己还真小看这小子了，本以为是江河自己笨，没想到出招会这么狠辣，你真以为你老子是国家主.席？ 秦舞阳说：不管你怎么想，卯着干，不整你老小子就算你祖上烧高香。 一个电话这头，一个电话那头，两人拿着电话较上劲了。 秦舞阳觉得火不够壮又加了一句：“郑书记，我工作忙，请郑书记给个决断啊。” 这不是呛火吗？郑和顺腮帮子青筋直蹦，深深地吸一口气：“让张定远接电话。” 秦舞阳就向张定远示意，张定远手接过电话：“郑书记，我是张定远，是是，我知道了。”然后放下电话，向秦舞阳道：“秦书记，我这就给你转账。” 钱是拿到了，但是这一回彻底和对方闹翻，把最后的遮羞布扯下来，以后大家谁也不要藏着掖着了，你们要战便战要打就打，少爷奉陪。 第297章 抢钱与宣战 这一刻秦舞阳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昔日的战场上，十几岁的自己毫不在乎的拿自己的生命去拼，自己一次次的拼赢，一次次的见证自己的成功，身上的伤痕也一次次的增加，但是自己不后悔，就像现在，绝不后悔，唐心，是我的，你江河别想抢走，无论你拿着ak冲过来还是举着火箭冲过来，本书记都接着，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惜本书记有退路，打不过就退出仕途到国外去发展，这还解决了本书记宝贝多的难题，对了，想起来了，你们上次进攻老妈的公司，想玩釜底抽薪，这么长的时间了老妈那里怎么样了？内奸抓到没有？不管了，内奸的问题留给老妈自己处理，但是那几个公司可不能就这样算完事，你们会玩商界大战，我就不会吗？这几家公司绝对和你们有关系，就先从这里下手吧。 这一刻的秦舞阳真的被激怒，一直被强行压制的怒火开始茁壮成长。 将手续交给钱贵田：“老钱，回去好好盯着苦水乡，那是咱们的大本营。” 看着那些数字，钱贵田只能说：书记高！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坐在车上，秦舞阳闭目养神，商界大战不是自己的强项，自己的强项就是指路指方向，具体操作自己还不是什么高手，嗯，和千娇联系一下，让她跟着学学经验，还得提醒她江河已经杀到她们家。 正想着，车猛然一顿，措不及防的秦舞阳身体猛的向前一倾，要不是秦舞阳反应快头就得撞到前面的座子上。 “巍常，你干什么？”罗基怒道，司机叫孙巍常。 孙巍常忙道：“对不起对不起，书记，我有急事，有急事。”开门就窜下车。 怎么了？本来有些生气的秦舞阳这回到好奇了，什么事让孙巍常这样着急？ 罗基忙道：“书记，对不起，巍常又看到他那几个战友。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尤其是这几个和他一起长大的战友，真比亲兄弟还亲。”罗基一路替孙巍常解释，看来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秦舞阳摆摆手，目光追着孙巍常过去。 路边有几个摆烧烤摊的汉子，正在被城管驱除，其中一个慢了一些，烧烤的小车就被城管一脚踢翻，烧烤汉子急了，就和城管吵了起来，城管摞胳膊挽袖子就要开打。 其实城管的作用是好还是坏，还真不好论，秦舞阳就曾经亲眼见过几个城管被几个老太太围殴的事件，起因很简单，老太太在规定不许摆摊的时间占用便道摆摊，城管要老太太们先收起来，过一会儿在摆，老太太们不高兴了，先追着城管开骂，最后开打，就连警.察来了都不管事，秦舞阳就在一边亲眼目睹全过程，所以说，很多事情没法下定论，上面要求整理市容市貌，下面老百姓要生活，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也许什么时候国家经济真到了发达国家水平，这种事件才会消失，城管这个职业才会消失才会无用武之地。 在秦舞阳思考的时间内，外面已经打起来，孙巍常就直奔城管而去，罗基就急了，跳下车大喊：“孙巍常，不要乱来。” 看来孙巍常这种事没少做。嗯，这几个小子功夫还真不错，真的是退伍兵？为什么没安排工作？还是不合规定？ 两个小伙子没有和城管直接对抗，闪躲之间就显出真功夫来，打人容易闪躲难，几个城管围攻两人，竟然一下也没打到对方，这时孙巍常到了,照着一个城管的屁.股就是一脚。 秦舞阳就一皱眉，这个小伙子有些太莽撞，怎么能上来就打人？有理也会变成没理，不过，秦舞阳又看到一幕，就在孙巍常踢出的瞬间，被围殴的一个小伙子忽然就到了那名马上就被踹到的城管身边，轻轻一拉，就把城管拉到一边，有意思。 这时罗基已经跑到孙巍常身边正拉着他向一边走，但是孙巍常很不乐意，罗基就向这边一指，孙巍常似乎明白自己又闯祸了，就耷拉下头。 这时，几名城管也不打了，打了半天没打到人还打，有什么意思，正在教训两个青年，打不到你训你总成吧？秦舞阳没心思过去听他们说什么，基本上应该千篇一律，几分钟之后，城管离开，两名青年一边收拾摊位，一边向孙巍常说什么。 再过几分钟，孙巍常和罗基就回来，孙巍常低着头说：“秦书记对不起。” 罗基忙说：“秦书记，孙巍常这回是有些莽撞，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秦舞阳道：“先回去吧。”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就拨通慕容洛的电话，只是铃声响了许久慕容洛才接通：“舞阳，有事吗？”慕容洛语气中透着一丝慵懒，秦舞阳却听出一丝疲惫。 “妈，别太累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把去年给龙华玩阴招的几个公司收拾一下，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你要是有兴趣就跟一下。”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舞阳你也注意。” “嗯，我知道了。” 收了电话，秦舞阳就感到奇怪，去年龙华被几家公司围攻，慕容洛连夜大战也没有显示出疲惫，有什么事让慕容洛这样疲惫？想不明白。 想了一会儿，秦舞阳接到白菊打来的电话，不等秦舞阳说话，白菊道：“已经按你的要求找到四名，二十四小时之内就到达你处，秦大哥，她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希望你善待她们。” “她们有大用，怎么可能不对她们好？放心了。” “嗯，这就好，对了，秦慕集团有个叫陈枫的吧？怎么到首都团.委上班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秦舞阳一愣：“这个我不大清楚，老妈没和我说，回头我问问。” 放下电话，秦舞阳就思索开了，陈枫怎么会到首都团.委上班？陈枫不是在秦慕集团上班吗？怎么忽然又去团.委上班？现在秦舞阳对团.委这两个字过敏，而且慕容洛对陈枫去团.委上班这件事只字未提，这更让秦舞阳起疑。 第298章 闭门羹 忽然秦舞阳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他想到一件事——内奸，不会被自己猜中吧？，秦舞阳抓起电话就拨慕容洛的电话，拨了一般又停下，到现在为止慕容洛都没给自己说谁是内奸，就有两个含义，一是内奸没找到，二，慕容洛不想说，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好消息，看来这一次的商场之战就不能带老妈玩了，他么的，不报此仇天诛地灭。 拿出自己的手机，连续拨通连串的数字，然后才接通，对卖弄传来一阵鸟语，秦舞阳就说了几个字：“可以开始了。” “部.长，组.织部的张红梅部.长来了。”秘书罗基前来汇报。 “请她进来。”秦舞阳一边说，一边收起手机，心想：你来了吗？你现在来干什么？还真的是为你的表侄子来的？ 王强那边早就报来消息，张百万为自家儿子各方奔走，把这么多年的老脸全用上了，但是就是捞不出儿子，堂堂张百万的儿子会拦路抢劫？传出去也太丢人了，但是事实俱在，被砸的车还在那里作为物证摆着，上官宇真作为证人指证，张孝想不被处理都不行。 张百万苦求无数人终于得到高人指点，这件事你得去求秦书记。 秦书记何方高人？张百万眼高于顶，早就忘记他们曾经打过一回交道的事情了。就这样一个小屁孩？但为了儿子还得硬着头皮拜访，却没想到大门都没进去，气的张百万甩手就回家，正看到闺女张婧一脑袋五迷三道的回来，忽然就想起这位秦书记是谁了，不会是上回自家闺女惹到的那位吧？ 细一打听还真是，张百万就皱眉头了，原以为是一个来镀金的少爷，没想到是意外硬茬，这个事情就不能有自己出面了，所以，张红梅来了。 张百万来了，秦舞阳可以不见，张红梅来了，秦舞阳得见一见，到现在为止，这位白下三朵金花之一的大美人也没弄清她的底细，一个女孩子能在官场中混到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还没有一点风言风雨，这就不得不的让人多想，不知道哪部网络小说中这样说，这些成功的女孩子，不是她上面有人，就是她妈妈上面有人。 而且，同在白下为官，人家上门拜访，不见一面就轰走，别人还不知道说自己什么，要是男人也就罢了，谁叫张红梅是一个美人。唉，见见吧，看她说什么。 “秦书记，来的匆忙没有提前通知，您不见怪吧？”随着一阵清脆的笑声，一阵香风在人进来之前先传进来，越是美丽的女孩子，就越注重自己的仪表，女神和女汉子的区别就在于女神花费大量的时间健身、美容、丰富自己的学识，不但外表一流，内在美也超一流，给人的感觉就像春风拂面，而女汉子给人的感觉就像龙卷风过后。 张红梅绝对是女神一枚。 秦舞阳起身相迎，不论地位，因为张红梅的性别，要保持一下绅士风度不是吗？有人说英国男人最绅士，但是英国男人说：我们这是显示一个我们的风度，风度就像女神的风姿，都是给人看的。世界上如果只剩下一个人，看看还有没有风度？ “张部.长你好。”秦舞阳笑着说，和张红梅接触这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自己去找唐心，张红梅陪着自己那个便宜大舅哥到苦水乡去找薛千娇，那时只是匆匆一见而已，而且那时自己两人的身份还是有差别，虽然都是正科级，但是含金量可差远了，一转眼，自己已经把张红梅远远丢在身后，但是对于一个出色的美女来说，你不能只看她的身份，主要看她的潜力值，越美丽的女孩子她的潜力值越大。 “不敢劳秦书记迎接，小女子谢谢了。”张红梅微笑着说，未语三分笑，张红梅的笑非常有特点，笑的时候是眉毛先动，这就像她全身都在笑，柳眉弯弯如弯月，也在轻轻抖动似乎也在笑，风情实在不是笔墨能描绘出来的，就算秦舞阳见惯绝色，也被她的笑容弄的心神一动，这个女孩子要是存心诱惑人绝对会迷倒一大片。 轻轻握住张红梅伸过来的轻柔软滑小手：“张部.长大驾光临，小小的人武部才是三生有幸，请坐。”松开不想松开的小手请张红梅落座，秘书罗基送上茶。 闲聊三五句，张红梅就说道：“秦书记，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清秦书记高抬贵手的。” 秦舞阳就微微一皱眉，这个女人还真干净利索，直接就跑来求情，你是一直这样还是看人下菜碟儿？ “张部.长说什么我不明白，什么是值得张部.长这样上心？”秦舞阳一脸惊奇。 张红梅就微笑着说道：“秦书记，我佩服您的能力与为人，只怕我一来您就知道我干什么来了，就请您看着小女子的波面上高抬贵手放过张孝一马吧，小女子不盛感激。” 秦舞阳摇摇头：“张部.长，我分管人武部，还管不到政法委那边的事吧？你这是为难我还是想我犯错误？” 张红梅微微一笑：“秦书记咱们真人前不说假话，我呢跟你也不说拐弯抹角的话，张孝是我的远亲，我也不想有这么一门不争气的远亲，但亲戚就是亲戚，不管我想不承认，我就给您张这一回嘴，绝没有下回，要是再有下回我绝不登秦书记的门，您的大恩大德我先记下，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小女子必定赴汤蹈火也给您办成，当然以秦书记的本事绝对用不到小女子，小女子就给您摇旗呐喊助威行不？” 这个女人还厉害，一张小.嘴能把死人说活，又是戴高帽又是许愿，你真以为我是戴高乐？有顶帽子戴就不知道东南西北？ “张部.长，我想您是找错了人，我一不是公安局长二不是当事人，就算让张部.长承我的情我都没这个机会。” 第299章 选择 张红梅就看着秦舞阳，美眸中现出不悦之色：“这么说秦书记是不想帮着忙了？” “我是爱莫能助。”秦舞阳无奈的说。 “那好吧，算我没来过，告辞。”张红梅起身就走，看着她妖娆多姿的背影秦舞阳就想：我真的帮不上你，李道临要处理张孝，我怎么好再插一扛子，南宫玉真和你张红梅之间，真要我选择，我当然选择南宫玉真。不过，李道临为什么一定要处理张孝？真的就是想通过这件事和我论关系？秦舞阳心里很疑惑，但是没人能给秦舞阳解惑。 常委会上风波再起，这个在秦舞阳和李道临预料之中，南宫玉真想上位必定要有一番争斗，所以这次常委会不仅提出来要把南宫玉真推上白头乡党委书记的宝座，还连带的提出一名乡长的人选，这个人选却是一名非李、高两系的人马，你可以把他当成跑龙套的，也可以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人选。 同时江河也提出自己的人选，也是两个人，外加一个人武部副部.长的名额，后两个明显都是摆设，大家争夺的首先是白头乡党委书记这个名额。 争论的最后结果是举手表决，在黄达仁在的时候黄系占六票，加上秦舞阳这一系的三票，就能稳占上风，这也是江河为什么要把黄达仁弄走的原因，黄达仁一走黄系必成一团散沙，派中有派一直是确实存在的，这就可以给江河以可乘之机，分化拉拢黄系剩下的五票，从而一举成为常委会多数，只有左右了常委会才能很好地处理秦舞阳这祸害。 秦舞阳也想通过这次南宫玉真事件想看看到底黄达仁留下的五票有几票倒向了江河，对于黄宗义秦舞阳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的立场，一个人的心只要是不坚定，就算现在倒向你未来也成为一个不确定数，这是一次检验的时机。 投票赞成南宫玉真当选党委书记的，共计秦舞阳、王强、张树荣、李道临、宣传部.长，沉静几分钟之后刘再臣举手表示同意，这让秦舞阳有点意外，刘再臣明明可以待价而沽，却最后表示支持，看来自己要向刘再臣表示一下。 投反对票的，共计江河、常务副县长、梁山元、统战部.长。 没有发表意见的共计人大主任、黄宗义外加县委书记郑和顺，县委书记向来是最后发表意见的一个。 只要南宫玉真没有成功上位江河就等于取得胜利，就当郑和顺想做最后总结之时，意外发生。 常委会表决想通过必在半数之上，也就是说必须得有七票同意才行，就当郑和顺想说进行下一项议题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大主任林文河忽然咳嗽一声说道：“有几句话我想说明一下，南宫玉真这个女同志是优秀的，她在白头乡也干了几年了，相信大家也看到她的成绩，现在有她来当白头乡的领头人，原则上我是同意认可的，但是——”林文河在这里加了一个转折词，让江河有些发黑的脸好看一些。 林文河在白下县属于元老，他的资格比黄达仁还老，在座的常委有几个都得规规矩矩的喊他一句老领导，而且此老从来不参与派系之争，只支持县委书记，对事不对人，在白下要说最厉害的人是谁大家都不好说，要说谁最德高望重，非林文河莫属。 “林主任请讲。”郑和顺微笑着说，对于林文河可不像对付秦舞阳，能让林文河中立就是郑和顺最大的成功。 “但是，南宫玉真同志终归是一个女孩子，能力是有，心性上就有些欠缺，所以，对于李书记提出的由曹力军担当这个乡长我认为不妥，曹力军今年也才三十一岁吧？他还没有主政一方的经验，这就叫他和南宫玉真搭班子，我个人认为不妥。” “林主任的意思是？”江河皱着眉头说，江河最烦像林文河这样的老家伙，说话吞吞吐吐还讲规矩将什么原则，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啰啰嗦嗦的不嫌烦？ 林文河淡淡的的说道：“南宫玉真当这个白头乡书记我同意，曹力军不能当这个乡长。”曹力军就是李道临这回拉来的龙套，因为南宫玉真年轻，所以给他搭班子的人选就没选年纪大的，没想到林文河却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翻开来看了。 不过，有林文河这样一支持南宫玉真，就等于支持南宫玉真上位的票数超过半数，南宫玉真成功上位，至于那个乡长本来就没在计划之内，这就让江河愤恨不已，没想到关键时刻被这个老家伙阴了一把。 曹力军被排出去，剩下的乡长人选就剩下江河一方提出的人，千顷地一根苗，没人争啊，而且林文河已经说明不支持曹力军，所以在这个问题上秦舞阳和李道临也没有太过为难对方，不就是一个乡长吗？相信南宫玉真能摆平，南宫玉真在白头乡待了有不少年头，手下要是没人，说了别人也不相信，再成功上位，手底下自然聚了一大票人，新乡长到了那边想立足也得忙一阵子，还怕他和南宫玉真做对？和一个女人作对传出去好说也不好听啊。 还有最后一个名额——人武部副部.长。 这里属于秦舞阳主管，一般情况下首先要听取秦舞阳的意见，但是秦舞阳自己却没有合适的人选，秦舞阳在白下的资历还是太短，可用之人有限，又不想再从苦水乡调人，一来不能给人以组建小集团的话柄，另外苦水乡也需要发展，也需要人手，这时候把大家都拆散了对于苦水乡的发展不利，只要苦水乡的发展能上去，机会还是有的。 这样一来就尴尬了，秦舞阳无人可用，能用的人像于真、胡海瑞都资历太差，王强的人都在政法委这一面，张树荣倒是提了两个，就连张树荣自己都看不过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江河把人塞进来啊，要是他一心工作也就算了，可他是吗？ 第300章 峰峦叠起 没办法，秦舞阳决定把左立凯调进人武部，我是一心向明月，一心为工作，别人怎么想我也管不到，而且左立凯资历够，在之前已经向自己递出橄榄枝，只是一连串的事件这枚橄榄枝也没发挥太大的功用，于是，秦舞阳决定调左立凯过来。 当然是秦舞阳首先发表自己的意见，因为人武部是他的主管辖地，安排人手必须首先听取他这个主管的意见。 左立凯的履历一条条写的分明，要说提个正科级富富有余，这就让江河很气闷，意外又发生了。 刘再臣却说出了不同意见。 “左立凯同志是很好的，但是有一点可能大家还不知道，组.织部在调取左立凯同志的履历时，张红梅同志说了这样一件事，数年前，左立凯同志就有升级的机会，但就在提升的前夕，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该同志深夜出现在一名单身女子宿舍中，并被该女子的男朋友当场抓获。” 这真是意外，就像刘再臣忽然发表不同意见一样，真让人意外，秦舞阳就平静的拿起杯子喝水，这个问题自己真不知道，张树荣也应该不大清楚，王强呢？你怎么没说？眼光一扫王强、刘再臣，这是张红梅对自己的报复。刘再臣是什么意思？他如果有想法在南宫玉真这件事完全可以投反对票，就是中间票也是一大打击，但是他却同意，难道他只是对事不对人？ 王强何许人也？立即明白秦舞阳什么意思，立即道：“这个情况我也清楚，不过这已经是老黄历，而且事后那对情侣也说明只是一场意外，左立凯是那名女子的上级，那名女子突然痛经，在找不到男朋友的情况下只有求助，慌乱之下乱播手机而打到左立凯同志那里，公安局做过调查，当天晚上，有好几名该女子的男女同事都接到他的求助电话，有两名同时在左立凯之后都先后到达该女子的宿舍，事实证明只是一场闹剧，难道说就因为求助的对象是一名异性，我们就该见死不救？”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内幕，只怕左立凯被人设计陷害了，这是秦舞阳第一反应，要不然时间怎么会这样凑巧？绝对是事情查清了，提拔的时间也错过了，左立凯怎么就这样不小心？也许左立凯本就有想法吧，要不然那个关键时刻左立凯怎么会一点警觉心没有？这个老左来到人武部一定没事敲打一下，你可不能再给我惹祸。 有王强这个当年的调查人说明情况，这个时候再抓住这件事就好像是有针对性了，大家都是油鱼，身上抹油的鱼，谁不明白这里面有猫腻？ 不过，这样一来左立凯的任命就这样通过了，那么刘再臣这样做是好事还是坏事？是鸡蛋里挑骨头还是暗中帮忙？秦舞阳心里合计起来。要说自己也就比同龄人强一线而已，有时候还不如同龄人沉稳，比起这些老油条还是有巨大差距，老油条们做事自己还真得好好学，就像这件事也许张红梅想恶心自己，但在刘再臣手里这么一用似乎就变了味道，让对方想反对左立凯的上位就像是再抓住他的过去不放一样，这个戏法玩的，值得自己好好珍藏。不过，自己是感谢张红梅还是感谢刘再臣？ “秦书记，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绝不负秦书记对我的厚望。”左立凯在第一时间就跑来向秦舞阳表忠心，其实左立凯也没想到，直到这个时候还是懵懵的，他真没想到秦舞阳会提拔他，那种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这时秦舞阳让他去跳水，他都不会皱眉头，苦水乡大变样，看着同僚都在晋级，自己却没动静，左立凯就有些心灰意冷，忽然之间馅饼就砸到自己头上，左立凯晕了，只剩下表忠心，说着话，快四十的人眼圈红了，本以为就会在副科级终老，没想到忽然好事就落到自己头上，自己给秦舞阳做什么了？除了表示一下支持还拿着架子说的之外，没有做一点贡献，自己除了以后认真工作以秦舞阳马首为瞻还能怎样？ 提左立凯秦舞阳是全方位考量的，苦水乡虽然已经是一家独大，就算有不同意见也没人敢再说话，但这不是秦舞阳真正需要的，秦舞阳需要的是一个真正团结的苦水乡干部团，提拔左立凯一方面是自己无人可用，另一方面也是告诉苦水乡其他干部，我秦舞阳看中的你的能力，只要你认真工作，我绝对不会带有色眼镜看你，是骡子是马全靠你自己的能力，提拔左立凯就是一个现代版的千金买马骨。 “老左，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认真工作，先把苦水乡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后来人武部报到，不要有什么心里障碍，认真工作就行。”秦舞阳说。 “请秦书记放心，我左立凯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左立凯立即站起身说。 秦舞阳就笑了：“老左，我可不想你累死在工作岗位上，卧龙先生那一套不适合现在，好了就这样吧，快去忙工作吧。” “是，秦书记。” 在左立凯要走的时候，秦舞阳说了一句：“老左，常委会上的事你应该还听说了刘部.长说的事情，以后多想想。”秦舞阳这是提醒他，你别在关键时刻闹一出什么因为所以然来。 左立凯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又转回来：“书记，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心病，既然您问到了我就跟你说实话，我被人算计了。” 秦舞阳看着他不说话，要说没被算计秦舞阳都不相信，左立凯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只给您一个人说，出了这个门，我绝对不承认我说过，我只信得过您一个人。” 秦舞阳的好奇心被揪起来了，这里还有内幕？如果是昨天的事，秦舞阳绝对不会听，但已经过去好几年，秦舞阳决定听听，让自己也在这件事中吸取经验教训。 第301章 杀机暗伏 “那个女人是我的媳妇的一个表亲，所以她求援我才没有一点疑心，我老婆也没疑心，还催着我赶快过去，那天晚上我孩子生病，要不然我老婆也会跟我一起过去，事后我老婆疯了似地找她的表妹，找了许久才找到，她承认是收了别人的十万块钱才这么做的，但是一切都晚了。” 原来是这样，秦舞阳恍然，相当于自己的小姨子求援，做姐夫的能不去吗？不去自家老婆也饶不了他，而且当晚左立凯孩子生病这也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原来人家早就做好的一个套等着左立凯。 “老左，过去的就不想了，努力工作，你还没四十，机会还有。” 左立凯一脸的感激，先走到门口开门向外看了一眼，然后走回来，秦舞阳被他的举止弄得有些不解，这是干什么？ 左立凯小声道：“书记，这个人还在白下，而且就是常委中的一名，书记以后要小心。”低低说出一个名字，这让秦舞阳惊悚，怎么会是他？ “当时就我和他挣这个位置，我没戏了就是他的了，谁会想到他会这样做。”左立凯摇头叹气。 秦舞阳点点头：“去吧，只要你自身正，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谢谢书记。” 左立凯离开之后，秦舞阳拿起一支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一边想这件事，左立凯这个时候不可能说假话，按照谁受惠就是谁做的原则来看，说是他做的一点错没有，况且还有人证，为了上位大家可以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但是做人不能太卑鄙，至少秦舞阳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在身后捅刀子，这一刀下去绝对够狠，自己这小身板可不想被人从背后捅一刀，慕容洛被人捅了一刀已经够心痛的了，自己不能不接受前车之鉴，这一票宁可不要，也不能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这一来刘再臣自己就必须抓住，否则自己就真的没法玩了。 终于把这支烟点上，秦舞阳忽然想起自己不要这一票就会被江河抢去，不行，这一票得要，但是得提放着他，虽然这件事不见得就真是他干的，因为自己是当事人，但无风不起浪，左立凯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定会下决心弄清楚，就这样吧，合作是主题，为了对付江河。 做了决定，秦舞阳拨通刘再臣的电话：“刘部.长，晚上有时间吗？” 电话中传来刘再臣爽朗的笑声：“秦书记，你这可是迟来的邀请啊。” “那我就自罚三杯给刘部.长赔罪。” 结不结盟放一边，同在白下为官坐在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天不违法吧？ 秦舞阳说：不违法。 所以秦舞阳就看到了江河约张红梅也在慕阳府吃饭，这挺好啊，本书记和组织.部.长喝酒聊天，组.织部副部.长和县长喝酒，你们组.织部这是什么意思？全员出动还是各唱各的？ 这个秦舞阳就不清楚了，刘再臣也没和秦舞阳解释，人家没这义务跟你解释是不？腿长在别人身上，想去哪里谁管得着？ 这是一盘什么样的棋？秦舞阳真不明白了。 更让秦舞阳不明白的是，酒到半酣，张红梅竟然还过来敬酒，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红扑扑的俏脸，秦舞阳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这个美丽的女人究竟是一支红玫瑰，还是一支罂花？这个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关系真的很好奇，如果可能，秦舞阳真想深入了解一下。 一顿饭吃下来，似乎关系拉近不少，但是其他的是什么也没说，秦舞阳这一点倒是很清楚，自己还没有让刘再臣彻底低头的本钱，白下众常委哪一个不是上头有人？没有人你也当不上这个常委，就像于从荣，努力了半天还是在非常委的位置上溜达，嗯，自己是不是给他找个位置？秦舞阳心里忽然一动。 心动不如行动，掏出手机就拨号码，几声之后，有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来：“喂，秦舞阳你好，什么事？” 秦舞阳就惊奇起来，借着酒劲就问了一句：“浅语姐，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贺浅语淡淡的说：“秦舞阳，这么晚了骚扰我干什么？” 秦舞阳呵呵一笑：“浅语姐，你去履新我怕你太孤单啊，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你看合适不？” “先报上名来让本书记审查，小心些你要是敢乱给我塞人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贺浅语很自然地说，丝毫没有做作的感觉，听到秦舞阳耳朵里秦舞阳也没感到别扭，就好像是薛千娇在数落自己一样。 “浅语姐，两个大美女，一个叫南宫玉真，今天刚提的乡党委书记，一个是上官宇真，在临县做副县长，另外一个是去年提的副县长，白下的于从荣，这三个在搞经济上都有一手，两个美女和浅语姐年纪相当，于从荣今天四十出头，属于年富力强那一类人。” “这么好的人才你干什么不留着自己用？” “浅语姐，你这句话可不能让那两女孩子听到，否则我就麻烦大了，在白下想打她们注意的人能围着白下绕三圈，我这也是礼送出境啊。”秦舞阳笑呵呵地说。 “嗯，你这是把麻烦送给本书记，你小子滑头，另一个呢？” “她是原来白下县委书记的死党，本来想把他推进常委，他的位置不是被别人给占了吗？而且他搞经济很在行，正好可以帮助浅语姐。” “不会被你占了吧？” “绝不是。”秦舞阳立即叫屈，心说：确实不是，是张树荣抢了他的位置。 “好吧，我全要了，秦舞阳，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没你说的那么好，你就悬了，你就自己过来给本书记干活。”贺浅语说。 “没问题。” “把她们的详细资料给我，看看他们能干什么。” “好，我这就去办。浅语姐，这么早你就睡了啊？”秦舞阳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第302章 狼踪隐现 在秦舞阳心目中很希望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不过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忽然出现一个贺浅语，秦舞阳自然而然就把她当成姐姐一样对待。 “不知道美女要保证充足睡眠吗？“ “那你做不做瑜伽？“ “你是对女孩子的生活习性倒是知道得清楚？本书记不仅做瑜伽还喜欢红酒浴，喜欢西餐喜欢烛光晚餐，还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不能说，说出来会倒霉的，呃，我去给你弄资料，晚安，祝你好梦。”秦舞阳嘿嘿笑着挂机，原来有个姐姐是这样开心。 既然答应了也做了决断，要给贺浅语弄几个帮手，秦舞阳立即行动，第一个就是给于从荣打电话，只看他帮着帮扶村弄起来的几百亩大棚对搞经济就有一手，他去帮贺浅语应该错不了，而且会白帮吗？既然贺浅语敢带人过去那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于真接得电话：“哎呦喂，秦大书记这么半夜的三更的怎么想起给本科长打电话？” “一边去，不找你，找你老爸，让于叔接电话。”秦舞阳笑叱道。 “怎么茬？你还想把我老子调进人武部？这个好像不行吧？”于真嘿嘿笑。 “你小子就认识一个人武部？全华夏多大地方知道吗？快点正事。” 于真嘿嘿笑，一边扬声道：“老爸，秦大部.长找你。” 于从荣的声音就传过来：“有你这样和领导说话的吗？没规矩？” “上班他是领导，下班他就不是了……哎呦。”想来于真被削了，然后于从荣的声音就传过来：“您好秦书记。” “于叔下班了就没有必要这么正式，咱们长话短说，我需要您的一份工作简历，主要是您搞经济这一块的，一定要实事求是不夸大也不缩小，我有急用，明天上午让于真给我，于叔可以吗？” 这是唱的哪一出？于从荣还真不明白，但是还是利索的答应，于真抢过电话：“秦大部.长，你不是想鸠占鹊巢吧？把我老爸的功劳窃为己有？你好无耻。” 秦舞阳就没好气的道：“给你老爸升官。”然后挂了电话。 “老爸，秦舞阳说给你升官？什么意思啊？”于真看着于从荣说，于从荣心里就是一动，通过黄达仁书记秦舞阳的背景于从荣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他要真想帮助自己还真能办到，于从荣平静的心就有些动，自己才四十五六正当年，真有机会升一步求之不得，但是于从荣却训斥儿子：“不好好工作净想着升迁？我看我得给秦书记说一声把你小子的职位再压一压。”说完背着手上楼进书房，于真就在后面喊：“有你这样的老爸吗？别人都希望儿子升职，你倒好还想压一压？我不活了我。” 南宫玉真那里就是另外一番模样，半夜三更给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打电话是很犯忌的事，但是秦舞阳相信南宫玉真不会给自己下什么套，自己又不过去，有套也套不到自己，听说秦舞阳要自己和上官宇真的简历主要是经济方面的，南宫玉真就奇怪：“我说秦书记，你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道谢你想给我穿小鞋啊？这个书记我还没上任你就像挖我的后账什么意思啊？这不算，你还想挖上官的老账，想干什么？用不用小女子这就给去给您谢礼啊？” “给你们找机会，行不行还不知道，行了你们别高兴，不行你们也别伤心，明天上午给我，急用。”秦舞阳才不听她乱扯，南宫玉真可以乱扯，可是你绝对不能乱听，否则伤心的就会是你自己。 “不是追着我要谢礼？”南宫玉真表示怀疑。 “你要想给谢礼就明天一并送过来，看我连人带礼都给你扔青沙河里去。” 南宫玉真这才高兴起来：“秦书记，你不知道有人追着我要谢礼呢，我还以为你和他一样。谢啦，明天一早给你。” 有人找南宫玉真要谢礼，秦舞阳立即警觉起来，不会是他吧？难道说左立凯说的是真的？找一个女孩子要谢礼什么意思？听话茬南宫玉真还很生气，要不然怎么会拿话噎自己？黄书记一走，真是有姜太公不在众邪齐现的场面，看来小小的白下不好整啊，偏偏还有一只狼在那边虎视眈眈想吃自己，自己这叫不叫前门有狼后门有虎？但是明知山有虎也得向虎山行啊，江河现阶段已经掌握了四票，再加上县委书记这一巨票自己不向虎山行也得被狼群撕碎，难啊。 走在大街上，华灯唱晚，对于某些人来说夜生活不过刚刚开始，酒醉金迷的生活不过才拉开序幕，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夜已经很深了，必须要休息，只有今天休息好明天才能有精神去为生活奔波，站在大街上，秦舞阳忽然一阵茫然，有一种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的茫然，配给的常委楼秦舞阳一回都没住过，大大的房间就一个人太冷清，在白下秦舞阳就感觉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安身之地，白天和这些老油条们斗，晚上就然连个归宿都没有，不行，明天本书记什么都不干了，去买房，买上下两个单元，本书记一个，本书记的女人一个，这样本书记就会知道哪里会有自己的女人在等着自己。 掏出手机拨通薛千娇的号码，但是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秦舞阳就心里发狠，明天先买楼，然后就去金陵，千万不能让江河这小子真的挖了自己的墙角。 刘诗婷就接到秦舞阳的电话，秦舞阳没头没脑的说道：“明天我们去买房。” 刘诗婷柳眉轻轻一皱：“秦舞阳你又喝酒了？” “唉，别人都有个家，我只有宿舍，还是那样一个大的空落落的大屋子，我想有个自己的家。” 刘诗婷芳心就忍不住一酸：“我这就去白下，你去那里等我，别乱跑。” “天太晚，别过来了，记得明早过来我们去买房，我找地方猫一晚上就行。” “别胡闹，这么冷的天会冻坏你的，听话，乖啊，我这就喊值班司机送我过去，听话啊，到时我找不到你会生气的，一会儿见。” 第303章 保镖驾到 苦水乡到白下县城的路已经全面开始兴建，有去年的打的底子所以这段路很好修，五个乡镇并在一起一个新的经济带就形成了，就等着黄金水道的通航，所以虽然已经很晚，苦水乡到县城不足半个小时就到了。 在进入慕阳府大门前的瞬间，刘诗婷看到秦舞阳魁梧的身影站在大门口，这小子就不怕冻坏了，看一会儿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告诉司机回去小心，千万不许开快车，回到乡里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刘诗婷这才转身进了慕阳府，司机心里热乎乎的，谁不知道这位办公室主任的身份？看人家，一点架子都没有，也只有秦书记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秦舞阳想有个家，一个完整的家，这和秦舞阳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小时候他就从来没见过父亲，每天只看到母亲在漫长的等待中生活，家，对于秦舞阳来说是不完整的，所以秦舞阳想有个完整的家，虽然自己做的似乎并不比父亲好多少，但是秦舞阳告诫自己，如果自己真的走上父亲那条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在漫长的等待中生活，自己在哪那里就是家，自己在哪，自己的女人就在哪，自己就给她们做一个家。 在门口看到笑吟吟的丁聪，秦舞阳笑呵呵地说：“丁老板，恭喜发财。” “同喜同喜。”丁聪走进，“老板，张百万上省城了。” 秦舞阳嗯了一声：“他还有路子？” “老板，李道临的一个侄女几年前被张孝以搞对象的名义给糟蹋了，也怪那女孩子爱慕虚荣，还以为能成为张家少奶奶，最后还是拿了一笔钱走了，所以，李道临一定要出这口气，张百万认识省城的一个副市长，据传闻他们之间有金钱关系，但是没有实据。” 李道临为什么要处理张孝，秦舞阳很纳闷，所以秦舞阳就让丁聪暗中调查，没想到还真有猫腻，其实这也就是秦舞阳不知道，因为秦舞阳在白下的根基太浅，要不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呢。 “还有老板司机的几个战友我清楚了，一个特种大队，一个是海军陆战队，就因为罗基被上司欺负，这哥仨一时气不过把这个军官暴打一顿，所以提前退役，要不然前程会很不错，他们是师兄弟，罗基家里有些关系所以进了人武部，那两个只能自谋生路。”丁聪继续说。 原来如此。 “找个机会把他们招进慕阳府，人才就不能浪费。” “是，老板您歇着，老板娘在等您。”丁聪小声说道。 秦舞阳就觉得老脸有点热，干咳一声：“告诉我白下哪里的楼盘好，明天本书记要买房。” “明早给您，我给您弄一个简介，老板晚安，别太累着。” 在秦舞阳发怒之前丁聪笑一声走进灯火辉煌处，秦舞阳整整衣服，嘿嘿一笑，心说：小娘子，本书记来了。 经过专用通道秦舞阳来到爱巢，悄无声息的开门，却见刘诗婷穿着雪白的毛衣就站在门前默默地看着他，白衣水墨兰的牛仔裤尽显刘诗婷傲.人的曲线，秦舞阳那里还忍得，直接就冲上前去。 刘诗婷任由他疯狂，直到秦舞阳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才急忙恋恋不舍的放开美人，刘诗婷俏脸微扬，兰息轻吐美眸中尽是柔情，白的几乎透明的玉手轻轻抚摸着秦舞阳的额头，喘微微的奇怪道：“也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 秦舞阳嘿嘿一笑：“想你了。” “骗鬼。”刘诗婷艳唇轻撇：“秦书记今天在常委会大发神威，一路过关斩将将南宫玉真大美人推上白头乡党委书记宝座，南宫玉真没有亲自来拜谢啊？” 秦舞阳呵呵笑：“你不说我倒忘了，南宫玉真真的不像话，本书记这么费劲把她推上去，她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太不像话了。” “对，应该好好教育一下，请秦书记打她的小屁.股。”刘诗婷挪揄道。 “南宫玉真的香臀本书记可不敢乱打，就先打刘主任的香臀出出气吧。” 不管刘诗婷撒娇似的羞嗔，抱起佳人就向卧室走。 不过今晚注定不会有事情发生，刘诗婷的亲戚准时来到，看着含羞的俏佳人，秦舞阳只能仰天长叹，好吧，本书记今天什么也不做，就抱着我的宝贝睡大觉行不？ 看着秦舞阳无奈的眼神，刘诗婷羞道：“要不你将就一下。”清凉的小手引导火热的秦舞阳，秦舞阳就苦笑：“宝贝，那时是情调，这时却是折磨，睡吧。”忽然想起唐心三字名言；“抱着你，只睡觉。” 刘诗婷将滚烫的俏脸埋进秦舞阳雄壮的胸膛，只用腻人的鼻音轻嗯一声，冬夜因为这一声轻嗯变得分外温柔。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秦舞阳忽然被一丝异响惊醒，现在秦舞阳的耳音之好秦舞阳都怀疑自己能听到蚁兵交战之声，深夜这一声虽轻进入秦舞阳的耳中却如同在耳边有人大喊一声那样清楚，秦舞阳立即就睁开眼，身体却没动分毫。 没错，有人再轻轻拨弄房门，声音极轻，慢慢的将怀中几近赤.裸的佳人轻轻放到一边，轻轻一个狸猫翻滚，人就到了门口。 防盗门无声的开启，就像被神秘的力量忽然打开一样，一道人影只一闪就进入到房内。 进都进来了秦舞阳就没客气，本书记不能杀人，伤人总行吧？看看你们究竟是何方豪杰？来这里是为财还是寻仇？ 没想到，秦舞阳一出手就被对方闪开，对方动作之迅速秦舞阳平生罕见，这不算就在闪开的瞬间，还进行反击，好功夫，秦舞阳不得不喝一声采，但是你这身手还不够瞧，本书记又进步了。 默不做声两人在瞬间连换三招，秦舞阳的手就抓住对方的手腕子，只需一个反擒拿就可以把对方擒下，出乎意料，对方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一扭一挣就拖出秦舞阳的掌握，在一转身就到了门外。 第304章 大内高手 秦舞阳不能追，因为屋里还有沉睡基本没有反抗力的刘诗婷，自己走了再被别人趁虚而入就麻烦了，所以守住大门像一尊门神。 人影闪动对方再次杀进来，出手更猛更狠，绝对是一击必杀，而且不管秦舞阳攻向自己的招式，完全是一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秦舞阳不能和他拼命，所以一来一往就是十多个回合，这才被秦舞阳抓住机会一脚将对方踢出门外。 正想说话，忽然感觉不对，急忙一闪身一个箭步就回到卧室，果不其然，窗户开了，两个黑影正从窗户跳进来，看到秦舞阳忽然冲进卧室似乎一愣，秦舞阳已经轻喝一声：“还闹。”随手将灯打开。 “关门关窗。”秦舞阳轻喝。 屋中多了四名三十多岁的女人，衣着朴素面容说不上出色却有一种清纯的味道，很有些古画中村女的感觉。 “你们没拿下他？”从窗户进来的两个女人奇怪道。 “你们试试就知道了。”走门的两个一摊双手，另外两个就冲上来，对着秦舞阳拳打脚踢，就像八爪鱼，秦舞阳哭笑不得，本书记找的是保镖，你们倒好偷偷摸摸的跑来不算，还要试试本书记的身手，好吧，就让你们看看本书记的真功夫。 “你们是谁？”刘诗婷被惊醒惊讶道。 秦舞阳和两个女人立即住手，笑呵呵的道：“诗婷，我们在锻炼身体。” “少骗人，她们是谁？”刘诗婷用力裹紧被子，她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诗婷心里充满疑问。 “你们去别的房间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只有这么一次，再有下次你们就回去。”秦舞阳向四个女人说。 “你们真知道我们是谁？”一个女人说。 “不知道还不能猜吗？算时间你们也该到了，就是不知道被你们会以这种方式出现，算你们合格了，明天开工，两人一组各跟一人，时间你们自己分配，只要保证有一个人时刻贴身保护她们就行，其他的我不管。” “你的功夫不错，有机会再搭搭手。”女人说道，然后四名女人走出卧室，搭搭手行话，就是切磋的意思，这个女人还不服气啊，早知道那一脚就踢得狠一些。 “秦舞阳，你做什么？”刘诗婷有些明白也有些不解。 “给你们找的保镖。” 几分钟之后，刘诗婷终于知道这几个看起来很无害女人竟然是秦舞阳给自己和薛千娇找来的保镖，不禁哭笑不得：“秦舞阳，我们要保镖干什么？千娇还说的过去，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保镖的政府工作人员？” “有啊，电视上跟在领导身后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保镖。” 刘诗婷就很生气的点着秦舞阳的大头说：“人家是什么级别？你给我弄几个这样的保镖放在身边，是什么意思？看着我们？” 秦舞阳钻进被窝搂住佳人粉.嫩娇.嫩的香躯，笑嘻嘻的道：“冻死我了，我这是未雨绸缪，我又不能天天跟着你们？她们又可以保护你们又可以跟你们作伴，别小看她们啊，她们可是退役的大内高手，真正的高高手有钱都没处找去，我托了好多人才请到。” 大内高手？这个让刘诗婷很惊奇，自从有了李大哥的《中.南海保镖》这部电影，红色高墙内的高手们算是正式映入大众的眼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想长远说中那样厉害？ 刘诗婷也来了八卦情结：“她们真是中.南海保镖？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厉害？” “传说中怎样？”秦舞阳不解。 “就是会飞檐走壁？胸口碎大石什么的啊。”刘诗婷一副你怎么变笨了神情。 秦舞阳就苦笑：“大小姐，那样就算高手？飞檐走壁还算在行，胸口碎大石那是骗外行的噱头，真正的大内高手只能用神通广大四个字来形容，等你以后和她们慢慢接触就明白了，真的是有钱没处找。” “那你怎么找到的？”刘诗婷不高兴秦舞阳说她见识短，生气的在他胸前的敏感点咬了一口，秦舞阳丝丝呼痛急忙搂住发坏的佳人：“求朋友帮忙啊，朋友再求朋友帮忙，转了老大一个圈就找到她们了。” “嗯，算你啦，那他们得多少钱一个月？” “一万块吧。”秦舞阳没敢多说，怕吓到刘诗婷，就这样刘诗婷还情不自禁的惊呼道：“人家一个月才几千块工资，你把一万块工钱的保镖放人家身边？不要不要，快退了。” “货物售出概不退换，已经定了几年的合同你要是撕毁合同就要给人家赔偿的，她们虽然已经退役，但是她们的战友可还在给领导人服务，真要办我们还不小菜一碟？你就将就点吧。”秦舞阳搂住佳人下上其口一边吓唬一边劝慰。 刘诗婷哭笑不得的说：“哎呦喂我的大少爷，你这是给人家找保镖还是找姑奶奶？” “只要你不把她们退回去你就是姑奶奶。”秦舞阳笑嘻嘻的说。 刘诗婷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反正不是我出钱，随你便吧。我要睡了把你的臭手拿开。” “很臭吗？应该很香才对？我可是刚从刘主任的……” “闭嘴。”刘诗婷俏脸通红的一声娇叱，忽然想起外面还有四个大活人，不由得羞得全体发热，火.热的娇体羞答答的佳人，秦舞阳就有些蠢蠢欲动，小声在佳人如珠如玉的小耳畔嘀咕：“要不我们就折磨一回？” “呸。”刘诗婷俏脸更红了，红的连雪白的粉颈都成了粉红色，看到秦舞阳邪邪的笑，刘诗婷忽的一下就把被子拽起来将两人的头脸紧紧盖住，秦舞阳在被窝笑：“大姐，灯还开着呢。” “你不是夜盲吗？”刘诗婷的声音低不可闻。 秦舞阳恍然大悟：“原来是怕我找不到路。”随即几声刘诗婷不依的娇笑声，夜色变得更加美好旖旎。 刘诗婷感觉自己就是雄螳螂，明知道后果还要拼命的去找雌螳螂，结果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扭着秦舞阳一顿闹，只是这是情调还是撒娇还是怨恨，就只有两人自己知道。决定早晨买房子的事情就推到下午。刘诗婷就问秦舞阳：“你买房子干什么？你没地方住吗？” 第305章 一上一下 “有，太大太空，不是家，我买一层你们买一层，我们住上下楼，谁也没规定我们不可以当邻居吧？” 刘诗婷就明白秦舞阳什么意思，一半欣喜一半忧，但是情郎这么缠.绵柔情自己势必不能推三阻四，社会上逼着情郎买房子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自己什么都不说就什么都有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这日子真的就这样过？想起这一点刘诗婷内心深处就有一丝迷茫，刘诗婷比秦舞阳大一岁，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节，女孩子不比男人，男人可以四十岁也不结婚，女人再过几年就成了剩女，但是应该怎么做？刘诗婷也不清楚，只知道现在很快乐很开心，唉，就先这样过吧，什么都有不就是没有那张纸吗？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时代，很多成功的女孩子都选择单身，这是一种潮流，因为女孩子不想勉强自己为了嫁人而嫁人，我也做一回潮人吧。 白下的经济越来越好，所以房价也越走越高，白下最好的小区在半山区，那里风景优美环境优雅，就是省城的有钱人也有不少来这里购买住房，现在吃穿住行要的不仅是数量而且还要看质量，还要讲究一个养生，白下没有大型化工厂钢铁厂没有矿山，所以环境很优美，所以这里的房价也很高，最好地方的房价已经快赶上市里的房价，所以要买尽早，晚了就没有。 秦舞阳从来没把钱放在心上，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自己从来没缺过钱，所以买房的钱根本就不用向别人张嘴，但是却没有在半山区购房，因为这里都是别墅，秦舞阳想住别墅干脆住进常委楼好了，在半山区旁边的一个新开发的小区买的房，上下两层，这里同样面山背水，只不过住房结构不一样，同样是半山区那个房地产商开发的，有的人喜欢别墅有的人喜欢楼层，个人喜好不同，做房地产的就要看清消费者的需求，这才能赚钱。 上下两层一套放在秦舞阳名下，一套房在刘诗婷名下，为了避免以后惹麻烦，秦舞阳让薛千娇转了一下资金手续，这样以后就算有人查刘诗婷也不会有问题。 两套房一样的格局，毛坯房，一百五十坪四室两厅，刘诗婷就很开心的围着房子转了几个圈：“秦舞阳，我要按自己的要求装修。” 秦舞阳挽住她的小手：“你是女主人，当然按你的要求装修。” 下午，秦舞阳从丁聪那里借了一辆车带着两名大内高手和上午南宫玉真、于真送过来的资料前往金陵，本来想带着刘诗婷一同前往，刘诗婷直接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刘主任要补觉，才不肯跟着秦舞阳这个害人精到处跑，刘诗婷在秦舞阳耳边小声嘀咕：“你去祸害千娇吧？她这两天好像也不方便。”刘诗婷就咯咯的笑，秦舞阳就摸着鼻子苦笑。 两百公里在高速上真不够跑的，别看是女大内高手，这车开的够快够稳够均衡，一路狂飙就到金陵，要不是有部分限速，相信她们敢给车装上俩个翅膀飞起来，秦舞阳就皱眉，他见过薛千娇开车，绝对是一路烟尘，再来这么两个狂飙车手是不是安全性能就太小了，我是请你们来做保镖，可不是请你们来做黑白无常的。 于是秦舞阳道：“两位大姐，你们要保护的这位就喜欢开快车，所以我希望你们要时刻提醒她安全第一。”秦舞阳这是在提醒两位大内高手，出车祸得几率是十万分之一，这指的是车毁人亡那种，但是谁赶上也受不了。 “秦少请放心，我们只是让秦少看看我们的车技。”开车的大内高手说的很平静，她的年纪在四个女大内高手中最轻，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文文静静清清秀秀的一个人怎么开车就这样飙？每一个大内高手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超级战士，都是国家军队的财富，尤其是这种女大内高手更是凤毛麟角，等闲是不会让她们退役，就算退役也会保留档案，只怕她们几个是有故事的人。 看车技吗？那就不用了，相信基本用不到影视作品中的高速追杀车战：“车技很好，很优秀，记住安全第一就可以了。” 下了高速上了金陵环城高速，刚上路一辆红色跑车就呼啸着冲过去，眨眼间不见踪影秦舞阳看了一眼自己的车速，时速八十，不算慢，正想着，有一辆跑车呼啸而过，然后接二连三的几辆跑车呼啸着开过，秦舞阳就一皱眉，这些可能就是就是那些传说中的富二代官二代们在玩飙车。 正想着，一辆保时捷跑车开过来，却没有立即冲过去，而是放下玻璃向着便喊：“嗨，小妞，要飙车吗？赢了就随便你，输了叫我搞一下就行。” 清秀的大内高手怎么会在意他这点态度，根本不理他，只是一提速马达发出一声轰鸣车子车子冲出去，速度瞬间从一百二爽到了一百六。 “小妞别跑。”对方大吼，兴奋地开车就追，秦舞阳感到很可笑，甩头间却看到对方车上一个熟悉的影子，不由得一愣。 “那个谁，跟上他。”秦舞阳轻喝，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看一下，这些年轻人想干什么。 “我叫李清影。”清秀大内高手看了一眼秦舞阳，报上名号后一踩油门，车子就发出一声怒吼冲上去。 不一会儿前边那辆车就开始发飙，但就是甩不开这辆车，一直到离开环城高速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山脚下也没有甩开，气的那辆车就一个劲的提速，最后一个大漂移想和秦舞阳这辆车来个面对面，可惜李清影同样一个漂移闪到他后面。 车停门开，下来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一身运动服的青年，咧着嘴就像这边窜过来：“小妞，我要和你比一场，我输了这两车就是你的，你输了今天我就这在这里干.你一回。”青年拍着秦舞阳这辆车前盖说。 第306章 吊丝和高富帅 见这青年要和陌生人飙车，先来到这里的几代们都大呼小叫起来，稀里哗啦一群人都下来了，一个个都穿的稀奇古怪，这回秦舞阳看清了这青年的跟车女郎确实是乔安山的女儿乔舒，她没有穿得稀奇古怪，只是穿了一身青春洋溢的运动装，将她的青春完美得洋溢出来。秦舞阳就皱眉乔舒怎么和这些家伙混在一起？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觉得她只是傲气一点本质并不坏，但是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只怕用不了多久清纯如水的女孩子就会变成七彩云霞。 李清影扭头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却是推开车门下车：“你输了我不要你的车，就让你做一件事，敢不敢做？”秦舞阳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说他不敢做。 年轻人立即跳起来：“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你敢说我就敢做，就怕你不敢说。” 秦舞阳笑一笑，一指乔舒：“你输了以后不许再见她，还要保证她不上别人的车，你敢做吗？” 青年一呆，随即哈哈大笑：“我道是什么条件？就这小妞啊，看上她？好眼光，今天本少爷才把她拉上车，本想今天晚上玩开.苞大典，好就赌她。” “不不不。”秦舞阳向他摇一根手指：“你只赌了一半，另一半呢？” 乔舒怒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秦舞阳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不用你管。” “闭嘴。”秦舞阳和青年同时喝道，喝的乔舒美眸一红眼泪差点下来。 青年道：“你他么就是本少的筹码，有你说话的地方？” 又扭头向秦舞阳道：“另一半赌了，她要是敢上别人的车少爷就打断她的腿，来来来，开赌了。”青年大吼，神情那叫一个兴奋。 按照赛车规矩都要有一个押车女郎或者押车男，乔舒成了筹码，就当不成押车女郎，只能脸色铁青的站在一边，秦舞阳那天看到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 秦舞阳借来的这辆车是阿斯顿马丁db9是一款全新的车型，完全按照世界最顶尖的高档跑车的标准设计制造。其出发点是界定完美的尺寸、比例及底盘的材质。青年的保时捷汽车集豪华的车体和优异的性能为一体，是世界上最知名的跑车品牌之一。其跑车设计风格比较经典保守，没有像法拉利那样的现代派诱惑力。真要比谁胜谁负还得看谁开这辆车。 规矩很简单，谁先到达山顶，再率先回到这里就算赢，不过青年占优势，因为他地形比较熟悉，李清影完全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在一名艳丽女郎热情挥舞中两辆车疯了一般冲出，乔舒看着绝尘而去的两辆车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原来自己的骄傲、自己的美丽在这些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筹码？秦舞阳，我恨你， 一个手帕递了过来，乔舒愕然抬头，这时候还有谁会安慰自己？一抬头，却是一个很阳光的青年，微笑着看着自己，乔舒知道他，他叫王青川，在这个圈子中很有名，他父亲是副省长，他自己有公司，只是他喜欢女孩子的名气和他这个人的一样有名，和他有关系的女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乔舒不想和他打交道，不想成为他战利品中的一员。 “不要哭，小六子怎么会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他输掉你没关系，我再把你赢回来，我会像公主一样把你供起来，让你享受最奢华的待遇。”温柔的拿起手帕就要给乔舒擦眼泪。 乔舒被她的温柔弄得又有点不知所措，尤其在刚被人当成筹码之后，忽然这个圈子中有名的太子就来献殷勤，乔舒还真的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这只手向自己的俏脸伸过来。 一只秀气修长的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抓住王青川的手腕子一扭一推，王青川痛叫一声就跌了出去，那人抢过手帕扔给乔舒，一语不发的站在一边，乔舒愕然看着她，她是从哪个可恶的人的车上下来的，叫什么不知道，怎么这样暴力？你知道你的是谁吗？他就是一个小小县城中的小官，你打了太子，就完蛋了，可千万别牵扯上我爸爸。 什么叫风度？用吊丝的话说就是装逼，用花痴的话讲风度就是帅哥，用拜金女的话风度就是钞票，总之风度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但是，一旦风度遇上土霸王会怎样？土霸王会礼遇你的风度？ 刘瑜什么样的风度没见过？什么样的级别风度没见过？国内的国外的大国的小国的，还会把你个小小省部级的太子党所谓的风度看在眼里？没打得你满地找牙已经是礼遇。这是刘瑜已经退役了，要是没退役王青川的手腕子是不是还完整就值得研究。 “来人，给我打。”王青川暴怒，长这么真没吃过这亏？不打的你万多桃花开就对不起你的小模样，你长得清秀是不？一会儿让狗和你交.配，你他么敢打我？ 乔舒惊愕的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心中的王子，一直想找机会接近的梦中情郎，怎么就这个样子？这是他的本来面目？ 王青川一声吆喝，大的小的男的女的跑过来一大堆，七嘴八舌就吵吵开了，吵得王青川脑仁疼：“都他么给老子闭嘴，打这娘们。” 有目标了，这些二代们就有了目标，你敢打太子？看我们怎么削你？大战场一触即发。 “吆喝，这是干什么？唱的哪一出？群英荟萃？”一个笑呵呵的声音传过来：“都他媳妇的给老子住手？这么多人打一个女人你们也好意思？都滚一边去，别他么找不自在？” “贺少，你什么意思？”王青川皱眉道。 “你小子长本事了？会打女人了？要打女人回你自己的窝去打，老子最看不惯男人打女人，都一边待着去。”贺千山喝道。 贺千山怎么来了？当然是秦舞阳搬来的救兵，发现乔舒在那辆车上秦舞阳就开始合计，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别说就算熟悉又怎样？看这群家伙绝对后台强悍，要不然乔舒也算是小太子女一枚，怎么可能和他们混在一起？ 第307章 做好事不留名 所以秦舞阳就给贺千山打电话，贺千山当然立即来救驾，贺千山不认识乔舒和刘瑜，但是贺千山有一颗赤子之心啊，最怜香惜玉，要不然他也不会弄一个什么秘书团，把全部家当都给了几个女孩子，在贺千山的字典中欺负女孩子就不对，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二代们比的就是谁家的老子大，谁的老子官大谁说话就算数，在金陵除了省.委书记的千金公子们就属贺千山最大，而且贺千山还是货真价实的亿万富翁，可比他们这些凭借父母余荫的小子强了不知道多少，所以贺千山一出二代们都纷纷后退，在她们的字典中只有欺软怕硬。 王青川气得脸色发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走了有几个二代也走了，那是跟他走得近的几位，武大郎还有仨朋友，何况他们？ 贺千山左右看看没发现秦舞阳，就向王柔妍道：“老大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把我八百里加急招来了，他人跑哪里去了？不会放我鸽子吧？” 王柔妍就嫣然一笑：“少爷，你看秦少是这样的人吗？” 贺千山摸摸头：“我看啊老大越来越向那个方向发展，走吧，上车去等他，着这个季节就怕倒春寒啊，老大把我的身体都炼虚了，回头得找老大要几副补药吃吃。”挽着王柔妍的小手走回他的小行宫——悍马车。 乔舒就看的美眸异彩纷呈，本以为王青川很厉害，和这位一比就什么都不算了，他是谁啊？就问旁边的人，这个人一脸似乎看到怪物的神情：“你连鼎鼎大名的贺大少都不认识还混什么？快回你家炕头待着去算了。” 乔舒想想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就是贺省长的的公子，有名的亿万富豪贺千山贺大少，就有心跟过去和他聊聊，但看到人家一双两好深情脉脉的样子，乔舒没好意思过去，像乔舒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未来有许多憧憬，羡慕强者，幻想自己未来的情郎有一天会架着五彩祥云来接自己，少女的梦五颜六色绚烂多彩，什么时候从云头摔下来摔疼了才知道生活本来就不是那么美好，但是失去的已经很多很多，青涩少女已经变成伤痕累累风情万种的少妇，就像被高富帅保养的女神们，吊丝们都愤恨女神们为什么那么前仆后继的让高富帅去保养，为什么不睁眼看看一片真情得自己？ 女神说：和吊丝玩真情，过程是这样，真情相待，你侬我侬情意浓，缠缠绵绵肚子大，然后去打胎，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因为现实不是象牙塔中的生活，生活让我们各奔东西。 女神又说：和高富帅玩，没有真情对待，只有赤诚相待，然后拿钱去打胎，然后大把的钞票落进腰包，然后各奔东西，兜里有了钞票的自己，可以选择打工，也可以选择深造，也可以选择做生意，然后找一个小男生过自己幸福的下半生。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要是你怎么选？ 现实让女孩子们现实，现实让吊丝们无奈，唯一可做的就是奋起，把自己变成高富帅，然后去找属于自己的女神。 女神不相信眼泪，因为这个社会不相信眼泪。 所以，吊丝们也不要相信眼泪。 贺千山钻上车共计没几分钟，一辆阿斯顿马丁db9就窜了出来，那狂飙的速度一下子就让昏昏欲睡的贺千山清醒了：“好车技，什么时候金陵出了这样一个人才？” 王柔妍笑着道：“千山你也不看看车牌？” “有什么不对……呵呵老大不会和人赛车去了吧？是不是怕对方耍赖，所以喊我来吓唬这些小鬼？老大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逸致？” 没等贺千山的笑声落地不远出一辆保时捷就风驰电掣的飞来，但是再快也没快过阿斯顿马丁，气的保时捷青年猛踹保时捷。 “小六子，你小子就不能提点气，输就输了踹车干什么？不想要了就送给我好了。”贺千山放下玻璃笑眯眯地说。 “贺少什么时候来的？”小六子愕然。 “怕你输了不认账来做庄啊，可惜来晚一步没有当成庄家。”贺千山摇头叹息：“小六子押的什么？让我看看我跑一趟值不值？” 小六子一指乔舒：“刚弄上车的马子，还没来得及用就输掉了，贺少有意思就和他赌一回。” 乔舒被气得小.嘴唇都快咬破了，这群家伙什么人啊？ 贺千山下车照着小六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骂道：“老子赌天赌地赌命，就是不赌女人，输了就赶快走，省得老子看你生气。” 小六子被打了不以为怒，反而笑嘻嘻的一个劲的说：“我这就走，贺少有空没？我请贺少请饭。” “没空。”贺千山挥挥手，看到秦舞阳下车，忙颠颠的小跑过去：“老大，你好有闲心，跑这里和他们赛车？还赌女人，我要向薛千娇那里揭露你的丑陋面目。” “一边待着去。”秦舞阳没好气的挥挥手，把手里的文件袋扔给贺千山：“这是浅语姐要的资料，你拿给她。” 跟着又一指乔舒：“另外那个女孩子你给我送回家去。” 贺千山就一脸的古怪：“我说老大，你还真敢啊，真不怕薛千娇打破你的头？” 秦舞阳这狐疑真生气了，照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送她回她自己的家，以后在金陵给我看着点，别让她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们混在一起，她是乔书记的女儿。” “啊，原来是乔安山的闺女，倒是挺漂亮，老大没动心？”贺千山笑眯眯地说，秦舞阳这回不用手了直接用脚踹，贺千山急忙远远跑开，秦舞阳向刘瑜一招手，刘瑜上车，李清影发动车上路。 小六子等看的直缩脖子，这位是谁啊？怎么打贺少就像贺少打我一样？这位是哪里来的高人？ “还是贺少，这位是……” “我老大，以后见着喊老大就行，绝对没你亏吃。”贺千山又把腰板挺得笔直：“那个谁，乔舒，上车，送你回家，以后别到处乱跑，这些小子们对你没安好心，就是想着怎么把你糊弄上床去，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就不长个心眼？上车，走。” 第308章 挖墙根进行时 “他是谁？”乔舒有点傻的指指远去的秦舞阳。 “一个比你还傻的家伙，救了你却让你连声谢谢都不用说的好人。”贺千山道。 “千山，你这样说秦少就不怕秦少教育你？”王柔妍道。 “我这是在教老大做人，明明救了他顶头上司的千金，就不能好人做到底，把人直接送回去在乔安山面前露个脸增进一下感情？直接把人丢给我，我去找乔安山献殷勤啊。”贺千山不满的说。 “秦少自有他的道理，乔舒上车，天已经很晚了。”王柔妍笑着说。 乔舒这时候也傲气不起来，在这些人面前自己的身份真不够瞧的，乖乖的上车，忍不住又向已经看不到的车子瞧了一眼，他是谁啊？ “别看了，想看还不容易？回头叫你老爸把他叫回家来仔细瞧。”贺千山大大咧咧地说，说的乔舒满脸通红，王柔妍就推贺千山赶快开车。 这个对于秦舞阳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既然遇上了就要管一管，遇不上只能算乔舒命该如此，希望乔舒能看透这些二代们的本质，虽然乔舒也算是二代，但是秦舞阳还是希望她不要被二代们的纨绔习气同化，至于能做到哪一步就不是秦舞阳能左右的事情，就算是尽尽人事吧，也许这是男人心里，眼见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要沦落总想过去拉一把。秦舞阳就当自己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好人。 时针已经指向五点，秦舞阳思考这个时间薛千娇会不会已经回家去了，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公司看看。 薛千娇的新公司在鼎天大厦这个金陵标志性的建筑物中占了足足一层，用薛千娇的话讲，没有实力也找不来什么好人才，本姑奶奶有这么多本钱为什么不展现出来？在鼎天大厦能占足足一个楼层不仅是实力的象征。 薛千娇给公司起的名字就是千娇集团，不过却没有在金陵甚至江东省注册，按照相关规定，薛千娇是不能在本地开公司的，但是去别处开公司就管不到了，所以薛千娇在邻省注册完毕把公司开在金陵，这样谁也管不到。 三月份，这个点天还没黑，拔地而起的鼎天大厦就像一座雄伟的山完全映入秦舞阳地眼帘，鼎天大厦是金陵最高的大楼，一共六十四层，这里各种公司星罗棋布，涉及各个行业，在这里你可以不用出这座楼就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千娇公司在三十层，而贺千山的公司也在这里，在二十几层，仰望似乎直插云端的大厦，秦舞阳就有一种感慨，但却说不清这种感慨是什么。 停车场上名车豪车密布，真要开个日系车来这里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说在鼎天大厦开公司是实力的象征呢。 但是秦舞阳却没能立即上去，因为他们被保安非常有礼貌的拦住了，请秦舞阳出示证件，并询问来这里干什么？找什么人？细致得就像警.察，还一个劲的向秦舞阳道歉，请求秦舞阳原谅配合，说这是为业主着想。 看着保安抱歉的神情加上一脸的谦恭，秦舞阳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时觉得有这样一个认真负责的保安也是鼎天大厦的幸事，所以非常配合。 听说秦舞阳要去千娇公司，保安就一脸的羡慕，秦舞阳就多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妥吗？ 保安笑着说：每天有许多人都想去千娇公司，不论是外面的还是里面的，都想去千娇公司转转。 秦舞阳就奇怪为什么。 保安告诉秦舞阳：千娇公司基本上清一色都是女孩子，而且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秘书团成员，绝对是千里挑一的绝色佳人才色双绝，大家都想看看这些美女是怎么工作的，都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原来这样，薛千娇还真弄了一个美女秘书团，这也就算了，干什么公司都用女孩子？她们什么工作都能胜任吗？ 填写完资料，保安又问秦舞阳找谁？秦舞阳就说找她们的老板。保安脸上的神情更古怪了，秦舞阳现在已经明白什么意思，那些佳丽已经让男人们都想去看看，何况祸国殃民级的薛千娇？ 秦舞阳很无奈的和保安打招呼上楼，却没有做电梯，爬楼梯是最好的锻炼方式，坐了一下午的车该锻炼一下了，不就是三十层吗？小意思。 两个女大内高手也陪着秦舞阳爬楼梯，三人谁也没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向上爬，别说这个运动还真锻炼人，爬到二十层秦舞阳就觉得全身开始发热，这个感觉可是自己跑十公里结束才有的感觉，加油！ 一口气爬到三十层，感觉挺好，回头看看两个女大内高手，不愧是大内高手，人家脸不红心不跳气不长出，这身体素质，牛！ 来到三十层千娇公司前台，漂亮的前台接待员很礼貌的拦住秦舞阳：“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拜会千娇公司的老板薛千娇，请问她在吗？”秦舞阳问。 “先生请问您贵姓？您有预约吗？” 见自己老婆还得预约？秦舞阳摇头。 接待小姐就微笑着说：“老板在，但是老板现在很忙，请您等候或者下次提前预约。”闯过来拜会薛千娇的人太多了，接待小姐就以为秦舞阳又是一个猎.艳者，没给直接轰出去就很给面子，说明人家素质高，但是水没有一杯凳子你愿意坐就坐，绝对不招呼。 秦舞阳就挠头，见自己的老婆还得预约，不预约都不让进去，秦舞阳很干脆的掏出手机拨通薛千娇的电话，早知道这样就让薛千娇出来迎接自己了，本想给薛千娇一个意外，却被拦着门外。 “千娇，忙什么呢？”秦舞阳笑眯眯地说，一声千娇就让接待美女微微一愣，哪里还有这个称呼？ 薛千娇也一愣：“干什么？查岗？我在公司，有事吗？” 秦舞阳还没说话，手机中就传来一个声音：“千娇，什么人啊？” 第309章 暴怒薛千娇 这个声音让秦舞阳一愣，不单纯这是个男人的声音，更因为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这里怎么会有自己熟悉的男性？ 手机传来椅子的挪动声音，薛千娇的声音传来：“秦舞阳，没事我先挂了，我正忙着。” 秦舞阳哦了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 江河，那个男人是江河，秦舞阳想起来了，没想到江河真的出现在这里，没想到的是薛千娇的态度，没想到的是江河出现薛千娇竟然一直没告诉自己，因为江河在所以薛千娇很忙，因为江河在，所以薛千娇挂了自己的电话。 看着发呆的秦舞阳，接待小姐就有些担心，忙道：“先生，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没有。”秦舞阳回神，自己太敏感了吧？薛千娇也有自己正常的交往圈子，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决定薛千娇的交往圈子吧？但是秦舞阳明白这是自己在安慰自己，江河不同于其他人，这点薛千娇很明白，薛千娇一直瞒着自己这说明什么？想起两人自春节一别已经近两个月，自己忙工作薛千娇忙于公司的事，期间只是通通电话以慰相思，难道说距离真能改变一切？ “秦少。”刘瑜看到秦舞阳神情不对小声叫了一句。 秦舞阳应了一声，摇摇头：“走吧。” 转身下楼，秦舞阳在意的不是江河真的来了，而是薛千娇的态度，江河来就来吧，腿长在他身上，谁也不可能把他束缚住，薛千娇开公司什么样的人接触不到，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给她找职业保镖过来，让秦舞阳难受的是薛千娇的态度，江河在你那里又怎样了？你又何必这样躲躲闪闪？越是这样越说明你心中有鬼，所以，秦舞阳心情很复杂的离开，也许唐心能回到自己身边，薛千娇就有可能离开自己，自己给不了她一纸婚约，她离开也属于正常，江河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是最好的结婚人选，薛千娇要真想飞就飞吧，但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痛？曾经经历过唐心的绝情，秦舞阳自问应该有心理承受能力，为什么还会心痛？ 要说秦舞阳不应该这样思绪万千，如果是别人秦舞阳绝对不会这样想，对于江河就不得不这样想，薛千娇当然知道自己和江河什么关系，知道江河忽然出现在她的家中她的公司中是什么意图，而薛千娇却一直没和自己说这件事，哪怕薛千娇不在意不把江河当回事，为什么今天自己打电话过去薛千娇会这样匆匆忙忙的挂自己电话，也许江河的一句“千娇”很说明问题，对于女孩子的称呼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事情，所以秦舞阳心情无法平静，秦舞阳只能笑自己道行太浅，还得回炉。 秦舞阳走过不久，祸国殃民级的大美女薛千娇终于出现了，身后不只是江河一个，还有秦舞阳的便宜大舅哥薛千仞，他一脸陪笑的一边走一边和江河说这什么。 薛千娇一脸的不耐烦：“你们走吧，我约了人谈生意。” “小妹，江公子难得来一趟，爸妈可说了让你好好陪江公子转转，你这样我怎么和爸妈交代。”薛千仞不高兴的说。 “他来了我就不要工作了吗？”薛千娇不耐的说。 江河微笑着说道：“千娇世妹，我也曾经开过公司，想来能给你帮上点忙，千娇世妹要是不嫌弃今天这顿就由我来请，我和千仞师兄也好帮你把把关，终归你是第一次接触商场，商场如战场，搏杀一样很惨烈。” 薛千娇俏脸一板：“全赔了我高兴，再拿钱办一个公司。” 薛千仞就说：“小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就这样吧，今天我做东，你把你那个谈生意的喊过来吧，我得替爹妈看着你别让别人占了你的便宜。” “张口爹闭口妈，你就没有点新鲜的？”薛千娇怒道，看来今天甩不开他们两个牛皮糖，和他们一起吃饭自己还能吃的下去？得拉个捣乱的。 从包包中取出手机拨通：“贺千山，过来陪我吃饭。” 贺千山刚把乔舒送到乔书记手里这才驱车向回走，就接到薛千娇的电话，还以为是秦舞阳用薛千娇的电话打的又玩什么花活，没想到却听到薛千娇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贺千山就奇怪了：“我说大嫂，老大来了你喊我陪你吃哪门子的饭？让老大以为我想做电灯泡削我啊？你想害我也别这样做吧？我也没得罪你啊。” “你乱讲什么？过不过来……你说什么？”薛千娇刚要发飙，忽然反应过来。 贺千山没好气的道：“老大找你去了，还没到吗？那我就恭喜老大和大嫂今晚和和美美开开心心，赶快给我生个小侄子，挂了。” 贺千山气呼呼挂机，嘀咕道：“老大玩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到？柔妍，老大不会又去找别的什么小妞了吧？我这样是不是把老大出卖了？” “你们男人啊，唉，从来都是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王柔妍白嫩的几乎透明的手指轻轻点在贺千山大脑门上，贺千山就嘿嘿笑。 薛千娇忽然转身走到前台，前台接待小姐忙起身：“薛总。” “刚才是不是有人找我？”薛千娇瞪着她。 “是的薛总，他没有预约，所以我没有给您汇报。”接待员小心地说。 “他叫什么？长什么样？” “我问过他，他没有回答，他长得高高壮壮的，很帅气，有些官气。”接待员小心地描述。 “是不是这个人？”薛千娇向接待员展现自己手机的相片——秦舞阳的一张半身照，秦舞阳一手拿着西瓜刀一手拿着一块西瓜，正咧着大嘴笑，薛千娇和刘诗婷都笑秦舞阳不是卖猪肉的镇关西，倒像卖西瓜的镇白下。薛千娇喜欢秦舞阳那一脸灿烂的笑。 接待员心就一跳，这个人的相片在老板的手机里至少说明她们很熟，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声道：“好像是。” “看清了，是不是？”薛千娇差点哭出来，这冤家早不来晚不来偏要这时候来？自己还不耐烦的挂了他的电话，这回可麻烦了。 第310章 误当百合 “是。”接待员也有哭的心，看老板神情只怕自己惹祸了，惹大祸了，不会把自己的工作弄没了吧？这个工作可太不易了，老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可千万别找我麻烦，接待员小姐默默祷告。 薛千娇转身就走，薛千仞急忙在后面大叫，薛千娇也充耳不闻，蹬蹬蹬的直奔电梯，薛千仞就急了，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能把江少爷变成自己的妹夫对家庭对自己好处多多，借住江家这棵大树自己的钞票就会多多，妹妹你可不能跑，你跑了我的钞票岂不也跑了？薛千仞抬腿就追。 薛千娇穿的是长筒高跟鞋一步裙加羊绒裤，把那一双修长双.腿刻画的人见人爱，同样跑步就不行了，没几步就被薛千仞追上，薛千仞伸手就拦：“妹妹，你不能走，爸妈说了……” “滚。”薛千娇暴怒，玉手一提裙子就是一飞踹，醉人的香风扑面而至，薛千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躲，别看薛千娇一身功夫，薛千仞可是啥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又尖又长的高跟鞋向自己踹过来，竟然有些傻了，知道妹妹脾气暴，知道自己没少挨揍，可是妹妹这样飞踹自己可是第一遭，妹妹真生气了。 眼见这一腿踹上薛千仞胸前不开个洞也得断条肋骨，吓的薛千仞失声尖叫，就觉身体一轻，自己飞起来，妹妹的高跟鞋离自己越来越远，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摔得屁.股好痛，胸前没洞就行，妹妹玩真的啊。 把薛千仞扔飞的是刘瑜。 “好功夫，少林金刚腿？”刘瑜看着薛千娇说。 薛千娇暴怒出手也后悔，但是却收不回来，有人救了薛千仞，薛千娇也长出一口气，说声谢谢后，冲着哥哥道：“你再跟着我，就自己想后果。” 刘瑜刚要走，薛千仞爬起来喊了一声：“小姐慢走。” 刘瑜皱眉道：“干什么？” “我最钦佩武林高手，尤其是女孩子练功夫的更是我心中偶像，能请您吃个饭吗？”薛千仞眼中有种跃跃欲试的神情，薛千仞有个特别爱好，喜欢练功夫的女孩子，不管是练华夏武术的还是练空手道跆拳道的，都喜欢，他最喜欢这些女孩子穿着练功服在自己身下呻.吟尖叫的样子，所以面目清秀的刘瑜一出手就被薛千仞相中。 刘瑜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薛千仞还以为有门，正想再表示一下，刘瑜笑容一收：“没时间。” 电梯到了，薛千娇急忙向里走，清风一动刘瑜冲进来，后面留下一对愕然的大男人。 “谢谢。”薛千娇向刘瑜说，暴怒中的自己真要踢伤哥哥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薛千娇只是性子冷，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薛总去哪？我送你。”刘瑜说：“我叫刘瑜。” “不必，谢谢。” 下楼，刘瑜就跟着，薛千娇直奔自己的车刘瑜也跟着，薛千娇站住：“你干什么？” “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要贴身保护你。”刘瑜说。 “我不是百合。”薛千娇一脸的警惕：“你选错目标了。” 刘瑜就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也不是啊，我是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的保镖。” “对不起我不需要，请你走开。”薛千娇一点也没松懈，警觉地看着她：“你再缠着我我就报警。” 薛千娇心里真有些愤怒，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出门没看黄历，看来以后出门也得看看黄历，要不请大仙给算一卦，怎么才有一个摆脱不开的牛皮糖，这里又来一个怪物，本姑娘不喜欢女人好不好？拜托你们一边玩去行不？ “老板已经付过钱，不用薛总付账。薛总请。” 看着刘瑜的清秀的小脸，薛千娇就感到身上一阵冰凉，就有一种想跑的冲动，大声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报警了。”转身就跑。 没跑几步薛千娇就站住了，前边同样一个面目很清秀的三十来岁的女人，神情衣着和刘瑜差不多，直接把薛千娇的路拦住：“薛总哪里去？”李清影淡淡的说。 我的天啊，今天是怎么了？薛千娇多么希望自己能有把枪，一枪就把这两个可恶的女人干掉，没有枪木棒也行，打断你的腿，看你们还跟着本姑娘不？ “我和你们不是一路的，麻烦你们走开。”薛千娇大声说。 薛千娇在鼎新大厦可是万众瞩目之人，这么一闹立即有保安从监控中发现，这可是接近这个绝世无双大美人的绝佳机会，所以这几个保安不约而同的就往这边跑，连汇报都忘记了，是不是真忘记不好说，只怕在他们心目中越少人知道才好。 看到保安跑过来，薛千娇长出一口香气，这些保安平时看着挺机灵，今天怎么这么笨，这么半天才出来？没看到本姑娘被这两变.态的女人恶心了半天吗？回头就投诉你们。保安要知道薛千娇要投诉他们就不知道会不会再来营救被围困的薛大小姐。 “薛总，出了什么事？”最先跑过来的保安大喝一声，真有英雄救美的模样。 薛千娇一指刘瑜和李清影：“她们骚扰我。” 骚扰？保安有些转不过来，这两个是女人啊？有心眼灵活的，这两个不会是拉拉吧？想起薛千娇这个大美人雪玉一般的香躯被两个女人亵.玩，保安就觉得鼻子一热，鲜血长流。 看到保安无缘无故流鼻血，薛千娇就知道被保安意银了，不禁羞恼的狠狠被一顿莲足，急匆匆就向前奔，保安拦住刘瑜和李清影：“我们是薛总的保镖，没你们的事。” “少来这一套，兄弟抓住她们。”几个保安摞胳膊挽袖子就冲上来，只是来的快到下得也快，还没看清人影就被放倒。 薛千娇没跑几步就看到刘瑜已经站在前面，不禁顿足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是秦少找来的保镖，负责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薛总。”李清影淡淡的说。 “我不要你们保护。”薛千娇怒道，猛向前冲，跑了几步，忽然回身：“秦少？秦舞阳？” 看到刘瑜和李清影点头薛千娇不跑了：“他人呢？” “车上。” 第311章 游戏规则 车上？那个车？薛千娇转身又跑，直接去找自己的车，车还是秦舞阳那辆路虎，所以秦舞阳有钥匙就很正常。 秦舞阳怎么又回来了？秦舞阳就没走。出了大门看着似乎要插入云端的鼎天大厦，秦舞阳就想：鼎天大厦能建真么高它的地基得多坚固？自己和薛千娇的地基有这么坚固吗？ 忽然感觉自己很可笑，就因为江河出现在薛千娇的办公室，就因为薛千娇挂了自己的电话自己就胡思乱想，还生气不见薛千娇就当自己就没来过，转回白下，自己的心胸是不是太小了？这么小的胸怀能装下什么？先不说自己和薛千娇的感情，就算薛千娇要走自己就不能见她了？薛千娇要走，就说明她找到比自己更优秀更适合她的人，自己就应该祝福她，古人不是常说：胸怀天下吗？自己连这么点事都容不下还能干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皓逑，薛千娇属于未嫁的那一类，还属于未嫁中出类拔萃的那一类，江河追求她只能说明薛千娇很优秀，优秀的连江和这个太子爷都忍不住想通过得到薛千娇来打击自己，自己已经得到薛千娇的一切，难道说就这样说放弃就放弃吗？那么自己是什么？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明白么？就算江河是太子爷，身份显赫又怎样？难道说就因为有人要和自己争夺薛千娇，自己就拱手送人？ 还是因为江河和自己争夺薛千娇，自己怕了所以就做逃兵？秦舞阳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幼稚，江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定要拿下薛千娇这祸国殃民级的大美女，自己却因为有人抢就做缩头乌龟还这里自艾自怨，用铁齿铜牙纪晓岚中的一句台词来形容自己很贴切：水部失火，金尚书大兴土木，南人北相，和中堂神马东西。游戏规则谁来定？强者！ 所以，秦舞阳并没有走，做了一番自我批评之后就在停车场等候薛千娇玉驾，这个时候了薛千娇不可能还在办公室待下去，谁知道薛千娇对某些事比较敏感，过敏的让秦舞阳都无奈。 薛千娇还没到车旁，车门就打开，秦舞阳站在车旁张开双臂等着薛千娇这只美丽的小鸟。 薛千娇咬咬粉.唇：“你不是走了吗？” “想想，还是舍不得你这个小美人，所以我又回来了，我给你找的保镖怎么样？” “保镖？干什么？弄两个人看着我？”薛千娇昂起头看着他。 “省的你被狼叼了去，她们可是有钱都没处找的人才，有她们跟着你，我也放心。” “她们不是百合？” “你啊，怎么满脑子龌龊思想？来，上车，我好好告诉你她们的来历，绝对叫你吃惊的下巴都会掉下来。” “什么来历？不就是所谓的重金保镖吗？难道她们还是皇家侍卫退役不成？”薛千娇撇撇小.嘴说。 “猜对有奖。” “奖什么？” “上车你就知道了。” 什么奖励？一阵风一阵雨，一阵雨打芭蕉一阵暴雨摧花，把个薛千娇摧残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连连娇呼本姑娘要报警抓你这坏蛋。 “你说她们是退役的大内保镖？”风雨之后，薛千娇懒懒的靠在秦舞阳怀中：“你少骗人啦，就像你说的，像她们这样的有钱都没出去找，你想找两个人看着我就明说。”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要说有钱能使磨推鬼，我托了几道朋友才找到她们，放心啦，走，今晚吃什么？” “你还没吃饱？”薛千娇娇媚的笑。 “你又不行怎么吃饱？你和诗婷就不能分开让亲戚来看你们。”秦舞阳喟然长叹。 “急死你。”薛千娇娇娇的笑。 迟到的烛光晚餐更加温馨，秦舞阳忽然想起贺千山打的小报告，正琢磨怎么问问薛千娇，这个是怎么想的，自己既然把钱交给薛千娇就不该多问，但薛千娇刚刚接触商场，生怕她上当受骗，薛千娇已经道：“我调了五千万存进银行，他们不是说一百万存五年就给一辆宝马180吗？我算过了，这笔钱现在也用不到，调五千万进银行看中的不是她的利息而是她说的车，公司越做越大，就要对有功之臣进行奖励，我一分钱不花我弄了五十辆宝马，是不是大赚一笔？我和银行签了合同，每年给我十辆宝马，五年付清，一年不给我就把钱提出来，就算零存整取他们也得给我一大笔利息，秦舞阳，我这第一笔投资做得怎样？” 秦舞阳能说什么？都说女子能顶半边天，这哪里是半边天？明明是一个天，首先自己就没想到，给公司的有贡献者奖励一辆车这是许多大公司常用的手法，虽然五千万存进银行五年有不小的损失，但这笔投资值得，谁敢保证拿五千万出去五年就能挣回五十辆宝马180？薛千娇不仅赚回来了，伍仟万本金还一分不少，这就是本事。也只有像薛千娇就这样手里有一大笔现金地的人才敢这样做，问问贺千山这个亿万富翁敢筹五千万放银行五年吗？五年之后他的公司只怕就不姓贺了，这就是资本。薛千娇这种玩法真正的有钱人不屑玩，钱少的人又玩不起。 和心爱的人一起数星星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数星星的人很多，真正柔情蜜意的在一起数星星的人又有几个？ 谁在这时候骚扰这对有情.人就是本年度最讨人厌的人，偏偏有人就这么招人嫌，薛千娇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薛千娇取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关机，然后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又催我回去，江河怎么对付他？他基本上每半个月就来一趟，我怕你分心就没给你说，这家伙把我父母哄得团团转，看见我大哥没有？就快成他的尾巴了。”薛千娇很不耐烦的说。 “虽然我这么说都不对，但是这个坏人就由我做吧。你的女儿国很强大，李清影和刘瑜又能有效保护你的安全，你干脆搬出去和你的秘书团成员住一起，只是这样你父母会很生气，所以出主意的人就是坏蛋。”秦舞阳搂着薛千娇蛮腰笑着说：“江河这小子现在太清闲，我得想办法让他不清闲。” 第312章 唐奥出场 “他能什么都不顾来金陵，你却不能什么都不在乎。”薛千娇望着寒星轻轻的说。 秦舞阳搂紧佳人娇.嫩芳香的娇躯：“他有退路我就没有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国外，他在国内本事大，到了国外他就是一只草鸡，况且在国内他就一定是最大的？” “他可是太子爷啊。”薛千娇担心的说道。 “他算什么太子爷？顶多算是三代罢了，一个副部长的儿子罢了。” 薛千娇嗯了一声，然后扭过头来看着秦舞阳：“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是不是刘瑜她们就是通过这些人弄来的？你小心些，听说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秦舞阳就笑，这要是被唐奥听到那还不得哭死。 “没你说的那么邪乎，看江河他们家厉害不？在官场不也得遵循规矩来，要是放在大清王朝，敢抢我的女人，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万一他把乔书记调走怎么办？” “调动乔书记不是他说了算？就算调动黄书记不都惊动了省.委常委薛大部.长吗？乔书记可是厅级高官，想动他江河不行。” “你在说我爸爸助纣为虐吗？”薛千娇有点着恼，秦舞阳急忙赔礼道歉，不过薛千娇提醒了秦舞阳，江河真要调动力量把乔书记调走自己就悬了，但是不能让薛千娇担心，所以秦舞阳面上一点是没有，搂着佳人，说着绵绵情话，不规矩的手东探西走，不一会儿就把薛千娇这个大美人弄得娇.喘不已，那还有心情数星星，清冷的女孩子只是性子冷，但不是性冷.淡，只要你能成功破除她的保护层，你会发现里面隐藏的宝贝会令你喜翻了心，秦舞阳就得到了薛千娇珍藏二十多年的宝贝，在秦舞阳手口的不停进攻下，很快薛千娇就被秦舞阳勾起芳心底处的绵绵情意，放开芳心娇体任由秦舞阳品尝世上最极品的美味。 看着怀中美人俏脸上满足的微笑，秦舞阳心情出奇的平静，薛千娇提醒了自己，江河真的有力量把乔书记调走，失去乔书记的支持，冯兆坤孤掌难鸣，而且冯兆坤绝对不会像乔书记一样支持自己，得给乔书记找点力量，唐书记不露脸，只怕唬不住狼子野心的家伙，看来某些人该出场了。 说干就干，秦舞阳拨通唐奥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阵子，唐奥才迷迷糊糊的接通：“我说秦书记，你骚扰人也不带这样的吧？你不看看你现在几点了？你属夜猫子的啊？” 秦舞阳笑道：“哥，这个时间对于你们这些有钱人来说不正是消费的黄金季时间吗？你没有把刚捧红的夜总会公主带上床？” “秦舞阳，你不许污蔑我的清白？”唐奥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韩国。” 秦舞阳立即明白了，唐奥和他的小女朋友在一起：“啊，哥，韩国的生意怎么样？我有个朋友也想做生意，手里有几亿资金正不知道怎么玩，你带她玩一把？” “你吹泡呢？”唐奥没好气的说：“一张嘴就是几亿？你以为银行是你家开的？快说，骚扰我干什么？再不说我就挂机了？” “我说还不行吗？哥，我需要你的帮助，该你闪亮登场了。” “啊，到我上场了，对付谁？”唐奥精神一震，似乎有人在边上说了一句，尽是吴侬软语之类的温柔，秦舞阳就知道谁再唐奥身边，就情不自禁的搂紧一下熟睡中的薛千娇。 “江河。”秦舞阳轻轻的说。 “呵呵，小冰山又回到你身边江河还不疯了？我明白，要我做什么？直接暴打他一顿？”唐奥笑道。 “哥，我们都是文明人，怎么能做这样暴力的事，我的计划是这样。”秦舞阳慢慢细细的将计划和唐奥说了，唐奥就笑：“要不说我不愿意入仕呢，果然是阴险狡诈。” “我这是兵不厌诈，哥，说真的，我的朋友真有几亿资金，你带她玩？” “没问题，你近什么程度？” “你弟妹。” “好小子，我要向唐心举报你。”唐奥嘿嘿笑：“给封口费，要不然你死定了。” “没问题，十亿八亿哥敬请张嘴。” 唐奥半天没说话，良久才道：“慕容阿姨说你是大款，我还不相信，看来是真的，你等着，我带兄弟们要去打土豪分田地。” “没问题，只要哥哥敢要我就敢给，提前声明，不许说是我给的，反正打死我也不承认。” “打不死就承认。”哥俩隔着电话嘿嘿笑，然后互道晚安，唐奥说：“下礼拜回国就去江东。” 放下手机秦舞阳细心思索，把最近要办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感觉没有漏洞这才松口气，当初进仕途完全就是个意外，但事到如今，鸭子已经被赶上架，就得奋力前行，事实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美好，既不同于没有规矩的戎马生涯，也不同于西方纯粹权钱结构，这里是一个有自己规矩不深入又弄不明白的世界。 现在自己不但要动用以前根本不想动用的力量，还得改变当初进入仕途的初衷，今天有个江河要对自己开刀，明天会不会有个海衙内跟自己为难？他们身后老大一棵树，自己的树却只能藏着，是公平也不公平，对方的牌自己知道，自己的牌对方不知道，但是自己不能走错一步，似乎这就是正派人物的悲哀吧。 薛千娇翻了个身，粉.嫩如玉雕的手臂伸出被窝搭在秦舞阳胸前，看着佳人美如玉，秦舞阳心中就燃起熊熊烈火，一个人跑进这个奇异的世界，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已经有了许多牵挂，为了她们自己必须一往直前。俯下头轻轻吮吻薛千娇水润娇.嫩的香唇，丝丝甜蜜沁入心脾，连心都醉了。 照例第二天薛千娇没有起来做瑜伽，让秦舞阳想看薛千娇摆个超级一字马给自己看的愿望落空，薛千娇一直睡到近午才容光焕发的起床，看着这一旁打电话的秦舞阳，对镜梳妆的薛千娇心中就柔情泛滥。 第313章 不自量力 见他收了手机，薛千娇收拾情怀，可不能让这小子知道自己有多在意他，那样还不得被他欺负死，现在的日子都没法子过了，再宠着他干脆拿根绳子来勒死自己算了。 “有事？要走了？”薛千娇淡淡的问。 秦舞阳道：“是黎阿姨的电话，谁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在金陵，要我有空去看看蓝舞，这丫头三个礼拜没有回家了，黎阿姨让我看看是不是小丫头有情况了，如果是真的要我把把关。” “把关？你不会监守自盗吧？”薛千娇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无奈的一摊双手。 薛千娇清冷的笑道：“省城大学那边有个高校小吃一条街非常有名，我们就去那里等你的蓝妹妹。”秦舞阳什么也没说，直接把薛千娇搂在怀里痛吻香唇，直到薛千娇欲断气才放开她：“这是惩罚。” “霸道。”薛千娇轻喘着白了他一眼。 省城大学的小吃一条街在省城是一大特色，这里不仅有省城大学一家高等院校，还有数家高等院校云集于此，为学生们专门服务的各种设施应运而生，什么情侣电影院、情侣咖啡屋、情侣酒吧、情侣网吧，钟点房、小包房应有尽有，这里就像另外一个世界，走在这里你会觉得自己变得年轻，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青春洋溢的青年男女，一不小心就会被喊大叔。 秦舞阳拨通蓝舞的电话，蓝舞就有些惊喜：“秦大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吗？” “想，不但我想你了，黎阿姨冯叔都想你了，问你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没回家。”秦舞阳笑着说。 蓝舞哼声道：“我只问你想我没有？” 秦舞阳顾左右而言他：“小舞，我可是千里迢迢来看你，说吧，你在诳街还是在宿舍？” 秦舞阳就听到蓝舞不满的低嘀咕：没胆的男人。心中就苦笑，已经成为大学生的蓝舞更加没了约束，更像出笼的小鸟，自己可要小心。 “我和同学在小吃一条街吃饭，你来了正好，我请你尝尝省城高校一条街地特色小吃，我们在王记烧烤，你来找我啊。” “好，一会儿到。”秦舞阳发动车。刘瑜和李清影在后面坐着另一辆车跟着，等她们熟悉情况之后，两人就会倒班保护薛千娇，得给她们个人空间，给她们回家的时间。 蓝舞收起手机，小脸上就有一丝兴奋，同座一个女生就问：“男朋友？” “蓝舞不是没男朋友吗？”乔舒愕然，乔舒和蓝舞不是同学，但两人都是萧山来的，是老乡，所以聚餐少不了她，今天乔舒还有一个任务——带着弟弟乔树仁一起来，乔树仁在乔舒的手机上看到她们的合影，就对蓝舞一见钟情惊为天人，缠着乔舒要她把蓝舞介绍给他。 乔舒本来不大愿意，一个乡下土丫头不就是小模样长的出色些，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弟弟？蓝舞并没有把自己有冯兆坤这样一继父的事说出来，所以同学们都以为蓝舞不过是乡下土丫头一枚，乔舒就不大愿意，但是拗不过弟弟的死缠乱打，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他前来，却提前声明不介绍有本事你自己追，我只负责介绍你们认识，门第观念在乔舒心中很重。 看到蓝舞雪玉般的俏脸上散发着喜悦的光辉，乔树仁心里就不是味道，自己堂堂市.委书记的儿子就不信追不上你这小妞？怎么才能吸引这小美人注意力呢？乔树仁忽然就想起昨天聚会时几个狐朋狗友说的笑话，不由的精神一震。 于是道：“这样干吃太没有气氛，我讲几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 乔舒知道弟弟肚子里装的什么，就有些皱眉，但有好事者，宿舍的六姐妹到齐了，别看蓝舞没注意乔树仁，可有人注意，这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要是能和他有一腿，以后找工作还不容易？命好的话万一嫁入豪门自己就发达了，所以乔树仁话音一落几个花痴就鼓掌欢迎，这让乔树仁更觉得兴奋了。 清了一下嗓子喝了口小酒道：“这是我昨天闲着没事坐公交车听来的，大家帮我想想什么意思啊。” 一个圆脸少女就道：“乔少这是去体验生活啊？” 乔树仁故作矜持的笑一下，然后道：“昨天我坐公交，身后坐着一对情侣，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就吵了起来，我没在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忽然听到女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我的肚脐眼都能满足你，我就想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现在是卫星上太空探测器火星上跑的时代，就算女孩子是纯纯玉女也会明白许许多多事情，乔树仁说完，几个女孩子就红着脸笑，看到女孩子笑乔树仁就更来劲了，瞟了一眼淡淡含着吸管喝可乐的蓝舞，纯粉色的粉.唇含着白色的吸管，乔树仁就觉得小弟.弟一跳，要是这美丽的粉.唇含着自己的小弟.弟还不爽上天？接着道：“笑话而已，我再讲一个开胃菜，你们可不能只听我讲，我讲完之后你们也要讲啊，蓝舞怎么样？” 原来人家早有目标，圆脸少女就有些嫉妒的看了一眼蓝舞，这个小妮子道行够深，不动声色就把乔少勾过去，看到蓝舞咬着吸管不说话，心里就很生气，就知道扮可爱，小狐狸精。 小美人不答话就对了，一勾就到手还不知道是几水货？越难到手这小美人是雏的可能性就越大，想想就兴奋，乔树仁接着道：“经理跟老王媳妇偷.情，被老王发现，种种原因忍了，找到经理媳妇告状说，嫂子他们太过分了。经理媳妇说：没事，嫂子补偿你，恩爱过后，经理媳妇意犹未尽，再补偿一回，老王勉强迎战，当经理媳妇提出第三次补偿时，老王狂呼：嫂子，我已经原谅他们了。” 圆脸少女首先咯咯的娇笑起来，乔舒就柳眉紧皱，弟弟太无聊了，有这样追女孩子的？一点素质都没有。 第314章 纨绔规则 看到蓝舞还是咬着吸管喝可乐，可爱的样子就让乔树仁怦然心动，恨不得立即就把小美人搂在怀中蹂.躏一番：“蓝舞，你也讲一个。” 蓝舞淡然道：“对不起，我不会。” 美人终于开口，乔树仁就很兴奋，急忙道：“没事，我帮你讲，这是前几天我们班里发生的事情，有个男同学出了个谜语，五个女孩子洗澡四个男人偷看，打一四字成语，大家都知道答案，可是一个女生却羞答答的说：是不是双管齐下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无聊。”蓝舞撇撇小.嘴。 乔树仁笑了一半就被卡住。乔舒虽然不满意弟弟乱讲，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可以数落他别人不行，向蓝舞道：“左右不过一个笑话，甩什么脸子？” 蓝舞把可乐一放：“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这是我那份钱。”放下一张百元大钞起身。 “站住，你什么意思？”乔树仁大怒：“少爷请你吃饭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乔树仁急了，长这么大追女孩子还是第一回这么上心，蓝舞就撇了他一眼站身就走，那神情似乎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丢人。 “不许走。”乔树仁蹭得一下跳起来，动作大了点，把桌子一下子就撞翻，这一来这里就成了众矢之的。 “你敢走我就把你扒光扔大街上。”乔树仁大吼，太丢人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用心追一个女孩子却被无视了，丢不起这个人啊。 “吆喝，谁敢说这样的大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传来。 一看那青年乔舒脸色就一变：“六哥。”正是昨天带她上车的小六子。 小六子笑眯眯的走过来：“小妹妹别怕，有哥哥罩着你，你，说你呢，赶快给小妹妹赔礼道歉，否则少爷就把你扒光扔大街上。” 乔树仁大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滚。” 乔舒急忙一拉他，小声道：“他是刘副省长的儿子。” “刘他么……”乔树仁骂了一半就张口结舌。 “骂下去，别停。”小六子笑眯眯地说：“我今天不打烂你的菊花就算对得起你，来，给他清醒清醒。”立即有几个青年吆喝着跳过来，手里拿着啤酒瓶，吓的乔舒急忙将乔树仁拉到身后：“六哥，我弟弟年轻不懂事，你放过他吧。” “放过他？我多没面子，快点。”小六子脸一横，几青年立即将乔树仁踹倒在地，整瓶酒浇到乔树仁头上身上，三月天还很冷啊，乔树仁立即大叫起来。 “六哥，求你放过我弟弟吧，我随你怎么处置都行。”乔舒哀求道。 “你的事一会儿说。”小六子笑眯眯地说，忽然看到一个千娇百媚极品大美女出现，旁边就是昨天赢了自己的那位，不由得一缩头，怎么碰上他们了？急忙一溜小跑过来：“格格姐，您怎么有空没过来这里？” 薛千娇淡淡的说：“不来怎么看你这么威风？” 小六子就干笑。 “昨天你赛车输了什么筹码？” 小六子立即苦了脸：“我该死。”轻轻在脸上打了一下。 “用力，用我打吗？” 小六子就哭丧着脸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格格姐行了吧？” 秦舞阳掏出手机：“千山，你的字号不行啊，怎么有人当你面一套背你有一套？” 小六子就急忙作揖：“老大老大，我错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吓唬你。”秦舞阳淡淡一笑，小六子腰板就一直，秦舞阳以致他后面：“贺大少自己来了。” 小六子就觉得后脖梗子发亮，慢慢回头，就看到贺千山一脸邪笑的站在自己身后。 “我的妈啊。”小六子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秦舞阳就摇头，向蓝舞一招手，蓝舞快乐小鸟一样跑过来，甜甜的叫：“秦大哥，你怎么才来？他们欺负我。” “有他没？”贺千山踢了一脚小六子，小六子忙道：“贺少，没有我，姑奶奶你给我做个证啊。”妈那个巴子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出门猎个艳就撞枪口？这个娇.嫩的能掐出水的来的小美人原来有主啊，这位到底是何方高人？ “这是我妹妹，你看好了，她出了事我拆了你的骨头。”薛千娇淡淡的说，秦舞阳终于看到薛千娇暴力的一面。 “格格姐，我不敢，绝对不敢，以后我就是这个小妹妹的护花使者……” “滚，你还想当护花使者？你就是一堆屎。”贺千山照着他就是一脚，敢玩两面三刀，看老子以后怎么玩你。 “是是是，我滚。”小六子爬起来就跑到另一边，秦舞阳已经向乔舒走过去，乔舒都有些发傻，终于知道在金陵自己老爸的名头真的不好使。 “没事吧？”秦舞阳温言道，像乔舒这种小女孩秦舞阳还是很了解，有不错的家庭出身，有不错的学历，还有一个很出色的外表，天天生活在甜言蜜语中，自然就会很有骄傲感，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认为世界就得围着自己转，等她长大了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自然就会对自己的过往而感到可笑，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幡然醒悟，这得看机缘。 乔舒傻傻的点头，秦舞阳叹口气，就拍拍她的肩膀，乔舒却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头撞进秦舞阳怀中，抱住秦舞阳大哭，秦舞阳身体一僵，忙扭头看看，就看到贺千山向他挑大指，就看到薛千娇咬嘴唇，就看到蓝舞向他做鬼脸，但又不能就这样把大哭的乔舒推开，那样做太残忍。秦舞阳还做不到。 “先别哭了，你弟弟会冻病。”秦舞阳说，乔舒只是哭着摇头，秦舞阳就急忙向薛千娇求援，薛千娇送他一个大白眼：“小六子，你干的好事，去，把人给我送回去，医药费看着给，不给也行。” 只是美眸中的杀气，小六子就胆寒，不给行吗？这位娇格格可不比贺大少，贺千山很多时候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觉的丢人，娇格格可是真的敢下死手，被打的鼻青脸肿算轻的，就算被打断胳膊腿你也得忍着，找上门去和他家大人理论？先不说组织.部.长的大门你能不能进去，就算进去怎么说？被一个绝色妖娆的大美人暴打还好意思告状？男人，丢不起这个人啊。 第315章 多多关照 “给给给，一定给。”小六子直咧嘴，乔舒已经被他列入不可招惹的行列，外加那个蹦蹦跳跳的小美人，原来美人早就名花有主，以后来搞艳.遇可得长点眼，扭头向几个跟班招呼：“快把车开来，送人。” “妈的，让你们浇我酒。”可怜的乔树仁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都是一尊尊大神，副省长的儿子见了他们都得点头哈腰像孙子，还是我姐姐有眼力趴在那个男的怀中，我就有靠山，打死你们丫的，抓起板凳就砸，只是手脚冷的直哆嗦能有多大劲？被那几个七手八脚就抢去板凳塞进车里，乔树仁还不服气的大吼大叫。 “秦少，她交给我。”王柔妍接过哭的昏天黑地的乔舒，这才让秦舞阳松口气，好人不好做啊。 这里不能待了，赔了老板乱七八糟的钱，秦舞阳拉着欢蹦乱跳的蓝舞向前走，薛千娇有气没处撒就多踹了小六子几脚，小六子还得陪着笑脸硬挨，就差喊一声踹得好，乔舒小声道：“她是谁啊？刘少挨打还得陪笑。” “你连大名鼎鼎的的娇格格都不认识？”王柔妍笑着说。 娇格格，在省城纨绔圈子中你可以不知道省.委书记是谁，但是你却不能不知道娇格格，否则别人会视你为异类，乔舒就觉得自己奶疼，原来她就是娇格格，那秦舞阳是哪尊神？娇格格可是他女朋友，还有那个土丫头蓝舞她们究竟是谁？ 贺千山怎么也来了，当然是有预约，两人电话中相约在这里见面，没想到却这么热闹，没走几步就看到贺浅语，双手插在兜兜里，悠闲自在的在各个小吃摊前晃荡，那份自得那份悠闲就让人看着舒服，秦舞阳急忙向前走，衣襟一紧愕然回头，薛千娇抢一步上前玉臂挽住他手臂，什么意思？秦舞阳不明白，另一边又一紧，原来蓝舞挽住秦舞阳另一条手臂，蓝舞挑衅般的眼神看着薛千娇，薛千娇没理她，而是精致的小下巴向前点点，蓝舞立即被贺浅语吸引。 你们这是干什么？秦舞阳苦笑，贺千山左右看看，王柔妍去送乔家姐妹，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怎么自从见了秦舞阳，自己就这么孤单？是不是再给秘书团增加几个名额，我感觉这阵子本少的身体很强壮啊。 小六子一溜小跑过来，双手递上一张支票：“乔小姐，一点小意思，有眼不识泰山，请乔小姐原谅。” 乔树仁一把夺过：“才十万？你打发要饭花子？” 乔舒大怒，一巴掌把弟弟打到一边，抢过支票递给小六子：“刘少都是误会，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小六子就对乔舒多看一眼，原来以为只是一个花瓶，这么看她比她弟弟强多了：“看不起我是不是？就算我给乔小姐买化妆品了。”小六子向回推，手掌伸得直直的，连乔舒的小手指都不肯碰一下，乔舒就感叹昨天上他的车这小子就动手动脚，要不是自已坚决反对，只怕昨天已经就要向自己的少女时代告别，今天他却要做正人君子，他究竟是谁？情不自禁地看一眼已经逐渐模糊的秦舞阳。 秦舞阳一边是一个倾城佳人一边是一个绝色青春美少女，不知羡煞多少人，噼噼啪啪碎裂一路琉璃心。目光如果能杀人，秦舞阳已经成为齑粉，这里是高校一条街，人来人来全是年轻人，不知道蓝舞这朵鲜花的人还真不多，无论是单身的不单身的，有钱没有钱的，无论是吊丝还是高富帅都盯着这朵无以伦比的清新百合，没想到今天忽然就蹦出这么一个高人，你要摘花就摘花好了，可他么你自己已经有了一朵倾城绝色天山雪莲，还来抢我们的纯洁百合？杀气，秦舞阳就感觉整条街都充满杀气。这条街真的不适合自己待。 “你们这样子不怕我被人打闷棍？”秦舞阳小声说，薛千娇轻轻哼了一声，很识大体的放秦舞阳，小手却在不经意间狠狠在秦舞阳腰间软肉上掐了一把，蓝舞却笑嘻嘻的说：“秦大哥，你是我哥啊，我挽着我哥不犯法吧？” 笑靥如花的俏脸，青春洋溢的神采，就算顽石也得点头，秦舞阳叹气：“黎阿姨会怎样想？” 蓝舞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水润的粉.唇，狠狠的一扭小蛮腰：“你就会用我妈压我，我长大了。” “好，小舞长大了，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小舞不会让我这样去吧？” “她吗？”蓝舞看着悠然子得的贺浅语。 “小妹妹，她是我老姐，有重要工作要和老大谈，我带你去玩？”贺千山的大头终于有机会伸过来。 “你能吓的刘少屁滚尿流绝对是个大人物，大人物怎么成了我秦大哥的跟班？“蓝舞奇怪的看着贺千山，小手慢慢放开秦舞阳，不知道是黎海棠的威力大，还是高校一条街的煞气重，还是蓝舞这只是单纯的*。 秦舞阳心里一松，刚想快步赶上贺浅语又觉不妥，自己这样疾步上前蓝舞会不会认为自己在跑跑？薛千娇会不会认为自己见了贺浅语什么都忘了？女孩的心思很古怪，哪一样想不到倒霉就是自己，这和官场中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秦舞阳压住脚步不慌不忙的向前走，还不是问问薛千娇喜欢吃什么，问问蓝舞想吃什么，薛千娇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秦舞阳能从她的美眸中看出一丝喜悦，心中就不免惊奇起来，为什么薛千娇见了贺浅语就这样紧张？这不是薛千娇的风格啊，难道说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还是薛千娇受了蓝舞的刺激？总之对于这个清冷的女孩子秦舞阳这一刻心中还充满了好奇。 蓝舞和贺千山扯了几句才发现秦舞阳和薛千娇就已经走到前面，不禁恼怒的看了一眼贺千山，这家伙看着笑眯眯的原来一肚子坏水，贺千山正说的高兴，忽然小美人就不见了，再看，小美人快步上前，小蛮腰轻摆小香臀摇曳生姿，修长的双.腿迈着轻快的步子追上秦舞阳，把自己丢下了，贺千山就忍不住仰天长叹，想我堂堂贺大少也是一支花，怎么在她们眼中就成了豆腐渣？老大，我要跟你决斗！ 第316章 众香环绕 在一个卖麻辣鸭头的摊位前终于追上贺浅语，贺浅语看了他一眼：“这鸭头味道不错，先吃，资料我看完了，什么时候我能见见真人？尤其是那两个女孩子。” 秦舞阳向老板要了十个鸭头，麻辣重一些，无论是薛千娇还是蓝舞都喜麻辣，也许这江东省的气候有关系，这里湿气重多吃麻辣能有效祛除湿气。 “浅语姐，一个常委会放三个女性常委，上面会不会有意见？”秦舞阳这样说当然有目的，一来确实如此，虽然国家大力任用女性干部，但一般情况下一个班子女性干部不会超过两人，第二，南宫玉真已经是乡党委书记，上官宇真虽未入常也是副处级，真把她们都弄过去，千里迢迢来个平级调动就有些说不过去，人家现在的工作搞得好好的，你大老远把人弄过去还平级，这就有个对方愿不愿意的问题，带着情绪去工作是大忌，尤其贺浅语万事开端之际，自己把人介绍过去也不想最后被人骂啊。 “县一级没人在意，你推荐过来，怎么用人你就不用操心了。”贺浅语接过秦舞阳递过来的鸭头，随口说了一句：“这鸭头不是那丫头，头上哪有桂花油。”这是红楼梦中史湘云一句打油诗，却被贺浅语用在这里，有暗中调侃秦舞阳之意。 秦舞阳笑一笑：“红酥手黄藤酒，两只黄鹂鸣翠柳，长城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秦舞阳这是告诉贺浅语自己只是说说而已，尽到心意罢了。 蓝舞听到两人交谈，就美眸瞪得大大的，很诡异的一笑，薛千娇就皱眉，冷冷的看着她，蓝舞就把娇.嫩的小.嘴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薛千娇就忍不住展颜一笑，又忙收住，扭住蓝舞轻锤了几下，就忍不住两女笑成一团，秦舞阳很奇怪，事后追问薛千娇蓝舞和她说了什么，引得阶级敌人般的她们会笑成那样，薛千娇咬紧粉.唇任由秦舞阳百般惩罚就是不说，直到有一天秦舞阳在网上看笑话才明白自己和贺浅语在不经意间对了一首现代版的情诗。 让三人直接来见贺浅语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但这需要秦舞阳亲自和他们说，所以就和贺浅语约定时间，贺浅语只说了一句：“五一前就要动身了。” 五一？ 秦舞阳心头一震，自己重回白下马上就一年了，回首这一年只能用感慨来形容，潮起潮落峰回路转又有谁说得清楚，自己有了薛千娇和刘诗婷，唐心又和自己冰释前嫌，这丫头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今天得抽个时间联系一下，唐心的性子绝对不会主动联系自己，自己可不能再伤害了她，想起唐心就想起薛千娇，她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似，是不是就因为这相似，当初自己才毫不犹豫的占有被下药的薛千娇？是不是为了这份相似江河才追到金陵要拿下薛千娇？自己是不是太亏待这清冷的美人？一时，秦舞阳心思澎湃，直到贺千山来到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老大众香环绕美晕了？”贺千山一脸的嫉妒。 “哪有这事？想事，你的公司怎样了？”秦舞阳随口道。 “还是那样，不好不坏，国内房地产充满不确定性，不敢大动，玩玩国际贸易吧，哪里也不太平，纵观世界风云，唯有这边独好。”贺千山摇头晃脑的说。 秦舞阳想了想：“有个朋友要过来，回头给你们介绍一下，玩国际贸易你们可以合作。” 贺千山点头，秦舞阳专程说的朋友就不会是一般的朋友，小声道：“老大，你说我和老道联手往非洲运日用百货行不？那里这些东西很抢手，尤其是华夏制造。”老道就是道格拉斯的简称。 “只要你不卖违禁品谁管得到你，不过小心被某些国家扣上支持恐怖.主义的大帽子就行。” “嘿嘿，老道的公司可是在老霉合法注册的保全公司，裸考倒是正统的霉国人，老霉不会对自己家人怎样，这家伙只会欺负别国人。” “想好就做。” 从这头吃到那头各种小吃几乎都尝了一下，薛千娇、蓝舞、贺浅语早就什么都不吃了，只看着秦舞阳没完没了的吃，看的不仅三女啧啧称奇，就连贺千山就有些目瞪口呆，老大真是自动化胃口啊，不会上面吃下面就消化掉了吧？有个好胃口才会有好身体，怪不得怪不得啊。 吃的很满意，秦舞阳就打算送蓝舞会学校，但蓝舞死活不肯回去，连哄带吓说什么都不行，正在纠缠不清的时候乔安山的电话到了。 “秦舞阳啊，太谢谢你了。”乔安山直截了当的说开场白，昨天贺千山把自己宝贝闺女送回来就让乔安山震惊，今天，更把一对儿女送回来，这就让乔安山坐不住了，尤其是乔安山的妻子李慧听女儿说贺千山竟然是省长少爷就更不得了啦，乔安山的毛病也是夫人不干政，所以有些人的身份李慧还真不知道，这回明白了，有省长的公子，组织.部.长的千金，自己儿女这祸闯的真有水平，竟然让这些大人物救驾还送回来，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而是祸闯的太大了，夫人可以不干政，但是家里的事情就得听夫人的，所以，乔安山本来想回到萧山单独和秦舞阳聊聊的计划破产。 “乔书记言重了，照顾他们是我的责任，既然赶上了就不能不管。”秦舞阳说道。 “秦舞阳，还在省城吧，来家吧，你不来你婶子饶不了我。”乔安山笑着说。 “那我就打扰了。”秦舞阳不想去，但看了一眼蓝舞还是决定去，还带着蓝舞去，蓝舞一个人在省城上学，一个女孩子家家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乔舒这丫头本性不坏，相信遇上这两回事也该清醒，她又和蓝舞是朋友，远亲不如近邻，相对于蓝舞来说乔舒就是一条小小的地头蛇，乔树仁这小子还有待教育，带蓝舞过去也含有警告之意。 第317章 区别对待 贺浅语是不奉陪的，薛千娇虽然也想去但一来有些累，二来公司刚起步事情太多，上午没去下去再不去，一堆事情就得堆到明天去处理，而且秦舞阳今晚不会走，只怕今晚还会被他折腾，自己也得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所以薛千娇也走了，就剩下闲人一个贺大少。 薛千娇走的时候，秦舞阳就不忘叮嘱：“秘书团的是你得抓紧。” 贺千山和刚赶回来的王柔妍就用很古怪的目光看秦舞阳，贺千山更是挤眉弄眼，薛千娇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点点玉首走了，刘瑜和李清影随后跟随。 再一次坐进路虎，蓝舞就有些兴奋，闻闻车中的芳香和各种小物件，蓝舞就皱眉：“秦大哥你这车送薛千娇了？” “小舞，送你一辆跑车。”秦舞阳随口道，蓝舞想要车只要她敢张嘴就有人敢送，别说这时候当初在中学就有一堆公子哥等着摘这朵清新百合。 蓝舞就扑哧一声轻笑：“秦大哥，我开个跑车去上学？大家还不以为我被某大款保养了？追问下去，秦大哥的钱哪来的？秦大哥还不得被警.察带走？知道你有钱，可也不敢这样乱花啊。我喜欢奇瑞双十二，很漂亮的。” 奇瑞双十二被网民评为最受女性欢迎的十二种车型中排名第一位，事实上确实女孩子们支撑起奇瑞双十二的半边天，女孩子们最爱它可爱的造型。 “好，乔书记家出来我们就去买它，有本吗？” “没。”蓝舞小声说，秦舞阳就叹气，蓝舞道：“没本就不能有车？” “这不是一个问题，无证驾驶是一回事，出了事故才是大事情，你先去学本···算了吧，我让千山给你安排，别被什么不靠谱的教练车没教会你，再把你带坏了。” 蓝舞就回嗔作喜，但秦舞阳加了一句蓝舞就大为着恼：“那样黎阿姨可饶不了我。”气的蓝舞就噘着小.嘴不理他。 秦舞阳就又说了一句：“黎阿姨不高兴我还敢登门吗？” 蓝舞就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秦大哥，麻烦你以后说话的时候一次性说完成不？人家的小心肝可没有你那样大气。” 看到蓝舞咬着小.嘴唇很无奈的样子看着自己，秦舞阳就感觉很开心：“我这不是习惯了吗？要不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先让我放松一下想想怎么和我们的小舞玲说话才对。” 蓝舞就芳心一跳忽然想起乔树仁为了缓和气氛引起自己注意讲的的笑话，就轻轻小嗓子笑吟吟的道：“那人家讲个笑话给你听，你先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然后给我讲哦。”秦舞阳点头。 蓝舞就兴致勃勃讲起笑话。 说一个体态匀称的女秘书，她把假期时间都花在旅馆的屋顶上做日光浴，第一天穿件浴衣，第二天她觉得反正没人看见，就把浴衣给脱了。这时，她听到有人上来，由于她正卧伏着，所以拿了条毛巾盖在臀部上，继续晒太阳。 “对不起，小姐。”旅馆的经理因为是跑着上来的，所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在屋顶上晒太阳，我们无所谓，可是如果你能像昨天一样穿上衣服，我们一定会感谢。” “这又有什么分别？”女秘书说：“在这儿反正没有人看见，我又盖着毛巾。” “不见得。”经理说：“因为你正趴在餐厅的天窗上。” 秦舞阳就皱眉：“小舞，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笑话？” “宿舍中啦，晚上大家睡不着，她们就讲笑话来听，好听不？”蓝舞眨着大眼睛说：“这可是人家第一回给别人讲笑话呢。” 秦舞阳就伸过手来蓝舞忙一闪而后又转回来，只是秦舞阳的手就偏了，本想摸她的头，却摸到她小肩膀，就这样蓝舞还是微微一震，秦舞阳道：“小舞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蓝舞就抗议：“秦大哥你很无聊哎，咒我是不是？你明天走了，剩我一个人生病没人管吗？” “你生病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走？以后别乱听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我考虑给你在校外找一个单元让你住。” “不要。”蓝舞扭动小蛮腰，因为被安全带束着胸前一对小小的茁壮更加突出出来：“一个人住外面多无聊，你们又不来陪我？想关我禁闭啊，人家不要。”粉.嫩的小.嘴一撇小蛮腰乱扭，秦舞阳只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 到了乔安山家门口，看到王柔妍秦舞阳就想起蓝舞讲的笑话，就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蓝舞，但见蓝舞小脸上带着青春的笑，却把目光在飘自己，是不是也想起她自己讲的笑话？ 这次登门就不同于上一次，首先李慧真成了邻家大婶，看到贺千山带了礼物就一个劲的说下次不要这样。 变化最大的是乔树仁，看向秦舞阳的目光就有些敬畏了，能指使省长公子他会是哪尊神？还有一个组织.部.长千金的女朋友，自己眼界太低，上一回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乔舒见了秦舞阳就有些羞答答，这让蓝舞很警觉，但不一会儿两女就叽叽喳喳亲密的聊起天来，女孩子娇甜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就让平静气氛多了几分愉悦。 晚饭自然是在这里吃的，走是走不掉，只能留下，秦舞阳打电话告诉薛千娇，薛千娇就说自己在忙公司的事情和大家一起吃盒饭，秦舞阳又叮嘱了几句，席间就问起李慧的工作，乔安山就笑着说：你婶子在省电力公司当一个小官僚。能让市.委书记说成小官僚想来也有些级别，李慧虽没说什么，但眉宇间还是有些得意。 吃完饭天已经擦黑，秦舞阳就告辞，乔舒问是不是现在送蓝舞回宿舍，秦舞阳就说是，虽然蓝舞很想说不是，但是当这么多人蓝舞没好意思说，却是就说和他们一起走，省的明早在往学校赶，乔安山夫妻当然没问题，蓝舞不乐意也没办法，人家却是可是一个劲的陪笑脸。 一辆车将两个女孩子送回宿舍，在蓝舞的不舍中秦舞阳和她挥手告别，走的远了，乔舒问了一句：“小舞，你和秦大哥的关系很好？” 蓝舞无精打采的道：“我上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乔舒就有些神色异样。 第318章 股票大战 和贺千山说了蓝舞的事，这点小事自然没问题，然后告别。 秦舞阳驱车回宾馆，先打电话咨询薛千娇，这个女老板竟然还在忙工作，秦舞阳就有点头疼，不会弄了一个工作狂吧？静了一刻考虑是不是去公司把薛千娇抓回来侍寝，忽又想起应该先给唐心打电话，这个冰山一样的女孩子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像薛千娇一样当工作狂？ 调出唐心的手机号打过去，手机提示对方已关机，秦舞阳就知道唐心不是在训练就是在执行任务，这个时候不应该训练，是不是在工作？唐心这个工作真是没有时间观念，是不是给唐心换个工作？这个似乎自己做不了主。 给唐心发了一个一千字的微.信，这才收起手机驱车前往鼎天大厦千娇公司。 到了公司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薛千娇正和一堆美丽的女孩子聚会，衣香鬓影弄得整个房间内芳香醉人，弄得秦舞阳都迟疑自己是不是要进去。 这里是薛千娇弄得一个小型酒吧，清一色全是国产红酒，只接待女孩子，而且红酒的价格都是出厂价，外面买几百上千的这里不过百十来元，完全是自娱自乐。 “进来吧。”薛千娇素手执杯慵懒的坐在沙发里看着秦舞阳：“这些都是我的秘书团成员，您审查一下合格不？” 几个女孩子的秋波就向秦舞阳齐射，杀伤力之强就连战斧巡航导弹都比不上，本来就迟疑的秦舞阳这回脚步就更犹豫了。 “千娇，这里气场太强，我还是先撤吧。”秦舞阳苦笑，没想到这里是这般情况，此语一出，秦舞阳就感到几个女孩子的目光有几分不屑，心说：姑奶奶们，有本事你一个人跑到男人堆里试试？ “你不是说今晚有异常罕见的商界大战吗？所以我把她们都留下，这种经验不是什时候都能有的。”薛千娇淡淡的说：“梦琪给他倒杯酒。” 一个纯净的女孩子就应了一声到吧台中给秦舞阳倒酒：“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红酒？” “都不喜欢，水就好。”秦舞阳认真的说。 “她叫李梦琪，省城财经学院在读金融研究生。”薛千娇品了一口红酒说，秦舞阳就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接过李梦琪递过来的清水一杯：“千娇，这里有电子屏幕吗？那边应该已经杀上了。” 薛千娇向另一个女孩摆摆小手，女孩子立即起身走到墙边一按，滴的一声响一个大屏幕展现出来：“凌冬，转到纽约股市，现在那边正是艳阳天，看看秦少说的大战惨烈到什么程度？”说了三家公司的名字，一连串的数字之后，大屏幕一分为三，三家公司股票走势图就显现出来，只是全线飘红，怎么也看不出来大战的痕迹。 薛千娇就看秦舞阳，秦舞阳道：“股票怎么操作我不懂，我不是操盘手，但是，我知道一点，任何一支股票如果没有利好消息不可能开盘之后就一直向上飘。” “秦少说的很对，直线上升有两种情况，一是利好消息出台，二，那就是有人在恶意炒作。”凌冬微笑着说，眼神一飘秦舞阳，眼神很媚，但是在她的眼神中秦舞阳看到一丝冷，一丝发自心底的冷，这就让秦舞阳警觉，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属于妩媚型的美人，为什么眼底会这样冷？ “凌小姐认为属于哪一类？”秦舞阳想探探她的底。 “按照秦少的说法，应该属于恶意炒作，但是秦少不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查过这几家公司发布的消息，没有一丝一毫的利好，但是在纽约股市却有一种小道消息，被网民们广泛散布，这三家公司即将和霉国的某大公司进行合作，谈判正在进行中，谈判很顺利，我就想这是不是秦少故布疑阵？” “接着说。”秦舞阳点点头。 “想令一只股票上升一个是利好消息一个就是炒作，实际上所谓的利好消息也是一种炒作，有一句俗话叫做上帝欲使之死亡必先使之疯狂，先通过各种消息让他上升，然后再来一击让他下降，上坡路还好控制速度，下坡路就难控制，稍微失控就会一泄千里，再通过人为的推动，这只股票想不破产都难。”凌冬就看着秦舞阳，美眸中有一丝挑衅。 秦舞阳想：我招你惹你了？怎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怎么薛千娇会提前把消息告诉她们？什么情况？ “凌冬小姐的见解很犀利，不知道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 “还有一种可能。”一个弱弱的声音想起来，是一个一直坐在一边静静地拿着杯子不大说话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弱弱如水弱不禁风时刻都可能被风卷走的感觉，见到她就能让人想起悲情美人林黛玉。 “请讲。”秦舞阳说。 女孩子柔柔弱弱地说：“还有一种可能，现在全线飘红都是有人在后面指使。” 秦舞阳对这个女孩子的说法很感兴趣：“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女孩子轻轻站起来，秦舞阳才发现她坐着不显眼，站起来却很引人注目，纤细的身材更似风摆柳，又似晨雾中的芍药，女孩子淡淡一笑走到屏幕前：“这几只股票虽然很优秀，但是一个小道消息让她们毫不停息的就飘红也不大容易，但在加上一种方法就可以了。”女孩子几乎透明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大家的目光都随着她的手指在移动。 “资金，只有要充足的资金就能支持这只股票一路上扬，等到适当的时候，利好的消息被证明子乌虚有，资金在这个时候忽然撤离，这只股票想不跳水都难。” 秦舞阳轻轻鼓掌：“很精辟，您怎么称呼？” “谢谢，我叫秦烟雨。”女孩子轻轻的说。 “会开车吗？” 秦烟雨笑一笑：“对不起，我买不起车。” “那好吧。”秦舞阳说：“你现在就去学一个本，千娇，我建议你弄来的车优先奖给秦烟雨。” 第319章 硝烟弥漫 薛千娇有些慵懒地说：“你这是慨他人之慷，你这样欣赏她就应该自己奖给她一辆车，宝马180你不觉得档次有点低？我的秘书团成员可都是精英，秦烟雨省城大学在金融读博士，知道吗？她才二十二岁，见过这么年轻的博士吗？” 秦舞阳道：“你不怕今天买车明天纪委的同志就来查我？” 薛千娇淡然道：“怕什么？反正有市.委书记罩着你。” 本来就觉得今天薛千娇有些怪怪的，原来在这里等着，本书记就去市.委书记家吃了顿饭而已，要是在干点别的还不被直接扔下楼？ 看到秦舞阳目光不善，薛千娇忽然坐直娇躯，一本正色的说道：“你说的大战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可都等着呢。” “很简单，你电话过去给纽约股市证监会主席告诉他薛大小姐要这几只股票跳水不就行了。” “我给国家主席打电话抓你去坐牢。”薛千娇嘀咕。 秦舞阳说：这个真不行。 不再和薛千娇纠缠不清，秦舞阳喝了一口水：“其实我还是喜欢清茶一杯，看着他们跳水这样更有情调，就在这里吧，计划是这样。”秦舞阳走到屏幕前在一个数字上点了一下，你们玩阴的知道也有被人阴的一天没有？知道本书记为了因你们准备了多少钱？又准备砸进多少钱？又准备消耗多少钱？本书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为了出这口气。八百赚一千就算惨胜也是胜了，对吗？ 随着秦舞阳的手指这几只股票陆续到达这一点，然后就顿住了。 “开始了。”秦烟雨轻轻的说，淡淡的幽香就度过来。 秦舞阳扭头看着秦烟雨：“还有一件事你没说到，三只股票只有一支是真的马上就要跳水，另外两只还要慢慢的升，让他们想护盘又舍不得，稍微一犹豫这只股票就已经完成优美的跳水动作，扑通一声沉到底。” “我想和这位操盘手认真交流一下。”秦烟雨微微仰起头看着秦舞阳的眼睛，这个女孩身材很高，更显得娇躯纤细，真要穿上高跟鞋也比秦舞阳矮不了多少，但她只是一双很普通的鞋。 “你已经见到他了。”秦舞阳说道，回身，随着秦舞阳回身三支股票中的一支就开始下跌，开始速度并不快，就在众人以为只是一种技术性的回调时，忽然之间这只股票就像就像脚上绑了千斤大石一个猛子扎进水底，说什么也不肯上来。 凌冬立即调出这支股票的交易记录，就看到有卖家正在疯了一般抛售这只股票，再看通告，不只是宣布该公司和霉国某公司的谈判是虚假消息，还揭露该公司大量的偷税漏税和向官员行贿的消息，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谁也不知道，最清晰的就是大量资金迅速逃离，然后就是散户们恐慌性抛售，没几分钟股价就下跌到谷底。 “就这样结束？一点也精彩。”薛千娇说。 “谁告诉你的？这只是开始。”秦舞阳笑呵呵地说：“纽约股市闭幕就是华夏股市、香港股市开始的时刻，只要保住现在的成果，明天就将是一片狼藉，千娇，你就真备好资金准备抄底吧。” 薛千娇撇撇粉.唇：“别到时候把人都套进去。” “我这回报的目的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鱼死网破但是网修补一下还能用，鱼死掉就再没有机会。” “置之死地而后生。”秦烟雨轻声说。 秦舞阳就不由得对了看了这个柔弱的女孩子一眼，皱眉道：“千娇给你们的薪水很少吗？你得增加营养，要不然哪一天昏倒在工作岗位上，别人怎么想？” 薛千娇就懒洋洋的看着秦舞阳：“丫头们，爆爆你们的薪水？省着这位大老爷说我虐待你们。” 一个穿深绿色套裙装的女孩子笑吟吟的道：“薛总确实没给我们多少工资，只是给我们一些零花钱。”顿一顿，清亮的目光看着秦舞阳，看到秦舞阳慢慢的喝着水，才慢慢的道：“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看到秦舞阳慢慢皱起的双眉，薛千娇清冷的眸子中现出一丝开心，刚刚开始的组建的公司就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薛千娇想什么？薛千娇有人给秦舞阳一记重磅炸弹，似乎想看看秦舞阳怎么被炸死：“每个人百分之五的股份。” 看了一眼薛千娇美眸中的兴奋与好奇，秦舞阳淡然道：“随你怎么玩吧，开心就好。” 看到秦舞阳一点反应没有，薛千娇反而觉得有些失败，故意道：“知道我哥哥为什么喜欢泡在我这里吗？他想把我的秘书们弄上床去。”薛千娇话音一落，就引来一片清脆的娇笑声，笑声有的娇脆、有的清甜、有的妩媚、有的柔婉，秦舞阳就看了一眼秦烟雨：“她的身体很成问题，希望薛总先别急着用人，先给她好好调理一下，否则真的会昏倒在工作现场，我可不想薛总担上一个摧残员工的罪名。”从一个人的笑声中能听出这个人的健康情况怎样，中医四门功课：望闻问切，闻就是听，一个人中气足则百病消，秦烟雨的笑声不仅是柔弱，很明显的中气虚弱，已经不是不足的问题，秦舞阳可不想那天听到这样一出色的女孩子忽然玉殒香消的消息。 “谢谢秦少。”秦烟雨平静的说。 这里似乎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本来想和薛千娇一边看着走势图一边品着小酒聊聊家常，抱着美人再诉诉衷肠或者探探美人的芳肠也行，但是薛千娇似乎没有这打算，美人扎堆的地方男人最好回避，所以秦舞阳放下杯子：“千娇，今天就到这里，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工作太晚了。” “真没意思，还想看看股市大战是什么样子呢，丫头们散了。”薛千娇挥挥小手。 秦舞阳想说真正的血战屏幕上你是看不到的，这句话秦舞阳没说出来，秦烟雨却柔柔弱弱的说出来，这个风大一些就能被吹跑的女孩子确实令人怜惜。 第320章 危机之初 当夜，秦舞阳问起关于秦烟雨的事情，薛千娇就清清冷冷的笑，笑得秦舞阳摸不到头脑：“知道吗？我哥哥最想把她弄上床。” 在秦舞阳发怒之前薛千娇跑进卫生间洗澡。秦舞阳就疑惑起来，追过去敲着浴室的门：“你这个时候能洗澡？不怕得病？” 薛千娇就气恼的道：“傻小子一边玩去。”秦舞阳就怦然心动，原来今晚可以领略这清冷美人的别样风情，心底就不禁火.热起来，其他的事情一概丢到一边，有什么还比和自己心爱的美人共沐爱河更让人心动的事情呢。 在薛千娇清雅的吟唱中秦舞阳兴奋度升到最高值，薛千娇的迷失度也达到一个临界点，所以第二天的晨练薛千娇照例休息，只在秦舞阳临走时挥了挥小手。 星期一有个例行常委会，所以没有特别的事十三名常委都要到齐，一般情况下常委会都是十一个人，像白下这样一个小小县城弄十三个常委真的很罕见，白下有其历史原因，林文河这个县人大主任就是一个特例，一般人大主任都由书记兼任，但是林文河是个特殊，因为某些原因林文河上升渠道被封住，又不能把他调任闲职，所以就把他放到人大主任的位置上，这就形成了小小的白下县有三个正处级干部——政协主席空缺。 以往的事情秦舞阳关心不起来，秦舞阳现在关心的是怎样把黄达仁留下的人马整合到一起，最少不能被江河追着打，回来的路上秦舞阳就认真思考了一遍，黄宗义还要拉过来，加上林文河这个不确定票，实际上自己跟江河就可以平分秋色。 但是，秦舞阳不知道是一场危机已经在不经意间降临。 有人越级上访，直接上访到省.委，在众目目睽睽之下手举一个大大的冤字跪在省.委大门口，早上八九点钟，正是上班高.峰时刻，不一会儿，这里交通就被堵塞，这个影响太大了，省.委唐书记暴怒，这不是给江东省抹黑吗？查，查清怎么回事。 上访者来自萧山市白下县，一起意外引发的事故。 白下拆除一撞六层楼高的旧建筑，使用定向爆破技术，但发生意外，建筑物没有向预定方向倒塌，而是错了一个角度，把正好经过这里的一辆轿车压在下面，将包括司机在内的两人当场砸死，一审认为应该有建筑商承担大部分责任，承包商不服，向萧山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二审认为建筑商手续齐全，各种技术指标均达国家标准，这只是一场意外，判建筑商赔偿死者六十万元。 建筑商虽然无奈，但终归死了人，也就认了，但是死者家主却认为这是一个故意谋杀案，但又拿不出确切证据，两下一扯皮，建筑商也没有把钱赔偿给死者家属，因为死者家属拒不签字，时间一久死者家属也不知道听谁的怂恿就直接上访，死者家属也属偏激那一类人，没有去信访局，而是直接到省.委喊冤。 白下县接到通知的时候，正在开常委会，常委会上正式硝烟弥漫之际。 九点半，常委会开始，例行工作之后，县长江河抛出一份计划书——在白下县城修建商贸城，由各乡镇集资兴建，各乡镇都是股东，群策群力共同把白下的经济搞上去。 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没有外来资金的情况下大家集资兴建也不算不可以接受，但是下来的情况就让秦舞阳没法接受了。 商贸城计划投资三点五亿，可以算是个大工程，别的乡镇承担多少钱占多少比例秦舞阳不过问，但是苦水乡承担多少钱就让秦舞阳皱眉，一张嘴苦水乡就承担两千万的资金，占了总投资的百分之五，这对于富裕乡镇比如悦丰镇不过是九牛一毛，对于百废待兴的苦水乡就是一笔了不得的大钱，白下县到现在给苦水乡投资也不过七百二十万，这还是当时黄书记实在看江河不顺眼硬拨过来的，你们一下子就想苦水乡拿出两千万，是不是打算把苦水乡打回洪荒时代？ 当即秦舞阳就出口拒绝，现在书记办公会等于是个摆设，几个书记的意见不可能统一，所以什么事都上常委会讨论，这也叫群策群力吧。 “苦水乡什么情况各位领导同事大家都清楚，现在一下拿出两千万不是有困难，而是根本不可能。”秦舞阳很直接的说。 “秦书记，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为了某一乡镇的利益，放弃整个白下的发展。”常务副县长张德有说话了，冷漠的声音让秦舞阳听着就不服输。 秦舞阳一点都没客气，对于他们秦舞阳认为没有客气的必要，和强盗谈法律有用吗？和乞丐谈法国大餐行吗？和瞎子讲五颜六色你找抽吧？ “苦水乡去年还穷的揭不开锅，今天刚有些起色，县里就让苦水乡拿出两千万，想让马快跑为什么不给马多喂饲料？好不容易刚有点膘你们就急着杀马，苦水乡还要发展吗？是不是要苦水乡回到揭不开锅的局面你们就满意了？” “秦书记，注意你的言辞态度。”郑和顺淡淡的说：“这是常委会。” 秦舞阳深吸一口气：“我太激动了，现在要苦水乡拿出两千万不啻于杀鸡取卵。苦水乡可以无偿的提供给县里五十万元。”要两千万给五十万这个价杀的还真够狠，不过知道苦水乡什么情况的都认为这个价码很合适，每年都等县里拨款开锅的苦水乡能给五十万已经很不错了，值得表扬，但是正主不乐意啊。 正在这个时候，乔安山的电话到了。 乔安山是被省.委书记抓去教训的，被骂得狗血喷头的乔安山当然要把这笔账算在白下县头上，别人乔安山找不到他头上，所以郑和顺就成了乔安山的发泄桶，郑和顺被骂的狗血喷头，常委会也开不成了，立即起身前往萧山。 出了什么事？大家都有些晕。 第321章 旧案新谈 秦舞阳没在意，这些不是他这个副.书记该管的事情，但是刚出会议室大门手机就响起来，拿出来一看心里就一咯噔，这个时候刘子良给自己打什么电话？尤其是在折你刚和叔叔级刚刚被乔安山书记提走的情况下，秦舞阳心里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刘哥你好，什么情况？”秦舞阳接通直截了当的问，这个时候没必要再扯什么场面话。 刘子良的声音很急：“秦舞阳，白下有人到省.委告状，说白下将一件故意谋杀案办成意外事件，省.委唐书记很震怒，老板让我通知你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秦舞阳轻轻的说，不动声色的挂机，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的向前走，到前边拐弯的地方没拐弯而是直走，直接走到政法委书记的办公室。 见到秦舞阳到来王强急忙起身相迎，秦舞阳摆摆手：“王书记，白下有人到省.委告状，已经惊动唐书记，说是白下将一件故意谋杀案办成意外事故，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王强一愣：“是定向爆破的案子吧？这个案子还没结案啊。” 秦舞阳皱皱眉：“王哥，这个案子惊动省.委，不妥善处理绝对会惹来一堆麻烦，我看你现在就把这个案子重新抓一遍，用最快的速度理一下，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有得忙了。” “明白，秦书记，谢谢。”王强眼中闪过一丝感谢，这就是朝里有人好做官的道理，提前几分钟能做个预报就会有几分的准备，不会被领导打个措手不及。 “王哥，别见外，快去忙。” 秦舞阳离开，王强立即抓起电话和王标联系，王标是刑警队长，这种案子当然是有他们刑警队督办，告诉立即他把定向爆破案的所有资料备齐，召集办案人员开会，这个时候就显出来王强对公安局的掌控力，这边联系刑警队那边就通知主抓刑事案件的副局长立即到刑警队开会，几分钟整个公安系统就运转起来。 王强是秦舞阳得力臂膀，有王强相助秦舞阳才能在白下立住脚跟，所以王强必须帮，而且作为副.书记，秦舞阳也有权力了解某些事情。 坐了一会儿，秦舞阳拨通黄老三的电话，约他和黄宗义有空叙叙旧，黄宗义接到弟弟的电话直接就说再考虑一下，放下电话，黄宗义想：也是该聚会的时候。 想了一想，黄宗义拨通大哥的萧山政协主席黄宗仁的电话，黄宗仁虽然没入常，但却是实打实的正厅级干部，没有入常这是一个历史原因，有些像林文河担任白下人大主任一样，小道消息是因为他和前任萧山书记不是一路，所以最终在入常问题上被卡住。小小的萧山事情并不小小。 听完黄宗义的汇报，黄宗仁回答很简单：“见机行事，量力而为，左右权衡，从一而终。” 黄宗义明白大哥这是告诉自己是决断的时候了，只是这两方都实力雄厚，取舍真有些难，仔细盘衡一阵子，黄宗义也没能下定决心，但是在其感情上黄宗义还是倾向于秦舞阳，只是这青年有些像坐了火箭一样直线上升是好是坏？秦舞阳凭的是乔书记，而江河这个年轻的县长又是世家子弟，黄宗义在取舍之间真的很为难，如果组成系外联盟呢？黄宗义闭目沉思，却发现竟然找不到联盟之人。别看现在秦舞阳似乎在常委会占了六票，但是对方可是很显然的书记县长联手，一二把手联合起来打压一个副.书记这还是第一回听说，怎么不叫黄宗义心中忐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仕途中人最怕站错队，在小小的白下却存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年轻boss，如果他们联手将会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但他们偏偏应了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这就让其他人难以决断了，何去何从事关身家性命，尤其仕途中人尤重权柄，失去权柄就等于失去性命，真的很难啊。 黄老三很不耐烦的看着黄宗义：“你这么这些当官的就是把权力看得太重，人死鸟朝天，怕他个鸟。” “你懂什么？就懂打打杀杀。”黄宗义斥道。 黄老三不服气：“但我明白富贵险中求，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 黄宗义恍然警悟，自己真的比别人聪明？真的比别人重要？别人都做出了自己的抉择，自己再迟疑不决就会成为双方打击的目标，与其那时再屈膝投降，不如早早归过去，小小的白下小小的事，小小的两个boss，做出抉择黄宗义立即感到一身轻。 “什么？你不去赴约？”黄老三听到黄宗义的决定不禁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黄宗义沉稳的点头：“你去回了秦舞阳，我有事就不去了。” “哼，反正秦舞阳也没有直接邀请你，老二，以后别后悔。”黄老三甩手而去。 黄宗义微微一笑，别看现在闹得欢，只怕年轻气盛后劲不足之忧，只要有一天乔书记不支持他或者乔书记被调走，秦舞阳就成了无主孤魂，而江河显然没有这层隐忧，别人怎么抉择我不管，我不会把宝全押在一个很不可靠的秦舞阳身上。 听到黄宗义拒绝自己的邀请，秦舞阳只是笑一笑，黄老三有些不好意地说：“秦舞阳，你没事吧？” 秦舞阳道：“我请的主角是三哥，黄主任来不来无所谓，三哥不会也不来吧？” 黄老三一咧大嘴：“绝对到。” 秦舞阳闭目养神，看来黄宗义已经做出他自己的抉择，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谁都有自己的抉择，自己的路自己选择。 想了一阵子秦舞阳拨通于从容的电话：“于县长有时间吗？有些事情想和您谈谈，好，我等您。” 于从荣心里一阵忐忑，这些日子于从荣并不好过，甚至于还远不如当小书记时风光，主抓的工作已经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于从荣知道这是江河对自己的打压，要么臣服要么滚蛋，秦舞阳要他的简历于从荣的心就动了一下，秦舞阳不可能做无用功，就是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副.书记要干什么，忽然秦舞阳打来电话，于从荣就精神一振，稍作沉思，这才起身前往，一路上见到的办事人员不是借故看不见，就是早早躲开，一副生怕沾上霉气的样子，这就是人走茶凉啊。 第322章 另谋出路 于从荣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秘书罗基已经恭候：“于县长，秦书记请你进去。”态度和其他人相比就是两重天。饱受白眼的于从荣就从罗基这里感到一种安慰，从秘书看主子，秦舞阳这个年轻人看重自己的是什么？ 敲门而入，秦舞阳在待客区站起身：“于县长您好。” 于从荣紧走几步杀昂前伸出双手：“秦书记您好。” 秦舞阳请于从荣坐下，罗基倒上茶推出去，于从荣就道：“秦书记有事？” 秦舞阳给于从荣地上一只烟，取火点上，于从荣急忙推让，萝卜不大长在背上，秦舞阳可是实打实的常委。 “于叔关上门咱们就另论，别客气了。”秦舞阳笑道，于从荣就有些受宠若惊， 谦让一番烟终于点上，秦舞阳道：“于叔我把你的简历拿给一个人看，她很满意，想见见您，如果可行，你可能就要动一动。”秦舞阳说的得很委婉，根本就等于没说，话是活的，怎么听都行。 于从荣的心就是一跳，默不作声的听着，动一动啊，自己真想动一动，哪怕是平级调动也比在这里受气强，现在的日子太难过了。 “就这两天吧，于叔安排一下去一趟金陵，她现在很忙，所以只能请于叔辛苦一下。” 于从荣狠狠吸一口烟，然后道：“我听秦书记安排。”于从荣这话有两种含义，一是我听你的安排，一是我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秦舞阳道：“她很看重于叔经济方面的作为，于叔把这方面的东西再准备一下，实事求是就行。”于从荣选点头，心里就合算自己去金陵见什么人，这人现在金陵，金陵，省城，藏龙卧虎之地，也许自己的第二春真的开始了。 正说着立即来回报：“书记，南宫书记来了。”于从荣就急忙告辞。 秦舞阳道：“于叔，时间排开，就明后天吧，好吗？”于从荣点头。 于从荣和南宫玉真打个照面，双方友好地点点头，南宫玉真就走进秦舞阳的办公室，奇怪道：“秦书记，一大早就召见小女子有何贵干？听说你又在常委会发飙？” 对于南宫玉真的口无遮拦秦舞阳已经习惯，就请南宫玉真落座，南宫玉真跑过去打开排气扇：“秦书记，烟还是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秦舞阳不置可否的笑笑，等她坐下才道：“新工作怎样？” “还行吧，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不可能一帆风顺，秦书记，知道你事忙，说吧，喊我来干啥？” “想不想动一动？” “什么意思？”南宫玉真愕然，粉.嫩的小.嘴微张，愕然看着秦舞阳，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换个环境。” “我说秦书记，不会有人看我不顺眼吧？白头乡党委书记的椅子还没坐热就想把我赶下去。”南宫玉真怀疑道。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秦舞阳一口否定：“给你提职，就看南宫你才能够不够？想的话就和我去一趟省城，还有上官，你们一路，你联系一下她。” 南宫玉真翻翻美眸：“秦书记，你不会想把我们带到一个闲人免进的地方非礼掉吧？跟你说啊，我们可是跆拳道黑带，万一把秦书记弄坏哪里可不怪我们。” “那就给你们按一个殴打上司的罪名，敢不敢去？” “当然敢，升官还不敢去？” “那就好，你联系上官，就这一两天跟我去金陵，等我电话。” “你还真有打算？”南宫玉真惊疑不定的说。 送走南宫玉真已经是中午，马上就到饭点，秦舞阳就驱车来到苦水乡，秦舞阳一身兼数职每天闲不住，苦水乡的欣欣向荣就让秦舞阳感觉付出再多也值得。 刘诗婷已经接到秦舞阳的提前通知，提前订了餐等着秦舞阳驾到，秦舞阳来的的时候只看到两个女大内高手中一个刘语，另一个却踪影不见，这个秦舞阳不管，只要有一个二十四小时保护刘诗婷就行。 吃完饭和刘诗婷亲热了一会儿，秦舞阳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休息，午休是刘诗婷雷打不动的行为准则，不管有什么事刘诗婷中午也要小憩一会儿。 下午两点秦舞阳起来办公，钱贵田等纷纷前来汇报情况，其实也没有什么让秦舞阳分心的，大家齐心协力，尤其是在左立凯成功上位之后，苦水乡空前团结，工作大家抢着干，根本就不用秦舞阳再操心，这正是秦舞阳要的局面，秦舞阳就觉得今年差不多的时候把这个苦水乡书记的位置卸掉让钱贵田补上，由陆元当乡长，就是陆元还有些压不住阵，再等等吧。 最后就剩下程杨，汇报完工作之后，程杨到：“秦书记，你的问题我想明白一半。” 秦舞阳就点头：“说说看。” 程杨道：“是宋伶的闺蜜让她来的，这事的好坏没想出来，只是宋市长很难过。” 水产养殖户的事情不小，在省城和乔书记吃饭闲聊时乔书记说了几句，很可能涉及到权钱交易的事情，乔书记是问了秦舞阳几句，秦舞阳只是旁听，这个秦舞阳真不能参与，不管对不对都犯忌，自己现在要是乔书记的秘书，倒是可以说两句，现在绝对不行。 “她的闺蜜是谁？”秦舞阳心中转圈，这个闺蜜怎么会知道自己？ “组.织部的张红梅副部.长。” 怎么又转到这里来？秦舞阳心里就一愣，张红梅怎么会让宋伶来找自己？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张红梅一说宋伶就相信，两个人的关系够铁啊，张红梅，宋伶，秦舞阳就在心里划了一道线。 程杨道：“秦书记真不能帮一下宋市长？” 秦舞阳叹气道：“程杨，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才和你说，宋市长的事情我们真帮不上，真要强出头，很可能得不偿失，我说你听，你再想想。”然后就把自己的分析和程杨讲了一遍，程杨不禁动容：“秦书记你真厉害，竟然能想到这么远。” 第323章 近忧远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宋市长能做到那个位置，上面就不可没人，现在显然宋市长并没有求援，所以我们也不必看三国落泪替古人担忧，做好我们本职工作最重要。” 程杨犹豫了一下：“秦书记，你说宋伶在这里面起什么作用？” 程杨这样问就是想知道宋伶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真如秦舞阳所说，宋伶这不是借自己的手祸害秦舞阳吗？把自己当凯子耍。 “宋伶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秦舞阳说：“古人说成家立业平天下，家在华夏人的心目中地位非常重要，有不成家不足以平天下之说，如果你真的做不了抉择，我只能劝你先放下这两段感情，让时间来处理这一切，有缘在一起，无缘何必长相忆。” 程杨低头想了想：“好，秦书记，我听你的，就让时间来考验一切吧。” 处理完工作，看时间尚早，秦舞阳就想去露珠姐妹的学校转一圈，先到刘诗婷的办公室溜达，发现这位办公室主任早就开小差了，一问才知道刘主任去装修自己的房子了，刘主任只对秦书记负责，所以刘主任开小差也没人说闲话，大家都努力工作谁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秦舞阳只好自己去了，招呼罗基和孙巍常自己回去白下按点下班，秦舞阳从苦水乡开了一辆车直奔南坝乡，这时的苦水乡可不是去年的除了一辆破吉普再无一辆机动车的时代，除了县里和市公安局弄来的车之外，现在又多了好几辆车，但是本着节省资金的原则，全是二手车，能开就行。在南坝乡的一家超市买了一堆女孩子喜欢的玩具食品，秦舞阳这才来到学校。 以前是秦书记，现在还是秦书记，这时这个书记比以前的书记高了一大截，所以守大门的就差给秦舞阳擦鞋了，秦舞阳就叮嘱他谁也别告诉，只想看看自己妹妹，保安急忙点头，秦舞阳提着东西走进校园。 操场上有学生在上体育课，清脆的口号声就让秦舞阳有些很恍惚，就想起自己的学生岁月，教室中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秦舞阳就站住侧耳倾听，直到把课文读完，秦舞阳这才举步向前。 教室中空空如野，学生们都哪里去了？走过来一个老师样子的中男人，秦舞阳就忙问，原来这个班的学生去上体育课，想起来时看到大操场上欢蹦乱跳的学生，原来露珠姐妹就是他们其中一员，秦舞阳又提着东西往回走。 还没到操场，下课铃声就响了，学生们欢呼一声纷纷向外面跑，秦舞阳急忙给蜂拥的学生们让路，登时平静的校园沸腾起来，那种热火朝天的朝气令秦舞阳留恋。 “哥哥。”正当秦舞阳不知是走是等，一声清脆的娇呼传过来，两条纤细的影子带着一阵朝气蓬勃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不是露珠姐妹又是何人？露珠姐妹直接就向秦舞阳扑来，秦舞阳不得不放下东西接住她们。轻如羽毛的小身体扑入怀中，就有一种和青春拥抱的感觉，秦舞阳情不自禁的手臂紧了紧。 “哥哥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露珠姐妹用力抱紧秦舞阳粗壮的脖子开心的说，红扑扑的小脸蛋，大量运动后产生的汗滴散发着一种很清新的芳香，抱着她们秦舞阳真有一种拥抱青春的感觉，只能感叹自己是不是老了，至少在她们面前自己真的老了。 “哥哥怎么会舍得你们？体育课好玩吗？累不累？渴不渴？哥哥给你们买了酸奶。” 露珠嗯了一声用力点着小脑袋：“秦书记。” 秦舞阳正享受这难得的一刻，校长的声音很不合适宜的响起来，虽然自己告诉保安不要告诉其他人自己来了，但是校长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校长是他的顶头上司，顶头上司的话当然要比自己这个几个月一回的人管用得多。 秦舞阳只好放下露珠姐妹：“王校长你好，只是想看看我妹妹，所以就没想打扰王校长。” 王校长笑眯眯的忙什双手握住秦舞阳的手：“秦书记来学校视察，我怎么能不闻不问？” 本来是来看妹妹，到校长嘴里就成了视察工作，学生们看着平时严肃认真的校长这时变成了邻家老爷爷，都好奇的歪头看他，脚步却不敢停，鱼贯而过。 闲聊几句，校长很知趣的离开，露珠姐妹就撇小.嘴，秦舞阳小声道：“别这样，他可是校长。” 露珠姐妹就嘻嘻一笑，向秦舞阳勾勾手指，秦舞阳低下身，露珠在他耳边小声道：“校长是个大色.狼。” 秦舞阳愕然，认真的看了看露珠，看的露珠都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才道：“不许乱讲。” 露珠姐妹小声道：“真的呢，校长欺负老师，老师直接打破他的头，辞职走了，大家都想去警.察局告他，但是他的叔叔是萧山市的教育局长，没人敢去呢。” 还有这事？秦舞阳就皱眉，学校是培养祖国下一代的地方，老师被誉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为人师表一直为老百姓所尊重，作为校长，更应作表率，真要如此这个校长就有问题，露珠姐妹可不能真把她们当做小女孩看待，而且时下网络中暴露出来的老师伤害女学生的事情越来越多，秦舞阳可不想白下出名。 小声道：“晚上再说，好好上学去。” “晚上哥哥不走吗？”露珠姐妹一脸的期待，看到秦舞阳点头，露珠姐妹不禁雀跃，搂住秦舞阳的脖子娇.嫩的小.嘴在秦舞阳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少女柔唇蜻蜓点水一接触有化了一般的感觉，让人的心都化了。 秦舞阳慢慢在校园中溜了一会儿，时间就不知不觉中溜走，下课铃声就响起，秦舞阳就急忙向教室走，还没到教室门口，就看到露珠姐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一脸的失望与焦急，看到秦舞阳露珠姐妹立即开心的欢叫起来，飞也似的跑过来，扑进秦舞阳怀中再也不可撒手，感受她们对自己的依恋感受那份真情，秦舞阳也觉得心里酸酸麻麻的，就这样抱起露珠姐妹走出学校。 第324章 非礼事件 直到坐上车露珠姐妹这才放开秦舞阳，兴奋地坐在秦舞阳左右叽叽喳喳的就像两只快乐小鸟，秦舞阳本想问问校长是色.狼这件事，看她们开心的样子也就忍住不问。 给刘诗婷打电话，这美人还在做监工，只是不知道有她做监工工程是会加快速度还是会减速，刘诗婷就娇嗔秦舞阳一脑子不良思想，随即轻笑道：“工程是按件计算不按天，他们有本事就磨蹭一年好了，让他们吃西北风去。”秦舞阳就笑刘诗婷和薛千娇学坏了，怎么尽作剥削劳苦大众的黄世仁，引得刘诗婷大发娇嗔，这才作罢。 看到露珠姐妹，刘诗婷也很开心，晚饭就是在小区边上的饭店吃的，这时秦舞阳才问起校长是色.狼事件，刘诗婷就惊讶的看着露珠姐妹。 露珠姐妹急忙道：“不是我们啦，校长不敢的，是老师啦。” “什么？老师敢对你们？”刘诗婷更加震惊，露珠姐妹就露出一个你很笨的表情，秦舞阳忙道：“诗婷不要这样说，广大教师还是好的，忽然有几个害群之马不足以论全部。”刘诗婷这才释然，露珠姐妹就把事情说了，原来是一个新分来的年轻女老师，到了转正时期，校长就提出非分之想，被女老师立即拒绝，校长恼羞成怒威胁女老师不付出就别想转正，还意图强行非礼，没想到女老师性子太烈，直接把文件夹砸到校长头上，虽然没打破也是青紫一片，当然转正指标没了，女老师也辞职不干了。 “哥哥，这个校长好坏哦，他总想占女孩子的便宜，哥哥让警.察抓他。” 刘诗婷弯弯的柳眉紧紧的皱着：“秦舞阳，这件事应该认真查一下，这样的人不能再当校长。” 想起校长的和蔼可亲，秦舞阳还真不想去查他，但是这事要是真这样，他真的不能再当这个校长，这对广大女孩子是个严重的定时炸弹。 “你们有辞职老师的联系方法吗？”秦舞阳问，这件事要查也得弄清楚，露珠姐妹虽然不是普通女孩子，但终归是孩子，今年才不过十二岁，分辨是非的能力有时就会有限。 “当然有。”露珠姐妹说：“她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当然有她的手机号，就是不知道她改了没有。”露珠姐妹立即说出一连串的数字，秦舞阳当即拿出手机拨通这个号码。 响了许久那边才接通，一个很优雅动听的清脆女声传过来：“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闻声知女人，有这样声音的女孩子容貌绝对差不太多，想想也是，真要是丑八怪一枚，王校长怎么会起色心？ “我是杨雨露姐妹的哥哥，有些事情想和您落实一下，您有时间吗？”秦舞阳说。 “杨雨露？你撒谎，她们是孤儿哪来的哥哥？麻烦你骗人的时候把理由编的完整一些。”女孩子淡淡的说，立即挂了电话。 “她说我是骗子。”秦舞阳看着露珠姐妹苦笑，露珠姐妹笑得直打跌，似乎秦舞阳被当成骗子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刘诗婷也不禁莞尔。 刘诗婷就拿出手机：“把号码说一遍。” 秦舞阳一边说一边道：“小心她把你也当成骗子。” “谁都像你一般笨啊。”刘诗婷轻嗔道：“我看你是当官当昏了头。” 拨通之后却把手机交给露珠姐妹，秦舞阳就挠头，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李老师，我是杨雨珠啊，你在哪里呢？呵呵，刚才确实我们的哥哥，就是有点那啥，你别在意啊，不过哥哥的官很大，他知道校长不是好人，想整治他呢。但是哥哥不相信我们的话，他要老师作证啊，好的，等老师过来就打刚才那个号码就行，他真是我们的哥哥，老师拜拜。” “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了？”秦舞阳将雨珠抱到腿上恶狠狠的说，雨珠就笑成一团，秦舞阳现在板脸也板不成。 晚上八点秦舞阳将露珠姐妹送回去，露珠姐妹自然万分不舍，秦舞阳答应她们礼拜六绝对还过来，露珠姐妹这才依依惜别。临分别的那一刻，露珠姐妹到：“哥哥，刘雨桐上个礼拜就没来上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她啊。”刘雨桐就是秦舞阳资助的那五名学生之一，看着露珠姐妹大眼睛中期待的神情，秦舞阳怎么能说不去？这是她们的好朋友，小孩子对友情看得极重，于是秦舞阳就郑重点头。 “我看要不然就让她们跟着你吧，有一个完整的家对她们的成长也有好处。”刘诗婷说。 “我单身一人带着两个小女孩被那些人看去不免又生出许多是非。”秦舞阳发动车说。 “这些人啊，不知道好好工作就知道乱嚼舌头。”刘诗婷生气道忽然感到路途不对：“秦舞阳你去哪里？” “回县城啊。”秦舞阳理所当然的说。 “房子还没装修好呢。”刘诗婷忙说道。 “房子没装修好就没地方住吗？”秦舞阳邪邪的笑，手不规矩的乱动。 刘诗婷急忙把他的手打掉：“去，边上去，我可不想明天被别人发现白下县委副.书记的车被人发现翻到沟里。” “那刘主任就不要反抗啊。”秦舞阳小声笑。 “呸，你跟那个校长都是一路货色，大色.狼。”刘诗婷面红耳赤的轻叱。 提起这个秦舞阳把手放在某处按兵不动：“诗婷，你可是市教育局出来的，对那个局长怎么看？”这个校长可是市教育局长的侄子，市教育局怎么着都是一个正处级单位，秦舞阳不过是个副处级。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当初秦舞阳还在市教育局干过一阵子，怎么算常士城这个教育局长都是他的老上级，动他的侄子就要全盘考虑，一个正处级干部有多大能量谁也不敢说。 刘诗婷看到秦舞阳的手不再乱动，也慢慢平静下来：“常局长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也许这只是王校长自己的事情。” 第325章 案件中的疑点 “是他自己的事情没错，但是华夏社会就是一个人情社会，关系网就像一张蜘蛛网四通八达，谁知道动了王校长会不会惹来一群蜘蛛？我可不想打没把握的仗。” “那就别管。”刘诗婷不悦道。 “知道了不管，你还能让我上床？”秦舞阳笑道。 “你，色.狼。”刘诗婷羞恼得狠狠地扭住秦舞阳的腰间软肉还转个圈，秦舞阳急忙连连呼痛。 刘诗婷将自己的小手抽回来，幽幽地道：“我看你还是先把情况落实，真的害群之马绝对不能放过，如果另有隐情岂不皆大欢喜？” 秦舞阳点头，车就无声无息的拐进慕阳府的大门，刘诗婷雪玉般的俏脸忍不住晕红起来，幸好天黑无人看到。 第二天一大早，秦舞阳就被通知到县委集合，一般情况下，除了正常的常委会之外，只有出现特别情况才会把常委们召集起来，秦舞阳就想起昨天的事，王强不知道那边怎样了，王强是政法书记，不会大事小情都先向秦舞阳汇报，两人之间是同盟不是上下级关系。 郑和顺脸色很阴沉，王强看到秦舞阳轻轻点点头，秦舞阳不是最后一个，还有统战部.长没来，看来今天真有事，要不然书记县长不会第一个出现在会议室中。黄宗义看到秦舞阳神情一点变化没有，真不愧久经考验的仕途老将。 正想着，统战部.长到来，郑和顺就说了一句开会：“今天市.委乔书记要来我们白下视察工作，希望大家各司其职，不要给白下抹黑，谁出了错谁负责，现在大家跟我去迎接乔书记。” 乔安山要来白下？秦舞阳心里一动，一年了，乔安山还是第一次来白下，这个案子真的那样棘手？ 十三个常委各自驱车直奔路口，没过多长时间乔安山的一号车就下了高速，可惜乔安山一分钟都没停留，只是降下车窗说了一声：“郑书记、秦舞阳和王强跟我走，其他人坚守岗位。”然后驱车就走。留下郑和顺大家能理解，大家都知道出事了，所以王强被留下很正常，但留下秦舞阳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尤其是江河这个县长竟然没被留下，江河就有些脸上挂不住了。但不管是谁家子弟，在官场中就得以规矩来。看着秦舞阳的车远去，江河眼中就流出一丝狠毒。 乔安山直接驱车前往公安局，秦舞阳就知道乔安山次来就是为了那个案子而来，被省.委书记抓去大骂，这也开了江东省的先河了，乔安山又是新官上任，绝对窝火带冒烟，就不知道把自己喊去干什么。 公安干警已经得到消息，以负责刑侦的副局长为首的干警已经到大门口恭候，其他人都没露面，可能知道这回公安局的日子不好过，能不露面就别露面了。 在王强的带领下，乔安山直接来到会议室，大家默不作声按位置坐好，对于公安局来说，被人到省.委告状喊冤实在是对所有警.察的打脸。 等大家落座，乔书记道：“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为什么来，现在我也不跟大家客气，这个案子已经惊动省.委，唐书记震怒，限期破案，所以专门成立专案组，由我任组长，郑和顺书记、秦舞阳书记、王强书记任副组长，王强书记同时任专案组一线组长，必须按时破案，破了案子没有功，破不了案子绝对罚，这时候没有理由可讲，散会之后立即行动，组织全部力量破案，力量不够可以向市局请求援兵，三天之内没有线索，不用你们找援兵，我也会把市局的同志请来，好了，现在就请王强同志汇报一下案子的情况吧。” 王强就站起来汇报，秦舞阳一边听着一边嘀咕：乔书记啊乔书记，我可只是一个副.书记兼人武部.长，跟政法委八杆子打不到，你把我弄进来干什么？有奖还好，不但没奖还有罚，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但是乔安山既然已经决定自己就得全力支持，只是答应贺浅语的事怎么办？看来得跑夜车喽。 情况王强讲得很明白，白下一座六层的老楼已经不适合城市的发展，所以决定定向爆破，由三友建筑公司承办，请来军方的专业人员进行爆破，倒塌角度却错位15度，本来这也算正常，不巧的事这个时候一辆帕拉丁忽然冲过来，冲过控制线冲进倒塌区域，正被倒塌的楼房砸在下面，车中两人当场死亡，一审认定责任全部在建筑公司，二审认定基本责任属于建筑一方，但只是意外，判处建筑公司赔偿六十万元，但受害一方不服，一口咬定这是故意谋杀案，白下公安局正在重新调取资料分析，没想到受害方竟然跑到省.委去喊冤，这就让白下公安局的干警极为憋气，我们还在查你们就喊冤，要不你自己查去？ 乔安山道：“情况就这样，如何让双方心服口服就是你们的事了，这三天我就在白下办公，直到你们拿出去确切证据，好了，就这样，开工吧同志们，秦舞阳，你留一下。” 大家都知道秦舞阳是乔安山的心腹，从这个案子上更能看出来，把一个和政法委没关系的秦舞阳塞进来，就是一种无比的信任。 “秦舞阳，我把你塞进专案组没意见吧？”乔安山看门尖山的说。 秦舞阳就苦笑：“书记，已经成为事实还说什么？我会鞠躬尽瘁们尽快把案子查清楚。” “这就对了。”乔安山满意的点点头：“大家谁都知道你和政法委没关系，要真是在这案子中表现出你的实力这对你的未来大有好处，唐书记可在看着，绝对会注意你这个跟政法委不挨边的人，我认为你有这个实力。” 秦舞阳就笑一笑，这也是个机遇也是个陷阱，但自己年轻输得起，输了也只是一个小坎而已，赢了未来可就光明了，能被省.委书记关.注谁不希望？哪怕自已跟唐疏桐很熟。而秦舞阳年轻不存在派系问题，所以只要秦舞阳表现出超实力，绝对会被有心人记在心里，这也是乔安山得一片苦心。 “乔书记放心，我必定全力以赴。” 乔安山什么也没说，拍拍秦舞阳的肩膀走出去。 第326章 破案进行时 秦舞阳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乔安山为什么相信自己能大放异彩，想了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乔安山固然看重自己的能力，更看重自己身后的能量，自己身后的能量弄几个专家来绝对没问题，像这种案子全国一年没有一万件也有八千件，动用自己身后的力量查清案子这个奖励当然由自己来拿，可惜，乔书记你知道吗？我用不着找他们也行。 出了会议室，秦舞阳直奔王强的局长办公室，秘书罗基紧紧跟随，到没人处罗基忽然小声道：“书记，是让您参与这个案子吗？” 秦舞阳点点头，罗基小声道：“书记，孙巍常和他的战友都是优秀的侦察兵。” 秦舞阳一愣，侦察兵和刑警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侦察兵在细致方面技高一筹，侦察兵稍微一疏忽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查案首先一点就要细致。秦舞阳心里就一动，罗基说的孙巍常和他的战友就应该是指那天那两个小伙子，他们已经被丁聪不动声色招进慕阳府，是骡子是马只有在实际中才能检验出来，不如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本事。 轻轻一点头：“告诉他，必须一切听指挥，否则这回谁也救不了他，我倒霉之前先把他处理了。’ 罗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重重点头，秦舞阳就怀疑罗基和孙巍常的关系，不用秦舞阳问，罗基已经坦白：“我们是表亲。”原来如此，亲不亲一家人啊。 见秦舞阳进来王强忙站起：“秦书记，这回可是个硬仗，你可要帮我啊。” 秦舞阳笑笑：“王书记，是帮我们大家，我想看看卷宗行吗？” “怎么不行？”王强笑道：“郑和顺一声不发的就走了，他什么意思？” “他的根不在这里，就算牵连他不过换个地方而已，况且他马上到点了。”秦舞阳淡淡的说。 秦舞阳直接跟王强去了专案组办公室，将所有资料拿来详细看，各种调查，各种口供、各种资料看的秦舞阳都有点头疼，这时候罗基来回报：“书记，孙巍常来了。” 秦舞阳点点头，然后拿起电话拨通王强的电话：“王书记，我找了几个助手，能让他们看卷宗吗？” 王强就笑：“秦书记，你也是专案组副组长啊？” “王书记不是一线指挥吗？” 孙巍常和两个青年很拘谨的走进来，他们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能在领导面前展现自己的特长机会难得，真要能帮助领导解决问题，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但是如果帮不上，以后就不会有出头之日。 “书记。”孙巍常小心的喊了一句，一指身后左右二人，“我们来了，他是张宏，他是章凭。” 两青年来时已经知道要见的人是白下最年轻的县委常委，没想到会年轻到这种地步。 “先看卷宗。”秦舞阳说，通过卷宗掌握事件的全部过程。 这时王标过来，向秦舞阳道：“秦书记，中午了，你是从公安局吃午饭还是回去吃？”张宏和章凭眼光就一凝，两人眼光够毒，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刑警队长，一个刑警队长来问这青年人中午从那里就餐，客串跑堂的，只能说明这个年轻人有两把刷子，心中的轻视之心就淡了几分，有本事的人都有傲气，况且两人就是因为本事太大的才闯得祸，等闲之人根本放不在他们眼中，要不是生活所迫才不会想什么人都卑躬屈膝。 “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秦舞阳道：“要不就王队长请大家吃，或者我请大家。” 王标就笑：“秦书记想请客没问题，只是先把案子审清再说，到时候还请秦书记破费。” “三天内破了案子我请大家去慕阳府吃八珍宴。”秦舞阳说，王标正要欢呼，秦舞阳又道：“三天破不了案，我请大家吃板子。”王标就咧嘴。 看了一遍卷宗，秦舞阳闭目养神，然后拿起电话：“王书记，这里少东西啊。” “少东西？”王强很奇怪：“少什么？” “那个去喊冤的人为什么喊冤？他的证据在哪里？他的口供呢？” 王强就笑一声：“秦书记，这人只是喊冤，但什么又不说，所以我们才没上心，最后他就跑到省.委喊冤去了。” “提审他，他不是喊冤吗？如果说不出原因就给他办成诬告。”秦舞阳说。 无论是王强还是屋中人的都为秦舞阳杀气四射的一句话震惊，秦舞阳继续说：“他敢跑到省.委喊冤，就得有真凭实据，否则再来一个中南.海喊冤，整个江东省岂不都要跟着倒霉？” 王强略一沉吟：“秦书记说的对，立即提审。” 孙巍常看了一眼张宏，张宏轻轻点头，孙巍常道：“书记，能不能让张宏跟您一起去？” 秦舞阳点点头，张宏立即起身站到秦舞阳身后，很像一个忠实的卫兵。 审讯室中秦舞阳见到这个敢去省.委喊冤的人，真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么一个女孩子竟然敢去省.委喊冤，是胆大包天还是无知者无畏？ 秦舞阳只是旁听，已经惊动省.委书记，王标这个刑警队长必须赤膊上阵，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王强这个政法委书记要是不好过，王标这个侄子兼警队长日子也好过不了，所以王标看着提审人就目露凶光。 “你去省.委喊冤，已经惊动省.委书记，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你一直不肯说你的证据是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表明你姐姐是被谋杀的？” 女孩子很泼辣的回答：“找证据是你们警.察的事，什么都来问我们老百姓还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王标气的差点被口水噎到，这几句太噎人：“我们调取了各种证据，都没有显示出当事人被谋杀的证据，你再不说出你的理由，我们就有理由相信你是无理取闹，你是诬告，知道诬告是什么罪责吗？判处是一以上有期徒刑，被处以一万元以上罚金，情节恶劣者还会从严处理。你到省.委喊冤，如果拿不出确实证据你的情节就属严重。”王标沉声说。 第327章 抛砖引玉 “吓我啊，真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女孩子毫不在乎的说。对付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女孩子真不好办，她不是犯罪嫌疑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标真有些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无奈。 秦舞阳就写了一个条子叫张宏递过去，王标接过来看了一眼，就道：“可以告诉警.察你为什么不肯说出理由的原因吗？” “没原因。”女孩子说。 “我们就可以这样认为你对当事人的死根本就不在意，你只是存心诬告警.察，这是罪加一等，你知道原因却不说出来，当事人九泉下有知也会恨你入骨，你晚上睡得着吗？你口口声声为当事人喊冤，却怎么也不肯说出原因，你这是哗众取宠，借当事人的死来给你自己增加成为名人的砝码，你根本不配喊当事人为姐姐，你知道当事人怎么死的吗？被六层楼的砖石混凝土直接砸死，砸的连人形都没有，你却借当事人的悲催下场图谋自己的私利，你还算人吗？”王标口才够优秀，秦舞阳很满意，王标对秦舞阳的条子更满意。 女孩子被王标说的脸色一个劲的变，嘴唇一个劲的抖，最后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想给我姐姐报仇，我恨你们这些警.察是笨蛋，这么明显的证据都找不到。你们是笨蛋，大笨蛋。” 王标向秦舞阳发了一个敬佩的眼神，秦舞阳回了一个你更牛的手势，主意是秦舞阳出的执行者却是王标，可以算作两人合作愉快。 “秦书记，高。”王强收到消息后的第一个反应。 秦舞阳叹口气：“我宁可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太不可思议。”王标说。 “有证据吗？”王强说 “由专人去拿证据。”王标说。 “这只能说明她们之间有私情，而不能证明这就是一起谋杀案，这个案子还远没到结案的时候，王队长还得努力。.”秦舞阳说，心情却有些沉重，正向秦舞阳自己所说宁可没发现这个秘密，情之一字，自古以来就福祸相依，为情生为情死为情神魂颠倒，这个案子如果真是因为情引起的，最后也只能闭门审判，死则死矣，就不要再把死人提出来了。但是想证明真的是因为婚外情引发的血案，要走的路还很远。首下第一点就要证明当事人知不知情。 “要不要回报给乔书记？”王强看着秦舞阳说。 “先取得证据再说。”秦舞阳说道。 证据却没有拿到手，公安人员跟着女孩子王思情去拿证据，到王思情藏证据的地点之后，却发现已经空空如也，没有证据王思情说的事情就只能当成故事来听，终归她所说的事情太有些不可思议。没有她说的证据只能是一场春花雪月的故事，王思情当场就哭晕了，哭的警.察都有些心痛，但是办案必须有证据，没证据单凭一说谁会信服？ 王强、秦舞阳、王标三人大眼瞪小眼就发愁了。 对于其他嫌疑人完全可以上措施，但对于这个嫌疑人却没有法子，因为他是在役军人，没有确实证据根本不可能对其进行调查，这可难坏人。 秦舞阳道：“我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说，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王强忙道：“秦书记请说。” “首先我们假设王思情说的事情成立，然后我们就有了调查方向，第一，受害人那天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爆破现场？而且时间还这么凑巧？第二，爆破方向变角15°，虽然是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角？如果王思情假设不成立，这个变角就没有问题，顶多算是一个操作失误，但是我有一点说出来大家共同商讨，建筑商请军方来帮忙，军方既然同意就会拿出自己最优秀的爆破精英出来完成这个工作。既然是精英变角出现15°错位就有问题了。” “第二，之前并不知道这个线索，所以我建议立即调查王思情姐姐王思依的日常生活情况。首先要注意他们的手机电脑，既然有这些照片出现，那么就有可能还有其他视频等资料。第三，调查王思情的健康情况，看她的精神正不正常。如果一切正常，这案子就好玩了。” 王强到：“秦书记说的很道理，我再加一条，调查王思情和受害人王思海的日常情况，三者结合在一起，如果真有问题，一定会有所显示。” 王标加了一句：“要不要对王思依的遗体进行检查？” 王强和秦舞阳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王标说的这个检查不是一般的检查，先前没有考虑情杀这个因素，所以并未做这方面的检查，现在既然有了这方面考虑，就有必要认真做个法医鉴定。 秦舞阳加了一句：“另外，在没有新线索之前，先保密。”王氏叔侄就点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如果再有人跟着捣乱那还不成了一锅粥？ 离开公安局，秦舞阳驱车回人武部，秦舞阳不是警.察，敲敲边鼓还行，真要办案差得远，车上，孙巍常很谨慎的说道：“书记，有个情况张宏让我给你汇报。” 秦舞阳就一愣：“说吧。” “张宏也跟着去拿证据的现场，在现场张宏发现属于军人习惯的痕迹。” 秦舞阳精神就一振：“能确定？”孙巍常就点头。 秦舞阳闭上双目思考，孙巍常和罗基也不打扰，平静的开车，张宏和章凭秦舞阳并没有让他们回来，而是留在公安局帮忙，他们可以说是代表秦舞阳，所以待遇并不错，秦舞阳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真本事。 快到人武部的时候，秦舞阳睁开双眼：“巍常，给张宏打电话，告诉他按照这个线索去查，但要以老百姓的身份出现。”秦舞阳这是提醒孙巍常告诉张宏不要乱来。孙巍常很认真的应了一声。 回到人武部没多久，秦舞阳就收到王强的电话：“秦书记，王思凯的电脑已经找到，但是被设密码，王思凯是电脑专家，我们现有力量解不开密码。我打算先市局求援。” 第328章 大发雌威 向市局求援就意味着要向乔书记汇报已知的情况，只是这个真的不大好说，就怕被乔书记骂一顿，世上真有这样胡作非为的人？王强这样说也是想让秦舞阳向乔书记汇报的意思，两人的关系在那里摆着，乔书记对秦舞阳怎么着也得有几分情面。 “好吧，我这就向乔书记汇报。”秦舞阳说，这个时候不出头替兄弟们扛一把，要你何用？ “乔书记，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秦舞阳接通乔书记的电话之后说。 “小秦，说吧，是不是有线索了？”乔书记平静的说。 “乔书记，有一个线索，但是真假不知道，现在我们需要一个电脑专家，解开一台电脑的密码，县局技术部门解不开。”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让市局派人来。”乔书记立即说，也就是秦舞阳，换个别人也不会这样痛快，怎么着你得说出个因为所以出来。 市局专家还没来，王思海的老板找上门来了，追要王思海说的电脑，说里面有公司的机密，你们这样就把王四海的电脑拿走不行，不合法。必须先归还电脑，等将里面的公司资料删除干净之后你们才能用。王强作为政法委书记愣是没敢第一时间就将这位轰出去，这位是何方高人？ 王强直接就向秦舞阳救援，秦舞阳就皱眉：“王哥，这位什么来路？” “秦老弟，不瞒你说，白下有几家公司咱惹不起，只怕市里也惹不起，一个就是慕阳府，另一家是天方公司，还有一家友和公司，这三家都是背景深厚，等闲没人自己找不自在，来要电脑的就是天方公司。”没想到慕阳府大酒店还榜上有名？秦舞阳就觉得有可笑，开公司求得是财，真想摆架子充大爷犯不着这么干。有钱人在老百姓面前充大爷还行，在权力面前，钞票只是买醉的纸。 “天方公司是一家外资企业，他的老板是一位美籍华人，据说是当年唐书记还在当省长的时候请回来的，所以，在萧山基本没人敢惹。” 原来后台是省.委书记，怪不这样牛叉，那就不能给乔书记惹麻烦。 “拖住他，市局的专家马上就到。” “也只好如此，希望市局的专家能尽快到来解开密码。”王强叹气。 挂了电话之后，秦舞阳觉得自己还是去一趟公安局吧，万一王强顶不住，还得请乔书记出马，不是为了和这位大爷顶牛，而是拖住他。 还没到公安局秦舞阳就接到王强的求援电话：“老弟，快想办法，这位真挡不住啊。” 听着王强无奈的声音秦舞阳就想笑，忙道：“强哥我马上到。” “快点啊。” 这位爷究竟有何特殊的地方？竟然叫王强这个政法委书记这样无奈？秦舞阳心里充满了好奇，王强在小小的白下也算一号人物，能叫王强这样无可奈何，岂不正说明了这位的标新立异？ 秦舞阳一下车就看到王强的秘书张望在门前东张西望，见到秦舞阳立即一溜小跑过来，伸手开车门，一手掩住车顶：“秦书记您可来了，老板要顶不住了。” “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的生辰八字？”秦舞阳笑道，其实是看到张望一脸的紧张想放松一下。 “这位姑奶奶叫李宝儿，在萧山商界被誉为第一美女，脾气大不说还很古怪，异性勿近。”张望左右张望之后小声说：“我建议还是请组.织部的张红梅副部.长前来和她谈谈，她们是好朋友。”原来是个女的，现在女人厉害啊，什么地方都抢了男人的风头，只是这女的怎么起了一个男性化的名字？ 秦舞阳就看了一眼张望：“张秘书，有困难就让女人往前冲，这个念头可不好。” 张望立即低头，小声道：“我这不是看老板太痛苦了吗？” 秦舞阳淡淡一笑，向王强办公室走去。 还没到门前，就看到干警们无不侧目看着那边，见到秦舞阳脸上的笑容真比哭好看不了多少，难道说这位姑奶奶你真比母夜叉还利害？ 还没敲门，就听到从虚掩的门缝中传出来一个淡漠优雅女声：“给你三分钟，我要见到那台电脑，否则后果自负，我公司一切损失都有白下县承担。” 气焰够嚣张，竟然敢威胁堂堂的白下县政法委书记，这生意人当的比县委书记还牛，秦舞阳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秦书记。”王强就像见到救星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可来了，你快和李总解释一下。” 李宝儿，坐在那里蛮腰也挺得笔直，就显得胸前一堆茁壮极为突出，最突出的是一双长腿，粗略估计至少在110公分，嘴唇稍微有些薄显得非常的小巧可爱，一双丹凤眼极为有神，亮的就像天上的寒星，这是不是就是亮如点漆？ “李总，这就是白下县委副.书记兼人武部.长秦舞阳，你有什么事就问他吧。”王强很没道义的说。 李宝儿只是淡淡的看了秦舞阳一眼，动都没动：“门都不敲一下就直接进来，白下县委常委就这素质？”直接针锋相对了，王强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秦舞阳微微一笑，先往沙发上一座，然后掏出一支烟点上，很快乐的深吸一口吐出一个大烟圈，王强心说：兄弟，你这不是作死吗？ 李宝儿眉宇间露出一丝怒气：“秦舞阳，你没看到没这里有女士吗？”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秦舞阳淡淡的说。 李宝儿脸上的怒气更重：“你什么意思？” “第一……”秦舞阳伸出一根手指：“你把门虚掩，就是想让其他人听到你李大经理在这里大发雌威，李经理难道不知道做客的规矩吗？客人不守规矩还需要主人守规矩？” “你难道不是客人？”李宝儿扶着沙发坐的手用力抓紧。 “我是专案组副组长，至少算半个主人甚至大半个主人，有句俗话知道吗？客随主便，客人还要挑主人的不是吗？你是来做客还是挑毛病的？” 第329章 针锋相对 李宝儿就有些抓狂，好多年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这个小年轻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生气不生气，犯不到和一个小屁孩生气。 “我不是来做客，我是来讨回我公司的利益，你们一而再的拖拉，如果给我公司造成损失你们来承担吗？” “你们公司安保做得不到位，难道要政府给你们买单？你们是来给国家建设做贡献来了，还是来当蛀虫？”秦舞阳毫不客气地说，就吓的王强直皱眉，兄弟你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厉害，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兄弟你会吃亏的，这女人可不是善茬。 “你说的是人话？当初请我们来好话说尽，这才几年，就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乱讲话了？”李宝儿冷冷道。 “错。”秦舞阳一声沉喝，喝的李宝儿和王强都一激灵：“没人请你们来，商人逐利，没有利益你们会来这里投资？你们赚着华夏老百姓的钱，还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你祖上是不是和黄世仁是亲戚？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不要以为你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真以为你就是太上皇就可以凌驾于政府职能部门之上？王强书记敬让你，是看在你为白下经济发展做出过贡献，而不是怕了你什么天方公司。你拍着良心问问，这些年你们在白下挣了多少钱？你们又回报了多少？你们真的做到了守法奉公？你今天到公安局索要所谓的电脑而且口出狂言威胁王强书记，你就是在妨碍公务，就是在犯法，你们公司的损失找政府买单，政府的损失你来买单吗？你买得起吗？” 王强要不是格于身份真想大声喝彩，秦舞阳真的说出绝大部分白下人的心里话。 李宝儿气的脸色发青，愤怒而起：“好，我这就向省.委唐书记打电话，问一问他治下的官吏是怎么为官的？” “要不要开个新闻发布会？向全世界发表下你到公安局索要刑事案件的证据？我有权相信你和这个案件有巨大关联，你不向唐书记汇报，我们也要汇报，我怀疑你也参与了这起死亡案件，我会向有关部门请求搜查令，严肃审查天方公司，直到这个案件结束。” “你敢！”李宝儿怒道。 “敢不敢不是你说了算。”秦舞阳淡淡的说：“王书记，问一下取证怎样了？如果真的涉及天方公司，就立即发搜查令。” “好。”王强心里痛快，自己不敢说的话全让秦舞阳说了，看到没？这个李宝儿气的像个大青蛙，鼓着眼睛张着嘴，顶着一个大肚子，只剩下喘气，李宝儿一个出色美人让王强这么一形容，成了一个怪物。 李宝儿气得甩门而去，王强长出一口气，往沙发上一座：“兄弟今天都亏你了，不过以后你可麻烦了，这个女人不会放过你的。” 秦舞阳奇怪道：“强哥，这个女人真的那样厉害？” “你是没和她接触过，你就自求多福吧。”王强用很怜悯的目光看着秦舞阳，看的秦舞阳心里直发毛，自己不会惹上什么女魔头吧？ 表面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没事，大不了我说是强哥让我这样做的。” “天，你绝对不要这样，否则我会死定的。”王强脸色大变，这更让秦舞阳惊奇了：“强哥，这个女人这样厉害？和我说说怎样？” “你还是自己去体会吧。”王强摇头，一脸紧张的看着门外，就好像李宝儿会突然出现一样。 “强哥你要不说就别怪我到时把你卖了。”秦舞阳决心搞明白。 王强急忙摇手：“兄弟，我说还不行吗？这个女人真的惹不起啊，不说她的后台，那是可以直接和省.委书记联系的boss，单说她自己，这个女人有一项本事可以和任何级别的女人成为闺蜜，你想啊，自己的女人忽然就成了她的代言人恐怖不恐怖？” 秦舞阳就一激灵，如果薛千娇或者刘诗婷天天缠着自己替这个李宝儿说话，自己还不被烦死？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只有投降，这女人真有这魅力？怎么没看出来？还是说这女人有特备爱好？不会是拉拉吧？ 秦舞阳试探着问：“真的任何级别都通吃？” “传说是这样。”王强的目光就有些躲闪，秦舞阳就明白王强也是受害者，妈那个巴子的，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不会讲什么怜香惜玉。秦舞阳心中发狠。这时有人来报，市局的专家来了，两人急忙将精神拉回来，破不了这个案子还讲什么其他的有用吗？ 专家就是专家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真的除了工作事宜其他的事情一清二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什么都没有，真让大家丧气。 秦舞阳笑道：“没有属于正常。”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看这个年轻的领导。 “电脑属于公共用品，真有什么隐私你会放到电脑上？万一被人破译岂不什么都暴露了？就像前几年的冠希摄影不就是意外造成的泄密吗？” “秦书记你的意思是？”王强问道。 “解开电脑我们只是进行一下确认排除，现在还有一样现代化工具不比电脑功能差，甚至在保密方面胜过电脑。” “手机。”王标立即反应过来。 秦舞阳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秦舞阳这是从自己手机的保密程度想到的，自己的手机能保密到这种程度，其他人的手机一定也能做到，甚至有过之无不尽，现代手机的功能比电脑也不差，优秀手机功能比普通电脑强大得多。 “快，把嫌疑人的手机都拿来。”王强立即道。 “秦书记、王书记你们要什么手机？不是电脑吗？”王宝一步跨进来，这回王宝亲自带队下来，关键时刻就得用自己人，王宝极力向乔安山靠拢，已经得到乔安山的初步认可，所以这回王宝来了，刚才向乔书记报道，大家晚见一步。 “电脑怎样？”王宝先问电脑专家，然后向王强和秦舞阳道：“怎么又出幺蛾子了？” 电脑专家先汇报：“报告王局，电脑解开了。” 王宝就看这两位：“电脑只是其一，她的做用完成了，下一步是手机。”王强笑道。 第330章 破解密码 正说着，干警拿来两部手机，同时还拿来一份报告交给王标，王标看了一眼就要交个王强，王强摆摆手：“念吧，也别一个个的看了。” 王标立即道：“经过技术部门严格检查，在王思依体内发现和男女交.合后的残留物，经过化验，dna对比，和王思海的dna吻合度达到99.99%，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的。” 王强看看秦舞阳，两人都默不作声，事实胜于雄辩，就算找不到视频或者照片证据，也能证明他们之间确实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这就给下一步调查指明方向。首先一点王思情没有说谎，所以王思情的口供就可信，但这岂不是人间一大悲剧？ “你们怎么这样的神情？”王宝奇怪道。 “我们去办公室谈，不要打扰专家们的工作。”王强道。王宝一头雾水的跟着两人走进局长办公室。 “什么？”王宝听完王强简单的叙述也有些呆了，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这种事还是第一回发现：“你们确定？” “dna化验已经证明这一点，还有人证，就差再有些视频或者照片，她们的证明力还比dna检验更有说服力？”王强道。 王宝就挠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们打算这样向乔书记汇报？” “还想取得进一步证据之后再向乔书记汇报。”王强说，证据确凿这起意外事故就会被重新定性，只是未免太残酷了一些，无论是对活着的人还是已经死的人，都是一种折磨。但作为警.察明知有人犯罪就必须查下去。况且这件事已经惊动省.委领导，没有一个令大家满意的答复，大家都过不了关。 办公室内一阵安静，少顷，秦舞阳才道：“先取得进一步证据吧。”秦舞阳的意思就是说：这种事必须有实打实的证据，否则就会惹出巨大的麻烦，单是死者家属们就没法交代，真要闹起来，公安局就会背上巨大的风险，而乔安山书记作为这个专案组的第一负责人，这个风险就太大了，大到很可能会丢官罢职，在座人可说都是乔书记一系干将，属于一荣共荣一损共损，尤其是秦舞阳，乔书记真要垮了台就会被江河给捏把死。 “还有王思情，我认为也应该上措施，她为什么一直不可说出原因，却又一直闹下去，甚至不惜闹到省.委告状，虽然原因不好说出口，难道她不知道这样闹下去秘密必将大.白于天下？她作为死者的亲妹妹，如果说之前不肯说明原因是为了姐姐的名声，现在就不要了？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王强说道。 “我同意。”秦舞阳道：“必须派得力干警办这件事。” “秦书记，这件事就由你的人出手怎样？他们是生面孔，够利索。” 当然利索，两年侦察兵，三年特种兵能不利索吗？秦舞阳就点头，喊来张宏和章凭安排任务，两人很兴奋，领导给安排工作这是领导信任你。 张宏痛快的答应之后，又犹豫了一下，秦舞阳道：“有事说，这件事必须成功。” “秦书记，我们现在是慕阳府的员工，我想秦书记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办一下辞职手续，一心二用我们怕耽误了秦书记的事情。”张宏不安地说，要说丢掉慕阳府的工作张宏真舍不得，别人想进去都没有门路，天上掉馅饼砸中自己，自己却要辞职？用老百姓一句话：真不知道好歹。但是两权相轻还是绝定先辞职。 “安心工作，慕阳府那里我去做工作。”秦舞阳道，张宏两人急忙拜谢，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工作，他们本就是临时来帮忙，这个秦舞阳懂。 两部手机解码却用时巨大，到了下午四点多才把第一道锁解开，越是这样越说明这其中有秘密，技术人员以饱.满热情投入到工作中。 这时，秦舞阳接到南宫玉真和于从荣分别打来的电话，告诉秦舞阳准备好了。 秦舞阳想了想，决定还是向乔书记告个假去一趟金陵，这里自己能帮上的地方不多，在没有解开手机取得进一步证据之前不宜再有动静。 听说秦舞阳要连夜去省城，乔书记就皱皱眉：“小秦，明白我硬把你塞进来的意图吗？” 秦舞阳挠头：“书记，你不是说过了吗？”难道还有其他意图？秦舞阳心里就一动。 乔安山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有些明白了，但是不能摆到桌面上说，秦舞阳立即小声道：“书记，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证据也取得一些，但是很棘手，想进一步就得先取得证据，相信很快就有了，书记放心，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乔书记眼中就闪过一丝安慰，孺子可教也。 秦舞阳在临走之前又和王强、王宝小声嘀咕了一会，两人连连点头，这才离开。 没有让孙巍常开车，而是从慕阳府提了一辆车，接了南宫玉真、上官宇真和于从荣直奔金陵。在路上，秦舞阳才告诉他们要见的人是谁，无论是两女还是于从荣心里都很震惊，他们都是仕途中人，太知道这其中的关键了，省长的千金去当县委书记，自己要能入她的法眼，从此仕途上不说一帆风顺也是助力多多，一个问题就是秦舞阳怎么会认识省长千金？还可以向她推荐人，秦舞阳和她什么关系？秦舞阳又是什么人？一个个疑问在三人心中慢慢形成，但知道这不是问的时候。 秦舞阳的任务是把他们三个带到贺浅语面前，其他的事就不关秦舞阳的事了，先联系了贺浅语，定了地方，秦舞阳一踩油门，在高速上飞驰。 见面的地点是贺浅语在省团.委的宿舍中，两室一厅，七十平，一般的家庭也就这样吧？秦舞阳奇怪的是在这里竟没有发现属于男性的东西，这让秦舞阳奇怪极了，贺浅语不是结婚了吗？在她的宿舍中为什么没有她丈夫的踪影痕迹？但这只能压在心底，不关本书记的事。 把三人交给贺浅语，秦舞阳就完成了任务，她们几个聊他们的，秦舞阳向贺浅语问了一句：“浅语姐，我去隔壁睡觉行不？” 第331章 商量点事 “去吧，别乱翻就行。”贺浅语淡淡的说，南宫玉真三人却对秦舞阳对贺浅语称呼在意了。 打开门，首先扑面而来一股清鲜的香气，这股香味秦舞阳有些熟悉，这属于贺浅语个人的清香，这个不会是贺浅语的香闺吧？秦舞阳就有些犹豫，女孩子的香闺不管是已婚还未婚的，对异性都是一个禁区，自己进去好吗？仔细看了一眼，秦舞阳确定这里就是贺浅语的香闺，也许是临时的，但也不是自己应该进去的地方，更别说进去睡觉，怪不得贺浅语说别乱翻。 秦舞阳轻轻退了出来，关门，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向后一靠，不一会就进入睡梦之中，秦舞阳睡觉时间是少，那不代表就可以不睡觉，正常人一天八个小时睡眠，小孩子多些，练功夫的睡眠少一些，也有四五个小时，秦舞阳比他们还差些，一天有两三个小时睡眠就可以保持生龙活虎，想多睡也睡不着。 秦舞阳不单是在睡觉，还在想事情，这个案子来的太突然，似乎很复杂又似乎很简单，秦舞阳从头到脚想了一遍，确定了一下明天要跟王强商议的事情，慢慢的进入梦乡。 睡梦中秦舞阳感觉有人在轻轻推他，立即从沉睡一种醒来，睁眼一开，首先入目的就是贺浅语比怒放鲜花还美丽的芙蓉面，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浅语姐你真美。”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垂怜。 贺浅语柳眉轻颦：“傻小子你睡糊涂了？” 两人相距很近，贺浅语这样轻颦细语，淡淡的芳香就将秦舞阳包裹，瞬间秦舞阳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产生了幻觉。 看着秦舞阳一脸的茫然，贺浅语就无奈的笑一笑，站直柳腰：“傻小子回神了，她们在楼下等你。” 秦舞阳终于回神，聊完了吗？自己刚才说什么了？就有些挠头：“浅语姐，我刚才说梦话了吧？” 贺浅语看了他一眼：“原来你只敢睡觉才说真话？我很丑吗？” 秦舞阳立即向太阳公公保证：“浅语姐，你是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孩子之一。” 贺浅语淡淡一笑：“我不是小女孩，留着你的甜言蜜语骗小女孩儿去吧，回去小心些，不方便就找个宾馆住一晚再回去。” “谢谢，明天还有事，耽误不得，浅语姐，我走了。”秦舞阳伸个懒腰：“对了，感觉怎样？” “还行，我先过去，看看情况然后把他们一个个调过去，告诉他们也着急。”贺浅语说：“你就那么累？坐着也能睡着？不是让你去卧室睡吗？” 秦舞阳道：“浅语姐的香闺我可不敢乱进，万一把浅语姐香喷喷的房间弄臭了，我以后就没脸再见浅语姐了，浅语姐，晚安，耽误你练瑜伽了。” “知道就好，以后晚上不要打扰我。” “记住了，有事提前联系，姐，再见。” “嗯，一路小心。” 车上三人虽然没说话，但看神情都带着几分喜色，看来谈得不错，否则贺浅语也不会要把他们三个都带过去。 秦舞阳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道：“浅语姐说，她先过去，然后把你们陆续调过去，现在回去一定要安心工作，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秦书记您放心。”于从荣首先表态，南宫玉真也一改以前的嬉笑认真点头，上官宇真就道：“秦书记，真谢谢你了，我们应该怎么感谢你？” 秦舞阳就记起南宫玉真那天所说有人追着她要谢礼的事，南宫玉真看他看自己，就微微一笑：“上官，秦书记可不在乎一点谢礼。” 秦舞阳就害怕她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幸好说了这么一句就将粉.唇紧紧闭住，却又感到有些不习惯，不禁好笑。 深夜的高速公路车辆减少，但是大型车辆渐多，南宫玉真就感慨道：“秦书记，我们的公路还没修好，我就要走了，真舍不得。” 秦舞阳超过一辆大车：“有没有人员推荐？” “这个我做不了主，这是你们领导的事情。”南宫玉真摇摇头。 “好好想想，怎么说也是一个乡党委书记。” “让我想想，上官、于县长有人选吗？” 于从荣当然推辞，这时于从荣的心态摆的很正，不管怎样，从这时起自己在秦舞阳这个年轻人面前就是下级，不管能不能调走。 上官宇真没客气，她和南宫玉真之间用不到客气：“秦书记，要是可行的话，我建议北辰乡的白臣非可以试试。” 白臣非是上官宇真的老搭档，在北辰区任专职副.书记，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可以上这个乡党委书记。 南宫玉真就看了上官宇真一眼没说话，秦舞阳点点头：“我记下了。” 回到白下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将于从荣送回家，南宫玉真就道：“秦书记，商量点事呗。” “是不是让我把你们送回白头乡？”秦舞阳说。 “秦书记真乃神人也，小女子刚说了开头秦书记就知道结尾，秦书记就不客气啦。”南宫玉真笑吟吟的说，于从荣不在南宫玉真似乎又失去了控制，又开始口无遮拦起来：“秦书记，我明天一大早有事，秦书记不送我们回去呢，我也得开车自己回去，秦书记要是放心我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深更半夜开车回去，秦书记您就随意吧。” “你不怕我把你们卖了。”秦舞阳道，南宫玉真在那里捂着小.嘴吃吃的笑，上官宇真急忙道：“秦书记，你把我们放下吧，我们自己回去。” “那我还不被南宫说成周扒皮？”秦舞阳道：“走吧，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来回几十里地而已。” “就是啊，要不我在白头乡给秦书记找个地方睡一晚，就是没人陪啊。”南宫玉真咯咯娇笑着，引来上官宇真一阵轻嗔。 对于南宫玉真的胡言乱语秦舞阳也有点习惯了，她说她的，自己就当耳边风，真要将她的胡言乱语当真，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第332章 传言 还没出县城，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就嗖的一声开过去，瞬间就只看到尾灯的光芒，南宫玉真就咦了一声：“这么晚了，这位大能人不睡觉干什么去？赛车去啊？秦舞阳你管不管飙车的事？” “我又不是政法委书记，你看到了？”秦舞阳不在意的说道。 “哎呦喂，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南宫玉真一副宅的样子：“连这个都不认识？天方公司总经理李宝儿的座驾你都不认识？整个白下有几辆劳斯莱斯幻影？就这一辆好不好？”南宫玉真翻翻美眸说。 她？秦舞阳心里一动一踩油门就追上去。 “唉，你干什么？追美女啊？她不喜欢男人的。”南宫玉真娇笑。 秦舞阳不理她，瞬间就将速度提到一百五，车子就像一支箭飞出去，南宫玉真就夸张的啊啊大叫起来，直到上官宇真拧了她几下，这才安静下来。 已经看到那辆车秦舞阳将速度降下来远远跟在她后面，这时才道：“你刚才说什么？她不喜欢男人？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她骚扰过你？” “秦书记，我可不可以告你骚扰？”南宫玉真一本正经地说。 “玉真。”上官宇真嗔道，然后歉然的向秦舞阳道：“秦书记，玉真这么多年习惯了，你别在意，这个李宝儿从不对异性加以颜色，所以外面都传她是百合。” 秦舞阳道：“传说她可以和任何女性闺蜜，是真的吗？” “这个不清楚。”上官宇真迟疑的说。 南宫玉真立即道：“因为她没有骚扰过上官，所以上官不知道。秦舞阳，她惹到你了？真替她悲哀，怎么可以招惹白下最年轻的常委呢？” 秦舞阳不理她，上官宇真关切的道：“秦书记，天方公司背景很厉害，能不理她最好不要理她。” 秦舞阳深吸一口气：“已经晚了，今天我把她骂了一顿。” “mygod!”南宫玉真捂着小脸：“上官，我们快下车吧，这个爷怎么惹到这位姑奶奶？咱们小人物一个谁也惹不起，快跑吧，喂，秦书记，你没把我们出卖吧？” 秦舞阳直翻白眼：“我告诉她：你们是我的红颜知己。” “完了完了，这下子可完了。”南宫玉真叫苦连天，正当秦舞阳很无奈的时候，南宫玉真有笑嘻嘻的道：“上官，你说白下最年轻的常委和最厉害的女人要是决斗谁会赢？” “没正形。”上官宇真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南宫玉真雪雪呼痛，笑呵呵地说：“我认为秦舞阳死定了，上官，你买秦舞阳赢好不好？我买李宝儿胜出怎样？” 上官宇真气得不理她，三个人有两个人不搭理她，南宫玉真很没趣的闭上小.嘴，嘀咕着：“你们真没情调，又不当真，赌一把又怎么了？” 秦舞阳道：“好吧，我和你赌，我就赌我自己赢，筹码是什么？” 南宫玉真立即来精神了：“我赌李宝儿胜出，筹码嘛……”南宫玉真雪白的手指点在香腮上歪着头想。 “就赌三件事好了，谁输了就给对方做三件事，人和事都行，不许反悔。” 上官宇真忙说：“跟我没关系啊，我给你们当见证。” “哼，小心见证最倒霉。”南宫玉真嘀咕着生怕秦舞阳反悔似的，抓过秦舞阳一只手用自己的小手在秦舞阳手心用力拍了一下，笑道：“契约成，秦舞阳，你就等着履行筹码吧。”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整个车厢都被她清脆的笑声充盈。美女的笑声具有强的感染力，秦舞阳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十来分钟之后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就离开主干道拐进一个庄园式的别墅区内，这里的别墅最高三层，都属于农家院式的别墅，劳斯莱斯进去了，这辆奔驰却被拦住，保安向他们一敬礼，请他们出示通行证，原来这里进出这么严格，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劳斯莱斯进去。秦舞阳将车倒出去停在不远处向这边看。 “不死心？”南宫玉真看着他说：“你真和她有深仇大恨？” “不知道。”秦舞阳望着庄园说：“如果她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穷凶极恶，我就惹上了大麻烦，我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再有这样一个对女孩子来说等于不设防的异类来说，我必须将可能发生的事情考虑进去，未雨绸缪，不能真等大雨来了再找雨衣，今天既然碰上了，就不能放弃，这个时间她出现在这里不会没有原因，多了解一分对手就少一份对自己的伤害。” 南宫玉真、上官宇真对视一眼，默然无语，秦舞阳看了一阵子，忽然道：“你们从这里等我，如果有意外你们就开车走，不要管我。”解开安全带就推车门。 “你干什么去？”南宫玉真道。 “车进不去，人总进得去吧？找地方走进去。”秦舞阳推开车门下车。 “等我。”南宫玉真喊了一句，和上官宇真嘀咕几句也下车来。深夜郊外还是很冷，南宫玉真就紧紧外衣。 “你下来干什么？”秦舞阳皱眉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帮了我那么多，这个时候走掉岂不是太没义气？跟你一块去。”南宫玉真干脆地说，就是怎么听也不像一个乡党委书记，倒像一个江湖女侠。 “你进得去？”秦舞阳直至两米多高的铁栏杆围墙。 “小看人是不是？不是告诉你了吗？本姑娘是跆拳道黑带，要不然还不早就被你们这些男人欺负死了。”南宫玉真傲然道。 “好吧，你进的去就跟着，进不去就回到车里呆着。” 一个助跑一个借力，秦舞阳就跳进围墙里，如果不是有南宫玉真在，秦舞阳都不想借力直接跳进去，南宫玉真撇撇粉.唇，迈开修长双.腿开始助跑，然后在秦舞阳跳进去的地方用同样的动作跳进去，幸好今天南宫玉真穿的是半高跟的长筒靴，否则，是不是也能这样利索？不过，看她的样子只怕真得穿上全高跟也没问题。 第333章 传言属实 南宫玉真站在秦舞阳面前骄傲的一抬头，就像骄傲的小孔雀，秦舞阳看着她扬起的俏脸，就有一种想刮一下的她玉雕般小鼻子的冲动，这个大女孩真的很可爱。 进是进来了，但是劳斯莱斯幻影跑哪去了是个问题，庄园很大，找一辆车还真是个问题。 秦舞阳道：“南宫，展现你魅力的时候到了。” “什么意思？”南宫玉真不解。 “保安只管不让人进来，但不会管里面的人，你又是美丽的女孩子，绝对不会引起保安的怀疑，你去问李宝儿住哪里。” “你问什么不去？”南宫玉真不乐意，这不是让本姑娘牺牲色相吗？ “这个你有优势。”秦舞阳笑道。 “哼，你欠本姑娘一个人情。” “没问题。” 事实证明美女的威力无穷尽，男人对于美女地抵抗力无限接近于零，没有几分钟南宫玉真就胜利而回，向秦舞阳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做胜利状。 顺着水泥路一直向前左拐，门前写着十六就到了，很简单，但两人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气的南宫玉真不时的在秦舞阳身上掐一把，要不是这个家伙，自己犯得着大半夜在这里进行锻炼？ 这里的别墅都长一个模样，几层小楼加一个小院，院子中有花有草，绝对是休闲式的生活。南宫玉真就小声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不知道本书记什么时候那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秦舞阳就看她一眼，到了嘴边的话没敢说出来，以南宫玉真的容貌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但这女孩子却一直守身如玉，是什么让这个女孩子这么执着？ 一人高的铁栅栏当然再一次成为两人锻炼的设备，进来前秦舞阳注意过，这里没有养狗，这倒是一件少有的事情，也许这里的主人不喜欢这种动物。只有二楼一个房间亮着灯，所以，两人直奔二楼。 不可能按门铃让主人放你进去，所以两人选了一个方位爬上去，见过秦大哥上二楼吗？这回秦舞阳就给你们表演一回，这回连助跑都没有，直接向上跃，双脚在墙上连蹬几下就到了二楼的阳台，回身想南宫玉真做个胜利手势。 南宫玉真就摇头，做个手势让秦舞阳拉她上去，都这时候了，秦舞阳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下面，所以一个倒挂金钩下来，抓住南宫玉真清凉的玉手两人相互一用力，南宫玉真就成功上了阳台。 里面放着厚厚的窗帘，门也反锁着，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得想办法进去。正当南宫玉真愁眉不展之际，秦舞阳却拿出一枚钥匙开锁，南宫玉真就奇怪，这里不是她的外宅吧？ 在南宫玉真的胡思乱想中，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一股热浪就扑面而至，外面很冷，里面却如暖如春，一股热浪还带着浓浓的香气，真是个好地方。侧耳听，里面竟然也静悄悄，这就让人奇怪了。 进不进？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进去，都到这里了再不进去岂不白折腾？ 秦舞阳等南宫玉真进来之后秦舞阳将门关上，南宫玉真已经挑起一线窗帘，一缕光芒射过来，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充满古典韵味的卧室，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虽然不知道牌子，但是也能感觉到它的昂贵。但是屋中也没有人，满地都是属于女孩子的衣服，难道这里没男人？ 正当两人惊疑不定之际，忽然就传来声响，吓得两人一跳，看来这里隔音太好了，只是现在前进不得，关键时刻只能后退，就一扇门的空间，勉强将两人装下，两人慢慢蹲下身，急促的喘息声已经映入耳中，秦舞阳对这声音很熟悉，这是女孩子情动时的娇.喘，然后两人就看到四条欺霜赛雪的修长双腿，纠缠着出现，然后双双倒在华丽的地毯上，雪玉般的肌肤在深绿色的地毯映衬下更加雪白娇.嫩。 这回看清了，虽然只是一缕光芒，两人却看得清楚，表演艳.情戏的主角是两个女人，因为角度关系看不到女人的俏脸，就凭这身材这肌肤也知道这是两个出色的美女，你们两个这不是浪费资源吗？不去找个男人好好生活，玩什么拉拉？ 南宫玉真就羞恼的小声道：“不许看。” “我得知道主角是谁。”秦舞阳小声道。 南宫玉真哼了一声，这个时候可不敢乱来，惊动里面的人就麻烦了，人家玩什么是人家的自由，自己跑到这里来就是私闯民宅。在秦舞阳耳边狠狠地嘀咕一声：“变.态。”清香的口气度来，秦舞阳就心一荡，何况眼前近在咫尺就是一副艳.情图，没有什么比两个美女在你面前表演拉拉更刺激人的神经，吓的秦舞阳急忙不敢再看，南宫玉真就得意的无声的笑。 里面的娇叫声越来越急，秦舞阳知道两女正到关键时刻，小声道：“我要知道里面是谁。” 南宫玉真这次只是无声的笑，这个秦舞阳很好玩呢。 再现一丝光线，南宫玉真也好奇地向里看，这回看的清清楚楚，下面的美女谁也想不到会是她——组.织部副部.长张红梅，此时她的俏脸红得能滴血，娇叫声已经变了音，而在她雪玉般娇体上疯狂驰聘的正是李宝儿，两女都到了关键时刻，都叫得声嘶力竭。秦舞阳就忙放下窗帘。 “傻小子，刺激不？”南宫玉真却来捣乱，清香的口气刺激的秦舞阳真想化身为狼，这时在自己身边的要不是南宫玉真多好。 秦舞阳狠狠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保持清明。 里面传出来声声高昂的娇叫，然后就是一片喘.息声，想来两女已经结束战斗。 静了片刻，传来李宝儿略带沙哑的声音：“红梅，你每次都这样，干什么不让我用玩具？” “不喜欢，与其用玩具不如去找个男人。”张红梅慵懒娇媚的声音传来。 “呸，男人哪有橡胶棒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玩多久就多久，男人行吗？红梅再让我玩一次吧？求你了。”然后是亲嘴的声音，没想到那么骄横的李宝儿也有这样娇媚的时候，那么高傲的张红梅也有地躺在下面被人折腾的时候。南宫玉真就差点笑出声来，秦舞阳很生气的看了她一眼，南宫玉真向他扮个鬼脸，小.嘴无声的动，看唇形也知道她在重复李宝儿的话，气的秦舞阳真想把她就地处理。 第334章 风中的凌乱 良久，传来张红梅的喘息声：“不行，你要玩就这样玩吧。” 一阵娇笑声传来，然后传来张红梅的轻嗯声，那媚到骨子里的声音让秦舞阳受不了，瞥了一眼南宫玉真也是俏脸通红美眸流波，心想不能再这样待下去，别什么秘密也没听到，再惹上这位姑奶奶，自己就死定了。 正在这时，就听张红梅慵懒的道：“听说今天你和秦舞阳吵起来了？” 李宝儿急促的喘息上传来：“是啊，这小子太不是东西，我一定要他好看。”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去把他的女朋友勾引过来，当着她的面狠狠艹他的女朋友，要他知道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他女朋友是谁？” “好像没有吧？听说他跟薛千娇走得很近，但是薛部.长不同意已经把薛千娇弄走了，是不是那个刘诗婷？” “不管了，就她了。那天我们一起玩她。” 张红梅连连轻嗯着，秦舞阳就气得眼睛发绿，今天真倒霉本想偷听点机密，却听了一肚子火。要不是南宫玉真在场，秦舞阳真想扮成蒙面大盗进去办了她们，妈那个巴子的，气死本书记了，吓她们一下就走。 轻轻分开窗帘，却被眼前的奇景惊住了，原来两女正用玩具玩花，她们真的是太前卫了。太不可思议了，秦舞阳惊讶的忘记了吓她们。 “她们……”南宫玉真颤声道，这美人也惊住了，秦舞阳就回头小声说：“咱们走吧。”像她们这种玩法也听不到什么秘密，没想到南宫玉真因为震惊忘记了缩身，秦舞阳一扭头两人的嘴唇就碰到一起，这个时候怎么形容两人呢？意外最恰当，两人身体都如同雷击，根本就忘记了分开，反而更加进一步的紧密接触起来，瞬间熊熊烈火就在两人身体中燃起，换别人能忍这么久？ 正当两人闹得不开开交之际，里面传来两女高亢的尖叫声，立即将两人喊回来，南宫玉真羞红着俏脸，将秦舞阳伸进自己香怀中的大手抓出来，缩到角落中不说话。 秦舞阳挠挠头，正不知道说什么，就听李宝儿道：“你说的那个县长布的局是真的吗？咱们要不要去捣乱？那样一个美女还是清纯处.女呢，就白白让江河办掉，也太可惜了。”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斗得你死我活，秦舞阳没了乔书记的撑腰，会很快被江河干掉，秦舞阳临死前反扑，江河也会死掉半条命，这时候我们再出击，白下不就是我们的了吗？那时候你要多少纯纯**没有？” “嗯，就依你，宝贝你真好。换你来主动好不好？” 秦舞阳和南宫玉真震惊的一下子就欲念全消，今晚所有的辛苦就凭这一句就全值了。不仅江河在布另外一个局，这两个女人也在布局，今天收获绝对巨大，只要悄无声息地退走就胜利了。来得容易去的能不容易吗？ 秦舞阳没动，等到里面喘息声又起，这才带着南宫玉真悄悄离开，这时候，两人就算弄得声音再大一些，里面的人也注意不到了。 到了外面被冷风一吹，秦舞阳反应过来：“南宫，张红梅和李宝儿要干什么？” 南宫玉真回避秦舞阳的目光，稍作迟疑，她在想两女的对话：“她们似乎在布局想控制白下。”随即吃惊道：“她们好大的野心。” 秦舞阳皱紧双眉：“她们会怎样布局让这些常委听她们的话呢？” 两人同时向对方看了一眼，都同过对方那个眼中看到震惊，都想到一个问题——枕边风，甚至是就直接控制了常委本人，男人对于美女地抵抗力无限接近于零，要不然美女间谍往往成功率极高呢。 “你们男人……”南宫玉真咬着嘴唇恨恨地说，想起她粉.唇的娇.嫩芳香，秦舞阳就情不自禁的舔舔嘴唇，气的南宫玉真照着秦舞阳就踢，小声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要敢说出去我也去勾引刘诗婷。” 秦舞阳愕然：“你不会也是……” “呸，色.狼，本姑娘很正常。”南宫玉真羞怒道。 秦舞阳嘿嘿笑了几声，挠头道：“刚才忘了拍几段视频。” 南宫玉真终于怒了：“你干什么？变.态，想留着欣赏啊？” 秦舞阳无奈的说道：“我只是想留着和她们做谈判的筹码，很明显她们的布局已成，相信也许不是我这个变数出现，白下已经在她们的掌握之中，南宫啊，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感谢你？你怎么不去死？”南宫玉真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回不踢他了，直接用女孩子绝学九阴白骨爪按住秦舞阳就拧，秦舞阳打不得反抗不得，干脆撒腿就跑。 “站住，别跑，姑奶奶跟你没完。”南宫玉真在后面小声叫，深更半夜不敢大声喊啊，真把其他人喊来怎么说？万一再来几个认识自己两人，那就更说不清了，秦舞阳怎么会停下？停下让你练九阴白骨爪？我没有受.虐倾向好不好？一个跑一个追，深夜中传来高跟鞋踏地清脆的声响。 上官宇真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跑出来，还以为还发现了被人追，急忙发动车迎上来打开车门急声道：“快上车。” 秦舞阳钻进车就道：“快走。” 上官宇真下意识的就给油门，车子一下子窜出去，然后上官宇真才想起来南宫玉真还没上车，又急忙刹车，南宫玉真气喘吁吁的追上来，钻进车按住秦舞阳就是一顿打，打的上官宇真都有些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欺负我。”南宫玉真说。 上官宇真就皱眉，男人欺负女孩子有多种格式，女孩子玉口中说出欺负两字也含义多多，看着两人打成一团，上官宇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判断这“欺负”二字，分不清干脆由你们打吧，发动车一溜烟的走了。 闹了一阵南宫玉真回过神来，这里还有上官宇真呢，自己这样和秦舞阳大闹上官宇真会怎么想，慢慢的就停下来，狠狠地瞪了秦舞阳一眼，慢慢的整理散乱的秀发，车中三人谁也不讲话，车中静极了。 第335章 不讲武德 不一会儿就到了白头乡，已经心情平静的南宫玉真向秦舞阳道：“秦书记，不留你了，一路小心。” 秦舞阳点头：“你也小心。”这句话听到南宫玉真耳中就别有意境，南宫玉真就不由得俏脸微红，幸好天黑没人看到，但是作为上官宇真好闺蜜，能不知道密友不正常吗？就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密友这么失态。 车中残留着两女的芳香，秦舞阳就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然后而打开车窗，让冷风吹进来，秦舞阳需要清醒一下，今晚的故事很香艳，同时得到的信息也很惊人，两个漂亮女人在不知不觉间布成一个大局，把整个白下都装进去，不要小看美女的力量，她们真要狠下心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是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权力、财富？现阶段秦舞阳想不出原因，而江河所做的事情就很明了，江河你太无耻了吧？为了报复本书记你把无辜的人都扯进来，就不怕遭报应？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最毒妇人心，半分不假。 咦，不对，江河要做什么张红梅怎么会知道的？不会张红梅和江河有一腿吧？但是似乎又不对，秦舞阳望着夜空出神，这里面有什么奥妙？ 抽完一支烟，秦舞阳重新发动车将油门踩到底，车就像一颗子弹飞了出去。 回到慕阳府已经是凌晨四点，秦舞阳了无睡意，心中对江河已经没有了愤怒，仕途有仕途的规矩，但是江河对自己的攻击已经不在仕途规矩之中，他为了攻击自己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下一步他会怎样？会不会直接找杀手干掉自己？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对于相比而言已经疯狂的江河来说完全可以接受，只要自己死了，凭借江家的实力完全可以将这一切抹平。 秦舞阳庆幸自己提前一步找来职业保镖保护自己的女人，乔舒怎么办？她完全是一个牺牲品，从而秦舞阳想到蓝舞、冯玉琢，甚至于宋伶，以江河的身份真要不择手段得到这几个女孩子的身体，只怕无论是女孩本人还是女孩子的家长最后只能选择认命，就算不会倒向江河，在日后的工作中也会有所偏颇，相信以江河的身价，弯下腰求谅解无论谁都要认真考虑，这对于自己来说将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想起宋伶，秦舞阳不禁一惊，忽然想起程杨所说宋伶和张红梅是闺蜜，以前没有想法，但看过今晚的香艳表演，秦舞阳不得不多想，什么叫闺蜜？大家可以上百度查一下，实际上张红梅已经通过宋伶不声不响的阴了自己一把，相信不知道张红梅特别爱好的女孩子根本就不会对张红梅设防，如果她存心接近某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拒绝她的可能无限接近于零，等发现不正常已经已经失陷，专家们不是说了吗？女孩子对美丽同性的身体更充满了好奇心。现在已经是一个防火防盗防闺蜜的时代。 五点钟，秦舞阳拨通孙巍常的电话，让他来接自己，作为领导的专职司机，就得二十四小时监候，所以二十分钟后秦舞阳就看到孙巍常，秦舞阳说了一句：“去苦水乡。” 这么早去苦水乡干什么？孙巍常一头雾水，但领导发话就没有必要问，车子很快就到了苦水乡，下车前，秦舞阳说了一句：“联系一下张宏，让他八点去人武部等我。” 三月份的天，五点多钟才蒙蒙亮，还略略有些黑影，门卫很尽责，早就起来了，看到秦舞阳到了，立即向秦舞阳敬礼迎接，秦舞阳还礼之后向宿舍区走过去。 敲响房门之后，没五秒钟女警卫王雨就打开门，见是秦舞阳，眼中略有异色：“秦少。” “诗婷起来了吗？” “正在练瑜伽。” “嗯，有件事提醒你们一下，最近很有可能怀有不良目的的人要接近你们，你们要小心，很有可能是年轻女性。” 王雨一点异样都没有的点点头，秦舞阳这才向里走，刘诗婷的宿舍是内外间两间平房，里面做卧室，外面做客厅，走了几步又道：“你自己也小心，她们对女人有特殊吸引力。” 王雨不过三十出头，常年的军旅生涯让她身材保持极佳，小脸蛋也不像三十岁的女人，而且三十岁的女人正是女人人生最美好的季节，虽然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但是人生的阅历和知识的丰富让这个年龄的女人充满了少女所没有的魅力，有的人就专门喜欢三十岁的女人。 王雨道：“秦少放心，都经历过。”一句话很充满信心，同样也包含心酸，什么么叫都经历过？只可意会，绝对不能言传啊。 练瑜伽的专用垫子上，刘诗婷只穿了秋衣秋裤在很认真的练瑜伽，贴身的衣服、夸张的动作将刘诗婷诱人的身材完美的刻画出来，刚刚有些平息的被两女勾起的火焰一下子就升腾起来，看到王雨并没有跟进来，秦舞阳一双急色的大手立即伸过来。 “别闹。”刘诗婷打掉秦舞阳不规矩的双手嗔道：“一边呆着去，还有半个小时，你要是想我很快就变成黄脸婆就捣乱吧。” 秦舞阳笑嘻嘻的小声道：“有我在，你不会变老。” 刘诗婷就俏脸微红，轻嗔道：“呸，一边呆着，要不我生气了。” 美人薄怒的威力很巨大，秦舞阳只好压下心头火，规规矩矩的坐上刘诗婷香喷喷的床上，等待的时间最是漫长，平时半个小时不过一眨眼，现在却又一天那么长，秦舞阳一个劲的看表，看到后来都以为表是不是坏了。 终于，刘诗婷锻炼完毕：“说吧，大早晨你就跑过来干什么？不会闲的没事干了吧？” 秦舞阳就冲上来搂住刘诗婷香嫩诱人的娇躯，刘诗婷小手撑住秦舞阳坚实的胸膛轻声道：“别闹，说事。” 秦舞阳知道王雨在刘诗婷绝对不会和自己过分亲热，就感慨找来警卫不知是好是坏，只得压下色心，抱着刘诗婷坐在床上，小声将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那些不相关事情只是一带而过，和南宫玉真的激吻也藏起来，别看刘诗婷温柔如水，只要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后果怎样，刘诗婷和薛千娇能够允许对方的存在实在是因为太多的无奈，再加一个就不知道两女会什么反应。 第336章 紧急攻关 刘诗婷愕然，娇柔的小手摸摸秦舞阳的额头，确定正常，才轻声道：“你保证你没有梦游或者发梦？” 秦舞阳就瞪眼：“我至于一大早什么都不干跑你这里来乱讲吗？” 刘诗婷就叹息道：“这个世界怎么变得我都不认识了？自从见了你秦书记，这个世界就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她愿意来就来吧，我又不是不正常的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她们会玩什么花样，你千万小心，最好不要和她们私下接触。” 刘诗婷嗯了一声：“你也注意一下千娇吧，江河把她弄走才会形成对你最大的伤害，而且千娇的家庭，你懂的。” 刘诗婷说完，神情凝重地看着他，秦舞阳就重重点头，然后寻宝似的去寻找那两片薄薄的香唇。 “别，有人。”刘诗婷小声道。 “就亲一下。”秦舞阳央求。 刘诗婷心说？你个傻下子会那样乖？骗鬼吧。 但是不管刘诗婷怎么想，香唇还是被秦舞阳火.热的唇狠狠的拼命的吮吻，吻得刘诗婷不禁怦然心动，情.人的吻爱恋缠绵甜到心底，芳心已经完全付出的女孩子怎么能抵抗得住情郎的热吻？恍惚中听到门响，王雨很知趣离开给两人守大门去了，秦舞阳没了顾忌不理会刘诗婷无力的抵抗，直接去寻找传说中的圣地桃花源。 媚光四射的刘诗婷出现在食堂餐厅，就让苦水乡的干部职工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本就很美的刘主任今天怎么更美了，大家都猜想刘主任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笑呵呵的秦舞阳大家立即明白了，都是过来人啊，纷纷和秦舞阳打过招呼后该干嘛干嘛去，这个时候就不要打扰这对小情.人了，刘诗婷脸上虽羞心中却甜如蜜，要不是在大庭广之下要注意影响，真不想和情郎分开。 吃过早饭，秦舞阳回到人武部，章凭已经等候多时，章凭告诉秦舞阳，张宏正盯着嫌疑人走不开，一会儿张宏去公安局报到的时候再去见秦舞阳，所以章凭先来报道，秦舞阳很满意，没客气就直接给他们布置新任务，让他们也盯着张红梅和李宝儿，虽然这样做有些越规，但对手不按规矩出牌秦舞阳也没办法，也试一试他的身手，盯着这两位可不像盯王思情那样简单，很考验人的素质，本来秦舞阳还想让他们去找找张红梅或者李宝儿那里有没有香艳的视频，但是想起他们可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让他们去找这些东西，可千万别玩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游戏，那时候倒霉的就只能是自己，那些东西秦舞阳另有打算。 张宏二人领命而去，处理完人武部的日常工作之后，秦舞阳驱车前往公安局，秦舞阳明白自己这个副组长情况比较特殊，郑和顺可以不待在那里，自己必须得待着，来到公安局问起手机解码的事情，问起就摇头，千辛万苦地一晚上才解开两道锁，但越是这样越说明里面有秘密，而且还是专业人士设的密码锁，否则一个普通人的手机干什么要这么严谨？ 正说着，王标两眼通红的走进来汇报：“报告，又解开一道锁，专家说还有一道。”好家伙，五道锁，秦舞阳看了一眼问起，然后道：“王队长，告诉同志们再辛苦一下，解开另一道锁我给他们请功。” “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标走后，秦舞阳也待不住，也跟着去了技术室，几名技术人员对两部手机正在攻关，都是苹果13，这两位还挺潮，秦舞阳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这个忙他帮不上，只能静静地看。 坐了一阵子，秦舞阳的电话响起，是张宏打来的。 秦舞阳拿着手机出去，四周无人，这才道：“说。” “书记，昨晚王思情去了天方公司，前后共一个小时，我和前台小姐聊天，她去找天方的经理李宝儿。” 秦舞阳心里一动，王思情不是天方公司的员工，她去找李宝儿干什么？而且王思情只是普通人，怎么可以说见就能见到李宝儿？想起李宝儿的特别爱好，秦舞阳就有一个模糊的感觉，这个世界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为了钱妙龄美女可以给人当*，可以嫁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为什么不可以和美女一起玩？但这其中又有秦舞阳想不明白的地方。 “密切注视，在发现她去天方或者找天方经理，就想办法接近她们，做一些视频资料，万事小心。” 挂断电话，秦舞阳不由摇了摇头，想到昨晚那旖旎的风光，就有些跃跃欲试，浪费资源啊。 这时，就听专案组一片欢呼，秦舞阳大步走入，就见王标兴奋道：“密码解开了。” 秦舞阳压着心头的激动，冷静道：“尽快把里面的东西调出来，乔书记还等消息。” 二十分钟之后，王标就带着资料来回报：“报告，两部手机中的资料已经提出来。” 王强借过来看了看，虽然已经确定了八九成，但是真的看到这些实据，王强还是直皱眉，就拿给秦舞阳，秦舞阳摆摆手：“我就不看了，既然有了新线索就进行下一步吧，我们去向乔书记汇报，然后就是干警同志们辛苦的时候了。” “好吧，这人啊，唉。”王强一边叹息着一边和秦舞阳一起，带着资料去见乔书记。 乔书记正在电话办公，见他们过来就挥手示意稍等，过了几分钟，乔书记道：“这件事就让政府那边出头办吧，以前不是有宋市长主抓吗？好吧，就这样。”秦舞阳心里一动，不知道宋市长事情怎样了。 放下电话，乔书记道：“有什么情况？” 王强忙将资料放到乔书记面前：“乔书记，这是最新线索，你先过目。” “不必了，你说我听。”乔书记说， 王强清清嗓子：“现在有确凿证据两名死者之间有非正常男女关系，所以，这个案子就要重新调查。” 第337章 进退由心 乔书记不动声色的看着王强，王强就有些心虚，就想求援，但这个时候可不能腿软：“乔书记，因为之前两名死者之间的血缘关系，公安局没有向那边考虑，现在有人证物证，所以这个案子就得重头再来。” 乔书记点点头：“两名死者不是堂兄妹吗？必须要有确凿证据。” “是，证据已经掌握，所以，这个案子的性质就要改变，但一切必须以事实说话。” “好，争取早日将这案子审清，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满意交代，王书记去忙吧，秦舞阳留下。” 一个王书记，一个秦舞阳，这里明显的差别就显现出来，王强羡慕的看了一眼秦舞阳，转身离开。 秦舞阳将门关好：“书记，有什么吩咐？” 乔书记指指椅子，秦舞阳先给乔书记空了一半的杯子到瞒谁，这才坐下来，乔书记就很满意的喝口水：“小秦，案子既然有了眉目，那我下午就回萧山了，那边的事情一箩筐，这边你一定要盯住了。” “是，书记放心。”秦舞阳就犹豫要不要把听来的密文告诉乔书记，正犹豫不决，乔书记道：“去年你让王宝调查那个水产大户的资料，今年用上了，王宝这个人不错，让他好好干。” “是。”秦舞阳就替王宝高兴，能得到领导的认可真不容易啊，话到了这里秦舞阳就想多问一句，因为宋伶和刘师邦唱了那样一出，秦舞阳还是很想知道这件事的头尾，去年没动静，今年怎么又动起来了？ “书记，这件事很麻烦？”秦舞阳不能直接问宋市长怎样，只能含糊地问。 “事情不小，去年下过整改通知，没想到他阳奉阴违，这回事情闹大了，可能会牵扯一些人。”乔书记意指会有一些官员被牵扯进去，秦舞阳就明白这回宋市长会担当一些，谁叫他不吸取教训好好管管这个水产养殖户？这就叫天作虐犹可存自作虐不可活。 聊了几句，乔书记话锋一转：“秦舞阳，想不想动一动？” 秦舞阳一愣，乔书记可不会闲着无聊说着玩，但是自己刚升任副.书记兼人武部.长半年，这时候动什么意思？ 看到秦舞阳的神情，乔书记平静地说道：“离开，空间也许会更大。” 秦舞阳心里就转悠开了。乔书记这句话什么意思？忽然就明白了，乔书记把自己调出白下是一种保护，不想自己和江河死磕，这样不利于自己的发展，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争斗中去划不来。 “书记，先把这个案子结束再说吧。”秦舞阳道。 “好，你认真想想，退一步海阔天空。”乔书记点头：“而且我也不能让冯家丫头总是腹诽我啊，幸好他不是你女朋友，要不然我真怕她了。”乔书记后半句话就有些玩笑的意味，也只有在秦舞阳这样嫡系面前乔书记才会放开。听到乔书记说冯玉琢，秦舞阳就不知道什么心情，不知道她和于真怎样了。 留下？离开？这两个年头一直在秦舞阳心头转悠，留下有留下的好处，离开又离开的优点，但是离开是不是有当逃兵的嫌疑？留下和江河斗却是消耗大量精力，还得事事小心，还得提放他们给自己使绊子，集资建商贸城的事情还没完呢。 离开就没有江河的捣乱，有乔书记帮助在萧山那个地方都会有自己的一片天，但是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逃兵怎么可以再提斗志？对方再一个亦将于勇追穷寇，自己就会很被动，难道他追杀到那里自救躲避吗？这可不是什么战略大转移，秦舞阳左右为难。 中午和乔书记一起吃的午饭，乔书记吃完饭就走了，萧山市不大也有几百万人口，所以乔书记急着回去，送走乔书记，秦舞阳就和王强王宝道别，秦舞阳已经将乔书记对王宝的话带到，王宝拍着胸膛保证一定好好干，秦舞阳明白王宝这不是做给自己看，而是想通过自己告诉乔书记，好朋友的失能不帮忙？帮人即帮己。 下午，露珠姐妹打来电话，说起去看她们同学的事，秦舞阳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把这事给忘了，当然嘴上不能这么说，说马上就到。 接上露珠姐妹直奔苦水乡，没有进乡政府，直奔卧龙岗，腾飞河顺着古老的河道蜿蜒而入山区，此时不再是一条干涸的河道，而是一条碧波荡漾的大河，中途修建的几个人工湖也已经竣工，现在正顺着河堤修建公路，只是资金有限，只能修到山区边缘，等码头、水闸建好投入使用，资金自然会滚滚来，公路自然就会贯通整个卧龙岗直达海天市。 秦舞阳和露珠姐妹就在山区边缘下车，赶走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的罗基，背起背包带着露珠姐妹向卧龙岗深处进发，露珠姐妹这个同学住在卧龙岗的卧龙村，卧龙岗最深处，只用两条腿走路得用一天多的时间才能到，这个秦舞阳去年就走过，露珠姐妹心切同学安危，秦舞阳也把这一次当成一种休闲，一直在紧张的工作或者争斗中，就拿这次当成一次放松之旅吧，一路上露珠姐妹像快乐小鸟一样在秦舞阳身边跑来跑去，不知疲倦的欢笑着，秦舞阳也被她们的快乐感染，只觉精神换发，越走越有劲。 到达晚上扎营时，已经走了近一半的路程，要不是天黑不好走，露珠姐妹都想连夜赶路，简单吃了一下食品，秦舞阳就把露珠姐妹往帐篷里赶，三月的晚上山里的温度还是很低的，秦舞阳真怕露珠姐妹娇.嫩的小身体扛不住山里的低温。 夜静极了，除了流水的声音就只有偶尔一些不知名的虫子的鸣叫声，这里的寒星格外明亮，全然不想城市中那么迷蒙，要是薛千娇或者刘诗婷在身边就好了，不管哪条路修好了也要带着她们来这里享受一下明朗的夜空。还有唐心，不知道她这次任务怎样了？ 第338章 借人 想到这里，秦舞阳拿出手机拨通唐心的手机，这回很给面子，通了，三声之后被接通，没等秦舞阳说话就传来唐心清冷的声音：“开会。”然后就挂机，秦舞阳就不禁哑然失笑。 没过几分钟唐心的短信就发过来，也是唐心风格：“短信，看了。” 秦舞阳很好奇，唐心不是在开会吗？就回道：“开会能发短信？” “不好玩，要睡觉。” “睡觉会被批评，扣你奖金。” “没看到，老头，烦人。” 两人你来我往就用短信交流感情，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多小时，秦舞阳就问：“还没散会？” “早散了。” 秦舞阳就挠头：“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你没打。” 秦舞阳就长叹一声，急忙把电话打过去，唐心立即接通，隔着手机秦舞阳能听到唐心轻柔的呼吸声，就忍不住口若悬河起来，唐心只是听，偶尔来一个唐心风格的三字经，直到手机都烫手了，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里里外外两个多小时的电话粥，才发现露珠姐妹还在外面玩耍，秦舞阳叫了一声，两人欢蹦乱跳的跑过来，人未到一股清纯的芳香已经扑面而至，纯洁的女孩子汗液也是香的，秦舞阳就忙到：“快进帐篷去擦汗，别着凉。” “不会的。”露珠姐妹笑道。 “不会也得去。”秦舞阳强行把两姐妹拉进帐篷内，取出手巾给她们擦汗，红扑扑的小脸蛋这已经露出几分妩媚，要是五官再清秀一些，她们岂不就是天之骄女？秦舞阳有些感叹，花无百日红，月无日日圆啊，不一会儿，帐篷中就充满了露珠姐妹的芳香，秦舞阳心中的感叹更重了。 “好了，睡吧，明天还得长行军。” 看着两姐妹进入梦乡，秦舞阳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昨晚光顾着和唐心说情话了，忘记了和她说把唐琼借来，等起来之后不能忘了，白下可有两条美女蛇隐在暗中，她们到底谋划什么呢？权利、金钱、名誉，地位？争权夺利不外乎此，难道她们和某人有深仇大恨要报仇？秦舞阳百思不得其解。 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五点半，露珠姐妹准时起床，简单洗漱简单早餐之后，收拾行囊继续前行，看看时间已经是八点，秦舞阳就给唐心打电话：“向你借个人行不？” “好。” “把唐琼借我几天，有事让她帮忙。” 沉默一刻，唐心道：“半个月，假。” 什么意思？是给唐琼半个月假？不是，想了想秦舞阳才明白，唐心完成任务有半个月休假，要来白下，等着自己开口，唐心来了唐琼这个贴身大丫头也就来了，这个时候唐心来白下好吗？江河会不会被气疯了？ “唐心，我想你了。”秦舞阳柔声说。 “我知道。”唐心说：“等我。”然后就挂机。 唐心要来了，秦舞阳高兴的要跳起来，随即又头疼，唐心来了，刘诗婷和薛千娇怎么办？上回她们见过面，到底说了什么谁也不告诉自己，现在再碰上会出现什么状况？唉，只能想办法不要她们撞到一起，唐心只有半个月假，和薛千娇说自己忙，这阵子不过去看她了，刘诗婷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下点功夫应该没问题吧？也只能这样了，要不说所谓齐人之福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如何捋顺几个女孩子的关系比弄好仕途中的关系还要累心。 沿河两岸已经种满了各种树木，从去年开始，秦舞阳就安排买来各种树苗，只要能活就钟，四个村庄临河而建，所以，河道两边首先就种满了树，这时候早绿的树木已经开始发芽，河两岸现出一片绿色，充满勃勃生机，相信再过不久光秃秃的卧龙岗也会变成绿色的海洋。 千辛万苦把水留住，有水有树，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绿色王国，秦舞阳给卧龙岗定下的计划是黄羊和狍子养殖，不破坏原始生态黄环境，现阶段四个村有些难，就有乡里想办法，秦舞阳一个村拨了十万元发展基金，用于种羊的培养，相信用不了几年卧龙岗就真成了卧龙之岗。 过午，终于到达卧龙村，秦舞阳就问：“雨珠，你同学家住哪？” 雨珠道：“我们就知道她爸爸叫刘大胆，是村主任。” 原来是村主任的千金，秦舞阳就有些难受，一村之长得闺女竟然上不起学，这都什么年代了？南方那些村主任们那个不是大款？而这里，村主任的闺女竟然因为交不起学费要退学，秦舞阳就觉得自己很失职。 一进村子，就有人发现秦舞阳，别看秦舞阳只来过卧龙村几次，但是他的光辉形象早就被印在村民心中，就差给秦舞阳画个像供起来。 “秦书记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霎时，小山村就沸腾起来，不一会，秦舞阳三人就走不动了。 “大家好，我今天是来办私事，大家都去忙吧，不要耽误工作。”秦舞阳急忙向大家招呼，但是越说人越多，一会儿就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我说娃书记，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老书记分开人群出现了，一口一个娃书记，露珠姐妹就想笑。 “咦，这是谁家的女娃娃？这么秀气？”老书记看着露珠姐妹一脸惊奇。 “老爷爷，我们是哥哥的妹妹。”露珠姐妹异口同声的说，惹的村民都笑了，老书记就道：“你们可不是哥哥的妹妹吗？累了吧？去爷爷家喝水。”喝水在卧龙村可是最高待遇，虽然今年水不像往年一样金贵，但在老书记眼中水比什么都重要。 “老爷爷我们要先去找我们的同学，一会儿再去爷爷喝水好不好？”露珠姐妹眨着大眼睛说。 “好，你们同学是哪家娃？爷爷带你们去。” 三两句话就把秦舞阳扔一边：“她叫刘雨桐，她爸是村主任。” 老书记哦了一声，这才看了一眼秦舞阳：“娃书记，你也听说大胆家的事了？” 第339章 雨桐事件 秦舞阳就道：“刘雨桐是我资助的一名学生，一个多礼拜没上学了，我来看看出了什么情况？这个孩子学习很刻苦，成绩非常优秀，不能耽误了。” “牵牛那娃是你资助的？”老书记睁大眼睛盯着秦舞阳，秦舞阳就奇怪起来：“是啊，老书记，我答应他们几个只要用心上学，我就一直共她们到上大学毕业，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坏了，我们都错怪那女娃了。”老书记一拍大腿转身就走，走得很急，差点摔倒，有村民急忙一把扶住，却被老书记一把推开，秦舞阳就奇怪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急忙拉了露珠姐妹的小手一路跟上，耳边听到村民议论：“原来是秦书记资助那娃，可惜了。”秦舞阳感到这种不祥预感更加强烈了。 “大胆，大胆，牵牛呢？那孩子怎样了？”老书记还没走进村主任的家就开始大吼，别看老书记一把年纪，这眼不花耳不聋，一声大吼震动半个村子，开会都省电，村主任刘大胆就急忙爬坡出来：“九叔，怎么了？” “我们都错怪那孩子，快快……”老书记直跺脚。 “九叔……”刘大胆一脸的迷茫，从无中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一脸憔悴，但能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绝对是个美人，就是现在也很耐看，要是好好打扮一下，说不定又是个黎海棠。 “九叔，您老就饶了孩子吧，她还小。”妇人抹着眼泪说。 “我们都错了，牵牛是娃书记资助的。”老书记顿足大吼，妇人看了一眼老书记，又看了一下刘大胆，静了片刻，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大哭。 原来刘雨桐这次回来的时候露珠姐妹一时高兴就拉着她去买了一身漂亮衣服，本来是好事，却捅了马蜂窝，刘雨桐学费杂费不用交了，就让刘大胆心中怀疑，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人？女儿一天天的长大，小模样绝对比她妈妈年轻的时候还出色，就怕被狼叼了去，这回丫头不仅带回一堆东西，最重要的是带回一身新衣服。女孩子的衣服除了父母之外就只能有未来的男人买，这是山里人的规矩，一件价格比得上刘大胆一年收入的衣服给刘雨桐带来了祸端，刘大胆怀疑女儿学坏了，也向外面传说的那样，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给包养了，逼问到底是谁给的钱。刘雨桐却说什么也不肯说，暴怒的刘大胆就把刘雨桐一条打断，我宁可养你一辈子，也不能让你出去丢人现眼，这会让祖宗蒙羞。 “你们。”秦舞阳气的脸色发青，露珠姐妹已经飞快的冲进屋子里：“你们这是犯法。”秦舞阳怒道。 “娃书记，我们错怪这孩子了。”老书记说，但是却不承认打断刘雨桐的事是错误，刘大胆抱着头蹲在地上，就知道敲头了。 “哥哥快来。”露珠姐妹大喊。 秦舞阳压住火：“你们现在把孩子怎么样了？” 刘雨桐的母亲哭的快断了气，指着刘大胆断断续续的道：“他把牵牛的腿打断了，要不是孩子快不行了，都不肯让医生来看。”刘大胆就一个劲的敲头，秦舞阳怒不可恶看着这对夫妻和老书记，真不知道什么心情，事已至此，秦舞阳只能一跺脚走进古老的土坯房，仿佛回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破破烂烂的一床被子掩盖不了少女稚嫩的身体，这就是自己治下的村民？秦舞阳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真想拉那些只知道内斗的家伙们来看看，让他们也过几天这样的日子，不能让老百姓过上幸福日子，就是一名执政者最大的耻辱。 “哥哥，雨桐很痛苦。”露珠姐妹小声说，大眼睛中满是泪水，对于刘雨桐这个女孩子秦舞阳只有一点模糊印象，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很苗条的女孩子，具体长什么样，秦舞阳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时终于知道刘雨桐什么样子了。 头发很黑很密很长，皮肤很白，白得几乎要透明了，有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怎么也和一个青春少女连不上边，秦舞阳心中的火突突得冒，这是一个亲生父母做的事？就算孩子出了错也是你们的孩子，也不至于这样狠毒吧？ “哥哥，你帮帮雨桐，她难受。”露珠姐妹拉着秦舞阳的大手凄然道。 破烂被子下露出本应该很亮泽白嫩的少女双腿，此时却是青紫*惨不忍睹，秦舞阳对于治骨伤很在行，练武之人首先就要熟悉人体结构，能打人也要能救人，这点水平还有，一看就知道这是硬伤没有及时治疗的后果。 “去找两块木板和绳子。”秦舞阳向蹲在那里的刘大胆喝道：“再不救治孩子的腿就废了，你们做父母的也够狠心。”刘大胆耷拉着脑袋出去找东西，要是别人刘大胆还敢顶两句：我自己的闺女要打要骂你们管得着吗？可这是书记大人，刘大胆真不敢。 秦舞阳挽起袖子，按住刘雨桐腿上几个穴道，让刘雨桐的痛苦减轻一些，刘雨桐慢慢睁开深陷的双眸，小声道：“秦大哥，你来了。” “你这孩子，干什么不告诉他们？我是坏人吗？”秦舞阳真的有火没处撒憋在心里难受，只能向刘雨桐发，同时也是告诉刘雨桐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要是早告诉他们是自己资助她，这女孩子还会有这一劫？ 刘雨桐现出一个很令人心痛的笑：“秦大哥，我不想说。”然后就闭上双眸，为什么不想说，但是刘雨桐拒绝回答，这时候又不能逼孩子，这个女孩子的性情真够倔强坚强，这样大的伤害痛苦竟然一声不出，这一刻刘雨桐被秦舞阳记在心里，有这样坚韧力的女孩子，日后必将有自己的大天地。 刘大胆找来木板和绳子，秦舞阳加大力道按摩，然后向刘大胆和老书记道：“你们按着她，我给她正骨，否则这样到不了医院就废了。” 第340章 四色礼 老书记惊奇道：“娃书记还是个郎中？” “懂一些。”秦舞阳点头，向刘雨桐道：“忍一下，等一下会很痛，但就一下，然后就没事了，你不想以后变成瘸子吧？那会很丑的。” “我不怕痛。”刘雨桐弱弱地说，一滴晶莹的泪悄悄滑落，被父亲打断腿，她也没有流一滴泪，这一刻一股暖流刺激了少女冷寂的心，她情不自禁的落泪了。 秦舞阳按摩了一阵，向刘玉通道：“丫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来。”刘雨桐依言，秦舞阳又道：“深吸一口气，快速呼出。” 就在刘雨桐快速呼吸的瞬间，秦舞阳的手动了，咔嚓一声脆响，刘雨桐猛哼一声，上半身一下子坐起来，刘大胆和老书记两人都没按住，刘雨桐瘦的皮包骨的手一把抓住高兴地手腕，指甲深深的抓入肉里，雪齿紧紧咬住干裂的嘴唇，额头上布满汗滴。 “没事了。”秦舞阳任由刘雨桐抓住自己的手腕，他知道这一下有多痛，但这女孩子只哼了一声，好坚强的女孩子，所以刘雨桐可媲美九阴神爪的一抓，秦舞阳就当没发生。露珠姐妹看了一眼秦舞阳的手腕，血迹隐现，只怕这一下给秦舞阳会留下永久的痕迹。 瞬间的剧痛之后，断腿处传来一股*，在刀刮骨般的剧痛之后这股*无异于天堂的福音，刘雨桐慢慢放开秦舞阳，轻轻躺下，秦舞阳取过木板将她的小腿固定，然后道：“刘主任找几个人立即把孩子送到医院，不要管其他的事，我只是把她的断腿矫正过来，其余的治疗还得靠医生，给孩子喝点水吃点东西，你们做父母也得也没必要这样狠心吧？孩子就算做错了事就不是你们的孩子了？” 刘大胆夫妻蠕蠕无语，老书记就道：“娃书记，我们山里人的规矩，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尤其牵牛还是个女娃，贞洁比天大。” 秦舞阳就怒道：“是不是我摸了她的腿，就得娶她？” 原本是一句气话，没想到老书记却郑重的点点头：“娃书记，牵牛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以后要打要骂都由你，大胆夫妻不会再动她一个很手指。” 秦舞阳气得差点背过气，甩手就走到外面，老书记在后面喊：“娃书记，别忘了送四色礼来？那是规矩。”秦舞阳差点一个跟头摔倒，心说回去自己就弄一个普法宣传队，挨个村宣传法律知识，怪不得飞鸿大师在狮王争霸取得金牌之后说：强身健体只是强国的一部分，还需广开民智。这个民智啊，秦舞阳觉得自己的脑门一抽一抽的疼。国富民强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任重道远啊，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要走的路还很长。 就听刘雨桐的母亲小声道：“九叔，牵牛还才十五岁啊。” 老书记瞪眼道：“十五岁又怎么了？娃书记什么身份？放过去就是县太爷，牵牛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刘雨桐的母亲就不说话了，秦舞阳却觉得自己的脑门要炸开了，看来想让一方人民过上幸福日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简单是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行。 秦舞阳没心思多做停留，刘雨桐耗不起，连黄羊种群都没心情去看，做了一副担架，刘大胆和几个强壮的村民抬着刘雨桐就出发了。没走一个小时，秦舞阳就皱眉了，这样走下去三天也到不了，刘雨桐再拖三天会怎样？ 这样不行，等到了县城刘雨桐也会留下永远的痛，想了想，秦舞阳拨通孙菲菲的电话：“菲菲，你们的快艇有空吗？我有急用，好吧，我在卧龙村，有个孩子需要立即去医院，方便你就把快艇派过来，我在河边等着，对，立即，马上。”秦舞阳连加了两个形容词，刘雨桐也确实等不起，孙菲菲就忙应下，轩辕公司有数万亩的水面，所以，贺千山弄了一艘快艇，没事坐着快艇溜一下也是一种享受。今天终于用到正事上了。 “找个平坦的河岸，一会儿有船来接。”秦舞阳向刘大胆几人说，船，对于刘大胆几人来说就是一个传说，大山中喝水都成问题，哪里有放船的地方？ 别看秦舞阳和露珠姐妹来的时候用了一天的时间，那是因为需要翻山越岭，望山跑死马就是这样，本来十公里的直线路程会变成几倍数值，走水路就不同了，十几公里的路程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远远看到快艇，秦舞阳就急忙向那边招手。 快艇慢慢减速熄火靠过来，船头站起一青年，手里拿着一捆绳子，大叫：“秦舞阳，接住绳子把船拽过去。”正是陈扬，这里没有停船的码头，所以必须靠人力把船拖过去。 陈扬在绳子的一头绑上一把锁扔过来，秦舞阳接住，众人齐力将快艇拖到岸边，然后齐力将刘雨桐抬上去，虽然快艇不小，但也坐不下这么多人，秦舞阳道：“刘主任跟着去就行了，其他人回吧。”几个后生虽然也想尝尝坐快艇的滋味，但是领导发话了，不敢不从，只好怏怏下船。 没想到，刘氏父女晕船，刘大胆脸色苍白的抓住船舷，全身僵硬，不一会儿就开始狂吐，幸好他还知道往河里吐，刘雨桐就不行了，秦舞阳只好把她抱在怀中，刘雨桐苍白的小脸就现出一丝红晕，只是吐的更厉害了，这没办法，忍着吧，秦舞阳就想：自己这个书记当得太差劲了吧？ 一个小时后上岸，刘大胆下船第一句话：打死也不坐船了。早有人准备好车辆恭候，七手八脚把刘雨桐抬上车直奔医院，有秦舞阳这个县委常委护送，医院上下自己是全力以赴，院长主任亲自迎接，这边下车那边有把刘雨桐抬上手术车推进手术室，有医院一把刀亲自主刀，但是不一会儿一把刀就无奈的走出来：“秦书记，不好意思，有些麻烦。” 秦舞阳一惊，难道说自己还是来晚了，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成为一个世俗礼教的牺牲品？刘大胆就紧张的要晕倒：“怎么了？孩子的伤势太重？” 第341章 悄悄地来 “那倒不是，这个孩子死也不肯脱.裤子。”一把刀为难的说，秦舞阳就明白了，看了这个男医生一眼：“麻烦你了，我能进去和孩子商量一下吗？” “秦书记，按照规定不行，手术室是无菌室。”医生为难地说。 这个医生有责任心，秦舞阳记住他了——王再量，这个时候还讲原则，不是真讲原则，就是装的，事后一查便知，真讲原则就是好手。假的当然是哗众取宠，不过，这个时候医院也不可能把四六不着调的医生派过来。 “王医生，这孩子的心情我了解，手术室中是不是还有男医生？” 王再量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一个麻醉师是男性，啊，我明白了。”跟在一边的院长也反应过来，什么年代了，还有女孩子这么在意这个问题，真比大熊猫还少见，上手术台也要分男女医生，但人家有这么一个厉害亲戚，就能摆这个谱，医院还怕没医生吗？换人。 立即手术室中的男性全部换成女性，秦舞阳一个劲的给人家道歉，这让医护人员心里平和了。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成功，刘雨桐被推进病房，看看病房刘大胆心里就一抽抽，这一天得多少钱？把自己卖了够吗？ 主治医师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性，正在和秦舞阳将刘雨桐的情况：“秦书记手术很成功，只是病情拖得有些久，需要长时间静养。” “谢谢大夫。” 秦舞阳又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刘雨桐，一通忙活下来已经天黑，秦舞阳本想和刘大胆聊聊，但是看到这个老实的村主任一脸谦恭的笑站在那里看自己的神情，就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只是叮嘱他回去安心工作，不要担心刘雨桐，自己会好好照顾她，刘大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直到秦舞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才说了一句话：“牵牛交给书记，我和他娘放心。”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交给我？秦舞阳就无奈的看着刘大胆。 刘雨桐一直在沉睡中，苍白的小脸也稍微有些血色，秦舞阳本想带着刘大胆到旁边的宾馆休息，刘大胆却死活不肯去，就在这里陪女儿，秦舞阳也就随他，秦舞阳带着露珠姐妹离开，去找刘诗婷，刘诗婷当然又翘班当监工去了。 一大两*个女人见面，自然又亲热一番，晚上的住宿却让秦舞阳无奈，有露珠姐妹在，刘诗婷怎样也不肯和秦舞阳一屋，秦舞阳只好开了一个套房安排大小四个女人。 走过包房旁边那个屋子，秦舞阳心里忽然一动，这个房间一直空着，任何一个大酒店它的入住率也不会达到百分之百，所以这个屋子一直空下来，却不是真的空，而是另有他用，唐心买来没有穿过一回就被唐心弄烂的衣服就在这间屋子中，每一件秦舞阳都已经重新收拾好挂起来，因为这些衣服唐心都试穿过，看到这些衣服秦舞阳就会想起那天自己和唐心逛街购物的情景，原以为这些只能当做回忆，老天爷却又善心大发改变了这一切。 喊来这层的服务员打开房间，开灯，秦舞阳就觉得有些不对，仔细看，确实不对，衣服都被唐心弄烂了，自己只是把她们叠好放好，现在怎么全变成完整的了？田螺姑娘出现了？ 秦舞阳的小心肝强烈的跳动起来，回身向跟在身后的服务员道：“谁来过这里？” 服务员答道：“秦书记的未婚妻。” 秦舞阳的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她人呢？” 服务员就指了指隔壁秦舞阳的包间，秦舞阳点点头，走出房间向自己的包房走去，一步步向前，秦舞阳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快，怕不有一百下了吧？自己怎有初见女朋友的感觉？血压也升高了吧？ 走到门前，秦舞阳竟然没有勇气开门，生怕这只是南柯一梦，自从知道唐心要跟江河订婚，秦舞阳才知道这个冰山一样的女孩子在心中的重要性，一点也不比陈桦差，也许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把许多事情压在心底，只有在某一时间才彻底翻出来，看到她和江河订婚，那种肝肠寸断的痛真叫人疯狂，老天爷也许认为自己太痛苦了，所以又让自己从终点回到起点，唐心把弄烂的衣服原样的又买回来，是不是也告诉自己一切从头开始？ 看到秦舞阳在门前发呆，服务员就很好奇，小声道：“秦书记，要不要开门？”能在这一层服务的都是经过调查层层选拔丁聪亲自认定的人员，不说个个玲珑水晶心，也是极为聪明，要不然怎么会比别人高出一大截的工资？服务员发现秦舞阳的神情不对生怕有事故。 秦舞阳定定神：“开门。” 屋里没有亮灯，借着外面的灯光秦舞阳还是能看清楚，一点变化也没有，也没有开灯，回手关门，脱掉外衣换鞋，才发现鞋架上多了一双女式军勾，秦舞阳还没平静的心又砰砰的猛烈跳动起来。 秦舞阳的房间当然是慕阳府最豪华的，自不会只是一间房，卧室客厅浴室小酒吧样样俱全，看着卧室的门，秦舞阳无声的笑了，唐心，你终于来了吗？ 来了吗？相隔两千多公里这丫头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飞来的？计算一下时间，似乎唐心只能飞来。 不管了，不管唐心怎么来的她已经来了。 轻轻推开房门，屋中有一种清新似茉莉的香味，轻轻吸口气，先把这属于唐心的芳香吸进心底深深收藏，再不让她逃走，目光落在床上，那微微的隆起轻柔的呼吸让秦舞阳欢喜的几乎要炸开来。 学猫咪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一边走一边想，是直接登堂入室还是把唐心叫醒先来一番离别情？却看到黑暗中一双亮晶晶的美眸正看着自己，让所有计划泡汤，看这亮晶晶的美眸秦舞阳有几分痴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看着对方。 “傻子。”唐心平平淡淡的说。啊，唐心竟然也会用两个字来形容本书记，秦舞阳就感到很古怪，咧嘴笑一笑，是不自己真的像个傻子？挠挠头，就往床上钻。 【作者题外话】：昨天338章漏发了，重新改过。 第342章 新线索 “去洗澡。”唐心纤柔的小手拦住想耍无赖的大手，秦舞阳才记起自己已经两天没洗澡，还在大山中度过的两天一夜，外加在医院溜一圈，身上的味道好的了？怎么都都忘了，是不是见了唐心自己真的变傻了？跳起来就往浴室跑，现在时间就是一切，节省一分就能多和唐心多呆一分，标准的争分夺秒啊。夜色中唐心无声嫣然一笑。 秦舞阳最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清洗干净，只穿着小内.内跑出来：“冷死我了，唐心，快给我暖暖，要冻僵了。”秦舞阳觉得自己的借口很强大。 “骗人。”唐心向里翻个身，将空间留给秦舞阳，秦舞阳哧溜一下钻进充满唐心芳香的被窝中，舒服的叹口气，转身就向唐心靠拢。 唐心给他一个曲线优美的背影，女孩子从前边看那是横看成岭侧成峰，从后面看能将女孩子优美的曲线看个清楚明白，看的你怦然心动。 “抱着我，只睡觉。” 抱着我，只睡觉，这六个字入耳，秦舞阳不由得愣住，时隔一年多再听到这六个字，秦舞阳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禁心中激情澎湃。伸出手将唐心柔嫩的娇躯紧紧搂进自己怀中，佳人弹力十足的柔嫩娇躯让秦舞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抱着你，只睡觉。”秦舞阳喃喃着。 重新将唐心搂在怀中细细怜爱，那种心情秦舞阳已经想不出词汇来形容，只能用如隔世来形容一下，深深地呼吸着属于唐心得芳香，有种长醉不愿醒的感慨，沈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欧鹭。 常年军旅生涯让唐心准时离开秦舞阳温暖的怀抱起床，看着唐心如同女兵出操般的锻炼，秦舞阳就想起这个时间刘诗婷和薛千娇也该起来练瑜伽了，忽的一下，本来还有些迷糊秦舞阳就行了，我的乖乖，唐心来了。刘诗婷怎么办？她可就在慕阳府，还等着自己去吃早饭，唐心来了怎么和刘诗婷说？幸好昨晚刘诗婷没有和自己一起回来，否则两女相撞，会不会直接来个火拼？ 秦舞阳了无睡意，都要出人命了还睡什么睡？拼命想怎么解决这个要命的问题，没想到唐心来得这样快，让自己和刘诗婷做工作的时间都没有，别说先左右逢源了，说不定两女一生气把自己撕了心都有，怎么办？刘诗婷不能丢，唐心更不能丢，干脆把自己丢下楼去算了，老天爷，你不会玩我吧？ 王强的电话救了秦舞阳，如果平时这个时间王强打过电话来，秦舞阳一定没好气的招呼他，这时秦舞阳觉得王强就是上帝就是救世主，来得太及时了。 “王书记，什么情况？”秦舞阳很正统的说，他用正统的称呼告诉唐心我现在工作，没干别的，不是临时找的托。 “秦书记，案子有新线索，快来公安局。”王强急急地说， 秦舞阳蹭的的一下坐起来：“我，我立即到。” 一边穿衣一边对唐心说：“心心，我现在正参与一个案子的侦破。发现新线索我要立即过去，不陪你吃早饭了。”秦舞阳心说：强哥，你太可爱了，回头奖一朵小红花。 “一起去。”唐心说。 一起去？秦舞阳愣愣，说实话真的不想和唐心分开，时间宝贵啊，但不得不分开，唐心提出一起去，秦舞阳绝对高兴，而且带走唐心，她就不会和刘诗婷撞面，只是当着唐心的面怎么给刘诗婷打电话？头疼。唉，走一步算一步。 洗漱完毕，下楼坐上属于唐心的悍马，直奔公安局。 王标一看到唐心就心里发冷，这个女孩子给王标留下深刻印象，正因为这个女孩子才造成王氏叔侄向秦舞阳靠拢，怎么这个厉害出奇的女孩子又来了？还是这个时间和秦舞阳一同出现，她们真的是情侣啊，王标心里又惊又喜的想。 “秦书记，秦夫人。”王标心里琢磨怎么称呼唐心，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心一横干脆直接称呼，这个时间两人同时现身，就很说明问题，也许两人昨晚就在一起，要不然怎么会一起来？称呼一句秦夫人不对顶多被斥责两句，万一赌对了，让这个女孩子对自己有个好印象，以后在秦书记心里不也有好印象吗？ 秦舞阳一愣，但没有反驳，唐心更不会因为一个称呼把王标踢个跟头，况且王标称呼的也没有错，要不是阴差阳错，自己两人早就应该订婚了，所以秦舞阳和唐心都没反对这个称呼，王标就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赌对了。 “王局长正等您，快请。”王标兴奋的前边带路，轻快的脚步似乎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秦舞阳心里有些不安，唐心心里到底怎么想秦舞阳还真没弄清楚，这个女孩子太令人无法捉摸，谁知道哪句话听得不高兴再来一击夺命脚。 唐心看着秦舞阳的眼睛，只是淡淡一笑，秦舞阳就放下心来，唐心虽然只是浅浅的一笑，却说明唐心至少没生气，也许还有几分开心。 王强没见过唐心，就奇怪秦舞阳怎么带来一个冰山美人，知道你秦书记艳福齐天，也没必要带到大家面前来显摆吧？尤其又在办案的时候。 王标一看王强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叔叔局长想什么，就忙在王强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王强立即目光一变，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王强这个政法委书记多多少少都会道听途说一些，比如说秦舞阳这个传说级别的未婚妻。 秦舞阳在唐心耳边说了一句，唐心微一点头就走到另一边，唐心不是专案组成员，就不能参加这个会议，但是秦舞阳也不想直接把唐心扔在某间屋子中，那样还带唐心来干什么？况且唐心军武出身自然懂的规矩。 “秦书记来了就开会。”王强立即说道：“王标，你把情况向秦书记和大家介绍一下。”领导都不发话，其他人更没意见，况且有这样放一个美人在场，还能让大家赏心悦目呢。 王标立即清清嗓子，有意无意的向唐心那边看了一眼，冰山般的女孩子静静的坐在那里，纤腰挺得笔直，不愧是军人。 第343章 左右为难 “秦书记，各位同事，经过两天两夜的连续作战，这起惊动省.委领导的案子终于有了新线索，我们调取了三个月之内两名死者所有通话记录，因为王思依的丈夫梁青是现役军人，所以我们无权调取他的通话记录，但是通过王思依的通话记录我们也有一些结论，首先，王思依和梁青正在谈论离婚事宜。 二，王思海也一直与梁青通话，以大舅哥的身份劝梁青离婚，在案发当天，王思依本来和梁青已经商量好要去办理离婚，因为爆破工作，梁青走不开，两人还在电话中发生争吵，所以王思凯和王思依驾车来到案发现场，等待梁青工作结束后去民政局。 三，张宏同志在照片丢失现场发现一只属于军人的手套。 四，在调取照片丢失前的小区录像后，我们发现一个疑似军人的男子在一段时间内，频繁出现在小区内，但无法看清该男子的面目，下一步，我建议上报市.委，请求调查梁青。”梁青是萧山军分区的连长，属于现役军人，要调查他就不是白下公安局能做到的事。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线索都指向梁青，秦舞阳道：“我们先向乔书记汇报吧。”这个案子的难点就在于涉及到现役军人，地方根本没权利调查现役军人。 秦舞阳没有回避大家到另外的地方去打电话汇报，一般情况下，下级向上级汇报，都有意回避下属，怕被下属看到自己的另一面，至少王强就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向乔书记汇报。 秦舞阳拨通乔书记的私人电话，响了几声这才被接通：“乔书记，我是秦舞阳，关于案子的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对，有新线索，嗯好。”秦舞阳就把王标汇报的情况原封不动的汇报给乔书记。 秦舞阳放下电话：“大家都辛苦了，走，我请大家吃早饭，然后放半天假，王书记，我不算越权吧？” 王强笑道：“你也是专案组领导，当然有权利，同志们，秦书记可是大款，走，我们吃大户去，秦书记，慕阳府早餐不错。” 秦舞阳心就一跳，心说：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现在不知道本书记最怕去慕阳府吗？ “天天吃慕阳府也腻了，再说慕阳府档次不够，这几天同志们也辛苦了，我请大家去三阳酒楼吃早点，别客气使劲吃，绝对不用公款。”三阳酒楼取义三阳开泰之意，是白下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楼，什么都讲究一个档次，就是普通一顿饭也能吃出花样来，干警们听说去三阳酒楼登时一片欢腾。 秦舞阳走大唐心面前，小声道：“心心，不好意思，还得占用我们的单独时间。”将手伸到唐心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唐心看了他一眼，才轻轻把小手放到秦舞阳的大手中，秦舞阳大手一合，将唐心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的大手中，轻声说：“你再也跑不掉。”轻轻一拉，唐心没想到秦舞阳这时会说这样的话，娇躯就不禁轻轻一颤，清冷的眸子看向秦舞阳就有些水波荡漾，顺着秦舞阳的力量盈盈而起，干警们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怪不得人家当领导，看见没？这泡妞风度。 秦舞阳趁着洗手间的功夫给刘诗婷打电话，告诉这美人自己在公安局，早餐就不陪她们吃了，让她照顾露珠姐妹，刘诗婷自然一口答应：“你忙吧，这几天我就带她们回苦水乡，别担心。” 唐心来了，秦舞阳当然要翘班好好陪陪这美人，无论是苦水乡还是人武部秦舞阳都不用操心，所以，早餐之后，秦舞阳和唐心就开小差，没想到两人刚出酒楼，江河就从另一个方向出现，三人正好走个面对面，唐心一直走过去一点反应都也没有，秦舞阳顿一顿，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吧，虽然这个招呼和不打没区别。 “江县长，早。” “秦书记，早。” 三人插肓而过，在两人过后，江河双拳握的紧紧的，发出轻微的咯咯声，眼中现出瘆人的光芒，就像一头时刻准备攻击的狼。 秦舞阳不用看江河的神情也能猜出来，没看到唐心宰了自己的心都有，大早晨看到自己两人在一起，他还能舒服？要是给他一挺ak，相信江河绝对会亡命天涯也要追杀自己到底，唐心的出现，自己和江河的斗争将会出现一个高.潮，只是，唐心不出现，江河跟自己就会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本来带着唐心去骑梅花鹿最合适，可是苦水乡有不认识自己的吗？有，绝对有，但是和唐心这个绝色美人在一起，不认识自己的人就不多了，所以，秦舞阳不敢带着唐心去骑梅花鹿，万一刘诗婷知道怎么解释？后院起火是每一个男人都惧怕的事情。 可是，唐心道：“梅花鹿。” 秦舞阳的脑袋就一下子一个变成两个大，唐心当然、绝对、一定知道梅花鹿的事情，既然提出来就不能不带她去，怎么办？秦舞阳急忙想对策。 “啊，梅花鹿啊，很好玩，嗯，唐琼呢？我有事要她帮助，你不会没带她来吧。”秦舞阳顾左右而言他。 这回唐心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后面，秦舞阳一回头也就看到这辆车后面跟着一辆首都车牌的越野车，秦舞阳就奇怪了，她们怎么把车运到这里来？开过来？时间不对，好几千公里不可能一个白天就到，开飞机啊？ “你们怎么把车弄过来的？”秦舞阳终于问出心里的疑问。 “运输机。” 原来真的是坐飞机过来的，还是运输机，特权啊特权，唉，自己的老婆搞回特权来见自己就算了吧，就别上纲上线了，不过，运输机舒服吗？这个秦舞阳不敢问，万一唐心抓自己去做一回运输机岂不倒霉？唉，这丫头，干什么一定要把车带来？不带车过来做客机不是又安全又舒适吗？ “心心，你要是喜欢悍马，咱们就在江东也弄一辆，以后你们做客机过来，现在萧山有通首都的飞机。” “萧山？不方便。”唐心摇头。萧山到首都一个礼拜一个航班，确实不大方便。 “那就把车放金陵。” 唐心这次点点头，随后道：“没钱。” 第344章 唐琼的任务 秦舞阳这回真被这女孩子的可爱打倒了，伸手去摸她的头，唐心先是玉首微微一偏，似乎想躲开，然后才又向秦舞阳这边靠了靠。 “傻丫头，这个我来解决。” 唐心就偏着头看他，清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秦舞阳，看到秦舞阳的小心肝一跳一跳，要不是开着车，秦舞阳真想扑过去亲吻唐心纯粉色色的亮泽娇.嫩双唇，但是现在怕出事故，忍着吧。 “h600。”唐心说。 现在国内悍马只有h2和h3两款车型，h600是民用悍马是最豪华的一款，一辆能买现在这辆好几辆，当然各种指标绝对不一样，没想到冰山一样的唐心也有这样一面。 “好，没问题，我这就找人买。”秦舞阳拿出手机拨通贺千山的号码，这件事找贺千山绝对没有错误，而且，购买h600必须到国外去买，贺千山玩国际贸易真个合适：“千山，在哪？” “骑梅花鹿啊，柔妍她们还没骑过梅花鹿，所以我带她们来骑梅花鹿，老大，你在哪？今天就吃你啦。”贺千山笑呵呵地说，贺大少能不乐呵呵吗？轩辕公司一个劲的给他挣钞票，钞票就像流水一样哗哗的流进腰包，有了钞票，就可以给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买心爱的礼物，还有什么比看着心爱的女孩子欢天喜地的开心样子更开心的事吗？没想到一个水产养殖会这样赚钱，自己早怎么就没发现呢？要不然秦舞阳怎么会当老大，自己只能做老二呢，唉，不服不行。 好小子，你挺知道本书记的心思，你不来也得抓你来。 “等我，我一会儿就到，另外，给我弄一辆悍马h600回来，没事的时候就放在金陵你公司那里。” “老大，什么时候你也喜欢悍马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娇柔如水型吗？就是一个薛千娇大冰山也被你驯的绕指柔，老大什么改口味了？”贺千山奇怪道。 你小子真是欠抽型，现在提薛千娇干什么？找抽啊，到时可不是我一个人抽你，而是一大堆人抽你，哦，这个是不是本书记更欠抽？ “别多问，马上办，回头我打钱给你。” “别别，给我钱这不是骂我吗？” “一码归一码，先挂了，记住，快办，急用，现在等我去骑梅花鹿。” “慕容阿姨说你有钱。”唐心说。 秦舞阳明白，这是老妈把自己的底子给漏了，哼哼，漏就漏吧，这回股市大战之后，本书记虽然惨胜也是胜了，依旧能狂搂一笔。 这次股市大战，秦舞阳只是策划者，真要操刀秦舞阳自问非得赔个干净不可，正操刀自有他人完成，元帅有元帅的工作，将军有将军的工作，要各司其职才能成功。 车好路好，不一会儿就达到轩辕公司，贺千山正带着他秘书团的美女们在大门口东张西望，贺千山正和美人们嘀咕：“老大既然说等他，就说明他一会儿就到，否则，就不会让咱们等，大家看好了，这回老大又玩什么猫腻。” 一个美人奇怪道：“秦少玩什么？” “老大绝对有私情。”贺千山自信心满满地说，正说着，一辆悍马当先杀到，一个大漂移过来，稳稳的停在贺千山面前。 吆喝，叫板是不？想跟本少爷比车技？ 门一开下来一美人，贺千山的眼就直了，这气质、这神韵、这身材、这小模样，活脱脱广寒仙子下凡来，就是这气质神韵怎么这样熟悉？像谁？一时没想起来。 看到秦舞阳从另一边下来，贺千山立即想到就明白唐心的气质神韵像谁——薛千娇，都属于冰冷型美人，只不过多了薛千娇没有的英姿飒爽。 “老大，从哪弄来这样一祸国殃民？”贺千山小声说。 秦舞阳急忙向贺千山打眼色：“千山，这是你嫂子唐心。” 嫂子？贺千山差点被口水噎死，老大牛，她是嫂子，薛千娇怎么办？你不打算要了？贺千山就瞪大眼睛看着秦舞阳。 再看到小萝莉唐琼，贺千山就嘀咕：“老大一定一个美少女养成计划，我一定也要养一回。”声音有点大了，顿时感到腰痛，被五只小手拧的。 唐心的冷贺千山领教了，薛千娇也冷，但是那个美人还可以交流，这位冰山美人说话都是三字一组，还想交流？也就秦舞阳这个有特别爱好的能容得了她吧。 有这么一群美人相伴，秦舞阳心头大石放下，先把唐琼拉到一边，唐琼看着秦舞阳眼圈就有点红：“小白，别哭啊，见到我不高兴吗？” 唐琼就一个劲的点头：“小姐说让我来帮你，我就很开心，小姐直接找部.长，要他看看有飞机没有，部.长被她纠缠的受不了，才提前派了一架运输机，秦大哥，你可要对小姐好啊。”唐琼说的部.长当然是总参二部的部.长，虽然是少将一枚，但是权力却是极大。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调用运输机公私兼用，也只有唐心这样的优秀人才才能得到这样的照顾，唐心干的活可都是玩命的行当，再没有些特殊照顾还有天理吗？ 对唐心好？这是一定的。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买了辆悍马放在金陵，以后你们就坐客机飞过来就行，你喜欢什么车？我买给你。” “我不需要啦，小姐有就行。”唐琼大眼睛还是闪过一丝渴望。 “说吧，就算是这次帮秦大哥的工钱，你想秦大哥被别人说成周扒皮啊？快说，要不然秦大哥生气了。”秦舞阳故意板着脸说。 唐琼心里甜甜的，她能看透秦舞阳脸孔背后的真容，甜甜地一笑：“秦大哥，我喜欢雪佛兰科鲁兹。” “好，一定满足你，以后看上什么车咱们就换。”秦舞阳笑道，揉揉唐琼的小脑袋，满是爱宠，钱是什么？赚了就要花，否则赚钱干什么？能让自己身边人开心就是最大的开心：“现在咱们谈谈你的新工作。” 唐琼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到李宝儿和人张红梅那里去寻找她们控制白下常委的证据，秦舞阳还特地点名两女有不良爱好，让唐琼千万小心，唐琼就小脸红红的咯咯笑，拍着小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第345章 事情本来很简单 最后，秦舞阳说：“天方公司有电脑专家，他们的电脑很可能被上数道密码锁。”唐琼重重点着头，秦舞阳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算是刘诗婷和薛千娇开玩笑喊自己大老爷也没唐琼这样听话。 临近中午的时候，乔书记打来电话，萧山军分区已经同意梁青参与调查，但是，乔书记加了一个转折词，秦舞阳就知道其中有猫腻，萧山军分区司令上回刚吃了亏，怎么可能这么规规矩矩配合？不出点幺蛾子怎么对得起观众？ 军分区只给了二十四小时，如果查不出问题，就必须把人放回来，这回真的考验白下干警的素质了。 秦舞阳给王强打完电话，就在心里谋划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如何利用这二十四小时，第一，梁青知不知道妻子的婚外情，这个很重要，这是杀人的动机，二，王思依两人到达爆破地点的时间太巧合，是谁要他们这个时间来的？如果是梁青故意所为，证据呢？三，定向爆破存在多大误差，这就需要专业人士来回答。 但是一切都不像秦舞阳想象的那样，没到晚上，王强就打来电话，兴奋的说：“全撂了，审明白了，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这个答案对于秦舞阳来说也太意外了， 王强说：“梁青全说了，他知道妻子有婚外情，因为职业的原因他也没法给娇妻太多的关爱，那些照片也是梁青拿走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妻子的事情，妻子再一闹，他也就认了，那天因为心情不好，所以爆破的时候他就没有自己安放炸药，而是由他的副手安放，他的副手经验不足，炸药安放就出了一些意外，这些意外还是在允许范围之内，我们也得到有关专家的解说，而他的妻子认为梁青不想离婚，吵闹起来，梁青就让她们到现场等着，谁想到他们会直接冲到安全范围里面，这时候，定时爆破开始，他们就成了意外的牺牲品，梁青的副手也承认那天是他安放的炸药，他们虽然在主观上没有杀死王思依的意愿，但在客观上造成了事实，也许这是天意吧。” 这里面还有疑点，就是为什么王思依的车会直接冲进安全护栏之内，不过这就不在这个案件之内，只要证明不是梁青故意杀人就可以结案，就可以给王思情一个交代，就这样结案也好，只是秦舞阳有种感觉：就这样结束了？ 接到王强的电话时，秦舞阳正在轩辕公司陪着唐心唐琼吃全鱼宴，清一色全是鱼，各种做法俱全，贺千山就说：“老大快尝尝，这将是新开张的百鱼楼最具特色的菜，先请老大品尝。” 秦舞阳正吃的开心，王强的电话就到了，这个案子算是告一段落，没有闹得满城皆知对于死者和死者的家庭来说也说一种尊重，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一晚自然又是郎情妾意，虽然只是怀抱佳人安安稳稳的睡，那种心理上的满足又能谁人知晓？ 案子结束了，唐心来了，又有贺千山带着一群美人相陪可以放心大胆地玩，秦舞阳真有些乐不思蜀，一个陌生的电话把秦舞阳拉回现实。 秦舞阳带着唐心坐白羊车，贺千山在前边呼三喊四的大声喊，直喊秦舞阳两个太慢，晚上，秦舞阳在慕阳府宴请贺千山秘书团的美人们，唐心虽然清冷，但是集体意识很强，所以她虽然不说话但还是能和秘书团的美人们融在一起，正在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响了，欢乐世界很讨厌手机打扰，但是人在公门中身不由已，况且俗事繁忙。 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秦舞阳道：“您好，您是哪一位？” 手机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你是杨雨珠的哥哥吧？我是她曾经的数学老师，我来白下了，您有空吗？” 雨露姐妹的数学老师，秦舞阳一下子就想来还有这件事没有解决，今天光顾着陪唐心了，连刘雨桐都没去看，不知道这孩子怨自己没有？分身无术啊。 “您好您好，我就是她们的哥哥，您现在在哪？”秦舞阳急忙说，心里合计一会儿是不是去医院看看刘雨桐，自己忙不过来，是不是刘雨桐的事请还得和刘诗婷交代一下。 “我刚下公交车，你在哪？我去找您？”女孩子犹豫了一下说。 “我在慕阳府吃饭，这样吧，我到慕阳府大门口等你，你打车过来，上车之后把车牌号告诉我，我拿着一个……”顺手拿起来一个五粮液的瓶子，接着道：“我拿着一个五粮液的酒瓶子，咱们认车牌认瓶子。” 那边就传过来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好吧，一会儿见。” 贺千山支棱着耳朵在一边听，见秦舞阳起身就大声道：“老大，你有什么猫腻？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秦舞阳就瞪眼，你小子欠抽是不是？小心我没抽你唐心抽你。幸好唐心根本就没搭理贺千山，这让秦舞阳松口气，自己做的事是不是太不地道？可是应该怎么办呢？ “是露珠姐妹以前的数学老师，受了些委屈，看在露珠的面子上我得问问啊，否则以后她们问起来我怎么答复？” 唐心就扭头看秦舞阳，唐琼明白唐心想说什么，就站起身来道：“秦大哥，我跟你一块去。” 秦舞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跟着去怕不方便，这件事我还没落实清楚，这样吧，你们吃你们的，别等我，回头给我留一份就行。” 贺千山道：“老大是县委副.书记，大忙人啊。” 这回唐心终于看贺千山了，贺千山就感到一股冷风刷的一下刮过来，就情不自禁的一缩脖子，心说：这位新大嫂怎么这样冷？老大从哪里寻来的？倒也不怪贺千山不认识她，谁让她在部队是进的早出的……还没出来。 秦舞阳在门前一站，就后悔干什么要拿个酒瓶子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就急忙将瓶子藏身后，等着车来了就拿出酒瓶子来对暗号。 没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就开过来，秦舞阳急忙看车牌号，正是刚才那个数学老师告诉自己的车牌号，忙一边招手，一边将酒瓶子拿出来摇摆，登时，就有人过来拍马屁：“秦书记，您有什么事？” 第346章 前老师 秦舞阳就尴尬的说：“没事没事，遛遛，遛遛。”那个别扭啊，自己怎么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出租车停了，车门开下来一个都市丽人，灯火闪烁中看不清她的面容，单凭那身材就相信是个美人，秦舞阳就嘀咕：千万别后面看着想犯罪，侧面看想后退，正面看想自卫，相信王校长不会把一个丑女当成一夜情对象吧。 灯火阑珊中，隐约看出她的脸型，绝对是一个出色的美人，隐约的灯光更给她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不用再看也相信为了这样一个超级美人绝对可以令狼狼们做出超乎想象的事，就算是秦舞阳也要为这个美人的风姿喝彩。 美人直接向秦舞阳走来，秦舞阳急忙迎上前去，这是礼仪，不能摆什么架子，本来就被她当成一回骗子，再摆架子把她气跑，回头露珠姐妹问起来怎么交代？ “我是露珠姐妹的哥哥，您是她们的……”走近，秦舞阳看清这个美人的面容，美人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怎么有点眼熟？不是见了美人说眼熟，而是她真的眼熟。是不是自己喝些酒眼花了？惊讶的秦舞阳后半截话都忘记了说，这个世界未免太小了吧？ “凌冬，李凌冬，杨雨珠杨雨露曾经的数学老师，秦少，不认识了？”美人微笑着说。 “你，你。”秦舞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拿这个酒瓶子来回摆。 凌冬轻轻一笑：“秦少要不要对个暗号？天王盖地虎行不行？” 秦舞阳定定神：“你就是雨珠的前数学老师？”心中只能感叹世界太小，不过这个王校长眼光还是不错的，竟然想对这样一个绝色佳人强行非礼，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才把你打得头肿了实在便宜你。 “不像？我的父母都是老师，所以他们也希望我当老师，我就按照他们的要求报考了师范大学，选修金融。”凌冬淡淡的说：“秦少，你不会想从这里和我聊一晚上吧？” 秦舞阳挠挠头：“这个没想好。” 凌冬被秦舞阳的样子逗得想笑，强行忍住没笑出来，秦舞阳道：“你来白下千娇知道吗？” 凌冬点头：“薛总还给我秦少的手机，告诉我要是有人想图谋不轨就要我打秦少的电话。” 秦舞阳就瞪着她，凌冬终于忍不住掩唇轻笑：“我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人，直到我存号码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号码竟然一样，以为是有人冒充秦少，就想看看真假，然后回去向薛总汇报。没想到还真是一个人。” 秦舞阳摇头：“唉，你们啊，既然这样，我正跟几个朋友吃饭，放心吧，不是什么其他人，她们你应该见过，见了你就知道了，走吧。” “秦少，你不会和南坝乡的老师们在吃饭吧？我在白下可真没熟人。”凌冬认真的说。 “白下是没有，就不能从别的地方来的？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卖了，在没弄清情况之前我也不会跟南坝乡的老师吃饭。” 一进包间，凌冬就有些眼花缭乱，一屋子绝色美人，这哪里是吃饭，明明是美人大聚会。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大叫：“哇，老大，你竟然去迎接一个美女，不怕大嫂打破你的头？” 真是熟人？凌冬忙定睛一看，不禁大为惊奇，真的认识哎。 “李助理，怎么会是你？”王柔妍惊奇道。 “怎么不能是我呢？”凌冬笑着说。 王柔妍就道：“你怎么可能在白下受气？” “以前的事而已。” 王柔妍这才恍然，孙菲菲笑道：“凌冬，现在有秦书记给你做主，还不赶快诉苦。” 凌冬横了一眼秦舞阳，然后道：“我这不是来诉苦了吗？”那一眼真是烟波荡漾美不胜收，心智弱一点的只怕立即会现原形，唐琼就沉下脸来，你想干什么？ “假的。”唐心淡淡的说。 什么假的？对于这个每句话不超过三个字的美人大家都觉得她可爱，也许这就是美女的力量，但是在座的除了秦舞阳和贺千山两个无聊之辈，哪一个不是极品出色美人？也许这就是唐心的魅力所在。她现在说假的，什么假的？凌冬就微微一笑，美眸中的烟波就收拢许多，微微道出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一个堂堂中学校长想非礼女孩真不算，还想玩办公室强迫游戏，众女都义愤填膺。 “秦书记，这个归你管吧？”孙菲菲说。 “依我说，直接把他丢到腾飞河喂王八算了。”贺大少秘书团成团之一李黛萱气呼呼地说，这个女孩子秦舞阳听贺千山说过，她就是贺千山从色.狼手底下救出来的，当时色.狼就被贺千山给扔到河里，那可是十二月的天气，差点就被冻成冰棍。 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色.狼？一个中学的校长竟然要强迫老师，应该阉了他，唐琼小小的心思中就充满了暴力念头。 “你们啊，听秦大书记怎么说？”贺千山懒洋洋地说。众女这才想起正主还没发表意见，就把目光投向秦舞阳。 “你们说的都是非法律程序，只是这样的话，千山就能办了。”秦舞阳说，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唐琼，就想知道唐琼心里想什么一样：“小白不许胡来。” 唐琼很无辜的道：“我没有啊。”秦舞阳想揉揉她的小脑袋说一句：你有前科，但是当着唐心的面不好做出这样和其他女孩子亲密的事情来，只能瞪她一眼，唐琼就很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秦舞阳不理她向凌冬道：“凌冬也不想私下解决这条路吧？否则没必要来白下。” “怎么见得我不想把他扔进河里喂王八？”凌冬淡淡的说。 “一，你确实想把他扔进河里喂王八，二，你认为这样太便宜了他，喂了王八说不定还能给他追认一个烈士什么的封号，三，他喂了王八，谁扔他下水就等于犯了杀人命案，被查出来还得给他偿命，我想你不会想给他偿命吧？千山，那叫什么？你说说。”秦舞阳向贺千山说。 贺千山正专心对付一个牡蛎，闻言头也不抬的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第347章 立案 “呸呸呸，你乱讲什么。”李黛萱嗔道：“再乱讲话不许你吃了。” “别啊，这可是好东西，我天天锻炼那么辛苦要好好进补才是。”贺千山急忙护住牡蛎，就像李黛萱会抢走一样。 秦舞阳笑道：“虽然不能把这句话放到凌冬身上，但是按照古老的传说凌冬去了那边就要和王校长纠缠不清了，阎王爷怎么判我们可不知道。” “阎王爷才不会偏袒一个色.狼。“唐琼小声说。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有人给送座金山，什么事情办不到。”贺千山笑眯眯地说。 “你就认钱，快吃吧。”李黛萱无奈的夹起一片清蒸桂花鱼塞进贺千山嘴里。 凌冬道：“秦少打算怎么办？” “走法律程序，这样的害群之马不能让他再当这个校长，这就需要证据，凌冬一个人的证词还做不到将之绳之于法，他会有很多理由来反驳你，我想这也是你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你放心，只要证据确凿，公安局立即可以立案。” “我明白。”凌冬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已经过了那个对一切都认为是大公无私的年龄，打开自己的包包，拿出几张纸：“我把传闻中被她祸害的女孩子都找了一遍，有的想报仇，有的不想再提这件事，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只有两个女孩子决定出来指证他，这是她们的证词。” 原来是有备而来，秦舞阳心说，薛千娇这是从哪里找到这些个出类拔萃的女孩子？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步把人逼到死角，这个时候要是说不受理在座这些女孩子就能把人吃掉。 好吧，本书记也痛快一回。 秦舞阳拿出手机：“王队长，这里有个案子你过来看一下，你看看应该怎么处理？”秦舞阳直接给王标打电话，一个刑警队长处理这样的案子是不是妥当秦舞阳不清楚，但是有刑警队长盯着这个案子，办案人员绝对会认真对待。 秦书记召唤，王标自然要召之即来，没半个小时，王标就敲开包间的门，首先就被一股清纯香风熏的差点晕倒，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何况一屋子绝色美女。 “凌冬，这位是白下公安局刑警队王标队长，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说。”秦舞阳说：“标哥，这是我的朋友李凌冬，她在白下受了不公平待遇要报案，你看看怎么处理。” 一个电话就把刑警队长喊来，凌冬太知道其中的厉害，就不禁深深看了秦舞阳一眼，大学毕业之后的一年时间里，凌冬经历了太多的无奈，也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权力的厉害，但是她绝不肯轻易低头，哪怕薛千娇开出那样优厚的条件，要不是薛千娇说明绝不不强迫自己，一切由自己做最后决定，凌冬绝不会留在千娇公司，刚出象牙塔的美人既有象牙塔中的骄傲，也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凌冬最好奇的是凭薛千娇的容貌、财富、后台怎么会这样心甘情愿给一个男人服务？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好奇害死猫，也许这就是老大留在千娇公司的原因之一。 秦舞阳直接喊自己来办案，这是信任也是一种暗示，要不是穿着便服，王标真想给这个漂亮出奇的女孩子敬礼，就这样，还是拿出一派警.察风范：“李小姐，您有空吗？可以的话我想做一个笔录。” 这就要立案？凌冬有瞬间的迷茫，秦舞阳道：“标哥，不着急？吃饭没有？不嫌弃就坐下先吃点，凌冬也是刚刚到。” 王标笑一笑：“秦书记，我已经吃过了，李小姐先吃些东西，我在外面等着。” 这个行吗？这个也可以？凌冬美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自己吃饭让刑警队长在外面等着，自己什么时候有这大牌？ “秦少我吃好了，您慢慢吃。”凌冬起身：“王队长，麻烦你了。” 凌冬站起来王标才发现这个女孩子身材很高，穿上高跟鞋都比自己还高，谁发明的高跟鞋呢？这还叫男人活吗？唉，现在的女孩子真出色，自己结婚怎么就那样早呢？可惜啊。 豪华包间之所以称为豪华，不简单在它的装修上和各种硬件上，这里不仅有洗手间还有休息室，想当初秦舞阳救下刘诗婷和薛千娇的时候不就在豪华包间中吗？凌冬和王标根本就没去其他地方，进了包间里的休息室，没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秦书记，不打扰您了，回头我再向您汇报。”王标说。 “标哥，一切按规矩来。”秦舞阳说：“坐下来喝两杯。” “秦书记，等把案子结了我请您喝酒，我先走一步。” 当晚，就在慕阳府给凌冬开了一间房休息，秦舞阳得到凌冬到来的提醒去了一趟医院，刘雨桐的精神好了许多，秦舞阳就叮嘱她安心静养，刘大胆已经回去了，这里真的用不上他，出出进进不是护士就是各种级别的医生，弄得刘大胆都手足无措，要不是干了这么多年村主任，刘大胆都要为迎来送往晕过去，看到真的没自己什么事可做，刘大胆就回去了，告诉闺女明天让她妈来看她，有些事情自己这个当爹的真不好动手，虽然有护士有护工，终归不像自家人那样方便。秦舞阳来的时候就只有刘雨桐一个人在。 秦舞阳就一皱眉：“丫头，护工呢？”这个护工可是护士长专门推荐给秦舞阳的，说是做工认真细致，怎么自己一来就没看到？ 刘雨桐忙道：“秦书记，王阿姨去吃饭了，她一直在忙，连饭都没吃，还是我赶她去吃饭的。” 护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秦舞阳认为这个年龄的护工做事踏实认真，年纪大的没精力，年纪小的没那么细致。不过，这个时间才去吃饭，她在忙什么？难道说还接了好几个护工的活？ 看到秦舞阳皱眉，刘雨桐忙解释道：“秦书记，王阿姨的丈夫下岗了，在帮人家干零活，孩子正上小学，所以真的很忙，您别生她的气啊。” 第348章 洗头 秦舞阳没说话，谁都有难处，但是像刘雨桐这样的病人秦舞阳可是出了高价请的护工，就是怕钱少了护工有这样那样的事耽误时间，刘雨桐动不了，什么都需要人照顾，她又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脸皮薄有事一定不愿意麻烦别人，别自己多花了钱请了一个大爷吧？ 看到秦舞阳不说话，刘雨桐脸色就有些黯然，她认为秦舞阳不相信自己的话，少女的心思很细密，一丁点的变化她会觉得是不是要下雨。 见到刘雨桐脸色不对，秦舞阳忙收拾情怀，自己是来看这个丫头，不是来给她添堵的，忙道：“我在想事情，刚才有人报案抓坏蛋，我在想平时他不是这样啊？怎么就忽然成了坏蛋？” 刘雨桐转嗔为喜：“秦书记，什么样的好人一下子变成坏蛋呢？” 她微微扬起的小脸，苍白的小脸现出丝丝微微红晕，小巧的嘴唇虽然还是有些惨白，但已经不像昨天看到她时的干涸，心里放心不少。 “这个啊不好说，就像某些学校的校长老师啊，平时道貌岸然，一副我是君子的样子，忽然之间变成某种狼欺负女孩子，这个网上不是总提到吗？我就感叹这人心怎么不古呢？” 刘雨桐小脑袋微偏：“秦书记，在说我们学校的事吧？” 秦舞阳一愣，这个女孩子怎么这样机灵？ “丫头，你比雨露雨珠大两岁，跟她们一样喊我哥哥就行，不要跟比别人一样喊什么秦书记。” 刘雨桐欣喜道：“我也可以吗？” “是的。”看着她惊喜的样子，秦舞阳就伸出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刘雨桐条件反射的想躲开，却又生生忍住，小脸憋得通红。 秦舞阳就逗她：“丫头，你该洗头了，要不要哥哥帮你洗头？” 刘雨桐看了一眼他，眼神中的神色很古怪，却出乎秦舞阳意外的点点头：“谢谢秦大哥。”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干吗？秦舞阳真想揍自己一巴掌，但是话已出口，不能这就反悔吧？欺骗一个小孩子会遭雷劈的。 “好，你稍等，我找个轮椅推你去洗漱间。” 秦舞阳转身出去找轮椅，刘雨桐看着秦舞阳的背影大眼睛中就有些奇怪的色彩，不一会秦舞阳空着手回来了，无奈的说：“丫头，人家下班了。”刘雨桐大眼睛中就充满无尽的失望，秦舞阳最看不得这个，不就是没有轮椅吗？ “丫头，别失望，没有轮椅我抱你过去，等等我。” 抱我过去？刘雨桐眼神就一跳，秦舞阳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把几把椅子拿到洗漱间并在一起，又拿了枕头过去，这才先刘雨桐道：“来，丫头，我抱你过去洗头，哥哥的力气很大，绝对不会摔到你。” 刘雨桐却有些犹豫起来：“秦大哥，还是算了吧。等以后再说吧。” 秦舞阳就瞪大眼睛说道：“我都忙到这个时候了，你说不洗就不洗了，这不是浪费我的感情吗？” “我没有。”刘雨桐忙说。 “那就好，走啦。”秦舞阳走过来伸出双手笑呵呵的一手搭住她的后背一手搭住她的腿弯，刘雨桐的体重真的很轻，也就几十斤左右，风大些是不是就吹跑了。 “丫头，你得增加营养了，否则风大会把你吹跑，营养不足会造成大脑给养不足，会影响学习成绩。” 刘雨桐感觉自己离开温暖的床，不得不王秦舞阳怀中靠了靠，似乎秦舞阳的怀抱比床还温暖：“秦大哥，真的营养不足会造成很笨？” “肾是先天之本，肾好身体好，肾怎么才能好呢？一是先天带来的，一是后天锻炼，再就是补，食补药补，你这个年纪当然不能药补，会把你补坏，所以就要食补，什么是食补？就是吃饭吃东西。你年轻，身体吸收能力强，可以在食物中得到身体需要的能量，身体好了，自然就给大脑供给充足，大脑得到充足的营养，自然就聪明了。聪明了再像丫头一样努力，自然学习成就就优秀了，哥哥还等你丫头拿北大清华或者到国外去留学的文凭回来。” “丫头一定努力。”刘雨桐坚定的说，说着话，秦舞阳已经把刘雨桐抱进洗漱间放在并起来的椅子上，长发垂流，美不胜收，秦舞阳拿了一个稍矮的凳子摆在刘雨桐头上方，拿了脸盆接热水，感觉有些热又加了冷水把手伸进去试水温，正合适这才端过来：“丫头，开始了。” 刘雨桐默默地看着秦舞阳忙来忙去，大眼睛中的神采就越来越亮丽。轻轻咬着小.嘴唇默不作声的躺在那里，一直到洗完秀发擦干净也没有说一句话。 秦舞阳将刘雨桐抱回床，盖好被子，又聊会儿天护工这才回来，看到秦舞阳也在，护工就有些不安起来，这位不仅是大官，更还是出高价请自己做工，自己却跑回去给孩子做饭，他要是一生气不要自己护理这个女孩子了可怎么办？ 秦舞阳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刘雨桐安心养病，然后才离开，走的时候把护工喊出去，就说了一句：“我妹妹动不了，不要长时间放她一个人，明白吗？”护工急忙保证：以后不会了。 第二天上午秦舞阳刚把人武部的事情处理完，正想和唐心去哪里遛遛，王强打来电话，说是关于张孝的案子有了意外。 张孝？秦舞阳一时没想起来张孝是谁，王强没注意秦舞阳的反应，接着说道：“张百万不是跑到省里去活动了吗？看来有成效了，上面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件事，萧山政法委书记打电话过询问是怎么回事，要我按章办事，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这个张百万还真有些办法。” 秦舞阳这才想起来张孝是谁，这阵子东忙西忙，还真把他给忘了，这件事可是有白下纪委书记李道临盯着，这关系到两派的关系，何况张孝做的也有些过分，追求女孩子有你这样干的吗？拦路砸车跟车匪路霸有什么区别？真要按拦路抢劫处理谁也没话说，当然唯一可以说成误会的机会就是南宫玉真出来作证，否则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决了，各种证据都表明张孝就是指使他人拦路砸车，不处理他怎么和老百姓交代？王强打过电话来也是有询问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处理的意思，秦舞阳心说：张红梅我都给顶回去了，这个时候向后撤岂不叫人笑话？这让李道临怎么看自己？很可能会影响李道临对今后两人合作的决心，所以，张孝必须严办。要不张百万就让南宫玉真出来作证。 第349章 老虎来了 “王书记，就按章办事吧，要不然就让他们把这个案子接过去。”秦舞阳给王强出主意，留在白下就得按章办理，你们想救张孝就把这个案子接过去好了。 王强就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唉，都得罪不起啊。”秦舞阳明白王强受到压力。 挂了王强的电话，秦舞阳想了想，拨通南宫玉真的电话. “大书记，我正忙着，你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南宫玉真利索地说。 “两分钟时间，告诉我，你和张孝到底怎么回事，上面有人施加压力。”秦舞阳说。 “哎呦喂，大书记顶不住了？要不把小女子交出去算了。”南宫玉真大惊小怪的说。 秦舞阳就皱眉，对这个南宫玉真还真的没法子：“玉真，我在和说正经事，张红梅已经被我顶回去，张百万跑到省里活动，现在就听你一句话。” 秦舞阳这样中规中矩的说话，南宫玉真也不再搞怪：“秦书记，这个张孝搞得我很烦，只要他不来烦我也就算了。” “玉真，那你就得到公安局作证，张孝没有打劫你，你们之间只是开玩笑。” “秦书记，有这样开玩笑的吗？他张百万的儿子是人，我南宫玉真就不是人了？”南宫玉真生气道。 “我明白了，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好了就这样吧。” 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这句话让南宫玉真一震，这句话怎么这样熟悉？还没等反应过来，秦舞阳已经挂了电话，南宫玉真就拿着电话发呆。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和唐心一起吃了饭，搂住美人休息一会儿，秦舞阳就精神抖擞起来，秦舞阳就和唐心说准备去看钟乳石，最主要的是去休闲，唐心就点头：“我准备，你工作。” 秦舞阳刚到人武部就看到南坝乡王校长在自己办公室外，秦舞阳一皱眉，他来这里干什么？ 见秦舞阳来了，王校长急忙小跑过来腰弯成九十度，就要挨到地了：“秦书记，你可来了。” 伸手难打笑脸人，秦舞阳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推出去，先看看他想说什么吧，是不是王标行动了？ “先进来吧，罗基，倒水。”秦舞阳说。 “谢谢。”王校长一个劲的说。 进入办公室，秦舞阳把王校长让到接待室，不管怎样，自己每次去南坝乡王校长都热情接待自己，今天王校长上门，自己不能直接就甩脸子啊，这不是做人的规矩，虽然这件事和自己很有关系。 “秦书记，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一关门王校长就哭丧着脸说，就差直接掉眼泪了。 “王校长，有事说事，没必要这样，没有事谁也不能就给你按上。”秦舞阳递给王校长一根烟。 王校长急忙给秦舞阳点上：“秦书记，有人说我有经济问题，还强行和女性发生关系，我冤枉啊，这么多年我行得正走的端，真的没做一点亏心事啊。” 秦舞阳心说：王标动作到快，怎么又整出一个经济问题？就看着王校长道：“我不是纪委书记也不是公安局长，王校长来错了地方吧？”心说：你要是没事怕什么？才开始你就这样惊慌失措，没事谁相信？ 让秦舞阳意外的一幕又发生了，王校长扑通一声跪倒眼泪哗哗的：“秦书记你是不知道啊，我和这个王标有仇，我落到他手里还能有好？您要是不管我，我就跳楼去。” 秦舞阳生气道：“王校长你这是干什么？你有事没事都不是他王标说了算，你动不动就要去跳楼算什么？威胁吗？” 王校长急忙道：“秦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是，我是被逼急了，没办法啊。” “你先起来，你这岁数你不是折我寿吗？”秦舞阳道：“你要是不起来我走了？” 王校长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做什么是不能太过，达到目的就行：“秦书记，我只希望您能关.注这个案子，不要让王标胡作非为，我真惹不起公安局啊。” 秦舞阳终于怒了：“王校长，你把我们的警.察当什么？土匪吗？我看你这个态度就该先自我批评一下。”秦舞阳甩着官腔的说，警.察中确又害群之马，不只是公安队伍，哪里没有害虫呢？不能一竿子打倒一片啊，这对那些辛勤工作的人不公。 王校长就耷拉下脑袋，秦舞阳缓下一口气：“你先去吧，我会关.注这件事。” 就等你这句话，王校长千恩万谢的走了，秦舞阳就拿起一枝烟，还是从王校长话里听到一些缘头，王校长和王标有恩怨，自己和王氏叔侄之前并不熟，之前他们做过什么自己真的不清楚，自己确实需要助力，所以必须将一些隐患提前灭掉，得找个机会和王标谈谈，不能到关键时刻被人抓住小辫子。 想罢多时，秦舞阳才离开人武部，工作要做，休闲也要有，本书记的女朋友来了，我要带着她去看钟乳石，其他的事情等本书记回来再说吧。 孙巍常将两人送到卧龙岗山道口，两人背上背包向山区进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唐心要不时把秦舞阳伸过来捣乱的手打开，秦舞阳却乐不思蜀，感觉这件事很好玩，唐心忽然拿出一副手铐，吓的秦舞阳立即不敢再来骚扰唐心，真要把自己锁在哪里就不好玩了，看到秦舞阳怕了，唐心清冷的眸子中就显出一丝笑意，秦舞阳来精神了，又往这边凑，唐心就把手铐放到这边，秦舞阳只好悻悻的规规矩矩走路。 就这样，小半个下午也走了近一半的路，再往前走就是纯粹的山区，一点路没有，这里还没有开发出来，主要是路还没有修到这里，水路还未畅通，相信下个月就全不一样了。 扎营，这个唐心很在行，一会儿就燃起篝火，有热东西吃谁喜欢速食品？正吃着秦舞阳的手机响了，这个可不能关掉，谁知偶倒谁有事找自己？ “秦舞阳，明天我就要去江东，要我怎么做啊？”手机中传来唐奥的声音。 秦舞阳精神一震，本书记的生力军终于来了吗？ “大哥，你的作用就是核武器，给乔书记打气助威，怎么威风怎么来就行。” “明白了，我就是吓人的老虎。” 第350章 测谎 “太对了，大哥你是真老虎不是纸老虎，要让那些牛鬼蛇神知道你的威风。” “放心，装大尾巴狼我还行。”唐奥笑道：“小冰山去你那里江河怒没怒？” “不知道。”秦舞阳老老实实地说：“他怒就怒吧，我绝不会放开唐心的手。”一把拉过唐心的小手，*般的摇了摇，唐心就皱眉，但没有打开他的手。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了？打电话抓本姑娘的小手摇什么摇？ “对，就是这样，谁怕谁？”唐奥笑道：“和你的小冰山尽情的玩吧，本老大出马也。” “大哥，别忘了带他们去玩国际贸易。”秦舞阳急忙说。 “忘不了，叫他们尽管来吧，我扫榻以待。” 今夜的星空分外的明亮，闻着唐心娇躯上散发出的芳香，看着天上的明月，秦舞阳就有些醉了：“心心，女孩子为什么这么香？”秦舞阳问出一个很古怪的问题。 唐心看了他一眼：“喜欢。” 就两个字却道出其中的关键，是男人喜欢还是女孩子喜欢？还是都喜欢？ 秦舞阳慢慢伸出手拦住唐心纤细的蛮腰，感觉这蛮腰的娇.嫩柔软，秦舞阳却知道这柔媚蛮腰的蕴含着怎样惊人的力道，唐心轻轻靠在他怀中，望着明月出神，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可惜这里有清风明月却也没有柳树，是不是自己让村民广众柳树？秦舞阳就觉得自己可笑，要求村民种柳树岂不就像不讲理的野蛮官吏？要种也得是自己亲手种植，卧龙岗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开始种树，秦舞阳从不多的资金中还是硬生生挤出大笔资金买树苗，荒山变成绿色之山才有前途，但是卧龙岗的土质却不适合种植苹果、柑橘、鸭梨、柿子等经济树木，却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在平原广大地区，保持原有的耕地不变，其他的旷野荒郊都开始大规模种树，既然以旅游业为主那就叫他变成绿色天堂，大面积的速生白杨等树木的树苗已经到位，相信明年的苦水乡就会变成一望无际的绿色森林，秦舞阳的指示：哪个村种的树哪个村负责成活，不能种上就完成任务不管了，书记找村主任，村主任找组长，一级找一级，一级向一级负责。 夜风有些凉，将带有些许腥味的河水轻轻送来，唐心就忍不住轻轻一颤。秦舞阳忙将唐心紧紧搂住，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让她感到自己的灼热，唐心紧紧的靠在他的怀中，远远看去两人似合为一体，长相依长相忆，缠缠绵绵到天涯。 “我们去海角天涯度假。”秦舞阳在耳边耳边轻声说。 “没时间。”唐心说，这个女孩子，唉，你就不能说句别的？可这就是唐心。 “下一次休假的时候。”唐心忽然话题一变，“露珠，给我。” 秦舞阳不禁瞠目，也只有特立独行的唐心在这个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标准的煞风景吗？可这就是唐心，我行我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唐心可以煞风景，自己不能不解释啊：“心心，你要她们干嘛？她们还小呢。” 唐心看着秦舞阳不说话，秦舞阳心头如小鹿乱撞，不是吧，我对她们绝无非份之想啊，但这话却又不好说出口。唐心这一眼太厉害了。 秦舞阳思量再三，才道：“等她们高中毕业，如果她们愿意跟你走，我当然不会拦着。” “你拦着？有用？” 秦舞阳无语了，言多必失啊。唐心就坐起来扭头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心里忐忑起来，不会把这个清冷的女孩子惹怒了吧？月华如水，洒满她如梦如幻的俏脸，让她多了几分广寒仙子的风韵，从她清冷的眸子中秦舞阳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心中的忐忑就不免更加严重起来，唐心会不会把自己扔到河里？这可是自己第二次阻止她带走露珠姐妹，其实在心中秦舞阳真的不喜欢露珠姐妹从军，看看唐心唐琼，小小年纪天天跟死神打交道，上一次在南単肃要不是自己找过去，唐心是不是还在丛林中打转？ 正当秦舞阳忐忑不安之际，唐心说道：“十八岁，一定要。” 秦舞阳就放下心来，看来唐心真的接受自己的建议，露珠姐妹十八岁的时候才从军，那时两姐妹也应该高中毕业，就让她们选择自己的路吧。 “好的，那时我一定不拦着。”秦舞阳点头。 “滑头，露珠，你去说。”唐心咬着嘴唇说，天啊，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还得自己去说，说什么？把她们送进军营？秦舞阳就觉得头有些疼，好吧，先应着，到时再说，这就是太极推手的奥妙。 “好，我一定去说。”秦舞阳心说：那对姐妹精灵古怪的，我说了管用吗？唐心就把手伸到秦舞阳胸前，秦舞阳就有些不知所措。 “说谎。”唐心收回手，原来测谎，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茬了？说谎的人心跳脉速和平时不一样，在唐心面前说谎可得有完全准备，谎话被揭穿怎么圆谎？ 唐心生气的站起身要走，秦舞阳急忙拉住她柔软的小手，真怕他给自己再来一个飞踹，自己躲还是不躲？ 很好，这回唐心很给面子没有将她一脚踢飞，只是一甩手，而且还是正常女孩那种甩手，那就是在说：我生气了，快来哄哄我，要不我就真生气了，要你好看。 秦舞阳现在也算情场老将，这种女孩子情怀还懂，忙顺势一拉一拽，把唐心拉进自己怀中，保证道：“我一定尽心尽力一百二十个努力要露珠听话，乖乖的跟你去当兵，要不然我就打听她们的小屁.股。”心说：露珠，为了你秦大哥的幸福生活，你们只能贡献出你们了，当然前提是你们不想去军营。 唐心抬头看着秦舞阳，晶莹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香唇，乖乖啊，别这样好不好？本书记没那么大的定力啊，最看不了女孩这个神情动作，秦舞阳就向老天爷祷告，向满天神佛祷告，唐心千万不要发火，本书记要干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头俯下，慢慢的慢慢的去寻找那薄薄的水润香嫩双唇。唐心的梦幻仙子般的俏脸慢慢红了起来。 第351章 有星有月没有日 手机铃声不要命的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在寂静的山野中格外清脆震耳，惊的唐心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跃而起就跑掉，惊的秦舞阳仰天摔倒大叫一声：老天爷不是和你说好了吗？你老人家睡迷糊了？ 手机铃声顽强的尖叫着，秦舞阳不得不掏出来看，显示是王标，这家伙现在打什么电话？找抽啊？ 没好气的接通：“标哥，你就不能不这么神出鬼没？” 王标很显然没注意到秦舞阳的别扭语气，他的语气中透出一种兴奋：“秦书记，大鱼啊，我们抓到一条大鱼，王尚成这家伙竟然涉嫌贪污三百万，外加挪用公款两百多万，这家伙这回死定了。” 秦舞阳的大脑一懵，一个乡镇中学的校长涉案金额就达五百万，这还是初审，怪不今天王尚成就像死了爹一样跑到自己那里哭诉，原来真有猫腻，地主老财吃鱼，大头在后面，五百万，正好是一张七星彩一等奖的奖金，好大的手笔，上税没有？ “王队长，一定按程序走。没结案之前不要再给我打电话。”秦舞阳立即道，自己不是书记县长也不是公安局主管，王标再给自己汇报，被人知道就会出问题，这不是专案组的时代。 王标忙应下：“另外，保护好证人。”秦舞阳又说道。 “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情调已被打断，注定今晚无雨又无风，唐心已经进入帐篷内，当然是那种双人情侣帐篷，秦舞阳才不会准备一人一个小帐.篷，但是气氛已经完全被破坏，秦舞阳也不想就这样轻薄了唐心，唐心对秦舞阳太重要。 今夜注定平安无事，秦舞阳搂着唐心平静的又度过一晚，规矩倒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做的事。 第二天近午的时候两人到达钟乳石山洞，洞口有苦水乡政府立的警示牌：尚未开发，游客止步。这对于秦舞阳来说就是摆设，寻找露珠姐妹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深入过，那时都不怕何况现在？ 钟乳石的美景让两人流连忘返，秦舞阳还是很谨慎，终究这里是千变万化没有探明的地下山洞，看看风景就好，没必要去探险。万一有什么风险就成了自己打自己嘴巴，所以两人游玩了两个小时开始回程，又在昨天扎营的地方住了一晚，然后在第二天上午回到白下，吃过午饭唐心去休息，秦舞阳又开始工作。 还没走出房间，唐琼就神神秘秘的跑进来：“秦大哥你们回来了。” 唐琼去寻找张李两女的秘密，所以没跟两人到处溜达，唐琼也不会去当电灯泡到处乱照，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有进展？在她这样的专业精英面前，张李两女的秘密就像摆在桌面上一样。 “小白有进展了？” 唐琼未语脸先红了，交给秦舞阳一个u盘：“秦大哥自己看吧，人家睡觉去了。”转身就跑，看唐琼的小模样秦舞阳也知道这个u盘中的东西好不了，绝对是少儿.不宜的场面。 果不其然，里面共有四段视频，每个视频都标着代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是谁，有两个是某常委本人，两个是某常委很有姿色的老婆，唉，这年头，防火防盗防闺蜜还不行，防敌人防对手防朋友也还不够，还得防有特别爱好的男人或女人，人活着怎么就这样难？幸好被唐琼弄来，就是不知道唐琼把她们的记录都消掉没有，这东西留着只能害人。 秦舞阳收起u盘就来到唐琼的房间敲响房门，过了几分钟唐琼才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依旧有些红的小脸，不敢看秦舞阳的眼睛，小声道：“什么事？” 秦舞阳无奈的说：“都清掉了吗？” 唐琼点点小脑袋：“除非她们还有备份放在别处。” “这样的东西她们不可能到处乱放，办得好，小白想要什么？算是秦大哥的奖励。” “什么都可以？”唐琼满脸希冀。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秦舞阳点头：“天上的月亮星星摘不来，其他的东西你就提。” 唐琼小脸却一板：“秦大哥你不是好人。” 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弄得秦舞阳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得罪这个小姑娘了？我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了吗？不就是星星月亮吗？ 秦舞阳忽然想起网上看到的一个内涵图：一个美女抱着一个绣有星星月亮的抱枕，说能看懂内涵的都是人才，有网友就说：这不是缺日吗？ 啊，我明白了，现在的孩子们啊，真的搞不懂，我们本来很纯洁，叫你们这样一弄，以后还敢说话吗？秦舞阳摇头，可不能让唐琼以为自己在暗示什么，唐琼才几岁？ 一边敲门一边道：“小白开门，我没那个意思。” 唐琼忽的一下把门打开，小脸通红的气道：“你还说。” 秦舞阳就无奈的去揉她的小脑袋，唐琼气呼呼的闪开走进屋里，秦舞阳就跟进去，看到唐琼抱着抱枕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秦舞阳就想抱枕上没有星星月亮吧？秦舞阳觉得自己也学坏了。 “小白，别乱想，秦大哥怎么会对小女孩乱想？” “人家不是小女孩。”唐琼送上一个大大的白眼，似乎真的生气了。 “好，我们的小白是大姑娘了，大姑娘就不能乱生气啊，大姑娘就要讲淑女风度，快，给秦大哥看看小白的淑女风度。” 唐琼气的直撇小.嘴：“要不要我再走几步给你看看啊？” “要的要的，小白要是大姑娘就给秦大哥走两步。” 唐琼咬着小.嘴唇气鼓鼓的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笑眯眯的看着唐琼道：“要不秦大哥给你走两步？” “那你就走呗，还不走个大笨牛散步出来？”唐琼说完自己就先忍不住笑起来，秦舞阳就揉揉她的小脑袋：“小白，乖，想要什么？告诉秦大哥。”唐琼摇摇头：“不要，我也不知道要什么，先记账行不？等我想起来再说。” “行，没问题。以后想起什么就先记账，等以后咱们一样样买回来。”这个也可以记账吗？秦舞阳很怀疑，但是为了哄唐琼高兴，秦舞阳还是很干脆的应下。 “嗯。”唐琼就开心的重重点头。 第352章 突发状况 到了人武部左立凯就来汇报工作，他的工作热情很高，再加上于真相助，人武部秦舞阳就很放心。正说着，秘书罗基走就进来小声汇报：“书记，外面有个叫李凌冬的女孩说有急事要见您。” 秦舞阳一皱眉，自己这个人武部.长人武部的事情没干多少，杂七杂八的事情倒是没少干，她来找自己干什么？左立凯就急忙道：“书记，我先去工作，回头等您有时间我再向您汇报。” 左立凯就走出去，和一脸焦急走进来的凌冬走个脸对脸，左立凯就觉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女孩子，大明星也没她漂亮，书记艳福不浅。 凌冬一脸焦急的走进秦舞阳的办公室，没等秦舞阳开口就急道：“秦少，救我。” 秦舞阳被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的直皱眉，罗基却被这一句弄得心里直扑腾，心说：幸好自己热情服务，这个大美人有来头啊。 秦舞阳就要罗基出去，罗基很知趣的走出去很顺手关上门，这个秘书很有眼力啊。 “先喝杯水，慢慢说，什么事一惊一乍的？”秦舞阳起身给凌冬倒了一杯水，凌冬拿起来咕咚咕咚就喝下去，几许水珠顺着红嫩的嘴角散落，秦舞阳就知道这个大美人真的遇上急事，否则不会连女孩子最注意的仪表都不在乎了。究竟出了什么事让这个美丽的都市女郎这么慌张？ “我弟弟被人绑架了。”凌冬将水杯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秦舞阳的心猛地一沉。 “别着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秦舞阳拍拍她柔弱的香肩。 也许是秦舞阳沉稳的态度也许是秦舞阳有力的大手这一拍起了作用，凌冬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一口带着芳香的气息：“今天我弟弟去上学，却没有到学校，老师给我父母打电话才知道我弟弟失踪了，中午，有人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父母我弟弟在他们手上，要我立即去公安局自首，说是对王尚成是诬告，否则就把我弟弟撕票。” 秦舞阳就觉得牙痒痒，这事是谁做的？不就是一个中学校长吗？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就不怕遭受灭顶之灾？转念一想，好招，如果当事人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被这样警告还不立即乖乖听话去改口供，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凌冬后面看着。 凌冬说完，大眼睛紧紧盯着秦舞阳，期待秦舞阳能给她一个有力的回复，秦舞阳略微一沉吟：“你家住哪里？” “就在白下。” 李凌冬的弟弟被绑架，这事就不能让警方插手，否则对方搞不好会撕票，只能动用自己人了，把孙巍常叫了过来，想了想，又把唐琼叫上，让他们想办法把人找出来。 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刚离开不久，凌冬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是人回来了，说是跟同学出去玩了。 李凌冬泪如雨下。 秦舞阳心里明白，这是对方在警告李凌冬，他们虽然没有真的绑架，但绝对干得出来。 秦舞阳这才真正的松口气，心说回头得悄悄问问王标，王尚成还有什么大事件在身，要这样折腾。不过为了李凌冬一家的安全，秦舞阳打电话给唐琼，让她暗中保护他们一家。 转眼到了晚上，秦舞阳就在为该陪谁头疼，冷落了刘诗婷，让他的心里挺有些歉疚，没想到刘诗婷一个电话给她，告诉她带了雨露姐妹回苦水乡了，善解人意的说了一句：唐心一年也见不了你几回，好好陪陪她，秦舞阳激动地几乎语无伦次，什么样的女孩子最招人疼？就是刘诗婷这样的。 转过天来是礼拜六，秦舞阳就琢磨唐奥该到了吧，自己也该通知一下贺千山和薛千娇，让她们准备进见一下真正太子爷，这时王强一个电话打过来，让秦舞阳从梦中个惊醒。 “兄弟，我被调往省公安厅。” “怎么回事？”秦舞阳愣住了，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王强到：“省公安厅直接下的命令，让我下午就去报到，兄弟，你多保重。” 省公安厅直接下命令？对方来势汹汹啊，不知道这是那一方发力来个釜底抽薪，把王强调走直接拆散了三人联手之势。 “强哥，给你安排的什么职位？”秦舞阳心中有些乱，太突然了，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 “省公安厅刑侦处副处长，还算可以，至少没有一棒子打死。”王强苦笑，一副三千里，副处长说出去威风，但是刑侦处已经一正五副六个处长，再把王强塞进去明显就是打酱油的。 “新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已经来了，正等我交接，我这是借上厕所给你打的电话，不多聊了，保重。”王强又说了一个保重，就意味着王强不看好秦舞阳。 挂了电话，秦舞阳拿出一支烟想点上，看了一眼唐心没点，只放在鼻子下面闻，王强被调走是谁的手笔，江河？市政法委？还是张百万的后台？一声不响就把王强弄走，由省公安厅出面就算萧山市.委都没办法阻止，好手笔，新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同时到任，不可谓不细密，嗯，会不会王尚成的后台发力？看他们这么迅速行动也有可能，秦舞阳就有一种陷身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感觉。 嗒的一声轻响，唐心打着打火机送到秦舞阳面前，秦舞阳笑一笑，吹灭火机：“没事的，闻闻就行。” “麻烦大？”唐心说。 “不碍事。”秦舞阳翻身坐起：“心心，我们去跑步，看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唐心拉住秦舞阳，凝视着秦舞阳的眼睛：“回首都。” 秦舞阳明白唐心的意思，也明白唐心知道自己的处境，唐心要自己跟她回首都，有向家大小姐罩着在首都混绝对一帆风顺，但是，自己可以去，什么都不在乎跟着唐心回去，刘诗婷、薛千娇怎么办？自己头上顶着一定大大的吃软饭帽子刘薛两女受得了？况且，向母怎么可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吃软饭？吃了这碗饭，就意味着和唐心永别，自己不能让唐心和家里真正的闹翻吧？唐心是好意，但只能心领。 “不相信我吗？乡委书记的时候他们就没把我弄死，何况现在？走了，锻炼身体去。”拉着唐心就向外边跑。 第353章 突然发难 王强忽然被调走，公安局正在办理的案子就要缓下来，除了火烧眉毛的案子不能停下来之外，其他的一般案件一律缓下进程，新局长上任首先一点就要了解全局情况，不能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长吧？ 星期一，例行常委会，也是新来的政法委书记和大家见面会，新的政法委书记三十五六的年纪，很精神，一双眼睛尤其有神，似乎能把你的内心看穿，姓全，全国宣，军队转业干部，履历写的明白：特种大队少校营长，如果货真价实，绝对是把好手。 全国宣自我介绍也刚劲有力，充满军人风格，简短明了，丝毫不拖泥带水，介绍完毕之后，常委会正式开始，上个礼拜没过的商贸城的事情又重新提起来，这回江河把各乡镇摊派的具体金额全部列举出来，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秦舞阳着重看了一眼苦水乡的摊派，江河很给面子的没摊给苦水乡两千万，而是一千五百万，这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江河根本没问其他人什么意思，直接说道：“这个商贸城计划我已经讲过了，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表决吧。”现在无论是书记办公会还是政府那边都很难形成统一认识，所以常委会就硝烟弥漫，一旦在常委会上通过，那么秦舞阳就必须要执行，否则就是跟大家作对，在少了王强有的力支持之后，秦舞阳怎么面对江河的攻势？ 秦舞阳清清嗓子，大家知道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副.书记要发言了，不知道他少了得力助手会怎么做？ 秦舞阳道：“身为白下的一份子，给白下的建设增砖添瓦是我们的责任，只有县里经济发展了才能更好的带动各乡镇的发展。” 什么意思？大家都不明白这位年轻书记要说什么，要表达什么，要向江河投诚？会议室中静悄悄的，静等秦舞阳下文。 “苦水乡为了支持商贸城计划，特作如下规定，一，贯穿卧龙岗直达海天市得公路不修了，节省下来的资金提供给县里建商贸城，二，为了搞齐一千五百万，不拖商贸城的后腿，苦水乡将决定对苦水乡现有企业征收百分之三百的白下发展特别税，税务部门由张副县长主管吧？回头还请张副县长和税务局打个招呼，让他们指点一下苦水乡的税务工作，支持了苦水乡就是支持白下啊，现在白下大发展的大旗下，一切牛鬼蛇神都必须让路，否则就是跟县委县政府跟郑书记和江河县长作对，三，苦水乡、白头乡、北辰、南坝、悦丰五乡镇修的公路已经贯通，本着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苦水乡在苦水乡投资的路段设置收费点，收上来的钱无偿提供给白下商贸城的计划，我相信有这三大措施建商贸城的一千五百万，苦水乡一定可以圆满完成任务，郑书记，江县长，我才疏学浅计划不周请多多指教。” 会议室中落针可闻，大家连水都不喝了，都盯着秦舞阳看，然后才低下头来装模作样的喝水，要不就在本子上乱画，有人憋不住想笑，江县长出招了，秦书记接招了，斗法原来这样好玩，就是秦书记太狠了一些。这条路苦水乡出资约三分之一，就相当于三分之一的路段设卡子收费，这条路还能走？ 张德有脸色阴沉，向企业征百分之三百白下发展特别税，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白下还不乱成一锅粥？苦水乡搞你们批，别的地方搞行不？批不批？这还不得把商家全吓跑？ 全国宣道：“秦书记，在公路上设卡收费，县一级做不了主，至少得市里审批。” 秦舞阳喝口水，慢吞吞地说：“等省里审批下来何年何月？商贸城还建不建？而且这条路也就是一条县级路，白下县应该有管辖权，这个详细条文我不是专业人士不大明白，记得是不是让书记县长审批一下就可以了，全书记，为了白下的发展，为了早日把商贸楼建起来，还得请全书记劳心劳力跟郑书记、江县长商量一下啊，不能因为苦水乡拖了商贸城的后腿啊，这个责任苦水乡可拖不起。”全国宣看了一眼秦舞阳：“好，我回去查查资料，看看是不是有这条文。” 郑和顺就看了一眼江河，秦舞阳这叫釜底抽薪，你们不是要钱吗？好，我同意给，但苦水乡没钱，谁都知道现在苦水乡这么红火就是因为那条路，路不修了就等于把苦水乡的发展扼制，商贸城不建死不了人，路不修苦水乡就完了，苦水乡老百姓还不疯了？刚看到好日子的苗头你们就给生生掐死，还叫不叫人活？人没有盼头也无所谓，刚有了盼头就给拍死势必弄得天怒人怨，万一引起民变倒霉的可就是书记县长了，收税公路收费这个绝对碰不得，这叫乱摊派，可恼这小子一口一个书记县长审批，明明就是把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小小年纪其心恶毒至极，其心可诛。 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郑和顺咳了一声：“商贸城的事情要从长计议，下一个议题。” 就这样揭过去已经打了江河的脸，江河冷冷的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这回合他明显输了，其实商贸城的计划还是很不错，但是江河的用心不正，苦水乡刚刚发展你就要苦水乡出资一千五百万，这明明是把人往死逼，对方能不反抗吗？要是秦舞阳只是个苦水乡书记也就罢了，胳膊拧不过多大腿，硬着头皮也得想办法，麻烦就在秦舞阳不只是苦水乡的书记，还是白下的副.书记，在党内职务上两人级别相同，江河在想用大帽子压人就压不住。 李道临所想的是：没想到这个秦舞阳没有了王强这个得力助手一样敢作敢为。 几个议题之后，今天的常委会就要结束，江河忽然笑呵呵地说：“全书记，我这里有个事情请全书记注意一下。”这么快就可以笑出来，不得不佩服他的恢复能力强，快赶上小强了。 “江县长请讲。”全国宣道。 第354章 强势阻击 “我接到南坝乡中学校长王尚成的实名举报，说公安局刑警队的王标队长以权谋私、以权压人、以权害人公报私仇，将没有的事弄成冤假错案，我不了解王尚成和王标有什么私人恩怨，但是既然有人实名举报我们就要认真对待，不能在惊动省.委领导啊。”江河神情渐渐严肃的说。 “我只是建议，在没有查清全部情况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再有一次上访事件发生，不是你我能担待的起的。”江河最后一句话很重，就算王尚成杀了人，没有能令全天下人都信服的证据也不能轻易下结论，一个惊动领导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惊动领导的责任就能吓跑一群人，王强忽然被调走，大家都在琢磨其中的关键，所以江河最后一句话在座之人无不心惊。 秦舞阳慢慢喝着水，心道：江河还是很厉害，这样一来，只怕王标至少就不能参加这个案子的审理工作，再有人发力王尚成翻案就很容易，就是不知道王标掌握多少证据，这年头想干些老百姓都赞成的工作很难，就像老百姓的一句俗话：干得再好，不如领导说你好。 全国宣神情凝重的点头：“这件事我会注意。” 散了会，秦舞阳回到人武部自己的办公室中，叼着一根烟沉思，王强调走对于秦舞阳来说打击很大，就算全国宣不倒向江河，江河也等于胜利，如何破局？秦舞阳盯着电脑心里一动，随即又摇摇头，无所不用其极不适合自己，这时罗基敲门进来：“书记，张宏一大早就过来等您。” 一大早秦舞阳就去开常委会，所以，张宏只能等待。 “让他进来。”秦舞阳精神一震，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张宏进门：“秦书记好。” 秦舞阳点点头，指指椅子：“坐吧，别客气，抽烟自己拿。” “我不会抽烟。”张宏笑笑说。 “好，省钱又健康，有什么消息？” “书记，昨晚我拍到一段视频，不知道有没有用，请书记审查。”张宏递过来一个u盘，秦舞阳接过来，随口问道：“主角是谁？” “天方公司的李宝儿经理和王思情。” 秦舞阳将u盘插在电脑上，点开，影像就显示出来，画面很清晰，现在手机的像素很高，所以画面清晰度极高，秦舞阳立即将声音关掉，看了几眼，就关掉视频。 “有备份吗？” “就这一份。” “那个案子已经告一段落，对他们的监控就此结束。”秦舞阳要的就是这个，不为别的，只希望在关键时刻能和两女谈谈条件，美女的力量无穷尽啊，女孩子真要狠下心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秦舞阳又道：“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你们先进人武部工作还是继续留在慕阳府？” 张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连日的辛苦终于有回报。 “我们愿意追随书记。” “嗯，先进人武部吧，告诉章凭好好干。” “是，多谢书记。” “不用谢我，按照你们的履历，你们这些精英不应该流落街头，你们是国家的财富。” “多谢书记。”这回张宏不是简单地感谢，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无奈退役这几年，经历太多的无奈，这一刻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 张宏感激涕零的离开，秦舞阳心中一叹，国人基数太多，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无奈，像张宏他们这样的精英，每年又有多少为了生计流落街头，令全世界为之侧目的大圈帮据传说就全是有退伍军人组成，战斗力让世界黑道胆寒，也曾有人说这事一种策略，谁清楚呢？ 正发愣，唐奥打来电话：“秦舞阳，我到了。” 来了吗？终于来了吗？在实质上唐奥并不能给秦舞阳带来什么帮助，但长远看作用无疑巨大，某些规则就是由这样上不得桌面的事情决定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秦舞阳打算回去陪唐心，一个电话忽然打进来，一通鸟语之后，秦舞阳说了一句：“就这样吧。” 一个礼拜了，也该见分晓，秦舞阳重又坐下，敲着桌面出神，这回对方被自己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刚经过去年场大战，他们尚未完全恢复过来，忽然再造自己的偷袭自然损失惨重，就算现在在结束秦舞阳也已经大胜，最后再来一根压死他们的稻草，也该是最后算账的时刻。 秦舞阳忽然觉得好累，要是……我艹，这几天都陪着唐心，不能去看刘诗婷，但起码也得打个电话啊，赶紧拿起电话，拨通刘诗婷的号码，几声之后接通：“诗婷，你在干嘛？” “当监工啊。”刘诗婷笑呵呵地说，“怎么现在打电话给我？佳人不在身侧？” 秦舞阳当场傻了，看来刘诗婷是知道唐心来了？坏了坏了，真的坏了，秦舞阳拿着手机半天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骗子。”刘诗婷嗔怪道，秦舞阳就知道刘诗婷已经知道唐心来了，戏法没变就露底了。 “诗婷，我，那个，这个。”这一刻秦舞阳就成了结巴，尤其是眼前还有一个出色的美人看着自己，让自己说什么？能说什么？瞬间，秦舞阳有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的冲动。 隔着电话秦舞阳听到刘诗婷轻柔的呼吸声，秦舞阳小声道：“诗婷，对不起。” “你呀，对不起的人多了，是不是今晚还不见我？”刘诗婷淡淡的说。 秦舞阳一横心：“诗婷，我一会儿就过去，要杀要剐随便你，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呸，滑头，想让我当杀人犯啊？别过来打扰本姑娘的清净，没事我挂了。” 秦舞阳就被刘诗婷的话吓住了，真心在意一个人就会产生一种叫怕的感觉，恨不得立即肋生双翅飞过去。 立即，秦舞阳连孙巍常都没带直接开车直奔半山区，无论是刘诗婷还是薛千娇已经深深在秦舞阳心中扎根，舍弃哪个也不行，至于未来会怎样，秦舞阳一直当鸵鸟，将来的修罗场会怎么样，将来再说，忽然之间这件事就摆到面前，秦舞阳的心乱了，好几次秦舞阳都差点闯红灯。 第355章 没良心的男人 装修工人依旧紧张施工，却不见刘诗婷，佳人哪去了？秦舞阳心急如焚，急忙问装修工人，装修工人告诉秦舞阳刘诗婷就在下个楼层，秦舞阳在这里买的房是上下两套，下面那套已经装修完毕，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拿钱砸过去让他们加班加点赶工，装修工人也高兴，来打工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多挣几个钱，秦舞阳二话没说直接奔下一层。 装修完毕装的新防盗门，这个秦舞阳还没钥匙，所以只能敲门，咚咚的把邻居都砸出来看是谁这么没公德心，这时门才打开，秦舞阳急忙推门而入，刚装修完虽然用的是最好的材料，还是有股味，刘诗婷就弄了许多竹炭过来。 开了门，刘诗婷也不搭理秦舞阳，坐在在一个小凳子上，泪眼婆娑地无声抽泣。 秦舞阳的心就一痛，急忙跑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诗婷对不起。” 刘诗婷娇躯一震，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万千委屈无尽的向外宣泄而出，王雨就拉了还想看热闹的雨珠去门外站岗。 秦舞阳低声道：“诗婷是我不好，以后心心来看我一定先告诉你们，心心来的太突然，让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不哭了，看，把脸都哭花了，可以跟花脸猫相媲美了。” 刘诗婷就哭道：“人家本来就不如唐心漂亮，你还找人家干什么，让我死掉算了。” 秦舞阳心里松了口气，女孩子这时候闹死闹活并不是真的要去死，而是等你去哄，这个秦舞阳是从网上看到的，要不说信息时代就是好，不会和女孩子交往就可以去问度娘，秦舞阳身边不知不觉就多了几个女孩子，闲来无事就喜欢上网游览一下关于女孩子心思的文章，今天总算用上了。 “诗婷，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要死也死在我下面。”秦舞阳搂住刘诗婷在她耳边嘀咕：“古人不是说了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生生世世都要陪着我啊，要不然多寂寞。” “呸，你才不会寂寞，你都快乐死了，大色.狼。”刘诗婷不哭了，这家伙什么都敢说呢，你敢说本姑娘可不敢听哎：“你是乐不思蜀，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找你的军花妹妹去，人家丑丫头一枚，不值得大老爷宠爱。” 海棠带雨分外娇，秦舞阳就被吸引了，低头就吻住刘诗婷带泪的香唇，刘诗婷大为气恼，人家还伤心呢，你就来占人家的便宜，咬你啦，轻轻在秦舞阳舌头上咬了一下，却不会真的大力，咬坏了怎么办？这分明是情调，秦舞阳就毫不客气的直接攻城掠地。 良久，因为窒息的刘诗婷才很大力推开秦舞阳：“走啦，想谋杀人家是吧？拜托换个方法行不？” 秦舞阳笑嘻嘻的小声道：“那就我用我的兄弟杀死刘主任吧？” 他兄弟是何方高人刘诗婷当然知道，不由得羞得娇体发热，嗔道：“你作死啦，什么胡话昏话都敢说，你的兵妹妹不要你了又想起人家这个丑丫头？我算什么？” 秦舞阳就苦了，怎么说啊？说什么都错，气的刘诗婷就在秦舞阳身上掐了几把，却又被秦舞阳搂进怀里，刘诗婷就依在他怀中不说话，过了一阵才小声道：“什么都给你了，你可不能没良心啊。” 秦舞阳心里一痛：“诗婷对不起。”刘诗婷柔嫩的小手捂住他的唇，幽幽地道：“我不想听这句话，事情你都做了，便宜你都占全了，说这句没用，怪只怪我为什么要来白下，为什么要和千娇去找什么投资，最后却便宜了你这坏人。” 秦舞阳无语的搂住刘诗婷，过了一会儿，刘诗婷才展颜一笑：“好了大老爷，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人家还得去当监工，再有几天就完工了，大老爷有时间陪人家去买家具吗？” “一定一定。”秦舞阳就急忙点头。 “以后不许他来了就不理人家，再来一次就真的不理你啊。” 秦舞阳连连点头，这一关算过去了，薛千娇呢？只怕以后下了地狱一定也会被阎王爷追责，板子是挨定了。 哄完刘诗婷，回到办公室，秦舞阳轻松多了，可是想到薛千娇，心头又哇凉哇凉的，犹豫半天，还是拨通了薛千娇的电话。 “秦舞阳，这个礼拜你为什么没过来？”薛千娇立即接通电话冷冰冰的说，也许薛千娇就在电话旁。 秦舞阳心中就充满愧疚：“千娇，对不起。” “我不想听什么对不起，你忙得连个电话都没见打吗？”薛千娇怒道。 “我……”秦舞阳挠头，薛千娇发怒心里还轻松些，只是这种负罪感更加强烈了，要怎样处理她们的关系呢？ 那边薛千娇更愤怒了，你个傻小子，就不知道好好哄哄本姑娘，平时见你挺机灵的，现在怎么就变成大傻瓜？你笨得像南极企鹅。 “你以后也别来了。”薛千娇愤怒的说，直接挂了电话，丰挺的胸气的剧烈地起伏着，如果秦舞阳在一定会被打猪头。 秦舞阳吓得差点跳起来，薛千娇的反应太剧烈了，唉，刘诗婷何尝不是，不过她们两个一刚一柔，所以表现出来的发怒方式就不一样，急忙把电话打回去，过去被掐断，过去被掐断，一脸四五次秦舞阳依旧锲而不舍的打，终于薛千娇接通电话：“千娇，刘皇叔三顾茅庐请出卧龙，我可用了他的三倍的诚意啊。” 不等薛千娇开口，秦舞阳急忙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千娇，我真的很想你，我保证以后每个礼拜都过去看你，都去看我的宝贝，千娇别生气啊。” 薛千娇余怒未消：“谁是你的宝贝？找唐心去。” 秦舞阳就知道薛千娇一定也知道唐心来了，所以倍加小心：“千娇，不生气啊，是我不好，是我该打，我去跳楼我去跳河。”这个时候怎么让薛千娇感觉解气怎么说。 “呸，你耍赖，你就跳楼跳河吧。" 第356章 偶遇陈枫 秦舞阳忙道：“你真让我去跳啊，好吧，我去了，不过跳之前我们先完成这次股市追杀战好不好？今天就是最后的时候，千娇，你准备好了吗？“ “呸呸呸，滑头，大骗子。”薛千娇对着电话一个劲的发泄，然后道：“你晚上过来就饶了你，否则就别再过来了。” 能不去吗？秦舞阳立即答应。 “你把凌冬捎回来，她去抓坏蛋，不会被坏蛋把她吃了吧？”薛千娇气呼呼地说。 “好，没问题，千娇港岛股市开盘就要开始了，等我电话啊。”秦舞阳又叮嘱。 “知道了。”薛千娇冷冰冰的挂了电话。 秦舞阳长出一口气，所谓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稍微弄不好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刘诗婷和薛千娇这还是最好的表现，秦舞阳能不好好哄吗？然后拨通贺千山的电话，贺千山资金虽然不多，短时间弄了几千万还是有的，赚了就跑，跟着喝汤，所以也拉上贺千山，贺千山自然兴致勃勃的全力备战。 中午陪唐心吃午饭，然后就小心的告诉她自己要去一趟金陵，明天回来，唐心就点头，从表情上什么异样也看不出来，秦舞阳就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可怎么办呢？心里矛盾啊，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一个也不想放弃。 下午上班后给凌冬打电话，问她回不回金陵，自己这就出发了，凌冬想了想道：“秦少是不是股市那边要有结果了？” 秦舞阳就对这个女孩的快速反应感到欣慰：“就在今天。”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什么时候走？” 秦舞阳就说了时间，凌冬让秦舞阳在车站接她，秦舞阳让孙巍常开车送自己去慕阳府，换了车之后，自己驾车悄无声息的离开慕阳府，直奔白下车站，到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凌冬靓丽的身影，秦舞阳就把车停在一边等待。 等了没有五分钟，就看到亮丽多姿的凌冬从车站中走出来，所到之处无论男女老幼都情不自禁的向她注目，对于美丽事物无论老少男女都喜爱，秦舞阳就想：王尚成为了这朵名花翻了船也值得，就是不知道他占了多少便宜，唉，可这个问题不能问，忽然看到凌冬身边跟着一个青年，秦舞阳就发愣，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和凌冬在一起？看到两人说说笑笑的向这边走，秦舞阳心中就有一种不祥之感。 秦舞阳打开车门下车，豪车公子一样招人眼，秦舞阳就向凌冬一招手：“凌冬。”原来是香车美女帅公子的完美组合，一下子许多人都失望了。 凌冬向这边笑笑，陈枫就是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小声和凌冬说了几句，凌冬笑着点头，陈枫就摇头然后转身离开，陈枫不是秦慕集团吗？老妈的手下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只怕猜想成真，这狗.日的极有可能就是秦慕的内奸啊，忽然间又想到，他和凌冬什么关系？ “秦少。”凌冬轻快地走过来，红扑扑的俏脸更添风姿，真想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秦舞阳看着陈枫的背影说：“你朋友？” 凌冬笑吟吟的道：“秦少不会想干涉我的私生活吧？我们进公司的时候可是讲的明白，我们可以随时离开。” 秦舞阳就皱眉：“你们跟千娇有什么约定跟我无关，问一句也不行吗？” “秦少的神情告诉我很有问题，所以我要提醒秦少，我是自由的，我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凌冬笑道，但是美眸中的清冷愈发严重。 “先上车。” “秦少的车不是那么好上的，还是先请秦少说明白吧。”凌冬一语双关的说，又是一个固执倔强的女孩子，要不然怎么会打肿王尚成的头，现在老师的待遇很高，成为一名真正老师是许多人的梦想，凌冬却敢不要这个指标也要把王尚成这个校长暴打，这个女孩子够有个性。 “你不会让我这这里说吧？”秦舞阳无奈的说，今天自己要不带凌冬回去，生气的薛千娇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所以秦舞阳很无奈。 “好吧，先上车。”凌冬美眸眨了眨。 系好安全带，出发，一直上了高速，凌冬才道：“秦少还没编好词？” “就好像我是大灰狼你是小红帽一样。” “是喜洋洋和灰太狼，秦少你有些老土了。”凌冬微笑着说。 秦舞阳摇头：“陈枫跟我是认识的，是不是至少该打个招呼再走？而且……算了，那是别人的事，你怎么认识陈枫的？” “哎呦喂，秦少还真认识陈枫？”凌冬拍了一下小手：“陈枫怎么就不知道主动向领导打个招呼呢？这对他来白下工作有帮助啊。”秦舞阳双眉微微一动，陈枫要来白下？ 凌冬接着说：“陈枫是去年校友会上认识的，很风趣很健谈，又是老乡，就联系上了，秦少早就认识他？” “比你早。”秦舞阳在想怎么说，种种迹象表明陈枫就是内鬼，凌冬和他交往有多深？不能老妈吃了亏，自己再吃一回。 “你跟他很熟？”秦舞阳问， “不算太熟，联系过几回，印象很好，那时他在首都团.委工作，虽然比起秦少差一些，却比一般人强多了，当时许多女生都追着他要手机号。” 见秦舞阳沉吟不语，凌冬就笑道：“秦少，我们和薛总有言在先，不干涉个人私生活，我们可以随时走掉，秦少不会想用一纸合约就把我们束缚住吧？” 秦舞阳就看了她一眼：“我再重复一遍，你们和千娇有什么约定和我无关，你和什么人交往是你个人的事情，但是。”秦舞阳顿了顿，虽然没有经过慕容洛确定，但是还用确定吗？ 凌冬就奇怪道：“但是什么？秦少为什么不说话了？” “知道秦慕公司吗？” “知道一些，是个大公司，秦少提她干什么？” “陈枫在去首都团.委之前，是秦慕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去年秦慕遭泄密，被对手逼得几乎崩溃。” 凌冬就愣了愣，淡然道：“这和陈枫有什么关系？” 第357章 一路顺风 秦舞阳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情我不想说，这是别人的私事，所以我姑且说你姑且听，明白了就跟我去千娇公司，不明白到金陵你就随意吧，我会向千娇解释。” 凌冬咬咬水润的香唇：“到底什么情况？” 秦舞阳道：“去年秦慕在与对方股市大战的全部计划只有三个人知道，秦慕总经理，财务陈总监和陈枫，大战之后，总监依旧在，陈枫去了首都团.委，对，秦慕总经理是我妈。” 老大对秦舞阳最后一句很意外，想了想道：“是不是就是这三家司？” “是，本想带上秦慕一起玩，但是内鬼不除我不敢冒险，去年秦慕损失惨重，对方再多来一番进攻，秦慕就将易主。” 凌冬咬着粉.唇不说话，秦舞阳什么意思凌冬再明白不过，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响了，秦舞阳看了一眼，接通，听了几句就道：“我到了。” 挂掉手机向沉思中的凌冬道：“会开车吗？”老凌冬点头：“你开我有事。” 在紧急停车带停车，换位，这辆车再次起航，秦舞阳将手机打开，展开港岛股市图，调出那三只股票，看了一阵，然后拨通薛千娇的而电话：“千娇，准备好了吗？准备买进。”然后说了一个点位，又给贺千山打电话。 看秦舞阳挂了电话，继续看走势图，凌冬道：“秦少就不怕我告密？” “明白你就不会，不明白又如何？他们败局已定，就算知道是我做的又如何？”秦舞阳淡淡的说道，凌冬就看了一眼秦舞阳，咬咬粉.唇，这个男人是太自信还是自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薛总的资金是不是秦少给的？” “国家机密。” 凌冬就咯咯一笑：“秦少怕我说出去啊？秦少就不怕薛总赔光了？” “只要她高兴。” 凌冬就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很自信很高傲很强大。 出了收费站，凌冬将车停在路边：“秦少，我先不跟你回公司，在这里下车了。” 秦舞阳向外看了一眼：“不必，就算选在中途下车，我也会把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 凌冬淡淡一笑：“秦少，你有你的做人原则，我有我的行为准则，一路走好，看红绿灯，别光顾着看手机。”随即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你也一样，一路顺风。”秦舞阳向她摇摇手。 车开出五十米停下来，这里才出高速，想打车不容易，只能搭车，都这个时间了，凌冬又是一个这样祸国殃民级别的大美人，自己这样一走了之于理不合，但是凌冬这时下车，不是简单一个下车那样简单，所以，秦舞阳绝不会强行拉她上车，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她离开之后自己再走，必须确定她安全，这是做人的准则，否则自己没法和薛千娇交代，万一凌冬出了事，就不是怎么向薛千娇交代那样简单的问题了。 天慢慢黑下来，太阳公公也要回家爱喝老酒了，凌冬一直在那里站着，拒绝了数辆车的主动搭载，也不向前走，就这样默默地站在路边，就像一株骄傲的百合。 太阳落山后温度还是很低的，秦舞阳摇摇头，发动车倒回来，推开车门：“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也不想你就这样被冻感冒，走吧，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绝对只是简单地送，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凌冬咬着粉.唇不说话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很无奈的下车：“你啊，和谁怄气也不能和自己怄气，上车吧。”伸手拉她，凌冬抬头看着他，大眼睛有一丝倔强与骄傲。 凌冬的小手冰凉，在这里站上半天还穿的这样少能不凉吗？秦舞阳感觉她的小手似乎在自己灼热的大手中轻轻颤抖，这个女孩子，不知道天气很凉吗？ 将凌冬塞进车里，打开暖风，发动车直奔市区，期间薛千娇打电话过来问秦舞阳把她的秘书拐到哪里去了，秦舞阳说一会儿就到。 等到了公司天已经黑下来，凌冬一直到下车也没和秦舞阳说一句话。 见到秦舞阳，薛千娇一点好脸子都没有，这个小男人欠揍，还是那个休息室，还是那几个女孩子，大屏幕直播股市行情，这边落幕那边开始，李梦琪和秦烟雨全神关.注的盯着大屏幕上那些数字的变化，连秦舞阳和凌冬进来都没注意。 “叫的外卖，想吃大餐没有。”薛千娇小声恨恨地说，真想给这个男人来个飞踹，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再踏上一只玉足大吼一声：“臭小子，你当本姑娘是什么？” “你就是最好的大餐。”秦舞阳小声说，想握住薛千娇娇美的小手，却被薛千娇甩开：“少糊弄我，本姑娘就是算是满汉全席又怎样？也不是你想吃就能吃。” 看来薛千娇的火气依旧不小，秦舞阳就想着怎么才能把薛美人的火气消掉，反正自己已经来了，就不怕弄不掉薛千娇的火气。 纽约股市开盘，那三只股票继续全线飘红，只不过价格比一个礼拜前少了一半，可以想象这一个礼拜战斗的惨烈，涨涨停停，停停涨涨，一直到闭幕的时候，三只股票已经又升到高位。 “明天开盘一个小时内，把手中的股票全都抛出去。”秦舞阳说。 “然后呢？”秦烟雨问。 “然后看戏，看他们给咱们送了多少钱。”秦舞阳道：“饿不饿？请你们吃大餐。”薛千娇听到大餐两个字就芳心一跳，就气呼呼的白了他一眼走到一边。 “大餐就不必了，晚上少餐有益身体健康。”李梦琪笑道：“秦少薛总晚安，我们先去休息了。” 三女离开，休息中只剩下薛千娇和秦舞阳两人，秦舞阳就笑呵呵的凑上前去：“宝贝你饿不饿？” “不饿，一边去。”薛千娇板着俏脸说，怎么可能一句话就吓到秦舞阳，秦舞阳早就缠上来，好女怕缠嘛，薛千娇余怒未消的打开秦舞阳的手，秦舞阳依旧纠缠不休的再来占领要地，打开，占领，再打开在占领，两人不知疲倦的打闹着，直到薛千娇不耐烦的狠狠咬住秦舞阳作恶的手才告一段落。 第358章 人武风云 秦舞阳将薛千娇芳香的娇体搂入怀中，就有些情动，薛千娇在他怀中，秦舞阳有什么反应薛千娇自然很清楚，不禁羞恼的掐了他一把：“你个色.狼，人家还生气呢，你就想坏事。坏蛋。” “那就让本书记给薛总出出气。”秦舞阳一口叼住向前看水润双唇，薛千娇先是故作生气的不肯配合，没几分钟就被秦舞阳调弄得情动起来。正值情动之时，薛千娇忽然大力推开可恶的秦舞阳：“你想怎样就怎样啊？电话也不打一个，当本姑娘是什么？一边去，今天本姑娘不高兴，不伺候。” 秦舞阳笑呵呵的缠上来：“我来伺候我的宝贝。”将薛千娇扑倒在上发上，薛千娇不依的手足乱动，蛮腰乱扭，清冷风情中的万种娇媚让秦舞阳无法克制，忽然秦舞阳老实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薛千娇：“哼哼，怎么不折腾了？” 秦舞阳小声道：“宝贝，弄坏了以后就玩不成了。” “呸，谁也别玩，敢惹本姑娘生气你就去死吧。”小手微微用力，秦舞阳就不禁裂着嘴巴叫起来，薛千娇哼声道：“以后还敢不敢不理本姑娘？”要害在薛美人掌握之中，秦书记能不低头认罪？ 薛千娇满意的又用力捏了几下，正当秦舞阳以为可以享用大餐之时，薛千娇却道：“本姑娘今天没洗澡，别烦我。” “嘿嘿，原汁原味，我的宝贝永远都是香的。” “呸，香的也不行，再不听话掐断他。” 秦舞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千娇妖娆多姿的倩影离自己而去，薛千娇忽然转身嫣然一笑，清冷的笑容呈现一种与众不同的娇媚：“傻小子，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再有第二回，就把你弄成太监。” 终于过关了，秦舞阳心里却很沉重，美人情重，自己纵算粉身碎骨也无法回报。 薛千娇不理会秦舞阳满脸愧疚之情，整理好衣裙：“走，本姑娘饿了，吃东西去。” 吃完美味大餐，自然要品尝薛千娇这极品佳人的万千风情，恩爱至极的缠绵中薛千娇迷离的呢喃着：“傻小子，不要离开我啊。”秦舞阳心中一痛，感觉自己真的不是东西，让薛千娇这天之骄女竟然这样迁就自己，唉。 陪着容光焕发的薛千娇吃完早饭，又叮嘱一番秦舞阳这才离开，又打电话叮嘱了一下贺千山，又想起唐奥到哪了？自己光顾着薛千娇了，其他的事都忘了，忙又分别给两人打了电话，这才松口气。 路行一半，秦舞阳就接到薛千娇愤怒的电话：“秦舞阳，你对凌冬做了什么？她竟然要辞职。” 凌冬要辞职，秦舞阳一呆，急忙将车开到紧急停车带打开双闪：“千娇，你说什么？凌冬要辞职？” “是，我的大少爷，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薛千娇怒道。 秦舞阳心中念头狂闪，明白凌冬应该对陈枫有情，于是将昨天的事和薛千娇讲了，薛千娇沉默不语，秦舞阳就问：“你弄个什么合同让她们签？” 薛千娇淡淡的说道：“百分之五的股份，年薪两百万，给你做小老婆。”秦舞阳终于被薛千娇吓住了：“千娇，开玩笑吧？” “千娇公司注册资金一个亿，百分之五就是五百万，再加上两百万年薪，就算是一线当红女明星也没这个价，我的手笔够大吧。”薛千娇平静的说。 秦舞阳苦笑：“千娇，你这是开国际玩笑，这样你能找到什么人才？” “敢签合同的一个也不要。”薛千娇说：“最后入围的十个人只有她们三个选择不签，所以她们三个入选了，不过，凌冬要走了，看来她真的不是你的菜。” 秦舞阳只有苦笑，能抵抗七百万年薪诱惑的女孩子绝对凤毛麟角，不是真的身家巨万就是真正有才华心骄气傲的奇女子，可惜这样一个奇女子即将远去。 “千娇，用心做公司吧，不要考虑其他的事情，有你们我已经知足。”对着手机秦舞阳轻轻的说，薛千娇轻嗯：“那你的秘书团就没有了。” “我看收拾的你还是太轻。” 薛千娇咯咯一笑：“挂了。” 凌冬辞职了，这个很骄傲的很独立的女孩子要去追寻她自己的梦，希望她好梦成真。秦舞阳驱车回白下。他不知道是一场危机正悄无声息的向他靠拢。 人武部大门口停着一辆宝马，一个青年正指着人武部的大门大骂，据说他已经骂了十分钟，但这家伙不指名不点姓就这样大骂，而且停车位置也很有学问，明明在人武部大门前，却又向后靠了一段距离，让人武部的人想管也管不了，守门人都认识这位爷——张百万的儿子张孝。他怎么出来了？ 王强被调走，公安局就出现一种人心涣散的状况，王强被调走的太突然，他要是高升下面自然是铁板一团，现在这种情况就造成公安局很乱，不知怎么回事啊，群龙无首啊。 全国宣主抓的第一个案件就是张孝的拦路抢劫案，本来那些不良青年都说是受张孝的指使，这时却都矢口否认，只说因为张孝苦追南宫玉真无果，大家觉得南宫玉真太傲气，想给她一点教训，拦车砸车和张孝一点关系没有，属于哥几个自发行为，这样一来，张孝就什么罪名也没有，只能放人，所以，张孝吃饱喝足之后就到人武部骂大街，虽然没有指名点姓，但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张孝骂谁。 秦舞阳在办公室里也很憋气，秦舞阳刚去看了刘雨桐，这个女孩子也不让人省心，这才几天一定要去上学，医生说什么也拦不住，刘母更是别说，连话都递不进去，没办法，医院就给秦舞阳打电话，秦舞阳就去了一趟医院，经过休养的刘雨桐，不再像秦舞阳刚见到时那样悲惨，小脸显出微微红晕，粉白粉白的肌肤告诉大家刘雨桐她也是一个美少女。 第359章 救出问题来了 刘雨桐的理由很充分，他们都去上学了，自己还不知道得躺多长时间才能上学，功课落下了怎么办？必须要去上学。 秦舞阳就问她你要上厕所怎么办？刘雨桐红着小脸想了想说：“第一不喝水，第二实在不行就喊同学帮忙。” 秦舞阳就说：“不喝水身体会受不了，总是麻烦同学也不会好，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你就会变瘸腿美少女。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这个威胁很厉害，刘雨桐立即皱着小眉头不说话了，秦舞阳趁热打铁：“丫头，听话，乖乖养病，病好了再去上学。” 就当秦舞阳以为刘雨桐会答应时，刘雨桐道：“不，我要去上学，雨露说有轮椅，有一种电动轮椅，她说我要去上学就让秦大哥去买。” 秦舞阳这一刻真想把雨露抓过来揍上一顿，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电动轮椅是不错，但那是学校，是众多少年男女集群的地方，万一刘雨桐摔一下怎么办？没有人跟照顾怎么行？自己不能再找一个专业保姆跟着她去学校吧？专业保姆提醒了秦舞阳。 “丫头，这样吧，你也别急着去上学，乖乖的养伤，我给你找一个老师专门给你上课，绝对不会让你被别人落下，怎样？” “哦，补课老师吧？”刘雨桐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喜悦，秦舞阳就想这丫头怎么这样想上学？ 点头道：“就是这样，这回你放心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找老师，还是女老师。” 刘雨桐嗯了一声，重重点头。 秦舞阳又和刘雨桐聊了天一会儿，这才回去，先给罗基打个电话，找个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给刘雨桐补补初中课程应给没问题，就是自己也可以临时客串这个老师，但是自己太忙，罗基自然应下连忙去办。人武部还没有大学生吗？实在不行去人才市场遛一圈。 秦舞阳回来罗基就给秦舞阳汇报，说已经找到都说好了，就是对方说要先去温习一下课程，怕教不好惹书记生气，秦舞阳就知道是人武部的人，告诉罗基只要认真教就行，不要有心里负担，这时候张孝来骂大街了。 秦舞阳也很生气，真想出去暴打他一顿，不过自己然后就得去公安局报到了，不出头当缩头乌龟？以后再见到张百万这对父子就抬不起头来了，就算在张红梅面前也得低人一等，是不是有人就等着自己出去暴打张孝？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说什么也不灵了，这个全国宣有备而来，就为了张孝？ 秦舞阳还没想出对策外面就出了事。 张孝正骂的起劲，满嘴吐白沫手舞足蹈那叫一个兴奋，忽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用丝袜罩头的人，冲过来照着张孝就是一脚，直接将张孝打翻在地，又是一连几脚踹过去。主要对付张孝那张嘴，几脚下去，张孝已经满脸是血，牙齿掉了一半。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张孝已经成了病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时候张孝的跟班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向这边冲，可惜连这个人衣服都没挨到就被打翻在地，随即，这个人快速离开现场扎入人群人中不见。 这一切秦舞阳都从透过窗户看得清楚明白，如果秦舞阳什么也看不到，张孝还跑这来大骂什么？张孝被打倒秦舞阳也很解气，只是对他的作为不支持，对方可以无耻，自己不可以这样做，这就是正义一方的正义代价，瞒得过别人当然瞒不过秦舞阳，秦舞阳就看到这小子并没有跑多远，在没人的角落取下丝袜衣服反穿又跑回来看热闹，秦舞阳就嘀咕了一声胡闹。 呜哇呜哇……警笛声大作，群人还以为警.察来抓张孝，没想到警车直接进了人武部，几名警.察下车进了人武部的大楼，这边连看一眼都欠奉，什么情况？ 罗基领着几名警.察进来秦舞阳的办公室：“书记，这几位警.察同志说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秦书记。”领队的警.察向秦舞阳敬礼：“刑警队副队长张河，有些情况需要向秦书记了解，请秦书记支持我们的工作。” 秦舞阳点头，心中升起一丝不祥之兆：“请问吧。” “秦书记认识南坝乡中学八年级二班的刘雨桐吗？”张河说。 “认识。”秦舞阳点头。 “秦书记是怎样认识她的？” “她和几名学生是我资助的学生。” “这样说，秦书记确实给过刘雨桐现金和物品？” 秦舞阳皱眉道：“你要说什么？”张河的态度让秦舞阳想起去年监狱之行。 “秦书记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张河沉声道。 秦舞阳脸一沉：“你什么态度？当我是犯罪嫌疑人？罗基，送客。”秦舞阳脸一沉，官威还是很重的，秦舞阳堂堂的县委常委、副.书记、人武部.长，你有理有节的说话不为难你，但是你想摆什么威风，本书记的威风比你还大。 罗基立即进来送客，张河几个就很尴尬，一时忘了这个年轻人是自己必须仰望的存在，急忙道：“秦书记……” 秦舞阳根本不看他，转过身去，罗基立即有送客变成驱逐，门前张宏章凭孙巍常三个淡淡的看着他们几个，他们看到警.察直奔人武部大楼，热闹就不看了，急忙跑回来。 张河几个灰遛遛的走掉，秦舞阳就像章凭一招手，章凭立即小跑着进来：“书记，有什么吩咐？” “以后不许胡闹，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能咬狗一口？”秦舞阳沉着脸说道。 章凭就嘿嘿笑：“下回不敢了。”打张孝的人就是章凭，他和张宏已经是人武部的员工，以他们的履历进政府部门工作富富有余，当然，编制是没有的，但在华夏很多事不能用想当然来认为，秦舞阳只是将一些人的错误扳正过来而已。 正说着秦舞阳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王标的电话，秦舞阳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向章凭一挥手：“干得不错，但要周全。”章凭就一喜，转身跑出去。 第360章 诱导 “书记，王尚成举报你玩弄未成年少女，这名少女因为被父母发现而被她的父母打断腿，现在已经立案，书记小心。”王标小声说：“我现在已经被挂起来，书记保重。”匆匆挂了电话。 怪不得张河这么古怪，原来这么一回事，和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好大的罪名，不管做不做实，自己在白下就完了，够狠够毒够绝，在华夏，仕途相搏从来不扯上女人，只有在最后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牵扯出来，谁也不会拿女人说事，这是一种潜规则，但是万一谁扯上了少女甚至未成年的小女孩，那就成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局面。老百姓也会更加痛恨你。 同一时间，县医院几名警.察出现在刘雨桐的病房内：“你叫刘雨桐？” 对于警.察叔叔刘雨桐还是很有好感的，点头道：“是，叔叔有事？” “你认识秦舞阳吗？” “叔叔说的是哪一个秦舞阳？” “苦水乡书记秦舞阳。” “认识。”刘雨桐点头。 “他给你钱？” “是资助。”刘雨桐纠正警.察叔叔的话。 “他怎么跟你说的？” “秦书记说，只要我愿意上学，秦书记就一直供我上学，我要是争气还可以供我去国外留学。”刘雨桐小脸上显现出圣洁的光辉。 “你的腿怎么断的？” “这个可以不说吗？”刘雨桐迟疑道。 “是不是你父亲打断的？” 刘雨桐咬着嘴唇不说话。 “回答我，这个很重要。” 刘雨桐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点点头。 “警.察同志，这是个误会，你们可不要抓他啊。”刘雨桐的母亲紧张了，虽然这里什么都不缺，也帮不上什么忙，刘母还是来这里守着自家闺女，闺女受得太多的罪啊，不过有秦书记关心，女儿这辈子也算有依靠了。 “这样说确实是她父亲打断的？”警.察说，刘母忐忑不安的点点头。 “是不是因为秦舞阳资助你上学引起的？” “是。”刘雨桐小声说。 “秦舞阳有没有向你提出过特别要求？” “有啊。”刘雨桐道，警.察神色一紧：“什么要求？” “要我必须好好学习。” “我是说，秦舞阳有没有向你提出身体上的要求？” “有啊，他说我缺营养，要好好吃东西。” 警.察不耐烦了：“我是说，秦舞阳有没有要求你陪他上床发生关系？” 刘雨桐豁然抬头，死死的盯着警.察，小脸慢慢的变得红涨，紧紧咬着嘴唇，警.察道：“放心，有就直接说，我们会给你做主。” “你滚。”刘雨桐抓起身边的水杯就砸过去，警.察手脚够利索闪开了，怒道：“你个小丫头不知好歹，我们是来帮你的。” “不许污蔑秦书记，滚，快滚。”刘雨桐怒道。 刘母目瞪口呆：“警.察同志话不能乱讲啊。” 警.察道：“你们非亲非故，秦舞阳为什么要拿出大量资金资助你的女儿？甚至送她去留学？大嫂，你不要女儿被坏人给害了，你还替坏人说好话。”刘母就有些犹豫起来，女儿确实很美丽，秦书记给钱给物没有所图可信吗？有不吃腥的猫吗？ 刘雨桐看到哦啊母亲犹豫，不禁怒极：“你们都是坏人，这样污蔑秦书记想干什么？不如拿绳子来勒死我算了。”只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抓住什么就一股脑的砸过来，警.察同志们连连喝止无效，又不能真的把一个小姑娘怎样，只能悻悻的退出病房。 刘母看着打碎的东西心疼道：“牵牛，别扔了，打坏了多可惜。” 刘雨桐怒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样会害死秦书记？这里不需要你，你回去。” 刘母就叹气道：“秦书记派人送了四色礼过来，你就是他的人了，你自己做主吧。” 警.察就忽然听到这样一句，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探头进来向刘母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迎面砸来一个苹果，虽然不疼却也大失面子。 “小丫头，别不识好歹，再放刁就抓你去警局。” 刘母怕了：“警.察大哥，别为难牵牛，你们要我们说什么，我们说还不行吗？” “你出来。”警.察很满意，刘雨桐急怒道：“你敢乱讲话，我就不认你。” 在警.察的循循善诱下，在刘母的迷糊下，一份口供就出来了，全国宣接到这份口供不敢专权，急忙飞报郑和顺与江河。 “岂有此理，不严惩天理难容，这种披着人皮的狼必须让他把牢底坐穿。”江河拍案而起。 有了尚方宝剑，公安局立即行动，全副武装的警.察直奔人武部，罗基要拦直接被推到一边，警.察直接冲进秦舞阳的办公室在，正在办公室的孙巍常三人，立即站到警.察前面。 “阻止公务你们知道后果。”张河沉声道。 秦舞阳挥手示意她们三个闪开，张河上前一步：“秦舞阳，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你涉嫌与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这是逮捕证，签收吧。” “你放屁。”孙巍常怒道。 秦舞阳摆摆手，平静的看着这张纸，这么快就做成真的了？ “秦舞阳，签字，不要耽误时间。”张河正色道。 “我不会签字，我没过做的事情绝不会承认，我不会给我的人生留下无法抹去的污点。”秦舞阳起身：“走吧。”当先向外面走去。逮捕证既然下发，反抗就是和政府作对，这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就有权直接将自己击毙，所以秦舞阳只能跟他们走，就是不明白这个意外是怎样形成的。秦舞阳要是知道因为刘母一番话造成自己的牢狱之灾，以后想资助小女生这种事还敢不敢做？ 秦舞阳被带走，罗基立即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其实不用他打，一个小时之后就已经成为全城皆知的事情，露珠姐妹正在上课，立即课也不上了直奔医院，老师喊都喊不住。 医院中，警.察正对刘雨桐做思想政治工作，只有刘母的口供不行，必须有刘雨桐本人的口供和指征才可以，刘雨桐几乎将嘴唇咬破，任由干警说的口干舌燥就是一字不发。 第361章 助威 露珠姐妹直接进病房：“刘雨桐你跟警.察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害秦大哥？” 刘雨桐终于说话了：“我没有，不是我。” “哦，小姑娘，你们是不是也是被秦舞阳祸害的受害者？没事，说实话，警.察叔叔给你们做主……” “谁造的谣？”露珠姐妹没有理会他们，很是愤怒，刘雨桐就看向躲在一边的刘母，刘母吓得大叫：“不是我，我什么也没说，不关我的事。”在露珠姐妹恶狠狠地逼过来之前，一溜烟的跑了，直接跑回家，其他的是和自己无关，你秦书记就是送来四色礼，就是牵牛的男人，这个朴实的中年妇女很认死理，至于对不对就不关他的事了。 秦舞阳进了公安局，江河第一时间召开常委会，郑和顺首先代表县委发言，暂停秦舞阳的白下县委副.书记的职务，然后江河沉痛的说道：“同志们，太令人气愤了太令人痛心疾首了，我们的干部竟然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下手，何其的丧尽天良，不严办不足以平民愤。” 张树荣沉着脸道：“我不同意郑书记和江县长的说法，干什么都有有真凭实据，有什么证据表明秦舞阳做过这样的事？不能道听途说就定我们干部的罪吧？那样以后谁还敢干工作？谁还敢和异性接触？要不要把县委县政府的女性工作人员全辞退？还是把我们完全换下去换上女性干部？” “受害人母亲的口供还不够？真要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在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一遍？这是对这个女孩的最大的伤害，受害人已经被她的父亲打断腿，难道我们再让她受一次伤害？同志，你这个想法要不得。”江河拍着桌子说。 “我会保留我的个人意见。”张树荣冷冷的说道。 “什么态度？这就是党教育培养你多年的结果？为一己私利不顾事实是非不分，成何体统？”江河沉声道，扳倒秦舞阳不算，他的走狗一定要一并教育，一个也别想跑。 “一切只能以事实说话。”张树荣针锋相对的说，张树荣相信自己的眼睛，秦舞阳有太多的选择，不可能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下手，对这件事一点也不相信。 常委会上针锋相对，硝烟弥漫，公安局也很乱，市局虽然来了人，但要求县局全力配合，对于怎么审理这个案子也达不成一致，要求严肃调查的都是王强在时的靠边派，认为要慎重对待的是以前那些人，两方人争个不休。 与这里不同的是苦水乡，书记被抓，苦水乡各项工作全放下了，钱贵田主持召开班子会，讨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也不算班子会，因为没有在会议室，也没有召开，大家都集中到刘诗婷的办公室中，刘诗婷在苦水乡干部心目中就是秦舞阳的女朋友，书记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刘诗婷什么意见？刘诗婷只剩下愤怒了，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诗婷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有人诬陷搞了个强迫刘雨桐发生关系，刘雨桐的妈妈老糊涂，说刘雨桐是秦舞阳的女人，市公安局就立案侦查。现在是干着急没办法，想求援都不知道说什么。 刘雨桐是谁？钱贵田问了大家才知道，这个老好人怒了，抓起电话就达到卧龙村，找到老书记劈头盖脸的就把老书记吼了一顿，老书记也毛了，你个钱胖子敢吼我？两人对着电话吼了半天也没候吼明白，最后还是刘诗婷接过电话说明情况，老书记当时就摔了电话：“刘大胆，你他娘的怎么管你婆娘的？他娘的嘴跟棉裤腰似的，你给老子滚过来。” 总之一句话，因为秦舞阳被抓，整个白下就出在一种混乱状态中，有叫好的，有骂娘的，郑和顺拍板立案调查，首先审查秦舞阳，第二，做刘雨桐的思想政治工作，要她指证秦舞阳，第三，调查刘雨桐的父母，第四，调查刘雨桐的同学，查明一切情况，最重要的是刘雨桐工作，同时要对刘雨桐的身体进行检查。总之，全局总动员，尽快尽速用尽一切办法拿下秦舞阳这只披着人皮的狼。 “我反对。”张树荣说：“我会立即向上级反映这件，请上级派专人来调查这件事的的起因，还清白于秦舞阳。”张树荣怒气冲冲的甩手而去。 “市局已经参与了，张树荣，你要你的行为负责。”郑和顺也怒了。 乔书记这阵子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唐奥这个太子爷忽然杀到，还是大张旗鼓大造声势的杀到萧山，这明摆着给自己助威而来，将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过来之后，陆大太子才施施然前往金陵拜会贺省长。 乔书记正在高兴就接到张树荣的电话，乔书记听完之后，没有像张树荣想象那样暴怒，而是说道：“树荣，你不应该打这个电话。” 张树荣苦笑道：“书记，我急躁了，现在应该怎么办？秦舞阳已经被关进公安局。” “第一，相信组织，他们要查就去查吧，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不查个清楚也不行，第二，相信秦舞阳，第三，市已已经插手，要沉住气，要有稳坐钓鱼台的气势，秦舞阳不是没有打电话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打？树荣，好好想想，你要向秦舞阳学习啊。” “好的，书记，我听您的。”张树荣放下电话，心说：是啊，已经这样了，还能不查吗？秦舞阳是清白的谁会倒霉？怎样才能消除这么恶略的影响？哼，看你们到时怎么结局？ “王秘书，告诉所有人，我闭门思过。”张树荣向秘书说。 张树荣闭门思过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亲秦派集体失语，倒秦派欢欣鼓舞，首先就要拿下刘雨桐的口供，只有刘雨桐的口供才能真的定秦舞阳的罪，按照华夏的法律规定，只要刘雨桐承认秦舞阳就死定了，所以，几名优秀的预审员就出现在县医院的病房内，带队的是两名三十出头的女警，由女性来和刘雨桐交谈，最容易打开女孩子紧闭的心扉。 第362章 不择手段 长枪短统各种设备准备好，两名女警开始温柔攻势，刘雨桐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们，两名女警直说的嘴巴发干，水了喝了一杯又一杯，也没有让刘雨桐说一个字，这让两个优秀的预审员颜面大失。再顽固不化的犯罪分子在她们面前也变成绕指柔，这个小女孩怎么就这样顽固？顽石还是点头的时候，就不信你不开口，好吧，既然你不讲话，就先拉你去检查，十五岁的少女如果已非完璧，会是谁的手笔？秦舞阳这个罪魁祸首绝对跑不掉，人面兽心的家伙，这娇.嫩的小女孩子也不放过，千刀万剐你都不为过。 “小姑娘，阿姨带你去检查身体，你不好意思说，没事，做个检查总可以吧？阿姨绝对会给你报仇的，别怕啊。”两名女警感觉自己就像狼外婆。 做检查？刘雨桐疑惑的看着他们，不逼问自己改检查，检查什么？十五岁的少女对许多事情都似懂非懂，在刘雨桐的疑惑中她被抬上手术车推走。 两女警欢喜鼓舞的在检察室外面等待，没有三分钟，脸面就传出来一声尖锐高亢的尖叫，吓的两女警一激灵，没等她们有所反应，检察室的大门就被猛地推开，几名医护人员慌张的跑出来，其中一名护士手臂鲜血狂涌，鲜血染红雪白的护士服，怎么回事？两女警惊讶极了，这是检查是不是手术室，鲜血从何来？ 护士去做处理，医生苦着脸女警道：“警.察同志，这个女孩子很特殊，当时做手术的时候就拒绝男医生给她主刀，有男医生护士在身边死也不肯脱.裤子，这个检查更是不行，你看到了，护士要解她的裤子，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一个锋利的剪刀，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要检查你们自己去吧，我们检查不了。” 还有这种事？两女警惊奇又生气，冲进检察室，看到刘雨桐平静的坐在检察室的病床上，一点也不像刚用剪刀伤人的样子，与她的平静相比，见到上的鲜血就很刺眼。 “小姑娘你用凶器伤人是违法的知道吗？快给我，我们是在帮你。”女警大声说。 刘雨桐平静的说道：“你们都是陷害秦书记的人，我警告你们，谁想脱我的裤子我就不客气，希望你们不要认为我在开玩笑。” 知道你不是开玩笑，你已经伤了一个。 “小姑娘，不检查你又不说实际情况，我们怎能把坏人绳之于法？快把剪刀给我。” “你敢过来，就别怕剪子。”刘雨桐将带血的剪刀放在胸腹之间，女警犹豫了一下就要伸手，剪刀忽然就张开锋利的刀口，很像鳄鱼的噬人大嘴，吓的女警急忙后退，两女警不禁面面相觑，从警也有年头了，这样的女孩子还是第一回遇到，刘雨桐不是犯罪嫌疑人，充其量是受害人，所以不能对她用任何措施。 女警厉声道：“小姑娘，你已经用剪刀伤害了帮助你的护士，已经触犯了法律，你再顽固不化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谁脱我的裤子，我就扎谁。”刘雨桐淡淡的说。 真要人命的小女孩在，这可怎么办？两女警立即将情况上报，剪刀实在是女孩子防身利器，可扎可剪，因为手套在柄里，就给手多了一层保护，想夺下来就必须有专业人士出手，绝对会弄伤小女孩，鉴于刘雨桐的实际情况，千万别夺剪不成再弄的小女孩伤上加伤，那就不好说了，所以，经过紧急研究磋商，决定立即把刘雨桐的父母找来，让她们做刘雨桐的思想工作，最少可以把剪刀夺下来吧？两名警.察立即开赴卧龙村。 而这一刻，秦舞阳正面对巨大的压力，组.织部先向秦舞阳宣读了县委的决定，公安局立即开始审问秦舞阳，对待秦舞阳就不向对待刘雨桐一样客气了，在监狱中弓虽女干犯是最倒霉的，况且受害者又是未成年少女，所以干警们都有把秦舞阳弄死的心，如果可以，直接拉出去枪毙就算了，还有什么可审问的，看你道貌岸然，原来一肚子男盗女娼，想玩女人找成年人好不好，偏要向小女孩伸手，你老口味够高。秦舞阳这回遭受的罪名是最招人恨的名头，所以秦舞阳的待遇不用有关人员多说什么，自然就提高了。 有关人员明白，这一役很关键，如果能坐实秦舞阳的罪名，秦舞阳就彻底完蛋，不但仕途完蛋，他的女人也会离他而去，向未成年少女动手的罪名是个女孩子就受不了，女孩子就算千辛万苦忍过去，女孩子的家庭也绝对受不了，再进了监狱，等待秦舞阳更有比杀了他还痛苦的事，坐实，秦舞阳就彻彻底底完蛋，自己就彻底胜利。 但是，如果做不实，后果也将非常严重，为了消除后续的恶劣影响必须有人承担全部责任，这个惩罚将是非常巨大，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其他的事情就不想了，现在已经掌握的证据就可审查秦舞阳，再加把劲，说不定真能问出些什么，努力吧。 “我尊称您一句秦书记，希望你敢作敢当，不要逼我们给你上措施。”警.察开始给秦舞阳上政治课。 秦舞阳平静的看着警.察，脸熟，看来公安局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对方的动作太快，让王强一点措施都没有，淡淡的说道：“有证据你们拿来给我看，我签字就行，罪名由你们定，没证据就不用玩那一套，上一回为了让我签字画押连步枪都用上了，这一次我不在意你们还用什么措施，告诉你们一句话：黑给的永远成不了白的，现在我拒绝回答你们任何问题。” “你不要不识抬举，一定逼我们给你上措施大家脸上谁也不好看。”警.察沉着脸说，秦舞阳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不管他恐吓、威逼、利诱，秦舞阳就是这样平静的看着他，一个字都不说都没有，气的警.察一跺脚给秦舞阳送来四个小太阳，说是怕秦舞阳冻着，将功率开到最大，又说怕秦舞阳怕黑，弄了两探照灯对着秦舞阳。 第363章 水深火.热 秦舞阳这回知道什么叫水深火.热了，警.察同志这一点上比兵哥哥们强，兵哥哥们只会玩硬的，警.察同志这手以后绝对查不出问题来，几个警.察字在一边喝茶聊天，你不是不和我们说话嘛，那就不要讲了，现在是我们求你，一会儿就是你求我们了。 没想到一过就是两个小时，秦舞阳竟然还是一语不发，几名警.察都开始佩服秦舞阳了，又过了两个小时，警.察倒有些坐不住了，看看秦舞阳，脸通红，已经不流汗了，但依旧平静的坐在那里。 “秦书记，你这是何苦？我们这算客气的，如果换一拨人来，再给您换一种方法，您早晚也得说，这么着行不？我们给你留尊严，你给我们口供怎样？” 秦舞阳还是不说话，气的警.察真想大嘴子抽他，一直到了第二天，警.察都筋疲力尽也没从秦舞阳那里得到一个字，不过，英俊帅气的秦书记这一刻已经变了形，很像变形金刚啊。 警.察真挠头了，还没见过这样的死硬分子，在强大的强力部门面前，什么样的顽固分子也会崩溃，这位可好，四个小太阳两个探照灯竟闹一个一语不发，加，再加一组，秦舞阳这回就成了老君炉里的齐天大圣，真是任你君心似铁，怎奈我官法如炉。 又过了两个小时，警.察就开始皱眉，小声嘀咕了一阵，有人拿着水瓶子过来：“秦书记，看你也够热的，给你去去热。”秦舞阳心说：给我喝水？你们有那好心？ 警.察笑眯眯的打开矿泉水的瓶盖：“农妇山泉有点甜，秦书记慢慢喝。”从头到脚浇得秦舞阳满身，一瓶不够再来一瓶，直到秦舞阳全身湿透，这才大惊小怪的说道：“哎呀，秦书记热的连衣服都湿透了，快把小太阳撤了。”小太阳是撤了，换上四台电扇，开到最大档对着秦舞阳可劲的吹，不一会儿秦舞阳就变成透心凉，四月天保暖衣还没脱，全身湿透大风吹，会是什么滋味？ 警.察冷笑道：“秦书记，搞少女的时候你可曾想到有这一天？等你进了监狱就知道少女伤害的有多深了？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今天的苦难不过是开胃菜，秦书记，你干什么不好？你可以贪可以赌可以玩女人，但是你为什么要伤害未成年少女？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人之父母，你的女儿被人伤害你会是什么心情？你们这些当官的可以吃喝p赌，但是不能伤害孩子。” 秦舞阳淡淡的看着他：“你说的很对，不能伤害孩子。” 警.察一喜：“你想说了吗？” 秦舞阳看他一眼又成了闭口葫芦，气的警.察火冒三丈，这个死硬分子，大吼：“加水加风。”不一会儿，秦舞阳的嘴唇开始发青，谁也没想的是，这一切都被人悄悄拍摄下来传出去。 张宏接到这些视频立即就炸了跳起来大吼：“艹尼玛的，太欺负人了，老子要去劫狱。” 章凭一把拉住：“别莽撞。” 张宏怒道：“你怕了？” 章凭道：“凭你我救不出秦书记，还会给秦书记再加一个罪名、” 张宏冷静一些：“有什么主意？” “先给秦书记的女朋友发过去，刘主任的哥哥是宋市长的秘书，说不定有办法，再不行，就把视频发网上去，让社会大众主持公道。” 孙巍常道：“会不会被人冠上煽动老百姓对抗政府的罪名？” “不管了，如果这样能救了秦书记，担些罪名又如何？”章凭说。 “好，就这样。” 刘诗婷看到这些视频立即就软倒在地过去，钱贵田吓坏了，这是政府机关还是小日笨的黑狱？你们想干什么？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钱贵田一跺脚就向外走，老子这个乡长不干了，也要替秦书记讨回这个公道。 “不好了，你快来啊。”有人大喊，钱贵田心说：现在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急忙跑出去，苦水乡刚刚修建成功的马路上黑压压挤满了人，一群村民雄赳赳气昂昂而来，他们干什么？ 警.察骑着摩托来到卧龙村，汽车走不了的路不代表摩托不能走，卧秦慕没有太多的悬崖峭壁，摩托车还是能走，早在秦舞阳享受小太阳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达卧龙村，先到村委会，说要找村主任刘大胆，老书记很热情的接待他们，并亲自带路，但是没一会儿老书记就火了。 “放屁。”没等老书记发火，刘大胆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警.察脸一沉：“刘主任，你老婆已经承认你女儿是秦舞阳的女人，我们现在只是要求你们带上刘雨桐去做检查，你想和政府作对还是要作假口供？” “胡说八道。”刘大胆照着婆娘就是一巴掌：“你个娘们知道什么成天胡说八道。” 一巴掌打的婆娘呆住了，这么多年可没挨过揍，一巴掌就把她打傻了，坐到地上就撒泼：“天啦，我活不了啦，我男人打我啦。” 刘大胆冲过去又是几.巴掌，吼道：“要死滚远点死。” 警.察不乐意了：“刘大胆，打人是违法的，再动手我们就抓人了，当我们警.察是瞎子啊。” “我打我婆娘管你鸟事？”刘大胆怒道。 警.察就有些急，旁边的警.察忙一推他，示意他不要节外生枝，上前一步道：“秦舞阳已经被被逮捕接受审问，你们必须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否则就是妨碍司法公正，我们会拘捕你们。” “放你妈的狗屁。”这一声大吼不是刘大胆，而是老书记，老书记指着俩警.察鼻子大骂：“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凭什么抓娃书记？老子这就上县委告状，县委不给老子满意答复老子就去市.委省.委，他么的，这还是不是党的天下？你们都给老子滚，再多说一句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老而弥辣就是指老书记这样的，老书记双眉竖着，双眼瞪得似铜铃，戟指怒目真像怒目金刚，俩警.察当时就被吓住了，在村子里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尤其像老书记这样的存在，在村中就是太上皇，所以俩警.察屁都不敢放。 第364章 越闹越大 不一会儿，老书记要去县委告状的消息就传遍整个山村，老书记虎着脸在前边走，刘大胆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再后面，卧龙村老老少少，除了留下看家的全跟在老书记身后，卧龙村是只有几百户人家，但是人口可不是几百，卧龙村留有增人不分家古老的传统，所以差不多家家爱户户都是几代同堂，一大家子就一个户主，标准的家长制，老书记就是最大的家长，这有坏处同样也有优点，几千人浩浩荡荡就这样出发了，可吓坏俩警.察，想打手机，却发现没信号，还以为他们的手机也是秦舞阳的限量版，到哪里都有信号，去村委会打电话被轰出来，骑车回去报信，才发现轮胎被扎了，俩警.察干着急没办法。 这样一支大军出动，所过之处立即惊动卧秦慕中的其他三个山村，娃书记被抓，几个老书记都急了眼，娃书记带着我们大伙刚要过好日子，刚有个盼头你们就捣乱，想逼人造反啊，所以这支队伍到达苦水乡政府之时人数已经超过万人大关，钱贵田看到的就是这支队伍。 刘诗婷缓过劲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唐心打电话，秦舞阳所不知道的是三女之间早就有联系，刘诗婷直接把视频发给唐心，唐心一脚就把桌子踢飞了。 大街上，钱贵田拦住这支队伍，这样过去就真的出大事了，这时刘诗婷出来：“刘主任你快劝劝大伙，这样会出大问题。”钱贵田急忙说，自己可以去县委申诉，但是大伙这样去就成了暴力集访了。 刘诗婷咬着粉.唇没说话，而是把视频给几个老书记看了，钱贵田就知道这回完蛋了，这叫火上浇油。 不出所料，人群立即炸了窝：“刘主任，你这样做会出大问题。”钱贵田顿足道。 “我只是个小女人，我只想秦舞阳没事。”刘诗婷淡然的说：“看到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官的不相信他，老百姓都相信他。” 钱贵田一顿足，转身加入人群中，喃喃着：“要死就一起死吧。”上万人的队伍不管怎样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秦舞阳倒台，自己这个乡长也就到了头晕，士为知己者死，死就死吧。 “老书记，我们是上访，千万不能形成暴.乱。”钱贵田向几个书记村主任说。 “我明白。”老书记大吼：“各村的人自己看好了，书记管组长，组长管村民，我们是反映问题不是暴民，谁他娘的出了问题老子饶不了他。” 上万人的大军出动没到县城就惊动了正在开会的有关方面，县委也不听公安局汇报秦舞阳案件的进展了，立即开会研究对策。 “哎，你们不能进去，领导正在开会。”会议室外面有人喊，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大门就猛然传来一声巨献，然后整扇门就飞起来，重重的砸在地上，全场震惊。 唐心俏脸如冰的走进来，江河就一惊，这个女孩子虽然漂亮得出奇，可真是暴力女啊。 “你们干什么？”郑和顺不认识唐心，沉声道，这个女孩子怎么这样大的胆子？ 唐心直接向江河走过来，江河急忙道：“唐心，有事慢慢说。” 唐心大长腿飞起，将江河踢飞，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江河眼冒金星，骨痛欲裂。 郑和顺大惊：“来人，有人袭击县长。” 唐琼冲到郑和顺面前，正当郑和顺吓的以为自己也要被打之时，一本证件展现在她面前，金光闪烁的大字差点闪了他的眼：华夏总参，里面的内容更是吓人：狼牙特种大队上尉，这小姑娘是上尉？狼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支部队？江河怎么会惹上她们？ 唐心走到江河面前：“无耻，冲我来，折磨他，你该死。”在万众瞩目中唐心把枪掏出来，哗啦一下子弹上膛，我的乖乖，真的假的？拍电影啊？为谁而来？情杀仇杀？ “小姐，打死他救不了秦舞阳。”唐琼急忙抱住唐心的手臂，这位姑奶奶真敢开枪啊，原来是秦舞阳而来，这就是秦舞阳传说中的女朋友？这么暴力？ 唐心点头，拖住江河往外就走，在场众名常委你看我我看你，有些傻，见过傻大兵，今天撞见更牛叉的傻大女兵，后台强悍的江县长就像条死狗被拖走，太丢人了吧？ 不管怎样就这样让她们把江河拖走，县委县政府的颜面何存？郑和顺大声道：“你们不能这样做，秦舞阳犯了法必须严惩，你们身为军人不能知法犯法。” 唐心一回身，郑和顺就感到风声雷动，唐心一个旋腿一个文件夹就飞了起来，横着拍在郑和顺胸口上，拍的郑和顺硬是一口气没上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唐心拖住江河继续向外走。 县长被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书记坐在地上缓气，怎么办？众常委就看着政法委书记全国宣，但是全国宣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躲在一边不说话，他刚才就在郑和顺边上，唐琼向郑和顺展现证件的时候他看清楚了，全国宣是退伍军人，太知道这个证件代表的含义，自己怎么就卷进这些神爷们的纷争里面了呢？这一刻全国宣真的的后悔来白下，要知道这样打死自己也不来。 外面忽然传来手机铃声，几秒钟之后就听到高跟鞋塌地的清脆声音渐渐远去，然后就听到有人喊：“快看县长怎么了？” 女暴龙走了？没把江县长带走？有胆大的常委把头向外看，只看到唐心军姿挺直摇曳生姿的背影，原来女暴龙真的走了，再看江河，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昏过去了？江河也没办法，只能装死，这回太丢人了，以后怎么在白下发号施令？可恨这个暴力女，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不好了，郑书记江县长，有许多人把县委县政府大院包围起来了。”有人急匆匆的跑来汇报：“他们正往里冲，怎么办啊？”这一来江河更是装死装的真。 第365章 暴.乱 他可以装死，郑和顺不能再装死，现场众常委更没法装，而且火烧眉毛了谁也不能无动于衷，郑和顺缓过一口气，早有眼快的工作人员上前扶起他：“快，拦住他们。”郑和顺急忙说：“全书记，立即调警力过来，通知当地武警请求帮助。” 手忙脚乱中，不知道谁的皮鞋狠狠踩在江河的手指上，还用力捻了一下，痛的江河一声大叫再也装不成死跳起来，谁干的？太缺德了，怎么能下这样的黑手？ 江河醒了，郑和顺松了口气：“江县长，现在怎么办？” 已经醒了就不能再装，江河一咕噜爬起来：“不就是一群老百姓吗？他们还敢造反？这更说明秦舞阳有问题，敢蛊惑老百姓冲击政府大楼，秦舞阳罪加一等。” 众常委心说：这时候就别说大话了，有本事先把老百姓哄弄回去再说。 “全书记，立即命令全体警务人员到达县政府外围，打蛇打七寸，一会儿把当头的一抓，其他人自然就散了。”江河威风凛凛的说。 但是看到外面的真实情况，江河就傻了，这还抓人？不抓人可能还好点，真抓了当头的，这么多人乱起来还了得？一人一拳也能把县政府打烂。 “他们是县委书记和县长，让他们还我们秦书记。”人群中不知道说大喊一声，现场就乱了，工作人员根本拦不住，直接被冲散，江河吓得转头就跑，一边大叫：“关大门关大门。”形势很严峻，激动的老百姓失去控制就会形成暴.乱。 “我是副县长张树荣，大家听我说，想帮助秦舞阳就不要乱，乱了套帮不了秦舞阳，反而会害了他。” 关键时刻一声大吼传来，张树荣拿着一个高音喇叭站在一个高台上大吼，肉的真的比不上金属的，张树荣将音量开到最大，声嘶力竭的大吼。 “要帮助秦舞阳就不要乱来，各村委会管好自己的村民，否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秦舞阳。” 几个村书记大声吆喝，现场才有些平静，但依旧群情激奋，江河喘过口气，愤怒的看了一眼张树荣，这小子早不出来，这不是存心看我笑话吗？ “把喇叭给我。”江河跳上高台，抢过喇叭，大声吼：“你们这是暴.乱，这是威胁政府，这是……”张树荣一脚把他踹下去，再让他说下去，刚平静的人群只怕会再乱起来，立即有人大声叫：“踹得好。” 张树荣抢回喇叭：“大家注意，现在县委正在开会研究秦舞阳的事，秦舞阳有没有问题自由公安局调查决定。” 不想这句话有捅了马蜂窝：“娃书记正被警.察折磨，你放狗屁。” 你就是放狗屁，江河恨恨的想。 “相信我，如果不能还秦舞阳清白，我就从县委大楼上跳下去。”张树荣有些急了。 “还娃书记清白。”有人大吼，人群开始前行冲击大门，众常委急忙退回会议室研究对策。 “把秦舞阳弄来，警告他这些老百姓弄不走，他罪加一等。”江河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今天太丢人了，这辈子没丢过的人全丢齐了。 “秦舞阳会同意？”有人提出异议。 “张县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郑和顺点将。 “秦舞阳现在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吗？他不来还好，他来只怕愤怒的老百姓会吃了你们。”张树荣沉声道：“全书记，什么情况你最清楚，要请秦舞阳出来你自己去吧。” “什么时候了还讲条件？秦舞阳他要是个党员要还有些党性就应该站出来。”郑和顺怒道。 “那就请郑书记自己去吧。”张树荣冷冷的说。 郑和顺阴冷的看他一眼：“全书记，让人把秦舞阳带来，走后门。” 全国宣犹豫一下点头，十分钟之后，大家看到了秦舞阳，都傻眼了，这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秦书记？秦舞阳是被抬来的。不管怎样还没死吧？没死就得出头，郑和顺道：“秦舞阳，外面什么情况你都看到了，我命令你立即出去让他们离开。” 秦舞阳冷冷的看着他：“你敢让我这样出去？”秦舞阳的声音像什么？听到的人都想落泪。 “你们这是调查还是严刑逼供？”刘再臣怒了：“秦舞阳这样子出去老百姓不拆了政府大楼才怪。” 郑和顺的秘书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郑书记，市.委乔书记的电话。“ 郑和顺一惊，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只要上级领导不知道就好办，谁向乔书记汇报的？ “还我们秦书记。”外面喊声如雷，江河脸色阴沉的怕人：“秦舞阳，这就是你造的孽，我一定要你把牢底坐穿，你这个害群之马。” “先证明我有罪吧。”秦舞阳淡淡的说。 “押下去，继续审问，用一切办法也要让他认罪。”江河大吼。 “不行，人都成这样了必须先送医院。”刘再臣怒道。 “你是不是他的同伙？”江河冷森森地说。 “公道自在人心，现在这种状况江县长还是先解决老百姓的问题吧。”刘再臣冷声说。 郑和顺阴沉着脸回来：“都吵什么？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大家谁也好过不了，把秦舞阳押下去，走，去见老百姓，把他们当头的弄出来。” 十几名常委都阴沉着脸向外走，几名公安人员抬着秦舞阳也向外走，刚到大院，就被眼见的人看到：“秦书记在那里。” 郑和顺就知道坏了，急忙大叫：“快抬走。” 完了，看到秦舞阳的样子老百姓愤怒已经到了极点，局面失控，眼见异常灾难即将发生。 “都回去。”一声沉喝猛然传来，震的整个县政府大院都嗡嗡响，秦舞阳颤巍巍站起来。 “娃书记，你受苦了。”老书记痛心疾首。 秦舞阳示意工作人员把喇叭拿过来，一声大吼已经把秦舞阳所剩不多的体力消耗殆尽，没有高音喇叭秦舞阳的声音穿不出去五米远。 “我是秦舞阳，大的心意我领了，但你们不该这样做，这会让大家被扣上暴.乱的大帽子，我秦舞阳百死不能赎罪，现在听我的口令，大家都退出政府大院。” 第366章 底牌 短暂的混乱之后，老百姓开始后退，张树荣心里叹口气，这就是自己和秦舞阳的差距吧，忽然看到秦舞阳向自己招手，急忙小跑过来。 “扶住我。”秦舞阳说。 “什么？”张树荣没听清，不用高音喇叭秦舞阳的声音太小，随即张树荣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秦舞阳的身体一软就倒下去，这个时候秦舞阳要是倒下去，刚平静的老百姓就会再次失控，谁也再控制不了局面，张树荣急忙扶住秦舞阳，又示意工作人员扶住秦舞阳，没等工作人员上前，刘再臣已先一步扶住秦舞阳另一边。等老百姓退出，再看秦舞阳，已经昏过去。 “快救人。”张树荣低吼。 这件事最终还是惊动萧山市.委市政府，老百姓只是退出县委大院并没有离开，上万人围困县委县政府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乔安山和市长张茂声立即驱车前往白下。 按照老百姓的要求，还秦舞阳清白，秦舞阳呢？在哪里？没在医院，还在公安局，乔书记和张市长一看秦舞阳也皱眉了，不管秦舞阳有没有犯罪，你们也不能这样整人吧？老百姓安能不怒？先送医院。 但是秦舞阳直接拒绝，一句话：还死不了。那意思就是说你们查吧，查不清我哪也不去，就这样把我弄进来，不能就稀里糊涂的把我弄出去。 乔书记和张市长一商量，事情已经闹到这种程度，必须有个说法，否则上万的老百姓真闹起来将不可收拾，自己两人已经来了，处理不好自己两人也扯进去，干脆现场审案，自己两个客串审判员。 不是有证人有证词有受害人吗？好吧，都请来，咱们现场调查，是谁有罪立即严惩不贷，医生法医各种专家齐到场。 首先进来的就是刘母，口供是她的，没有她的口供也不会有后来的严肃审查：“你说刘雨桐是秦舞阳的女人，有什么证据？” 刘母胆战心惊，这是知府大人啊，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小心翼翼的说：“秦书记让人送来四色礼，牵牛就是秦书记的人了，这是我们山里人的规矩。” “秦舞阳亲自送来的？” “不是，是两个小女孩。”小女孩送四色礼？开什么国际玩笑，还是说秦舞阳真有特殊爱好？在场众人心情都紧张了，有害怕成真的，有害怕是假的，各种心思都有。 “你认识那两个小女孩吗？“乔书记沉稳得继续问。 “认识，她们是牵牛的同学，叫杨雨露杨雨珠。” 乔书记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两个小女孩真是小女孩啊，乔书记还有影印象，今年该十二岁了吧？ “把她们给我喊来。”乔书记道：“让你们看看所谓的送礼之人是何方高人？” 露珠姐妹一到，所有人都傻眼，就这么两个小女孩？她们送四色礼？替秦舞阳送四色礼？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再审王尚成，他举报的，证据呢？王尚成一口咬定：“没有好处秦舞阳会拿出大把钞票资助一个穷学生？” 最后，重点落在刘雨桐身上，她如果是完璧什么事都没有，她如果缺失，秦舞阳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但是怎样检查却遭到刘雨桐空勤猛烈的反对，剪刀在手，猛虎也不惧，你们不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们的，僵住了，江河就忍不住的冷笑，秦舞阳啊秦舞阳，你真牛，竟然把个小女孩管教的真么厉害。 “乔书记，我们劝劝她。”露珠姐妹忽然说，乔书记点头，不做这个检查这件事就没法分出谁是谁非。 不知道三个小女孩嘀咕些什么，刘雨桐同意了，但是却有条件，如果自己是清白的怎么办？这些陷害自己陷害秦舞阳的人怎么处理？ 将军啊，好孩子，不愧是秦舞阳资助的人，人才，乔书记一挑大指。 乔书记和张市长商量一下，道：“秦舞阳是清白的，陷害他的人必须严惩。” “书记大人唬我小女孩吧？一句严惩就完事？”刘雨桐不屑的说。 好孩子啊，秦舞阳你要不好好培养她，本书记也得用心培养，乔书记感叹。 “好，秦舞阳是清白的我必将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党纪国法在那里摆着，该什么罪就什么罪，必不轻饶。” 刘雨桐这才点头同意，不过男性那是别想过来。 检查证明清楚明白，证明面前亦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最慌张就是郑和顺。 乔书记冷哼一声：“秦舞阳送医院，其他人去会议室开会。” 这场风暴来得猛去得快，郑和顺和江河被调离白下待处理，他们在这件事上负有主要责任，应该怎么处理不是一两句话的事，郑和顺却知道自己完了，能不能保住自己就看江河这个太子的能力了，不知道江河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全国宣这个刚上任的政法委书记就地免职，其他相关的人员牵扯一大片，牵扯到谁立即处理，绝不手软，白下被彻底洗牌。 秦舞阳并不关心这些，秦舞阳在头痛，想装死又不敢，不装死又不知道怎么办，三女碰头了，就平静的看着他，谁也不说话，该干什么干什么，但对方就像透明人，秦舞阳真的头痛欲裂，还不如把自己关起来。 刘大胆和婆娘来给秦舞阳请罪，秦舞阳温言劝走，病房中只有三女不时走动时高跟鞋塌地的清脆声响。 “心心，你打了江河？”秦舞阳想到话题。 “该打，你也该。”唐心说。 刘诗婷就笑道：“他可不能再打了，再打就真的去那边报到了。”还是我的刘主任体贴人，秦舞阳真想抱着刘诗婷亲两口。 “他活该。”薛千娇看着秦舞阳恨恨地说：“打死他才好。” “你不要，我要。”唐心说，薛千娇就瞪起美丽的大眼睛，秦舞阳急忙一手一个拉住：“别闹，我全都要。” “呸。”两女同时将纤纤玉指戳到秦舞阳脑门上。 这件事造成白下大洗牌，书记县长双双离任不能久空，所以从萧山空降一位书记，但是却没有县长，王宝这回终于可以主政一方当上一把手，占了政法委书记的宝座，为什么没县长？大家都在研究这件事？业余组织.部.长就把目光投向还在医院的秦舞阳，秦舞阳清白，就得给人家补偿，不能白白被折腾一番吧？但领导不翻牌谁也不知道领导怎么想的。 第367章 爱将 “遭了这么大的罪一点好处都没有，乔书记太不够意思。”薛千娇不满的说， “这时候升迁就会把秦舞阳推到风口浪尖上，现在要做的是怎样把不良影响消除。”刘诗婷说。 “给他升官不就是最好的消除不良影响的方法吗？”薛千娇不服气的说。 “哪有那样的事？要不你问秦舞阳？” “我才不问他，烦他。”薛千娇撇撇粉.唇说。 “你不要可有人要。” “你还说？要你看着他还出这样大的事情？那个小女孩怎么回事？美少女养成计划啊？”薛千娇很生气的说。 “嘘，再乱讲话，秦舞阳就会死的不能再死，你的秘书团弄得怎样？”刘诗婷小声说。 “失败了。”薛千娇无奈的说：“追女孩子是男人的事情，我怎么代替？累死我了，诗婷，我看这个小官你也别当了，还是跟我一块去挣钱吧，反正咱们也看不住他。” “这个再想想吧。”刘诗婷轻轻咬着水润的粉.唇说。 王宝正在乔书记办公室聆听训示，王宝将这回事件牵扯的人总结了一下上交到乔书记这里，怎么处理都一一注明，乔书记看着就很满意，嗯，秦舞阳这小子看人眼光不错，这个王宝做的不错。 正当乔书记满意的看着王宝的汇报材料时，电话忽然响了，听了几句乔书记的脸色就变了，啪的一声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太无法无天了。”吓得王宝一忽悠，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立即叫临县的书记县长来见我。”乔书记拿起电话说了一句话。 出了什么事？王宝一头雾水：“你先回去，认真工作。”乔书记就说了这八个字。 究竟出了什么事？ 秦舞阳正在三女陪同下优哉游哉的在苦水乡游玩，蓝天碧水梅花鹿，坐上白羊车去向卧秦慕伸深处去看钟乳石山洞，悠哉的生活开心之极，三女谁也不提其他的事情，也许是一种默认吧，秦舞阳自然不会去碰那个禁区，一切就在不言中进行。乔书记的一个电话让秦舞阳美好生活结束，乔书记命令秦舞阳立即到萧山报道。 我又犯了什么错？我还在养病啊，秦舞阳一头雾水，这个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唐心一声不发的跟着秦舞阳走，唐心就为秦舞阳而来，秦舞阳走了唐心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刘诗婷和薛千娇也想跟着，没必要吧？当然秦舞阳不敢说不行，唐心忽然一转身，来到两女身边，三女不知道跑嘀咕什么，反正刘诗婷和薛千娇就不跟着了，这让秦舞阳纳闷极了。 刚上高速，秦舞阳接到南宫玉真的电话：“秦舞阳，上官成了植物人。”南宫玉真带着哭腔说。 什么？秦舞阳的心一忽悠，你没开玩笑吧？这才和上官宇真分别多长时间？好好一个绝色大美女怎么就成了植物人？ “南宫，别着急，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南宫玉真急了，秦舞阳就不能再急，两人都着急那就什么也说不清。 南宫玉真抽抽搭搭的将事情说一遍，秦舞阳也终于明白了，上官宇真去吃饭，忽然被一群混混调.戏，这群混混还真有眼光，上官宇真的绝色确实值得调.戏，但是上官宇真是他们能调.戏的吗？秘书立即报警。引得混混们大怒，警.察没来，混混先找来一群帮手，就要劫持上官宇真，上官宇真是会功夫的，虽然不能真的和混混们开战，但是也不能任由混混侮辱吧，结果就混战起来，胆大包天的混混竟然一刀刺中上官宇真圣洁的胸膛，医生说，再偏上一公分，上官宇真就驾鹤西游了。不过伤势太严重，上官宇真什么时候醒过来只有问老天爷。 什么？怎么会这样？秦舞阳只觉得脑袋一扎一扎的，上官宇真留给秦舞阳的印象不深，印象最深的就是上官宇真出色的容貌，但是忽然之间一个鲜花盛开一样的美人就成了植物人，秦舞阳也有些接受不了。忽然想到乔书记让自己去萧山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 一个小时之后，秦舞阳来到萧山市.委，看到他来到秘书刘子良小声道：“秦书记，老板很生气，小心些。”又看了一眼唐心，不明白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跟着来？不明白秦舞阳来见谁吗？唐心对刘子良的目光根本就当没看到，秦舞阳进去见乔书记，唐心就静静的坐在外面椅子上，但是坐姿绝对标准，标准的令刘子良都不好意思坐着了，给唐心倒上一杯水，虽然不知道唐心是谁，但跟着秦舞阳来的，就必须照顾好。 “乔书记，您什么指示？”秦舞阳站到乔书记面前说。 “坐吧。”乔书记看着自己的爱将：“秦舞阳，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在白下当县长，不过要至少一年之后，二是去临县当政法委书记。” 秦舞阳心说：原来这个县长真给我留着，不过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做得再好也会有人鸡蛋里挑骨头，想再短时间内就不容易喽，而且万众瞩目将会把你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翻出来，而且还一年后，书记，你玩我吧？我才不上当。 “书记，我去临县。”秦舞阳说。 “好，给你三天时间处理白下事物，然后到临县上任，担任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乔书记点点头，对于秦舞阳的选择乔书记很满意，说明这个年轻人胜不骄败不馁，明是非懂进退，这样的人才有前途，只看到眼前利益的人充其量到此为止，甚至还会因此什么都失去。 “是。”秦舞阳说，这个时候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好钢用在刀刃上，是嫡系关键时刻你就得顶住，否则，要你何用？ 听到秦舞阳干净利索的回答，乔书记阴霾满布脸上现出一丝微笑：“坐吧，回去白下把事情交代清楚，临县的事情很急，你必须抓用最短的时间抓起来，白下的事情也不能乱了，明白吗？” “明白。”秦舞阳没坐，依旧站得笔直，回答之后才道：“书记，临县发生了什么事？” 第368章 大灰狼在招手 出了市.委，秦舞阳并没有立即回转白下，而是拨通南宫玉真的电话：“南宫，你和上官在一起？” 南宫玉真的心情已经平静不少：“我在医院。” “好，等我。” 临县距离萧山只有三十余公里，可以说是距离萧山最近的一个县市，紧邻萧山市所以他的经济在萧山两市五县中也是最突出的，临县的县委书记这几年就有风声说要入常，只是种种原因还没有实行。 鳞次栉比的大楼显示出它的发达经济，就算是萧山市都似乎被她比下去，但是这繁华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堂堂县政府的副县长竟然在大街上被混混用尖刀刺透胸膛，刀从何来？对付一个上官宇真这样的美人用得着刀？谁会忍心对上官宇真这样的美人用刀？还是准备一刀毙命？秦舞阳不相信这会是一场误会，第一点，刀从何来？第二点，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下这样的死手？上官宇真才来临县几天？秦舞阳现在一头雾水，他想第一时间见到上官宇真，至于为什么这样做，秦舞阳也不清楚，就是想见到上官宇真。 路上，秦舞阳将事情和唐心说了一遍，唐心就淡淡的说了三个字：“升官了。” 秦舞阳咧咧嘴：“我这是平调。对了，心心，我记得你是中校啊，什么时候升的上校？”唐心比秦舞阳还小，这个年纪就是上校，秦舞阳心理压力很大啊，现在唐心是正处级了，自己怎么赶得上？ 唐心就看着他不说话。 “别老看我，看路。”秦舞阳忙说道。 “南単肃。”唐心说完这三个字才扭头看路，秦舞阳就明白唐心在南単肃的任务中得到升职。 “大猩猩，我要。”唐心说。 大猩猩就是道格拉斯，看来这个外号道格拉斯是摆不掉，唐心上回就向秦舞阳说过这个问题，但是秦舞阳没有正面答复，秦舞阳担心由道格拉斯把自己牵出来，从而牵出自己隐藏起来的经济帝国，而且，秦舞阳也不希望唐心一直东奔西跑，一直在刀尖上跳舞，虽然唐心喜欢这个工作，喜欢当兵，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冲锋陷阵吧？就像上一次在南単肃，万一唐心没挺过去死在丛林里，只怕连具尸体都留不下，如果把道格拉斯给她，只怕这丫头敢做出把天捅个窟窿的事出来，你就不能做些文职工作？但是这个秦舞阳不敢说。 得不到秦舞阳回答，唐心又把头扭过来，晶亮的贝齿轻轻咬着水润的香唇，就这样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有些眩晕，什么时候唐心也会这一手了？这不是逼人犯罪吗？ “这个……从长计议。”秦舞阳只能玩太极推手。 唐心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狠狠得看着秦舞阳，这回好，连车都不开了，秦舞阳明白唐心这是要和自己算账，一想到算账，秦舞阳就心虚，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对不起唐心啊，不仅只是对不起唐心，也对不起薛千娇、刘诗婷。 “为什么不开车？我赶时间？”秦舞阳皱眉道。 “大猩猩，我要。”唐心咬着粉.唇说。 秦舞阳想说不给，但是说不出来，说给，又怕唐心做出天不怕地不怕的事来，有道格拉斯这个地头蛇，做些胆大包天的事出来还不是很正常？秦舞阳给道格拉斯的指示：求财。和唐心扯上关系就不只是求财那么一回事，不要讲什么大道理，看看江河做的事就知道什么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道格拉斯是秦舞阳的退路。 只是怎么答复唐心？ 秦舞阳皱眉道：“你先告诉我你要他干什么？” “做任务。”唐心说。 就怕这个啊， “他不能跟华夏拉上边，否则，他的存在就是老美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多只能暗中帮助你，明白吗？” “不明白。”唐心说。 不明白，天啊，秦舞阳感到万分的头痛，和唐心讲理？唐心讲理吗？真要讲理自己背上的伤疤哪来的？所以不能跟唐心讲理，讲理这个女孩子也不会听。 “过来，我告诉你理由。” 唐心美眸中显出一丝疑惑，但还是慢慢向秦舞阳靠拢，秦舞阳想：小绵羊，知道大灰狼在向你招手不？你过来还想跑吗？ 忽然，唐心停住，清冷的眸子中现出一丝羞涩，忽然就要向后退，这时候还能让你跑？ 秦舞阳猛地前扑，一下子就把唐心抓住，一下子就噙住唐心香甜的粉.唇，一下子就直接攻入唐心因惊羞欲叫而轻起的贝齿，一下子就捉住唐心娇.嫩的香舌，然后呢？美味在口，还有然后？不猛烈的品尝这极品美味更待何时？ 唐心如遭雷击，这可是唐心的严格意义上的初吻啊，还是被秦舞阳直接攻入深处的法式浪漫之吻，吻得唐心直接就瘫软了，有人说，强吻女孩子一定不要把舌头伸过去，小心她咬断你的不法之舌，但是和心爱的女孩深吻，怎么不会吧舌头伸过去？不但要伸过去，还要含住细细品尝。所以唐心直接就被秦舞阳品尝的魂飞天外，什么都忘记了。等她想起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临县医院。气的唐心也来了一个女孩子最喜欢的招牌动作——九阴白骨爪，秦舞阳一把抓住这娇.嫩的小手，小声在美人如珠如玉的耳边道：“不要在这里，回头找一个闲人免进环境优秀的地方，给你一个东东要你拧个够。”牵引唐心的手，唐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手被他牵引着向某地靠近，忍不住急促的娇.喘起来，秦舞阳也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好强烈。 忽然，唐心猛地收回自己的小手，猛地跳下车，大口大口的急促喘.息着。然后转过身，看着秦舞阳说：“你，坏人。” “不，男人。”秦舞阳摇头，唐心就连清冷的美眸似乎都羞红了。 可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岂不要别人欣赏唐心无以伦比的风情，唐心的风情只能自己欣赏。 没等秦舞阳反应过来，唐心道：“大猩猩，我要。” 天啦，还叫不叫人活？怎么她还没忘记这个问题？ 秦舞阳认真地说道：“他只可以保护你，但不能参加你的任务。” 第369章 U盘 唐心清冷的眸子中就先出一下微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似乎很满意，秦舞阳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上当了，这时唐心忽然又钻进车中，在秦舞阳的目瞪口呆中，在秦舞阳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迅速撤离，秦舞阳却看到唐心美眸中似乎在滴水，原来情动的唐心，就像冰山融化一样波光泛滥，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要是在一个环境优秀闲人免进的地方唐心情动，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现在只能看。秦舞阳就想：是不是唐心故意的？但是这个问题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重症观察室，上官宇真全身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就像白纸，南宫玉真轻声道：“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也许会在某一时刻就这样死掉，也许会一直这样谁睡下去，秦舞阳，你说，老天爷会保护好人吗？”这一刻南宫玉真也失去平日的云山雾罩不知愁的开心样子，绝美的小脸上现出无限的哀伤。 秦舞阳道：“老天爷会不会照顾好人不知道，但是坏人一定会有恶报，相信我，那些人遭报的时间不会很久。” 南宫玉真轻轻点点头：“多谢你来看她，我替上官谢谢你，你事忙，回去吧，我在这里多陪陪她。” 秦舞阳确实是忙，他还要回去做最后的总结，无论苦水乡还是人武部，都需要秦舞阳认真思考谁来接任的问题，所以秦舞阳道：“南宫，我很快就来再看上官，你也保重，不能上官没醒来，你也垮掉了。” 南宫玉真凄凄一笑：“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秦舞阳拍拍南宫玉真的肩膀，带着唐心转身离开，刚出医院大门口，一个声音忽然传来：“秦书记。”秦舞阳一愣，在临县除了上官宇真还有人认识自己？ 停步一看，就看到一个女孩子怯怯的看着自己，有印象，这是上官宇真的秘书，看来这回上官宇真也把她带到临县，她叫什么来着？李勤勤，跟了上官宇真还几年了。 “李勤勤，你怎么在这里？”秦舞阳奇怪道。 “秦书记，你真的来了。”李勤勤一边说一边左右看，似乎有人冲上来一样。 李勤勤向秦舞阳走过来，伸出双手，似乎要和秦舞阳握手，女孩子已经伸出手，作为男人就必须迎接，否则就没礼貌，秦舞阳连忙握住李勤勤的小手，很凉很冷，秦舞阳就感到一个东西赛道自己手中，什么意思？你给我一个u盘干什么？ “上官姐让我把这个交个秦书记。”李勤勤小声说，然后快步离开。 秦舞阳心中的疑惑就更重了，什么东西上官宇真会交给自己？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交给自己？这个u盘中有什么？ 上了车，秦舞阳摆弄着u盘，唐心随手拽出一台车台电脑，要不然豪车为什么叫豪车呢，车上什么都有。 秦舞阳忽道：“心心，我上当了，你执行任务，道格拉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是必要做很多的事，岂不就等于道格拉斯替你做任务？” 唐心横了他一眼，秦舞阳就在唐心美眸中看到一丝得意，就摘知道自己真的上了唐心的当，只是还能怎样？就算自己不答应又怎样？唐心真去执行危险任务，又在道格拉斯的势力范围之内，自己能眼睁睁看着唐心冒险？这人啊，绝对不能有牵挂，有了牵挂就会想很多事情，看着唐心闪动着亮泽光芒的粉.唇，就想起下午的激吻，心就发热。 “心心，停车。”秦舞阳说。 “高速，不行。”唐心淡淡的说。 “在紧急停车区，就几分钟。”秦舞阳道。 唐心看了他一眼，将车靠边停在紧急停车道上，打开双闪，秦舞阳已经忽的一下扑过来，唐心本能的横肘攻击，但是秦舞阳连看都不看，哪怕明明知道这一肘小腿粗的木桩都可被轻易打断，但就当没看到。 “无赖。”唐心咬着水润的香唇清冷地说，清冷的眸子中却闪过丝丝羞涩，这小子扑过来能干吗？还能干吗？也太胆大包天了，这里可是高速公路，真有个不开眼的司机冲过来，那就是一车两命，所以，秦舞阳不管唐心一肘横击，唐心也不管秦舞阳像只恶狼般扑过来，一踩油门悍马咆哮一声就冲出去，惯性让秦舞阳不得不甩回去。 “唐心。”秦舞阳不甘心的大吼，却换来唐心开心的微微一笑，瞬间的灿烂明媚，让秦舞阳一下子看呆了，觉得这一摔很值得，一年到头唐心能笑几回？ 秦舞阳嘀咕：“唐心，我们再来一次？” 唐心大羞，狠狠的一踩油门，车速立即提到一百八， “天，这里限速。”秦舞阳大叫，但是唐心根本没理会，车速一个劲的升，眨眼就超过两百，秦舞阳立即把嘴巴闭上，自己越说唐心越提速，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还是别说了，不过交警蜀黍们就倒霉了，抄了车牌想开罚单却没处去送，唐心这辆车可是属于特别部门所有，真不是交警蜀黍们能管得到的，阿弥陀佛，我替交警蜀黍们念句佛吧，我以后绝对不在唐心开车的时候刺激她，都是我的罪过啊。 佛也念过了，悔过也嘀咕了，下面就看看李勤勤到底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吧。 把电脑打开，但是需要密码：“心心，密码。” 唐心没说话，而是先将车减速然后伸过一只玉手飞快的输入一连串的指令，然后按回车键，滴滴一声电脑打开，现在怎么都会设密码？还设得这么机密：“心心，你这电脑中不会有什么私密吧？”唐心不理他，一个人是吵不起来的，唐心不回答，秦舞阳也感觉没趣，把u盘插到电脑上，点开，看了几分钟，秦舞阳的脸色就凝重起来。 “心心回临县。”秦舞阳忽然说。 唐心只是看了一眼秦舞阳：“下不去。” 秦舞阳就有些挠头，自己真是糊涂了，车在高速上想掉头也得找到出口，否则不是找死吗？ 等找到出口掉头再回到临县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秦舞阳道：“我们得找到李勤勤。” “原因？”唐心说。 第370章 无法无天 “u盘上是一些犯罪证据，我怀疑上官宇真受伤就和这些东西有关，对方找不到这些东西会不会去找李勤勤？李勤勤可是上官宇真的贴身秘书，从上官宇真能把这些东西交给李勤勤就能看出上官宇真对李勤勤的信任，对方会不这样想吗？”秦舞阳说：“所以，李勤勤很可能处于一种危险中，我们得找到她。” “在哪里？”唐心柳眉轻颦。 “不知道，先问问吧。”秦舞阳也皱眉，掏出手机拨通南宫玉真的手机：“秦舞阳，这个时间打电话干什么？”南宫玉真的声音虽然依旧很清脆，但却有一种落寞的味道。 “南宫，你知道上官宇真的秘书李勤勤的住处吗？我找她有事？”秦舞阳将语气压住，现在只是一个猜想，先不要惊动南宫玉真。 “你找她干什么？”南宫玉真奇怪道，然后道：“她住在职工宿舍，县政府那边的职工宿舍楼17栋3单元602.” “南宫，你先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去找她，我跟他不太熟，别到时不给我开门。”秦舞阳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好的，秦舞阳，你还没告诉我你找她干什么？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这个时候南宫玉真还有这份八卦心，真是难得，秦舞阳就有些哭笑不得，又怕被唐心听到，忙道：“别乱讲，快打电话，是工作问题。” “古古怪怪的。”南宫玉真嘀咕。 过了几分钟，南宫玉真打过来：“她没接，座机也没人接，是不是不在家？”秦舞阳的心就一沉，不会好的不兑现坏的立即成为现实吧？ “没事，反正她也认识我，她应该还不会把我当坏人。” 南宫玉真就说：“谁知道你秦大书记怎么想的？哼哼，小心进不去门，丢了你秦书记的面子。”秦舞阳真服了这神经大条的南宫玉真，这时候八卦心思一点也不减：“你没事就打电话玩吧，我先挂了。”南宫玉真喂了几声，手机中已经传来挂机的嘟嘟声，就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嘀咕：“这个秦舞阳想干什么？” 秦舞阳挂了电话，唐心向县政府职工宿舍楼开去。 很容易就找到17栋楼，单元楼的大门锁着，这个时间不熟悉的人也不会有人给你开大门，所以秦舞阳再一次展现开锁技巧，用一把普通的钥匙把大门打开，这就让唐心狠狠地盯着秦舞阳看，秦舞阳双手一摊笑一笑，唐心已经向楼上走去。 六楼已经是顶层，除了两人的脚步声，楼道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很快就来到六楼，秦舞阳侧耳倾听，虽然秦舞阳耳力很好但是隔着墙依旧什么也听不到，敲门，却没什么声音，秦舞阳不死心继续敲，忽然秦舞阳听到里面传来一丝轻微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人开门。 秦舞阳锲而不舍的敲门，以至于把对门敲开了，想来还是因为唐心的关系，要是自己一个人对门不可能开门，这深更半夜的谁知道来的人是好人是坏人，但是美女却能给人以安全的感觉。 “你们找李秘书？”对门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话当然是对着唐心说的，这让秦舞阳更肯定美人的力量无穷尽。 秦舞阳撒了个谎道：“我是勤勤姐的表弟，刚从白下过来，打电话也不接，您知道我表姐干什么去了吗？”秦舞阳给自己安上一个和李勤勤表亲的关系，要不然这深更半夜的砸一个姑娘家的门怎么解释，别门没砸开一会儿把警.察砸来，自己这个副.书记就要出名了。 “啊，这样啊，下午那会儿也有人来找李秘书，李秘书回来之后就出去了，回没回来就没注意了。”男子道。 秦舞阳心里咯噔一下，和唐心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中的担心。 “谢谢了。” 秦舞阳和唐心向楼下走，听到对门男子关门回去，秦舞阳又往上走，不能就这样离开，必须进去看看，唐心拉住他摇摇头：“等会儿。” 秦舞阳就只有压住心情，这个时候回去，一定会惊动对门的男子，看到自己拿钥匙开门还不怀疑？真被警.察找来怎么解释？ 刚到楼下，秦舞阳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这是谁的号码？想了想，秦舞阳还是接通，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过来：“是秦书记吗？我是李勤勤。” 秦舞阳就感到自己的心扑通一声落到肚子里，忙道：“我是秦舞阳，你在哪里？我就在你家楼下。” “秦书记，我不在自己家，那里不安全，秦书记你也赶快离开那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李勤勤急忙说。 秦舞阳就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正确，这个李勤勤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但是，这些人就真的这样无法无天？秦舞阳有些不大相信，这是朗朗乾坤党的天下啊，什么黑恶份子敢这样明目张胆？忽然想起还没脱离危险期的上官宇真，也许临县不是自己了解的那片天。 “我回来就是怕你出事，不如你跟我回白下。”秦舞阳说。 林勤勤犹豫了一下：“好吧，秦书记，你在楼下等等我，我得回家拿点东西。” “好。”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一个人影隐隐藏藏的快步向这边走来，秦舞阳眼神好，借住路灯看出那就是李勤勤，正想迎上去，花坛中的树荫里忽然窜出来两条黑影，一下子就把李勤勤扑倒在地。 “救命啊。”李勤勤发出一声尖锐的大叫，这一声大叫传出来，吓的秦舞阳一激灵，但是两侧本来亮着的灯刷的一声就灭了，那叫一个整齐，什么意思？难道遇到打劫要喊着火了才会有人管？不对，就算当听不到，也没必要关灯啊？ 你们不管本书记管，秦舞阳一个箭步就窜过去，那两人刚把李琴琴扑倒在地还没有什么举动，就感到屁.股一阵剧痛，直接来个元宝大翻身就滚到一边，屁.股火辣辣的剧痛不会把骨盆踢坏了吧？ “小子，滚远点，坏了鹏爷的事，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死了。”一个汉子肉烂嘴不烂的大骂。 第371章 事态严重 鹏爷？这是什么称呼？什么爷敢指使人攻击政府工作人员？看到秦舞阳发愣，两汉子以为秦舞阳被吓住了，得意的想爬起来，才感到屁.股真的剧痛难忍，怒骂道：“你小子死定了，今天不给你一个桃花朵朵红爷们就对不起你。” 秦舞阳回神，奶奶滴，桃花朵朵红？你们怎么知道本书记喜欢桃花？本书记先让你们桃花朵朵红。秦舞阳跟过去又是一脚，踢得这两人哇哇大叫，连滚带爬：“你死定了，有种报字号？鹏爷非扒了你的皮把你老婆弄窑子里卖……” 香风一动，每两名汉子惨叫一声就飞出去，秦舞阳心说：你们还敢威胁我老婆？我老婆没宰了你们就给你们面子了。敢直接说自己是秦舞阳老婆的女孩子就是唐心，他们敢这样说秦舞阳的老婆，不就是说唐心吗？唐心没直接掏枪崩了他们只是认为他们不值一颗子弹。 两名青年连滚带爬的跑了，秦舞阳急忙去扶李勤勤，李勤勤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快走，这里不安全。”秦舞阳就有一种这里是敌占区的感觉，怎么到处都是白色恐怖？ “没事吧？”秦舞阳问。 “没事，就是被吓了一下，秦书记谢谢你，我拿了东西就走。”李勤勤急急地说。 亮着灯，秦舞阳就皱眉，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怪不得李勤勤不在自己家里待着，李勤勤打开鞋柜拿了一个钱包样的东西转身就走，难道说那些人就在找这个东西？李勤勤竟把东西藏在鞋柜这么明显的地方，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你报警没有？”秦舞阳说。 “秦书记，这里的警.察和他们穿一条腿的裤子，报警只能死得更快，否则，上官县长也不会进医院。”林勤勤说。 这里面还有奥妙？秦舞阳双眉紧锁：“这个鹏爷是谁？” 悍马开出家属区，李勤勤长长吐了一口气：“秦书记，临县不想我们看的那样光鲜，鹏爷就是这里的黑.社会头子，公安局长都和他称兄道弟，上官县长就是相信了公安局长，才招来黑.社会分子的追杀？ “不是在酒店吃饭引起的摩擦？”秦舞阳奇怪道。 “这是他们报上去的理由，当时我和上官县长在一起，要不是上官县长会功夫拦住他们，我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要不是我，上官县长也不会成了植物人。”李勤勤凄然泪下。 有李勤勤这个当事人说出当时的情况秦舞阳双眉紧锁，这不是自己想象那样啊，原来以为只是一场意外，自己来把意外抹平就行，原来这里面杀机深藏，自己就这样闯进来是福是祸？不行，要仔细思考。 “心心，回萧山。” 在前面的变道路口唐心一打方向直奔萧山，相比而言，白下的事就简单明了的多，敌人都在明面上，至少自己知道敌人是谁，一切还都在一种可控的情况之下，而临县的情况根本就像一个龙潭虎穴，副县长竟然会被黑.社会分子追杀，黑.社会分子竟然敢直接跑到政府工作人员家里找东西，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开了两间客房，秦舞阳安慰了李勤勤，让她放心休息，自己和唐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唐心就看着秦舞阳说：“狼牙，杀。” 一个杀字出口，秦舞阳立时感到唐心娇躯上泛出一阵阵凛冽的寒意，这股寒意让普通人胆战心惊，这股寒意没吓到秦舞阳，唐心的话却吓到他，唐心听明白了，这个临县太乱，为了保证秦舞阳不受伤害，唐心竟要调神秘的狼牙部队过来杀人，用国家最精英的战士对付黑.社会？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秦舞阳忙拉着唐心在沙发上坐下：“心心，这些家伙不值得动用精英战士，别生气，我能对付，去洗澡休息。” 唐心深深的看着秦舞阳足有好几分钟，看的秦舞阳都有些发毛，才道：“你，不能再有事。”唐心说话向来是三字经，就是跟领导回报也是这样，很少会多说话，真正做到惜字如金，今天，唐心破例了，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秦舞阳心中一热，明白这个冰山一样的女孩子怕自己受伤害，宁可打破自己的习惯。 轻轻将唐心搂进怀中：“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放心吧。” “我知道。”唐心说。 听着浴室传出来的流水声，秦舞阳就感到心情平静，临县，这个看上去看光鲜的县级市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应该怎么处置才能达到双赢？ 直到唐心发出均匀的轻柔呼吸声，秦舞阳规划告一段落，明天就这样进行吧，然后轻轻搂住芳香四溢的唐心，把这个美丽的女孩子轻轻搂进怀中，在唐心的芳香中渐渐入睡。 一大早秦舞阳就来到乔书记办公室，比刘子良这个秘书来的还早，这让刘子良小吃一惊，这位年轻的红人这么早就来到书记办公室干什么？只是简单了聊了几句，秦舞阳就继续等待乔书记，本来秦舞阳可以去乔书记的常委楼，一来时间短怕说不清楚，二来这是工作，没必要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乔书记看到秦舞阳坐在门口就一皱眉，秦舞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这么早就跑自己办公室来：“这么早？进来吧？”乔书记随口道。 秦舞阳向羡慕不已的刘子良打个招呼跟着乔书记走进办公室，乔书记回头向刘子良道：“刘秘书，其他的事先往后推一推。” 刘子良这回已经不是羡慕而是疯狂的嫉妒了。 “说吧，一大早就跑来出了什么事？白下的事料理清楚了？”乔书记说。 “我昨天没回白下，而是去了一趟临县，书记，你先看看这个。”秦舞阳将u盘地道乔书记面前。 “这是什么？” “上官宇真被追杀的原因。” “追杀？”乔书记一皱眉，这个名词用到这里就显得事态严重。 秦舞阳道：“昨天，我去看上官宇真，她的秘书李勤勤悄悄地把这个交给我，当天下午李勤勤的家就遭到不明来历人员的翻找，在我等待李勤勤的时间中，又亲眼看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县政府职工大院袭击李勤勤，其他的还请书记看完这个u盘上的东西再说。” 第372章 筹划 乔书记随着秦舞阳的诉说双眉越皱越紧，然后抓起u盘插到电脑上，开机点开，一直到看完，乔书记一语未发。 刘子良正向金屋向乔书记汇报工作，忽然听到里面传出来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大响，什么打碎了？刘子良吓了一大跳，急忙目光跳起来冲进去，自己是秘书，同时也有保护职责。 乔书记一脸怒火地上杯子摔得粉碎，秦舞阳笔直的站在那里，怎么了？秦舞阳这个红人也会引得乔书记这么大的火气？ 秦舞阳向刘子良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拿起笤帚簸箕收拾，刘子良急忙接过来。 “刘秘书，让秦舞阳收拾，你先出去。”乔书记说。 刘子良应了一声推出去，想要汇报的工作也不敢说了。 “秦舞阳，你怎么想的？”乔书记压下火气。 “书记，公安局必须全面掌握。” 乔书记点点头：“其他的事你自己和冯兆坤部.长商量，必须从速从严查清这件事，不，而是查清临县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是。” “还有，白下的事要料理清楚，别临县没弄明白白下又乱了套。”乔书记这是在不声不响的指点秦舞阳，什么叫料理清楚？自己想，想明白了就什么事都没有，想不明白，你就是笨蛋，活该倒霉。秦舞阳想不明白吗？ 秦舞阳出了乔书记这里就钻进冯兆坤的办公室。 “冯叔，我是来同向您求援的。” 冯兆坤就奇怪的看着秦舞阳：“你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冯叔，把玉琢给我吧。”秦舞阳笑呵呵地说。 冯兆坤心一跳，这小子要干嘛？“秦舞阳，话可不要乱讲，会犯错误的。” 秦舞阳就呵呵笑：“冯叔，你把玉琢派到临县去当副县长吧。” 冯兆坤就看了一眼秦舞阳这小子也真会见缝插针，黄达仁为了把上官宇真弄到临县去当这个副县长容易吗？你小子这就打主意？ 秦舞阳这是有理可依，上官宇真重伤，无论她是不是能成功苏醒，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工作，这个职位就等于空出来，用什么人顶上是门学问，怎么说也是一个实职副县长，时刻都可能入常，有冯兆坤这棵大树，入常不是分分秒的事吗？秦舞阳的目的在于用冯玉琢震慑那些有想法的人，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便于自己暗中下手，由自己保护冯玉琢。有冯兆坤这棵大树罩着，冯玉琢很安全，而且这个要求冯兆坤拒绝不了。要不说冯兆坤看秦舞阳顺眼呢。 跟冯兆坤嘀咕了老半天，这才在冯兆坤无奈的笑容中心满意足的离开。 秦舞阳这是一种无奈中的反制措施，江河要对乔舒下手，就不能不防备他对蓝舞和冯玉琢下手，这一役江河又败了，但是江河底气有多足？这么点失败算什么？而且江河并没有输得一败不起，真要被他得手自己就被动了。 蓝舞和乔舒在一起，蓝舞自然在保护范围之内，冯玉琢呢？这个又不能明说的事情秦舞阳只好自己来，秦舞阳就考虑是不是和于真说一声，就是不知道这对似友非友、似情.人又非情.人的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事情太忙，这段时间也没和于真谈心，嗯，看看这几天有空没有？自己就要离开白下怎么也得和大家见个面吧？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是先辈们不是说过吗？时间就像女人的ru沟挤挤总是有的。 人还在车上，秦舞阳就一个个电话打过去，唐心这回来的真是时候，不仅跟着秦舞阳到处跑，还充当最合格的司机，李勤勤没有跟秦舞阳回来，而是保护起来，回白下虽好，但是白下距离临县才多远？这些人要是追过来，只怕会连累李勤勤的家人。 首先到达秦舞阳办公室等待的是于从荣，他不知道这时候秦舞阳把他喊来干什么，是不是这就动？还是有什么意外？ 意外真的有，于从荣听到秦舞阳的给自己的安排就愣住了，这个戏法怎么变成这样？ 第二天，萧山市组织.部.长冯兆坤忽然来到白下，宣布萧山市.委的决定：免去张树荣同志白下县常委副县长的职务，升任副.书记代县长。免去秦舞阳同志白下县委副.书记、人武.部.长、苦水乡党委书记的职务，调任临县任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 于从荣同志不再担任白下副县长，任命为白下常委、人武部.长。 钱贵田不在担任苦水乡乡长一职，任命为白下县常委、副县长。 冯兆伦又给了秦舞阳一天时间，明天一早让他到萧山组.织部报道，然后离开。 县长的位置，确实是乔书记打算留给秦舞阳的，秦舞阳能力有，虽然这样做未免有拔苗助长的嫌疑，但是乔书记相信秦舞阳的能力，所以将县委书记这个空缺给张市长，就为了给换取这个位置，现在乔书记的威望很高，当今一把的太子亲自来访，已经把乔书记的威望推到一个很高的位置，而且大头让给你，这点要求张市长不会不满足，但是，乔书记在心里也犹豫，所以就形成了一直未任命，反正秦舞阳病着，临县的事情给秦舞阳一个机会，由人武部.长到政法委书记虽然级别未变，但权力大的不止一点半点，当然属于提拔，最重要是秦舞阳的年龄，乔书记考虑是自己还能在萧山干几年，这几年内只要秦舞阳不出问题，把他推上县长的位置没问题。 所以县长的位子就让给了张树荣，论年龄资历张树荣稍弱一些，但是摔打几年也就够了，况且白下大洗牌，张树荣就势上位也无伤大雅，所以张树荣有些稀里糊涂的就上任了。 秦舞阳又把张树荣、于从荣、王宝、钱贵田四人来到一起小酌一杯，一是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二来，秦舞阳还不放心苦水乡的事，在小酌期间苦水乡的事就定下了，这里有白下四个常委，一个苦水乡还搞不定？孙绍峰回来当苦水乡书记，陆元当乡长，这样就可以保证苦水乡不会因为秦舞阳离开而断了之前秦舞阳定下的发展大计，这里，秦舞阳付出了太多的汗水。 第373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对于自己升上这个位置钱贵田根本就不相信，所以见到秦舞阳就剩下哆嗦了，秦舞阳就笑他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钱贵田就差给秦舞阳跪下了，秦舞阳自是勉励他好好配合张树荣的工作。 秦舞阳特地将某些事情和四人点了一下，并暗示他们证据就在自己手上，几个人心里就哇哇的震惊，原来白下还有这样一个厉害角色藏在暗中，张树荣心里就又是感激又是震惊，自己的老婆可是青春玉貌正当年，如果不知道这么一对奇怪的存在，吃亏上当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于从荣和钱贵田老婆年老色衰，可是有女儿啊，哪天被拿着女儿的私密照找上门来，自己怎么办？但是，她们一直隐隐不发，这只属于个人爱好，只要不拿着威胁别人，别人就管不到，以后只能自己小心了。 “我说秦书记，你是真的坐上火箭哇哇的升。我怎么办啊？要不你也把我带过去？”于真这小子可怜兮兮的说。 “这个再议。”秦舞阳心说：你要是知道我去临县干什么只怕就不会说这话了，得找个机会和他讲讲江河的事，要他多和冯玉琢联系，别被江河钻了空子。可是一直到喝完酒也没找到机会，这小子不是和这个拼酒就是和那个拼酒，根本没给秦舞阳机会。 “秦舞阳，祝你一路顺风。”胡海瑞向秦舞阳举杯。 “海峰，想不想跟我去临县？”秦舞阳倒不是拉派系，而是自己到了临县身担重任，得有自己的人啊。 胡海瑞眼睛一亮：“随时等候组织的召唤。” 秦舞阳点点头，这时，于真又跑过来闹酒，秦舞阳就说了一句：“别着急。” 回到自己的包房，就看到刘诗婷和唐心坐在一起正偶偶细语，当然主要是刘诗婷说，唐心听，她们两个怎么能坐到一起？秦舞阳心头痛的同时，又有些安慰，后院能安稳，人生一大幸事。 “回来了？又喝了不少酒吧？你就不能少喝点？”刘诗婷站起来结果秦舞阳的外衣挂起来，然后给秦舞阳倒上一杯热茶。 秦舞阳喝了一口，笑道：“没办法，我这还是偷懒了，要不然绝对像于真一样喝趴下，升官了吧？” “我那也叫升官？”刘诗婷轻嗔，陆元升任乡长，陆元的位置就有刘诗婷顶上，也算进了一步：“把我们都留在白下，你一个人自在啊。” “在白下已经没什么空间，到临县也好。”秦舞阳不想刘诗婷担心，笑着道：“我没时间去和刘雨桐那丫头道别，回头你去帮我说一声，还有我答应给她找的补课老师你也落实一下。” “行了，大老爷，别的我都可以替你去说，和刘雨桐道别你还是自己去吧，这丫头真倔强。”刘诗婷摇头。 静了一会儿，刘诗婷道：“秦舞阳，我们对这件事非常的不理解，你能给姐说一下吗？” “什么事？”秦舞阳愕然。 “就是刚结束的事情啊。”刘诗婷淡淡一笑：“我们分析过，你根本没必要受那么大的罪，却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们不明白，你能告诉我们吗？” 秦舞阳笑一笑，只怕很多人多不明白，许多人都想问自己问什么，不过其他人还没有这个机会罢了，今天刘诗婷终于问出来了，别人自己可以装神秘，但在自己女人面前没必要装着，连自己的女人都要瞒，活着未免太累。 秦舞阳点点头：“这确实是一场苦肉计。” 刘诗婷和唐心就看着他，静待他的下文：“这个江河后台很强大，自从他把黄达仁书记弄走，我就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能永远被他追着打，他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但我不能，一个纨绔把白下砸了，自然有人给他擦屁.股，在仕途行走就要受各种规则束缚，不能给人以话柄，否则将来某个时刻就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砝码，我完全可以强硬对待不接受他们的审问，甚至可以不用跟他们走，因为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证据，甚至可以大闹公安局，或者直接向上面反映，要求上面直接参与调查，那样，会是什么后果？”秦舞阳看着刘诗婷。 刘诗婷不满的咬粉.唇：“最少你不用受那么大的罪啊。” “不把事情闹开，怎么收拾江河？”秦舞阳笑一笑：“就因为一个没有得到证实的说辞，就把一个县委常委副.书记、人武部.长收拾成那样，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能够服人？没有几个人来负责岂能服众？” “最重要的是怎么叫乔书记的心腹爱将心服口服？不用乔书记自己开口自然就会有人跳出来主持公道。”刘诗婷不满的说：“那就把自己架到火上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舞阳笑着说。 “你怎么会知道乔书记就一定力挺你？江河后面老大一棵树啊？”刘诗婷对这个很奇怪，但是秦舞阳不能给她明确答复，还不是时候。 “乔书记出面最合适，而且江河自己将把柄交到别人手里，不收拾他就对不起他了。”秦舞阳避重就轻。 “那你为什么不提要求呢？彻底把他打倒？”刘诗婷虽然不满，但是结果确实乔书记硬挺秦舞阳这就足够。 “第一，只能将他驱除，江家不倒江河就不会彻底被打倒，二，不提要求就是提要求。” 秦舞阳是县委常委副.书记，单纯一个政法委书记根本就没法把秦舞阳怎样，想收拾秦舞阳就必须要由书记县长出面，成功当然会把秦舞阳往死里整，失败呢？ 成功了，排排坐分果果，失败了，就得排排坐担责任。 不把事情闹大，怎么将身后站着一颗大树的江河干掉？秦舞阳不是不可以动用唐疏桐的力量，但他老子好歹是中.组部副.部长，见官大三级，他不想让唐疏桐为难，而江河和他针锋相对，属于小家伙们之间的争斗，如果有唐疏桐的介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搞不好就会引起派系之争，会引起怎样的风波谁也不知道，所以江河可以什么也不顾，秦舞阳不行，无奈之下，秦舞阳只能趁这件事把事情闹大，结果正如秦舞阳所愿，所以这个苦吃的值。 “你就不怕万一刘雨桐哪里出了差错？”刘诗婷说。 第374章 离开 “上手术台都不肯脱.裤子不肯让男性医生做手术，还是在她痛苦了一个礼拜之后，这时候她都有这份坚持，她会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给谁？”秦舞阳摇头笑。 “秦舞阳，你在赌博。” “赌注越大赢得越多。” “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有几个江河这样的家伙出来找我的麻烦？而且经过这两次事件，谁想动我就必须有真凭实据，否则，这些人的前车之鉴就是他们的下场。” “危险，不许再做。”唐心罕见的多说了一个字。唐心知道这场战斗的起因，怎么解决唐心不知道，反正我就不和你江河在一起，怎么滴？ 关.注这场争斗的大佬们都无语了，能看懂其中奥妙的都赞一声好手段，示弱以敌让对方自己将把柄递过来，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秦舞阳什么都没做，就一个苦肉计就把江河击沉，这当然和秦舞阳这段时间的努力分不开。但不管怎样，秦舞阳赢了，还在乎过程干什么？ 秦舞阳点头，然后三人就无语了，秦舞阳即将远离，刘诗婷自然想和情郎多缠绵一阵，可是有唐心在，刘诗婷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就拿美眸看着秦舞阳，秦舞阳也头疼，怎么说呢？ 秦舞阳忽然站起来：“夜很深了，诗婷你就留下吧，你和唐心住一起，我再开一个房间。”两女哪个也不能走，所以走的只能是秦舞阳自己，这样做才最合适。 “我还是回去吧。”刘诗婷迟疑道。 “听话，天很晚了。”秦舞阳揉揉她的秀发，两女道声晚安拿起衣服走出去，自己要离开白下，和丁聪也要好好聊聊啊。 丁聪见这位大老板驾到，就很奇怪：“老板，放着佳人不陪，你来找我干什么？” “拼酒，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丁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老板，齐人之福不好享啊。” “就你聪明，把你珍藏的好酒拿来。”秦舞阳没好气的说。 第二天一大早，秦舞阳就来到医院，让秦舞阳欣慰的是，请的护工大嫂坚守岗位，秦舞阳就说：“给你一个小时休息时间，自由活动吧。”护工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秦大哥。”这还是突发事件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刘雨桐都不敢看秦舞阳的眼睛。 秦舞阳就随便和她聊了几句，告诉她自己调走了，以后就没时间来看她了，刘雨桐微微红晕的粉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急道：“不是完事了吗？怎么还要把你调走？” 看她着急的样子，秦舞阳就心痛，忙道：“丫头，哥哥升官了，祝福哥哥吧。”刘雨桐这才释然，陪着刘雨桐待了一个小时，直到护工回来，秦舞阳这才离开。 秦舞阳咨询过孙巍常和罗基，自己离开白下他们是留下还是跟着自己走，两人没客气直接要求跟着秦舞阳走，两人都是单身，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秦舞阳也对两人比较满意，所以决定带着他们走，还有要跟秦舞阳走的就是张宏和章凭。此去不亚于龙潭虎穴，一个绝色大美人忽然就成了植物人，秦舞阳不得不防啊，一个人能力再大又能影响多大的面积？古人早就告诉我们：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没出白下，路就被堵上，什么情况？一大群人让白下的公务员们如同惊弓之鸟，秦舞阳看了一眼：“停车。” 拦路的是苦水乡的老百姓。 已经离开白下很久，秦舞阳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老百姓的眼睛最亮，心最好，只要你真心对他们，他们自然会真心对你，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来送行，那场面只能说——我很激动，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做官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说成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做的每一件事老百姓心里都一份帐，回望白下，秦舞阳说：我无以回报，唯有尽心当好这个官。 一辆车将秦舞阳送到萧山，孙罗几人要晚一步，这是规矩，秦舞阳来到萧山组.织部的时候冯玉琢已经到了，看到秦舞阳就笑道：“以后要在秦书记手下工作了，多多担待啊。” “玉琢，你在政府那边，我们可互不统属，不要开玩笑。”秦舞阳笑笑道。 “哼，你是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哪一个不比我的强大？随便给我一个就行，你跟乔书记商量一下，我不做副县长，给你当公安局副局长行不？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指到哪里我打到哪行不行？”冯玉琢笑呵呵地说。 “不行。”秦舞阳认真的说。 “真没劲，你就不也能哄哄本姑娘。”冯玉琢翻着可爱的白眼说。 秦舞阳一本正经的说道：“哄你开心是于真的工作，我干他的活回头他找我玩命怎么办？” 冯玉琢一咬粉.唇，昂起头昂然道：“本姑娘又没嫁给他，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本姑娘头上？” 秦舞阳就改变话题道：“玉琢，你又升官了，于真有没有找你抱怨？” 冯玉琢脸色微微一变，正要说话冯兆坤的秘书来到：“秦书记，冯县.长，领导回来了，请你们过去。” 一辆车就轻悄悄把秦舞阳和冯玉琢送去临县，同行的不是冯兆坤这位组.织部老大，而是常务副部.长梁城，对于老爸不亲自送自己去上任冯玉琢就一路上撅着小.嘴很不高兴，眼见快到临县政府大院了冯玉琢还撅着小.嘴不高兴，秦舞阳就道：“玉琢，冯叔不送你那是为了避嫌，不想让别人说他闲话，你是大姑娘了，又马上当副县长，可不能这样小心眼。” 没想到就一句话冯玉琢就不生气了，反而笑眯眯的道：“本姑娘就是想看看秦书记会不会哄我开心。”秦舞阳就不禁挠头，梁城对于两人之间关系不大了解，这时听秦舞阳说的这样亲近，冯玉琢还不反驳，不禁奇怪起来。 “秦书记和冯县.长很熟？” “我们是可是一起扛过枪的。”冯玉琢笑呵呵地说，想当初冯玉琢卧底抓人，秦舞阳在不知不觉中就客串一把，要说一起扛过枪的也行，梁城不知道啊，就奇怪冯玉琢什么时候参过军了。冯玉琢也不解释，秦舞阳就知道这个梁城不是冯兆坤的心腹。 第375章 履新 不一会儿就到了临县，临县的书记县长没有降阶相迎，他们的级别和梁城相等，所以梁城还没有能叫两位临县大佬远远迎驾的资格。不过，这两位也算给面子，都在县委县政府大门前迎接梁城，这就叫梁城很满意了。 “王书记，李县长，劳你们久等，罪过罪过。”梁城笑着走上前，分别和两位临县大佬握手，秦舞阳观察这两位，临县县委书记王飞雄，不到五十岁，满面红光，留着大背头，很有气势，县长李庆明四十五六的样子，很精神很硬朗，但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后来秦舞阳才知道李庆明是警.察出身，年轻的时候是刑警，在一次抓贼的时候摔伤了脸部神经，所以不管他心里怎样，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冯玉琢就小声说：“秦舞阳，这个县长很酷哦。”秦舞阳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理她，跟着梁城走上前。 “这位就是乔书记赞不绝口的青年才俊秦舞阳秦书记吧？欢迎欢迎。”王飞雄热情地向秦舞阳伸出手，秦舞阳急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无论年龄级别秦舞阳都大意不得，王飞雄紧紧握住秦舞阳的手还摇了一下，才放开，又向冯玉琢道：“这位就是冯部.长的千金女中英豪小冯县.长了，欢迎欢迎，要不是上官县长出了事，今天你们两个才是最耀眼的。”秦舞阳心中一动，这个王飞雄一点不避讳上官宇真的事，是心中无愧，还是暗示什么？ 然后两人分别和县长李庆明握手见礼，然后大家一同进入会议厅，该来的都来了。一通繁文缛节之后秦舞阳和冯玉琢走马上任，秦舞阳去熟悉他的政法委系统，冯玉琢去县政府熟悉工作。临分手之际，书记王飞雄就跟秦舞阳说终于给他们举行一个小型欢迎会。这个秦舞阳没在意，这是规矩，新人来了老人要是不表示一下有欺生的嫌疑，梁城谢绝临县的热情挽留驱车回萧山。 公安局办公室主任苏杰，来到秦舞阳面前：“秦书记，我是办公室主任苏杰，请秦书记指示。” 苏杰三十七八的年纪，可能是干办公室主任的缘故，微微有些发福，秦舞阳就点点头：“先去公安局和大家见个面。” 公安局门前热闹非凡，四个刚见过面的副局长站在最前面，后面男女老少一大堆警.察列队相迎，还打出一面迎宾彩绸：热烈欢迎秦书记到来。再来一挂鞭炮加上一个锣鼓队就齐全了，走到这里的市民都为之侧目绕着走。 二十九岁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在整个江东省都不多见吧？上百口子警.察精英都怀着各种心思迎接这位新任龙头老大，看着秦舞阳年轻得过分的脸兴叹不已，只能感叹李建人生苦短命运不一定天注定。 “局长，您讲几句。”苏杰道腰微躬，恰倒好处的显示出一种恭敬，绝对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结果。 秦舞阳点点头，苏杰心道：年轻人多好大喜功爱热闹。 秦舞阳走到人群前，未开口先是一片掌声，秦舞阳平静的等待掌声落下，这才道：“感谢大家百忙中来迎接我履新，我叫秦舞阳，请多指教。”掌声再起比刚才更加猛烈，四个副局长加苏杰拍得尤其响亮。 掌声落下，在大家期盼中，秦舞阳道：“工作吧。” 工作吧？什么意思？看到秦舞阳向大院中走去，大家才反应过来，局长要大家去工作，这个局长什么意思？我们这么辛苦来迎接你，这样你就打发掉我们？太有个性了吧？直到秦舞阳向前走出十几步，苏杰才反应过来，向大家一挥手，匆匆忙忙追上秦舞阳，心道：这个小局长有些不落俗套。 “局长，这是您的办公室，时间匆忙，收拾的不大利索，您多担待，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我们立即整改。”苏杰将秦舞阳带到一间办公室前说。 局长办公室的豪华程度让秦舞阳开了眼界，别说自己在白下人武部的办公室，就是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也比不上这里的豪华，清一色进口原装意大利真皮沙发，崭新的红木家具还散发着油漆的芳香，宽大的办公桌能当双人床用，老板椅的气派觉得超过龙椅， 秦舞阳不动声色的扫了一遍，今天第一天来，什么也不说，等摸清情况再说，点头道：“先这样吧。” “局长，你先休息会儿。”苏杰陪笑道。 有钱就是好，奢侈品用着就是舒服，秦舞阳觉得自己很土包子，几分钟之后，苏杰敲门进来，将一串钥匙放在桌上：“局长，这时您宿舍的钥匙。”在白下，秦舞阳的常委楼也没住过几回，这回到了临县就不能在标新立异了。 “局长，您看您的秘书、司机您有什么要求？” “嗯，你去办理一下，把白下人武部我原来的司机秘书调过来，我用习惯了。” 苏杰急忙点头应下，司机秘书是领导绝对心腹，当然不能乱用，苏杰又道：“下午各派出所、各组、各队的干部都过来，局长您看什么时间您跟他们见个面？”这是见面会，领导人不认识下面的人没关系，下面的人认不请领导就有问题了。 秦舞阳道：“两点在会议室吧，你把他们的资料拿来，还有把最近的案宗拿来。”这也是了解情况，先从书面了解再从实际了解，苏杰点头，这是每一个局长上任履新这是必做的事情，是不是三分样，真的假的都得转一转。 不一会儿，苏杰就抱着一摞资料过来，一边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一边道：“局长，公安局的事情就是多，这是今年大案子给您拿来，要是全拿来我一个人都抱不动.”这是表功，也是先期打预防针，告诉秦舞阳我拿来的都是大案要案，要是有什么遗漏属于正常，不上档次的案子拿来干什么。 秦舞阳点头，苏杰道：“局长您忙，有事您喊我。” 第376章 救火队员 秦舞阳终于知道要那么大的办公桌干什么用了，这些案卷就占了一半，哼哼，想难住本书记？ 苏杰出去，秦舞阳先给刘诗婷、薛千娇打电话报平安，唐心回答依旧简单：“知道了。”唐心这回没有再跟着秦舞阳一起来，假期到了，薛千娇因为公司忙提前回去，秦舞阳打来电话薛美人不免又叮嘱一番，首当其冲的就是不许乱动心思，然后秦舞阳看个人档案，然后再看卷宗，没到中午，一堆卷宗就粗略看完，秦舞阳在桌子玻璃板下面压的电话记录表中找到苏杰的电话打过去：“苏主任，你过来一下。” 不足一分钟苏杰就小跑过来报道：“局长您吩咐。” 秦舞阳一指卷宗：“怎么没有上官云真副县长遇袭案的卷宗？” 苏杰陪笑道：“局长，这个案子已经结了。” “结了？”秦舞阳一皱眉，上官云真还在医院躺着生死不知，这边就结案了，什么意思？ 看到秦舞阳皱眉，苏杰急忙道：“这是一桩普通的意外事件，所以县委就催着结案，误伤上官县长的嫌疑人已经判处三年徒刑。” 秦舞阳心头火气，一个大活人成了植物人，你们就轻描淡写的一句误伤就完了？这案子结的够快的啊，这才几天？不过苏杰话中有话，告诉秦舞阳这不是公安局的事，这是县委的决定，您老有事找上面。 秦舞阳淡淡的道：“把卷宗拿来，通知办案人员下午到我办公室。” “是。”苏杰说，在秦舞阳不注意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中午秦舞阳参加县委举办的欢迎宴会，是在一招办的，同样是一招其豪华程度至少是三星级，从侧面反映出临县的经济发展程度，在一切都看gdp的时代，一个官员能否升迁gdp就是一切，这也叫一白遮百丑。 在办公室中稍作休息，两点整，秦舞阳走向会议室，一进会议室秦舞阳就一皱眉，按照花名册应该来二十三个人，可是会议室中只有不到十个人，什么情况？不是本局长要你们来的吧？ 苏杰忙道：“局长，有五个人路远正在向这边赶，有四个人正在办案子，其他的人在路上，我去催催。” 下马威？ 秦舞阳内心冷笑，淡淡道：“不必了，就先认识这几个人吧。” 秦舞阳没有坐进主.席台，直接坐到几个人当中，一共七个人，基本上都是偏远地区的派出所长，重要位置的一个没有，秦舞阳过目不忘的本事展示出来了，一掠之下就认出这七个人是谁，不用他们自己报名就准确的说出他们的名字，这让七个人惊异了，本来不有些萎靡的精神一震，苏杰心里却咯噔一下。 秦舞阳道：“当警.察我还是头一遭，所以需要学习的东西就很多，还请大家都帮助指教，今天晚上我摆一桌酒谢师，请七位一定要赏光，算我先谢过七位的指教。” 领导拉下将脸和下属主动交流，基本上没有人会端架子，这七个人虽然在边缘地带，但多年的仕途生涯让他们明白许多事情，况且能当上所长也不会是平庸之辈，差的也许就是一个机会。 “王龙，特种兵退役，好啊，我的司机，秘书和两个朋友都是特种兵退役，你们一定有共同语言，等他们到了你们好好切磋一下，看看王所长退役这么多年功夫丢下没有？” 王龙，白云乡派出所长，退役时是上尉连长，多次荣获个人二等功，退役已经四年年，按照他的水准不应该只是个派出所长，看他一脸的沉默，只怕故事很多，不过，秦舞阳几句话勾起他对军营生活的回忆，一起扛过枪的那可是人生四大铁之一。 “局长，他们在哪个部队？” 见王龙发问，秦舞阳就说了孙巍常几个的部队番号，王龙就兴奋了：“我也是那个部队的，他们叫什么？”秦舞阳又报了张宏三个名号，王龙一怕大腿：”他们啊，好样的，就是脾气不好，后来我也听说他们把领导的小舅子打了，不然现在该是少校营长了吧？没想到他们也在萧山。” 警.察中退役军人很多，这就是秦舞阳打开缺口的一个计划，秦舞阳笑道：“原来你们还真是战友，他们早就想弄一个退伍军人联谊会，我看等他们来了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先在咱们局里开一个联谊会，回忆一下峥嵘岁月。” “好，没问题。”王龙就有些兴奋。 正在此时，会议室的门一开，几个警.察说说笑笑的走进来，对先来的七名警.察就像没看到，秦舞阳看了一下表，已经两点四十五，就向王龙七人道：“就这样吧，下班后在在大门口集合。”然后起身向外走。 新进来的一个警.察看了一眼秦舞阳：“新来的？这么没规矩？哪个科室的？你们领导没叫你见到领导要敬礼吗？连警服都不穿像什么样子？立正。” 王龙就要开口，他旁边的一个警.察一拉他，王龙低声道：“干什么？” 这个警.察乌龙塘的所长王庆山，就小声道：“这是局长立威的好时候。” 谁也不是傻瓜，王龙被王庆山一点就明白了，黑着脸坐在一边看着这家伙，他是治安大队长李峰民，公安局绝对的实权人物，几个副局长等闲都不放在他眼里，何况一个毛头小子，他是看到秦舞阳和王龙几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家伙谈得欢实，心里就不高兴，秦舞阳见了他们在一点表现都没有火就上来了。欺生就是这么来的，新人到了一个新码头要拜以前的瓢把子和老人，要不然你就会寸步难行。 “你是谁？”秦舞阳看着他说。 “真新来的？老子都不认识？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李峰民横眉立目地说：“立正站好，你特么知道什么叫立正吗？你教官没教你？” “你平时就是这样对待下属？你这个警.察怎么当上的？五讲四美不知道吗？”秦舞阳皱眉道。 几个新来的警.察就哈哈大笑，好像遇上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第377章 欺生 “小子，还挺横，今天那老子就要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李峰民一步上前。 “住手。”王龙一声大吼跳起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今天什么风？你不回家……” “住口。”苏杰急匆匆推门而入。 “哎呦，苏主任，你来得正好，这个新来的这么没规矩，是谁招进来的？”李峰民斜着眼问起了苏杰。 “闭嘴。”苏杰脸一沉，不理会李峰民脸色变得发黑，忙向秦舞阳陪笑道：“局长，他们不认识您，您别在意。” 局长？这个小年轻的是局长？没开玩笑吧？他脸嫩的就像学校里的学生，能是局长？李峰民的冷汗下来了，自己后台是硬，但是这位呢？公安局的扛把子啊，自己再硬也硬不过这位现管大人吧？李峰民现在就恨王龙几个，这几个家伙明显知道他是谁，却没有一个告诉自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李峰民脸上的神色就极为不好看起来。 秦舞阳点头道：“苏主任，有些同志的素质真高啊，我倒想问一问，这样的素质怎么当上治安大队长的？文明用语推广了多长时间？一个大队长都不执行命令，怎么能管好下面的同志？我看李大队长需要认真学习一下有关条例，这样吧，苏主任你草拟个办法，先从我们的中层干部开始学习怎样文明用语文明执法，李大队长就先做第一个学员学习吧。”说完不管苏杰和李峰民什么表情直接走出会议室。 刚出会议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大响，李峰民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传来：“气死我了！” 秦舞阳心中冷笑，你就是那个出头鸟，从你身上就能看出临县公安局的情况。 刚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就看到罗基、孙巍常、张宏、章凭四人，像四大金刚一样站在门前，不禁大喜，临县公安局的情况让秦舞阳感到无人可用，他们四个来得正是时候，罗基见到秦舞阳急忙迎上来：“书记，我们先来一步，调令得等几天，我们怕书记急着用人就先来了。我们是自己过来的，没用公家出车。” 秦舞阳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拍了拍四人的肩膀，千言万语就在这一拍之中，秦舞阳进入办公室，打电话把苏杰喊来。 “局长，李峰民天天跟小市民打交道习惯了，您大人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吧。”苏杰一进来就给李峰民求情。 秦舞阳淡淡的说：“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苏杰一心头喜，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架不住几句好话，看来可以在李峰民而且邀个功了，没想到秦舞阳接着道：“这个大队长就干着吧，但是这个学习一天也不能少，就先学习一个月吧，什么时候学会文明用语再上岗。” 苏杰愕然看着秦舞阳，这个小局长够狠，这话的意思原来想把李峰民撸了，先学习一个月？学完还有他的位置？黄花菜都凉了吧，这回，李峰民是要凉凉了。 “苏主任把好关，不能让市民戳着我们的脊梁骨说我们临县的警.察没素质，学习必须认真，学不好重新学，直到合格为止。” 苏杰就明白小局长这是立威，谁叫李峰民这么不开眼，直接就往小局长枪口上撞，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就打你这不长眼的，我老苏也仁至义尽了，原以为小局长好说话，谁知道这样厉害，先给我人情然后一个转折，让我都不好意思再开口，厉害。 这时候，苏杰只能点头，秦舞阳道：“这四名同志，安排一下宿舍，孙巍常和罗基分别是我的司机、秘书，张宏和章凭的工作先暂时放在局长办公室。 这是小局长的亲信，一下子就四个，不知道谁倒霉会给他们腾位置，苏杰道：“局长，宿舍有，但是都是普通警员的宿舍，而且他们没有结婚按照规定不能分单元宿舍。” “就让他们和基层干警住在一起吧。”秦舞阳说，这个苏杰也需要敲打一下：“上官县长案子的负责人到了吗？” “到了，我这就喊他过来。” 临县一共三个治安大队，李峰民是二大队，承办上官宇真案子的是治安一大队，临县经济发达，事情就比较多，三个治安大队，两个交通大队，刑警队经侦队、重案组一堆堆的，这样就形成中层干部一堆堆的，到底有多大用处，看看上官宇真的下场就知道了。 治安一大队队长张明刚才就在李峰民身边，李峰民那么牛叉的人物都被打了脸，所以，张明一进来就很讲礼貌，敬礼敬得那叫一个标准，万一这个小局长看自己不顺眼也叫自己去学习怎么办？ “秦局长好。”张明大声说。 “坐，抽烟吗？”秦舞阳指指桌子上的烟。男人之间有时一根烟就能拉近很多关系，张明食中两指焦黄，一看就是资深烟民。 张明嘿嘿笑：“局长我就不客气，都憋了好一会儿，苏主任那有好几个女同志，咱不好意思抽啊。” 走过来没那桌上的烟，拿出自己的先给秦舞阳点上，然后自己才拿出一支美美的抽了一口，秦舞阳看了一眼烟的牌子，特级黄鹤楼，8800一条，但市场没得卖，有价无市，单凭工资张明抽得起8800一条的烟？也许人家有正当收入能支撑得起抽这样高档烟，秦舞阳不动声色的看着张明。 “张大队长，上官宇真副县长的案子是你办的？” “是。”张明忙把手中的文件夹递过来：“这是全部审理过程，局长您过目。” “你说。”秦舞阳点头示意他放下，微笑着说。 也许是秦舞阳的微笑带给张明勇气，他口若悬河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上官宇真副县长到大排档吃饭，因为上官副县长长得漂亮，引起几个青年的倾慕，就上前打招呼，没想到，上官副县长盛气凌人，人美说的话不美，所以就起了冲突，那几个青年也喝了些酒，年轻人热血一上头手上就没把门的，误伤了上官县长，这是一个典型的治安案件，为了消除不利于政府工作人员的影响，所以县委指示从快从速结案，不要造成重大社会影响。” 第378章 难题 秦舞阳点头：“怎么处理的？” “主犯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其他人处以罚金。”张明掷地有声的说。 秦舞阳笑一笑：“好，很好。” 张明就面露喜色，秦舞阳继续道：“我刚刚接触警.察这个行当，对于有些东西不大明白，希望亲张大队长指教。” “不敢不敢，请局长示下。”张明感觉自己都要笑成一朵菊.花了。 “持刀将受害人刺成重伤，受害人昏迷不醒成为植物人，按照我国刑法应该怎么量刑？”秦舞阳平静的说。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张明大声道，却是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脸色越难看。 “说，接着说，大声说。”秦舞阳很平静的说。 张明的汗下来的，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啪！” 秦舞阳猛地一拍桌子，吓的张明一激灵，人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张明，我国刑法你背的很熟吗？上官宇真现在成了植物人，你们只是一个误伤就完事，你这个警.察怎么当的？” 张明擦擦汗：“局长，这个案子是李局长亲自主抓的，而且怎么判那是法院的事啊，也不归咱管。”李局长就是前任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李野，张明把责任都推到李野身上，那意思就是说：我只是一个办案的。张明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推一个大树出来，要不然这个小局长真抓住这件事不放，自己还真有些麻烦。 秦舞阳看着他，张明努力保持平静和秦舞阳对视，忽然秦舞阳微微一笑，晓得张明心里就没根了，这时候小局长发笑什么意思？ “那就这样吧，你去吧？”秦舞阳说。 张明有些摸不到头脑，小局长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能放下就是自己赢了，不追究最好，张明还没有走出办公室的门，就听秦舞阳自言自语的道：“一个治安大队长，竟然能抽8800元的特级黄鹤楼，我得问问纪委的同志，我们临县的警.察工资这么高吗？”张明的心就一抽抽，勉强走出局长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秦舞阳拨通电话：“是黄.局长吗？有些情况我想了解一下，好，我等你。” 张明眼前一黑，差点摔个跟斗，黄.局长就是公安局四个副局长之一，他兼着纪委书记，秦局长这是要玩真的啊。怎么办？ 苏杰看到张明脸色很差的出来，心说：这个小局长还挺厉害，这么一会儿就收拾了两个治安大队长，这样下去公安局岂不真要变天？ 下班，秦舞阳喊上罗基四人浩浩荡荡的向大门走，大门口王龙七个人正在那里聊天，看到秦舞阳走出来就急忙迎上来，这一刻他们在看秦舞阳心情又不一样，李峰民被学习一个月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公安局，李峰民是什么人，不说别人单是他治安大队长的位置就炙手可热，却被秦舞阳直接弄去学习，这个小局长，厉害。 “张宏，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王龙，你们都曾在一个部队服役，以后要多亲多近。”秦舞阳扭头向张宏说。 张宏就一步踏上来：“老连长。” “真是你这小子。”王龙罩着张宏的肩膀就是一拳，张宏闪都不带闪的直接用钢铁一般的肩膀迎接。 “好，功夫没放下，希望我们在新的岗位上再次发扬我们军人的风格。”王龙哈哈大笑道。 有了张宏和王龙这对引子，这是顿酒喝的更是痛快，这七个所长就像找到组织一样，围着秦舞阳敬酒，秦舞阳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到最后把七个人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这才算完事。 “开两个房间放他们，你们分开看着他们，千万别出事，这可是咱们的地盘。”秦舞阳说。 孙巍常看着七个酒鬼：“书记，他们行吗？” “行不行书记说了算。”张宏说。 常委楼。 清冷的常委楼让秦舞阳感觉非常的不习惯，一个人住这么大的空间，怎么会习惯？但是今后一段时间内这里就是自己的家，秦舞阳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必须得有一个突破口，上官宇真生死不明的在那里躺着，她用生命保存下来的资料不能就这样尘封，一时间，秦舞阳有些心烦意乱，今天李峰民是自己撞上来了，张明是自己故意找出来的，看看有什么效果吧。公安局这个局应该怎么破？这绝对是一道难题，这将是自己遇到的一个全新问题。 常委楼的装修很豪华，但是只有床而没有枕头和被辱，有桌椅板凳却没有水杯，你想喝杯水都只有去喝凉水，睡觉更只能睡光板床，秦舞阳就苦笑，自己慕阳府住习惯了，看来明天得抽空去买家庭用品，这时候秦舞阳就想起刘诗婷的好处来，如果有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子在这里，这些东西还用得着自己想？唉，自己有两个半女人，却只能孤家寡人的自己过，为什么是两半个女人，因为唐心只限于搂搂抱抱，要不是偷袭亲了她的香唇，这两个半都算不上吧？ 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天未亮秦舞阳又准时起来锻炼身体，想起来自己没车，路虎就没带过来，被于真给“征用”了，秦舞阳决定锻炼完之后，脚当车走，步行到公安局。 也许步行上班的公安局长秦舞阳是头一份，看看临县的风光秦舞阳还是很感慨，临县的经济发展已经超越了萧山，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充分说明这里的经济活动很活跃，难怪这里的干部那样神气。 走了一半，就听到身后有车按喇叭，忙向路边靠一靠，没想到车还在按喇叭，就扭头看，就见到孙巍常正向自己招手，就感到奇怪，忙上车：“巍常，车哪里来的？” 孙巍常笑着说：“昨天晚上苏主任就把车钥匙送过来，没想到书记来得这样早。” 第379章 火坑 秦舞阳就呵呵笑：“要知道有车我就等着了，吃早饭没有？没吃一起。” 孙巍常没客气：“一起来我就往车队跑，真的还没吃饭。” 临县的临河沿河边经济是一大特色，这和秦舞阳要弄出来的腾飞河经济有异曲同工之妙，临河水清见底，两岸遍植树木草坪各种花卉，还有休闲广场，临河经济带就这样生成，早晨这里是晨练和早市的天下，晚上这里就是夜市，通宵达旦。 两人就选了一处小笼包的早点部停车，秦舞阳刚下车，后面一辆车连个喇叭都不打呼的一声开了过去，要不是秦舞阳身手灵活跑得快，这一下不死也是一身伤，孙巍常就大怒要追过去，秦舞阳摆摆手：“算了，又没什么事，不值得生气。” 两人要了几屉小笼包，盛了稀饭装了咸菜，一边看着临河景色一边吃早饭，正吃着，刚才那辆车有风驰电掣般开了回来，行人纷纷闪避，他却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秦舞阳就奇怪了，这是谁？这么不讲社会公德。 “老板，这是家的车？开的这样猛？”秦舞阳问早点部得老板。 老板就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外地人？” “是啊，这又有什么关系吗？”秦舞阳很奇怪。 老板就说：“你们要是外地人我就和你们说一下，省得你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孙巍常就不高兴起来：“老板，怎么说话呢？” 老板嘿嘿一笑：“小伙子，出门在外火气不要这么大，否则有命吃饭没命回家啊。” 孙巍常眼睛一瞪，就要发作，孙巍常什么脾气？要不然能闯那么大的祸？还连累两个好友。 “吃你的饭。”秦舞阳觉得老板话中有话，一拉孙巍常，低声叱了他一句道，随后道，“老板，你说你的，我这个兄弟年轻火气大，一会儿就没事了。” 孙巍常就低头吃饭不说话了。 老板就笑呵呵的道：“一看你就是老板，像个干大事的人，小伙子你们要是办事，就要知道这里有些人绝对惹不得。” “就像刚才那辆车？”秦舞阳奇怪的问。 “对头。”老板是个话唠，见秦舞阳是外地人心里也没担忧，就说道：“知道那是谁的车吗？六老爷的的座驾，刚才那是没撞到你那是你幸运，真要撞到你你还得给他钱。” 六老爷？秦舞阳满脸的奇怪，这是个什么称呼？ “六老爷是因为他排行老六，尊称六老爷。” “那就是六老爷的车？”孙巍常抬头看着老板。 “那是自然。”老板正要再说，又来客人老板就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孙伟向小声对秦舞阳道：“书记，这个我知道一些，不过张宏比我知道的更多。” 秦舞阳点头：“一会儿让张宏到我办公室说清楚，什么年代了会出来一个六老爷。” 孙巍常小声道：“书记，不但有六老爷，还有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四姑娘五老爷呢。” 秦舞阳的心就一沉，从这个称呼中秦舞阳可以想到很多事。 今天是秦舞阳参加的第一个公安局例会，一般情况下在每个礼拜二进行例会，这要和县委的常委会把时间错开，今天不是礼拜二，但是秦舞阳刚来，所以例会就在今天开，秦舞阳这个局长加上四个副局长和苏杰这个办公室主任一共六个人组成这个会议。 昨天都见过面，所以简单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主要是四个副局长说秦舞阳听，待大家说完，秦舞阳才问道：“黄.局长，张明的情况怎么样？” 这个可不能说说就完，真当自己这个局长说着玩啊。 黄副局长黄再兴，四十五六的年纪，很沉稳，温言道：“昨天我详细调查过，张明说这包烟是一个朋友送的，他也不知道这烟这么贵。” 秦舞阳淡淡一笑：“黄.局长抽烟吗？” 黄再兴点点头：“好几十年了，一直想戒烟，就是做不到，看来是戒不掉了。几十年的习惯了。“ “黄书记，抽烟的人会不注意烟的好坏和价格吗？”秦舞阳看着黄再兴平静的说。 黄再兴犹豫了一下，才道：“有时候注意。” “所以，张明一句不知道烟的价格可信吗？什么人会把价值8800元一条的烟随手送人？他送给张明是什么意思？他给张明的是一条烟还是一盒香烟？还是更多？是第一回还是之前有很多回？这个黄.局长都落实清楚了吗？” 黄再兴腮帮子上的肉动了动，很明显，这个新来的小局长要拿张明开刀，张明你也是，怎么给局长上烟你也不长点眼？这个局长什么心性还不知道你就敢上特级黄鹤楼？ “局长说的是，我一定查清楚。” 散了会，张宏正在办公室外等着秦舞阳，见到秦舞阳回来张宏就先打开门，然后恭迎秦舞阳。 “进来吧。”秦舞阳向他说：“巍常说你知道六老爷的事？” 张宏回身先把门关上，然后才道：“书记，知道一些，当初刚回到白下的时候无事可做，我的一个师弟就来找我，说韩六老爷看上我的身手，要我去帮他做事，我回绝了，所以就多知道一些韩六老爷的事情。” 秦舞阳点点头：“详细说说。” “韩六老爷，在家排行老六，所以人称韩六老爷，他是靠拆迁起家，然后逐步做大，涉足黄赌毒，数年前逐步漂白，现在是人大代表，为人心狠手辣，做事周密细致。” 秦舞阳道：“看来临县是个火坑，我一步不慎就跳进来，你也跟我来不怕火烧身？” “士为知己者死，书记给我了机会，没有用色眼光看我们兄弟，我们既然决定追随书记，就是刀山火海，书记进去了，我们也不皱一下眉头紧跟着去。”张宏轻轻的说。 秦舞阳笑一笑：“好了，就这样，你去忙吧。” 张宏走后，秦舞阳拿起一根烟在手上把玩，张宏说了半天，等于是告诉秦舞阳临县这里有一个势力庞大的暗黑团体，秦舞阳就想起上官宇真用生命保护的资料，就是因为上官宇真触及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才变成植物人，只是他们怎么知道上官宇真知道这些？这个只有问上官宇真才能知道，上官宇真不能再在临县待了，不如把上官宇真送走，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办法救醒她。 想到就做，秦舞阳拨通慕容洛的电话，要说江东哪里的医术最好，当然是金陵，所以这件事得找慕容洛。 第380章 恶客 几声之后，慕容洛的声音传过来：“儿子，又升官了，也不给老妈报喜。” “平级调动，谈不上升官，妈，这阵子好吗？” “还是那样，不好也不坏，臭小子，前一阵子发财为什么不喊上老妈？”慕容洛开始算账了。 秦舞阳就呵呵笑：“妈，你自己知道什么原因。” 慕容洛也不追问，道：“说吧，现在打电话干什么？” “我有个朋友受了重伤成了植物人，我想妈看看金陵那边有没有好的医院，有没有办法让她苏醒。” “这个可是个大难题，植物人这个课题属于全世界性的难题，哪个国家也没有好办法，前阵子听几个医疗界的朋友说，我国的针灸似乎对治疗植物人有一定疗效，这样吧，我替你问问。” “好的，那就麻烦妈了。” 秦舞阳刚挂断电话，外面忽然传来罗基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站住！” 外门被打开，罗基居然被黑西服黑墨镜的大汉架进办公室中，在他们手中罗基那点反抗力就像蚍蜉撼树一般，罗基也是退伍军人，不可能一点反抗里没有，只能说明这两名大汉很出色。 秦舞阳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两名大汉把罗基往地上一放，左右一闪，进来一名三十七八的男人，很有几分气势，尤其是左脸的那道伤疤给他添了几分男子汉的彪悍之气。 刀疤脸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一抬头秦舞阳就感到两道犀利如刀的目光射过来。 “好凌厉的眼神。”秦舞阳心说。 “出去。”守在门口的汉子一声沉喝，张宏和章凭怎么会听他的？一步向里闯，两名大汉立即出手，瞬间四人在狭小的空间内连换数招，各不相让，四人针锋相对互相抢攻，都想抢一步先机，但是几招之内谁也占不到先机。 “好功夫，没想到公安局中还有这样的好手，住手吧，我们今天没事来做客的。”刀疤脸说道，两名黑衣汉子立即住手后退，张宏章凭外加孙巍常云贯而入，站在秦舞阳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刀疤脸。 秦舞阳挥挥手示意他们靠后：“客人分很多种，其中一种叫恶客，说的就是你们这种吧。” “好胆，知道跟谁说话吗？不想明天少点什么，招子就放亮点。”一名黑衣汉子沉声道。 “主子还没说话奴才张什么嘴？没家教。”秦舞阳淡淡的说。 汉子大怒，就要冲过来教训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秦舞阳，张宏立即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 刀疤脸摆摆手：“正像秦局长所说，我们确实是恶客，但是又怎样？公安局不是为广大老百姓服务的吗？我不是纳税人吗？我来不得公安局吗？还是说秦局长看人下菜碟，看不起我韩老六。” 原来他就是韩老六，来干什么？张宏三人心里一紧，情不自禁的握紧拳头。 秦舞阳淡淡的说：“韩老六是谁？” 恶客打上门，不是你想躲避就能躲避的开，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以后秦局长会知道我韩老六是谁。”韩老六指指秦舞阳说：“跟你知会一声，张明的黄鹤楼是我给他的，我不只给了他一盒，而是十条，有什么问题吗？告诉你，不要无事生非，好好做你的局长，否则这里就是你的终点。” 秦舞阳淡淡一笑：“你敢再说一遍吗？” 韩老六目光一凝，秦舞阳就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这家伙一定真正杀过人，要不然没这杀气，张宏三人紧张起来，这可是临县最大的黑.社会头子，敢大摇大摆跑到公安局来威胁局长，不是无法无天惯了，就是智障。 “话已带到，做人做鬼秦局长罩量着办。”就以为韩老六要爆发之际，韩老六忽然笑着说道，然后起身向外走。韩老六所到之处个警.察无不侧目，一个年轻的女警躲闪不及吓得几乎要哭出来，韩老六笑眯眯的拍拍她的小脸：“小妞，我最怜香惜玉，今晚等我啊。”在女警花颜变色中韩老六大摇大摆的走了。 韩老六一走，张宏几个就围住：“书记，怎么办？” 秦舞阳很奇怪的道：“什么怎么办？” “书记，他明显是来示.威的。”罗基先把门关上然后说道。 “那又怎样？”秦舞阳笑道。 张宏也笑了：“就是嘛，那又怎样？来都来了，还能不让他来？” 孙巍常道：“书记，要不要备个案？” 秦舞阳摇头：“罗基，去告诉黄.局长，张明的事情要从速从严，否则我将请有关部门介入。”这时明显的宣战，秦舞阳什么身份？韩老六再牛叉也不过是暗黑世界的一个boss而已，和他一般见识平白自降身份，你不是为了张明而来吗？好，我就拿张明开刀。 罗基兴奋地点头，书记就是书记。 黄再兴得到罗基的传达，就惊讶的嘴巴微张，他不敢想象韩六老爷刚来警告过秦舞阳还没走出公安局的大门，秦舞阳这边就作出反应了，不是撤销对张明的调查，而是变本加厉，是年轻人不知者无畏，还是愣头青一枚？ 秦舞阳向四个手下道：“以后都机灵点，防止某些人的鸡鸣狗盗的搞小动作，把你们在部队学到的那些都拿出来，别到时候掉到陷阱中都不知道怎么掉进去的。“ “没问题。”四人点头，尤其是孙巍常，这个有暴力倾向家伙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不一会儿，章凭就跑回来，神神秘秘的说道：“书记，有个情况，韩老六最喜欢制.服诱.惑，尤其喜欢警服，他刚才看上行政科的一个新来的女警，今晚要临幸她，这个女警现在正哭呢。” 想想韩老六的嚣张，真要玩什么女警只怕也有可能，看着章凭严重的神采，秦舞阳道：“你小子有什么打算？” “钓鱼。”章凭小声道。 秦舞阳稍作思考：“不妥，女警宁可在一边自己哭，也不肯报警，说明韩老六真的敢这样做，警方也阻止不了，韩老六的压力让女警只能委屈想从也不敢报警，不能取得女警的同意，万一到时女警来个反咬说她是自愿的，他们是男女朋友，那时候，你们就成了罪犯，就成了别人网中的鱼。” 章凭挠挠头：“书记有什么高招？” 第381章 骑白马的不全是王子 秦舞阳就向他招招手，章凭急忙把大头凑过来，秦舞阳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子，章凭就呵呵一笑，大指一挑：“书记高。” “这是被他们逼出来的。”秦舞阳微微一笑，想想秦舞阳所受的苦难，章凭就深有体会，一味的光明正大，只怕最后会栽在对方的阴谋诡计上，兵者，诡道也，计谋无所谓正邪，就看怎么用。秦舞阳不想再被别人迫害一回，所以，就要学会诡道。 夜晚降临，一个美丽的女警在昏暗的灯光下独自前行，也就是女警吧，换了普通女孩子敢在这个时间段再这样昏暗的灯光下独自一个人前行？就算是女警也走的有些胆战心惊，一边走一边四处看。 忽然，呼啸之声由远而近三辆摩托车呼啸着飞驰而来，吓的女警哇的一声大叫，转身就跑，女警的两条腿能跑得过摩托车？除非她是超人。事实证明超人不是哪里都有的，尤其是女超人，只能在老霉科幻大片中才能出现，现实生活中只有那种手无缚鸡之力，但见了男朋友是绿巨人见了歹徒是猫咪的都市女孩。 几个盘旋，女警就被摩托车圈在里面，女警颤声道：“我是警.察，你们不要乱来。”只是这话说的一点底气没有，声音大的和蚊子叫没什么区别，能传出几米？ 摩托车骑手一阵怪笑，一辆摩托车就向女警冲过来，在经过女警身边的瞬间手伸出抓住女警的腰带，在女警的大叫声中被带上横在前梁上。 女警吓坏了，就这样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万一掉下去还不摔个稀巴烂，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摩托骑手恶狠狠的道：“就喊就把你扔下去。” 女警吓得立即闭上美丽的小.嘴，胆战心惊的道：“求求别这样，我是警.察。” 有你这样的警.察也是警界的屈辱，摩托骑手不耐烦的想。 灯光如织，几辆轿车急速而来，几个盘旋反而将三辆摩托车围住，有人大吼：“放下人，你们滚蛋，别他么找不自在。” “凭什么？这是我们的猎物。”摩托骑手不高兴的说。 “滚，六老爷的事情你们也敢插手？活腻歪了？”车主冷森森地说，三个摩托骑手登时气焰全消，扔下女警仓皇而去。 女警从地上爬起来，还以为得救了，还以为今天碰上了好人，还以为狼今天改性不吃肉了，现实吗？没等女警完全从地上爬起来，过来两名大汉架起女警塞进轿车中，在对方明晃晃的刀光下，女警屈服了，乖乖地坐好，规矩的就像小猫咪。 不一会儿，车辆驰进一个荒废的大院中，车中走下脸色苍白的女警，就在这个时候，猛烈的马达声咆哮而来，雪亮的灯光照得人双眼难睁不辨东西南北，三名摩托车骑手从上位关闭的大门口冲了进来。 “不许动，警.察。”摩托车骑手大吼。然后再一个大漂移停车，那叫一个酷。 大汉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刷刷刷，探照灯将整个院子照的跟跟白天一样纤毫可见，地上的蚂蚁都能数的清。 “就你们还是警.察？滚犊子，来了就别走，都他么的给老子留下。”一名大汉笑骂。 四周几十人举着棍棒就冲上来，清一色都是一米长的橡胶棒，这东西打人非常恨，一棒打上绝对能打断骨头，但又不是刀具，警.察管不到，随身携带哪里去都行，绝对是打家劫舍打闷棍套白狼的优秀武器。 摩托车一声怒吼，分三个方向冲过去，真能撞到人？ 摩托车没想撞人，而是一个大漂移，很漂亮，一下子就甩飞好几个棒手，什么是棒手？拿棒子的选手，简称棒手。马达怒吼，摩托车仰首怒起，车头左右一摆，就把冲上来的棒手摆飞，车落地，双手抓住车把，身体就想装了弹簧，这边飞踹那边横扫，看得领队的大汉直迷糊，丫的这几个不会是刚从印度阿三那边进修回来的吧？阿三们现在流行摩托车杂耍。 “退。”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大吼，墙外飞来一件物品，摔在地上砰地一声大响，登时火光迸射一片火海，攻击摩托骑手的大汉们立即四散，水火无情啊。 接二连三又扔进几枚瓶子，院子中等是一片火海，一个骑手冲向女警，喝道：“上车。” 这时候女警当初在警校学的身手显现出来，握住骑手的伸过来的手飞身就上了后座，马达声声吼，摩托车冲出大院。 “追。”为首的大汉大怒，大手一挥大吼一声。 又回到那个幽静的马路上，摩托骑手停车：“下去吧，一路小心。” 女警咬咬嘴唇：“我想看看就我的英雄是白马还是黑马？” 骑手呵呵笑：“骑白马的不全是王子，还有唐僧。” 就看一眼，女警轻轻地说，伸手摘掉骑手的头盔。 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骑手的面容很英俊，但是…… “啊……”黑夜中，一声高亢的女孩子尖叫惊天动地声震九霄。 刷刷刷，无数的灯忽然亮了，无数的灯向这里集中，太阳公公起床啦，这里已经成大白天，真的亮如白昼，数十辆车将这里团团围住，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走。 “你们就是秦局长的那几个手下吧？不错，很不错，给你们一个机会，跟我干，否则就是坐大牢，我保证你们一定可以把牢底坐穿，还可以享受其他人没有的享受。”韩老六现身了。 “六老爷，他……他……”女警惊慌失措的向这边跑过来，指着骑手惊慌的说。 “你说我们是谁？”棋手笑着说，灯光如织，头盔去，现出一张黑如墨的脸，形状很英俊，真的看清楚却又被吓一跳，这是不是那张飞重生，敬德在世？要不就是挖煤烧炭的，这张脸黑的那叫一个俊俏，黑的透彻黑中透亮，真真的是黑里俏，但是他是谁呢？这么一张大黑脸怎么分辨他是谁？ 三个骑手哈哈大笑，要是再来一句：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更完美了。 第382章 嚣张 韩老六补上这个缺，挥手就给女警一巴掌：“妈的，没看年轻你尖叫什么？就是一个只会挨艹的货，滚，一会儿老子让十个人收拾你。” 女警吓的小脸苍白，惊慌的道：“六老爷我是被他吓的，忽然看到那样的脸我怕啊，六老爷饶了我吧。” “滚。”韩老六大怒，一挥手上来两名大汉将女警夹到一边，女警不住的安哀求，被打了几下才不敢说了。 “不管你们是谁，今天你们都死定了。”韩老六指着骑手说：“宰了你们只是给高小子提个醒。”一挥手，几十辆车同时一声怒吼向三名骑手开进，渐渐收小包围圈。 三名骑手大笑，摩托车的马达声轰隆隆的震耳，猛然的就向三个方向冲过去，干什么？想用摩托车撞汽车？车毁人亡也是你们，所以轿车一点都没在乎继续向中间包围。 又见漂移，只是车向前飘人却就地一滚，人车分离。 轰隆隆……巨响震耳欲聋，三辆摩托车同三辆轿车猛烈相撞起火，吓的其他轿车立即停止前进，而这一瞬间，三名骑手已经飞快地从缺口冲了出去。 想跑？没门，没有车你们两条腿能跑的四个轱辘？韩老六大手一挥就一个字：“杀。” 一辆车风驰电掣的由远及近，又见漂移，车头南北大调头，好车技，无论谁见了都要大声喝彩，轿车稳稳地停在三名骑手身边，三名骑手向韩老六来个飞吻：“韩六老爷，告辞不送了。”上车跑了，气的韩老六直哼哼，等这些车辆掉头，那辆车已经无影无踪。 “有意思。”韩老六忽然笑了，指着那女警：“你过来。趴在引擎盖上。” 韩老六在拼命，状态很神勇。 十分钟后，忽然有人喝道：“拍什么拍？活腻歪了？” 韩老六一刻不停息的扭头看，眼中闪动着狂热的兴奋，似乎有人偷拍更令他兴奋，女警的声音终于变成哭。 “乱拍什么？找死啊，交出来。”大汉冲过去喝道。 “嘿嘿，当六老爷是男优吗？快拿过来给六老爷欣赏一下六老爷御女的风采，帅不帅？”韩老六狞笑。 痛叫声传来，冲过去的人被直接踹飞，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韩老六，上天欲使你灭亡，必先叫你疯狂，早晚有一天送你进大牢，想看你的男优风采吗？明天到网上看吧，让全国人民看看韩六老爷的神勇。” 韩老六神色不变，狞笑一声：“好，逮到你男优就是你了，谁抓住他奖大洋五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等大汉发疯般冲过去黑暗中空无一人，如果不是听到刚才有人在这里说话，这简直就是梦一场。 “六老爷，没人。”大汉回禀。 “没人？”韩老六这回惊讶了，不再*女警提起裤子，在女警雪臀上拍了一巴掌：“滚，这回饶了你。”女警身子一软趴伏于地，还得千恩万谢，艰难的穿上裤子踉跄着离开。 韩老六走到刚才有人说话的地方，确实空无一人，招手叫过被黑暗中人踹飞的大汉：“你看什么？” “回六老爷，只看到一个黑影，他一脚踹过来我想多都躲不开，直接被踹飞了。”大汉老实的回答。 “人才。”韩老六赞了一声：“去找几个电脑专家来，谁发六老爷的视频就黑那个网站。” “六老爷，不就是一个视频吗？让全国人民欣赏一下六老爷的神勇，说不定大批的美女就会蜂拥而来，到时候六老爷推都推不开。” “你他么笨蛋。”韩老六给这大汉一巴掌：“视频一出，六老爷的人da代表的帽子就没了，是个小警.察就能查六老爷我，你懂个屁。” “是是，六老爷说得对。” “说得对还不赶快去办？等挨踹啊？”韩老六骂道。 忙活了一晚上，忙得两眼都成了大眼贼，也没发现那个视频，有人汇报韩老六：“六老爷，没有发现啊。是不是那人唬咱们？” “你认为谁会大半夜没事敢给六老爷我开这玩笑？他活的不耐烦了？”韩老六说道：“高手啊，这才是高手，这么多年没遇上像样的对手了，走，给这位高手请安去。” 高手？几个手下面面相觑，不明白啥意思。 这叫什么？这叫悬而不法，这叫蓄势待发，刀什么时候叫人最害怕？不是刀砍下来的时候，生死一线谁还会有时间害怕？就是刀悬在头顶要砍不砍，不砍还要砍的时候最吓人，要不怎么有一把最厉害的剑叫达摩克利斯之剑呢？ 大早晨一上班，秦舞阳就给黄再兴打电话，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黄副局长病了没来上班，好一个明哲保身，秦舞阳冷笑，昨天韩老六明目张胆的来给张明撑腰，而且自己根本就没给韩老六这个面子，黄再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干脆称病不出，好啊，你愿意病就病吧，本书记让你病个够。 秦舞阳直接给黄再兴家打电话，一个女人接通，很小心的说：“您是哪一位？” 还用问？这时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就不信你们不认识？装，你们就装吧，你们全家都装，你们家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这时谁家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蒙鬼是吧？本书记是捉鬼的。 “我是秦舞阳，请问黄副局长在家吗？”秦舞阳直接看门见山的说。 “哦，是秦局长啊，老黄在家，就是昨晚吃坏了肚子，折腾了一晚上，医生说是食物中毒，要好好静养。”女人更加小心的说。 “嗯，他如果方便就让他接个电话。” “好，请您稍等。” 过了几分钟，女人回答：“秦局长，老黄刚睡着，您有什么事我能转告他吗？” 秦舞阳笑了：“好啊，请问您是哪一位？” “我是老黄的爱人，秦局长您请说。” “好吧，就请你转告黄.局长，鉴于他的身体情况，局里给他半年时间修养，如果不够还可以继续休养，放心，工资奖金一份不会少，就这样吧。” 第383章 老百姓的饮料 说完，秦舞阳挂了电话，哼，想玩这把戏？姥姥，华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在公安局秦舞阳就是天，秦舞阳一身多职，县委常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在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单位中秦舞阳的身份就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如果政法委书记不兼任公安局长，这个政法委书记的权利就将大大消弱，十成不到三成，但现在秦舞阳书记局长一肩挑，想从这方面挑战秦舞阳的权威公安局中没人办得到，但是他们可以阴奉阳违，楚霸王再厉害，八千子弟兵去后也是大势已去，十面埋伏下不得不自刎乌江，光杆司令能玩什么？如果这些人明着听号令暗中不用劲，空喊口号不干活，来个磨洋工，秦舞阳就是八臂金刚也忙不过来，最后不得不黯然退场，手下无兵怎成？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累死卧龙啊，这也是秦舞阳一上来就拉拢王龙几个不得意所长的目的。 但是黄再兴称病不出到好办了，你真占着茅坑不拉屎，还真不好意思直接赶走你，自己走谁拦得住？就冲这得多给你半年假。 “书记，韩老六又来了。”秦舞阳正盘算下一步怎么办，罗基小跑进来汇报。 这家伙大早晨跑来干什么？秦舞阳一皱眉：“别搭理他，愿意来就来，还让本书记大开中门迎接他不成？”这时张宏三个走进来。 “不用工作吗？干活去。”秦舞阳轻叱。 张宏嘿嘿笑：“书记，苏主任没给安排工作啊，况且局长办公室不就是给局长工作吗？” 秦舞阳指指张宏：“我们几个都挤在这里，不是告诉他们我们怕了他？不是告诉他我们就这样几个人？笨，快滚蛋。” “书记高。” 所以，韩老六来的时候，只有罗基这个秘书一人在，这是秘书的位置，领导办公室两个门，一般情况下领导自己那个门基本上永远都关着，这样才能显示出领导的神秘莫测。 “哈，秦局长，我们又见面了，昨晚睡得好吗？”老六很热情的说，洪亮的笑声整个楼道都听得见，令所有人都在胡思乱想，新来的小局长和这位临县暗世界老大和解了？太快了吧？在韩六老爷这里没有不可能的事情，韩六老爷在，一切皆有可能。 “承蒙关照，还行，我这个人啊没有挑枕头的习惯，到哪里都行，随遇而安习惯了，韩总不是大早晨就来找我聊天吧？”秦舞阳平静地说. 韩六老爷名下第一大企业铭豪地产，那可是合法的大企业，每年给临县上交上千万的利税，要不然韩六老爷怎么能弄一个人da的头衔？ “我没睡好，就想着秦局长是不是也没睡好？”韩老六笑道：“秦局长，客人来了连杯茶都没有吗？” “小门小庙没有什么好茶，不敢献丑啊，韩总不嫌弃就喝杯老百姓的茶吧，罗秘书，给韩总上茶。” “老百姓的茶吗？秦局长这个用词很新颖，我就尝尝老百姓的茶。” 老百姓的茶是什么？白开水一杯，看着清莹莹的水，韩老六愕然：“这就是秦局长所谓的老百姓的茶？” “科学家说过白开水是最有营养的饮料，韩总请。”秦舞阳热情的说。 韩老六捏着鼻子喝了一口白开水，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喝白开水了，嗯，味道还行，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韩老六道：“今天来一是来看看秦局长履新，另外是给秦局长接风洗尘，请秦局长赏光。” “我从来不跟不熟的人喝酒，没有这情趣。”秦舞阳直接回绝。 韩老六笑道：“我可是带着一百二十个诚意来邀请秦局长赴宴，怎么？秦局长就这样回答我的热情？很多年没有人能拒绝我的邀请。” “韩总，你认为一个刚上任的公安局长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亿万富豪坐到一堆喝酒合适吗？” “看来，我这明月一定要照沟渠喽。”韩老六站起身就走，一边走一边笑道：“在临县，你还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知道以前拒绝我的人都什么下场吗？我相信你知道之后就不会拒绝我了。”在韩老六的大笑声中，人大步走出去。 韩老六一走，张宏几个就钻进来：“书记，这家伙很有气势啊。” 秦舞阳淡淡一笑：“草莽豪杰，匹夫之辈。” 前四个字，让张宏几个心神悠往，后面四个字让四人回神，这是什么意思？敢把韩六老爷说成匹夫之辈的人秦舞阳可算第一人。就睁大眼睛看着秦舞阳，想听下文。 “在华夏这片土地上，他这种人一直就没有断绝，但是一直也上不了台面，古时叫混混地痞无赖，厉害一点的叫强盗土匪流寇，威震东北名噪一时的钱四又如何？还不是被办掉了？所以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比起他的前辈来，韩老六连只蚂蚁都不算，我给他一杯白开水，就是告诉他我的决断，他还要往上撞，连点策略都不讲，不是霸道惯了，就是大脑进水了，这样的人并不可怕，去，干活去，先把王龙几个给我哄好了，否则，我们就等着别人看笑话吧。”秦舞阳在战略上是藐视对手的，他不怕这种明刀明枪的斗争，最怕那种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敌人，韩老六这么搞，秦舞阳反而一点都不担心，既然你给我提升威严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堂堂韩六老爷被秦舞阳这样一说，成了地痞流氓之辈，张宏几个怎么也转不过圈来，想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自己要是什么都明白自己不就成公安局长？现在啊，还是乖乖听话去联络感情吧，前一阵子哥几个还是无业游民，一转眼入了秦书记法眼现在就成了光荣的人民警.察，这就是哥几个的道。 张宏小声道：“章凭，巍常，要不要联系一下师兄弟们？” 章凭道：“其他的人也就算了，现在临县的我想应该联系一下，看这架势书记和那位早晚得干起来，不能眼看着师兄弟们吃枪子吧？” 孙巍常就道：“他们还以为我们要完蛋呢。” 第384章 破局第一枪 “同出一门，尽心所为，不愧天地，做人之本。”屋中传来秦舞阳平静的声音，哥仨就一愣，自己声音这样小秦书记都听到了？书记岂不是传说中的内家高手？没听说有这回事啊，不过书记这十六个字道出自己等现在的行为准则，我本一心向明月，明月一定向沟渠我也无奈，尽我所能无愧于心就行了。 大家都走了，秦舞阳平静下来，才来一天，就感到临县绝对是一个暗流激涌的大漩涡，怎么才能在这个大漩涡中站稳脚跟，把那些害群之马抓出来呢？就靠自己和张宏几个，这就还有一比——蚍蜉撼树谈何易，如何破局呢？很明显，到现在为止，除了王龙几个被排挤的人之外，没有一个中层干部向自己靠拢，就算是王龙七人只怕也是各怀鬼胎？七个人，有几个人能用？如何破局？真似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在没人的角落，秦舞阳也头疼，而且最重要的是，像韩老六这样的人，县委县政府高层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可能也有很深的保护伞啊。 李峰民、张明，这两个最先撞到自己枪口的人要如何利用？秦舞阳感到头痛，在白下在苦水，似乎没遇上这种情况，虽然处处有江河这个太子跟自己作对，似乎也没这样难过，看来随着境遇的不同，遇上的事情也不同，怎么破局？妈那个巴子的，头疼啊，呵呵，自己还要李峰民学习文明用语，自己就先……咦，有了！ 一上午又在波涛暗涌中度过，公安局中很安静，也许大家都等着秦局长和韩六老爷斗法的最后一刻到来。临中午下班的时候，秦舞阳将苏杰喊进来。 “局长，你有事吩咐。”苏杰恭声道。 “文明礼貌用语学习班办得怎样？”秦舞阳问。 苏杰知道秦舞阳这样问的根由是什么，秦舞阳这是在问李峰民怎么样了？ 苏杰急忙道：“正在进行，具体到分几个批次学习，还请局长明示。” 秦舞阳看着苏杰道：“怎么学习还用我这个局长分配吗？” 苏杰忙道：“局长，这关系到公安局下属二十三个中层领导，我不敢私自做主，请局长明鉴。” 滑头，老滑头，好，反正恶人最后也得由本局长来做，那好吧，送刀到我手为什么不用？ “那就先从市区开始，一共分三期，每期十天，由我亲自考核，考核不过关的继续学习，直到合格为止，学习期间，他们的工作都由副职担任，明天开始，下午你把学习人员名单拿来给我看。” 狠，够狠，绝，够绝，苏杰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局长。别人都是用阴谋诡计，这位局长光明正大用阳谋，别人还得给他大声喝彩，推广文明用语、文明执法，谁敢说个不字？这可是公安部推行下来的。 正要出门，电话响了，秦舞阳忙过去看了一眼，这个时候谁打电话？一看原来是临县的座机打来的，临县有熟人？有，真的有，就是被自己弄来的冯玉琢。 想起冯玉琢，秦舞阳心中不禁一凛，将冯玉琢弄来秦舞阳是多方面考虑的，有借冯兆伦这个boss之力的意思，也有把冯玉琢弄到自己身边加以保护的意思，不能给江河空子啊，这本来是于真该做的事情，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自己又和冯家关系比较特殊，不能眼睁睁看着冯玉琢被江河弄走吧？所以秦舞阳就多管闲事了。 没想到，临县有比江河更可恶的暗黑世界boss，这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冯玉琢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秀美女孩真要被他们盯上就麻烦了，自己想借冯兆伦之力，这些人又何曾想不到这些？这件事自己做错了，可怎么解决？前边是狼后边是虎，要把冯玉琢放到哪里去？ 先接通电话吧，秦舞阳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一闪，就发现了一个自己做出错误决定带来的巨大隐患。 “您好，我是秦舞阳。”秦舞阳说，先装傻吧。 “我当然知道你是秦舞阳，要不然你以为我给谁打？”电话那头冯玉琢嗔道：“秦大书记，你把本姑娘忽悠到临县来，就算完成任务了？面也不露一个，还等着本姑娘先给你打电话，你的面子未免太大了吧？” 秦舞阳就听出冯玉琢语气中的不悦，这是追杀来了，就因为自己把她弄到临县来？不会这么简单吧？急忙道：“玉琢，我也是初来乍到，忙得两头不见太阳，这不正想找你去吃午饭，你就打电话过来了，都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哎呦喂，骗死人不偿命是不是？秦书记就是秦书记，这谎话编的这叫一个溜，是不是我什么时候打电话你就什么时候说这话啊？” “不是，绝对不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啊，秦舞阳就琢磨要怎样告诉冯玉琢临县的恶劣现实，要怎样冯玉琢还不会把火气全撒到自己头上：“玉琢，我这就去找你，等我啊，有什么话见面说好不？一中午的时间呢。” “你还想霸占本姑娘一中午的时间？本姑娘还得午睡知道不？”冯玉琢生气地说道：“一点诚意都没有，挂了。”说是挂了却没有真的挂，秦舞阳就知道冯玉琢这是等自己求饶，说句实就是在等自己哄她，这不是自己的工作吧？可是谁叫自己做了亏心事呢？ 忙道：“玉琢，是我错了，认打认罚行不？只要玉琢你说出来，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到，可千万别让我去火星啊，一来一回我怕只能骨灰回来了。” “呸，滑头。”冯玉琢咯咯笑：“算你过关，也不要你上什么刀山火海，下午于真过来，你就负责接待工作吧，本姑娘可不知道去哪里招待他。” 于真要来吗？他来我跟着你们掺和什么？当灯泡啊？可是冯玉琢刚有些笑模样，自己要说不行这位姑奶奶还不跟自己急？算了吧，忍着吧，记住人家是情.人约会，自己早点撤退就行，别没那个眼力见招人烦。 “好，没问题。”秦舞阳一口答应。 第385章 再来一枪 张宏和章凭找战友联络感情，孙巍常和罗基留守，领导身边不能没有人，要不然要司机秘书干什么的？三个单身汉中午饭也好解决。 下午上班，秦舞阳特地留意了一下黄再兴来了没来，他真给面子，真的没来，好吧，既然你这么给面子，我就成全你。 上班半个小时之后，苏杰出现在局长办公室，将明天第一批要进行培训的中层干部名单交给秦舞阳，一共十一名，秦舞阳看了一眼，指着一个名字道：“他的单位不是市里的吧？” 苏杰急忙看了一眼：“啊，不是吗？可能是我给记混了吧？我这就改过来。” “细节决定成败，苏主任，你可不能对细节小看啊。”秦舞阳淡淡的说，苏杰就连忙点头，心说：这个局长真不白给，那么多人他就能知道谁是谁？我特地弄错一个摆上去他都能看出来，唉，小心点吧。 “局长您说得对，以后我一定注意。” 秦舞阳点头：“一会儿就通知下去，明天早晨八点在会议室点名，不许迟到，不许请假。”秦舞阳说一句苏杰就点一下头，然后秦舞阳就将人名单还给苏杰，苏杰正要走，秦舞阳喊住他：“苏主任，黄副局长的身体有恙，局里给他半年假，这段时间他的工作就有你先顶着，你肩头的担子加重了，办事可不能像这样马虎啊。” 苏杰一愣，随即心中一片惊喜，黄再兴这时出幺蛾子谁都能看出来为什么，但是这个局长更狠，一下子就把黄再兴放了大假，等黄再兴回来这个位置还有吗？不过黄再兴这也是一种策略，如果秦舞阳和韩六老爷相搏最后韩六老爷胜出，黄再兴自己就回来继续做他的副局长，而且这么多年了韩六老爷败过吗？秦舞阳将这个位置交给自己，对自己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自己接还是不接？ 接，就等于自己以后脑门上被贴上秦舞阳的标签，不接，就是告诉秦舞阳我不会向你靠拢，副局长啊，虽然自己这个局长办公室主任被高配了，也是副科级，但是含金量就远远不及黄再兴这个副局长了，自己究竟是抓住这个机遇，还是放弃？ 瞬间无数个念头在苏杰心头闪过，秦舞阳平静的看着苏杰，不动声色的就将了苏杰一军，这是秦舞阳上午想出来的对策之一。 第一个破局之法就是这个看似普通的文明用语学习班，看似普通其实一点也不普通，不普通就在于最后考核的时候要有自己亲自考核，通过还是不通过可以说全在自己掌握之中，前前后后一个月学习，他们所在的岗位会发生什么事？ 另外一个就是黄再兴耍滑头空出来的这个岗位，下午黄再兴很给面子的没来，这正中秦舞阳下怀，下午黄再兴要是来了才会打乱秦舞阳的计划，如果下午黄再兴出现，秦舞阳只能再逼他去调查张明的事情，不过那样就有些着像，他不来合心意，黄再兴很给面子没来，秦舞阳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下一步计划。 将这个位置交友苏杰兼任，这个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不是提拔一个副局长，而是暂时主持他那一摊子工作，苏杰如果接过这枚橄榄枝，他就和自己绑在一起，如果他推拒，秦舞阳就直接调王龙过来，虽然只是临时，但是其意义重大。 苏杰看着秦舞阳，心中的念头就像过山车——忽上忽下翻腾不休，很明显如果自己不接下这橄榄枝，等待自己的绝对是新局长狂风暴雨式的打压，局长不可能让不是自己的人久坐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不接这个橄榄枝，自己就是第一个明确跳出来反对新局长的人，所以自己屁.股底下这把椅子就会很快易主，如果接过来，等待的就是那群大佬们的打击，苏杰这一刻真有些羡慕黄再兴病遁了，自己现在用什么招可以避开两方面的打击呢？刀已经架在脖子上，自己必须有个抉择，怎么办？要说这时候苏杰最恨谁？黄再兴，如果不是他病遁，何至于把自己放到火上烤？别人时度日如年，苏杰这一刻是度秒如年。 一咬牙一横心—— “哎呦，我的肚子怎么这样疼？不行了，一定是吃坏了肚子，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局长等我。”苏杰一捂肚子转身就往外跑，这个时候苏杰也只能选在屎遁。左边是刀山右边是火海，哪一边也不想去，一边是地头蛇实力强悍，党羽众多，一边是过江龙，后边有大山一座。哪边自己也惹不起，现在只能选择屎遁，以后怎么办？一边跑苏杰的大脑一般飞快的旋转，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是非之地，我走行吗？不坐这个位置也总比被两方面打击强。 “老泥鳅。”秦舞阳淡淡一笑，这个结果在秦舞阳意料之中，自己才来几天？让一个办公室主任卖身投靠不现实，他不直接跳到对面去秦舞阳就可以接受，人啊，自己需要人啊，这个人现价段不能从外面调，只有了解他们的人才能将这个堡垒打开，就是不知道王龙能不能挑起这个担子。 王龙退役前是上尉连长，领导才能个人素质绝对没问题，从股级干部升到副科级也不算什么，难就难在王龙是不是跟自己一条心，会不会跟着自己和那些人硬碰硬，如果王龙别有心思或者时间这把杀猪刀已经把王龙变了样，自己提他上来就成笑柄了，头疼，要详细考虑才行。 无奈中，秦舞阳点燃一支烟慢慢的吸了一口，这个时候真的只能是戏不够烟来凑，一支烟吸完，秦舞阳作出决定。 “罗秘书，备车。” 上了车秦舞阳说了一句去医院，然后掏出手机调出南宫玉真的手机号：“南宫，你还在临县吗？” 南宫玉真静了一刻，才没好气的道：“拜托大书记，我不用上班了？有事快说，人家忙着呢。” 第386章 再见老领导 秦舞阳呵呵一笑：“南宫，我有个朋友介绍了一位老中医，对于上官这种病有研究，这位可是中医世家，专门给上层服务，他答应出手试试，我想给上官转院，这个得有亲人签字才行，你怎么想？” 南宫玉真沉默一会儿：“秦舞阳，你不骗我？不是逗我玩？不是哄我乐？上官这个情况可是全世界都束手无策的疾病。” “风险和机遇并存，我相信他，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怎样？给个话。” “好吧，秦舞阳，你要是把上官医坏了我跟你没完。”南宫玉真有些不讲理的说，放别人这么讲话秦舞阳绝对一甩手，你他么爱治不治，但对于南宫玉真不能这么干，有道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谁叫秦舞阳没压住一下子吃了南宫玉真水润的香唇娇.嫩的香舌，这就是吃人家嘴短，所以南宫玉真微微有些不讲理秦舞阳得受着，美女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我这就去临县医院，你先做准备吧，你个大书记要给一个病人转院，医院绝对不会难为你，应该跑来给拍马屁才对。”南宫玉真淡淡的说，然后告诉秦舞阳一件事：“黄叔就在临县医院。”黄叔就是黄达仁书记，现在海天市副市长，秦舞阳就一愣，苦笑一声：“南宫，黄书记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南宫玉真道：“黄叔叫我不告诉你的，他去谁也不知道，医院就只知道他是上官的表叔。” 秦舞阳就觉得黄书记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不明目张胆的来看上官宇真，秦舞阳立即想到上官宇真要李勤勤交给自己的u盘，上官宇真怎么会相信自己，两人才见过几面？这是不是有黄书记的因素在里面？或者就是黄书记让上官宇真这样做的，黄书记远在海天市，本事再大也管不到临县的事，所以对自己有所了解的黄书记就指点上官宇真，是不是这样？只怕没法求证，自己已经来到临县，是不是推论正确已经不重要，现在的任务就是救醒上官宇真，看她知道多少内幕。 既然知道黄书记在临县医院，秦舞阳就要和黄书记联系，调出黄书记的电话打过去。 “秦舞阳啊，你好。”手机中传来黄达仁平静的声音。 “黄书记，我马上就到医院，您来临县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秦舞阳道。 黄达仁发出一声笑：“秦舞阳啊，玉真跟你说的吧？你刚履新事情忙，我就不想惊动你，看看云真就走。”黄达仁现在也是副厅级干部，真要知道他来了，就算过场也得走啊，临县这些官员怎么着也得露个头，黄达仁悄无声息的到来就表明他的态度——对临县官员不感冒，侧面说明黄达仁一定知道了什么，要不然黄达仁怎么会千辛万苦将上官宇真弄到临县，不就是因为这里有故旧吗？你们不但没能保护我的侄女，还把她弄成植物人，我没心思和你们周旋，大家两清吧。 “我明白，书记，我想给上官转院，希望她尽快恢复起来。” “我同意，我也希望云真快点醒过来，如果有更好的医院和治疗方法，我希望她立即转过去，秦舞阳，就拜托你了。” 转院的事不用秦舞阳亲自办理，秦舞阳是新来的，医院没人认识他，他不能挨个跟人说我是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啊，就算他说这些护士医生会相信？秦舞阳太年轻了，所以这件事有罗基去办，罗基顶着秦舞阳的大帽子去办这件事一路绿灯，很快就把手续办完，就差南宫玉真一个签字。 这边忙着，那边秦舞阳也和黄达仁见面，也许是因为上官宇真的原因，黄达仁脸上多了几分沧桑，见到秦舞阳黄达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握住秦舞阳的手拍了拍，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之意，上官宇真已经转出重症观察室，进入普通病房观察，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无非是维持，秦舞阳要转院院方巴不得。 秦舞阳知道黄达仁不想别人知道他来了，所以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打招呼，简单聊了几句，秦舞阳就到一边去打电话，给南宫玉真的说辞就是一种表达方式，转移走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以防打草惊蛇，万一某些人在对上官宇真失去掌控之后，担心万一她醒过来而再搞一次刺杀，上官宇真能挺得住吗？别到时候因为救醒上官宇真反而送了她的性命，就不是自己的本意了。 上官宇真转到哪里？首选萧山市，这里距离临县最近，便于日后交流，而且上官宇真这个情况也不易长途跋涉，但是自己在萧山也是一抹黑，这件事就得求援了，刘子良为首选。 刘子良的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自然一口答应，立即去办，人到就可以入住，万事俱备只差南宫玉真签字。 一个小时之后南宫玉真带着一阵香风匆匆而来：“秦舞阳，你个大坏蛋，都办好的吗？”南宫玉真大老远就大声说，秦舞阳就无奈的想：你一个大美人就不能矜持点？我要真是坏蛋你早就姓秦了。 看到秦舞阳无奈的神情，南宫玉真就咯咯笑，清脆娇甜的笑声引得众人扭头向看，南宫玉真对这些视若无睹，直接迈开两条修长美腿蹬蹬蹬的来到秦舞阳面前，上下打量他，小.嘴一撇：“秦舞阳，你真厉害啊，这样折腾都没事，还升官了，升官了为什么不请客？怕本姑娘吃穷你啊。” “玉真。”黄达仁终于忍不住轻喝一声，这丫头也太无法无天了，本市长这么一大活人你看不到吗？就不知道先打个招呼？你个丫头怎么眼里就秦舞阳一个？白疼你了。 “啊，叔叔，你也在，我怎么就没瞧见？”南宫玉真惊奇道，秦舞阳和黄达仁相视苦笑，能把这个丫头怎样？ 南宫玉真签字，立即转院，医院领导亲自相送，总算送走了，在这里是对本医院的巨大威胁啊，谢谢秦书记。 “秦舞阳，现在去那里？”南宫玉真问。 “萧山市中心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秦舞阳说。 第387章 天地良心 “不去其他地方？”南宫玉真反问。 “南宫，这件事回头再说。”秦舞阳扫了一眼跟随的医护人员，南宫玉真就明白秦舞阳什么意思，不过她没听话闭上小.嘴：“秦舞阳，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我歇会儿，到地方喊我。”说完不管秦舞阳愿不愿意香喷喷的娇躯就往秦舞阳身上一靠，玉首往他肩膀上一搭，美眸轻合梦周公去了。 秦舞阳就有些尴尬，尤其看到黄达仁略有深意的微笑，秦舞阳就想把南宫玉真推一边去，但看到南宫玉真略带疲倦的脸色心中一软，唉，靠就靠吧，难道我还真能把她推出去？ 一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到达萧山市中心医院，按照路程根本用不到这么长的时间，但是车上有重病患者，司机哪敢开快了，所以本来用不了半小时的路就用了一个小时，进入中心医院大门秦舞阳就见到刘子良带着一群白衣天使在恭候， 看到黄达仁从车上下来，刘子良就一愣，忙迎上前：“黄市长，你好。”跟来的医护人员就好奇的看了一眼黄达仁，怎么有一位市长？这位是哪里的市长？ “刘主任辛苦了？”黄达仁微笑着说。 “应该的，秦书记没说您也在，失礼失礼，我这就先乔书记汇报。“刘子良道。 “不必，不要惊动乔书记。”黄达仁忙拦住：“我不想惊动书记他们。” 刘子良就明白黄达仁的意思，要说真要通知乔书记，秦舞阳早就应该通知了，犯不到自己再做一遍，当刘主任看到南宫玉真的时候，双眼中就射出一片火焰，刘主任还没有结婚，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想贴上来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现在这个世道追求幸福不再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所以女生追求男生还正常，尤其是刘主任这样的钻石王老五，绝对是女孩子的首选，刘主任一直不为所动，他相信自己的女神一定在等自己，总有一天自己的女神会披着五彩云霞出现在自己面前，今天终于等到了，南宫玉真就是自己的梦中女神，所以刘主任在这一刻呆了痴了，我的春天来到了。要不是秦舞阳推了他一把，刘主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走了，没见过美女啊？”秦舞阳小声说。 刘子良讪讪一笑，然后神情激动的小声道：“秦书记，她是谁？结婚没有？有男朋友没有？” “刘哥，现在去追这个女孩子你就不怕被她打破头？”秦舞阳很无奈，总算知道什么叫色不迷人人自谜，但是你就不能有点眼力见？ 刘子良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边医护人员已经将上官宇真推进住院部，南宫玉真紧紧跟随，就只剩下黄达仁微笑着看着他们，这让刘子良更不好意思了。 “走吧。”秦舞阳一推他。 上官宇真被安排在重症区，这里最重要是闲人免进，虽然这里不是临县，也得以防万一，秦舞阳考虑是不是找个人来保护上官宇真，还是先就行她再说。 一切安排好，天已经擦黑，刘子良就热情的邀请三人共进晚餐，秦舞阳明白刘子良那里是邀请自己和黄达仁，分明是冲着南宫玉真去得，你小子的眼睛就快长到大美人身上去了，小心被当成色.狼。 显然黄达仁有促成他们的意思，南宫玉真已到婚嫁年龄，难得和刘子良身份年貌相当，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很般配，黄达仁倒是希望南宫玉真和秦舞阳有点什么，但是秦舞阳已经有女朋友，南宫玉真天仙般的绝色佳人怎么可以跟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所以刘子良的出现，黄达仁就很满意。 正当几人要去进行烛光晚餐，秦舞阳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秦舞阳拿出来一看，就挠头了，心说：坏了坏了，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冯玉琢能饶得了自己？自己可是满口答应，却一猛子跑到萧山来，幸好距离不远。 向几人说声抱歉，秦舞阳走到一边接电话。 “秦舞阳你跑到哪里去了？玩我是吧？”冯玉琢怒气冲冲地说。 秦舞阳心说：姑奶奶，我怎么敢玩你？于真还不弄把ak追杀我？急忙道：“玉琢，我这不是找地方吗？挑来挑去就挑到萧山来，临县虽好但底蕴不足，还是萧山好啊，我已经在萧山最豪华的酒店订下包间，就等玉琢你们过来。” 冯玉琢就有些哭笑不得的呸了一声：“秦舞阳，你真是土包子一个，到萧山还用你做东？存心气我是不是？讨打就明白说？我绝对满足你。” 秦舞阳忙道：“天地良心，下午我就出来找地方，一路跑过来，你看临县虽然气象万千，但却有暴发户的嫌疑，这可是我们履新的第一顿饭，可不能吃成暴发户。” 冯玉琢就无奈的叹气：“算你行，我说不过你行不？在哪呢？我们就过去。” “恒天大酒楼。”大话已经说出去，秦舞阳当然要可着往大里说。 “好，秦舞阳你等着，要是没有你的说的包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恒天大酒店在萧山属于一等一的大酒楼，在恒天大酒楼吃饭不仅仅是吃饭，还是一种文化享受，在那里定包间要预定，否则不确定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包间，大厅位置不少，却也也是时常爆满。 放下手机秦舞阳就知道话说大了，这里不是白下，自己在这里就是一毛毛虫，没有预约就想去恒天大酒楼要包间真有难度，还不是小难度，但这难不住秦舞阳，秦舞阳会求援。 秦舞阳拨通王宝的电话：“宝哥，快，在恒天大酒楼给我弄个包间，急用，救急。” 王宝还是罕有见到秦舞阳这样着急，就奇怪道：“兄弟，相亲啊？” 秦舞阳苦笑：“宝哥，牛皮吹大了，请冯玉琢吃饭给忘了，我就随口往大里说让她平息怒火啊，谁想说顺了，恒天大酒店就顺出来了，宝哥，帮个忙吧。” “冯玉琢？啊，冯部.长的千金，兄弟要得，哥哥挺你，等会儿，我这就办。” 第388章 给个机会 秦舞阳就知道王宝误会了，但这不是解释的时候，由他吧，每个特殊单位、特殊人物在恒天大酒楼都有备用包间，就是防止意外，萧山公安局这样的强力部门恒天大酒楼不可能不重点照顾，王宝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公安系统多年，脑门上又有一个大大的乔字，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恒天大酒楼都要给几分面子。 不一会儿王宝的电话打回来：“兄弟办妥了，到那里报你的大名就行，其实兄弟你的大名在萧山一样好用。” 这个秦舞阳真不知道，秦舞阳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由乔书记亲自出马解决，本来不知道秦舞阳为何方高人的八卦男女们，经过去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答案，原来是乔书记前大秘，心腹红人，要不是没处找人，秦舞阳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只不过秦舞阳自己不知道罢了。 秦舞阳在这里打电话，南宫玉真就轻手轻脚的向这边靠，刘子良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黄达仁看在眼里心中一叹，刘子良也是一青年才俊，南宫玉真真的和他很般配，老夫就帮刘秘书一把吧：“刘主任，秦舞阳有女朋友的。” 刘子良一喜，他明白黄达仁这是点醒他，同时告诉他并不反对刘子良追求南宫玉真，刘子良就心中惭愧，今天见了南宫玉真就跟丢了魂似的，连秦舞阳有女朋友这件事都忘了，看来自己的春天真来的，女神啊，你就接受我的一片真心吧。 秦舞阳打完电话，就看到南宫玉真站在一边扭头看自己，一脸的八卦情节，见他收了手机，南宫玉真就道：“秦大书记这样忙啊？忘了给谁约会啊？” 秦舞阳就无奈的说：“那个，你怎么也这样八卦了？” “哼，不识好人心。”南宫玉真送给秦舞阳一个大白眼，转身扭着小蛮腰走了。 秦舞阳一咧嘴，心说：姑奶奶，我没招你啊。 南宫玉真这样讲了，秦舞阳就更不能直接走：“黄市长，刘主任，冯玉琢和他的男朋友于真过来了，我在恒天大酒楼定了个包间，两位赏光，给我一个请两位吃饭的机会怎样？” “哎呦喂，秦舞阳你真厉害，在白下慕阳府就跟你家开的一样，到萧山，恒天说定包间就定上，秦舞阳你家不会是开酒楼的吧？叔叔，我们也去啊，我还没去过恒天大酒楼呢。” “你啊。”黄达仁瞪他一眼，向刘子良道：“刘主任，要不我们就给秦舞阳这个机会？” “那就不客气了。”刘子良笑道，只要能跟南宫玉真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黄达仁是单独过来的，南宫玉真却是来到临县就把司机打发回去，这个点了，刘子良也没公车私用，所以就秦舞阳一辆车。罗基就下车：“书记，我自己过去。” 黄达仁道：“不必，挤挤就行，叫秦舞阳坐副驾驶咱们四个后面挤挤。” “黄书记，你这是打我脸？您坐前边。” “你们不知道女士优先吗？”南宫玉真生气道，拉开车门就坐到副驾驶上：“走啦，让他们四个大老爷们打车过去。” 孙巍常认识南宫玉真，小小的白下不认识南宫玉真的人还真不多，闻言笑笑不说话，南宫玉真可以发嗔，自己可不能乱来。南宫玉真发嗔别人得哄着，自己要是乱来就会被打屁.股，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南宫玉真已然入座，秦舞阳四人也就不用再推辞，都坐在后面，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恒天大酒楼。恒天大酒楼的恢弘气势让慕阳府相形见拙，就像土豪和富豪的区别，秦舞阳就想是不是让丁聪过来实习一下，要与时俱进才会不被淘汰。 穿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向秦舞阳一行人微微一鞠躬，娇声呖呖的道：“欢迎光临。”玉臂粉腿闪烁之间真让人赏心悦目，幸好大门中温暖如春，否则会不会把她们冻病了，这是每一个男人看到她们时的感想，每个男人都有怜香惜玉之心，可惜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怜香惜玉的能力。 大堂领班迈着猫步过来：“欢迎观临，请问您有预约吗？” 秦舞阳道：“我叫秦舞阳，刚才打过电话。” “哦，原来是秦先生，您请，你的包间在三楼，会有人带您过去，谢谢您的光临。” 罗基小声道：“书记，我和巍常在大厅中，您有事喊我们。”如果没有其他人，秦舞阳不会留下他们，但是自己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考虑其他人的感觉，于是点头交待了几声离开。 到了三楼，早有清秀的服务员在电梯口恭候，礼貌的将几人带到包间，服务员微笑着说：“先生，您是现在点菜吗？还是等会儿。” “我们还有人没到，等一会儿，先来壶茶。”秦舞阳道。 “请问您喜欢什么茶？” “老领导、刘哥、南宫你们喜欢什么茶？” “随便。”黄、刘二人道，南宫玉真却道：“有咖啡没有？”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不提供咖啡。”服务员说道。 到纯中式酒楼喝咖啡，也就南宫玉真想得出来，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是怎么想的。 “没有就算了，我不过随便说说。”南宫玉真很无辜的看着秦舞阳说，秦舞阳心说：大小姐，你看我干什么？难不成还叫我给你去别处买咖啡？干脆就当没看懂南宫玉真的眼神。 刘子良却啊了一声：“我去给南宫书记买，我记得恒天旁边就有一个咖啡屋。”起身就要去，秦舞阳急忙拉住：“刘哥，南宫开玩笑，别当真，好了你先去吧。”后半句话是对服务员说的。 南宫玉真就道：“是啊，我说着玩的，秦书记难得请回客，我干什么不多提点要求？服务员，你一会儿要多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特色菜啊，什么贵说什么。” 黄达仁轻叱：“玉真。” 南宫玉真就撇小.嘴：“叔叔，人家不过心里别扭罢了。” 第389章 话中有话 黄达仁还以为南宫玉真对上官宇真的事伤心，不禁也伤感起来，秦舞阳却觉得南宫玉真话中有话，想起自己搂着这样一个大美人猛亲乱摸一通，事后就当事如春.梦了无痕，是有些不地道，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对待南宫玉真？自己的感情已经很乱，就不要再扯上南宫玉真了，小妞，我是为你好，不要以为大灰狼不吃你是改吃素了，而是大灰狼很无奈。 服务员上茶来，秦舞阳起身倒茶，刘子良却抢先一步，看他殷勤的样子秦舞阳也没和他抢，说不定他真和南宫玉真有戏，自己千万别误人好事。只是心里怎么有些怪怪的？秦舞阳就给冯玉琢打手机，问她们到哪里了，又告诉她们自己的位置。 “哎呦喂，没想到你还真订到包间，看来秦书记的面你很大嘛。”冯玉琢调侃道。 秦舞阳就当没听懂：“玉琢，还有几个朋友，你们都认识就当聚会，我们在等你，路上小心。” “秦舞阳，我要发现你随便从大街拉来路人甲乙丙丁，我可对你不客气啊。” “放心吧，都是熟人。” “你跟冯玉琢很熟？”看秦舞阳挂了手机，南宫玉真好奇道。 真不知道南宫玉真是好奇宝宝还是八卦女，但是看到她纯粉色不含丝毫杂质的香唇轻轻张合，秦舞阳就忍不住怦然心动，就想起那天的热吻，就想起这香唇的娇.嫩水润芳香，真要命啊。 定定神：“南宫，我刚来白下的时候，我、玉琢、于真都分在南坝乡，可算交情深厚吧。” “咦，那怎么冯玉琢成了于真的女朋友呢？我们的秦书记这么一直潜力巨大的蓝筹股冯玉琢怎么可能没发现？看看我们秦书记的履历，真像坐火箭啊，冯玉琢眼神有问题。”南宫玉真笑盈盈地说，秦舞阳心说，这丫头不是好奇宝宝，也不是八卦情节严重，而是八卦情节严重的好奇宝宝。 没等秦舞阳回答，南宫玉真已经接着道：“是不是你干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或者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惹闹了冯大小姐？那她怎么没把你一巴掌拍死？还是你们背着于真暗通款曲？” 秦舞阳就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心中却在叫苦，南宫玉真说“始乱终弃”的时候语气少少有些加重，还有意无意的盯了自己几眼，再不明白她话中含义就有问题了，只是南宫玉真你知道吗？这个问题很麻烦，同时心中又充满疑惑，自己不可能这样大的魅力引南宫玉真这个天之骄女竞折腰啊，她不会耍自己吧？南宫玉真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啊，绝对是自己想错了，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南宫玉真可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古怪精灵、精灵剔透的难缠。 黄达仁就道：“玉真，不要乱讲。”事关冯兆坤的爱女，黄达仁不得不说一句。 南宫玉真就笑呵呵的道：“叔叔，你看秦舞阳的表情，他一定做了始乱终弃的事情让冯玉琢知道了，所以秦舞阳再优秀冯大小姐也不选他，是不是秦舞阳？” 这时包间的门先被敲响，然后推开，带着一阵夜风一阵清新的香气冯玉琢走进来，后面跟着于真，秦舞阳终于长长松口气，冯玉琢、于真来的太是时候了，面对南宫玉真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通调侃，秦舞阳再不明白南宫玉真心里有气就是大脑进水了，可是我应该怎么办？要不要你亲回去？ “啊，原来是黄叔叔和南宫姐姐，还有刘主任，我还以为秦舞阳唬我，你们怎么会被他拉来做壮丁？”冯玉琢奇怪道，相比冯玉琢的清冷自若，于真就有些不自在了，想当初自己老爸于从荣只是黄达仁一手下，那时见了黄达仁于真就全身不自在，现在知道官场是怎么回事的于真，见到升官的黄达仁已经不是不服输那么回事，这是很多人的通病。 见了当官的就手足无措全身不自在，这是国人几千年的传统文化造成的，官.本位有其优点也有其巨大的缺点，古时候老百姓见了当官的要下跪磕头，否则就是大罪，现在虽然已经不这样，但是一种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想一下就消除掉，绝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尤其于真对黄达仁积威已久，就算见了冯兆坤也没比见到黄达仁让他更难受，于真心里就对秦舞阳有意见，你丫这不是耍我吗？ 南宫玉真笑道：“快来坐，我们今天给上官转院，所以啊，就撞到一起被秦舞阳抓来，秦舞阳要是早说今晚给你们摆接风宴，我早就把他赶走了。” “原来秦舞阳一直在忙啊。”冯玉琢心里在想着，就深深看了一眼秦舞阳。 秦舞阳不接这话茬，招呼于真：“于真快来坐，这阵子没骂我吧？黄书记就不多介绍了，他这是咱们的老领导，这位是刘子良刘主任，你叫声刘哥没错，刘哥这样行吧？” 秦舞阳给两人介绍，要说两人认识吗？也许，但那只是认识而已，两人的身份差太多，这样郑重其事的介绍绝对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拉家常式的介绍，用这种方法可化解掉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也给于真日后搭上线。 刘子良忙道：“于部.长的公子，秦书记的左膀右臂，是我高攀了，于真，你不嫌弃就喊我声刘哥，要不喊我名字也行。” 于真也算小衙内一名，又很可能成为冯兆坤的乘龙快婿，所以刘子良把姿态摆得很低。 于真心就有些不痛快，这是一种无法抹去的通病，国人讲：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朋友，所谓龙找龙凤找凤，歇里虎子这个癞蛤蟆做亲家，就是指的什么地位交什么朋友，于真也算不错，但在这里就相形见拙，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这时更不舒服了。 于真是来找冯玉琢促进感情，却被冯玉琢带着满世界找秦舞阳，这本来就让于真气闷，只是这样一屋子人，哪个不比自己强一大截，秦舞阳你这不是存心恶心我吗？ 第390章 惊天任命 不过于真也有些城府了，不像当初刚来时的欢蹦乱跳，先和黄达仁见过礼，又和刘子良见过，这才对秦舞阳道：“秦书记，你是坐火箭飞天了，小子我还整个一个土鳖在地上趴着，你看看有没有好地方放我啊。” 冯玉琢的柳眉就微微一皱，于真诉苦诉的不是地方，没人的时候凭于真和秦舞阳交情怎么说都行，偏要当着这么多人说，不过冯玉琢没说话，南宫玉真看在眼里，就拉冯玉琢过来：“先喝水，男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们成天啊除了想着升官发财换老婆，就没别的事了。” 在座除了黄达仁其他都未婚，黄达仁就道：“玉真，多大了还口无遮拦？” 南宫玉真就撇小.嘴，看来黄达仁对于南宫玉真也没什么好办法，说也是白说。 秦舞阳就向于真道：“你这是当着真神拜小鬼，黄书记要是看你顺眼随便点拨你两下，你不就发达了。” 于真心说：我敢么我？ 人到齐，秦舞阳就喊服务员点菜，主客当然是黄达仁，无论年龄还是身份都当得起，黄达仁也没客气，在座的可以说都是他的晚辈，再客气就没必要。 席间，黄达仁特地和秦舞阳连碰三杯，两人什么也没说，一切尽在酒中，然后黄达仁才道：“秦舞阳，你说云真的病还有办法？” 人多嘴杂秦舞阳也没办法表达，灵机一动：“黄书记，其实，那位国手已经答应出手医治，说他有秘药，但也要看运气了。” 南宫玉真就急了：“药呢？你不会给私吞了吧？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给上官服下？咦，不对，你骗我，上官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服药？”说着就瞪起大眼睛，似乎很生气。 秦舞阳忙道：“国手说了，这药丸是他秘制，入口即溶，上官的情况我了解了一下，她的大脑并没受伤，简单地喝水还没问题。” 南宫玉真这才点头：“那你为什么不立即给上官服药？” 秦舞阳心说：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办了一件错误的事，你没有必要这样反应吧？真要把你拿下你还不拿着菜刀满世界追杀我？还是逼我娶你？看来女孩的便宜不好占啊。 “南宫，药还没送来啊，而且国手说了，要在十二个小时内服药然后用针灸治疗才最有效。”国人对医生有种盲从，尤其是顶着专家的名义更厉害，说什么国人信什么。南宫玉真显然也是这样，听秦舞阳这样讲就不再追问，秦舞阳总算松口气。 秦舞阳这口气还没松完，南宫玉真已经有追问道：“秦舞阳，这位国手什么时候来上官治病？要不要我们去接他？” 我的天啊，秦舞阳就瞪着南宫玉真，心说：你有完没完？我不就亲了一下吗？真以为这样我就当面团被你捏儿着玩啊？怪不得你嫁不出去？原来你这样烦人？ 也许秦舞阳这一瞪起作用，也许是南宫玉真感觉自己太着急了，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南宫玉真向着秦舞阳嫣然一笑：“秦舞阳，别生气啊，我只是太关心上官，你有个好姐妹成了植物人也会像我一样着急，我给你赔不是了。”娇笑盈盈站起，素手执杯向秦舞阳赔罪。 美人向你赔罪，你就接着把，否则还不知道会有谁跳出来打抱不平，真难缠的南宫玉真啊，以后绝对躲着你走。 给黄达仁和南宫玉真订了房间，又和冯玉琢、于真道别，虽然自己有很多话想和于真谈谈，但是不能再做灯泡啊，都这个时间了，再不给于真点个人空间，他还不跟自己拼命？ 次日一早，秦舞阳在局里开了个会，宣布由王龙暂时主持黄再兴手头的分管工作。 这个决定一宣布，立时哗然一片。 什么？三个局长加上苏杰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由王龙暂时代理黄再兴的副局长，公安局中秦舞阳就是王，怎么安排工作与人事这是秦舞阳的权限，你们可以阴奉阳违不听指挥，暗地里使绊子，背地里骂大街，但是却不能阻止秦舞阳的工作安排和人事安排，而且只是暂代而已。 王龙暂代这个副局长，是秦舞阳想出来的一招，直接提王龙，虽然这些人不能明确反对组阻止，但是这时候硬下三分势必会引起这些人的强烈反弹，他们是管不了自己，但自己上面还有县委县政府，公安局也是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之下，而且，王龙万一挑不起来或者跟自己不一条心，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个暂代，就解决了很多事情，不过是暂代一个副局长，你们这些人要是阻止甚至指手画脚就不合规矩了，王龙不是这块材料，随时都可以调换，反正是暂代，一看能力二看素质，三看其他人的反应。 第一期中层干部文明礼貌用语、文明执法学习班开幕，一共十一个人，秦舞阳出席开幕会，没有多讲，就一句话：尽快提高自己，服务广大民众。 怎么样才算提高了自己呢？就是有秦舞阳这个局长亲自审核，这就等于这些人能不能再上岗，有秦舞阳这个局长说了算，在座的十一名中层实权干部就开始打小九九，怎么对付这个不开眼的小局长？ 开班仪式后，王龙被叫到秦舞阳的办公室听训。王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忽然就成了代副局长兼派出所长，这让王龙振奋，接到通知立即马不停蹄的就来到秦舞阳办公室。 秦舞阳正勉励他勤于工作，桌子上的电话就像疯了似地叫起来，秦舞阳就皱眉，拿起电话接通：“我是秦舞阳……” “秦舞阳，你怎么搞的？广华路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你们公安局干什么去了？快给我去现场解决问题。”电话中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出了什么事？ 不等秦舞阳回答，那边已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广华路出了什么事？要这个县长打电话来训斥？光华路派出所的干警干什么去了？ 第391章 谁比谁狠 秦舞阳立即给苏杰打电话：“立即落实广华路出了什么事？广华路派出所的警.察在干什么？” 没有三分钟苏杰就回答：“局长，广华路发生多起打架斗殴，光华路派出所因为所长学习，副所长指挥失当造成警力不足。” “废物，所长不在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还要他们有什么用？立即把这个副所长撤职，警力不足为什么不请求支援？都是一群废物吗？”秦舞阳斥道。 苏杰拿着电话不说话，心说：这只是开端，你可以撤了一个副所长，还能把所有人都撤了？ 王龙立即道：“局长，我去现场。” 秦舞阳摇头：“通知广华路派出所王友良，立即回去处理。” “是。”苏杰心里说：小局长就是小局长，离开这些人你什么也不是， 有王友良亲自出马，事件很快平息，王友良就得意洋洋地说：广华派出所离开本所长什么也做不了。 当天下午，秦舞阳就被县长给教导一顿，语重心长的告诉秦舞阳就团结同志，不要搞一言堂，不要搞山头主义。 回到公安局秦舞阳就闭门不出，公安局大大小小的人都探头探脑的向这边看，嘿嘿，小局长，这个局长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做的，哄不好咱们这些人，你什么也干不成。 第二天，苏杰就向秦舞阳汇报：“局长，广华派出所的王友良所长请假了，他到街上巡逻，今天就不来学习了。” 秦舞阳平静的看着苏杰，苏杰夜面无表情的看着秦舞阳，两人就像斗鸡一样对视，最后，秦舞阳说了一句：“知道了。” 正当苏杰想走的时候，秦舞阳道：“你通知他们的时候没告诉他们不能请假吗？你怎么通知的？” 苏杰心说：你搞不定他们也不能拿我出气啊？一摊双手：“局长，基层工作就这样，千变万化一会儿一件事，通知他们的时候我都讲清楚了，可是王友良也说了，街上再乱套这个责任他可负不起，已经撤了一个副所长，没有人盯着再出了事谁负责？要不我通知他局长要他来学习？”那意思就是说巡逻不用了？有事局长担着？有事你个局长自己去干？ 秦舞阳就没再说话，苏杰就撇着嘴走了，就你这水平还想让本主任卖.身投靠？姥姥！ 下午，又有五个人请假，理由也是上街巡逻，王友良能不来，凭什么我们就不能请假？剩下的五个也没心思学习，你这不是专拿软柿子开刀吗？李峰民直接就溜了。 眼看秦舞阳的第一招就要破产，公安局上下都在等着看秦舞阳的笑话，远到的和尚不见得都会念经，过江龙不见得真能斗过坐地虎。你个胎毛未净的小家伙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回知道什么叫烧红的铁摸不得了吧？手疼不？要不要回家找妈妈？ 秦舞阳狠狠地拿起一根烟，点着又掐灭，掐灭有点着，这些家伙太无法无天了，不发威你们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好吧，你们逼我的， 当秦舞阳把这份计划扔到办公会上，其他几个人都傻了，狠，够狠，真的绝对狠， 政委兼副局长王清道：“这样大面积的调换不妥吧？” 秦舞阳将二十三名中层干部除了已经兼职的王龙之外其他人全部换防，你们不是合起伙来欺负我吗？我教你们自顾不暇。 “我认为很好。”王龙昂然道，王龙现在已经忘记对与错，只要局长说的就是对的，只要局长要我干的我就干，忘记对与错，只表明我听局长的，就这么简单。 其他几人就交换一下眼色，上有小局长的威压，下有王龙这么一个不问是非的跟屁虫，以后办公会就要成摆设了。 看着他们不说话，秦舞阳就道：“就这样吧。” 其他几个人那叫一个憋气，我们还没发表意见行不？我们在想词知道不？你这样就定下来还讨论什么？存心气人啊？说出去不是你搞一言堂，是大家的决策？但是这是秦舞阳的权利，再告一回小状就会被领导说你太笨了，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可是谁叫这位又是县委常委又是政法委书记，还他么的兼着公安局长，这么一座大山，我们真的扛不住啊，兼任，贱ren，太对了。 秦舞阳又向苏杰道：“学习的事也不能放松，你去传达一个文件，学习期间谁再请假按旷工论，请假三天待岗处理。” 苏杰低着头，心说：你就不怕官逼.民反？ “还有，中层干部学习期间，他们的工作有副职担任，如果干不好就说明他不称职，就要重新考虑他们是不是真的适合原岗位，考虑将他们调离重新安排，一并发下去。” 狠啊，真狠，但这个其他人绝对说不出来什么异议，就算反映到县委也只能说秦舞阳做得对，正职不在，副职不能把工作抓起来，岂不就是说明你的能力不够？短时间你都不能担当起来，岂不就说明你的能力不适合这岗位？不适合还留着你干什么？等着捅大篓子啊？ 秦舞阳说：你们逼的，真的等你们把本书记逼得无路可走，灰遛遛离开临县你们就乐了？姥姥，本书记也是从枪林弹雨中冲杀过来的，一个红太子都让本书记苦肉计给收拾了，何况你们这些小鸟？不把你们打得阳.痿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是大鹏鸟的威风。 文件一下发，在基层中就是一片喧哗，喧哗之后就是沉默，文件说明：命令到时立即赴任，否则以自动离职论处，这就是你们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们狠，本书记更狠，比狠，谁怕谁，本书记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小鸟坏了本书记腾飞大计，既然你们不想让本书记好好过，那么你们就先乱起来吧。 秦舞阳这样做的目的首先是要打乱他们已经组成的这张网，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久了，上下自然形成一张网，各种关系早就捋顺，换到另外一个地方是不是能让下属服气就不好说，谁没有个私心？哪个单位没有几个刺头？但是把这些关系捋顺也够他们忙一阵子，自己的老窝不稳，还怎么合起伙来对付自己？ 第392章 麻烦不断 其次，学习的那群人他们的原单位有副职担纲，你要是有管好本地区的本事，你就会得罪原来的上司，管不好你的岗位就要换地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看看他们怎么做人？做不好事就说明你无能，无能的人还霸着岗位干什么？放心，盯着某些人屁.股底下的椅子的人很多，虽然不想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游戏，无奈你们这些人太可恨，华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一纸文件，整个公安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不算完，秦舞阳有下了第二道命令——全局大练兵，鉴于临县治安的实际情况（你们不是这边学习那边就有人捣乱吗？这不就是说明治安很差？捣乱的人没想到这个会被秦舞阳当成整人的把柄，真是哭笑不得。）为了加强个人素质，秦舞阳邀请武警前来对临县警.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事化训练，也就是说，令行禁止，不听命令直接拿下，这就是军事化，对于训练之后不能达标的，按照其原来工作性质进行工作调整。 秦舞阳以身作则，带头参加训练，局长都参加了，其他的人还能有什么话讲？不满也得在心里憋着，你还有局长金贵？同时，秦舞阳又扔下一记重磅炸弹，对于训练成绩的前三名，要把其调到最能充分发挥其特长的工作岗位上去，将成绩优秀者组成特勤队，有局长亲自指挥。 这一来，大声叫好的有之，主要是那些有本事又得不到重用的人，这不就是一场伯乐选千里马的游戏吗？当然骂大街的有之，这些都是利益既得者，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养尊处优之辈，想让他们出成绩，床上功夫算不？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秦舞阳还将这个计划上交县委县政府，这个计划无论谁看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得捏着鼻子喊声好，警.察训练理所应当，没有好身体怎么搞好治安？领导们还得大声叫好。 虽然有人看得出秦舞阳包藏祸心，但是却没理由反对，总不成说警.察提高身体素质是错误的吧？那样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就会被人攻击，你们这些家伙自谋多福吧？ 秦舞阳亲自上江东省武警总队求援，为什么不就近向萧山据分区求援？当然有猫腻，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练兵就在秦舞阳的别有用心下开始了，秦舞阳另外给王龙一个任务——查清张明的经济问题，这个必须有个交代。 王龙暂代副局长，要先把头上的“暂代”二字去掉，王龙就得拿出真本事，这么多年也没机会表现自己，可算有领导用自己了，还不可劲表现更待何时？自然是尽一百二十个努力工作。 第一项训练就是五千米，这只是开胃菜，五天后适应之后就要改成武装越野跑，秦舞阳一马当先，五千米小意思，要不是怕这些警.察老爷酒精沙场床场的身体，秦舞阳直接就上一万米，一路下来，个人的素质就表现出来，第一个与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相差一个小时，看着那些平时官威十足的领导们累的跟死狗似的，有人就心里乐开花，你们也有今天啊。 “局长，这个不行啊，我都快五十了，这样子搞下去真受不了啊。”王清哈哈地说。 “王政委，我们是警.察，难免有对阵黑恶分子的时候，他们会看你的年纪手下留情？”秦舞阳正颜厉色的说：“年纪大了更要训练，你可以跑最后一个，但也要一定跑下来。这对全局干警来说也是一个鼓舞。作为政委更要起带头作用。”王清气的想骂娘，但是广大基层干警却是一片叫好，是真的叫好还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个就不好说了。 这次秦舞阳请来一个排的武警战士当教官，兵警很多时候是冤家，互相看不顺眼，警.察认为军人很傻，军人认为警.察是官老爷，有好处往前窜，有事就往后跑，所以这回可得到机会教训这群官老爷，战士们真的很铁面无私，警.察老爷们又不敢跟他们翻脸，因为考核成绩就由这些大兵们来打，这个时候得罪他们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于是，那些身体素质不过关的就开始打小九九，年轻的女警最厉害，这些大兵们被小女警们几个媚眼跑过去，就被勾得神不守舍，考核的时候自然手下留情，中年妇女们也不甘示弱，媚眼不能乱抛的，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抛媚眼，自己几个媚眼抛过去还不把他们吓跑了？中年妇女有他们的办法，追着小战士给他们介绍女朋友。 对于这些女警，秦舞阳就睁一眼闭一眼，虽说女人能抵半边天，但是实际情况在那里摆着，女人先天体质就不如男人，也没有必要真的逼她们，况且她们在这盘棋中作用不大，她们只是配角。 对付这些武警秦舞阳自有妙招，每餐好吃好喝好招待，而且像他们这个级别的兵，家属是不能进军营探亲的，但现在不是在军营，所以秦舞阳就给这士兵的家属打电话，有老婆的叫老婆来，没老婆的叫父母来，来去路费住宿费全由公安局包了，来时接去时送，还打包小包的拿着，这岂不让一个排的战士齐心协力为秦舞阳卖命，所以那些想偷奸耍滑，想玩猫腻的，都一个个折羽而回，咬着牙训练。 秦舞阳正在前面领跑，后面就一阵乱，秦舞阳就奇怪了，这可是所有警.察的集训，正规警.察加上协警足有上千人，什么人这么不开眼？ 秦舞阳就让张宏跑去看，不一会儿，张宏就飞奔而回，小声神秘的说道：“局长，韩老六的人在捣乱。”秦舞阳一皱眉，挥挥手向这边来，这家伙终于又出现了吗？ 秦舞阳一眼就认出那个一身运动服的美丽女警是配合韩老六给自己下套的那个，此时她正和几个闲散人员拉拉扯扯，张宏道：“她叫刘妍，行政科的，那几个要带她去消费。” 第393章 专治坏人 章凭就道：“不会又是套吧？” 孙巍常道：“什么套也不能让他们把这小妞带走，这关系到局长的面子。” 秦舞阳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大步上前一声喝：“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正在训练吗？”喝的刘妍就一哆嗦。 “吆喝，哪里来的小白脸？滚一边去，老子今天就要带她去耍耍，关你鸟事？”一青年翻着白眼说。 张宏几个就急眼了，秦舞阳一伸手：“想带走她可以，下班后随便，或者她辞职请调，否则，你们再纠缠不清就是妨碍公务，必将严惩不贷。” “艹泥马的，谁裤.裆破了把你漏出来？哥几个，给他拔拔牙。”青年邪笑，忽然就向秦舞阳窜过来，还没到地方就从后腰抽出一个甩棍，恶狠狠地就向秦舞阳抽过来，你是局长咋地？打你个满脸花，看你还能指挥谁？ 可惜，秦舞阳这个局长真的不白给，他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秦舞阳一闪身，没等这家伙再挥手，已经一脚将他踹出去，秦舞阳大喝一声：“把这个袭警的家伙拿下。” 张宏几个立即冲上来，那几个还想张牙舞爪的的青年没几下折腾就被张宏几个打翻在地，张宏几个不是光杆司令，还有几个青年干警跟上来，这让秦舞阳很欣慰，他们就是火种。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被秦舞阳踹飞的青年躺在地上扯着嗓子喊，什么叫地痞流氓，就是指的这东西，打得过就占便宜，打不过就反咬一口，张宏照着她的大嘴就是一脚，这家伙立即不喊了。 秦舞阳厉声道：“当街袭警，罪加一等，押回去严加审讯。”向刘妍道：“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但是影响到工作影响到警.察的形象，这个责任你担不起，这是初犯，再有一次你就辞职吧。”不理会刘妍难看得脸色转身一声喝：“继续训练。” 五千米跑还没结束前边的路就被拦住，警.察们没人敢翻越这辆车，韩六老爷的座驾在临县谁人不晓？动他的车就是和阎王爷拉手。 “秦舞阳你出来。”韩老六推开车门大声喝，就好像吆喝他的手下一样。 “把车推开，这是公路，不是谁家炕头。”秦舞阳不理他，这家伙是来捣乱加示.威，警.察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动。 韩老六冷笑：“我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车？” “你们是警.察，你们是人民的保护神，对于危害公共秩序的不良分子你们要英勇的与之斗争，否则要警.察何用，你们还当什么警.察？”秦舞阳大喝。 张宏章凭孙巍常罗基司机立即跳过来，后面是王龙，再后面是一群年轻的警.察，张宏哇哇大叫着就向韩老六这辆车冲过去。 “给我打。”韩老六气的脸发青，在临县这么多年警.察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警.察什么时候这么嚣张过？ “公开袭警，罪加一等，按照我国法律规定，当众袭警可以当场击毙。”秦舞阳喝道：“你们是警.察，警.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还能保护你的家人朋友？记住，你们是警.察，不是老百姓眼中黑恶分子的保护神，不是老百姓眼中的废物，是男人，胯.下就有鸟，就拿出你们的血腥来，不要像个娘们，被人欺负的时候只会叫，要像个人民警.察。” 年轻人谁没个血性？秦舞阳这几句话够损，还有一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上点年纪的还不敢怎样，拖家带口谁愿意和这些黑.社会分子较劲，那些个年轻人却被秦舞阳说出火来，嗷的一嗓子就冲上去，我们不是没有血性，我们不是娘们，我们会叫，也更能打。 韩老六总共带了七八个人，平时足够了，这些鸟警.察谁敢动根是指头？今天不一样，上来这么多警.察哪够打的，眨眼之间七八个人就被打翻，秦舞阳大喝：“带回去，敢袭警，要你们把牢底坐穿。” 远远就有看热闹的老邢大喊：“打得好。” 韩老六气的要吐血，指着秦舞阳直哆嗦：“好好，你等着。” “韩总，请记住，我是警.察，专治坏人。”秦舞阳冷冷一笑，然后大吼一声：“训练。” 秦舞阳前边跑，后面跟了一群热血沸腾的年轻警.察，这么多年，只看过那些当官的向韩老六奴颜媚骨卑躬屈膝，什么时候见过敢向韩老六动手的局长？年轻人心中的热血沸腾了，青春的火焰开始燃烧，这就是秦舞阳高这次训练的目的，偌大的公安局，秦舞阳不相信没有几个正直有血性的人，上千人能有百分之五六的人能跟自己走，这盘棋也能盘活，伟人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诚不欺我，渐渐地，跟上这支队伍的人越来越多。 转眼到了周六，一样没休息，什么叫军事化训练一个月？就是没有休息日，风雨无阻，今天是武装越野，秦舞阳还是一马当先，不仅领跑还第一个到达终点，把第二名拉下一大段距离，有人就开始对着秦舞阳这个小局长服气，这个局长的素指真的刚刚的。 “秦舞阳，你说的国手在那里？什么时候来给上官治病？”上午十点，秦舞阳刚要休息一会儿，考虑下一步的计划，南宫玉真的电话就到了。 秦舞阳看了一眼时间：“南宫，他们快要到了，到了之后就开始治疗，你过来吗？” 南宫玉真转嗔为喜：“本姑娘就在医院。” 这丫头，秦舞阳笑一声，昨天秦舞阳跟老妈联系过，那位大师已经启程，她会安排专人送过来，看时间也差不多，就给老妈打电话：“喂，到哪了？” 电话中传来慕容洛的声音：“快到萧山了，直接去医院。” “直接过去吧，我这就去。” 秦舞阳正安排孙伟想开车来接他，王龙拿了资料过来汇报：“局长，你交代的事情有些眉目，他很有问题，在金陵萧山有三处房产，都是挂在他老婆名下，一屋子高档家电，酒柜中的酒就值十多万，这不是一个警.察的工资能负担得起来的，您看下一步怎么办？” 第394章 药到病除 王龙指的是张明的事情，秦舞阳点头：“证据确凿就立案，首先必须保证证据确凿，别弄出什么乌龙事件，二，注意保密，必须抽调信得过的精兵强将，三，兵贵神速，四，打蛇打七寸。” 王龙立正：“保证完成任务。”王龙很服气，看着年轻的局长，随口就是一二三四，句句在点上，跟着这样的领导干心里踏实。 秦舞阳驱车前往萧山中心医院，心中就有些兴奋，绝不是王龙看到的沉稳平静，拿下张明，就等于给这张密不透风的网打开一个大大的缺口，再加上这次训练靠拢过来的人，自己在临县大有可为，至少手下有兵了，看来这个王龙还可以重用。 来到医院就看到南宫玉真正站在门口张望，还有一个秦舞阳意外的美人——薛千娇，想想就明白，在白下两女怕三人的关系被别人发现，要隐藏，在萧山就没这担心了，萧山认识自己三人的太少，而且萧山距离金陵才百十来公里，说来就来就走就走，而且自己也很思念薛千娇，见到这美人心中也很是欢喜，眼神就不住往她傲.人的娇躯上瞟，薛千娇怎么会不了解情郎的心思？不仅不躲闪，反而故意挺胸抬头，将自己傲.人的曲线表现无遗，薛千娇常年练瑜伽，那身材比模特还标准，本来就让秦舞阳爱不释手，这样一来，秦舞阳就更眼中冒火，恨不得立即把这美人搂在怀中密爱轻怜一番，看你这小妖精还敢勾引本书记不？ 看到秦舞阳来到，南宫玉真就兴奋小跑过来：“秦舞阳你终于来了？国手呢？怎么还没来？” “快到了。”秦舞阳话音刚落，就见一辆红旗开了过来，在医院门口停下，一个年轻人下车开门，随后走出一名老者，身着长衫，须发皆白，长髯飘飘，很有些仙风道骨，秦舞阳连忙迎上，自我介绍了一下，老者淡淡道：“前面带路。” 南宫在前面快走，薛千娇低声问秦舞阳：“他就是国手？行不行啊？” “嘘，我妈请来的，绝对靠谱。”话虽这么说，但秦舞阳心里也没底。 一路急行，很快到了上官的病房，国手二话不说，上前闭目搭脉，这一搭就是十来分钟，病房里安静得掉针可闻。 将近十分钟后，国手睁开双眼，淡淡道：“她的情况不算太糟糕，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植物人，应该是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系统。” 众人都是一愣，这位据说是医学泰斗，中医界的扛把子，说出来的话也不专业啊。 秦舞阳激动道：“那她还有没有救？” “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敢说自已一出手就能药到病除，哪怕是伤风感冒，一样会死人，所以她能不能醒，我不能给你一个保证，我只能告诉你，希望很大。”老先生微微一笑，伸手，一起来的那弟子就捧出了一个檀香木匣，老先生接过，打开后，顿时异香扑鼻，就见一枚晶莹碧绿的药丸躺在木匣内的绒布中央。 秦舞阳担心道：“老先生，这是……” “这是我祖师爷留下来的翠玉丹，世间仅存一枚，我珍藏了九十多年了。”老先生说的风轻云淡，但眼睛里还是有一丝不舍，显得极其肉痛，后来秦舞阳才听慕容洛提起，这位老先生昔年曾经欠她一个情，所以只能为她出手一次。 在众人的瞩目下，那枚丹药被放下上官口中，入口即化，只不过并没有奇迹出现，老先生看着丹药消失，感觉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由于上官还没有苏醒，南宫便和那名弟子留在医院照料她，秦舞阳则是和薛千娇一起去恒天大酒店给老先生安排了房间让其住下。 薛千娇也订了一个房间，而且一订就是半年，秦舞阳觉得很浪费，还不如买套房子，薛千娇就生气的的说道：“你在白下买了房子，诗婷辛苦当监工装修，最后住上了吗？你在这里能呆多长时间还不知道，你真想当房哥啊？” 秦舞阳没敢搭茬，进了房间，急不可待地搂着佳人坐在沙发上：“宝贝，我想你了。” 薛千娇扭头看着他，小手慢慢下移，慢慢的小声说：“是你想我还是它想我？” 秦舞阳丝丝吸凉气，要害又被薛美人掌握真要命啊，似乎薛美人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所以只有两个人时，薛美人的浪漫多情就展现出来，秦书记的兄弟就经常性的落入薛美人的玉手之中，真以为这是汽车档把啊，你抓我要害，我占领你的高地。 “不许乱动，否则以后就没得玩了。”薛千娇小声说，小手在用力，秦书记立即老实，但是秦书记的兄弟却不老实看，要造反。 正当两人感觉屋中的温度越来越高，秦舞阳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薛美人还很生气的折磨了一下秦书记的兄弟，扭着蛮腰将浑圆香臀晃得让秦书记眼发花的去洗澡了，一百公里也是路，美丽的女孩对自己的仪表分外的注意，不能有丝毫的意外。 电话是贺浅语打来的，这个不能不接：“浅语姐，你好，上任了吗？”已经五月天，贺浅语应该履新。 “你也知道应该上任了？”贺浅语淡淡的说：“你秦书记想玩什么游戏我管不到，但是你给我的人呢？” 秦舞阳心里就一动，能一下看穿自己做游戏的人不多，贺浅语远在几百公里之外就能看出来，那可得有一双慧眼，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意外，于从荣升任县委常委人武部.长，这个时候调动似乎不现实，上官宇真成了植物人，就算现在救过来短时间内也不能工作，就剩下一个心不在焉的南宫玉真，十成去了七八成，怎么不叫人生气？ “浅语姐，意外意外，绝对是意外。”秦舞阳只能苦笑。 “是不是意外你自己知道，我只想问你你觉得游戏好玩吗？小命差点玩掉一半应该很好玩吧？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种事你还真干的出来？你就不怕鱼死网破？”贺浅语淡然道。 第395章 修网 “浅语姐，鱼死了就成了别人的晚餐，网破了修修还可以用继续逮鱼，我这不就在修网吗？我说千山那小子怎么一直在一边看戏呢，还看得兴高采烈，有浅语姐一双洞彻一切的慧眼在那里，一切妖魔鬼怪一切花招都瞒不过浅语姐啊。“秦舞阳笑呵呵的说，心中却发惊，好厉害的女人，是一开始就知道还是过后才知道？贺千山这小子一动不动的看热闹不是他的性格，只怕早就得到贺浅语的指示，这个女人一直在冷眼看着自己和江河的斗争，嘿嘿，幸好她两不相帮，要是帮江河，本书记的苦肉计就白玩了，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还有什么用？ 贺浅语只是浅浅一笑，事实胜于雄辩，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多说，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凭一己之力竟然玩得江家太子这么狼狈，这手玩的够绝，够狠，够凌厉，绝对是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能说后生可畏，要是有这样的人才帮助自己，可比贺千山那小子强百倍，何愁大业不成？一时间，贺浅语娇体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兴奋迅速升起。 贺浅语语气平静的说道：“秦舞阳，你推荐给我的人三剩其一，你说应该怎么办？” 秦舞阳心说：浅语姐，你就一点备用人才没有？可惜这话秦舞阳只能自己跟自己说，真要问出来，贺浅语还不恼了自己？ 忙道：“浅语姐，你先把南宫玉真调过去帮你，上官宇真我正在想办法救治，浅语姐刚过去，不用着急。” 贺浅语嗯了一声：“不着急，于从荣就算了，上官宇真来不了你就自己过来给我打工。” “没问题。”秦舞阳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反正过不过去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身不由已有时候也有好处。 贺浅语就道：“她们两个要是不顶用，你就别想跑，乔书记绝对罩不住你，想耍滑头就自己先买个头盔带上。” 秦舞阳就摸摸头，嘿嘿笑道：“只要浅语姐召唤，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不皱眉头立即去.” “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到时别耍赖，好了，就这样。” 挂了电话，秦舞阳靠在沙放上想了一阵，贺浅语已经履新，到一个地方一番龙虎斗绝对免不了，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只是把一群女人弄过去，没个男人支撑不知道行不行？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但是在关键时刻女人就是女人，武则天式的女人几千年就那么一个，把这么几个祸国殃民级的大美人弄到一起，赏心悦目是绝对的，就是不知是好好坏。 想了一阵子，秦舞阳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自己就算担心又怎样？还不是看三国落泪替古人担忧，有用吗？与其有时间替别人担心，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 上官宇真不管能不能救醒先放一边，她弄来的资料自己应该怎么用？唐琼那边怎样了？有线索没有？唉，有了又怎样？公安局这边自己还没弄清楚，有了线索也只能看花。 唐琼没有跟着唐心回去，而是去帮秦舞阳做了卧底，唐心也看了u盘中的东西，唐琼做卧底正合适，年貌相当，唐琼的年龄正是一名高中生。 本来秦舞阳对未来充满了信心，雄赳赳气昂昂挟打败江太子的威风直奔临县杀来，妖魔鬼怪何足道哉？但现在，秦舞阳不得不为唐琼这个小卧底担心，临县的水很深啊，一个飞扬跋扈的韩老六不足惧，怕的是泼水不进的公安局，怕的是隐藏在后面的老狐狸，临县不仅有韩六老爷，还有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四姑娘、五老爷，他们一直没露面，是不屑还是在后面观敌瞭阵？等着对自己一击必杀，还是在逗自己玩？ 这几位是摆在明面上的，后面最大的黑手是谁？为什么现在只有一个韩老六不断的找自己的麻烦？ 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想明白，秦舞阳干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要按照自己的步骤计划走，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否则就只能追着别人的屁.股走，你玩你的金丝鸟，我玩我的猫头鹰，猫头鹰虽然不好看，但那也是凶鸟， 看看时间，薛千娇已经谋杀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还在洗？宝贝，就不怕清水弄坏了你娇.嫩的肌肤？要不要本书记把薛美人拉出来？ 色心一起，秦舞阳就噌的一下跳起来，直奔浴室，刚到浴室门口手机就哇哇的响开了，气的秦舞阳真想把手机咋了，你小子真不长眼，就听薛千娇道：“一边玩去，别捣乱。” 秦舞阳心道：我想攀雪峰过平原寻找桃花源，要不探雪丘分玉脔赏菊也行，我一个人玩什么啊？总不成放着大美人不用去找五姑娘玩吧？我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唉，先接电话吧。 一看来电，秦舞阳精神一震，忙接通：“上官怎么样？醒了吗？” “你最好来看一下。”南宫的口吻有点儿异样。 秦舞阳心头一沉，走到浴室门前，敲了一下门：“千娇，医院那边有些意外，我先过去。” “等我五分钟。”薛千娇道：“我也去。” “没什么好玩的，你就别过去了，刚洗完澡别着凉。” “不，我要去。”薛千娇说：“你要不等我，我就回金陵。” 上官宇真固然重要，也绝对不能是薛千娇一个等级，所以，秦舞阳规规矩矩的等候薛千娇美人出浴。 薛千娇带着一震香风出现，白里透红毫无瑕疵美没有丝毫脂粉装扮的娇颜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秦舞阳就直接扑上去狠狠咬一口，不过要得不是水润娇.嫩的脸蛋，而是薛千娇玫瑰花瓣似的香唇，狠狠地咬住就不松口。 “别闹，你不是要去看上官宇真吗？”薛千娇不满的说。 等两人来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看到秦舞阳进来南宫玉真就鼓起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那样子真有扑上去咬死秦舞阳的架势，薛千娇就很不乐意，你这表情干什么？我男人欠你的？是夺了你的贞洁还是咋滴？ 第396章 出头 上官宇真躺着，小脸红扑扑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病人，呼吸均匀有力，怎么看都像熟睡中，这个是怎么一回事？ 老先生的弟子道：“这是药力起效了，半个多小时之前，病人曾经睁开眼睛过，按道理应该是已经醒来了。秦先生，像她这种病例，不能说绝无仅用，但也不多见，你朋友比较着急，所以才请你也过来一趟。” “她睁开过眼睛？”秦舞阳惊奇道：“那不就是说她从植物人状态中苏醒股来吗？你们喊医生没有？” “没有啊，喊医生有什么用？”南宫不觉得医生有用。 “植物人之所以成为植物人，是他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不会有反应，她从无意识状态中睁开双眼，就是说她从植物人状态中苏醒过来，先喊一声给他做全面检查，然后再下论断。” “医生医生。”南宫玉真跳出去就大喊。 “奇迹啊秦书记。”主治医生是专家级的教授检查之后跑过来给秦舞阳道喜：”病人已经奇迹般苏醒。” “什么？你说她醒了？可为什么还睡着？”南宫玉真着急道。 “病人身体太虚弱，又经过长时间失知状态，所以睡过去是一种自我保护，这不同于植物人状态，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真的苏醒过来，现在我建议给病人输一些高级营养液，补充病人的体力，有助于她尽早醒来。” “那就用吧，用最好的。”秦舞阳点头。 晚上十点多，上官宇真终于睁开美丽的大眼睛，南宫玉真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秦舞阳几人悄悄地离开，已经功德圆满，这里已经用不上自己，是走的时候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秦舞阳叮嘱了一下医生，上官宇真的苏醒先保密。 刚走出医院南宫玉真就打来电话，哽咽着说：“秦舞阳，谢谢你。” 次日一早，又去看了上官宇真和南宫玉真，上官宇真气色极佳，看到秦舞阳就很激动，南宫玉真就立即将秦舞阳赶走，因为医生叮嘱不让上官宇真太激动，黄达仁也来了，欢喜的心情自不必细表。 星期一，秦舞阳集训完毕，参加县委的例行常委会，各项议题秦舞阳只是听，这些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自己的任务就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玩吧。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秦舞阳不想参与他们的互动，他们却一定要秦舞阳参与其中，你这个小年轻的不能搞特殊啊。一定要本书记加入其中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秦书记，我这里接到一份投诉，投诉公安局当街殴打我县的商人，还拘捕了这名商人数名员工，秦书记对这件事怎么看？”县委常委、副县长胡明全说，副县长主管商业局，商人们要投诉找他属于正管。 秦舞阳正闷闷的喝水听故事，忽然矛头指向自己，秦舞阳就想：你们这些家伙拿了韩老六多少好处？还没怎么着就蹦出来替他说话，别让本书记抓住你们的把柄，否则，嘿嘿，你们就死定了。 不慌不忙的糊了几口水，慢慢地将杯子放好盖上盖子，会议室张很静，常委们的目光都向这里集中，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常委却依然不慌不忙，进入有些人眼里，记在心里，这个年轻人好沉稳。 秦舞阳慢吞吞地说：“胡县长，不知道你讲的什么事情，我现在全身心投入全局大练兵当中去，公安局所办的事情也全是按照规章制度来的，胡县长说的我不大明白，还请胡县长明示。”秦舞阳心说：你想给韩老六出头？行啊，你先说谁说情况吧，我看你怎么给韩老六出头？怎么把黑的说成白的？ 胡明全脸色就有点阴：“秦书记你是公安局长，怎么做事还用我教？”这句话就有些重了，侧面说明胡明全根本没拿正眼看秦舞阳，胎毛未净的小猫崽子也想和我们平起平坐？滚一边去！ 秦舞阳依旧笑眯眯：“我这个政法委书记都没有接到投诉，胡县长怎么会接到投诉？莫非胡县长相当公安局长？”秦舞阳的意思很明确，你他么手伸的太长，管过界了。 胡明全就瞪眼：“你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用不到你胡副县长指手画脚吧？”秦舞阳依旧不紧不慢地说。 “你……”胡明全大怒，就要拍桌子。 “咳咳，这里不是菜市场，注意言行。”县委书记王飞雄咳嗽了一声，胡明全一声冷哼，这一掌终归没有拍下去，冷冷的说道：“临县的经济发展靠的就是这些商人，如果得罪他们令他们撤资，影响了临县经济发展，希望秦书记能勇于承担责任。” “临县没有一个好的治安环境，其他的投资商会来？”秦舞阳淡淡的说。 胡明全盯着秦舞阳：“小秦书记初来乍到，对临县还不够了解，不要意气用事，对身体不好。” 哟，直接威胁上了，这是常委会还是暗黑世界大佬会？ 秦舞阳道：“老胡副县长，伟人说不要搞经验主义，否则容易走错路，翻了车伤了性命就麻烦了。” 胡明全就跟到一股无名火腾腾的向上冒，自己确实比这个毛娃子大，还是副县长，你小子这样直接这不是打脸吗？还把伟人拿出来说事？伟人真的说过吗？你小子真他么欠吃枪子， “都是为了工作，不要那么大的火气。”组织.部.长刘利平出来做和事佬，秦舞阳还真以为他是来劝架的，这个笑眯眯的老家伙话缝却一转：“胡县长主抓经济，自然要替商人们多想一些，既然有人投诉到胡县长那里，胡县长为了全县的经济发展说不得要过问一下，秦书记不要在意啊，秦书记就麻烦一下给说几句，让胡县长回去也好糊弄那些财神爷。” 原来是拉偏架，你们不是穿一条的裤子也差不多，秦舞阳依旧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那就先请老胡副县长把情况讲一下吧，我也好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真有人违纪违法胡作非为，必当严肃处理，同样如果有人想给我们的公安干警脸上抹黑也必将严惩不贷。” 第397章 过招 秦舞阳不仅严肃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还说的杀气腾腾，又一脚把球踢回去，你们不是说有问题吗？说吧，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发生了什么事？说不明白我还办你们一个诬告，法律法规在那里摆着，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胡明全的脸色就像要打雷下雨刮大风，王飞雄道：“秦书记初来乍到，情况不熟悉属于正常，胡县长再去落实一下实际情况，好了就这样吧。”王飞雄一下子给定了调子，秦胡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就缓和下来，不过大家都清楚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同僚绝对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胡明全提醒了秦舞阳，回到公安局第一件事，秦舞阳就过问被抓起来的那几个捣乱的家伙怎么处理的？大庭广众之下秦局长可是按袭警抓的人，所以办案的警.察没敢给改动，原封不动的照办，只是一个袭警罪名，其他的事一概没有，袭警罪名就不轻了，办案的警.察没敢从严也没敢从轻，折中拘留两个月，这样秦舞阳已经很满意，哪怕只是一个礼拜也是一种姿态。秦舞阳就把办案的警.察喊来表扬了一番，这个警.察不敢笑也不敢哭，两边都得罪不起，只能木木的坐在那里听着。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秦舞阳就继续投身到全局大练兵当中去，秦舞阳就是要通过这次大练兵发现人才挑选人才，为我所用为全局所用，不相信全局上千名警.察都被同化了，现有人员不为我所用，那就将其搁置，加上学习和大轮换，让这些人窝里斗没法抱起团来对付自己，然后自己再组建一只特勤队大事可成，上千警.察只要有百分之五六的人能跟着自己走也有可为。 秦书记年轻活力十足，没有官架子和警员们在一起训练，一起拉家常，自然而然身边就聚起一群人，再加上秦书记出色的身手，五项全能样样第一样样出类拔萃，年轻人都有一种偶像崇拜心里，所以没用多长时间秦书记身边就聚起一圈粉丝，自称阳聚，到达这一步，秦舞阳认为这次训练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半。 “报告。”王龙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局长办公室，王龙这阵子一改之前的颓废，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与阳光，秦舞阳对他很满意，又让他推荐人才，这时一种无上的荣光，王龙合计了许久没敢立即推荐，王龙明白推荐的人不仅要有水平，而且还得必须跟着局长走，否则自己多年等待就要大江东去，苦思冥想左右斟酌之后，王龙向秦舞阳推荐了两个人，百里乡所长周江，交通一大队队副队长杨河。 “坐吧。”秦舞阳放下文件：“什么情况？” “报告局长，a计划已经可以收网。”a计划是两人给张明事件的代号，防止两人的交谈被别人听到，谈到张明事件都以字母a代替。 秦舞阳点头：“王龙，务必做到快准狠，而且，把你的家属安排好了，别让人抄了你的老窝。”这段时间，秦舞阳对临县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和暗黑世界的家伙们打交道什么都要防备，尤其要防备他们玩阴手。 “局长放心，我妻子也是退伍军人，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王龙道。 秦舞阳摇头：“你对这个认识还不够，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我们跟什么人打交道？立即将你的家属转走或者派专人保护，我给你特批，不能出一点乱子。” 王龙眼中就显出一片感激，士为知己者死，有这样为下属着想的领导不值得舍命相待更待何时？ “还有，叮嘱参与办案的几个人，都把老窝看好了。” “是，局长，我挑选的都是家在外地的。”王龙道。 张明被抓，在公安局引起不小的震动，张明的问题一条条摆出来，和张明不相上下出境的人心里就冒烟了，小局长玩真的啊。 在大量事实证据面前，张明却稳如泰山，一语不发，偶尔说一句也是我是被诬陷的，警.察办案那一套张明门清，王龙就有些挠头，人抓了，证据有了，当事人却死不承认，这可怎么办？ 对于王龙的无奈，秦舞阳指点他：“事实俱在不是他死不认账就可以完事，他不说房子不是他的吗？好啊，是谁的就找谁。” 这提醒了王龙，张明的几套房子的产权都放在他老婆的名下，他老婆是司法局的干部，按照他们的收入不可能全额支撑起三套房子，三套房子就价值四百多万，这些钱他们哪里来的？只当过司法局不归秦舞阳管，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要跟县纪委交涉一下，一个电话打乱他所有计划，王龙的孩子被人绑架了。 王龙的老婆王秀哭着给王龙打电话说，王龙的脑袋就嗡了一声一下子就变大了，吼道：“我不是让你看住孩子吗？” 王秀哭道：“我在屋子里做饭，他去楼下玩，等我喊他吃饭，人就没了，怎么办啊？他们打电话来说要你小心点，别跟着什么人乱跑，你得罪了什么人啊。” 王龙眼珠子瞪得溜圆，这时有一个电话打来，干警接了：“王所，你的电话。” 王龙对老婆道：“知道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别把你再弄丢了。”挂了电话接听另一部。 “王龙，你儿子在我们手上，规矩点把张明的案子办成诬陷，否则，明天早晨就等着收你儿子的八块尸体吧，放心，我知道小孩子怕疼，我不用刀，用锯慢慢锯，嘿嘿。”咔嚓一声挂了电话，王龙忙看号码：“查一些这个号码的来源。”用锯给儿子分尸，这些家伙太无法无天没人性了。 “王所，是一个公用电话。”干警汇报。 “张明，我*姥姥。”王龙大吼。 王龙的手机忽然有玩命的响起，王龙抓起手机大吼：“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老子绝对把张明办成铁案，他这个千年王八当定了。” 第398章 解救人质 “乱什么？他们不就是希望让你乱吗？”秦舞阳不悦的说道。 “局……长。”王龙一下子老实了。 “让人看住张明夫妇，严防意外，你立即跟我去救你儿子。” “局长。你怎么……你怎么知道了？”王龙惊住了，真的惊住了，自己才知道局长怎么就知道了？局长有千里眼顺风耳的功夫？ “笨蛋，让你保护好家人你干什么吃的？立即到交通大街中心十字路口来，回头再跟你小子算账。通知你老婆，把自己看住了，别再叫人钻了空子。” 王龙一个跟斗差点翻到楼顶上去：“你你你，把张明那对狗男女看住了，别出什么意外，什么人也不能见他们，老子打那些小鬼。” 秦舞阳怎么知道得这么快？王龙那样拍胸口保证，秦舞阳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案子绝对不能出差错，所以派张宏和章凭轮班盯着王秀母子，王龙的家人是一个大弱点，这些人要玩阴的绝对会向她们下手，没想真被秦舞阳猜中，秦舞阳刚回常委楼就接到张宏的电话报警，二话没说，一边安排章凭带人过去，一边通知王龙。 王龙见了秦舞阳眼睛就红了，秦舞阳一挥手：“走。” 目标在城外的一出三层楼的小院中，章凭已经带人和张宏会合，这次带的人就是平时积极组织靠拢的那些人中又精挑细选的几个，这次行动也是一次考验。 “秦局，这里原来是一个小企业，不过早破产被荒废了。”张宏小声道，指着三楼的亮灯房间道：“一共四个人，都有家伙，强攻很可能会伤到孩子，院子里没有养狗。” 王龙听说儿子就在上面，眼眉都竖起来，摞胳膊挽袖子就要向前冲，被秦舞阳一把提留回来， “老王，你这样上去你儿子还不直接被上帝招去？”秦舞阳没好气的道。 王龙喉咙都哑了：“我这不是着急吗？” “一边呆着去，回头再跟你算账。”回头向一帮年轻人道：“我们这次训练的成果用上了，我上去，利索的就跟着上楼顶，我们反扑三楼，其他人包围，一只鸟也不能让它飞了，明白吗？” “明白。”十来个年轻人小声吆喝。 王龙自然要跟上，他是特种兵出身，还是一名光荣的上尉连长，徒手攀爬三层楼小意思，还有三个优秀的干警紧随其后，其他的人都留守，形成一个包围圈。 这十多个人开眼了，别人是用手，秦书记几个借力就上了二楼，再借力就上了楼顶，真功夫不服不行。 四个匪徒正好一桌麻将，他们根本没把临县公安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见了他们这些人就要像老鼠见了猫，怕警.察他们个鸟。 三四个人正在搓麻，旁边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小男孩，惊恐的大眼睛中含着眼泪，一个匪徒道：“依我说玩什么绑架，把那个狗屁局长一枪崩了岂不干净？费这几把事。” “嘘，叫六老爷听到你小子不怕被填海？六老爷怎么说你怎么办就行，哪来这么多废话？打牌了，东风。”另一个道。 秦舞阳一个倒挂金钩，就把屋子里的情况看清楚，独门独院，想进去就两条路——走门，走窗子。 秦舞阳翻上楼顶：“你去敲门。” “敲门？局长，我去敲门？”王龙惊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那不是打草惊蛇吗？告诉对方自己来了？局长什么意思？ “你敲门，他们绝对会看看什么人敢这么大胆直接敲门，我们趁这个机会破窗而入。” “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王龙明白了。 四个匪徒正起劲搓麻，房门就被敲响了，四人一惊，立即四下一散，一看就是老手，四人交换一下眼色，这里年久失修无人居住，这个时间了怎么会有人敲门？是人是鬼？ “什么人？”一名匪徒大声说。 没有回答，敲门声依旧，还是那个节奏，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屋子里的四个人却有些发毛，深更半夜荒弃的楼房中，忽然有人敲门，什么情况？ 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传来，在空旷的楼房里更显得凄厉异常，幸好现在夜色还不太深，要不然这一生尖叫就能吓破人的胆。尤其这里是荒废许久，无人居住的地方本就有一种阴森之气，就算四个匪徒胆大包天，一时间也有些毛骨悚然。 门依旧被不紧不慢的敲响，一个匪徒抬手就是一枪：“格老子，打死你。”这小子是川人，川人对某些事情很相信，所以他忍不住了。 枪声过后，敲门声消失了，正当这四人松口气的之时，敲门声又起，开枪的那家伙脸都吓绿了，一人吼道：“没出息，不就是有人敲门吗？看我的。” 照着们就是四枪，砰砰砰……四个窟窿出现，敲门消失。 “装神弄鬼不算好汉，有种出来。”汉子大吼。 没有人回答，但是敲门声在短暂的停止之后又响了起来，四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有句话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四个匪徒在这一刻怕了。 空洞的敲门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回荡的让人心里发毛，头发根都竖起来。 “妈的，老子杀过人见过血，也没见哪个短命鬼来找老子，老子不信邪。”一个三角眼的大汉冷笑，只是声音有些颤，太诡异了。 “砰！” 一枪之后，汉子踹门而出，外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就在这一刻，玻璃窗忽然爆开，一个黑影破窗而入，已经被吓得胆战心惊的汉子本就紧张的神经差点崩断，就这瞬间的停顿，注定了他们的结局，连对方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没看到就被击倒在地。 “局长，搞定。” 屋子外面钻进一青年，向着秦舞阳打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装神弄鬼的不是王龙，而是一个年轻的协警叫王中强，今年刚参加警.察工作中来，侦察兵退役，参军之前是是武术队的，他听秦舞阳说要去吸引匪徒的注意，就自告奋勇来了。 第399章 街头遇险 敲门的时候他是侧身，躲在一边，所以子弹当然打不到，有人开门就迅速跳出走廊的窗子外面，手抓着窗台，这些人已经被的胆战心惊，当然不会想到有人在窗台外面趴着。 “好小子，记你一功。”秦舞阳拍拍他的肩膀，王龙冲进来大叫一声：“儿子。”那个小孩子立即就哭出来。 救了人，王龙眼眉就竖起来，尼玛的，你们这些*， “保护好现场，立案。”秦舞阳道：“不管他们供不供出谁的主使，他们四个跑不掉，绑架非法持有枪械，没有十年八年他们出不来，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好，不说谁的阴谋，你们四个中就有一主谋。”王龙恨声道：“不把牢底坐穿就太对得起你们。” 这边救人立案审查，王龙那边就连夜审查张明，而秦舞阳也和司法局的派驻纪检组联系了一下，纪检组也是有任务的，一听有这样的线索，那还不紧紧抓住？所以当晚就找了钱玉，钱玉没经历过什么场面，当时就撂了，王龙连夜带人搜查张明的别院，在别院的改装进口沙发中搜出两百万现金，三公斤金条，这回张明就有些顶不住了。 天亮，秦舞阳洗漱完毕，孙巍常开车在门外等候接去参加集训，每天的五千米武装越野绝对少不了，刚出县委大院转上大路，一辆卡车就迎面开来，孙巍常急忙打方向躲开，嘀咕道：“怎么开的车？” 这边一错车刚一露头，孙巍常不禁脸色一变，正对着自己这辆车一辆铲车轰隆隆的铲过来，寒光烁烁的大铲子狰狞的直接铲来，躲避大卡车将这辆车躲得进入一条狭窄的路段，只要大铲车铲过来，就是车毁人亡，死的不能再死。 “书记，跳车。”孙巍常大吼。 秦舞阳当机立断，立即打开车门跳下去，着地疾滚，而孙巍常躲无可躲就这样直接就冲过去。 “孙巍常。”秦舞阳大吼，轿车这样和铲车撞上还不把人铲成两段？ 就在两车相撞的瞬间，孙巍常跳车。 碰的一声巨响，两车相撞，秦舞阳这辆车直接就成废品，上盖直接被铲车削掉，人要是在车上绝对成了两截。 秦舞阳立即向孙巍常跑过去，但是那铲车车却举起大铲子向秦舞阳追杀过来，这到真的大出秦舞阳的意料，就算你们想谋杀我，在失败之后归于交通意外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但是你们还要继续来铲我，性质就完全变了，这是谋杀！ 但那是过后的事情，现在自己也没时间跟大铲车说你是谋杀，么么的，先躲吧！ 几个跳跃就从这边跑到那边，这里的单行路，当中有花坛隔开，刚跳到另一边，迎面一辆轿车疾驰而来，秦舞阳再想躲就来不及了。 一声刺耳异常的紧急刹车声，秦舞阳都感到迎面而来的狂风，但是这辆车却一溜歪斜的打着麻花没撞到自己，秦舞阳顺势跑开，惊出一身冷汗，幸好这个时间没什么车辆，要不然这然紧急刹车还不造成巨大的追尾事故？ 一青年跳下车大骂：“你瞎了眼找死啊。” 秦舞阳没时间向青年解释什么，只说了声对不起，立即转身，因为铲车司机要跑，叫你跑了本书记这骂不就白挨了，孙巍常生死不明这罪不就白受了。 铲车司机刚没几步就被秦舞阳追上，一脚踹个跟头，趴在地上就扯着嗓子喊开了：“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不得不说警.察的形象被很多不良的警.察都给败坏了，司机这样一声大喊震撼来许多人，可是秦舞阳没穿警服，秦舞阳不认为自己一直会当这个警.察局长，所以并没有急着换装，而且秦舞阳一身兼多职，穿不穿警服都一样，所以路人是喊来几个，但是一看年轻的秦舞阳，没有动手动嘴。 秦舞阳大声道：“这小子开铲车撞人，撞了人就要跑，司机生死不明，大家不要被他蛊惑。” 原来是铲车司机，大家一看那车祸现场，兴趣更浓了，但是更没有说话了，要说也是谴责铲车司机。撞了人就跑，你还有点公德心没有？秦舞阳想去看孙巍常，又怕司机跑掉，于是大声喊：“巍常，巍常，孙巍常，你要是还活着就吱一声。” “局长，还没死。”孙巍常一身血出现，吓的路人纷纷躲避，还能走过来，秦舞阳先放一半的心：“重不重？”一边掏手机打电话。 “皮肉伤，死不掉。”孙巍常咬牙切齿的走过来。 秦舞阳已经拨通刑警队长得电话，现在的刑警队长是王龙推荐的百里乡所长周江，在大轮换的前提下，周江被秦舞阳弄到刑警队长这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是骡子是马你得拉出来遛遛，不是王龙向我推荐了你就是人才，我就要用你，你得拿出点真水平了。 “周江，我，秦舞阳，立即带人来常委大院前，有人要谋杀我，通知一下杨河也过来，他们想用车撞死我，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还有立即把这个路段的录像拿到手，立即去。”杨河是交通一队的副职，因为正职学习，他实际上掌管交通一大队，你们表现的时候到了。 周江一听就知道事态严重，立即应下，这边挂电话那边他就开始点名：“局长那边车辆有意外，你你你立即跟我去现场，你立即去把录像拿来，别让人玩猫腻，杨河，局长让你也立即过去，有人想用车祸对付局长，快点。” 周江话音一落，正在准备开始集训的警.察们就有些乱，王龙眼珠子一瞪：“乱什么，局长没事，左右，听口令，立正。” 王龙现在是暂代副局长，也有一定地位权柄，况且这时候已经不比秦舞阳刚来的时候，王龙一声大吼立即有上百阳聚列队，这是中坚力量，其他人有跟风的，有平时中间骑墙的，心里有毛的这时更不敢显示出来，别局长没出事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所以很快队伍集结完毕。 第400章 重用周江 周江河杨河很快就到达，救护车也来了，把全身是血的孙巍常送往医院， “局长，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周江担心道。 “没事，这件事要从重从严从速。”秦舞阳严肃地说道，然后小声道：“不要跟他磨叽，他承认有人指使就查，不承认就按交通肇事处理。” 周江一愣，局长这是什么意思？秦舞阳已经走开，周江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既然玩这手，后面的事就已经安排好，这些死硬分子不会那么轻易说什么，秦舞阳这个是不想浪费时间。 秦舞阳还是生龙活虎的出现在集训现场，这是一种震慑，也是一种鼓励，如果秦舞阳不出现，那些阳聚们就会人心涣散，刚刚聚起来的人心禁不住风吹雨打，秦舞阳只要往那一站就有核武器的威力，告诉这些阳聚：山未倒！ “局长。”集训完毕，秦舞阳前脚进办公室后脚王龙就跟了过来：“局长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秦舞阳反问：“张明案子有什么进展？” “张明快架不住了，他老婆全招了，又从他的萧山房子里搜出两百万现金三公斤金条，张明死定了。”王龙说：“局长，你要小心啊，我记得，我刚来临县的时候，那一任局长就死于车祸，丢下一对还在上学的女儿走了，这一晃有五六年了吧。” 秦舞阳丢给王龙一根烟：“就没人管？” 王龙给秦舞阳点上，说道：“你看这样子是一天两天造成的吗？”王龙的意思就是提醒秦舞阳小心。 秦舞阳看了他一眼：“我没事，嫂子和孩子都安排好了吗？”秦舞阳的意思，这段时间让王秀带着孩子离开临县，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离开临县，不相信这些人还能追过去，到了外地，那边就不是这些人的天下了。 “安排好了，王秀这回也被吓住了，我说什么她听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回这么听话，谢谢局长。”王龙笑道，不过一听就是夫纲不振，秦舞阳给王秀安排的地方是白下的轩辕公司，而且也给贺千山打过招呼，叫他机灵点，贺千山听说又有大热闹，就要来凑热闹。被秦舞阳骂回去，又不是玩游戏，你来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把后方看住了就行。 不过，这回贺千山铁了心要来，已经秘密出发，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当逃兵了，否则以后就不能在拍着胸脯喊老大，第一回秦舞阳遇事，贺千山断了腿，第二回出事，贺浅语压着不让动，这回和黑.社会干上了，贺千山再不来，以后就真的没脸见兄弟了，来就来吧，不过，秦舞阳告诉他：你是暗棋。贺千山就明白啥意思，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你自己也小心。”秦舞阳说。 “局长放心，我和张宏几个说好了以后我们几个作伴。”王龙笑道。 处理完事情，周江汇报。 “报告局长，铲车司机属于酒驾，一直在装疯卖傻，什么也不交代。”周江说。 “录像拿到手没有？”秦舞阳问。 “报告局长，没有，汇报说，昨晚那里的摄像头出了问题，正要准备修理。” 秦舞阳点点头，这才属于正常，这点都想不到这些人也不会形成这样的大的气候。 “就按相关法规处理吧。”秦舞阳说道。 “局长，那只能按照酒驾处理，那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周江为难道。 “酒驾也分多少种，首先要看造成什么后果，你是不是这么多年和良民打交道打傻了。”秦舞阳指指他的大头说。 周奖立即明白，嘿嘿笑道：“局长高见，我是需要好好学习了。”就秦舞阳那辆座驾就好几十万，这回成了一堆废铁，要你赔你是赔不起，那么就认打吧，好几十万的损失，再加上孙巍常一身伤，不好好判上你几年怎么对得起你？秦舞阳现在要的不是真把那个大头抓出来处理掉，现在能处理的只能是小毛贼，被丢出来顶缸的，反正监狱里空的地方很多，抓一个判一个，小刀拉肉慢慢来，早晚能把大鱼钓出来。这也叫蚕食战略。 秦舞阳扔给他一根烟：“你要学的是把以前的毛病改掉，跟以前的你告别，重打鼓另开张，不能新瓶装老酒。” 周江就嘿嘿一笑，腰板一挺，刚劲有力的大声道：“是，局长。” “嗯，这才像个刑警队长。”秦舞阳满意的点点头。 手机忽然响了，秦舞阳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唐心的电话，不禁一愣，唐心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可是千古罕见，忙向周江道：“去忙吧，另外，注意家属的安全。” “局长放心，老婆孩子都在乡下，他们那些人进了那里就像日本鬼子进了根据地。”周江说道。 秦舞阳点头，这边就接通电话：“心心，有情况？”周江就忙退出去，心心？是不是局长女朋友？ “礼物，签收。”唐心冷帮帮的扔过来这么一句，就让秦舞阳摸不到头脑，什么礼物？唐心会送自己礼物？这真成了传说了。 忙道：“谢谢心心，什么礼物我都喜欢。” “不许喜欢。” 秦舞阳就蒙了，送我的礼物还不能喜欢，这是什么道理，那我是收还是不收？没等秦舞阳扎起回答，唐心已经挂了电话，这唐心风格秦舞阳真的很无奈。只是唐心送给自己的是什么还不让自己喜欢的礼物？ 孙巍常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全身的挫伤还是很严重，秦舞阳看他的时候这小子被裹成木乃伊，正有一个小护士喂他吃药。秦舞阳给孙巍常定的是特护病床，不用局里掏钱，秦舞阳自己出，就凭孙巍常最后那句：“局长跳车。”而他却开车撞过去，秦舞阳要是把他扔到普通病房就觉得对不起兄弟，秦舞阳不缺钱，这时候不花什么时候花？不过看到特护小护士那温柔劲，再看孙巍常的老实劲，说不定孙巍常的终身大事这回就可以解决了，张宏和章凭就小声嘀咕：“局长，我们都还没女朋友呢。” 第401章 焉知非福 罗基就道：“要不然也把你们绑成粽子放这里跟孙巍常作伴？” “哈，罗哥，忘了忘了，你也没有女朋友，要不我们一起住进来？” 秦舞阳真想真想照着他们的大屁.股踢一脚，这几个家伙，真没救了。 见到秦舞阳来到，孙巍常就想敬礼，秦舞阳摇摇头：“好好养伤，我还等你开车。” 张宏就道：“孙巍常，你好好养病吧，现在我是局长的司机，以后我们就换岗了。” 孙巍常脸上有伤，不方便说话，就用粽子一样的手指指张宏，嘴巴中嘀咕一句，小护士立即说道：“病人全身是伤，不能激动，请你们离开。” 张宏就鼓起眼睛：“护士同志，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就算你们院长来了也不敢这样说话。” 小护士小脸一板：“不管他是谁，这里是病房，就得按医院的规矩来，就是你们局长来了也不行，也得听话。” 张宏就一咧嘴，指着秦舞阳说：“你厉害，他真是我们局长。” 小护士看了一眼秦舞阳，小.嘴一撇：“骗鬼吧，他是局长我还是院长呢。” “你为什么不相信？他真是局长。”张宏认真地说。 “呸，哪个大官不是大腹便便？看女孩子的目光就往衣服里面钻，就他个小破孩，是不是刚毕业？”小护士生气道。 张宏就无语的看着秦舞阳：“局长，你被无视了。” 秦舞阳笑一笑：“巍常，好好养病，以后再来看你。”再待下去，被无良的张宏再嘚瑟几句，小护士还不知道说什么。 走出病房，就听到小护士道：“都什么人啊，随便拉一个人来就说是局长，你们公安局的人都这么没素质吗？” 秦舞阳就瞪了张宏一眼，张宏嘿嘿笑，小声道：“局长，这个小护士好厉害，以后和孙巍常成了，那小子一定是妻管严。” 忙了一天，秦舞阳回到自己冷冷清清的常委楼，说实话，秦舞阳真的不想回这里，但又不得不回来，一进门秦舞阳就觉得不对，屋中有种不同的味道，而且因为身在险地，所以走的时候秦舞阳都会做个记号，暗记没有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当然不会用化妆品，屋子中却有一股淡淡的芳香，秦舞阳立即将警觉心提到最高，今天刚接受了一次未遂暗杀的洗礼，再不小心，临县真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 正四下看有什么异样，厨房中忽然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什么人会这么大胆？秦舞阳很惊奇。 厨房中走出一个很清秀的女孩，苗条的小身材清秀的小脸蛋，还是个中学生吧？弱柳扶风的的样子秦舞阳真怕她被风吹走，她是谁？她怎么进来的？秦舞阳心中满了疑问，按说这时候秦舞阳应该立下杀手，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孩，秦舞阳真的下不去手，要不说女杀手最容易得手，是个男人就有怜香惜玉之心，往往在你犹豫的时候，你已经进了黄泉道。 “秦书记，您回来了，我炖了汤，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我给您盛一碗，您先去洗洗手，然后就可以吃饭了。”女孩子乖巧的说。 “慢着慢着，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秦舞阳心中的戒备一点没放松。 女孩子微微一笑：“心姐没和您说？” 心姐？唐心？说什么？秦舞阳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起唐心那个没头没脑的电话，秦舞阳忽然明白了，这是唐心找来照顾自己的，所以秦舞阳不许喜欢这个礼物，秦舞阳就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你怎么进来的？”秦舞阳对这个很奇怪，守大门的可都是专业人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到常委大院中来，要不然岂不乱了套？自己回来的时候保安并没有告诉自己来了这样一个不速之客，所以秦舞阳很奇怪。 “我叫白菊。”女孩子微笑着说。 白菊又怎么了？秦舞阳有点摸不到头脑，白菊很有特权吗？白菊就可以直接进……呃，我明白了，你跟白菊一样，唐心把自己的贴身大丫头弄来自己这里干什么？这个刘诗婷和薛千娇知道不？她们要是不知道不同意，唐心来这么一手会不会引起世界大战？ “嗯，我先去洗一下。”秦舞阳不能把这些心里话说给白菊听，这些不关她的事。 简单洗了把脸，秦舞阳就走回自己的卧室，拨通唐心的电话，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就知道唐心又有公干了，这么晚了她又忙什么？唉，一个女孩子就不能安静下来？ 唐心这边打不通，秦舞阳想了想就拨通刘诗婷的电话，这个问题只能和刘诗婷交流，和薛千娇说，万一这个脾气很火爆的女孩子立即爆炸怎么办？ “诗婷，有件事想和你说。”秦舞阳和刘诗婷聊了几句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真怕一个说不好引起她们之间的摩擦，倒霉的还是自己。 “嗯，是不是白菊到了？”刘诗婷轻嗯一声，然后轻轻柔柔的说，这让秦舞阳精神一震然后又充满奇怪。 “诗婷，你知道？” 刘诗婷轻轻的笑：“刘雨桐的事情提醒我们，你单身在外，确实有许多不便，我们又不能常在你身边照顾你，所以我们就商量找一个人放你身边照顾你，所以唐心就找人来，对白菊还满意吧？人家小女孩一个，你可千万别乱动心思，这阵子是白菊，等白菊没事了，再换她过去，总之啊，你身边有个人照顾我们放心，就是不放心你乱来。” 秦舞阳苦笑道：“诗婷，就好像我是色.狼一样，见了女孩子就上。” 刘诗婷呵呵笑：‘我知道你秦书记不是色.狼，但是有人逼你你做色.狼怎么办？有个人在你身边看着我们还放心，不过我提醒你啊，白菊可比白菊厉害多了，你要占她的便宜小心她打破你的头。“ 秦舞阳唯有苦笑，又煲了一会儿电话粥，这才收线，秦舞阳明白这是几个女孩子受了刘雨桐事件的影响，生怕自己再有什么不测，干脆弄个人过来，但是，你们就不能弄个差不多的过来？弄个小女孩子过来什么意思？ 第402章 避重就轻 只是人都来了，不能再退回去啊，不说别人，但是唐心俏脸一板自己也实在吃不消，哦，这是她们三个的决定，难道说她们已经决定和平共处？秦舞阳被这个念头刺激的人欢欣鼓舞，也许自己的真正好日子不远了。 白菊的手艺还不错，看着她忙来忙去，秦舞阳就很过意不去：“小白，别忙了，快坐下吃饭，一会就凉了，你需要什么东西吗？这里可是一穷二白。“ 白菊微笑着道：“秦书记，我把东西都买回来了，来的时候诗婷姐给了我一张卡，让我需要什么就直接去买，诗婷姐说，秦书记不会自己照顾自己，这里一定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下午就去超市都买齐了。” 秦舞阳就挠头，原来自己在刘诗婷心目中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真的是这样吗？把一个特种战士派自己身边来照顾自己，这待遇是不是未免太高了一些？嘿嘿，反正普通人是享受不到。 第二天一大早，秦舞阳这边刚起床，就听到平楼下有动静，把头一看，白菊已经起床，正在做运动，穿了一身运动服的小姑娘，尽显青春活力，青春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客厅中，嗯，家里多一个人就是好，省的除了自己就是老鼠来串门。 一边向下走一边到：“小白，早饭我不在家吃，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做些，中午我在单位吃，晚上回来。” 白菊道：“秦书记，心姐说了，不让你在外面吃饭，你还是在家吃吧，要不然心姐知道了会生我的气的。” 这个唐心管得到挺宽，气性还挺大，唉，关于唐心气性的问题秦舞阳最有发言权。 “小白，这阵子局里正在进行集训，你让我吃饱去训练，不怕我得胃下垂？中午的时间紧张，回来吃完饭就快到上班时间了，就不费事了。” 白菊道：“秦书记不是局长吗？局长还参加训练？” “以身作则。” 白菊就点头：“早饭可以不在家里吃，午饭一定要回来，这是心姐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秦书记要是不回来，我就送过去。” 秦舞阳摸摸头，怎么又是一个死心眼，是不是都是唐心教出来的？一个小丫头给自己送饭，自己岂不真成了少爷？ “好吧，我回来吃午饭。”秦舞阳只好妥协，跟一个小丫头没必要较真。 集训完毕，用过早饭，秦舞阳就把王龙喊来，现阶段王龙这边最重要，另外还喊来周江，周江不仅处理昨天的意外事件，还在处理王龙孩子的绑架案。 “王龙，张明那边怎样？”现在已经抓住，就没必要再用什么代号，秦舞阳直接询问。 “报告局长，张明还是一问三不知，他老婆倒是什么都说了，但是没有张明的签字，这个案子不能结。”王龙生气道。 “我明白张明什么意思。”秦舞阳点点头：“他这是在等那边救他，不让张明绝了念想，他是不会招供的。” “局长，现在怎么办？”王龙挠头道。 别看别人对付秦舞阳能什么都用，现在秦舞阳却什么都不能用，否则日后被咬上一口，被人借题发挥就麻烦，这就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这也是好人的无奈。 “不用着急，他老婆不是什么都说吗？那就审她，审出一个抓一个，等抓的差不多了，张明承不承认都没必要。” “是，局长。” 秦舞阳又问周江：“绑架案什么情况？” 周江道：“全揽到自己身上。” “他们有案底吗？”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说了一大堆，加在一起也判了几年。”周江皱眉道。 “知道他们为什么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吗？”秦舞阳盯着周江。 周江愣愣：“局长的意思是他们想掩盖真正的大案要案？” 秦舞阳点点头：“你见过哪个匪徒会这样痛快的说出一大堆鸡皮蒜皮无关痛痒的事情？他这是想麻痹你们，等你们听烦了，就不问了，真正的案件就隐藏起来，周江，你也是老公安，和这些犯罪分子打交道，可不能光凭一股蛮力，现在犯罪分子也讲究一个高智商高科技，这样下去，你这个刑警队长的位置可坐不稳，犯罪分子在与时俱进，你们也不能固步自封，否则永远都只能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没事多看看书，多学习。” 秦舞阳毫不客气的指出周江的问题，周江不是没水平，而是这么多年被边缘化，大脑已经有些秀逗，所以，秦舞阳一点没给他留面子，这时候给他留面子就是害他，间接着把自己也害了，手底下总共就这几个人，如果都像周江这样，这个工作还怎样开展？ 周江脸通红，不安的扭着手指，王龙也有些脸红，周江可是自己推荐给秦舞阳的，周江干不好，岂不是说自己推荐的问题？ 秦舞阳缓下一口气：“周江，不要不好意思，我现在提醒你，总比日后你真的被淘汰要强得多，人只能不断学习不断地接受新事物才能前进，古人不是说：一日三省吾身吗？作为新时代的刑警队长难道还不如古人看得透彻吗？” 周江头上冒汗了，自己再不改变观念，再不努力就真要被时代淘汰了，大声道：“多谢局长指点，我一定痛改前非，如果达不到局长的要求，我会自动请求辞去刑警队长的职务。” 秦舞阳点点头：“知耻而后勇，周江，我们一同努力吧。” “是。” 他们刚出去，秦舞阳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陌生又有点熟悉，想了想，才想起这事自己常委楼的座机号码，那就是白菊打电话过来了，什么事？ 接通后秦舞阳道：“小白，有事吗？嗯，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没事就不要出门，这里不安全，嗯，我知道，好了，就这样。” 挂了电话，秦舞阳闭目沉思，嘿，来的够快，幸好白菊来了，要不然又要被坑了，看来连老天爷都帮自己，自己总是提醒王龙看好老窝，自己的老窝差点让人给端了，看你们还想玩什么把戏。 第403章 亡我之心 临近中午的时候，县委书记王飞雄打来一个电话，让秦舞阳过去，县委书记相招，秦舞阳自然要立即前往，心中就琢磨对方出的什么题目。 来到王飞雄的办公室前，和王飞雄的秘书打招呼，秦舞阳就感觉他的神情不大自然，如果不留心还真不大看得出来，秦舞阳就知道前面这扇门是扇是非门，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敲门而入，宽大的办公室中，不仅有王飞雄，还有纪委书记郭再保，秦舞阳心中就冷笑，真的来了啊。 “秦书记，来坐。”王飞雄微笑着向秦舞阳招手：“别拘束，郭书记有些事想向你核实一下，就是了解下情况，你也知道，真要查你，那得市纪委在行。别在意，这是郭书记的职责。” “我对纪委的工作向来是积极配合，郭书记有什么事就问吧，我只要知道绝对不隐瞒。”秦舞阳笑着在沙发上坐下，笑呵呵的拿出烟分给两人。 两人却都没点，秦舞阳自然没义务给他们点上，你们都要玩阴手还让本书记给你们点烟？给你们一根就不错了，出招吧。 “秦书记，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秦书记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我也不会改变，秦书记支持纪委的工作也好不支持也罢，我都会按规定来做。” 秦舞阳点头：“我理解，纪委书记向来如此，有什么事郭书记就问吧。” “有人实名举报秦书记收受大额贿赂，秦书记怎么说？” 秦舞阳微微一笑：“既然是实名举报，那就按规定处理吧，不过，我想问一句，如果查无实据，郭书记会怎样处理？” “移交检察院，按诬陷政府人员定罪。”郭再保黑着脸说。 秦舞阳点头：“那就查吧。” 郭再保点头：“第二，请问秦书记昨晚九点到十二点在哪里？” 还有招？什么招？秦舞阳警觉起来，第一招因为有白菊的存在，等于没有用，对自己形不成实质伤害，不过对方不知道罢了，第二招是什么招？这才是对自己致命的一招，一招连一招，敌人亡我之心不死啊。 “在家休息。”秦舞阳说。 “有人证吗？” “请问，郭书记在自己家睡觉需要人证明吗？”秦舞阳反问。 郭再保黑着一张脸，就像谁欠他钱一样：“我妻子家人都可证明我在家，请问秦书记有人证明你在这个时间在家？” 秦舞阳不答：“郭书记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公安局的事情很忙，我没时间在这里聊天。” “秦书记如果不想说，我就只能请秦书记去纪委说明这个问题了。” “我不是犯罪嫌疑人，如果郭书记没事，我先离开了。”秦舞阳作势欲起。 “秦舞阳。”郭再保一声喝：“今天你说不清楚，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秦舞阳脸一沉：“我尊重你喊你一声郭书记，还是那句话，有事实有证据直接拿来，国家法律法规从那里摆着，如果望风扑影，我没时间伺候。还有，刚刚王书记也说了，真要查我，你还不够资格，王书记，先告辞了。”还想给本书记玩这一套，这都是江河玩剩下的，江河别的好事没做过，唯一的好事就是把本书记的神经练结实了。 “秦舞阳，你今天既然来的说不清楚就别想走。”郭再保断喝。 秦舞阳虎着脸看郭再保，忽然乐了，向王飞雄道：“王书记，这里是你的办公室，还是座山雕的忠义亭？” 王飞雄笑一笑：“秦书记，有些情况你还是说清楚的好，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有什么事自已关起门来解决，真要是惊动了市里，就难收拾了。” 秦舞阳点点头：“好吧，我不知道郭书记要我说清什么，还是那句话，有事说事没事不要诈唬。” 郭再保脸更黑了：“看来秦书记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吧，昨天晚上秦书记到长乐门消费，点了两名小姐作陪，至于秦书记做了什么别人不清楚，但是现在有人指控秦书记强迫女性发生xing关系，如果秦书记说不清这几个小时的情况，秦书记，你就跟我回纪委吧。” 知道对方出什么牌，秦舞阳反而把心放肚子里，心说：白菊来的真是时候，再晚一天，这就说不清了，看来老天也没睡着，知道站在自己这边。 “这样讲，有人说我在昨晚九点道十二点之间在长乐门消费？”秦舞阳皱眉道。 郭再保说：“是。” “是不是我提供人证，证明我昨晚在家，这就是诬陷？” “是。”郭再保铿锵有力的说。 秦舞阳皱眉道：“她们凭什么就认为是我？我才来临县几天？她们会认识我？” “秦书记，这时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也好，咱们就来个现场指证，如果确认无误，秦书记又拿不出不在现场的证据，王书记，我请求立即向市.委汇报。”郭再保沉声道。 王飞雄看了一眼秦舞阳：“秦书记，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我相信还有余地，秦书记还很年轻，不要因为几个不相干的人毁了前程，这是我党我县人民的损失。” 做和事佬？只是说的这么模棱两可，怎么听怎么是，你们谁是黑脸谁是白脸？ 秦舞阳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莫须有的罪名我是不会承认的，要么拿出真凭实据，要么就是有人诬陷我，作为公安局长，我一定会一查到底。” 王飞雄无奈的笑一笑，看一眼郭再保，郭再保点头：“看来秦书记不撞南墙不回头，好，把证人带过来。” 随着话音，在王飞雄的内间休息室中传来动静，门一开，首先是两个壮实的年轻人，他们应该是纪委的人，年轻人负责对付那些不老实的人员，后面是两个很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一看到秦舞阳就笑嘻嘻的扭着小腰过来：“秦书记，不好意思啦，我们都按您的要求办了，你要玩双飞陪你玩了，你要走旱道我们也从了，秦书记玩捆.绑我们可不敢陪，秦书记不给钱也就算了，可秦书记不能强迫我们啊，您是大官，我们惹不起您，可你把我们当人看，就别怪我们了。” 第404章 欲加之罪 两个年轻人看着秦舞阳心中那叫一个“气愤”，丫的你玩双.飞就玩吧吗，还走旱道，你真是高手啊，你们这些当官的真不是东西，就该枪毙。 郭再保沉声道：“秦书记，还有什么说的？现在就请你说出你的行踪吧。” 秦舞阳差点被这两个风尘女子恶心到，心说：你妹哦，就你们两个这模样，本书记也能下的去手？你们再去棒子国回回炉，本书记也动不了心。 秦舞阳点头：“好吧，我的保姆证明我昨晚一直在家。” 保姆？无论是郭再保还是王飞雄都愣住了，秦舞阳孤身前来临县，一个人住进常委楼，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怎么又忽然出来一个保姆？什么时候找的？ “秦书记，作伪证是要负责任的。”郭再保沉声道。 秦舞阳呵呵一笑：“我的未婚妻是军人，她一直不放心我一个人生活，所以就把她的一个堂妹派来照顾我，昨天刚到，真不好意，没向各位通报。” 秦舞阳欣赏着王飞雄和郭再保两人的表情，心说：他们两个哪一个是韩老六的人？还是两个都是？ 然后秦舞阳才道：“现在，我想和郭书记谈谈诬陷的问题，是什么人指使她们诬陷本局长？她们的目的是什么？王书记，我现在要带走这两名所谓的人证严加调查，查出幕后黑手。” 两女子不依了：“秦书记，你可不能这样做啊，昨晚的温柔劲哪去了？在我们姐妹身上用劲的时候你说什么了？保姆，你说有保姆就有保姆啦？要不给我们一百万，要不就告你弓虽女干。” 王飞雄和郭再保较平缓一下眼色：“好吧，首先先落实秦书记所说的保姆，这个人我们要调查。” “你们可以询问，但是我必须在场，否则，出了意外我没法向我的未婚妻交代。”秦舞阳说，秦舞阳才不会相信他们什么调查，就算自己不也是吃够了所谓调查的苦头吗？ “秦书记什么意思？” “郭书记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秦舞阳淡淡的说：“我现在就安排公安局的人过来，查出我的问题，我去纪委报道，查不出我的问题，这些人归公安局审问。” 掏出手机要打电话，郭再保大喝：“你想串供？”那两个青年立即一步窜过来直接向秦舞阳挥起老拳。 秦舞阳冷笑，图穷匕见了？你们就这点水平？随手一抓一青年手腕子一个小擒拿，青年就成了土鸡，顺手一推，两名青年就撞在一起成了滚地葫芦。 秦舞阳冷笑：“想干什么？屈打成招？没有证据了就想动硬的？王书记，这是在你的办公室，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王飞雄双眉紧皱：“还是先落实实际情况吧，请秦书记把人证请来核实情况，一是一二是二，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先把她们带下去。” 秦舞阳道：“看住了，如果一会儿她们不见了，你们就是她们的同党，你们就得给我一个说法，实在不行，得请市里出面了。”然后道：“王书记，我那个保姆刚来临县，对这里不熟悉，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去我那里吧，不是还有一个所谓的受贿案吗？一块查清了吧？” 王飞雄迟疑一下，点头，秦舞阳这边就打电话：“周江，带领干警到我的住处听候任务。” 看到水嫩的就像一掐就可以出水的白菊，再看看身边这两个一口咬定和秦舞阳有一腿的两个风尘女，大家都感觉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守着金镶玉你会对一块废铁感兴趣？吃着山珍海味你会对野菜窝头有食欲？天天看这样的小美人你会对风尘女子有兴趣？大家都是男人，这个不用说尽在不言中，不用言传身受一眼就明白，就算想玩什么捆绑，和这样的小美人一起玩那才是无上的享受啊。 白菊只是静悄悄的往那一站，别说其他人，就是两个风尘女都乖乖的把嘴巴闭上了，不是一个等级的。 秦舞阳道：“还有不是说我受贿吗？怎么查？钱在哪里？我可没有一堆钱等有关的方面来拿，谁说的就请自己找吧。” 常委楼中有人，那么钱放哪了？郭再保就看向带来的一个男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钱已经放好了吗？钱在哪里？ 这个男子约有些傻眼，自己来的时候真没见到屋子里有人啊，当时都想顺手顺点什么走，可惜这里一穷二白，要拿也只能那自己送来的这袋子钱。 “我亲手给的他。”男子一指秦舞阳，理直气壮的说：“用一个黑色呢绒袋装着，我怎么会知道他藏到哪里去？” “时间，地点，你为什么要给我送钱？”秦舞阳说。 “我……昨天晚上。”男子神色有些惊慌。 “几点？”秦舞阳沉喝，喝的这男子一激灵，张口就道：“十点……不是九点……” 秦舞阳冷笑着看着郭再保：“秦书记，这就是你所谓的证人证据实名举报？” 郭再保神色不变：“只要有人实名举报，纪委就要审查，这是纪委的工作，给秦书记带来的不便我们只能说抱歉。” 秦舞阳点点头，向一边的周江一挥手：“都带回去严肃审理，你们既侵犯了他人的人身权利，也侵犯了司法机关的正常活动，按照相关规定，必将从严从速处理，你们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秦舞阳不等被人说话，就先给三人的行为定了性质，秦舞阳的意思很明确，你们愿意折腾就折腾吧，有多少本书记照单全收，一律从严从速，不怕死的就来，看你们有多少个替死鬼，这是对暗中怂恿者的一种宣战，抓起来的那几波人，还不足以表明秦舞阳的心意，这一回总算有机会，而且还是当着县委书和纪委书记的面，不可不畏不重。 周江立即大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男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但那女子却笑嘻嘻的不以为许，指着秦舞阳笑骂道：“小白脸，这一回你赢了，你惹了韩六老爷早晚死定了。” 第405章 两只花痴 “韩六老爷？”秦舞阳立即打蛇随棍上：“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称呼？莫非和当年横行东的钱四一样？王书记、郭书记，你们知道这个韩六老爷是何许人吗？” 王飞雄和郭再保脸上的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一下，就不信你不知道韩六老爷是何方高人？你小子装着明白装糊涂。 但是谁也不能直接说我们知道谁是韩六老爷啊，这个名称真的只能私下里说说而已，真要拿到桌面上来，谁也不敢。 所以秦舞阳这句话两人就当没听到。 一通折腾已经近午，秦舞阳就直接回家吃午饭，一进屋，秦舞阳就小声说：“小白，钱怎么处理了？” “扔到临河里。”白菊小声道。 “可惜了，你应该得空给希望工程捐了，他们不缺钱，有缺钱的地方。”秦舞阳摇头。 白菊一边弯腰给秦舞阳拿拖鞋，一边小声道：“没时间，我怕离开久了又有人来。” 秦舞阳嗯了一声：“小白，你来得太及时了，这次真亏了你，我送你一件礼物，不许不要。” 看到白菊小.嘴一动想说话，直接给封住：“没你我这回就惨了，我低估了暗黑世界的力量，他们竟然大白天就敢大摇大摆跑到常委大院玩栽赃，还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吗？小白，谢谢。” 白菊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秦书记，这是应该做的啦，人家不要礼物啦。” “要的啦，不要岂不显得本书记很小气的啦。”秦舞阳学着她的语气笑道，白菊更有些不好意思，尽显小女孩的羞涩妩媚，秦舞阳呵呵一笑：“走，看看今天我们家的小白做的什么好吃的，我得好好奖赏一下自己，好悬就被这些人坑进大牢里。” 下午，秦舞阳一到办公室，张宏和章凭就凑过来，贼笑兮兮的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一脸奇怪：“不用干活吗？苏主任不给你们安排活，不会自己去找事做？” 张宏笑嘻嘻的道：“书记，我们还没女朋友呢，你看孙巍常那小子缠上一个小护.士，我们两个可还是光棍一根，天天和五姑娘打交道，书记啊，您老是不是给我们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我们可都成了晚婚晚育的模范了。”章凭就连连点头。 秦舞阳将张宏的大头退到一边，奇怪道：“这个也归我管吗？” 这哥俩就连连点头，秦舞阳手指敲敲桌子：“行吧，你们看上局里那个女警，本书记亲自给你们去做媒，不过，什么年代了还要人介绍，你们不嫌丢人？” 张宏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必须要书记做媒才行。” “你们两个玩什么幺蛾子？说吧。”秦舞阳疑惑的看这两个得力助手。 张宏一脸兴奋，刚要说，章凭道：“书记，你把你家的小保姆介绍给我吧。” 张宏立即道：“是给我，你还小，一边去。” 秦舞阳恍然，这哥俩还真有眼光，但是，你们的眼光有问题吧？白菊才几岁？这是知法犯法知道不？不过，白菊才来你们就敢打她的主意，胆子不小。 秦舞阳脸一沉：“你们两个没看到满大街都是漂亮女孩吗？怎么就会看上本书记身边的人？” 张宏立即惊讶道：“书记，你不是还有什么想法吧？”张宏的潜台词就是您老有几个女朋友有了？气的秦舞阳照着他的大头就是一下：“胡思乱想，本书记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张宏捂着大头小声道：“那为什么不行？” 秦舞阳看着他们委屈的样子哭笑不得：“她才几岁你们知道吗？你们身为警务人员这不是知法犯法吗？去，到周江那里报到，自己给自己定个罪。” “书记，那你岂不是用童工？”这哥俩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双眼放光明，气的秦舞阳真想把他们踢出去：“你们两个应该去学习班报道，知道什么是童工吗？行了，别从我这里贫了，想要追她自己去，别指着我给你们介绍，谁能把小白娶回家是你们的福气，到时本书记一定给你们一份大大的贺礼，不过，我提前声明，她在没有十八岁之前，你们谁要是乱来，就自己去周江那里报到，别等本书记过去抓人。” “谢谢书记谢谢书记。”这哥俩一个劲的点头哈腰，章凭小声嘀咕一声，差点让秦舞阳背过气去：“原来书记真的没有玩养成计划啊。” 张宏又加了一句：“笨，书记那里不是两个了吗？” “都给我滚蛋。”秦舞阳抓起文件夹就要向这两个不良之徒砸过去。 “书记别生气，我们这就走。”这哥俩笑眯眯的一溜烟的跑了，至于去哪里还用说吗？书记已经开了金口，还不快去更待何时？ 张宏和章凭还没出公安局大门，手机就响了，张宏就嘀咕：“章凭，不是书记后悔了不让咱们去了吧？” “书记怎么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小心眼？你小子不会欠揍吧?”章凭笑呵呵地说：“你完蛋了，明天我就向书记打你的小报告，让你天天在书记办公室罚站，没时间跟我抢。” “卑鄙，知道什么叫公平竞争不？可是我先看到小白菊的，我叫一见钟情，你叫横刀夺爱。”张宏不服气的说。 “少扯淡，你看的人多了，看到谁谁就是你的啊，快接电话，小心书记揍你。” 张宏一边反驳一边道：“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呃，不是书记，是小安子，他找咱们干什么？不是不打算理咱们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这个时候找咱们倒要小心，先接电话，看他说什么。” 虽然两人在这里争辩没接电话但是手机一个劲地响，大有张宏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架势，张宏终于接通电话：“小安子，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你还有什么事？” “师哥，虽然我们选择不同的路，但是终归师兄弟一场，你们既然来到临县，我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吧，否则以后被师兄弟们知道我会被他们指脊梁骨，我们不谈公事，只谈兄弟情行不？”对方笑呵呵地说。 第406章 千篇一律 “好，我今天就看看你玩什么把戏。” “好，爽快，这才是我的师哥，今晚我在长乐门摆酒，师哥你通知一下章凭师兄，我就不另外给他打电话了。” 挂了电话，张宏向章凭道：“小安子请咱们喝酒，你怎么看？”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莫非给韩老六做说客来了？”章凭道。 “不像，咱们小鱼一条，韩老六怎么会把咱们放在眼里？” “别猜了，去看了就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书记不是总说这句话吗？就看看这小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对，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谁怕谁？小白菊那里还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难道说小安子一出现咱就不泡妞了？” “对，走。” 秦舞阳这时却陷入沉思，秦舞阳在想下一步对方会怎样玩？连续出招没把自己怎样，只是把自己的司机弄进医院，下一步会出什么招？不过对方却是一把好手，招进来的人就没有一个嘴巴松的，这也是实际情况，韩老六不倒这些马仔怎么敢出卖他？这些事情要不了他们的命，出卖韩老六绝对会小命死翘翘，只是这样光被动挨打也不是个事，怎么给韩老六找点事干？ 秦舞阳抓起电话拨通王龙的电话：“王龙，有什么进展？” “局长，这娘们除了他家自己的事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王龙很沮丧地说。 秦舞阳想了想：“他家的钱和黄金怎么来的她知道吧？” “她说是张明弄回来的。” “这就够了，有她指证，张明的事小不了，送检察院吧。” “局长，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了张明？他后面绝对有大鱼。”王龙不服气的说。 “既然张明想给这些人当孙子，咱们就成全他，光是这点事没个十几二十年他张明也出不来，张明在这一点上已经给咱们做出了贡献。” “哦，我明白了，好，我这就办。” 王龙办的干净利索，既然要借张明这只鸡吓唬猴，就要疾风暴雨，没想到到了检察院直接就给打回来，回复是证据不足，气的王龙就骂娘，你们还想要什么证据？ 张明冷冷的看着暴跳如雷的王龙冷笑道：“王龙，别以为你卖身投靠就能有好结果，爷进不了大牢，你还不知道要被哪里埋着。” 王龙扭身看着张明，恨恨的道：“你们这些蛀虫，早晚我会把你都送进去。” 秦舞阳接到王龙的汇报，稍作沉吟，拿起电话拨通检察院的电话，秦舞阳是政法委书记，检察院也在秦舞阳的管辖范围之内，怎么，你们检察院也不老实？ 几声之后接通：“您好，我是郑安生，您是哪一位？” “我是秦舞阳。” “哦，秦书记，您好您好，秦书记有什么指示？”对方立即热情起来。 “张明的案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检查院打回来？”秦舞阳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这个事情啊，我不大清楚，没人跟我汇报，这样吧，秦书记我落实一下，然后给秦书记回复。” “好吧。” 放下电话，秦舞阳双眼微眯，公安局这个样子，检察院会怎样？法院呢？等我把公安局收拾利索了再收拾你们。给检查院动手术？秦舞阳摇摇头，检察院和法院虽然归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管辖，但是两院都属于直管部门，真想换人必须得两院上层同意，好吧，你们不收拾吧？本书记都给扔到看守所去，等积攒到一定程度你们不受理本书记就直接报到市检察院，把你们一勺烩了，这笔账先给你们记着。 “王龙，把张明夫妻关进看守所，找专人看管，不许他们和任何人接触，每天只要有功夫就提审。”秦舞阳给王龙打电话。 “明白。”这就是光明正大地阳谋，你们不是说证据不足吗？好，老子非把张明公母俩折腾出尿来， “检察院收了多少案子？” “这个……”王龙摸摸头：“好像一个也没没收。” “什么原因？” “千篇一律，证据不足。” “你把这些案子都拢一下给我交过来。”秦舞阳想了一下说道，你们这些家伙真的欠整是吧？本书记就不客气了，你们这样听话将把柄交过来，本书记再不利用一下就太对不起你们。 “来人。”王龙放下电话一声大吼，狰狞的面容就让张明心里一哆嗦，但随即张明就坦然了，你们折腾吧，只要他不倒老子早晚有一天会出来，你们怎么收拾老子，老子必十倍奉还， 秦舞阳正规化下一步的计划，冯玉琢的电话就打过来：“大书记，挺悠闲啊。” “玉琢，我悠闲吗？你看我悠闲了？”秦舞阳笑着说。 “整个政府大院都在轰传秦书记的英明事迹啊，秦书记要是不悠闲会晚上不睡觉到处乱跑？” “玉琢。”秦舞阳提高声音：“他们乱嚼舌头你也信？” “三人成虎啊。”冯玉琢悠然道，气的秦舞阳就有些抓狂，深吸一口气：“好吧，我看玉琢你才是悠闲得难受，我现在就把于真抓来看你悠闲的了吗？” “唉，秦书记要是能把于真抓来，小女子当然感激不尽，如果抓不来呢？”冯玉琢慢悠悠的说。 秦舞阳就一愣，他觉得冯玉琢话中有话：“玉琢，你们又出问题了？” “当然没有。”冯玉琢纠正秦舞阳的话：“问题一直没解决哪来的又？秦舞阳，今天晚上我有个宴会，我不想一个人去，但是又不得不去，你有时间就陪我去一趟吧。” 秦舞阳挠头，这个是于真的工作啊，要说临时客窜一下也没什么，只是你们的问题怎么还没解决？真要劳燕单飞啊？临县和白下相距多远？一个小时绝对到，为什么于真不来？前几天不是还来过吗？真的暗流涌动？这样我更不能乱代替， “玉琢，陪你赴宴没问题，能告诉我你们之间怎么了吗？我们是好朋友，我真心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秦舞阳认真的说。 “秦舞阳，你自己问于真把，有些话我一个女孩子说不出口，也许我们应该静一静。”冯玉琢平静的说，然后挂掉电话，只是这份平静是真的吗？ 第407章 有缘无分 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秦舞阳还真不知道，毕竟这女人与男人之间的事千变万化，就算局中人也不见得真能了解，何况一个局外人，于真和冯玉琢对秦舞阳很重要，如果最后因为感情纠纷造成劳燕单飞，这不是秦舞阳乐于见到的，于是秦舞阳立即拨通于真的电话。 于真这时候正在人武部.长办公室受训，训他的当然是他老子人武部.长于从荣，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于真一时不小心抱怨秦舞阳几句为什么离开白下的时候不给自己弄一个正科级，这让于从荣非常不满，你小子才几岁就已经是实权副科级，还不知足就想正科级，于真不服气的顶了一句：秦舞阳还是实权副处呢，于从荣终于恼了。 “你小子就不看看秦舞阳是怎样一步步上来的？就知道盯着他的椅子位子，给你一个苦水乡你能弄成九寨沟？连个副科级都当不好就想着转正，我看你应该继续到基层去锻炼，你忘了我为什么要你去基层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还这么不长进。” 于真就没敢再说话，只能鼓着嘴低头挨训，反正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老子的威风已经领教二十多年，就别再触霉头了，这时秦舞阳的救命电话来了，于真心说：总算来救星了，忙道：“爸，您老消消气，秦舞阳找我。”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下于从荣一个人叹气，想我于从荣英雄一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跳脱的儿子？ “我的妈呀，秦舞阳你总算干了件好事救我一回。”于真接通电话立即抱怨：“秦舞阳我求你了，也把我调到临县去吧，我真不想在这呆了，天天被我老子盯着，一不留心就被训一顿，这日子没法过啊，秦大书记行行好行不？” 秦舞阳心说：你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就不说这话了，我还羡慕你的悠闲自在呢。 “于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天天守着父母还做不到呢。” “天啊，大书记你不会有恋父母情结吧？”于真大惊小怪的说。 “一边玩去，说正经的，你和冯玉琢怎么回事？” 于真立即沉默了。 “于真，你们想急死我啊，当初我们三个一同到了南坝乡，可算是老交情了，冯玉琢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害什么臊？快说，你知不知道冯玉琢现在正处于风雨飘摇中。” “你也知道她在飘摇？”于真沉闷的说：“我和她的事你就别问了，只能说有缘无分吧。”于真语气苍凉的说，秦舞阳就头疼了，自己就这几个朋友，程杨的感情生活一团糟，怎么于真冯玉琢也要步他的后尘？ “什么叫有缘无分？少扯淡，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舞阳我真的感觉我们不合适，我性子跳脱她性子沉稳，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我一直努力改变这种感觉，却怎么也做不到。”于真闷闷地说。 “于真，其实我们都在扮小丑，只不过表演的对象不同，有的人对上司，有的人对父母，有的人对兄弟朋友，有的人对妻子情.人，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开心，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怎么给自己定义不是自己说了算，于真你们在一起已有些日子了，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吧？” “是，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拥抱不超过十次，小.嘴亲了半回还嫌我嘴巴有味，你说这是搞对象？”于真发作道。 秦舞阳想起来了，这句话于真说过一回，但是自己能说什么？女孩子不肯把自己交给你，只能说女孩子感觉不到那种激情和信任，这种事真的不能强迫。否则大家还那么辛苦追女孩子干什么？ “秦舞阳你也别劝了，我想过了，就先冷处理一下，让时间和空间证明我们是不是真的适合？” “于真，你知道吗？你这样放任是一种不负责任，冯玉琢不仅江河盯着，在临县，有更多的人想拿下这朵鲜花，你已经拿到入场券，马上就可以摘下这朵娇艳的鲜花，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放弃逃避？你这是对自己对冯玉琢的不负责任。”秦舞阳大声道。 于真沉默片刻：“我知道，她是一朵娇艳异常的鲜花，秦舞阳就拜托你守护好这朵花。” “你扯什么蛋，护花使者是你自己的事好不好？立即来临县陪冯玉琢。” “不，她需要的并不是我，晚上我还有个聚会，秦舞阳，我已经决定冷却我和冯玉琢关系。有缘自能走到一起，否则就没要必要彼此耽误，好了，就这样吧，我挂了。” “于真于真。”秦舞阳大吼，于真已经挂了电话，这哥俩究竟玩什么猫腻？秦舞阳觉得于真和冯玉琢的事情似乎比公安局的情况还复杂，唉，自己这个朋友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他们。 于真不来，就不能真让冯玉琢一个人赴会，算了吧，本书记就勉为其难做回护花使者吧，你们两个真不叫人省心。 孙巍常进了医院，罗基就暂替他当司机，专车成了废品，公安局会缺车？随便一辆就行，罗基将秦舞阳送到县政府大门前止步，秦舞阳独自一人登上县政府的台阶，别说，秦舞阳还真没来过这里，也不认识这里的人，见面的工作人员到都认识秦舞阳都点头打招呼，这就是素质。 在秦舞阳的感慨中来到冯玉琢的办公室前，秘书也是个女孩子，见到秦舞阳立即起身：“秦书记您好。” 秦舞阳点点头：“冯县长有时间吗？” 向来都是下级拜访上级，哪有上级拜访下级的道理？两人虽然同是副处级，但其中的含金量可差了十万八千里，秘书急忙道：“秦书记您请坐，我立即向冯县长汇报。”不管两人之间相差多少，在秘书眼里冯玉琢都是最大，这是自己的老板。 秘书没敢打内部电话，而是一溜小跑过去回报，这时一种态度：“县长，秦书记来了。” 第408章 名流绅仕 “让他进来吧。”冯玉琢说了一句，就让秘书一吐小舌头，深感这位女县长架子好大，不过那是他们之间的事，自己一个小秘书管不到。 “秦书记您请。”秘书可不敢说：冯县长叫你进去，冯玉琢敢这样说秘书不敢传，秦舞阳就走进办公室，见到秦舞阳进来，冯玉琢向老板椅上一靠：“秦书记真是自在啊。” 秦舞阳笑一笑：“我这不是奉冯县长之命前来报到吗？看看晚上有什么山珍海味等我吃。” 冯玉琢咬了一下粉.唇：“山珍海味没有，野菜窝头管够。” “啊，这阵子油腻东西吃对多了正好清清肠胃，什么时候去啊？”秦舞阳笑眯眯地说。 “等着。”冯玉琢没好气的说。 秦舞阳无所谓的笑笑，女孩子就是有特权，美丽的女孩子更有特权，美丽的女孩子加上女领导特权就更大了，秦舞阳看了一眼冯玉琢桌子上的水杯空了一多半，就拿起来给倒满水送过去，冯玉琢就无奈的说道：“让秦书记服务于心不忍啊。” “是我不忍才对。”秦舞阳笑眯眯地说：“我要是不把你弄到临县来，也许你现在已经到白下去和于真天天见面，是我阻止了你们的郎情妾意，区区一杯水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冯玉琢就看着秦舞阳，看了几眼，才道：“我们之间的事你也不用多管，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他要分就分吧。” “这可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说的话，一年多的感情说分就分太草率了？”秦舞阳摇头。 冯玉琢摇头不语，低头看文件，秦舞阳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插嘴，只能默默地看着冯玉琢。 五点三十分，冯玉琢的电话响了，冯玉琢看了一眼才接通，静静地听了几句才道：“我知道了，我有舞伴了，到时我会过去，好就这样。” 然后向秦舞阳道：“我的老同学邀请我参加一个舞会，要给我介绍当地的名流绅仕，我却感觉这些绅士不像绅士。” “那像什么？” “黑.社会。”冯玉琢淡淡的说：“我同学是韩建立的情.人。” 韩建立就是韩老六的大号，秦舞阳眼神就一凝，出手了，他们真的向冯玉琢出手了，幸好冯玉琢还没沦陷，否则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玉琢，不喜欢就不要去了。”秦舞阳想了一下说。 冯玉琢放下手中的文件：“你忘记了我是什么出身，来到临县也快一个月了，有些事情听也听说了，何况你秦书记的动静有那样大，真以为只要你自己聪明？” 秦舞阳挠挠头，冯玉琢却微微一笑：“机遇和挑战并存，走吧，舞会是不会给我们准备什么食品，你想吃什么，我请你，算是你把我弄到临县来的感谢。”秦舞阳就有些讪讪的，这话怎么听也不像好话，但是明显冯玉琢心情并不够好，自己就不要再触霉头了，万一冯玉琢把一腔怒火全撒到自己头上，自己怎么办？自己除了硬挺就只能跑路。 没想到冯玉琢把自己带到肯德基，这个时间段人很多，所以两人就分工，排队的事情不是能让冯玉琢一个女孩子负责，挤来挤去冯玉琢岂不是被人大占便宜？所以排队秦舞阳负责，找座位冯玉琢负责，问了冯玉琢吃什么，秦舞阳站到长龙后面排队。 刚站那没多久，几个年轻人就端着食品说说笑笑的走过来，男男女女好几个，见到秦舞阳就一愣，情不自禁的张嘴喊了一声：“秦局。” 秦舞阳没注意这几个年轻人，听他们喊自己才注意，有印象，公安局的人，平时都穿警服，现在是便衣一时还真没注意，最让秦舞阳打眼的就是那个换了便装的女警刘妍，不管怎么说这个刘妍还是很有几分姿色，放在人群中也是小美女一枚，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娱乐属于正常，不过这个刘妍和韩老六不清不楚，这几个人和她在一起怎么算？按照韩老六的恶名，这些年轻人不可能不对刘妍有所畏惧，想到这林秦舞阳就有些自嘲，自己真有些职业病了。 “大家好，祝你们玩的愉快。”秦舞阳笑着说道。 “秦局一个人？要不要大家一起？”一个小伙子笑呵呵地说，大家子一起训练，秦舞阳又没架子，所以年轻人对秦舞阳这个年轻的局长很有好感。 “我还有同伴。”秦舞阳忙道。 “咱们局还有几个在那边排队。”小伙子往那边看了一眼，很热情：“秦局，马上到他们了，秦局需要什么，要他们带过来。” 看看自己前边还有十来个人，秦舞阳就摇摇头：“不必了，别打扰别人。” 一个女警就小声道：“别让秦局犯错误，这是加塞。”几个年轻人就笑呵呵的和秦舞阳打过招呼走开了。 终于轮到秦舞阳，要了餐付账端过来，却见冯玉琢占到一个四人座，对面也是两个年轻人，让秦舞阳感到别扭的就是其中之一就是刘妍，另外一个也是个女孩子。 看到秦舞阳端着东西过来，冯玉琢就向他招手：“这边。” 一声清脆的呼喝，把一群年轻人都惊动了，都向这边看，秦舞阳就无奈的笑一笑，冯玉琢这是坐到警.察中间了，前后左右全是便衣警.察，大约得有二十多人，今天是怎么了？这些年轻人来肯德基聚会吗？天天跟那些老油条们打交道，秦舞阳觉得自己的心境很老，不知不觉就把这些和自己一样年轻的男女们当成小孩子。 看到秦舞阳走过来，刘妍就有些神情闪烁，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很有可能自己做的事都被这位看光了，之所以没处理自己只怕另有猫腻。 “秦局。”刘妍的同伴就甜甜的向秦舞阳一笑，虽然面目很普通，但是胜在青春无限。 冯玉琢不安的前后左右看看，等秦舞阳坐下才小声道：“是不是坐到你部下堆里了？” 秦舞阳心里一动，小声道：“带一群人去参加舞会行不？” 第409章 舞会 “那得看多少人。”冯玉琢道：“你真把公安局的人都带去，那是公安局开大会还是舞会？” “不多，就二三十口子。”秦舞阳道。 “反正是舞会，不过提前声明，保安要是不要进别怪我。”冯玉琢白他一眼。 秦舞阳就上下打量一下冯玉琢，冯玉琢道：“看什么？” “你穿这身也不像参加舞会啊。” “我愿意不行啊。”冯玉琢恼道。 “需不要需要本书记给你买身礼服？”秦舞阳小声道。 “干什么？想凭一身衣服就收买我？你秦书记的面子是不是太大了？”冯玉琢撇撇粉.唇说。 “想收买冯县长一身衣服怎么行？”秦舞阳笑呵呵地说：“至少还得加双鞋。” “德行。”冯玉琢翻翻美眸说。 秦舞阳就向周围的便衣警.察们说：“大家晚上有什么娱乐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带你们去参加一个舞会。” 局长带领去参加舞会，年轻人们立即雀跃，别说没事，就是有事也得给局长这个面子，这可是局长开的金口啊。 冯玉琢扫了一眼他们的打扮，小声道：“你是不是打算一人给他们买一身衣服？” “那绝对会有人来查我。”秦舞阳道：“在哪？” “长乐门，晚上七点半。” “听到没？晚上七点半长乐门大门前会合，不见面不散。”秦舞阳向众人吆喝。 “报告局长，可以自带舞伴吗？”一个女孩子小声说。 秦舞阳就笑道：“这里这么多小伙子你会没舞伴？小伙子们，可不能让我们局的女孩子被其他地方的人给撬走啊。” “局长说得对，打倒一切想撬墙角的不法之徒。”立即有人响应，霍霍的目光就盯着这个要自带舞伴的女孩子，样子像什么？某种夜间群体活动的凶兽——狼！ 其他人就呵呵笑：“小刘，你没希望了，王欣欣有主了。” 小刘一脸昂然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局长做后盾，一切牛鬼蛇神不足惧。” “说得好，我支持你。”秦舞阳道。 “听到没？局长支持我，小欣欣这回你一定跑不出我的手心。”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秦舞阳和冯玉琢离开，冯玉琢道：“你感觉自己像不像山大王？他们乱来你还支持。” “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秦舞阳笑道：“走，我们去逛商场，给我们的冯县长购买一身礼服。” “提前声明，有来无去。”冯玉琢一本正经地说。 “放心吧，于真要是不还我，我就打破他的头。”秦舞阳很有信心的说，丫的我替你保护你的女朋友，不能搭人还搭钱吧。本来笑呵呵的的冯玉琢一下子就沉下俏脸：“我回宿舍去。”一下晴转多云，那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秦舞阳就反应过来，忙道：“玉琢，是我口误，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和那小子无关，我们这也叫肥水不落外人田，走啦。” 冯玉琢就扑哧一声笑：“你啊，还书记呢，怎么像个无赖。” “无赖好啊，古人云：赖天有水，赖地有米，赖女孩子有老婆……” “呸，秦舞阳，你不是公安局长，你是小混混。”冯玉琢俏脸通红素手一伸就向秦舞阳打过来，秦舞阳呵呵一笑，撒腿就跑：“你别跑，看本姑娘抓住你怎么收拾你。”冯玉琢在后面紧紧追赶。 华灯初放，大街上正是朦胧之际，否则两人这样奔跑打闹被有心人看到眼里只怕又是一场风波，首先一点，年轻领导干部不注意影响的大帽子少不了，所以，秦舞阳很快就拦住出租车，出租司机不会认识两个打闹的年轻人就是副处级干部，还以为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追逐打闹而已。 冯玉琢追进车中扭住秦舞阳一通教育，这才罢手。 礼物自然不能真的有秦舞阳来买，两人只是朋友，秦舞阳买上一套衣服送给冯玉琢这个好说不好听，经过几回传话传出去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所以，冯玉琢最后还是回去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还不大适合参加舞会，但总比一身职业装强多了。秦舞阳想说：于真那小子没给你买过礼服吗？但是想起刚才冯玉琢变脸之快，秦舞阳就忍住了。 19:20两人准时来到百乐门大门前，这里是名车的海洋，你开个十几二十万的车都不好意往这里靠，何况两人是坐出租来的，保安就更不把两人放在眼里，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不？大名鼎鼎的韩六老爷，就你们坐着出租车穿成这个鬼样子还想进去？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不像要进来，保安就没管，丫的等你们过来再说。 没一会儿，呼啦啦来一群坐着出租车前来的青年男女，纷纷向这对不像话的人打招呼，然后就向大门而来，保安这会儿精神了，合着你们还真像进来啊，麻烦你们回去回回炉再来。 保安狰狞的看着秦舞阳和冯玉琢，只要这对男女一上来，就准备先给他们来个眼炮，叫你们不开眼，揍你们是为了救你们，你们还得感谢我知道不？ 保安气运丹田，正准备大吼一声出手不留情，身后环佩叮咚，有人在打招呼：“李小姐。” 保安一激灵，在长乐门被称为李小姐的人都不是善茬，这是哪位女神出来了？ 急忙转头看，就看到一个美丽出奇的女子微笑着出现在大门口，向自己正准备给他们一眼炮的青年男女走过去，我的妈啊，不会是李小姐的客人吧？幸好自己还没来得及给她们眼炮，否则，自己就会挨一冲天炮。 保安的腰一下子就软了，就像被抽掉骨头一般，直直的就塌下去。 冯玉琢和秦舞阳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两人差点挨一眼炮，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冯玉琢就给同学打电话：你来不来接吧？不接我们就回去。 这么一群人都是秦舞阳的属下，冯玉琢不能不替秦舞阳考虑，如果在大门口被拦住秦舞阳的面子可不好看，所以冯玉琢的老同学李赛雪出来迎接冯玉琢大驾，一看这架势李赛雪也有些不知所措，冯玉琢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第410章 判若两人 冯玉琢看到李赛雪惊奇的目光，也有些脸上发热，但这是秦舞阳的鬼主意，你们办舞会还怕热闹吗？我这是给你们捧捧人气好不？ “玉琢，男朋友？”李赛雪将好奇压下，笑着向冯玉琢打招呼，勾魂的美眸向秦舞阳一瞟，秦舞阳就有一种魂魄欲向外飞的感觉，这个妖精，绝对媚死人不要命。谁娶她回去做老婆要是没有楚霸王在世的本事绝对罩不住她。 “别瞎说，我朋友，秦舞阳。”冯玉琢笑着说。 “秦……秦书记。”李赛雪先是一愣，随即惊奇地道，真没想到陪冯玉琢来的竟然是秦舞阳，看来韩六老爷猜测的一点没错，拿下冯玉琢确实能影响秦舞阳，看到没？秦舞阳这就出现了，护花使者？不对，据说冯玉琢的男朋友不是他。 李赛雪想着已经将自己欺霜赛雪的白嫩玉手向秦舞阳递过去：“秦书记，您大驾光临真令小店蓬荜生辉，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一定隆重迎接。” 秦舞阳伸出手轻轻一握，就跟握.住极品软玉一般，果然极品美人啊，韩老六真会享受。 “我是跟玉琢来的，玉琢喜欢热闹，李小姐不介意吧？”秦舞阳扫了一眼身后的青年男女们。 李赛雪心说：人你都带来了，我说介意你会把人退回去？所以娇笑盈盈的道：“欢迎欢迎，秦书记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请，里面请。” 这边将秦舞阳冯玉琢往里让，那边就通知秦舞阳来了。 有认识李赛学是何许人也的，就心里嘀咕，也有不认识她的，都被她的美丽迷惑，就小声询问，知道的就忙提醒，自家局长可是跟这位的男人碰了好几回，连局长的座驾都成了废铁，局长的朋友怎么和这位这么亲近？什么情况？大家都小声议论，都觉得今天这舞会很有鸿门宴的意味。秦舞阳也不向他们解释什么，只有在这这种情况下才能更好的选才。 百乐门是临县顶级会所之一，只要你有钞票这里就能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消费，就怕你的钞票不够多，一进门首先是两排迎宾女郎，这些女郎不像慕阳府和恒天大酒店一样，两排穿红色旗袍的美女娇声呖呖的向你打招呼，而是两排奇服女郎，清纯学生装、妩媚护士装、精彩武士装、威武迷彩装、冷酷骑士装，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服装发布会，这也是向来这些消费的大佬们一个基本介绍，你需要什么样的？只要你敢张嘴，我们就敢给你服务，据享受过的专业人士说：这些只是样品，只要你张嘴，他们就会把真正的制服.诱.惑女郎给你弄来，保证货真价实，当然消费也是顶级的，就看你的钞票够不够多，你要是没钞票也行，就像秦舞阳这样的，只要你敢来，这里照单全收，全部给你免单，你敢来吗？ 秦舞阳说：这里缺一副对联，上联：红门黄门不如长乐门，下联：金山银山不如脂粉山。横批：你敢来吗？ 舞会设在七楼，为什么不八楼？七上八下懂不懂？八这个数字在这里不好使，八楼不行，十八楼更不行，许多楼层都没有十八楼，而是十七层b，或者十九层a，数字游戏被国人玩的神乎其神，其实不但是国人，西方国家一样玩数字，像星期五，十三号，尤其是星期五加上十三号，更是严重的禁忌之日，百事不宜。 七楼的舞厅内已经是宾客盈门，冯玉琢接到的通知是七点半，其实这里早就一群人，让这么多人等待冯玉琢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心说：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李赛雪安排冯玉琢等坐下，这才向主持台走去，主席台上一组古典仕女装束的女孩子正在用心的弹奏轻柔的曲子，弹奏的什么相信百分之九十人的不知道，但是这些就是要这样气场。 李赛雪示意女孩子们暂停演奏，敲敲麦克风，立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李赛雪这才嫣然一笑：“各位亲爱的来宾大家晚上好，我相信大家都有些着急了，今天晚上的贵宾为什么还不出现呢？”客人们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李赛雪道：“现在我可以高兴地告诉大家，我们的贵宾已经来了，她就是临县副县长冯玉琢女士。” 灯光立即向冯玉琢集中，和秦舞阳来的年轻人们这知道这个邻家妹妹就是新来的副县长，不禁惊讶一兴奋并存，我们可是和副县长一起用过餐。 冯玉琢只好起身向大家点头示意，却对这种做法不大喜欢，自己不是明星不是企业家，这样出风头不是自己的性格。 李赛雪并没有就此完事：“另外，今天还有一位特殊的嘉宾，他的到来让百乐门倍感荣幸，他就是县公安局长秦舞阳先生。” 哦，这回来宾们真有些惊讶了，秦舞阳和韩老六几次碰撞在临县几个圈子内已经家喻户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灯光聚齐的时候大家的目光也聚齐了，都想看看敢和韩六老爷对着干的人是何方神圣， 啊，就这样一个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不虎啊，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今天来这里是不是来向韩六老爷投诚？各种目光都齐刷刷的向秦舞阳射来。 秦舞阳笑呵呵的站起身向大家示意，真还有点明星范，冯玉琢就想：你现在不是在荧光灯下，你笑得这么灿烂干什么？欠抽啊， 监控屏上，韩老六将冯玉琢和秦舞阳的神情定格，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然后一招手，一个绝色美人就聘聘婷婷而来：“老爷。” “婉琪，用你女人的眼光看看冯玉琢的神情，有什么看法？”这个时候的韩老六绝对不是大家看到的韩老六，韩老六给人的感觉：飞扬跋扈、不可一世、阴狠狡诈、粗俗卑鄙，反正一切能用到他身上的恶劣词语都可可以用上，但现在的韩老六就是一绅士，别看这位聘婷美人娇美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韩老六却一点没有急色的行为，和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狂.干刘妍的情景判若两人。 第411章 江河求婚 婉琪仔细的看了几眼：“老爷，这个女孩子对这个男人有感觉。” “你没看错？”韩老六笑呵呵地说。 “没有感觉的话，一个女孩子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男人。”婉琪轻轻的说。 “正合我意，知道吗？他们可不是情侣，这个冯玉琢自己有男朋友，但是一直不冷不热，临县和白下这么近，一个月了她的男朋友只来过一次，而只一次还是有秦舞阳作陪，我们是不是可以玩玩游戏？” 婉琪掩唇轻笑：“老爷想叫谁出马？” “既要马儿听话，还不能要马儿吃了夜草，当然是赛雪最合适。” “不妥吧，这样一下子就会被他们看出来，老爷手下那多美人，随便派一个出来就能把这混小子迷得五迷三道，这个冯玉琢清清涩涩的，只怕还不知道男女间的趣事，她的男朋友也真的鲁莽得很。” “不，这步棋很重要，一般的人出老爷我放心不下，赛雪这妮子这阵子火气太大，让那小子给她出出火也好。” 婉琪就娇媚的笑：“赛雪的火出了，老爷的火谁来出呢？” “当然是我的好宝贝婉琪了。”韩老六一把将婉琪搂进怀中，但是却没有上下其口，只是轻轻吮吻她美丽的粉.唇，品尝她口中的点点花蜜。 “老爷，怎么对付这个小局长呢？” “这小子是个杠子头，生冷不忌，咱们得给他来个大的，一次性搞定，一次叫他变成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永世不得超生。” “好可怜的小伙子，怎么就得罪了我家的老爷呢？我先替他悲哀一下吧。” “嘿嘿，到时候我艹他的时候，一定要他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人世，嗯，我想想倒是把谁喊来在一边同乐，这个冯玉琢怎样？” 婉琪佳娇媚的轻笑：“老爷啊，完事之后你可要洗干净啊，婉琪还等着老爷疼呢。” “嘿嘿，不如我们找几个大公狗干他。” “老爷你坏嘛。” 秦舞阳还在那边兴致勃勃的参加舞会，不知道这边已经一声不响的给他安排好了，要是知道韩老六给他这样安排会不会把秦舞阳的肺气炸？ 远在金陵的薛千娇并不知道秦舞阳经历的一切，她正全身心进行公司大计，凌冬的离开，让薛千娇感觉自己的想法错了，所以第一时间就和秦烟雨和李梦琪宣布那个所谓的约定作废，去留你们自定，但是待遇变了，就是说：给你们的百分之五的股份继续保留。 哪一个女孩子也不是天生就要给人做情.人的，薛千娇把这个约定作废让秦烟雨和李梦琪心中的芥蒂消失，全身心的投身到千娇公司的业务中。 今天又忙晚了，三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向外走，薛千娇听从秦舞阳的建议，在外面买了房子，相对的两个单元，一个给秦烟雨和李梦琪居住，一个留给自己，万一哪天小男人来了，不能再去住酒店吧？用小男人的话讲：我们要有一个家，虽然这个家很大，薛千娇每一次想起这句话芳心都暖洋洋的。 三女开心的向外走，刚来到鼎天大厦停车场，忽然身后的一声不响的刘瑜一步跃到前边，没等三女反应过来，几个黑影就出现了。刘瑜立即将薛千娇一推，示意她后退，刘瑜自己却一个箭步窜过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没等刘瑜到近前，咔的一声轻响，紧跟着火光闪现，刘瑜立即变换方向，速度快的就像一道影子。 呼的一声，火光起，连续不断的形成一条火龙，在空旷的停车场分外扎眼，神马东东？ 地上现出一个图案，一箭穿双心的图案，火焰将四周的红蜡烛点燃，形成一片浪漫的红色，江河手抱一束美丽的红玫瑰，深情款款的看着薛千娇：“千娇，嫁给我吧。” 好浪漫，秦烟雨和李梦琪羡慕的想，薛千娇却差点气歪了美丽的小鼻子，你江河不是有病吧？深更半夜玩什么浪漫？我看你漫没有了，就只剩下浪。 “江河，拜托你神经正常一些好不好？”薛千娇怒道：“再看到你乱来就打破你的头。”怒气冲冲的走了。 江河在她身后深情满满的说道：“千娇，我不是因你而来到这个世界，却是因为你而更加眷恋这个世界。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会对这个世界满怀感激，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会默默的走开，却仍然不会失掉对这个世界的爱和感激，感激上天让我与你相遇与你别离，完成上帝所创造的一首诗!” 李梦琪小声道：“好浪漫好深情，薛总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薛千娇怒道：“你再说就把你解雇，你喜欢把他送你好了。” 李梦琪吐吐粉.舌，小声嘀咕：“他又没有向我求爱？” “现在这个机会让给你了，去吧。”薛千娇打开车门上车，直接道：“开车。” “薛总人家只是说着玩的。”李梦琪忙钻上车笑嘻嘻的说道。 秦烟雨就拉拉她的衣袖，李梦琪和秦烟雨咬着耳朵小声道：“我很看好这个江公子啊，又专情又多情，薛总为什么不喜欢他？” “薛总把机会让你了，你为什么不去？”秦烟雨道。 李梦琪吐吐粉.舌：“我不适合他啦，总有一天我的王子会……” “会骑着自行车来接你。”秦烟雨淡淡的说。 “烟雨，你就不能浪漫点。”李梦琪嗔道。 “浪漫只属于有钱人的活动，你空着肚子能玩浪漫？饿的你前心贴后心你就知道什么是浪漫了。” “没情调的家伙。”李梦琪喃喃着。 同一时间，省城大学的一个女生宿舍前也燃起一片烟火，楼前用红蜡烛摆成五个字——乔舒我爱你。虽然把女生们羡慕的眼睛发绿，但是谁点的蜡烛呢？点蜡烛的人却一直没出现，蜡烛点起的时候乔舒接到一个短信：“为你燃起心中的蜡烛，盼能与你携手共度爱河。江河。” 第412章 绑架事件 江河是谁呢？乔舒心中幻现出一个英俊潇洒的影子，那天的偶遇是不是就是上天为自己送来的白马王子？随即另一个影子又浮上心头，他们那一个才是自己的王子？ “乔舒，你什么时候恋爱了？”蓝舞看着下面的蜡烛惊奇的说。 “还没有啦，谁知道谁干的。”乔舒面羞心喜口是心非的说。 “哎呦喂，看你一脸春.情难耐的样子，就知道你春心萌动，快让我看看你还是不是处.女。”蓝舞跳上乔舒的床笑嘻嘻的说，女孩子的友情来得非常快，形影不离的两女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所以只有两人的宿舍就成了两人的天下，蓝舞素来大胆，看到乔舒美目流波的样子就觉得好玩。 乔舒被吓了一跳急忙裹紧薄被：“你别乱来啦，我会喊人的。” “小妞，你就从了本大爷吧。”蓝舞嘿嘿笑，掀开被子就往里钻，登时被窝中一片***，乔舒惊叫：“蓝舞你作死啦，女色.狼乱摸什么？” “我是替未来的姐夫检查你，乔舒你不纯洁啦。” “呸，你这个小女色.狼才不纯洁。” “那你说谁点的蜡烛？”蓝舞逼供，乔舒打开蓝舞的小手：“我说还不行吗？我也不知道啦，可能是他吧。”把手机短信翻出来给蓝舞瞧。 “江河是谁？”蓝舞愕然：“哪个系的？” “你知道啦，一次偶遇。” “哇，乔舒你竟然有外遇。快从实招来，否则本姑娘要大刑伺候。” 乔舒美目中显出一片神往，蓝舞就羞她道：“乔舒，你真的不纯洁啦，你想男人啦。” “呸，你才是。”乔舒一羞，将蓝舞按进被子中两女偶偶细语说些女孩子的蜜语。 薛千娇一行到了公寓楼前，刘瑜去放车，三女下车等待，薛千娇刚刚下车，就感到眼前一黑，一张大布从天而降，将薛千娇罩在布下面。李梦琪你和秦烟雨惊的大叫，李梦琪的高分贝把整栋楼的声控灯都给叫亮了，距离近一点的车更是玩命的报警，劫匪真被吓到了，这个看起来美丽出奇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高分贝？你就不能叫得小声一些？做个贼容易吗？再不老实把你一块你弄走。 事实证明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有分毫的迟钝，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在劫匪发愣的瞬间，看起来柔弱的能被大风刮走的秦烟雨动了，上来就是一记断子绝孙脚，高跟鞋的尖头狠狠地踢在劫匪的要害部位。 于是，李梦琪高亢的尖叫之后，又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响起，声音之凄厉李梦琪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小娘们你找死。”另外几个劫匪怒了，见过不听话的没见过这样不听话的，我们又不是绑架你，你从这里瞎掺和什么？既然想玩那就玩到底吧，玩死你， 几个劫匪一分为二，一向被罩在黑布中的薛千娇下手，一向柔柔弱弱的秦烟雨而来。 “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给你。”秦烟可怜兮兮的说，本就弱不禁风的秦烟雨这时更像风雨中的美人蕉，劫匪虽然狠心肠，瞬间也有几分不忍。 “我有好多钱，都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们。”秦烟雨拿起包包向前递。宛如被风雨蹂.躏的楚楚风姿真让劫匪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把这美人劫走享用，还是抢了她的钱就放过她？ 香喷喷的包包已经递到劫匪面前，劫匪还没想明白劫财还是劫.色，包包的尖角就接触到劫匪。 劫匪一声痛叫，兹兹的电芒声一响，劫匪就变成软泥，被高压电棒电击过会好的了？秦烟雨用自己的真实行动告诫了世人——不要因为女孩子柔弱就放松警惕。 劫匪终于正视这个看起来就像林黛玉一样的美人，不过，时间已经耽误，就在他们想要对秦烟雨下杀手的时候，一块地砖将他们的梦想打飞——刘瑜回来了，听到李梦琪的高分贝呐喊刘瑜就飞身跑来，平白无故李梦琪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孩子不可能这么不讲仪表的大喊大叫，然后就听到一声真正的惨叫，刘瑜就知道真的出事了。 远远看到劫匪正要先秦烟雨下杀手，刘瑜顺手就抄起一块地砖砸了过去，这也许是暗器史上最大的暗器，挂着呼呼的风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暗器是不是最大待研究，这几个劫匪绝对不是武林高手，否则不会被秦烟雨暗算，正向秦烟雨下黑手的劫匪被狠狠砸中后背，再来一声惨叫摔在地上，一眨眼，几个劫匪被几个柔弱的女孩子干趴下三个。 “快走。”扑向薛千娇的劫匪一声低喝，夹起被裹成粽子的薛千娇就跑，别人都是添头，这个才是正主，只要拿下她今天的任务就完成，其他人过后再收拾。 刘瑜到了，腾空就是一飞踹，这可是退役的大内高手女保镖，这些普通的暗黑世界打手怎么会是她的对手？迎上刘瑜的劫匪本想双臂十字交叉架住刘瑜的飞踹，但是却直接变成空中飞人。 “拦住她。”一个劫匪叫了一声，夹起薛千娇就跑，剩下的一个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刘瑜就是一枪，带枪本是一种预备，没想到真用上了，干了这么年还是第一回遇上这么凶悍的女孩子。 清脆的枪声打破夜的凄迷，人是没打中，在他掏枪的瞬间刘瑜进攻的方向就变了，保镖生涯第一件事就是如何防备避枪躲子弹，自己小命都没有了，你还怎样保护人？所以劫匪只一枪只打中空气。 刘瑜只给他一枪的机会，刘瑜就地疾滚的瞬间，扣在手中的钢珠就被打出去，目标对方的鼻子，人的鼻子属于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鼻子被打中瞬间就会失去反抗力，再强悍的人也支持不住。钢珠是刘瑜的拿手暗器，这回做保镖首先第一点没枪，所以刘瑜就给自己准备了一些应手的家伙，没想真的能用上，只以为这是那个小白脸讨好美人的一个手段而已，没想到不来则已，一来就惊人，绑架还不算，还有手枪，不管对方从哪里弄来的枪，在这片土地上都是一件大事情，刘瑜不仅不紧张反而有丝丝的兴奋，自从退役后已经许久没遇上这样的事了。 第413章 接你回家 几秒钟的时间就够了，刘瑜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双腿一伸一绞，劫匪就飞扑出去，刘瑜顺势一个翻滚抓起劫匪的手枪照着扛着薛千娇跑路的劫匪就是一枪。 正中目标，劫匪应声倒地，秦烟雨和李梦琪急忙跑过去把黑布打开。 薛千娇一翻身就爬起来，在秦烟雨三女的目瞪口呆中冲到几名劫匪身边抬腿就踢，把劫匪踢得从昏死状态到苏醒过来哇哇大叫再昏过去。 “薛总，再踢他们就变成死鱼了，先报警吧。”李梦琪急忙说。 千娇公司总经理和三名助手遭到劫匪持枪绑架，公安局一接到报警从上到下就行动起来，千娇公司总经理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不仅是少有的美人，还是省.委组织.部.长的千金，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向她下手？ 警.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一看那几个劫匪的样子，都觉得后脖梗子凉飕飕的，这是这几个女孩子干的？哪怕就是刘瑜看上去也文文弱弱的，会把六名劫匪一个不少的全留下？还打成这样？这几个美人的娇弱的身体中不会藏着一个暴龙吧？ 不到二十分钟，薛千娇的老爸老妈就得到消息，薛千娇的身份太敏感，警.察们不敢不报，所以薛部.长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不由得大怒，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省城持枪绑架我的宝贝闺女？查，必须严查，一查到底，不过，薛部.长却很平静的说道：“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理，不要因为当事人是我的女儿，就搞特殊。” “您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按照程序走。”金陵市公安局局长小心翼翼的说，放下电话这位大佬脸一板：“查，把他们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敢在省城办这种案子，把我们省城警.察当什么，查。”他明白薛部.长啥意思，薛部.长什么级别？不可能直接说什么，越是平静隐藏在后面的东西越多，况且这么一场事件，要是办不好只怕这个电话就会成为自己的追命咒。 薛千娇回到公寓没多久，大门就被敲响，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四女没分开，今天要不是秦烟雨和李梦琪拖延了时间，刘瑜赶来的时候只怕已经看不到劫匪的影子，刘瑜很自责，正在打电话让其他保镖就位，其他的保镖一下班就自由活动听候调令，今天的事情让刘瑜意识到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有照顾不过来的时候，所以必须安排人二十四小时保护薛千娇，这样的事情不能在发生，被保护人出事自己这个保镖竟然不在身边，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人丢大发了，以后别想再保镖这一行混。 这时大门被敲响，刘瑜立即通过门镜向外看：“薛总，是薛千仞。”刘瑜对于这个二世祖很不感冒，因为薛千娇签了几个罕有的绝色美人回来，这个家伙就天天来纠缠，希望能把某一个某人弄上床，要不是薛千娇翻脸把他打跑，刘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揍他，这家伙现在来干什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这个很有可能，想想薛千娇的身份就知道想到薛部.长面前献殷勤的人怎么会不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汇报给薛部.长？幸好那个更讨厌的江河没来。 薛千娇就柳眉轻颦：“他来干什么？” “应该是接薛总回去。”秦烟雨轻声说。 “就说我不在。”薛千娇不耐烦的说，然后又道：“不行，他不会相信，先把他放进来，实在不行把他当劫匪一样打走。”秦烟雨就掩唇轻笑，谁会相信这样一个水做的女孩子会弄趴下两名劫匪。 “你找谁？”门是开了，刘瑜的神情却是你是劫匪一样的坏人的表情。 薛千仞就想：你虽然很清秀，但是比起那几个小美人来，你就是老太婆，一边玩去，少爷又没有熟.女爱好，再惹我小心哪一天少爷把你弄到夜总会坐台， “妹妹，老爸老妈让我接你回去，外面不安全，还是回家去吧，这可是老爸的圣旨。” “你在这儿等着吧，我们正缺一个看大门的，走，睡觉去。”薛千娇站起身向几女道，瞬间诺大的客厅就剩下薛千仞一个人。 “哎哎，妹妹，我是来接你回去，不是来给你看大门。”薛千仞急忙说，要是那两个美人留下来陪自己不妨给妹妹看看门，美人走了自己傻了吧唧的在这里坐着，真成了看门的。 “我累了，歇会儿不行吗？你想累死我？要不然你就自己回去。”薛千娇瞪了他一眼，砰地一声将卧室的门狠狠地关上，咔嚓一声反锁，气的薛千仞想跳起来指责妹妹，但想想又没敢，妹妹的暴躁自己真的深有体会，真想不明白火爆脾气的妹妹为什么江家太子还要狂追，妹妹身边的女孩子才是极品啊。看着关闭的大门，薛千仞就掏出手机给老子打电话。 “爸，妹妹说需要先歇会儿再回去，哦，那我就从这里守着。”挂了电话，薛千仞就沮丧的在客厅中走来走去。接不回妹妹自己也不敢回去啊，老爸对妹妹没脾气，对自己的脾气可大着呢。 秦舞阳远在临县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知道，薛千娇也不会一出事就给秦舞阳打电话，秦舞阳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不要一有事就给情郎打电话，没事撒撒娇可以，什么事情都找情郎，自己岂不真成了花瓶？所以秦舞阳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百乐门陪着冯玉琢参加舞会。 舞会已经开始，跟着秦舞阳来的年轻人们已经双双对对下场翩翩起舞，秦舞阳是个新面孔，又凶名在外，一半时没人请他跳舞，倒是有人想请冯玉琢跳舞，都被冯玉琢以不喜欢这个舞曲推掉了，这时李赛雪一曲终了，向这边走来。 冯玉琢就小声道：“她会不会请你听跳舞？” 秦舞阳想了想，就起身向冯玉琢一鞠躬，彬彬有礼的伸出手：“冯小姐，请你跳个舞。” 第414章 共入舞池 冯玉琢呵呵笑：“秦舞阳，你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本小姐就勉为其难陪你跳一回，你要是踩我的脚小心我揍你。”将小手放进秦舞阳的大手中，秦舞阳轻轻握住，冯玉琢借势而起随秦舞阳下场进入池。 握住冯玉琢的小手轻轻揽住冯玉琢的蛮腰，秦舞阳微笑道：“本书记想当年留学欧洲，跟鹰国皇家公主跳过舞，踩女孩子脚丫这回事可是最招欧洲女孩子讨厌，只要你有一回不良记录，至少一年内别想有女孩子跟你跳舞。” 冯玉琢被秦舞阳熟练地舞步带的翩翩而舞，就像穿花蝴蝶，闻言轻笑道：“秦舞阳，你脸皮真厚，是不是还要自夸自己是舞场王子？” 秦舞阳心说：舞场王子算不上，情场王子算不算？ 一舞结束，两人回到座位，李赛雪笑道：“没想到秦舞阳书记还是舞场高手，不请我跳一曲？” 秦舞阳摇摇手：“李小姐，体力有限，不能连轴作战啊。”秦舞阳根本就不想和这个女人跳舞，跳舞是要近距离接触，她不是冯玉琢，就算有人想搞花样文章，在自己和冯玉琢身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这个女人就不一样了，所以宁可做一回非绅士，也不和她近距离接触，我就是不跳，你能把我怎样？ 李赛雪显然没想到秦舞阳会这样拒绝的干脆，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就笑道：“那就不打扰秦书记，玉琢，我给你介绍几位投资商。” “赛雪，今天是休闲，你就要我休息一晚吧，自从来到临县我感觉自己都像机器人，没有一刻不在工作，难得有休闲的机会，工作先放一边吧。” 李赛雪就多看了冯玉琢一眼，点头：“也好，玉琢，不打扰你们，祝你们玩的开心。” 看着李赛雪离开，秦舞阳道：“玉琢，你这样拒绝她不怕有问题？” 冯玉琢拿起杯子品一小口：“怕什么？我只是个没入常的副县长，出成绩不是这个时候，倒是你秦书记要小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舞阳呵呵一笑。 这时音乐一停，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响起：“现在有请长乐门总经理韩建立先生讲话。” 镁光灯下韩老六衣冠楚楚的现身，这又是一个观察韩老六这个暗黑世界大佬的机会，秦舞阳就凝神看向韩老六。此时的韩老六和密室中的韩老六又自不同，秦舞阳如果能见到截然不同的两个韩老六就会思索：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韩老六，也许这就是人生，戴着面具生活穿插在不同世界。 “哈哈，我韩老六是个粗人，跳舞嘛，是不会的，骑马倒是很在行，有机会我请大家骑马。”韩老六大咧咧的说，男人骑马这个含义就深了，所以在场的男士都意味深长的一笑，尤其是和其骑过马的，都鼓掌欢迎起来。 “主持人小姐让我来讲话，这纯粹是赶鸭子上架，我不过是来凑凑热闹，听说金陵刚刚发生些事情，有人明目张胆的拿着枪要绑架几个美人，我韩老六就想了，这是什么人这样不懂温柔，对美人怎么能动粗呢？就算动枪也不能动铁枪啊，真真的欠揍。”男士们就笑，女人们就脸红，冯玉琢柳眉轻颦，秦舞阳就拍拍她的小手，心中却在转圈，韩老六说这个什么意思？ 韩老六哈哈一笑:“这样吧，我粗人一个，长篇大论讲不了，希望有机会跟大家一起去骑马.” 冯玉琢小声道：“其实这个韩老六还是很有男人味。” “玉琢，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秦舞阳皱眉道。 冯玉琢撇撇粉.唇：“你才是，当着你的面夸奖另外一个男人心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夸夸你？” 秦舞阳摇头：“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说别人是偶像王子还是青蛙都跟我无关。” “没趣。”冯玉琢就扁嘴巴：“你最少也得配合表演一下吧。” “怎么配合？表现出我很在乎你，表现出我才是你的王子？”秦舞阳摇头笑笑：“还跳舞吗？” “不跳了。”冯玉琢忽然有些落寞，这时几个女警上来请秦舞阳跳舞，冯玉琢就转过头来看着秦舞阳，炯炯的目光让几个女警有些不知所措。 秦舞阳就向旁边看看：“我们的小伙子们为什么不请我们美丽的姑娘们跳舞？想摘到美丽的花朵，不好好表现怎么行？”扭头又向女警道：“这个机会我就让给他们了，他们要是再这么无视你们的美丽，我就请你们跳舞，让他们永远只能看着。” 局长都这样说了那些个小伙子们还不踊跃出手更待何时？本就不多的几个女警立即被瓜分干净，秦舞阳向冯玉琢道：“请把，我们美丽的冯县长，你再不动，那些大腹便便的商贾又要来了。” “下回让李赛雪把这些大腹便便介绍给你怎样？”冯玉琢嫣然一笑，盈盈而起随着秦舞阳再下舞池。 “本书记现在是政法委书记，可没时间搭理这些大腹便便，他们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入本书记手中，否则，本书记一定要他们好看。” 冯玉琢嫣然道：“你有这个心思，小心被书记县长打破头。” “我没这个心思他们就不打破我的头了？” 冯玉琢就低下头不说话。 一曲闭，冯玉琢道：“秦舞阳，我们回去吧。” 秦舞阳点头，向同来的公安干警们说了一声两人就向李赛雪告辞，李赛雪就很遗憾的说道：“玉琢，我还没有机会把这些投资商介绍给你。” 冯玉琢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我坐上那个位置一定要你把这些大腹便便的商贾介绍给我。” 李赛雪就笑道：“玉琢，你这句话会得罪一大帮投资商。” 冯玉琢无所谓的说道：“随他们的便吧，本县长现在还用不到他们来给我增姿添彩。” 看着冯玉琢的背影，李赛雪就撇小.嘴，至于心里想什么看她的表情也能知道，就是不知道冯玉琢要是看到她这个表情会怎么想。 第415章 没事找事 秦舞阳直接将冯玉琢送回宿舍，冯玉琢的宿舍也在常委大院中，临县所有的副处级干部都住在这个大院内，突出一个集中化管理，临县的常委楼建得很不错，清一色的小二楼，独门独院，就像一个小别墅，还有一个小院子可以种些花草，环境没的说，就是一个人住太清冷。 看到清冷的宿舍，秦舞阳就道：“玉琢，你不如请个保姆，这样还多点人气。” “算了吧，难得清静，真怕寂寞还不如下班就回萧山。”冯玉琢摇头笑：“晚安。” 看着屋子里亮了灯秦舞阳这才离开，从心里就琢磨开韩老六那几句话什么意思，要不是在路上，秦舞阳都想给薛千娇打电话，看看是不是薛千娇那里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韩老六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这么几句，金陵发生绑架案用得到他韩老六关心？他必有所指。 回到自己的住处，白菊还在等他，见他回来就迎上来，蹲身给他拿拖鞋，秦舞阳就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以后不要等我，该休息就休息。” 白菊应了一声，还是继续将拖鞋拖出来给他，又把他脱下来的鞋放回去，秦舞阳就有些过意不去，想起来答应给白菊没的礼物还没买，心里就更别扭了，随便和白菊说了几句就回卧室去给众女打电话，最后重点是薛千娇：“千娇，你那里出事没有？” 薛千娇就生气道：“你巴望本姑娘出事好给你们腾地方啊，你小子是不是又看上谁家的女孩子了？赶快坦白从宽，否则本姑娘要大刑伺候。” 秦舞阳就很无奈，你个丫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怎么天天防备本书记找女人？本书记真冤枉啊，不过这个不能向薛千娇诉苦，否则薛千娇一大堆训斥等着自己。别看薛千娇见到秦舞阳浪漫多情，隔着电话那才叫一个火爆，什么话都敢说，也许要把当面不敢说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 秦舞阳忙道：“我听说金陵那边发生一起持枪绑架案几个女孩子，我心里担心啊，你没事就好。” 薛千娇就拿着电话不说话，秦舞阳心里就发毛了：“千娇，你会真是你们吧？” 薛千娇道：“秦舞阳，你骗我们。” 秦舞阳心里一震，忙道：“千娇，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可真没做过这样的事。” 薛千娇生气道：“为什么他们会从临县跑到金陵来绑架我？你要是在临县好好的，他们至于出这样的损招？一定是拿你没辙才想出的下作方法，说不说？不说实话以后别跟我打电话。我不和骗人的家伙说话。”话是这样说，薛千娇并没挂电话，有人能从临县跑到来绑架自己，彻底说明很多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时候发发小脾气可以，但不能挂电话，这会让男人认为自己没素质只会无理取闹，薛千娇是脾气火爆，但那得看对象是谁。 “千娇，不过是些妖魔小丑而已，不足为惧，你们要保护好自己，别叫这些小人得逞。”秦舞阳在笑，心里的火却突突得往上冒，韩老六你竟然敢千里大偷袭去金陵绑架薛千娇，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真以为你在临县就是天，我就拿你没办法？心头暗作决定，却没有表现出来，那会让薛千娇担心，一边哄着自己的女人开心，一边心里却在转圈，怎么才能打击韩老六的嚣张气焰，侧面也发映出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让韩老六担心。 薛千娇怒道：“你不说实话是吧？好，我现在就去临县，他们不是要绑架我吗？我天天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晃荡，他们要抓就抓好了。” 秦舞阳吓了一跳，薛千娇要是真来临县坐镇，那可不是开玩笑忙道：“千娇，这个电话中不好说，等下会见面先说好不好？乖乖的在金陵呆着，这里不好玩。” 薛千娇深深吸口气，然后长长的吐出来：“我明白了，你保重，实在不行，这个官咱们不当了，你记住，再有一次上一回的事情，我就带人去劫狱，当官当到你这种地步也是一种奇葩，别人拿你不当一回事，我们还拿你当宝贝，你要是想我们嫁给别人你就乱来吧。” 咔嚓一声挂了电话，最后一句非常重，这个威胁对于秦舞阳来说承受不起，但是其中的情意更重，重的让秦舞阳都有些担不起。泰山当头石敢当，但是感情这座大山当头压下来怎么办？ 秦舞阳陷入沉思，这个韩老六真要给他们来个狠的，只是这一阵要怎样打才行？韩老六在临县根深蒂固，现在自己连外围都没进去，只有看上官宇真知道些什么了，白菊有线索了吗？但是韩老六太嚣张了，竟然干派人去金陵绑架薛千娇，他不知道薛千娇的身份吗？虽然是一步险棋，如果真叫叫他成功了薛部.长就得跟着他转，这也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啊，人是抓了不少，但是检察院那边不受理，本想再等等，看来不能等了，都说官逼.民反，这回却是匪逼官反。 想了一会，秦舞阳给南宫玉真拨通电话。 “秦舞阳，这么晚了你想干什么？”南宫玉真疑惑的问。 “南宫，上官的情况这个样？” “还好，慢慢养吧，哎，秦舞阳跟你商量点事，吴西县我能不能缓一缓再去？我想等上官这里稳定下来，可以吗？”南宫玉真犹豫着说，工作调动可没有暂缓一说，暂缓就意味着你放弃这次机会，所以南宫玉真犹豫，吴西调动是一个机会，去了就可以官升一级，而且还是直接进常委，别人哭着喊着都得不到这个机会，看看于从荣进常委有多难就知道了，南宫玉真却想暂缓，所以南宫玉真都觉得自己张不开嘴，但这不是跟秦舞阳说嘛， “南宫，那边我已经给你推了一次，再推一次，那就是我调动了，你想我这时候调动？”秦舞阳笑着说。 第416章 一击必杀 “哼，人家就是说说嘛，不行就算了。”南宫玉真撅着小.嘴说，可惜秦舞阳看不到，要是看到还不知道想什么：“才不到一个礼拜上官能恢复到什么样子？” “你去吴西上任吧，这里有我，放心吧。” “放心？秦书记，上官这个算工伤吧？为什么你们临县不来交钱？”南宫玉真质问。 这个算工伤？好像也算哦。不过秦舞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南宫玉真纠缠：“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会料理清楚，你规规矩矩去吴西上任，相信我？” 南宫玉真就嗯了一声，两人拿着电话一时间不准对澳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秦舞阳才道：“南宫，很晚了，休息吧，我挂了。” 南宫玉真只是嗯了一声，轻柔的声音让秦舞阳心里有些异样，但想想唐心三女，秦舞阳狠心挂了电话。 在屋中转了三圈，看来必须把检察院拿下，明天再给他们一个机会，你们再顽固不化抱着韩老六的大腿不放松，就别怪本书记绝情，想了对策，秦舞阳这才休息。 参加完早训，秦舞阳一边命令王龙将这些案件整理一下再转交检察院，王龙一边应着，一边道：“局长，我刚才听说他们那些人要在今天的学习班的考核会上出幺蛾子。” 秦舞阳微微一笑，不出幺蛾子就对不起他们了：“无妨，我看看他们究竟想玩什么？” 一边向学习室走去，今天第一批学员学习结束进行考核，秦舞阳是主考。 秦舞阳来的时候副主考们已经就位，几位副局长和其他没有参加学习的中层干部全是副主考，秦舞阳就是让大家看明白：本局长不是小肚鸡肠之辈，也不会针对某个人下刀子，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秦舞阳扫了一眼在座的这些警.察精英们，在他们的眼中秦舞阳发现一点异色，就心中冷笑：“今天，你们大家就是这十一个人的评委，他们能不能上岗你们有发言权，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没这次打分实名制，罗基，发下去。” 实名制打分，这些评委们心里就一惊，这个小局长够厉害，这样一来安排好的计策就用不上了，当张宏把录像设备搬上来时，这些人心里更发毛了，口说无凭，录像为证，够绝。 第一道考题是背诵所有文明用语，可就是这样，竟然还有人背不下来，这不是背不背的问题，纯粹就是上眼药，我就不会背，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十一个人竟有三个人背不过文明用语，秦舞阳面无表情的看这仨人，这仨人微笑着看秦舞阳，像什么？ 第二道考题是文明用语的实际应用，学了半天你得会用啊。这样竟又有两人竟然用错了，而且态度生硬。 就两道题，没有第三道，这样就有五个人不合格，秦舞阳向罗基道：“把大家打的成绩报上来。” 这次成绩是十分制，秦舞阳占五分，加上其他人打的分数值加一起的平均值就是这个人的总成绩，罗基一边收一边报数，上有录像，下有实名制，这些人都没敢搞猫腻。 罗基发给他们的那张纸上有相关的规定分数线，白纸黑字在那里摆着，表头就是打分人的名字，罗基收一个报一个分数，章凭就在那里计算，收完了平均值也出来了。 “张永胜。”秦舞阳道：“你给李峰民打的是五分，说说你的理由。” 张永胜现在是光华街派出所长，闻言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真没想到这个小局长真的当众唱分还要点名让自己说理由，其他人看着张永胜就有些幸灾乐祸，这个小局长明显是要抓典型，这时候你还敢顶风作案，不得不佩服你。 李峰民就是三个背诵不过关两个应用不过关的人之一。 张永胜硬着头皮道：“李峰民同志平时很用心工作，我这是给他打的工作分。” 秦舞阳点点头：“看来张所长没听明白今天来干什么，苏主任，你怎么通知张所长的？” 苏杰心里就大骂：“张永胜你不长脑子啊，这种情况下你就不知道应变？顶风作案有你好果子吃？” 苏杰板着脸说：“局长，我是亲自给张永胜所长打的电话，将今天的情况讲得很明白，也许是张所长理解有问题。” “原来这样，那就请苏主任当众再传达一遍给张所长听。” 苏杰清清嗓子，一板一眼得道：“张永胜所长，五月二十三日早八点在局会议室进行第一期文明礼貌用语学习班考核，你是考核员之一，务必准时到达，不许请假，不许迟到，否则严肃处理。” 秦舞阳点点头：“张所长，苏主任是这样传达的吗？” 张永胜虎着脸点头：“是。”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没有。” “好，你坐下。”秦舞阳说道，大家都松口气以为这个小局长要借题发挥，原来只是纸老虎一个，没有作弊的考核员们就有些后悔。 “现在我宣布对张永胜所长的处理决定。”秦舞阳淡淡的说，说的在座的这些人就一激灵：“鉴于张永胜所长理解能力有问题，不能有效理解局党委的各项规定，为了防止今后发生意外，造成对公安局不可避免的影响与损失，张永胜所长，暂时不适合担任所长的职务，调离另行任用，宣布之日起立即执行。” 张永胜脸色通红，大吼一声：“我不服。” 秦舞阳淡淡的说道：“你可以申诉你的理由，给你十二个小时反映问题，同时公安局也会把今天的录像资料传给临县每一位县委常委，希望张永胜同志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永胜恶狠狠的看着秦舞阳，指指秦舞阳，转身就走。 秦舞阳看都没看他一眼：“现在我宣布考核结果。”秦舞阳平静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这些精英们立即平息凝神，这个小局长真有些杀伐果敢，一个所长就这样拿下。 第417章 生生活撸 虽然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合规矩，但抛开这些来说，张永胜你真的秀逗了，大庭广众之下赤luo裸的将把柄送到局长手里，这不是让他办你吗？不办你今天局长就下不了台，你啊，真秀逗了，就看局长能不能干过韩六老爷。 小局长变成局长，一个字之差，包含的东西可是很多。 考核之下，五名没过关的同志继续学习，但是不参加下一次的考核，跟最后一次学习考核人员一同进行考核，如果再不过关，必将严肃处理，有张永胜前车之鉴，大家都不敢小觑“严肃处理”这几个字。张永胜如果不将把柄送到秦舞阳手里，秦舞阳这样做就属犯了众怒，大家就可以闹一闹，证据确凿之下谁再闹事你就要衡量一下，你是有威慑秦舞阳的官方力量，还是有能令秦舞阳害怕的地下势力。 张永胜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就拨通一个号码：“六老爷，你什么时候动手？再不动手公安局就变天了。” “你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一个小孩子？”韩老六淡淡的说。 “他娘的，这些人临阵退缩，就我一个人能干什么？”张永胜怒道。 “原来这样啊，放心吧，这些人不干活我会叫他们吃多少吐多少。曙光马上就到了。” 考核之后，王龙将总结的案件送到秦舞阳面前，秦舞阳看了看，就让送检察院，王龙道：“秦局，他们再退回来怎么办？”王龙真的很佩服这个局长，张永胜就这样生生给撸了下来，其他人还没话可讲，局长这一步步走的够稳，不服不行。 “不许乱叫。”秦舞阳笑骂了一句，道：“不给他们送去他们怎么退回来？” 这就让王龙纳闷之极，只是秦局的高招自己真的不懂，到时候秦局翻牌时自己看着就行了，王龙兴冲冲给送了去。 张宏和章凭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张宏看了一眼号码脸色就一变，章凭很闷的说道：“那小子来的电话？” 张宏点头，咬牙道：“我看他说什么？” “说吧，干什么？”张宏接通电话，冷冷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想要今天考核会上录像资料，把它交给我，不能有附件，我会打五十万给你们。”对方笑眯眯的说。 张宏牙齿咬的咯咯响：“我如果不给呢？” “呵呵，我也不想难为你，你是想要你父母哪一个的手臂呢？” “艹泥马，想当初你那个缺德爹怎么没把你甩墙上。”张宏愤怒的挂了电话。 “他们要录像资料？”章凭神色阴沉的说。 “他么的，这就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谁会想到自己十几年的师兄弟会出卖自己，章凭，现在怎么办？”张宏怒道。 章凭在屋子中转了三圈，咬牙道：“向书记坦白。” 张宏一惊：“那我们父母怎么办？这些人真干出来这事，我们百死不能赎罪。” “临县不是他韩老六的天，实在不行我们就辞职消失，书记对我们有知遇之恩，人不能不讲良心，我们消失，他们威胁不了我们，自然就不会对我们的父母下手。” 张宏一拍桌子：“就这样。” 秦舞阳正在等王龙的消息，忽然张宏和章凭哥俩敲门进来，神色严肃一点平时的嬉皮笑脸也没有，就有些奇怪：“你们两个今天怎么改性了？” 张宏和章凭走到秦舞阳办公桌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跪的秦舞阳心神一忽悠，出了什么事？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有什么事说，天塌下来还有我撑着。”秦舞阳沉声道，对这两个手下秦舞阳很看重，他们这一跪，秦舞阳的心就提起来。 “书记，我们的父母被他们控制了，他们要我们配合他们陷害书记，请书记指点迷津。”章凭说。 “他们要你们干什么？”秦舞阳平静的说，事情已经出了急没用。 “他们要今天考核录像资料，还不许留附件。”张宏说。 没有今天的录像资料，如果当时的那些人群起攻击秦舞阳，说秦舞阳无事生非，以权压人，硬行解除张永生的职务，秦舞阳一张嘴绝对说不过那么多人，这样县委县政府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插手公安局的事情，如果有超过一半的中层干部这时候联名上书县委县政府，秦舞阳这个兼任局长就基本上会被拿下，没有了这个局长的位子，秦舞阳根本不可能控制公安局，没有了公安局光是一个政法委书记只是一个没有牙齿的老虎，那还谁怕你？ 一击必杀，直取要害。 为什么秦舞阳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没有直接用自己多重身份压人，就是怕被这些人抓住把柄群起攻击自己，看来自己所作所为已经让某些人感到不安，幸好张宏和章凭是自己从白下带过来，多一份情谊，否则，这回就要阴沟翻船夹着尾巴离开临县。 张宏和章凭前来一是坦白，二是讨计策，两人父母在对方控制中两人也是无奈，他们能像自己坦白就已经说明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作为不是白用功。 “先起来。”秦舞阳道：“别动不动就下跪，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们父母现在能自由活动吗？” 章凭两人爬起来：“昨晚打的电话，没有异常，这些人应该在暗中。” “他们怎么会对你们的家庭这样熟悉？” 张宏一脸惭愧：“书记，对不起，我们叫以前的师弟给阴了，他现在跟着韩老六干，昨晚约我们喝酒，却是一餐鸿门宴。” 秦舞阳点头：“这就好办，你们先把原件给他们，稳住这些人，我派人把你们父母接走，你们还有什么亲属？一并报上来？” 张宏挠头道：“就父母在白下，其他人都不在萧山，书记，把原件给他们我们怎么办？” 第418章 “笨蛋，他不让你复制不就不复制了？猪脑子。”秦舞阳斥道：“给他们，我看看他们要玩什么？” “啊，书记要给他们挖坑。”张宏恍然大悟。 第418章 证据不足 “还不快去。”秦舞阳喝道。 这两人转身的就要跑，秦舞阳又喊住：“哭丧着脸。” “什么？”两人不解。 “公安局有多少人暗通对方？哭丧着脸进来，欢天喜地出去不是明确告诉对方那个麻烦解决了吗？” 两人大悟，立即把小脸一掉：“书记，这样子行不？” 两人出门，秦舞阳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好险，不是平常功夫做的足，这回就完蛋了。 定了定神，拨通王宝的电话，几句寒暄之后，秦舞阳说明来意，王宝自然没问题，放下电话，秦舞阳拿起一根烟点上，对方的招式一招连一招，自己这边却是只能处于守势，看来公安局要尽快拿下，这个检察院一定要拿下，这个法院只怕也靠不住，干脆一勺烩吧。 秦舞阳狠狠地将烟插在灰缸中，再不给他们来个反击瞧瞧，这些人就不等自己把公安局搞顺就要把自己的搞顺了。检察院，你们赶快把案件都退回来吧。 检察院很给面子，到中午的时候，王龙带着案宗回来，外甥打灯笼——照旧，怎么拿去的怎么拿回来，理由千篇一律——证据不足。好吧，你们这样合作再不好好利用一番就太对不起你们了。 看到秦舞阳笑呵呵的，王龙就想：秦局是不是给气疯了心？ “罗基，备车，我要去萧山市吃午饭。”秦舞阳笑眯眯的喊了一声：“王龙，现在给你放假，休息吧，等本局长回来就忙了。” 不管摸不到头脑的王龙笑着走出办公室，当然带着那一堆案宗。 萧山距离临县真要开起速度来不超过二十分钟就到，所以秦舞阳一上车就先打电话：“书记你好，中午有时间吗？请书记吃饭行不？” 罗基就想：书记口中的书记又是那位书记？ 秦舞阳道：“我已经向萧山出发，好，那我就直接过去。”挂了电话，向罗基道：“直接去市.委小食堂，乔书记请我们吃饭。” 罗基就笑笑，乔书记当然不会请自己这个小秘书吃饭，自家老板有这句话就足够，自家老板是乔书记爱将这是整个萧山都知道的秘密，也就是老板有这水平，一个电话过去就能约到一市之书记。 不一会儿就到达市.委大院，罗基将秦舞阳送到地点并没下车：“书记，我随便找地方吃点，您走的时候喊我。”这是规矩，领导跟大领导吃饭，自己一个小秘书怎么能上桌？这是不懂规矩，所以秦舞阳也没有强调，这不是家宴和普通聚会。 刘子良已经在小食堂门口恭候秦舞阳的大驾，对于这个前辈刘子良真的无话可讲，还真没见过做秘书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就算那些局头脑们想见乔书记也得提前预约，这位可好，什么时候都能见到自家老板，这人比人啊，真不能比。 刘子良将秦舞阳带进乔书记的小包间，然后退出去，这也是规矩。 乔书记的目光就直接落到秦舞阳拿着的鼓鼓囊囊的文件袋上：“出了什么事？” “书记慧眼，确实有事。”秦舞阳笑着拉开椅子坐下，将文件袋放到乔书记面前：“书记，您自己看看，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处理？” 张明的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贪污，给黑.社会做保护伞，等等，秦舞阳遇到的车祸，绑架案，那些个袭警案都是猫猫了。 乔书记越看双眉皱的越紧：“秦舞阳，你拿这个给我看什么意思？这是你应该处理的事情。” 秦舞阳笑一笑：“书记，这些已经不止一次被临县检察院打回来，理由只有一个——证据不足，所以，我需要支持。” 乔书记略一思索：“我明白了，吃饭。” “书记，很紧张，我来萧山，那边就在进行一场针对我的阴谋，不出意外下午我回去就会有一场弹劾我的案件等我。” “秦舞阳，看来你的处境很不妙嘛。”乔书记笑道，既然秦舞阳都知道要发生什么是，还有心思跟自己吃饭要帮助，就说明一切都在控制范围之内。 “内忧外患啊。”秦舞阳有些忧心忡忡。 吃着饭，秦舞阳就接到王宝的电话，告诉秦舞阳：万事大吉，秦舞阳又给张宏两人打电话报平安。 没等秦舞阳回到临县，临县就出事了，张永胜到县委告状，状告公安局长秦舞阳以权压人，无故将自己的所长撤销，还当众辱骂自己，让自己的身心都到严重的创伤，请求县委县政府主持公道。 秦舞阳所担心的一幕出现了，十三名中层干部联名上书给张永胜作证，强烈要求撤换这样不负责任的公安局长。短短的一个中午，临县已经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这不算完，检察院又来凑热闹，说政法委书记秦舞阳以权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将一些证据不足的案子从严处理，这不是瞎指挥吗？ 县委书记王飞雄怒了，这个秦舞阳要干什么？前边刚说了不要搞一言堂，一转眼你就又搞起我行我素，真以为公安局你说了算？秦舞阳呢？让他立即来见我。 秦舞阳呢？不知道，打电话关机，人也找不到，等秦舞阳施施然回到临县，临县已经乱成一团。 苏杰满头大汗的跑进局长办公室：“秦局长，县委王书记叫你立即过去。” 秦舞阳就看了一眼苏杰，苏杰的用词很说明问题，就说明这回他们认为自己死定了，嘿嘿，知道不？这回你们死定了。 “知道了。”秦舞阳不紧不慢地说：“把周江喊来。” 苏杰一滞：“秦局长，王书记叫你立即过去。”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你这个办公室主任不想干了？”秦舞阳皱眉道。 苏杰心里就生气，行，你牛，看你这会怎么死，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周江一溜小跑进来：“秦局，你可回来了，那些人联名告你。” 秦舞阳淡淡一笑：“绑架案子进行的怎样？那些人又说了什么？” 周江愣愣：“局长……” 第419章 一份投诉 “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秦舞阳喝道。 周江立即腰板一板，立正敬礼：“报告局长，那几个家伙很死硬，我们从枪支上入手，已经锁定嫌疑人，正在进行进一步的侦查。” 秦舞阳点点头，这时桌上的电话哇哇的响起来，秦舞阳看了一眼——王飞雄的电话，不慌不忙的向周江道：“谨慎是必须的，但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是。” 秦舞阳挥挥手，示意周江可以离开，然后才接通电话：“你好，我是秦舞阳，请讲。” “秦书记，请你立即到县委小会议室，召开紧急常委会。”王飞雄说道。 “知道了。” 挂了电话，秦舞阳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坐了十分钟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吩咐罗基备车，秦舞阳前边走，后面一群人伸头看，这回小局长要完蛋了吧？这位还这样不在乎，是心大还是无所谓？是啊，这位可是乔书记心腹，这些人这样整他会不会引起乔书记的反弹？ 刚出大楼迎面就看到李峰民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秦局下午好，我来恭送秦局去开会。” 秦舞阳笑眯眯的说道：“李峰民，你为什么没去学习？知道后果吗？” 李峰民笑呵呵地说：“不知道啊，请秦局指示。” “你这个所长完蛋了。”秦舞阳笑着说。 李峰民笑道：“我这个所长完不完蛋无所谓，秦局这个局长完蛋才可惜。” 秦舞阳笑道：“局长没有了，我还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还是我分管，李所长，你们的想法太片面。你们需要认真学习啊。” 李峰民点头：“这个就不劳秦局挂心，你一路走好，小心交通事故，您老身娇肉贵，万一有个好歹可是我县一大损失。” “放心吧，我的命很硬，再没把那些妖魔鬼怪抓进大牢之前，我绝对没事，希望李所长和这些妖魔鬼怪没关系。” 李峰民嘿嘿笑：“就怕你没这机会。” “这个你说了不算。”秦舞阳笑眯眯的说完，一步步的安步当车走走下台阶，气的李峰民直咬牙：“看你小子怎么死？” “上帝欲使之灭亡，必先叫他疯狂。”秦舞阳头也不回地说。 “局长。”大门口，一群阳聚矗立，黑压压的一大群，这些人以年轻人为主，基本上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像王龙周江几个三十之上的没几个，也就十来个，不过，这已经令秦舞阳老怀弥慰，一个月自己就有这收获，足矣，不利于自己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这个时候还来送自己绝对是正义忠贞之士，秦舞阳就一一看过去，要把他们全记住，这是中坚力量啊。 “不用工作吗？”秦舞阳喝道：“都回去工作，不管谁来当局长，你们都要工作。” “秦局。”王龙周江杨河等人神情很激动。 “局长，你不能走。”有人大喊。 “我只是去开会，又不是不回来，王龙周江带他们回去上班，别耽误时间，赶快破案，大家都回去上班。”秦舞阳一皱眉，示意罗基开车。 李峰民等恶狠狠地想：你还想回来？还有你们这些人，等着老子以后收拾你们。 县委会议室中的气氛就令秦舞阳感到有些压抑，心说：不就是弹劾我吗？至于弄得这样紧张吗？不就是一个公安局长吗？有本事你们拿下好了。 除了县委书记和县长，其他人已经就坐，都用一种很怜悯的目光看着秦舞阳，就像秦舞阳马上被判死刑。 秦舞阳笑呵呵的拿起杯子倒水，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没几分钟就听到脚步声，王飞雄和李庆明一前一后出现，两人阴沉着脸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王飞雄看了一眼秦舞阳，然后道：“开会。” 会议室中就一片肃穆，这个形容词用得很不好，但是秦舞阳就这个感觉，就好像要给某人开追悼会，你们不至于这样恨我吧？我又没抢你们的女人杀你们的父母，至于吗？ 王飞雄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然后道：“今天，我接到一份投诉，干工作嘛，不可能被所有人都说好，但是紧跟着我又接到一份占总数一般的中层干部的联名投诉书，这个就不正常了，所以我和李县长商量一下决定召开这个紧急常委会，不能因为某些人的工作失误，影响了全县的工作。” 说完，王飞雄就看秦舞阳，却发现这个年轻的常委，正有滋有味的喝水，就不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秦书记，你有什么意见？” 秦舞阳先把被子放下，然后道：“很好啊，有一半的中层干部联名上书，不是说明这个领导干部真的有问题，就是这些人有问题，必须详查，严惩不贷。”最后四个字秦舞阳说的很凌厉，谁能感觉出里面带的煞气。 “秦书记说得很好，必须详查严惩不贷，那就请秦书记看看这份投诉书吧。” 工作人员将复印好的文件一人一份发下去，大家虽然都已经知道，但还是认真地看，看谁在上面签字。两个副局长，十三名中层干部，已经将公安局一半的干部全包括了，这一回，秦舞阳真是墙倒众人推啊，起因就是今天上午的考核会，这些干部一致投诉秦舞阳以权压人、无事生非、颠倒黑白，秦舞阳已经被说成极为不适合担任公安局长一职，请求县委县政府派新局长来主持工作，否则今后的工作将无法开展。 “秦书记有什么看法？”王飞雄道。 “他们说我将光华派出所长张永胜吹毛求疵无事生非的直接撤职，他们有证据吗？”秦舞阳淡淡的说。 “秦书记，请注意你的态度，这么多人会无端指责他们的上级？我看你确实要好好反思一下。”王飞雄道。 秦舞阳笑一笑：“王书记，如果就是他们执意联合起来诬陷我呢？”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也不能空口说白话，难道说一两人说假话，这么多人都在说假话？”王飞雄沉声道。 第420章 啪啪打脸 “好吧。”秦舞阳说道：“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他们说的是真话，那么我请求辞去公安局长的职务，同样，他们说假话就已经失去做一名公安警.察的资格，必须严查谁指使他们集体上书，这不是个小问题，充分暴露临县公安局的大问题，王书记说的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绝对不能容忍这些害群之马再留在警.察队伍中。” 秦舞阳这就是直接叫板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秦舞阳身上，是什么理由让这个年轻的公安局长这样底气十足？ 王飞雄沉声道：“秦书记，请注意你的言行，我们的职工有向上级反映情况的权利，不能因为他们反映了某些情况就要严肃处理吧？” “请问王书记，如果有人联名越过王书记李县长直接向萧山市.委反映情况，两位班长会怎么处理？” 王飞雄面沉似水：“依法.办事，实事求是。” 秦舞阳就摇摇头，这句话说得太假，不过，秦舞阳没心思跟他纠缠真与假：“王书记，我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我个人认为，如果是我的原因，我辞去公安局长的职务，如果是莫须有，我必将严肃处理一查到底。” 秦舞阳再一次提自己的意见，大家就感到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气氛了，这个时候王飞雄也不可能后退，看不到的硝烟在会议室中弥漫。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李庆明这时候说话了：“秦书记也不要这样激动，同志们这样反映问题，确实有些过火，但是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们领导干部就要有包容的心，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吧，秦书记。” 秦舞阳平静的看着李庆明，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常委下一步要干什么，忽然秦舞阳微微一笑：“确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依李县长，不管谁的错只要改了就是好同志，但是，这种诬陷必须严肃处理。”秦舞阳一下就给扣上一个“诬陷”的帽子，要说领导干部们最怕什么？就是这种诬陷，影响太大。 “好吧，是要处理一下，否则以后大家的工作都不好开展了。”李庆明淡淡的说，秦舞阳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一时间秦舞阳又抓不住这种感觉。 王飞雄看了一眼李庆明，秦舞阳注意到在王飞雄眼中有一种自己看不明白的神情，不管李庆明什么意思，有他这句话自己就可以将这群联名上述的家伙们好好收拾一下，别以为人多就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少了谁明天早晨太阳一样从东边升起。 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王飞雄就一皱眉，不知道现在开会吗？工作人员上前开门，常务副县长张有才的秘书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口，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各位领导，我有急事找张县长，张县长，请您出来一下，有万分紧急的事情。” 张有才就皱眉，这个秘书自己很信任，所以这个时候他闯进来一定有问题：“书记县长，我先出去一下。” 秘书在张有才耳边小声嘀咕几句，张有才就一皱眉，挥挥手，示意秘书离开，然后走回会议室内，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到王飞雄身边，小声说了几句，王飞雄就一皱眉，看了他一眼，张有才没有什么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出了什么事？大家都看王飞雄。 王飞雄拿起水杯喝水，喝得很慢，显然在思考问题，然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才道：“现在就请秦书记将自己的理由说说，另外我重申，同志都是好同志，虽然反映问题的方式有些过火，但是不能因为他们反映了问题，就进行打击报复，这不利于团结和今后发展工作。” 秦舞阳心中冷笑，不严肃处理自己就算还是公安局长？还能指挥得动公安局中人？ 秦舞阳说道：“团结是主流，但是批评教育不能少，诬陷不能姑息，况且，身为警.察集体做假证，情节严重要按相关法律规定严惩。” 秦舞阳这就是直接和王飞雄叫板了，放谁也会这样做。 秦舞阳没再看王飞雄的脸色，将一枚u盘放到桌上，淡淡的说：“我也不多说什么，就把今天上午公安局会议室考核过程的录像资料给大家放一下，让大家知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会议室中更安静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枚u盘上，不是说没有录像资料吗？没有录像资料就是众口铄金，有资料这件事就好玩了。 录像一放，有的人脸红了，有的人脸白了。 秦舞阳收回u盘，平静的而看着王飞雄，大家明白，这是等着王飞雄说话，这回王书记打脸了。 “这是公安局的事情，就由秦书记自己处理吧。”王飞雄平静的说，证据确凿还能说什么？怪只怪你们自己没把事情做好，怪不得哪位忽然传过话来，原来如此，早干嘛了？ “不过，我的意见是，批评教育为主，终归都是我们的同志。”王飞雄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秦舞阳道：“我一定将王书记的意思转达给这些人。” 什么意思？这个年轻的同僚什么意思？大家拭目以待吧。 秦舞阳回归公安局，立即引起震动，不安的就是那些联名上书的人，怎么这小子又回来了？上面什么意思？ 没等他们想明白，秦舞阳就召开全局大会，这回不是中层干部大会，而是所有干警，一律必须到，这个时候局长开大会，所有人都想知道局长要干什么？所以命令一下大家立即到位，乌压压上千人。 秦舞阳面无表情的坐在中间，等干警都到位，才道：“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所以我让大家来看一段录像，然后在处理今天的事。” 什么录像？ 视频一发，参加联名上书的干部就蒙了，不是说录像已经销毁了吗？没有销毁谁他娘的疯了搞他娘见鬼的联名上书？ 第421章 谁要坑谁 “都看明白了吗？”秦舞阳淡淡的说，目光主要是落在那些人身上，这些人不敢接触秦舞阳的目光，尤其是李峰民，冷汗都下来了。想起秦舞阳去开会的时候自己说的那些话，李峰民就觉得自己的汗一个劲的流，擦都擦不完，心说：这回自己真的完了。 “有问题可以反映，但是身为一名警务人员颠倒是非，就已经失去一名警务人员的基本素质，这样的警务人员还能让老百姓放心？这是给全国的干警脸上抹黑，所以，我决定……”秦舞阳语气一顿，上千口子精神一震，亮底牌的时候到了：“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员停职学习，首先要明白什么才是一名人民警.察。” 随后又看了一眼苏杰：“苏主任。” “局长。”苏杰不敢直视秦舞阳的目光，那份联名书上，苏杰也有大名。 “这件事你来负责，组织这些人员进行学习。” “是。”这个时候苏杰能说什么？只能照单全收，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怎么擦。 两名副局长十三名中层干部停职学习，在公安局中刮起一阵狂风，刮的公安局中大街干净，小巷清净，当官的心里发毛，当兵的拍手称快，公安局中少了以前的懒散颓废之气，多了以前见不到的肃穆、严谨。终日惶惶不安的是那些干部们，不知道这个厉害得局长下一步会怎样向公安局开刀。 秦舞阳并没有向他们想象的那样，立即大动干戈，学习继续，集训继续，依旧是每天风雨无阻，只不过向秦舞阳靠拢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之前的那些年轻人们，一些中坚力量也开始秦舞阳靠过来。 秦局长到底要干什么？全局上千干警不清楚这位厉害的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从今以后公安局就真的变天了，这些人再也无法在公安局玩什么猫腻，尘埃已定。 张宏和章凭乐呵呵的又去局长家串门，串门是假泡妞是真，就是这两个难兄难弟看上一个女孩子是个麻烦。 秦舞阳刚回到常委楼，正在书房打电话，白菊在厨房忙，张宏和章凭这两个眼睛都快发蓝的家伙就来敲门，白菊听到门铃打开门看到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没给他们好脸色，白菊是年轻，但是白菊经历的事情不是小孩子能经历的事情，所以白菊的心智绝对不和年龄划等号，所以这俩家伙来干什么白菊很清楚。 两人已经习惯了白菊的冷漠，别说白菊这样漂亮出奇的女孩子，随便有几分姿色的不是脾气大得很？不过呢，小美人，你只个保姆啊，我们现在可是光荣的人民警.察。 看来一眼正在书房打电话的秦舞阳，两人人模人样的说道：“白菊妹妹，我们帮你干活。” 白菊淡淡的说道：“我只烧了我和秦书记的菜。” “没事没事，我们自己带来了。”张宏笑呵呵的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晃了晃，想吃小美人素手做的菜不大容易，小美人对自己两个似乎不大在意，似乎两个大活人就跟空气似的，为了不饿肚子，所以每次来的时候两人都要自备晚餐。 “秦书记，可以吃饭了。”白菊清甜的声音在楼下响起，秦舞阳就应了一声：“你们先吃，我打完电话就下去。” 书记，你真是我们的好书记，张宏两人心里那叫一个美，这是秦书记给我们创造单独和小美人在一起的机会啊，要是少一个人就好了，两个人的晚餐那多有诗情画意，两人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互相瞪眼，那意思说：你怎么不消失？ 可惜，白菊没给他们共进晚餐的机会，秦舞阳不下来，白菊就不开饭，这让两人很沮丧。 秦舞阳正在和老妈慕容洛打电话，下个月就是母亲的生日，秦舞阳很希望能回去一趟，可是这个时候真的不敢轻易离开临县，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好几天，这对于千变万化的临县局势来说几天能发生很多事情，但是秦舞阳不敢跟母亲说。 等秦舞阳打完电话下来吃饭，就看到张张宏章凭斗鸡似的互相看着对方，白菊则像没事人一样在一边静静地坐着，这个女孩子不喜欢看电视，不喜欢上，空闲的时候就喜欢拿一本书静静地看，秦舞阳相信要是没人打扰她，她能这样保持一天也不动。 “小白吃饭了，你们两个不饿？”秦舞阳笑着说。 一餐饭进行的无声无息，张合和章凭想说话可是白菊不搭理他们，秦舞阳也没心思打扰他们三个的世纪大战，只想快吃完回屋去，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吃了一半，张宏的电话响起来，张宏拿出来一看，就立即关上，还嘀咕一句：小子，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又想坑我吧？ 然后章凭的手机就响起来，章凭看了一眼，也没接，秦舞阳就奇怪了：“怎么回事？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有事就去处理？” “没啥事，一个不要脸的家伙还给我打电话，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张宏回了一句，向单凭道，“你要是有事就去吧。” 章凭道：“没事，是不是小安子给你打的？你要想去见他就去，不过小心啊，小心他在挖坑把你埋进去。” 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张宏就有些不乐意了：“就好像你没被坑一样？还不是跟我一样？” 这时，张宏的手机又哇哇叫开了，张宏就生气的骂了一句：“他么的，我看应该把你小子抓起来。” 秦舞阳皱皱眉：“是他的电话就接，看他说什么。” 张宏哦了一声，看了看屏幕，道：“书记，真是小安子这小子，他坑了我们一回，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吃枪子。” “没他韩老六还坑不了，接听。” 张宏虽然不乐意，只能接通，没好气的道：“小安子，你小子欠抽是吧？说干什么？” “师哥救救我。”电话中传来一个紧张急迫心惊胆战的声音：“我被韩六老爷追杀，师哥我不想死啊，师哥救救我。” 第422章 人谋虎，虎亦谋人 “你去死吧，韩老六把你大卸八块才好，你小子就不应该活着。”张宏怒道，就要挂机。 秦舞阳一拦，餐厅很静，秦舞阳的听力又很好，所以电话中说些什么秦舞阳都听明白了：“问他，凭什么帮他？” 张宏不知道秦舞阳要干什么，但是张宏知道令行禁止，立即说道：“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坑我们，我们凭什么帮你？不再踹你一脚就已经是看在以前师兄弟的面子上了，别再烦我，否则不用韩老六收拾你，我就先把你扔临河里喂鱼。” “师哥，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敢不听韩老六的指示，我骗你们我就不得好死，师哥求求你救救我吧，韩老六现在要杀我，看在师傅的份上你救救我吧，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师哥，我求你了。”对方几乎是鬼哭狼嚎的说。 秦舞阳小声道：“让他指证韩老六。” “好吧，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给你条活路，你要是照着办我救你不死，否则，你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张宏点着头说。 “师哥您说。” “指证韩老六。” “师哥，我只是他手下一个无足轻重的马仔，哪里知道他的什么事？” “那你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你去死吧。”张宏果断挂机，看着秦舞阳道：“书记，得先吊吊这小子的胃口，否则他不会说实话，只是，这小子说的有几分实话？” “不管是韩老六的阴谋，还是他真的被追杀，他都得能接触到我们才能实施，所以这小子一定会屈服。”秦舞阳说。 也许是要秦舞阳的推断，张宏的手机准时响起，张宏看了一眼号码，向秦舞阳点头，接通打开免提：“师哥，左右是个死，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只要师哥能保我不死。”对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好，小子，你记住，再敢骗我，韩老六不弄死你，我也饶不了你。你在哪?” 对方那个说了一个地址，张宏说了一句：“你等着。” 挂了机，向秦舞阳道：“书记，现在怎么办？” “你和章凭一明一暗把人弄到萧山藏起来，然后让他把知道的事情都写出来，只要身上没人命，没有也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可以按照让他反映出来的情况减刑。你们一定要小心。”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宏和章凭立正敬礼。 “带着食物去，小心谨慎，绝对不要大意。”秦舞阳叮嘱。 “书记放心。” 两人走后，秦舞阳也没吃饭的心思，想办韩老六必须要知道他的事情，就看这回事苦肉计还真的窝里反。 看到秦舞阳没心思吃饭，白菊小声道：“秦书记，您还是先吃饭吧，抓贼也得吃饱饭不是吗？是不是我做的不和您的口味？我去给你重做。” 秦舞阳笑一笑：“我吃饱了。” 白菊点点头：“我去给您重新做。” 这小妞，秦舞阳急忙一把拉住她的小手：“不用，我吃就是。”重新拿起碗筷稀里哗啦的吃，白菊看着秦舞阳清秀的小脸上就显出一丝微笑。 一个小时之后，张宏打来电话，告诉秦舞阳已经找到人，这小子挨了一刀，秦舞阳就告诉他们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一定要小心。 两个小时后张宏打来电话，他们已经在萧山市一个旅馆内安顿下来，这小子正在写知道的东西。 秦舞阳想了想：“让章凭去繁华地带开一个房间，他写完之后你们就转到那里去。” “明白，书记。” 到晚上十二点多，张宏两人回来，带回来十多页资料，秦舞阳立即拿过来看，匆匆看了一遍：“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作用也没有，看你们的身手推算他的身手，也应该是个高手，能从韩老六的追杀中跑出来，也是一个机灵之辈，他能向韩老六推荐你们，能让韩老六用他地方法坑人，说明他不是一般的打手，他没说实话。” 张宏火道：“我这就去收拾他。” “他这是待价而沽。”秦舞阳摇摇头：“第一，你们查一下他的家人情况，第二，明天放出风去，他投了公安局。” “书记高。” 张宏和章凭匆匆的去了，白菊送来一碗香气腾腾的羹，秦舞阳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什么时候自己有这待遇？可不能习惯了，白菊总有走的一天，自己要是习惯了以后的日子就麻烦了。 “秦书记，您就不怕他们真的用苦肉计？“白菊轻轻的说。 秦舞阳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清秀的小女孩，白菊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看着秦舞阳：“秦书记，这个人出的主意能被他的老板接受，显然是能接近老板的人，这样的人就算了犯了错误，也不会一下子被老板就放弃，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过很多这样的事情。” 秦舞阳点点头：“谢谢你，小白，不和他们接触，不会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与其等待他们不知名的进攻，不如和他们主动接触。” 白菊就轻轻一笑，结果秦舞阳吃完的碗走出去，看着她苗条纤细的背影，秦舞阳心说：不愧是唐心派来的人，年纪虽小，这心可一点也不小，等你比出嫁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弄一份厚厚的嫁妆。 临县检察院和法院的一把手同时易人，由萧山派来的干部接手两院，这在临县在一定范围内造成轰动，明眼人知道这是秦舞阳这个政法委书记发力了，否则两院不会忽然就突然换人，一时间临县暗中风起云涌，有些人心里不安稳了。 秦舞阳让王龙和周江暗暗将消息透漏给看守所中的人知道，最不安的就是张明，据回报：张明知道消息之后一晚上没睡。 集训结束，秦舞阳应对诺言，组建特勤队，有前几名分别担任队长政委副队长，以章凭的身手只得第三名，弄个政委干干，张宏只得了第六名，第一名当然是秦局长，而特勤队的队长却是一名协警，去年刚刚转业而来，二十七岁正当年，属于阳聚中的一员。秦局长没有食言，而且竟破格用一名协警当这个特勤队长，这在公安局引起轰动，阳聚们更是欢欣鼓舞，一石激起千重浪，浪浪都是花朵朵，以阳聚为中心，秦舞阳希望的胜利花朵遍地开。 第423章 后院稳固 秦舞阳又颁布了另外一份任命，重新任命了十三名基层派出所长，张宏去当派出所长，王龙代副局长正式改为副局长，另外两个还在学习而空出来的副局长位子，其中之一秦舞阳将王标从白下调过来，另一名就地选拔，由一名基层派出所长胜任，而办公室主任一职由胡海瑞担任。 秦舞阳本看来想将于真调过来，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去守着冯玉琢联系感情，但是于真不知道为什么却改变主意说什么也不来临县，有钱难买乐意，秦舞阳只得作罢，就将胡海瑞一个人调过来，本来想给他个副局长干干，但是胡海瑞从来没接触过公安系统，怕他难以服众，所以就安排他先当办公室主任，等锻炼一阵子再给他升官，这样已经令胡海瑞很满意，从一个排名靠后基本上是一个举手干部来说，当上局长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胡海瑞很知足。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王雄飞妥协的情况下实施的，毕竟他是县委一把手，手掌人事大权，在一定程度上，秦舞阳也要照顾他的感受，所以真诚地向他道歉之后，再拿出这些任命，王雄飞顺水推舟。 编外组织.部.长们一直见秦舞阳没动静，还以为这次联名上书事件秦舞阳就这样认了，谁料到忽然就变天，谁也没想到秦舞阳真的敢一下子就干出重新安排两名副局长十三名中层干部这样的大手笔，在秦舞阳多重身份和联名上书失败的压力下，县委县政府保持沉默，因为这是秦舞阳这个公安局长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管辖范围，别人管不着，其次，联名上书造成的影响太大，不做个处理没法安抚秦舞阳，就是没想到秦舞阳敢做出这样大的手笔，但是，不管别人怎么想，秦舞阳以雷霆手段就这样做出来了。至此，公安局秦舞阳的布局已经完成，再有王标和王龙这两个老公安坐镇，公安局已经是秦舞阳的天下。 王标上任之后秦舞阳交给他的第一件事：深查张明一案，必须将张明的嘴撬开，之前敲山震虎就行，现在公安局已经姓秦，震虎就不必了，必须深挖张明后面的大老虎。 张宏和章凭进一步和小安子接触，而白下返回来的消息：小安子的父母早就不知去向，这让小安子是真投降还是苦肉计就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王标出个主意，放出风去将小安子的位置暴露，看看对方的反应，如果小安子是真的投诚，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主动和警方合作，如果是假的，他们就会布一个局等着秦舞阳钻进去，咱们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当成公安局动完手术后的第一个大动作，不管成功失败，这一阵就会和后面人的人直接交锋。 秦舞阳同意，张宏和章凭就放手去干，这时候秦舞阳驱车前往萧山中心医院，是该和上官云真好好交谈一番的时候了，上官云真这一刀不能白挨，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挨上这致命的一刀。 没等秦舞阳到达萧山，临县中学发生事故了。 临县第三中学发生大规模女生打群架事件，三名女生重伤，十多人受伤，现场一片狼藉，据现场目击者称：事情发生在中午食堂，一群女生聚集在一起，有一对一“单打独斗”的，也有多对一“群殴”的，有被打翻在地继续奋力挣扎的，也有撸起袖子准备“参战”的……，围观的女生不在少数，更有不少男生站在不远处观望。 因为参加斗殴的人数太多，学校所在位置的派出所立即向局里汇报，请求支援，特勤队立即出发，特勤队的组建就是为了应对突发事件，这回用上了。 但是没等特勤队到达，又出事了，不知为什么这些女生忽然攻击现场的干警，别看这些半大孩子，下手真黑，逮到什么用什么，桌头瓦块桌子板凳，厨房中的菜刀都拿出来，干警措不及防之下立即有人受伤，这些女孩子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围攻干警，所长张贺不得不鸣枪示警，这才将混乱的局面震住。 但是一声：“警.察开枪打学生了。”又引起混乱，幸好这时候特勤队赶到，才避免更大的事故出现。 秦舞阳接到报告的时候首先感觉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学生斗殴事件，指示：先救治伤员，其次控制学校的校长老师，然后将这些女孩子的身份核实，最后才是查清打架的原因。 交待完这些，秦舞阳见到了上官云真。 上官云真的神情气色看起来已经和正常人无异，长时间没有到外面走走，脸色白的仿佛透明，南宫玉真已经到吴西上任，所以，秦舞阳已经暗暗将李勤勤接来照顾上官云真，看到秦舞阳进来，两女就情不自禁的展颜一笑。 “秦书记，您来了。”李勤勤笑着迎上来。 “来了，上官这个礼拜怎样？”秦舞阳道：“看起来气色不错，看来用不了多久上官就可以出院去新地方上任了。” 李勤勤就笑道：“贺书记前几天来过一次，叮嘱上官姐任安心养病，赶快好起来为人民服务。” “浅语姐来过了？她怎么没通知我？”秦舞阳愕然。 上官云真道：“贺书记知道你事情太忙，就没有打扰你，工作怎样？” “还行，刚给公安局动完手术，把检察院法院的头头给换了。” “秦书记，厉害。”李勤勤忍不住伸出雪白的大拇指，只有深入临县才知道秦舞阳此举需要多大的魄力和功力，否则，被动手术的就将是秦舞阳这个公安局长，没看上官云真才知道一些事情就从鬼门关打个圈吗？ 上官云真清亮的目光就看着秦舞阳，晶莹的贝齿轻轻咬住红润的嘴唇，秦舞阳微笑着看着她，虽然上官云真这个动作神情让秦舞阳受不了。 “勤勤，你去门外面守着，我和秦书记说些事情。”上官云真轻声说。 李勤勤就答应一声走出去将门关好：“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后院稳住了，就该开始进攻了，我先祝你马到成功。” 第424章 上官云真的故事 “谢谢，上官，客气话咱们不说了，我来临县就是因为你遇袭。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引起杀身之祸，你给我的u盘，不足以引起对方这样的大的杀意。他们完全可以用官方手段将这些完全隐藏。”秦舞阳看着上官云真说。 上官云真看着秦舞阳的眼睛：“秦书记，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这个到让秦舞阳没想到。 那是五年零四个月前的事情，一对很快乐的女孩子正在上大学，她们很快乐，忽然有一天，她们的妈妈给她们打电话，告诉她们，你们的爸爸死了。女孩子惊呆了，以为是愚人节的玩笑，但是她们的妈妈哭着说是真的，女孩惊呆了，明白过来之后，立即连夜赶回家。 清冷的家清冷的灵堂，只有她们的妈妈一个人在对着她们爸爸的遗像哭泣，妈妈见到她们却吓坏了，叫她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两个女孩子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外面就传来砸门声，她们的妈妈立即变了脸色，将她们推进大衣柜中，小声厉色警告她们：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许出声，也不要出来，你们要活下去报仇。 两个女孩子昏头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门开了，冲进来一群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她们的妈妈痛骂这些人，那个领头的就急了，就大喊：在你男人的灵堂前轮了你，让你知道和我们作对的下场， 就在女孩子爸爸的灵堂前，这些畜生轮.暴了她们的母亲，两个女孩子也不是小孩子了，立即知道自己要是被他们发现，母亲的下场就是她们的下场，她们把嘴唇咬破了，都没敢发出一声，那些牲畜发泄完兽欲，残忍的将女孩子的母亲勒死，然后扬长而去。 两个女孩子直到凌晨才敢出来，给她们的叔叔打电话求援，她们的叔叔让她们立即离开回学校躲起来，这里的事情由他处理。 回到学校，两个女孩子躲起来，直到她们的叔叔联系她们，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们的父亲，掌握了一些人的证据，触动许多人的利益，被坏人暗杀死在公安局的大门口，她们的叔叔告诉她们，这件事牵连很广，牵连许多当官的以及有钱人，绝对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情，所以，要我们隐姓埋名好好学习，学成之后有了本事再给父母报仇，现在报仇只能把自己搭上。 她们的叔叔给她们转了学，也改了名字，她们拼命学习，希望有一天能为父母报仇，她们的名字就是上官云真和南宫玉真。上官的意思就是时刻提醒她们要当大官，南宫的意思是这是一件非常难以攻克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去做。 空中只有就只剩下石英钟的滴答声，原来这样一对仙露明珠般的绝色佳人会有这样的经历，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在父亲的灵堂前侮辱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 “他们已经知道你是谁？”秦舞阳问道。 上官云真淡淡一笑：“我和我母亲长得很像，知道吗？我母亲可是当年临县最漂亮的女人，我再追查韩老六的事情，当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是谁还不被查出来？” 秦舞阳摸摸头：“黄书记怎么就答应把你弄到临县来？” “黄叔叔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就升迁了，其实是我着急了，如果我不去调查韩老六的事情，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秦舞阳道：“上官，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你到临县才几天？不可能一下子就知道他们的秘密，以你的身份，他们也不可能忽然就下死手。” 上官云真笑一笑：“秦书记，认识你很高兴，岂其实我来临县之前，张红梅交给我一份东西，所以我才迫不及待的去调查。”怎么又和张红梅扯上了？秦舞阳就有些摸不到头脑。 “张红梅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在临县，被韩老六强bao，所以，张红梅希望有一天能报仇，她一直在暗中做努力，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我们的情况，所在在我来临县报道之前，她把一些资料交给我.” 秦舞阳拿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上官云真就道：“想抽烟就抽吧，在那男人的世界中求生存，我已经习惯了。” 秦舞阳道：“我的烟瘾没那么大，就是想事情的时候想它的味道，上官，不管你的仇有多大，你这会做的事情莽撞了。” “我知道。”上官云真轻轻点点头：“无论谁被这样的恶梦折磨这么长的时间，也会跟我一样，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报仇，你能知道我的心在流血吗？” “我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我能感到你的痛苦，上官，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不还临县一片晴朗的天空，我哪里也不去。” 上官云真深深地看他一眼：“秦舞阳，想当年临县的官员现在有的已经是正厅级高官，最大的一个已经被考察很有可能在今年年底江东换.届中成为省级领导，你最好做出百年苦战的决心，还要做出时刻去见上帝的打算，或者被某些莫须有的罪名丢官罢职甚至关进大牢，以至于丢掉性命。” “我知道，既然来了，既然已经做了，我就要做到底，放心吧上官。” “好吧，我相信你，你要是能给我们报仇，你让我们姐妹做什么都行，为奴为婢随你的便。” 秦舞阳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兴奋，现在秦舞阳也没有猎艳的心情，走的时候，秦舞阳带着一心的沉重离开，上官云真最后告诉他：张红梅知道的事情很多，如果能得到她的信任，你就会少走许多弯路。 走了一半，秦舞阳就接到王龙的汇报，这次女生打群架事件是有几名社会女青年引起来的，只是这名女青年后台却很大，她是大名鼎鼎四姑娘的表妹。 四姑娘，嘿嘿，终于要出现了吗？秦舞阳淡淡的说：“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 第425章 案情重大 回到办公室，还没进们就听到隔壁胡海瑞的声音，他似乎正在教训人，火气很大，声音很洪亮，秦舞阳就好奇的走过去，胡海瑞很少这样发火，究竟什么原因造成她大发雷霆。 胡海瑞在秘书科很严肃的训斥着一个女警，秦舞阳听了一会儿明白了，这个女警是新来的，所以就很积极地主动找活干，没想到积极的不是地方，那刚刚弄好的文件当成废纸给扔掉了，幸好发现及时给追回来，否则这回问题就大了，所以胡海瑞狠狠的教训这个新来的女警，训得女警低着头不说话，就看自己的小脚丫了。 最后，说的口干舌燥的胡海瑞道：“看在你的态度是积极的，又没造成什么实际问题，你自己看看怎么处理吧？” 女警小声弱弱地道：“只要不请家长就行。” 先是瞬间的静，静的落针可闻，随即整个办公室瞬间笑抽，胡海瑞也板不起脸来都笑趴了，那妹子还一脸无辜的看着大家。 秦舞阳憋笑憋得脸上的神经都有些发麻，罗基笑的肚子痛，大家这才注意到局长大人已经听了半天了，胡海瑞立即颠颠的跑过来：“秦局回来了。” 秦舞阳咳嗽一声，在下属面前又在工作期间，必须要保持严肃，这是规矩，说了一句：“工作吧。”转身离开，身后立即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噢耶，局长啊，我的偶像耶。” 这些孩子，秦舞阳就无奈的想，就忘记了其实自己还真不见得比人家大。 胡海瑞跟着秦舞阳进入办公室：“秦局，刚才四姑娘派人送来一张请柬，请秦局今晚赏光参加一个宴会，还有永和超市明天开始营业，举行开幕式，请秦局去剪彩，还有法院和检察院向秦局汇报工作。” 秦舞阳嗯了一声：“叫他们过来吧，前面两个推掉。” 胡海瑞先应了一声，然后道：“秦局，我先查了一下，这个四姑娘实力雄厚，背景深远，四姑娘的行事不像韩老六那样飞扬跋扈，所以，这个宴会秦局是不是考虑一下。永和超市虽然只是个超市，但是其投资超过亿元，他的后台老板在萧山商界也是个人物。” 秦舞阳坐下，胡海瑞一边说着一边给秦舞阳倒上一杯水：“海峰，四姑娘从来没和我们打过交道，她来个请柬我就去赴宴，你觉得合适吗？我不是主抓经济的，也不是临县的书记县长，一个超市开张请我去剪彩，别人看在眼中会怎么想？” “是，是我设想不周。”胡海瑞笑道。 “女生打群架的事情怎样？” “王局长正在审理，听说那些女生真的很难缠，现在已经通知她们家长过去了，不过我想就算他们家长过去效果也不见得怎样，真要能管得了，还会这样无法无天？” “校方怎么说？” “校长说管不了。” “那他这个校长就没有存在意义了。打架原因查清了吗？” “据说是因为一个叫白菊。” 白菊，秦舞阳就一愣，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讲？” “那几个社会女青年想把白菊带走，白菊不肯，所以纠缠起来，和白菊关系交好的一个大姐大就招呼同伴，结果两方就打起来。” “为什么要把这个叫白菊的带走？她们有什么恩怨？还是有其他的问题？” 胡海瑞道：“据这个白菊女生说，那几个社会女青年早就找过她，要她去陪某人，原封的第一次给三千，以后每次给三百，白菊不肯，所以才会引起今天的事情发生。” “有这事？”秦舞阳意识到白菊可能已经接触到事情的中心了：“如果是真的，这件事就不能等闲视之，那几个社会女青年中有四姑娘的亲戚？” “是，带头就是四姑娘的表妹，外号黑妖狐的李月，今年才十八岁，但已经辍学一年多，自称是临县最年轻的妈妈桑。” “她对白菊说的问题有什么说法？” “这个王局长还在查。” “嗯，告诉王龙，把这个务必落实清楚，还有，派人到第三中学去调查，希望只是小孩子打架打急了乱讲的，否则，事态严重了。” “是。” 正说着，王龙打来电话：“秦局，刚才县委组织.部.长刘青全打来电话，要求将李月立即释放，这个李月就是挑起这次事件的主要人物。” “那个白菊说的李月拉她去陪某人的事情怎么回事？” “这个李月承认，用她的话讲，女孩子就是给人搞的，只要给钱谁搞不是搞，这女孩子简直就是个法盲。”王龙气愤的说。 “她不是法盲，而是后台太硬。”秦舞阳淡淡的说：“给她录口供，然后审讯第三中学的校长，这种事他们知不知道？至于刘青全别搭理他。” “是，秦局。”王龙很振奋的说，敢把组织.部.长晾一边的政法委书记秦舞阳是头一个，王龙都以为秦舞阳会退一步，谁承想这个公安局长生猛啊，竟敢不搭理一个组织.部.长，这得是何等气魄。 不足一个小时，王龙就拿着李月的口供来回报，秦舞阳一看口供就皱眉了，王龙小声道：“秦局，您看下步怎么办？” “啪。”秦舞阳一拍桌子：“查，一查到底，你把特勤队带过去，不管是谁都别搭理他。” “是，秦局。”王龙敬礼转身就走。 “慢着。”秦舞阳忽然挥挥手。 “秦局什么指示？”王龙将伸出去的脚停住。 “王龙，这件事必须谨慎，防止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你们这次去不要直接就查什么未成年少女的事情，而是打着治安巡查的幌子，到那里要见机行事，不要莽撞，和这些人打交道一定要胆大心细谨慎小心，否则错了一步被他们咬住就麻烦了，明白吗？” “是，秦局放心。” “还有，那个校长好好审审，这么多未成年的女学生去做台，他这个校长一点风声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放下人去，把这些个女学生都找到带进公安局录口供，跟她们说，要是好好说实话，就从轻处理，否则先把她们的家长都喊来。寻找这些女学生必须要神速，不能让被人抢先。” 第426章 皮条事件 “秦局，高。”王龙双挑大指，别看这些女孩子敢做这些事，但是她们却不见得敢让别人知道，尤其不敢让家长知道，至少她们还知道廉耻，如果连廉耻都不知道了这个人就不可救药了。 王龙出门，秦舞阳就出神的思索，这次事件暴露出的东西很严重，容留未成年少女卖yin已经构成犯罪，就看这回他们怎么过这关。 秦舞阳这里思索尚未结束，外面忽然就乱了，一名警.察满头大汗干的跑进来：“局长，不好了，学生的家长冲进公安局，要求立即释放他们的孩子，否则就要……” “否则就要怎样？”秦舞阳平静的说。 “否则就要把局长打死。”干警擦着脸上的汗说。 “哼，穷凶极恶，图穷匕见，狼子野心，黔驴技穷。”秦舞阳冷笑：“给我准备一个高音喇叭，我就去见见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 “局长，你可别出去，外面怕不有数百人，真要乱起来就麻烦了。”干警急忙拦住。 “这里是公安局，还怕暴民。”秦舞阳冷笑：“走。” 外面，数以百计的人群已经冲进公安局的大门，数十名干警想拦都拦不住，这些人都红了眼似乎什么都不顾，秦舞阳看着这些人心中就冷笑，接过干警拿来的高音喇叭将声音调到最高：“站住！谁再敢冲击公安局大楼一律安暴民处理！将你们全都关进大牢！干警准备抓人！不管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有多少抓多少！” 干警们就一咧嘴！这个局长够狠！ 不狠行吗？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受了某些人的蛊惑，不问青红皂白来闹事，这也是这么多年临县公安局干警给老百姓留下的印象太恶劣，老百姓宁可相信黑.社会分子的话话，也不相信警.察！ 高音喇叭的声音就像打雷，震得这些人大脑一清，秦舞阳给他们一个更狠的：“谁要是敢再乱来，就把你们家女儿干的事通报全县全市全省全国知道，你们想你们家的女孩子以后没脸做人就继续闹！” 为什么来公安局闹事？还不是因为害怕伤了自己女孩子！这是谁？*的狠！ 蛊惑的人一看不妙，立即大声道：“别听他吓唬人！他不敢！他敢这样做我们大家就把他的家平了！” 稍稍有些平静的人群又开始乱。 秦舞阳冷笑：“我是公安局长秦舞阳！我说话算数！谁敢再乱来，必严惩不贷！设警戒线！张泽来准备抓人！”张泽来就是这回选上的特勤队长，绝对的阳聚一族。 秦舞阳！这个名字在临县还是有巨大的震撼力！这个局长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真的敢和暗黑世界的韩六老爷实打实干过几架，还把公安局一大批不听话的干部弄去学习，这个局长不是以前的软蛋局长，这个消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散出去，所以秦舞阳的大名一报出，现场的热情立即开始降温！ 有干警拿来警示带拉开，全副武装的警.察齐步跑咔咔的出现，现场的温度再降。 秦舞阳很满意：“第一，你们立即回去等消息，第二，谁家的孩子在里面叫他的父母进来跟我谈，其他的人退出去，这里是公安局大院，不是菜市场！退出去！” 警戒线在拉长，这些家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不要听他吓唬！他不敢把我们怎样！”有人大喊。 张泽来就盯着这些蛊惑者，立即大吼一声冲过去，让这个喊话的人没有料到的是，随着张泽来的扑进，这些家长竟然自动闪开，将他暴露出来，被张泽来一脚踢翻！ “你是谁的家长？说！”张泽来大吼，这个青年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 “我来找我表妹不行吗？”青年想挣扎。 “找人也得按法律法规办事！你表妹是谁？”秦舞阳喝道。 “我表妹……是李月！怎么啦？” 秦舞阳冷笑：“李月涉嫌逼迫未成年少女做台！你是不是他的帮凶？是不是你做打手逼迫那些女孩子去做台？” 一记重磅炸弹！炸的这些家长当时晕了！ “他是帮凶！他逼迫女孩子去做台！他在祸害你们的孩子！”秦舞阳将矛头指向这个青年，正愁不知道怎样转移矛盾，你来得正好！ 幸好张泽来抢救及时，要不然这青年不死也残废，家长为什么怕自己的宝贝闺女早恋？还不是怕被人占便宜，女孩子真的伤不起，别说早恋，就是成年搞对象，家长还要带着有色眼镜三审五审，比参加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难，现在忽然听说这个家伙的表妹竟然拉这女孩子去坐台那还了得？什么叫做台？就是当小姐，打死你就打死了，谁知道是谁打的，法不责众，这是暴起发生的根本原因之一。 张泽天将打得不成人样的青年好不容易拖出来，狠狠的道：“你小子别再有事，否则你就死定了。” 秦舞阳这时道：“谁的孩子在里面就过来，其他人请出去，不要妨碍警.察办案，让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机。” 这个时候不用秦舞阳再设什么警戒线再做什么思想工作，女生被抓的家长自己就给其他人做工作了，很快其他人就自动退出大院之外等待，几十个家长忧心冲冲的留下来：“秦局长，我家的孩子没事吧？” 秦舞阳将喇叭放到一边，对付几十个人用不到高音喇叭，这时候再用这东西也会招人嫌：“诸位家长，现在的案件正在审理中，孩子还小，不免会被坏人怂恿，公安局会按照实际情况处理，只希望大家见了你们的孩子首先不要着急发火，然后再劝她们一定要实话实说，和警方合作，将那些不法之徒绳之于法。” 家长的心思稍微放松，一个家长道：“秦局长，真的能将坏人抓起来吗？” “我保证，就是这个局长不干了我也要坏人绳之于法。”秦舞阳昂然道。 “好，我们相信秦局长。” 秦舞阳属于“恶名在外”，家长们还是相信他真的敢这样干。 第427章 如何定性 “张泽来。”秦舞阳一招手：“带他们去见那些孩子，记住，按照程序来，不要乱。” 张泽来应了一声，带着家长们进去，一场看起来不可收拾的乱子就这样结束，看的新的老的警.察们都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几百名似乎要爆炸的老百姓就这样被搞定？ 局长，牛逼！威武！ “这小子一定要严加审讯。”秦舞阳说那个被打的青年，只一个妖言惑众就够他吃一壶，你小子千万别有其他事，否则，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回到办公室两院的院长已经到来，亲眼目睹秦局长杀伐果敢的处理这件事，本来还有一丝的不敬之心彻底消失，难怪来的时候上面交代要彻底和这位秦书记配合，原来人家不但有大树可以依靠，这水平也是刚刚的，秦舞阳不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经不知不觉将两个老油条拿下，要是知道绝对要浮一大白。 “秦书记，我们是来向您汇报工作，请秦书记指示。”两院长毕恭毕敬的说。 花花轿子人抬人，对方已经敬过来，自己就没有在摆什么架子，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度，秦舞阳笑笑道：“请坐，指示不敢，两位都是政法界的元老精英，论业务，术业有专攻，论经验，过的桥比我走得路还多，指示绝对不敢，只希望我们以后精诚团结，共同将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满完成。” 两院长脸上笑呵呵，心里乐开花，不知不觉腰板就软了，拍马是一门学问，拍不好拍到马蹄子上倒霉的就是自己，拍好了这匹马就会任你驰聘，当下三人交谈甚欢。 王龙不久来汇报，当场查封了三个练歌厅两个**中心，确实有一家练歌厅有**在陪唱。 秦舞阳最关心的不是这个，这只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抓一些小鱼小虾，大鱼绝对不会去这种地方：“王龙，李月供出来的女生找到了吗？” “找到了七八个，但是她们什么也不说。”王龙挠头，这么年轻的小女孩子真的不好处理。 “把她们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触，然后派精干力量去监视这些人的家庭，看看会有什么人去拜访她们的家人。” “是，秦局。” 王龙走后，秦舞阳就拨通贺千山的电话，现在该他这个暗棋出场了，警.察就算抓到有人去拜访这些女生的家庭，也没法对他们下手，串门不违法吧，这些家庭受他们的威胁绝对什么都不敢说，但是贺千山的手下可不会管这些，抓到一个算一个，不把你们的粑粑打出来就算你们真是好汉，要不说贺千山怎么会是暗棋呢？明着来秦舞阳真没法这样干。 贺千山接到指示立即兴高采烈地去安排，总算该本少爷出场了。 韩六老爷是吧？看你这个六老爷厉害，还是本千手大侠厉害， 刚放下电话，治安一大队就来汇报：“秦局，有人前来保释李月。”现在的治安一大队当然不是李峰民当队长，而是重新提拔的一个叫宋华的干警。 “李月都说了？”秦舞阳问。 “都说了，有的没的一大堆，真不相信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做出来的。” “还能保释？” 宋华嘿嘿一笑：“秦局，来的人名头太大，所以我不敢做主，特地请示秦局。” “说吧，什么大神来了？” “工商局长李才，四姑娘的表舅，李月是他闺女。” “扯淡。” “秦局，李月这丫头下个月才满十八周岁。”宋华说。 这是个麻烦，秦舞阳想了一下：“把李月再仔细审一遍，问问她把这些女孩子都介绍给谁了，谁也不许跟她接触，还有把保释条例给李局长念一遍，他再有什么事叫他找我。” “是，秦局。” 不满十八岁又怎样？干出这样的事还管你什么年龄？是我们的教育制度出了问题？还是这年头精神世界太空虚？ 想了一阵子，秦舞阳又想起这件事的主角之一——白菊，她怎样了？这些人来汇报为什么一直没提到她？事情闹到这样，她的任务该完成了吧？ 秦舞阳拨通宋华的电话：“宋华，我记得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李月想将一个叫白菊的女孩子带走引起的，这个女孩子什么情况？” 宋华道：“这个女孩子只是一个受害者，所以录完口供就放走了。” 秦舞阳就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想了想，然后拨通白菊的电话，这个女孩子为了自己去做小卧底，事情闹到现在，该收场了。 也许白菊正拿着电话，也许白菊一直在等这个电话，铃声一响，白菊就接通，清脆娇甜的声音就传过来：“秦大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秦舞阳就一滞，才道：“是不是责怪秦大哥没有早给你打电话？” “不是啦，人家只是有些惊奇罢了，有事吗？秦大哥。”白菊笑嘻嘻的说。 “没事，你没伤到吧？” “毛毛雨啦，和这些小女生打架再伤到自己岂不丢人死啦。”白菊咯咯娇笑起来，秦舞阳就想起被围攻受伤的干警，他们会不会感到丢人？唉，自己还得去看看他们，精神鼓励还是要有的。 “没事就好，小白，事情就这样了，你这个小卧底我看就不要干了，休息吧，好吗？秦大哥带你去吃肯德基。”秦舞阳记得小孩子对这些快餐都情有独钟，对这个有着舍身饲虎精神的小女孩，秦舞阳心中充满怜惜，所以就想让她开心一下。 白菊哦了一声：“秦大哥，人家也很没用啦，马上就要钓到大鱼，被这个李月一闹砸锅啦，我恨死她了。” 秦舞阳忙问：“怎么回事？不是这个李月闹事？” “不是啦，这个李月只能算马仔，主事人另有其人，那家伙利用各种方式将这些女孩子送到那些有钱有权人的床上去，然后谋取私利，人家马上就要被当做没礼物送出去啦，却被李月这样一闹，计划破产了，我就很可怜的送不出去了。”白菊有些沮丧地说。 第428章 棒槌章凭 秦舞阳却吓了一跳：“小白，你不会真要把自己送进虎嘴吧？” “秦大哥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白菊笑嘻嘻的说。 “不行，小白，任务结束，现在秦大哥已经站住脚跟，用不到你再这样冒险，立即回来，听话，快回来。”秦舞阳真有些急了，白菊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子，真的出事，自己这一辈子都难心安。 白菊甜甜的说：“秦大哥，真的没事啦，人家的手段你知道啦。” “小白，回来吧，要不然秦大哥要生气了。” 白菊就轻轻嗯了一声，轻柔的声音像清风拂过心田：“秦大哥，我想上学。” 秦舞阳一愣，白菊的过去秦舞阳不清楚，所以白菊忽然说出这句话，让秦舞阳有些挠不到头脑：“白菊，上学是好事，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见了面咱们详细说。” 白菊就说了地址，又道：“秦大哥，我自己过去吧，我知道你住的地方。” “在那里好好呆着，我去接你。”秦舞阳说。 没有让罗基跟着，秦舞阳自己开车出去，不一会儿就到了白菊说的地方，远远就看到白菊穿了一身中学生的校服俏立在路边，美丽的校服诱惑让路人为之侧目，几个年轻人为了看她都撞到树上，引得白菊咯咯轻笑。 秦舞阳就皱眉，这孩子，万一有司机贪看她出了意外怎么办？就不知道低调一些，一脚刹车停在白菊身边：“小白上车。” “秦大哥。”白菊欢快地叫了一声，小燕子一般飞过来钻进车里。 “慢点慢点，没头没脑的像什么？坐下，系好安全带。”秦舞阳按住欢蹦乱跳的白菊，将她按在车座上，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安全带从白菊胸前打过，现出白菊已经发育的很好的小小圣峰，秦舞阳才发觉原来白菊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秦舞阳就想起上一句话：要想看女孩子雪峰的发育程度就给她打上安全带，看来写这句话的人深有体会啊。 回到公安局，白菊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要知道还被秦大哥抓回来，我就不走了。” 秦舞阳敲敲她的小脑袋：“什么叫被我抓回来？上学别的没学会，乱用词汇到在行，等我一会儿，我们去拿你的东西。” 白菊吐吐舌头，小声道：“秦大哥，我想上学。” 秦舞阳心中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喜欢就上，秦大哥供你上学还是供得起，怕心心不同意？放心吧，我去给心心说。” 白菊就重重的点头，甜甜的说道：“秦大哥你真好。” 刚进大楼就看到宋华过来：“局长好。” 又看到秦舞阳身后的白菊，宋华就有些眼直，白菊是这次事件主要人物之一，又长得这样招人，所以宋华对她的印象很深，怎么又回来了？我们哪里做得不对你来告状？ 秦舞阳就道：“我未婚妻的表妹。” 宋华立即感到脑门一凉，奶奶滴，怪不得局长问这个小姑娘，原来是局长的亲戚，幸好自己秉公执法，要不然刚坐上队长的位子又得让位，真的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绝对不能有欺暗室的事情。 办公室门口，章凭正在等着秦舞阳汇报工作，这次特勤队成立以来第一次出动，虽然只是对付一群女孩子，但从接警到出警到现场没超过十五分钟，秦舞阳对他们的工作还是很认可，章凭前来是汇报这次行动暴漏出的问题，想让秦舞阳局长特批一批设备，没想到秦局长带回来一个清新秀雅的出奇的**，真跟白菊有一拼，章凭的眼睛就发直。 “色.狼。”白菊看到章凭直勾勾的看自己，就小声嘀咕了一句，秦舞阳就笑着拉拉她的小手：“章凭，这是我未婚妻的表妹白菊，和唐琼是姐妹。” 怪不得，怪不得，章凭恍然大悟，那颗心就开始哇哇的蹦，一个唐琼自己和张宏真不好分，再来一个白菊，正好一人一个，秦局，你不会是月老降世吧？ “你好，我是章凭。”章凭立即双眼放光的跟白菊说。 白菊白了他一眼，心说：秦大哥从哪里弄来的棒槌，没见过漂亮女孩子吗？ 握住秦舞阳的大手，跟着秦舞阳进入办公室，罗基就小声说：“你两眼跟电灯泡似的，吓住人家小姑娘了。” “真的吗？”章凭愕然：“坏了坏了，可不能吓到她，要不然我儿子的妈妈岂不要没有了。” “你说什么鸟语？” “她被吓跑，谁给我生儿子。”章凭理直气壮的说。 “你小子真是色迷心窍，全局那么多美女你看不上眼，偏要打局长身边人的主意，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章凭挥挥大拳头钻进局长办公室。 白菊正好奇地在办公室中走来走去，秦舞阳在一边爱宠的看着这个小丫头，白菊又跑到老板椅上跳了几下：“秦大哥，这里比你在白下的办公室气派多了。” 这时章凭走进来，白菊立即小脸一板一点笑的模样都没有，秦舞阳就向章凭道：“什么事？说吧。” “秦局，这次出警我发些一些问题，我们的干警都是优秀的，但是硬件跟不上，我希望秦局特批给特勤队购买装备。”章凭立即转向秦舞阳，已经吓到小美人，再盯着她看，只怕真的会吓跑她，有错就改就是好同志，所以章凭立即拿出潇洒气概向秦舞阳汇报工作。 秦舞阳嗯了一声：“这样吧，你们写个申请上来，我审批。” “是，秦局。”章凭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秦局，马上就要下班了，我送您回去好不好？” 你小子这是司马昭之心啊，秦舞阳也不点破，白菊如果有个好归宿，也是自己乐于见到的，唐心的提议虽然令自己心动，但是唐心不能给白菊安排道路，白菊自己有自己的路，张宏和章凭都是好样的，他们正常追求唐琼、白菊自己还是认同的，就给他们创造机会吧，只是唐琼、白菊都还小，这时候谈恋爱是不是太早了？ 看到秦舞阳点头，章凭心里就乐开花，立正敬礼离开准备去啦。 第429章 拉冯玉琢入伙 “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他一走，白菊就噘着小.嘴说。 秦舞阳笑道：“谁叫我们的白菊长得这样漂亮，他要是不瞪眼睛看那才有问题。” 白菊就心里一羞，小脸红红的：“秦大哥，你好坏啦。” 秦舞阳被她的的小女孩娇娇模样弄得极为开心，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白菊就扭捏不依，最后扑过来扭住秦舞阳撒娇，秦舞阳这才止住笑：“走，回家喽。” 先通知唐琼今天晚上不做饭，去吃肯德基，唐琼就道：“秦书记，肯德基属于高热量垃圾食品，还是回家吃吧。” 秦舞阳乐呵呵的到：“小白，今天情况特殊，下不为例。” 白菊就在一边撇小.嘴，小声嘀咕：“唐琼装什么装？以前是谁哭着喊着也要吃垃圾食品。” 娇俏的神情让一直偷看她的章凭差点把车开到路牙上。 先去学校收拾心情的东西，对于白菊忽然多出这样一个大官亲戚，学生老师都感到震惊，幸好白菊笑嘻嘻的和他们打招呼，并没有异样，这才叫他们放心，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很担心，原来这个小女孩上身后也有大树，大家都觉得要有事情发生了。 一眨眼就到了县委大院，白菊兴致勃勃地说：“秦大哥我去敲门，吓唐琼一大跳。”兴高采烈地跳下车跑过去按响门铃，看到章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秦舞阳就道：“章凭，无论唐琼还是白菊都还是孩子，原则上我不反对你们追求她们，但是你们要注意分寸。” 章凭就不好意思的挠头：“书记，我们一定注意。” 门开，唐琼疑惑的左右看，躲在一边的白菊就忽然跳出来大叫一声，吓的唐琼立即向后跳，待看清是白菊，先是惊再是喜，后是恼怒，扭住白菊不依的打了起来，两个女孩子就嘻嘻哈哈的在门口闹了起来。 唐琼小声道：“白菊，你不做卧底了？” 白菊小声道：“秦大哥说我的任务完成，不让我做了。” “那你岂不要回去？” “不是啦，秦大哥答应我让我继续上学，今年的高考不行了，我一定要努力参加明年的高考。” 唐琼大眼睛中就闪过一丝羡慕，白菊就小声道：“唐琼，你也和我一起上学去啊。” 唐琼犹豫了一下：“心姐不同意咋办？” “笨，秦大哥去和心姐说一定会同意，就算一辈子从伍，也要有文凭，要不然一辈子也当不上将军。” 唐琼就心动了，大眼睛向秦舞阳一瞟一瞟的，她和秦舞阳不熟，真要开口相求，唐琼还张不开小.嘴，同时心里有顾虑：“白菊，他不会借故提什么过分要求吧？” 白菊就咯咯轻笑：“放心啦，秦大哥看不上咱们这样的丑丫头，倒是要小心那个家伙，看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看就是色.狼。” 唐琼也深有同感，自己才几岁，这两个家伙就来纠缠自己，可恨秦舞阳也不阻止，也是个大坏蛋。 秦舞阳对于她们没有把她们当成纯粹的女孩子看待，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女孩子怎么可以用世俗的眼光看待？没想到却被唐琼按上坏蛋的名头。 当张宏来到肯德基大门口看到唐琼也是一呆，随即大喜，和章凭到一边嘀咕去了，秦舞阳知道这俩货嘀咕什么，也不搭理他们，拉着唐琼招呼白菊走进去，看到白菊开心的蹦蹦跳跳的跟在秦舞阳身后，唐琼大眼睛中就闪过一丝奇异。 排队占座分工明确，白菊怎么也不肯去占座，一定要跟秦舞阳去排队，秦舞阳也就随她了，今天不就是为了她高兴吗？ 东西买了一大堆，白菊吃得很开心，相比之下唐琼就温柔斯文的多，白菊是快乐女生，唐琼就像个淑女，绝对两个性格，真不知道唐心怎么找到她们的。 “秦大哥，明天我想回白下，我答应露珠明天去看她们，秦大哥，我们明天回白下好不好？”吃了一半，白菊忽然向秦舞阳道。 回白下，一晃离开白下已经好几个月，这阵子因为情况不稳，秦舞阳没叫刘诗婷过来，这一提起来，秦舞阳还真像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子，只是也有许久未见薛千娇，本想把她们招来萧山一解相思之苦，这个可怎么办？ 薛千娇的绑架案，最终只是以绑架、非法持有枪支定罪，那几个家伙属于死硬分子，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等谋财谋色，没有什么人指使，警.察也没什么好办法，秦舞阳知道只要韩老六不倒，这些人什么也不会说，嘴巴牢固的人就像绑了胶带，办一个算一个吧，喽啰都干掉，看你还怎么折腾？光杆司令能干什么？本想这个礼拜让她们来萧山，只是白菊这么辛苦帮自己，好不容易提个要求，自己不答应岂不太令她失望？ 见到秦舞阳点头，白菊就兴奋的直蹦，秦舞阳忙把她按住：“别闹，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要注意影响。” 白菊就吐吐香舌，将自己吃了一半的炸鸡腿塞给秦舞阳：“秦大哥，谢谢你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秦舞阳嘴巴里塞，弄得秦舞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章凭就羡慕的双眼放光，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她这样亲近？ “秦舞阳。”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几人回头一看，却是冯玉琢，正端着食物找座位，秦舞阳几人占的地方是个六人座，余下一个就属于高不成低不就，来这里的不是情侣就是带着孩子的家长，所以这个位置一直空着，像冯玉琢这样独自一人真的很少。 秦舞阳忙做到对面去，让自己的位置让给冯玉琢. “你对快餐感兴趣？”秦舞阳奇怪道，上一次冯玉琢就把他带到这里，这回冯玉琢一人来，秦舞阳就觉得一定是。 冯玉琢无所谓的笑笑：“一个人当然怎样方便怎样来，你这是咋回事？聚餐吗？” 张宏只怕忙向冯玉琢打招呼，白菊却是认识冯玉琢，只是不大熟，所以只是点点头。 第430章 有狼 秦舞阳就道：“临时决定，玉琢，你要是一个人不愿意开火，不如我们搭个伙，小白也会来了，我这里热闹。”冯玉琢是自己弄到临县来的，所以自己有一份义务照顾她，一般情况下，两个副处搭伙属于犯忌行为，但是冯玉琢不是常委，两人关系比较特殊，所以这个忌讳就显得无关紧要。 冯玉琢慢慢吃着薯条：“是你做饭还是我做饭？你不会想找个免费厨子吧？” 秦舞阳就笑：“真是这样你这个厨子的身份未免太高。” 唐琼就嘀咕：“副处级没有，中尉级厨子到有一个。” 唐琼就道：“冯县长，我是厨子，您要是不嫌弃做饭难吃就来吧。” 冯玉琢看一眼唐琼：“早就听说秦书记弄了一个出类拔萃的美女做厨子，也就是秦舞阳能做出煮鹤焚琴这样的事来，你就不怕被她的粉丝追杀？” 张宏章凭深有同感，不过可不敢表示，只能低头吃东西，秦舞阳笑道：“临时客串而已，怎样？玉琢，有兴趣吗？” “提前声明，我是不会交伙食费的。”冯玉琢一本正经地说。 “好，你给我收拾屋子就行。”秦舞阳笑呵呵地说，冯玉琢就白了他一眼。 张宏和章凭交换一下眼色：“秦局，我们也入伙行不？我们也是单身啊。” 没等秦舞阳说话，唐琼已经道：“不行啦，我们还要上学，时间很紧张呢，你们两个吃那么多，做不出来啦。” 张宏章凭就很失望，心中嘀咕：秦局比我们吃的还多，你怎么不说？ 秦舞阳就道：“小唐也想上学？” 唐琼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忙道：“只是想，秦书记要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冯玉琢道：“秦舞阳为什么阻止你上学？你这个年纪不上学以后怎么办？当初秦舞阳可是支持我搞是什么帮促的，他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吧？” 白菊就道：“不是啦，秦大哥真的支持我们啦，就是唐琼底子太差。” 唐琼立即道：“你底子才差，数学从来没及格过。” “你还把苏轼当成唐朝人呢。”白菊立即反击。 秦舞阳忙道：“别吵，一会儿回去我看看小白的成绩，小唐要上学下个礼拜我去办理一下，你们要是个跟不上就给你们请家教，小孩子还是要上学的。” “人家不是小孩子。”唐琼不满意的说：“人家是高中生。” “好，高中生不是小孩子。”秦舞阳就说，这让唐琼很泄气。 “我学的东西还没有丢掉，不如我给你们补课好了。”冯玉琢笑呵呵地说。 等秦舞阳看到唐琼的成绩就皱眉了，唐琼不安的站在一边，就像成绩不好被父母教育的小孩子一样，唐琼除了外语之外其他的一塌糊涂，让唐琼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 “秦舞阳，我看她们还是选文科吧，只要肯用心背，还是能出成绩，小白才高二，时间富裕。”冯玉琢道。 “按这个成绩除了外语都得补。”秦舞阳有点头痛，唐琼是一个特种战士，外语倒是精通几门，其他的就惨不忍睹。 唐琼就小声说：“秦书记，我就不上了，心姐要我来照顾你，我上学你咋办？” 冯玉琢看了一眼秦舞阳没说话，秦舞阳道：“我都快被你们当成黄世仁了，就这样吧，我先给你们找一对一的家教。” 白菊就嘀咕：“可是没有喜儿啊。”秦舞阳就瞪她一眼，白菊吐吐粉.舌笑嘻嘻的毫不在意。 冯玉琢道：“我算一个，我的数学还行。” “玉琢，这是个长期工程，长期作战，你时间可不富裕。”秦舞阳摇头。 “我有什么事？上班看文件，下班看电视，你不让我教是不是怕我收你补课费啊？” 秦舞阳只好答应，然后打电话让罗基找家教，然后道：“玉琢，我们明天回白下，一起作伴？” 冯玉琢就摇头：“不去了，明天回萧山，有个同学会，你帮我带点新鲜鹿血回来，我爸老了。” “没问题，我给冯叔亲自送去，我这不算送礼吧？” “谁敢说你秦大书记送礼啊。” 回白下秦舞阳没有公车私用，而是到租车行租了一辆奔驰商务，自己带着两个小女孩开着公车到处跑，这不是故意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吗？秦舞阳就考虑是不是自己买辆车，路虎被薛千娇占用，一点还回来的意思也没有，秦舞阳就成了无车一族，想想自己现在的实际情况，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吧，想起车，就想起给唐心买的车，都已经放在贺千山金陵的公司里，看来一半时也用不上，唐琼一个高中生上学自然不能开着车去吧。 张宏和章凭早就嘀咕要跟着一起去，这俩家伙这回是铁了心要泡唐琼和白菊，所以一大早就来了，白菊就鼓起嘴巴吧瞪起大眼睛，不但不怕人，反而娇俏可惜。就让张宏章凭心里直痒痒，真想亲一亲这娇.嫩的香唇啊。 临县到白下不足一个小时车程，不到十点几人就来到白下，看着熟悉的环境，秦舞阳就感慨万分，直接去半山区，已经和刘诗婷说好了，大家在那里见面，刘诗婷辛苦装修的房子自己都没住上几天就去了临县，温馨的小屋成了空屋，这回就暖暖屋吧。 迎接秦舞阳的人却让秦舞阳直捂头，薛千娇冷冷的看这个可恨的男人：“请问你找谁？” 我的天啊，秦舞阳捂着头差点坐地上，想起昨晚打电话给薛千娇这美人的淡漠，还想下个礼拜过去好好哄哄薛美人，这回可好？薛美人绝对不是今天早上来的，看这身打扮就知道昨晚就在白下，可恨温柔佳人刘诗婷怎么就不暗示自己一下。 “那个，请问刘书记在家吗？”秦舞阳小心翼翼的说，刘诗婷现在是苦水乡纪委书记。 “不在。”薛千娇冷棒棒的说，就要关门，秦舞阳急忙退朱门：“不在正好，我有事跟薛总汇报，让我进去行不？” 第431章 露宿荒野 秦舞阳正想说话，忽然看到码头上走来一对青年男女，神态亲密，一看就是在热恋当中，忙再一次闪身。 “怎么了？”刘诗婷奇怪道。 秦舞阳做个手势，仔细看这对男女，生怕看错了，大家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为了休闲几女的衣着也很简单，一来六月天太阳已经很厉害，几女都怕晒黑了，二来，无论是秦烟雨还是李梦琪都是少有的美女，刘诗婷在秦舞阳的滋润下，皮肤水嫩的打人眼，就更不用说本就美到祸国殃民的薛千娇了，她们不遮拦一下走到大街上，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一千，事故率也会哇哇的增长，就这样遮拦走到哪里一样是焦点，但是那对男女却没主意，依旧甜甜蜜蜜的向码头下面走去。 “于真？”刘诗婷不确定的说，秦舞阳就神情凝重的点头：“那个好像不是冯玉琢啊？”刘诗婷疑惑的说道。 “这才麻烦。”秦舞阳说，秦舞阳认识那个美丽的女孩子——李赛雪。 薛千娇就轻轻哼了一声，秦舞阳相信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薛千娇美丽的小.嘴中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刘诗婷愕然：“他们没分手？” “这是她家的事情，我们就不操心了。”秦舞阳说，心中的念头却在急转，秦舞阳不相信于真和李赛雪是自由恋爱，韩老六在那里戳着，李赛雪怎么可能跑到白下来玩自由恋爱？而且，还是跟于真，如果是别人秦舞阳也许还会相信，爱情无国界爱情不可思议，但是这两位不可能擦出爱情的火花，尤其是李赛雪不可能和于真有什么真感情，想起自己要把于真调到临县，这小子有点儿推三阻四，秦舞阳就怀疑那个时候这两人就已经对上了。 这个问题很严重，是于真主动还是李赛雪主动？如果是李赛雪主动就要考虑这其中的猫腻，这次意外地发现让秦舞阳心中警钟长鸣，忽然就想起张宏章凭被阴的事情，这个情况会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今天是来休闲，所以秦舞阳没把这些事放在脸上，那样众女就会没心思游玩，苦水乡的蓝天碧水已经成为休闲胜地，孙绍峰依旧坚定地执行秦舞阳已定的决策，依旧保护环境和经济发展共赢的局面，昔日的荒野遍植树木，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相信用不了几年这里就会是一片大森林。 这里又多了一项娱乐——蒙古包，大家晚上可以荒郊野外，享受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晚上还有篝火晚会，虽然不新颖，但是胜在自然清新，而且近在咫尺，不用远到大草原享受自然风情，所以这个项目很受都市白领的追捧，相信随着苦水乡的逐步开发，这里的旅游项目也会越来越多。 “秦舞阳，贺总那里的珍珠养殖吸引了大批游客，你和贺总说一声啊，要他把最大最好的珍珠我串一串项链。”趁没人注意，刘诗婷小声说，秦舞阳能说不行？刘诗婷就算要天然南珠的项链秦舞阳也得想办法弄到，何况贺千山那里的养殖大珍珠？当然要先紧着自己人用，一个劲点头，让刘诗婷很开心：“秦舞阳，今年苦水和佛窝还因为水打了一回官司，都打到常委会上去了。” 秦舞阳忙问什么原因，刘诗婷就道：“往年苦水乡的雨水一点不落的都流到佛窝去，苦水乡连浇地的水都紧缺，现在苦水乡有河有水闸，佛窝水就少了，所以他们不乐意了，就打到常委会去，让苦水乡开闸放水。” “孙绍峰怎么说的？”秦舞阳很关心，没有水，苦水乡就什么都没有。 “孙书记当然不会开闸放水，县长书记也头疼，最后，钱县长出主意，佛窝要水行，你花钱买吧，以前苦水乡没水的时候，也没见谁给解决啊。” 秦舞阳就笑：“这个钱胖子，佛窝怎么会买水？他只是水比往年少一些而已。绝对不会出钱买水。” “就是啊，孙书记也这样说的，最后佛窝只好作罢，他们就生气了又要收过路费。”刘诗婷笑吟吟的说。 “他们不是眼红了要拼命吧？”秦舞阳愕然。 “就是这样啦，气的孙书记说，你们要敢收费，老子就自己再修一条路直达萧山。”刘诗婷忍着笑说，现在孙绍峰财大气粗，真要狠心修一条直达萧山的路不是难事，但那样白下沾光就少了，其他乡镇更不用说，相信孙绍峰这样一说，佛窝绝对会偃旗息鼓。 刘诗婷一本正经地说：“他们不敢再折腾，就是背后嘀咕，不愧是秦书记带出来的人，死硬死硬的，为了这事，孙书记没少和他们吵架。” 秦舞阳就笑了，笑一半就打住，皱眉道：“没有好处没人理，有了好处都盯着，这不好，老孙怎么办的？” 刘诗婷笑着道：“闷头发财呗。” “不好。”秦舞阳摇头。 “怎么了？”刘诗婷奇怪道。 “老孙将好处都让苦水乡吃了，这不利于今后发展，而且对老孙今后的发展也不利，老孙应该想办法自己吃肉别人喝汤共同发展才行。” “这个，你去跟孙书记说吧。”刘诗婷笑着说。刘诗婷很喜欢看秦舞阳运筹帷幄的样子，这样的秦舞阳令刘诗婷最心动。 秦舞阳呵呵笑：“我现在又不在白下，就不讨人嫌了，走，玩去。难得休闲一回。”握住刘诗婷的小手快快乐乐的向前奔去。 许久没有这样放松，秦舞阳不想就这样快回去，所以大家就租赁了几个蒙古包准备夜宿山林之间，去年种的树今天已经茁壮成长起来，速生树种虽然树质差些，但这成活率真高，成长也快，用不了少三五年就成才，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一年活，三年成材，才是第二年这些树木就长到数米高，一阵阵的风刮过，真有些置身大森林的感觉。 篝火晚会没什么新意，就是一个热闹，希望苦水乡的同志们再接再厉，将苦水乡真的建成一个旅游胜地。 第432章 风云乍起 晚上睡觉让秦舞阳有不开心，许久没有两女亲热了，说不想那才是骗人，可是这么多人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拉着两女去幽会吧，自己想，两女也不会答应，只怕还会羞嗔的跟自己撒撒小性子，唉，牛奶面包迟早会有的，算了吧。只是漫漫长夜如何度过？ 意外惊喜还是有的，唐琼白菊却是要跟秦舞阳睡在一起，让刘诗婷说了句也不管用，刘诗婷也就随她们了，秦舞阳的定力刘诗婷还是很相信的，想当初自己就差把自己洗干净送上门去了，这家伙都不带加以颜色的，何况一对小女孩？ 唐琼白菊打闹了一阵子，天空就变得黑暗了，秦舞阳抬头看着黑乎乎的天空，有些皱眉，不会这么点背吧？好不容易休闲一回还赶上暴风雨。 还没反应过来，大雨就倾盆而下，秦舞阳就喊她们回来，唐琼白菊笑嘻嘻的钻进蒙古包，一点都不回避秦舞阳就开始脱衣服，瞬间蒙古包中就被她们雪亮的肌肤照亮，脱了外衣不算，还要退内衣，秦舞阳就皱眉：“不许胡闹，擦干了钻进被窝里再脱。” 露珠就苦着小脸道：“秦大哥啊，那样会被被子弄湿的，晚上盖什么啊？” “你们两个钻一个被子。”秦舞阳板着脸说，这两个小东西真是什么不知道啊，不知道避讳一点吗？欠打。 看到秦舞阳脸上没一点笑容，唐琼白菊乖的将粉.嫩娇体上的水珠擦净钻进被窝里，不知道怎么了，两女在被窝里咯咯咯的笑起来，正笑的欢，灯忽然灭了，应该是电路被风雨弄得短路了，看来，把苦水乡弄成一个旅游胜地要走的路还远啊。 唐琼白菊买忽然不笑了，也不出声了，秦舞阳还以为她们学老实了，就摸索着脱了外衣躺下，不一会儿，就感觉两个小小的身体依偎过来，唐琼白菊小声道：“秦大哥，我们怕。”声音中有几丝颤抖，伸过来的小手冰凉轻颤，秦舞阳就有些心疼，忙掀开自己的被子：“快进来，不要怕，只是电路出了问题。” 唐琼白菊轻轻应了一声，一声霹雳忽然传来，电闪雷鸣之中，一道闪电照亮大地，将唐琼白菊晶莹的娇体瞬间映照的似乎发出一片闪光，吓的秦舞阳也不禁一跳，唐琼白菊已经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钻进秦舞阳被窝中，清凉娇.嫩的小香体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恐惧轻轻地颤抖着，娇体冰凉，寒香扑面，让人心痛。 “没事的，下雨天打雷很正常。”秦舞阳安慰唐琼白菊，两姐妹一声不响的紧紧倚在秦舞阳怀中，似乎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琼白菊冰凉的小身体温暖起来，紧紧搂住秦舞阳不撒开的小手也松弛下来：“秦大哥，那个江河好像想去海天市当局长。”唐琼白菊小声说。 正在半睡半醒的秦舞阳立即睡意全消，这阵子全力努力在临县站稳脚，把这个江河到是给忘到一边，这小子还不消停？去海天市当局长？什么情况？ “露珠，这小子想谋求什么局长？你们怎么知道的？”公安局长、水利局长、农业局长都是局长，但是含金量差的不可里记，但是对于江河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谋求一个实权局长还是很容易的。 露珠想想道：“好像是公安局长，听千娇姐姐说这家伙和薛千仞来往极为紧密，薛千仞正为他的事情奔走。” 唐琼白菊将娇.嫩的小.嘴贴到秦舞阳耳边小声道：“哥哥不要说是我们说的啊，江河这家伙天天去纠缠千娇姐姐，还去纠缠乔舒，蓝舞姐姐烦死了，生怕乔舒一不小心被江河吞下去，哥哥快想办法啊。” 秦舞阳听得心里咯噔咯噔的，这个江河真不怕累死，大面积撒重点培养够忙活啊，好女怕缠，女孩子喜欢浪漫，女孩子需要陪，自己在临县和对方殊死搏斗，江河却直抄自己的后院，无论是和自己关系密切的薛千娇还是乔书记的掌上明珠乔舒，哪一个被他拿下对自己都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自己这阵子是不是太疏忽这个问题了？这个江河真像个一个幽灵。 一时间，秦舞阳再无睡意，自己用苦肉计把江河弄出白下将他弄到一个闲职上，这才多长时间，这小子又在图谋，真要被他弄到海天公安局长这个位置上云的话，虽然眼下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这决不是一个好征兆，咦，这小子不会是冲贺浅语去的吧？想起贺浅语还曾经想出头替自己两人讲和，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一般同事关系，要不然不论是贺浅语还是江河都不可能接受对方的帮助。 贺浅语绝对不能落入他的手中，最让秦舞阳心里没根的就是不知道贺浅语对江河什么感觉，江河，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良配，像贺浅语这样强势的女人，真要像借住江家的力量有所求，跟江河就算虚与委蛇也不是不可能，那么，对自己可就是一件麻烦事。不行，不能让江河搞到这个局长的位置，可恼，薛千娇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竟不会和自己说？如果薛千娇现在就在这里，秦舞阳绝对会好好教育一下这美人，不知道帮着你男人多想想吗？ 怎么破坏江河的计划？直到唐琼白菊发出均匀轻柔的呼吸睡着，秦舞阳才想出办法，你江河不是想求这个位置吗？本少爷也找个人去跟你打对台戏，首先一点就是要先知道天海市这个公安局长出了什么问题？否则，这个高配的局长怎么会忽然空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钟了，这个时间黄达仁没睡吧？真要睡了黄市长就对不起了，打扰你一下。 想到做到，秦舞阳拨通黄达仁的电话。 几声之后黄达仁接通，黄达仁笑道：“秦舞阳，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什么情况？” 第433章 疯狂玩家 上官云真苏醒并逐步恢复，黄达仁不仅是高兴，对于这个年轻人更是越看越喜欢，就是自己在白下的时间太短，没能给这个年轻人多少帮助，也可惜这个年轻人似乎有女朋友，否则南宫玉真或者上官云真更可以考虑。 “黄书记，深夜打扰我就不说客气话了，想咨询关于海天市公安局长的事情。”秦舞阳直接了当的说，以秦舞阳的地位不应该这么直接的问话，但是一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密切，而且黄达仁对秦舞阳也有一些了解，所以秦舞阳这样说也不算过分。 黄达仁就奇怪道：“你也听说了？看来苦水乡这条水路真被你弄成黄金路。” 秦舞阳就明白海天市公安局长这个位子真的出了问题：“黄书记，你要是没急着睡觉，就简单和我说一下好吗？” 黄书记笑道：“这当然行，我现在觉少，正愁没人跟我聊天，你先等一下，我去沏壶茶再跟你慢慢道来。” “书记，别着急。”秦舞阳笑道。 不一会儿，黄达仁回来：“秦舞阳事情是这样的。” 海天市的公安局长是由副市长兼任的，前不久这个局长被人拍了和女下属在酒店开房的视频，直接向市.委市政府举报他，举报人明确表示，不严肃处理就把这个视频发到上去，而这个拍视频的人就是这名女下属的憋气老公，他把这个视频送到市.委市政府之后就躲起来，想找人都找不到，海天市刚刚迟疑了一下，他就立即把视频发到上去，逼得海天市不得不立即做出反应，把这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拿下，所以这个位置就空下来。 秦舞阳就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自己一心在临县公安局上没注意这件事，原来就是海天市的事情。 “秦舞阳，有想法？想来和我做同事？”黄达仁笑眯眯地说。 秦舞阳笑道：“书记，这个离我还太远，我是替别人问的，原来是这样一回事，书记，现在这个局长有找落了吗？” “一石激起千重浪啊，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人选，哦，对了，我听说江县长也对这个位置很有意思，海天的常务副市长也倾向于他。” 秦舞阳立即明白这是黄达仁在向自己通风报信，江河确实在谋取这个位置，海天市支持他的就是海天常务副市长，而且现在不只江河一个人选。 “黄书记，请您提点一下，怎么样才能拿下这个位置？” 黄达仁笑一笑：“秦舞阳啊，我人微言轻，不敢多说，但是你问到了，我就多说几句，这个位置争的人很多，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海天市.委也举棋不定，昨天吧，还开了一个会研究这个问题，最后书记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谁能找到人接手海天齿轮厂，就把这个局长位子给谁。这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争得太厉害啊。” 原来如此，秦舞阳明白了，怪不得这样大的事情薛千娇都没和自己说，原来太复杂，还涉及一个齿轮厂，在这个时候把这个齿轮厂打包提出来，这个包袱绝对小不了，按道理说江河应该能拿下，可惜他那几个公司刚被自己偷袭打得损伤了元气，否则，拿下一个齿轮厂真没问题，现在还没拿下就说明江河眼下无能为力。 “书记，谢谢您。” “哈哈，秦舞阳，希望你努力拿下这个位子，我在海天为你摆酒接风。”黄达仁笑道，他认为这是秦舞阳自己在谋取这个位子，秦舞阳能把自己弄到海天副市长这个位子，弄一个公安局长还不容易？ “书记，我一定会到海天和您喝酒。”秦舞阳笑道。 挂了手机，秦舞阳想了一阵，得先明白这个齿轮厂什么情况，问谁？当然是问贺千山。 “我说老大，这样晚了你还没睡？你真为国家努力啊。”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贺千山调侃道：“是不是问那几个女学生家的事情？抓住几个不长眼的小子，一顿胖揍什么都说了，但是没有用，都是马仔的马仔，还得等大鱼。” 秦舞阳立即：“千山，在这样，你就让人把这些家伙抓到女生家去，让他们的倒霉德行暴露一下，这对老百姓也是一种振奋。” “明白，好了，老大，这下安心了吧？” “安……安你个头，让你一打岔都忘了正事，你知道海天齿轮厂的情况吗？” “海天齿轮厂？老大你一竿子打得到远？我想想，谁和我说过？哦，老大，你是不是想去海天当局长？” 秦舞阳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连贺千山都知道的事情自己竟然不知道，唉，说什么呢？沉住气：“千山，你知道？” “老大，前几天有个朋友问我有没有兴趣做实业，我才了解了一下这个齿轮厂，他的底子还是不错的，但是最近几年，***出了大问题，再雪上加霜被经理卷走十几个亿的资金，这个江东省首屈一指的大厂一下子就成了烂摊子，没有二三十亿拿不下这个厂子。” “我明白。”秦舞阳说道：“千山，先这样，让我仔细想一想。你把齿轮厂的资料给我弄过来。” “老大你不会真的想去海天当局长吧？那里绝对是个大泥潭。”贺千山大惊小怪的说。 “别吵，让我想想。” 秦舞阳挂了电话，躺在榻上望着蒙古包的顶出神，十分钟之后，秦舞阳翻身坐起，再次拨通黄达仁的电话：“黄书记，我想你来接任这个公安局长。” “什么？”黄达仁一呆。 “做好思想准备。” 挂了电话许久，黄达仁才反应过来，从不入常还靠后的副市长，一下子接手公安局长，这是一个大的跨度，就由这个年轻人一手推动，黄达仁情不自禁的就感到热血沸腾起来。 秦舞阳拨通贺千山的电话：“千山，想办法让黄达仁市长接手这个公安局长。” 贺千山一呆，随即兴奋道：“老大，你想玩场大的？” “对，我们不能总被动挨打，好意容易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争取？有你贺公子推动黄达仁市长接手，在官方海天市必定会给这个面子。” 【作者题外话】：中秋快乐 第434章 捞钱 “我想想。”贺千山手捂头，自己老姐刚到海天市，要是把黄达仁推上这个局长位置，老姐势必有一大助力，老爸也不会再说自己无所事事，随后道：“老大，必须要拿下这个齿轮厂啊。” “想办法也要弄出这笔钱。你把临县的事情交代一下立即办这件事。” “好，老大，钱的事你得多想办法，二三十亿啊。” “我明白。明天你先去海天公关，我忙钱的事，你我兄弟分工明确。” “好。” 放下电话，贺千山也有些兴奋，真把黄达仁推上这个局长，老姐在海天的工作就好开展了。而且，自己也是齿轮厂一股东，以后看老爸老姐还小看俺。 “柔妍、菲菲，快算算我们能弄来多少钱。”贺千山瞪着眼睛大叫道：“本少爷要去齿轮厂当老板。” 看完齿轮厂的资料，秦舞阳还是很认可这个齿轮厂，虽然经营不善让这个响当当的字号没落，再被卷走十个亿，彻底摧垮这个昔日的巨无霸，但是他的底子在那里摆着，只要投入资金，整肃纪律，去伪存菁，齿轮厂恢复她昔日的辉煌不是梦想，不过，这次要玩就要玩的稳固，不能像以前那样单兵突进玩斩首战，这么长的时间秦舞阳已经明白一个篱笆三个桩的道理，没有后台孤身奋斗仕途，那只是传说，注定你走不了多远，想玩仕途，必须实力加上篱笆，今天有些晚了，就不打扰兄弟姐妹们的自在时光了，又构思了一阵，才钻进被窝中，被窝中充满了淡淡的雪莲般的清纯芳香，秦舞阳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一口，这两个小美人真是极品。 狂暴的一夜终于过去，被风雨肆虐过后的原野处处充满清新的味道，不过，原野清新，道路却难行了，离开水泥路，雨后的原野真不是想象中那样美好，所以，大家只能提前结束这次也野外休闲之旅。 “千娇，现在公司中还有多少资金可以调动？”秦舞阳问薛千娇。 薛千娇想了想，才道：“只能调动三五千万吧。” 秦舞阳皱皱眉：“这阵子动静这样大？” 秦舞阳说这句话是有原因的，直接拨给薛千娇的五亿资金，加上股市大战的盈利，薛千娇手上大约应该有七八亿的样子，一眨眼就剩下三五千万，千娇公司就算要投资也不应该这样大手笔，真要有什么意外问题怎么处理？ 薛千娇就板着小脸不说话，秦舞阳就有些奇怪，我又没说什么，问一句你也没必要这样板着脸吧？我不就是前天打电话说了一声我有事不要你过来了吗？我都道过歉了你还气没消？ 刘诗婷忙拉了秦舞阳小声道：“千娇的钱都被他老子给拿走了。” 这就更让秦舞阳摸不到头脑了，千娇公司的钱怎么会薛部.长拿走？这是一个什么问题？就疑惑的看着刘诗婷。 “我告诉你，钱被我老子拿去给江河买官了。”薛千娇硬邦邦的撂下一句，说完就紧紧闭上粉.唇。 秦舞阳心中一震，立即明白薛部.长这是给江河当这个海天市公安局长投资去了，这个薛部.长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爱，把什么都押上去了，可是你薛千娇干什么的？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秦舞阳心中就有些不悦，薛千娇没把江河要谋取海天市公安局长这个问题告诉自己，秦舞阳还没太在意，但是千娇公司一下子被提走数亿去资助江河，这个秦舞阳接受不了，但是之前自己说过不干涉千娇公司的运作，况且薛部.长真要向薛千娇拿钱去投资海天市的齿轮厂也算是一种很不错的投资，自己能看出齿轮厂的巨大潜力，其他人也一定看得出来，况且还有江河这个世家子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可以投资啊，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次海天市公安局长之争很惨烈，以薛部.长堂堂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身份，都没直接拿下这个局长位子，可以看得出来挣得人实力有多强悍。看来昨晚自己决定请兄弟姐妹们出手相助完全正确。 秦舞阳笑笑道：“用了就用了，钱不就是用来投资的吗？就这样吧。” 掏出手机打电话，首先第一个电话是唐奥的：“哥，忙不忙？” 唐奥笑呵呵的道：“还行，怎样？你那里还行吧？听说你把江家那小子给阴了，我顶你，不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我不支持。” 秦舞阳虚心接受：“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唐奥就很满意的笑一笑：“说吧，大清早的有何贵干？” “我想拉你来投资，我先把这个厂子的资料传给你，你再看看我要拿下这个厂子的理由。” “好，你发过来吧，我立即看。” 还没到白下县城，唐奥的电话就打回来：“秦舞阳，厂子不错，只是这次的对手很强大也很多啊。” 本次准备插手争夺海天公安局长的主要有三个势力：常务副省长何万友，薛部.长支持的江河，主抓全省工业交通工作常委副省长李畅河，其他的人就先不提，另外再加上贺大少亲自出马的一派力量，谁也不敢小觑贺大少身后的贺省长，所以这回是四方争霸，秦舞阳拉唐奥这个太子爷出马，不无震慑这些力量的意思，唐奥什么也不用说，只是投资齿轮厂就足够，拉唐奥出来，只要就是给薛部.长支持的江河一个震慑，不要以为你有江家做后台就可以在江东省为所欲为。 本来，秦舞阳想把王强推到海天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去，但是看到贺千山发来的全部资料之后，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推王强出去，王强绝对会成为自己铁杆的铁杆，但相比对方力量就显得薄弱了，至少王强连个正处级都不是，为了增加筹码秦舞阳还是决定推黄达仁一把，已经帮过他无妨再帮一把，自己和黄书记代表的力量已经纠缠在一起，再深一步也无妨。 第435章 阻击 最重要的是，不管谁上任也不能让江河当上这个公安局长，有一个问题秦舞阳不想说，贺千山出马支持黄达仁实际上就和江河站到对立面上，秦舞阳在不知不觉中在江河和贺浅语之间插进一根针，很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密切，如果贺浅语摆明了车马支持江河，自己应该怎么办？贺千山能代表贺省长，贺浅语同样可以，虽然很可能他们两姐弟推到对立面的情况不会发生，但自己不能把这件事压在也许上。 秦舞阳微微一笑：“哥，我最低的要求，江河绝对不能当上这个公安局长。”秦舞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背着众女，薛千娇几个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唐奥哈哈一笑：“秦舞阳，你我兄弟联手，争夺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公安局长再拿不下岂不是骇人听闻？不过，我提前声明，我可以给你摇旗呐喊，可是资金的问题我真的抽不出多少，最多只能抽出五个亿，其他的还得你自己解决。” “哥，我知道了，这回一定把老妈抓来，我就算哭也把她哭来，千山那小子已经去海天市，哥，你看着你什么时候露个相吧。” “没问题，只要你资金到位我就立即现身。”唐奥一口答应. 看到秦舞阳挂了电话，刘诗婷就道：“秦舞阳，江河已经被你赶出白下，他要去海天市就去吧，你干什么还要这样做？” 秦舞阳笑一笑：“第一，不能只许他州官放火，我这百姓就不可以点灯，他做初一该我做十五了，第二，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最好逼他离开江东省才好，要不然，他就规规矩矩闲置，对于他，不能马虎大意。” 刘诗婷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薛千娇才道：“你们真的没有和解的机会？” 秦舞阳道：“诗婷，我现在怀疑你的动机，莫非你想改嫁？” 刘诗婷雪玉般的俏脸就红了，气得：“秦舞阳，别跟我说话。” 秦舞阳笑笑没说话，接着打电话，这回是慕容洛的电话。 上次赚钱没带她，慕容洛故意冷梆梆的道：“干什么？” “投资赚钱，打击江河。” “理由很充分，不过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搀和你们的事情？” 秦舞阳挠挠头，慕容洛心中有气啊，怎么解决？ 秦舞阳嘿嘿一笑：“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这样大的事情当然要请老妈出马了。” “呸，你个混账儿子，发财的时候怎么想不起你还有个妈？出力的时候想起你有个妈啦，本老妈不伺候。”慕容洛生气道。 “妈啊，我不是怕你内部不清吗？那可是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的，否则我给妈报仇不成反而会被对方狠狠咬一口，不能再输一阵啊。” 慕容洛沉默片刻：“你知道了？” “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不是妈小时候老教育我的话吗？凭妈的素质就算是找国家主.席也富富有余啊。” 慕容洛的呼吸不由一滞，心说难道这小子打听到了什么，连忙道：“你连老妈都敢调侃，欠揍是不是？” 秦舞阳就摸摸鼻子，说顺嘴了，就笑道：“是我错了，我认错，这回请老妈出马就是需要您的凤威震慑一切宵小之辈，老妈出马众神回避啊。” “呸，有油嘴滑舌的小子，我又不是姜太公，好了，知道你贵人事忙，难得还有闲情逸致哄我开心，说吧，要人要钱？” “人钱全要，我把资料给你转过去，你先看，看完再做决定。” “真没想到秦书记还是哄人高手？”薛千娇气呼呼地说。 “老妈。”秦舞阳笑眯眯的说，薛千娇就哼了一声没说话，慕容洛是何方高人薛千娇是知道的，真的是自己未来的婆婆，所以薛千娇这个醋吃不到。 秦烟雨道：“秦少打算拿下海天的齿轮厂？” “不是想。”秦舞阳纠正秦烟雨的话：“是必须拿下。” 看到秦烟雨秋水明眸中闪过的一丝异彩，刘诗婷就向薛千娇努努香唇，薛千娇要咬粉.唇狠狠地瞪了秦舞阳一眼，刘诗婷就不禁掩唇轻笑。 正说着贺千山打来电话：“老大我已经到了海天，了解了一下这里的基本盘，只能用狼烟四起八仙过海来形容，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厅吗？至于这样大动干戈？” “千山，一块钻石如果大家都认为它是一块石头，就算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理会，一块顽石若能引起大家的赞美，顽石的价值就会飙升，这个位子现在就是顽石。” “明白，我听说最早动手的只有两家，后来江河才插手弄成三国志，现在就是四国大战了，老大我算了一下，我能拿出一亿五千万，其余的就无能为力。” “其他的事不用管，用心做你的公关就行，和黄书记联系了吗？” “联系了，我正准备拜访海天的汪书记。” 海天市.委书记汪全明是贺省长线上的人，贺千山虽然是省长公子，做事也得找坐地虎，否则纵有天大本事也施展不开，直接插手就会引起坐地虎的集体反击，所以过江龙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你告诉汪书记资金已经到位，适当的时候你可以讲一下远中集团和秦慕集团准备入主齿轮厂。” “明白。”贺千山笑道，秦慕集团也就罢了，远中集团老总唐奥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汪书记远中要入主齿轮厂就是不想一开始就给汪书记压力，引起汪书记反感就不妙了，对于这些一方诸侯千万不要只想着打压，要学会怀柔，所以秦舞阳才让贺千山在适当的时候点出远中要出现，因为江家真的不好惹，贺省长的面子大得过江家？唐太子的作用就是在关键时刻压住江太子的威风，想争夺这个位置吗？就拿出真本事来，以势压人不行滴。 在半山区的楼房前，意外发现了一位不速之客，薛千娇的俏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这个地址薛千娇没有告诉家里人，知道的只是有限几个人，所以薛千娇见到薛千仞的出现就更加愤怒——被出卖的愤怒。 第436章 巧舌如簧 薛千仞笑嘻嘻的说道：“薛总薛大老板，我知道您贵人事忙，所以就不劳薛总玉驾，我亲自过来取钱，薛总，江少那边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你是不知道啊，狼烟升烽火起，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就差薛总这笔资金，帮人即帮己，薛总就玉手一挥拨款吧，老爸已经着急了。”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里？”薛千娇冷冷的道。 薛千仞的目光就滴遛遛的一转，看到秦舞阳最后一个下车，脸色就一沉，但想起现在是关键时刻，就不要搞意外事件，原来妹妹还和这小子有联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小子真敢张嘴。 薛千娇就沉着脸回身，和薛千仞有接触的只有秦烟雨和李梦琪，两个女保镖可以排除在外，她们的基本盘摆在那里，薛千仞在这一点上比较正常，他只喜欢清纯靓丽的女孩子，对于半老徐娘他从来不拿正眼瞧。所以把这个地址透漏出去的只能有秦烟雨和李梦琪，就是不知道薛千仞把自己看好的这两个女孩子哪一个拉拢过去，出卖自己的人势必不能再留在身边，这是一颗定时炸弹，薛千娇还很伤心，难道说自己辛苦费力弄出来的秘书团真的失败了吗？前有李凌冬的离开，今天又有被出卖，难道说……唉，什么也不说了。 虽然对这个薛千仞不感冒，但终归是薛千娇的亲哥哥，所以秦舞阳不得不出来应对：“千娇，上去说吧。” 薛千仞就想说：管你小子什么事？滚一边去，但是看到妹妹阴沉的像下雨的俏脸又没敢说，只能狠狠地瞪着秦舞阳。 这么一群人站在这里不仅影响交通还招来许多人的瞩目，这里有太多的美女啊，所以薛千娇只能冷着脸向上走，被围观的味道很不舒服。 张宏和唐琼等都知趣的直接上秦舞阳那层楼去了，秦舞阳想跟着进入刘诗婷的房间，薛千仞终于忍不住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是你来的地方？” 没等秦舞阳说话，薛千娇已经怒道：“闭嘴，不想进来你就走。” 薛千仞立即把嘴闭上，心说：等我把钱拿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千娇冷着脸看着秦烟雨和李梦琪：“说，你们谁出卖我？” 薛千仞忙道：“妹妹，你先把钱给我。然后再处理你的私事。老爸那边着急啊。” 薛千娇根本不理他，冷冷盯着秦烟雨和李梦琪，终于李梦琪有些回避薛千娇的目光：“薛总，我们在商言商，这次齿轮厂的计划在商业的角度上是一个很不错的计划，又有薛部.长在后面支持，我想应该积极投资，秦少，你说是吧？” 今天秦舞阳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忽然又被李梦琪拿出来说事，秦舞阳心里的不痛快更加严重：“第一，商业上的事情我不参与，二，商业投资也不能盲目，第三，你有事说事，不要拿我说事。” 秦舞阳毫不客气的说出来李梦琪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薛千仞就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滚。” “你给我滚。”薛千娇怒了，直接将手包砸向薛千仞，薛千仞急忙闪躲，一边大叫：“你把钱给我，我立即消失，这小子的事情以后再算。” “你们要去拍江家的马屁你们去，你现在立即给我滚，还有你。”薛千娇怒视着李梦琪：“你可以走了，我会通知财务结算你的工资。” “薛总？”李梦琪这才有些慌了。 薛千娇向秦烟雨道：“你立即回去结束公司在金陵的一切事物，关闭公司。” 李梦琪大声道：“薛总，你为什么开除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们是商人，难道说投资海天齿轮厂是一种错误吗？就算是错误，我也只是一种建议，决定权还在薛总手上，就因为我提了一个建议薛总就开除我，我不服。” 薛千娇俏脸阴沉似水：“好吧，不让你心服你还以为我无理取闹，说吧，把你的理由全说出来，我让你死得明白。” “梦梦，快说说你的理由，我妹妹有些糊涂了。”薛千仞急忙说。 “请你喊我的名字，我只是和你约会几次，基本上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还没有亲近到这种地步。”李梦琪寒声道，薛千仞脸上就也有些尴尬。 刘诗婷忙道：“大家都别先着急，坐下说，站着像什么样子。” 大家壁垒分明的坐下，李梦琪道：“薛总，海天齿轮厂的情况我们做了细致的分析，他的潜力还是非常大的，如果上有政策支持，下有完整的资金链，绝对大有可为，现在无论是海天市还是想参与这次争夺的势力都一直想让齿轮厂起死回生，在政策上已经成熟，差的就是资金链，我们有近十亿的资金，如果再能从其他渠道融来资金，齿轮厂就活了，薛部.长、江少既然决定插手这件事，剩余的资金还有问题吗？就算不用通过银行贷款，以薛部.长、江少的和薛总的名声融资渠道没有吗？在商言商，我认为这是一个前景非常远大的投资计划，这一举投资成功，将可以奠定千娇公司在江东省商业巨无霸的实际地位。” 李梦琪娓娓道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有些口渴，转身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道：“我知道秦少和江少是情敌关系，但是这有什么关系？薛总开的是公司，不是什么人的私有财产，不应该看什么人的脸色关心什么人的心情而再看能不能投资？薛总在这里，确实是我告诉薛千仞的，不是我出卖薛总，而是我看着这样一个打好的投资机会白白错过而着急，拿下海天齿轮厂，就能一举奠定千娇公司的商业地位，而且这件事有薛部.长在后面推动，就算薛总不想选择江少做男朋友，也不应该不想想薛部.长的心思，这样一个大的投资，无论谁拿下都是一笔政绩，为了自己的父亲，薛总难道不能和江少合作一回？” 第437章 拼 李梦琪又看着秦舞阳道：“秦少，既然薛总选则从商，就要遵循商业规则，我相信秦少也希望薛总能成功，今天，秦少打的电话没有回避我们，我很感谢秦少，秦少也知道这个投资是可行的，但是，这个投资不是光有钱就行，我不知道秦少和远中集团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远中集团来帮谁，但是过江龙也好远道的和尚也罢，想在这一次争夺战中胜出，都需要当地的支持，我不认为支持秦少的力量能和薛部.长、何副省长、李副省长相提并论，与其费了的半天力气做无用功，为什么大家不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一谈？秦少江少联手将齿轮厂的计划拿下来，你们是情敌，但是，这是对薛总有万分好处的一次大投资，你们为什么不能放弃前嫌开诚布公的帮薛总成就一番商业神话？秦少询问薛总资金的多少，想必也在打薛总资金的主意，既然大家都不能自己拿出这笔钱，为什么不能坐下来谈？两股力量拧在一起岂不胜算更大？也可以让薛总和薛总的家人看清你们谁更适合做薛总的男朋友，难道说为了心爱的女人，你们连这点胸怀都没有？” 秦舞阳听得啧啧称奇，这个女孩子不简单，笑笑道：“你先喝杯水，好口才，千娇聘请你这个员工这笔钱没白花。” 李梦琪道：“秦少也认为我说得对？那就应该支持我。” 秦舞阳笑道：“我必须指证你几个错误，再说这次投资的可行度。” 李梦琪先给自己倒杯水喝下：“秦少请讲。” “第一，江河跟我不是情敌，他不配。”秦舞阳伸出一根手指说，虽然依旧笑眯眯，但是语气中的强悍让人听得心里不顺服，你一个小小副处级干部就敢这样讲话，不知道江家有多大吗？ “二，你到现在为止也没弄清楚我跟江河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实在是你的悲哀。” 李梦琪紧抿着粉.唇：“还有吗？” “三，商业不过是政治的延伸与辅助手段，为他人作嫁衣裳可以，但是翻过来要能从这次计划中得到什么才最重要，不能资助了敌人伤了自己，现在，你的计划就是资助敌人伤我，当然在你看来实是在帮助千娇，但是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不可否认是江河，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自己的敌人，你认为这算什么？你这是本末倒置.” 李梦琪不服气的想说话，秦舞阳摆摆手：“你听我把话说完，四，你说了半天，就是想证明投资海天齿轮厂是非常正确的。” 这时李梦琪插话道：“难道不是吗？” 秦舞阳不理她，继续说道：“但是你却透漏出一个消息——你非常想帮助江河取得这次胜利，所以，我非常怀疑你的动机，你能发给我一个解释吗？” 李梦琪愣了愣，转身去倒水，拿杯子的手却在轻轻颤抖，秦舞阳道：“江河，无疑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他都值得你去追求，如果你不急着表现，我也不会怀疑，李梦琪，你出色的演说将你的心事全部表达出来。” 终于，李梦琪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并不重要。”秦舞阳道。 “好了，我也不想再听你们的争论，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薛千仞不高兴的说道：“妹妹，我告诉你，老爸已经等急了，你不要等着老爸自己跑过来找你拿钱。” 薛千娇冷冷的说道：“那我就告诉你，这些钱都是秦舞阳给我的，你拿得走吗？” 薛千仞慢慢张大的嘴巴，就想听到一个最可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却一声也发不出来，薛千娇向秦烟雨道：“你这就回去结束公司在金陵的一切业务，瑜姐跟你一起去，江东省我不打算再呆了，你先考察一下哪里适合创业，相信几个亿的投资哪里都会需要。”薛千娇不选择去海天市自然是因为老爸薛部.长大力支持江河所致，只要自己在江东省一天，就要受制于老爸，倒不如干脆的直接离开江东省，也算是对老爸最有力的回答。 薛千仞猛地停住无声的大笑站起来，愤怒的指着薛千娇道：“你就不怕老爸的怒火吗？” “无耻。”薛千娇冷冷的喝道。 “你……你。”薛千仞气的张口结舌。 秦舞阳笑道：“千娇，不用这样激动，薛部.长既然选择要玩这局棋，那么就随他玩吧，四方争雄鹿死谁手不到最后翻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一个连二三十亿都要以这种方式拿出来的投资者，不知道海天市对他的信心有多少。” 薛千仞总算找到发泄的目标，冲着秦舞阳就要大骂，没等他张嘴，薛千娇已经道：“你想拿到这笔投资最好把嘴闭上。”薛千仞立即像缺水频临死亡的鱼，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秦舞阳，你想说什么？”薛千娇看着秦舞阳说。 “连这种小钱都要东拼西凑，我并不看好这位江大少，这回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千娇，不要因为几个小钱伤了一家的和气。” 秦舞阳平淡的语言让全屋的人都有些发惊，小钱？这可是几个亿啊，薛千仞就冷笑，要不是钱在妹妹手中，薛千仞真想把秦舞阳直接用钱拍死，丫的你见过钱吗？ “就这样吧。”秦舞阳站起身，这里自己再待下去你已经没什么必要，薛千娇来白下是为了躲避薛部.长的催款行动，但是被李梦琪出卖薛千仞找上门来，当着自己的面薛千娇绝对不会同意，不能让自己的女人为难，自己离开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况且当初自己说过：不干涉商业投资，而且这回争夺忽如其来的海天公安局长，比的不单是金钱还有后台，海天市将齿轮厂打包推出来，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黄达仁能不能上这个局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河绝对不能上任，就算捣乱，这个乱自己也会捣下去，不能只有你江河会捣乱，本少爷也会捣乱，能拿下这个局长最好，拿不下，你江河也别想，咱们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 第438章 打仗亲兄弟 回到自己没住几天的房子中，唐琼和唐琼白菊就围过来，担心的看着秦舞阳。 “大战将起，我要处理事情了，一会儿再陪你们玩。”秦舞阳笑呵呵的挥挥手，走进书房，将门紧紧关上。 “这回是不是很麻烦？”唐琼白菊小声嘀咕。 “看来是这样一回事。” “这回钱能解决吗？” “秦大哥说，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只怕不单是钱的问题。” “我们有多少钱？都给秦大哥吧，至少不要秦大哥为钱发愁。” “钱都在股市中啊。” “你笨啊，该抛就抛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点小钱？” “那好吧。” 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公安局长的人选会引起各路诸侯的注意，这对于海天市.委书记汪全明来说也是始料不及，三国志已经让汪全明头疼，忽然又杀出来贺省长的公子就更出乎汪全明的意料，不过相比较而言，汪全明还是可以接受黄达仁兼任这个局长，黄达仁来的时候脑门上就隐约有个贺字，这跟自己属于一条线的，黄达仁又很有心的想自己靠拢，要不是这回争的人太多又实力强悍，汪全明也有意让黄达仁兼任这个公安局长，自己脑门上有个什么字汪全明很清楚，现在贺千山再出头推出黄达仁正中汪全明下怀，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是某个人说了就算，而且齿轮厂打包出来也是整体常委会的决定，贺千山的小公司真的担不起来啊。 看出来汪全明的为难，贺千山不动声色的将秦慕和远中集团要入主齿轮厂的意思点了出来，远中集团代表什么不用贺千山讲汪全明也明白，两个集团加入来的不仅仅是钱。 汪全明心中就一震，没想到这么一个齿轮厂竟然能把这样一尊大神引来：“千山，别的就多说了，齿轮厂事关全局，这是常委会的决定。” “汪书记，我只是个牵头的，在海天我们需要支持啊。”贺千山笑道。 汪全明就微微一笑：“只要资金到位，我支持远中。” 汪全明这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这样讲就等于是同意贺千山的提议，但是你不能空口说白话。 “给我五分钟。”贺千山道，汪全明做个请的手势。 贺千山走到一边拨通秦舞阳的电话，秦舞阳就等贺千山的电话，贺千山去拜会汪全明书记，只要话带到，汪书记就要给个回话，有来言才有去语，独角戏怎么唱？戏台搭得再好没人理会还玩什么？ 秦舞阳正在研究江河为什么要取得海天公安局长这个位置的意图，他总觉得江河是冲贺浅语去的，所以，秦舞阳调出吴西县的资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资料绝对是光明一片，但是明眼人就能看出这其中的关键，所以秦舞阳决定就算捣乱也得把江河这个公安局长给搅黄了。 接到贺千山的电话，秦舞阳就道：“知道了，等我五分钟。” 现在是展示身后力量的时候了，唐奥还不到出现的时候，他是压轴大戏，秦舞阳拨通慕容洛的电话，慕容洛没给秦舞阳等待的时间，立即接通，开门见山的说：“秦舞阳，我看明白了，这还是和江太子的争斗啊。” “江河为什么要去要争这个公安局长先不说，但是我必须争，我怀疑江河是冲着贺省长的千金贺浅语去的，贺浅语这个人我初步了解，是个很强势的女人，想和她深一步接触绝不是做做表面文章就可以的，公安局长这个位子无疑对贺浅语是个很大的帮助，请妈看看海天吴西县的实际情况。” “这个你没给我啊，要不你说说吧。”慕容洛笑吟吟的说。 “长话短说，吴西县情况很复杂，有国有大油田采油厂入驻，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同样因为巨大的现实利益让吴西县很乱，再看吴西的西北，是一个被各方势力把控的矿脉带，这里聚集太多的富豪，他们给吴西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的同时，将当地的环境治安也是海天最差的，吴西也是江东省癌症发病率最高的县，也是犯罪率最高的县，想治理这两个问题，公安局是贺浅语最有利的帮助。” “你认为她们之间日久生情？” “不见得，但也不能否认，至少江河要是帮助贺浅语将吴西治理成模范县，于情于礼贺浅语都要回报，江家贺家二代精英子弟亲如一家人在江东省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江河绝对不能当上这个公安局长，这个险不能冒。” “你这样一说我也同意，老妈决定出资十个亿，其余的就无能为力了。” “妈，钱的事我解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代表远中和秦慕去跟海天市.委书记汪全明接触。” 秦舞阳说钱的事他解决这个问题慕容洛相信，商业谈判这更是慕容洛的强项，只要资金没问题，其他的问题还是问题吗？ 贺千山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说了声明白，然后笑吟吟的走回汪全明书记面前：“汪书记，我说过了我只是个牵头的，我那个小公司只是跟着大鳄鱼们吃点零食，现在秦慕集团的慕容总将代表秦慕集团和远中集团来跟您面谈齿轮厂的事情。” 放下电话，秦舞阳长长出口气，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这个江河看来一点也不能放松警惕，稍不留心他就会做些小动作，这些小动作就会变成大问题，有没有解决的法子？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秦舞阳抽出一根烟点上，香烟袅袅中秦舞阳似乎看到唐心清冷的娇颜，这已经不是一个关于面子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随着事态的发展，只怕最后形成的冲击会非常巨大，没办法，江家实力雄厚，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要反抗就要有实力，最后就会形成滚雪团，唉，滚到那里算哪里吧，不是在逆境中成长就是在逆境中死亡。 第439章 雅贿 王龙突然的电话让秦舞阳把思绪转了过来：“秦局，张明那小子的婆娘终于扛不住招出了一个人——刘鹏闻，绰号鹏爷，是韩老六手下得力马仔之一，那些黄金是他送来的。” 秦舞阳精神一震，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证据确凿吗？” “确凿。”王龙坚定的说。 “抓人。”秦舞阳立即道：“学校的案子怎么样？” “还没什么进展，那些女学生打不得骂不得，就是闭嘴不说话真没办法。” “放出消息，说她们已经说出给什么人提供服务，注意保护好她们和她们的家人。” “明白，局长高。”王龙忍不住说道，只要这些未成年的女孩子一口咬定和某人有关系，这个人提供不出有效证据他就完蛋了，这就是现状，这是秦舞阳从痛苦的经验中得来的，我不去诬陷你们，我只是放些风声出来，让你们这些屁.股不干净的家伙自己跳出来折腾。 秦舞阳派张宏去苦水乡买了几斤新鲜的鹿血鹿肉，然后和几女打过招呼回转临县，刘诗婷就很不舍得拉他的手，秦舞阳拍拍她的小手，薛千娇和薛千仞还在冷战，这是薛千娇给秦舞阳的无声的支持，一边是老爸一边是男人，薛千娇夹在中间很为难，所以薛千娇先是选择逃跑，现在是选择拖延战术。 海天市的事情已经不是空口说白话就能做成的事情，只要拖沓几天什么也黄了，我给钱行不？但是你得给我处理的时间，这不是几十块的事情，你们要是火急火燎的催，出了事情别怪我，这就是薛千娇对付他们的办法，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个时候秦舞阳就不能再从这里呆着，这会给薛千娇增加压力，没见薛千仞看着自己的眼神能吃人吗？嘿嘿，你在这里玩吧，给江河一个大画饼吧，等尘埃落定看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在刘诗婷万分不舍中，秦舞阳登上回程，刘诗婷直到看不到那辆车影才回身，手机一声提示：短信来啦。 秦舞阳的短信：宝贝，你们可以把那小子丢下偷偷来萧山。 刘诗婷雪玉般的俏脸上就显出一丝羞红与兴奋，薛千娇看到刘诗婷手机上的短信，就不屑的撇撇小.嘴，嘀咕道：“走就走呗，还让本姑娘送上门去？你长得很漂亮吗？” 刘诗婷就小声道：“那你去不去？”薛千娇就向那边努努香唇，薛千仞像个门神一样呆坐在那里，真亏他坐得住。 刘诗婷就给秦舞阳发短信：千娇的哥哥像门神，去不了啦，你自己一个人玩吧。 秦舞阳回：你们不会把他扔楼底下去？ 刘诗婷回：这个你怎么不去跟千娇说？不怕千娇咬你？ 秦舞阳回：嘿嘿，我正等你们咬。 刘诗婷回：色.狼。 秦舞阳会给刘诗婷一个大大的仰天长啸的狼。 两人就在指尖的激荡中传递无尽情意。 没到临县秦舞阳就接到县委书记王飞雄的电话，邀请他今晚共进晚餐，嘿，鸿门宴吗？这边刚做出要抓捕刘鹏闻的决定这边就有人跳出来，你想做什么？ 给冯玉琢打电通知她鹿血鹿肉带到，不过今晚就不在她家吃饭了，冯玉琢就道：“很稀罕吗？不来就不来，还要人请啊，别说我没告诉你啊，今晚我们一家和乔书记一家聚会，蓝舞回来了，正满大街找她的秦大哥呢。” 秦舞阳被她调侃的脸上有些讪讪地：“今晚真有事，王飞雄书记邀我共进晚餐，回头再请你们。” “秦书记忙啊，祝你玩得愉快。” 来拿东西的是蓝舞，这个小丫头欢蹦乱跳的向秦舞阳招手，雪白如玉的小手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辉，又有日子没见蓝舞，这个小丫头已经彻底长成大姑娘，全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风采，她身边是同样很出色地乔舒，比起蓝舞的张牙舞爪，乔舒就像个淑女，看到秦舞阳未语脸先红，想起当初刚见她时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不敢相信。 简单聊了几句，被蓝舞逼着答应过几天带她去玩这才顺利脱身，一转眼蓝舞已经大一结束，时间过得真快啊。 王飞雄将请客的地点设在临县的一个很清雅的酒店中，不是临县酒店中最豪华的，但是环境确实最优雅，这让许多人对这里流连忘返，尤其是那些热恋中人更喜欢这里的优雅安逸。 见到秦舞阳王飞雄很热情，席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秦舞阳一切要注意分寸，不要把临县的大好经济局面搞乱了，那是大家的业绩。 话不多，秦舞阳却能感觉出里面的压力，什么叫大家的业绩？这是拿众人的利益来压自己。轻描淡写的点出来，让自己去想，自己如果碰了大家的利益，必定会被群起攻击，你这个班长当得好啊，这顶大帽子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出了酒店，秦舞阳就拨通王龙的电话，询问情况：“秦局，抓捕的时候还比较顺利，就是他什么也不承认，有那些证据和录音这小子也不承认。” 怎么都是这样一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顽固死硬分子？ “把抓捕刘鹏闻的事情通知张明没有？” “还没有。” “让他们见个面，还有好好查查这个刘鹏闻，不相信他一点案底没有。” “秦局，这小子要说案底可真不少，他是韩老六的马仔之一，靠的就是心狠手辣，但是没人敢指证他。” “人都抓进来了，还怕没招？老虎在山林中有人害怕，关进笼子里谁会怕？” “我知道怎么做了。”王龙笑道：“秦局，我已经派人发布消息搜集这小子的罪证，就算大家来动物园看老虎也有个看头啊。” 秦舞阳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回到常委楼，唐琼就小跑过来：“秦大哥，刚才有人送来几个兜兜，说是王飞雄书记送你的礼物。” 秦舞阳摆摆手：“给胡海瑞打电话，让他把东西拿走登记在案。” 唐琼就吐吐小舌头，小声和唐琼道：“秦大哥这是盐不进啊，连县委书记送的礼都敢不要。” “小傻瓜，哪里是王飞雄送的，他这是替别人送礼。”秦舞阳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 第440章 着火 没过多长时间胡海瑞就到同来的还有罗基，罗基来汇报关于唐琼上学问题和家教的人选，秦舞阳就要他明天负责把老师们带来，马上就要放假了，先让老师们和唐琼白菊熟悉一下，了解一下两个小女孩的实际情况，然后利用放假这两个月好好给她们恶补一下，秦舞阳敲着白菊的小脑袋说：“小白，这两个月可是加时赛，课程堆得满满的，你们要是受不了开学之后就更跟不上，想上学就得付出巨大努力，这和你们做任务是一样的。”唐琼白菊就把小脑袋点的像小鸡吃米。 不一会儿，胡海瑞来报：“记住，东西都登记在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一块小石头。” 秦舞阳立即把手中的文件放下，石头，什么石头？千万不要因为一块石头就小觑它：“把那块石头拿来？” 胡海瑞立即转身跑下去，一会儿就拿上来一块小石头，正巧唐琼端着一碗羹上来，看到胡海瑞手中的小石头就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小唐，你认识它？”秦舞阳道。 “秦书记，能让我看看它吗？”唐琼盯着那块石头说。 秦舞阳示意胡海瑞将石头给唐琼，唐琼将碗放下接过石头反过来掉过去的看，看的胡海瑞都要不耐烦了，才道：“秦书记，我猜这块石头是寿山石。” 寿山石？白菊哇的一声大叫就蹿出来：“哪里有寿山石？让我瞧瞧？就是它吗？”夺过唐琼手中的石头仔细看。 寿山石是我国传统四大印章石之一，有中华瑰宝之美誉，价格早就已经到达寸金寸石的地步。 秦舞阳道：“小唐，你没有看错？” 白菊就笑嘻嘻的道：“秦大哥，你不知道啦，唐琼可是我们那里有名的赌石专家，她的业余爱好就是玩石头，她说是就八九不离十了，你想啊，那么大一个书记送礼来怎么可能送那么简单的东西？原来奥妙在这里。” 确实奥妙在这里，这么一块寿山石价格将在百万之上，秦舞阳真的不知不觉的收下，倒霉上当的就是秦舞阳。据说现在送礼的都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而是讲究一个雅贿，不是名人字画就是古董文物，这些东西没价，今天秦舞阳也算遇上了，终于有人给他送礼了，还是雅贿。 秦舞阳心里冷笑一声，不管你王飞雄提谁送的礼，不管你们送什么来，本书记一律充公。 “海峰，这些东西都严格登记在册送保险库专门管理。” 秦舞阳说的是保险库而不是库房，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胡海瑞这个办公室主任立即就就将警惕性提到最高：“是，书记。” 唐琼恋恋不舍的将石头还给胡海瑞：“秦大哥，真要充公啊？” “小财迷，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买给你，这个绝对不行。” 唐琼大眼睛亮晶晶的：“秦大哥不骗我？” “不就是一块石头？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去买，哦，对，是去赌石，。”秦舞阳笑道。唐琼就香唇一动，却没敢说出来，她跟秦舞阳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小唐，到时候你可要给我表演一下赌石绝技，这个我真的不懂。”秦舞阳笑着敢对唐琼说，唐琼就只剩下点头了。 回到书房，秦舞阳脸上的笑容消失，王飞雄的出现说明什么？是刘鹏闻的被抓惊动了那些人还是那些未成年少女的事情让他们不安？不管怎样，看来已经要触及他们的神经，若再能给他们加把火会出现什么情况？可恨这些家伙水火不侵，连个指证他们的证人都没有，嗯，有了。 秦舞阳忽然那个想起一个可能的证人——上官云真。 立即拨通上官云真的手机，几声之后上官云真轻柔的声音传过来：“秦书记，这样晚了还没睡？” 秦舞阳笑道：“你都没睡我哪儿敢睡？咱们长话短说，你被刺这件事上和一个外号鹏爷的家伙有关系吗？” “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上官云真平静的说。 “在你被刺之后我来过临县，在寻找李勤勤的时候，发现有自称是鹏爷的手下追杀李勤勤，这个详细情况你可以问你的秘书，所以我考虑你的受伤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这一刀是他刺的。”上官云真平静良久之后淡淡的说。 “上官，你能指证他？”秦舞阳沉声道。 “你能抓住他？”上官云真反问。 “他已经在公安局。” 上官云真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秦舞阳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这么长的时间，人是抓了不少，但是没有一个管用的，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这么长的时间就只能在外围转圈，根本就进不了内部，今天王飞雄的出现让秦舞阳意识到要见到曙光了，同样也是黎明前的黑暗，如果上官云真能指证刘鹏闻，必将会一刀命中只差对方心脏，同样上官云真将再一次暴露在对方眼皮底下，成为对方必杀之人，上官云真指证刘鹏闻属于只要打蛇不死必被蛇咬死的局面，上官云真指证刘鹏闻就等于秦舞阳拉开和对方正式战斗的序幕。 “秦舞阳，你准备好了吗？”上官云真终于将纷乱的呼吸平静下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我指证他。” 秦舞阳平静的放下电话，平静的着装，唐琼白菊惊奇的跑过来看：“秦大哥这样晚了你干什么去？” “不晚，正是下棋的好时候。”秦舞阳笑着说。 忽然之间，植物人上官云真苏醒，并且指证刘鹏闻是刺杀他的凶手，上官云真的指证让之前的定论成了一纸空文，需要全部推翻重审，而张明这个当初办案的大队长一下子就被推上风口浪尖，张明一口咬定自己是奉命行事，于是原公安局长李野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过这个人秦舞阳无权传唤，秦舞阳连夜给乔书记联系，由市公安局询问李野，毕竟李野现在市公安局任副局长。 第441章 为何而来 上官云真成了植物人，没有人证，为了保护政府人员的形象只好速战速决，既然现在上官云真苏醒，那就按实际情况处理吧。 折腾了一晚上，又从终点回到起点，这让秦舞阳有些沮丧，原以为可以摸到中心地带了，原来还是在边缘打转，这些人做事真不愧老道，让人一点把柄也抓不到。 正当秦舞阳头疼之时，李勤勤送来一份文件：“秦书记，这就是他们要找我的原因。” 原因？秦舞阳打开来一看，有惊有喜，这是那些为成年女孩子的叙述，还有照片等实物证据，有这些证据在手你们还不死？ 为了安全起见，秦舞阳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东西交给县委书记王飞雄，而是将技术部门找来做鉴定，首先鉴定这些照片是不是合成的，又将这些东西备了份才驱车前往王飞雄办公室。 因为涉及同级的官员，所以秦舞阳没有处理的权力，必须现上报县委常委统一口径之后再请示市城，由市公安局处理，礼拜一是例行常委会，因为连夜折腾所以秦舞阳并没有参加例行常委会，这个时候忽然又来到，就让王飞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看到这些文件王飞雄那种不好的感觉更重了，临县要变天！ “好吧，就按程序走吧。”王飞雄看完这些资料沉声说，只是在他的眼中秦舞阳看到一丝丝的诡异，究竟是什么意思秦舞阳不明白，只要你同意按程序走就行。 上官云真交给秦舞阳的文件中涉及两名常委和数名办局干部，可算一下子就把临县的天捅个窟窿，一时间整个临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看公安局都像阎王殿。 王飞雄罕见的将秦舞阳送出大门外，握住秦舞阳的双手语重心长的叮嘱秦舞阳一定要按规矩来。 秦舞阳立即向王飞雄保证，必须按法律法规办。 “着火了，着火了。” 他们两个这里还没交流完感情，楼中忽然传来火警，紧跟着就看到浓烟滚滚冒出来，两人立即没心情话别情，急忙向回跑，王飞雄大喊：“哪里着火？快报警？各科室阻止疏散，千万不要乱。” 能不乱吗？着火了再不乱什么时候乱？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整个县委大楼就乱了套，秦舞阳从开始的乱到后来的静，冷眼看这纷乱的人群，县委大楼着火稀奇吗？不稀奇，只是着火的时间很不对头，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火头正是从王飞雄办公室中传过来的，熊熊的火焰很吓人，一眨眼的功夫办公室就成了火海，熊熊烈焰从里向外燃烧。 消防车来的很及时，在没有形成火灾之前将大火扑灭，除了王飞雄的办公室只涉及其他几个屋子。 “文件。”王飞雄指着办公室说了一声。 是啊，文件，秦舞阳刚交给王飞雄的文件就在办公室中，这把火来得太及时了吧？比及时雨还及时。 “怎么会忽然着火？”王飞雄怒道：“查，给我查，必须查清楚，怎么就会忽然着火？” 秦舞阳冷冷的看着烧的乌七八黑的办公室，办公室中的装修和家具都是很容易着火的玩意，这把火烧的够厉害，别说几张文件，就是整个文件柜都烧得变了形。 刚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一下子又活灵活现起来，想抓我们？行啊，拿证据来，证据呢？火德星君收走了，一时间火德星君的香火大盛。 “王书记，刚才我汇报的事情怎么处理？”秦舞阳静了片刻说。 王飞雄深吸一口气：“秦书记，这件事不是小事，这把火来的蹊跷，在没有证据之前我建议暂缓。” 秦舞阳点点头：“王书记，我先去再次调查取证，这边先调查失火原因吧，必须要有个合理解释。” 王飞雄就点点头，看着秦舞阳有些落寞的身影王飞雄摇摇头，年轻人啊，你还是太年轻，只是你们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一转眼就敢放火，还有你们不敢干的事情吗？ 上官云真第一时间给秦舞阳打电话：“秦舞阳，县委大楼失火？” “你相信吗？”秦舞阳反问。 “我只看事实。”上官云真说：“文件全烧了？” “放心吧，在控制范围之内。”秦舞阳说。 “你自己小心。” “你也小心。” 失火原因查出来了，原来是线路老化打火引着窗帘形成火灾，幸亏发现较早，幸亏王飞雄当时没在办公室没出什么事故。 接到这个回报，秦舞阳沉默无语，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秦舞阳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在没有看到的角落中秦舞阳脸上现出一丝微笑，嘿嘿，图穷匕见了吗？ 跟着抓起了电话：“严格执行第二套方案。” 上官云真这回真的进了贵宾室，外面有特勤队二十四小时巡逻，上官云真已经死过一次，不能再有意外。 中午于真的电话忽然来到，笑眯眯地说：“秦舞阳，我到临县了，是你这个坐地虎请我，还是我这个过江龙请你？” 秦舞阳精神一震：“怎么都行，只要开心就好，来和冯玉琢鹊桥会我去合适吗？” 于真哈哈一笑：“本人从来不像某些人重色轻友，不过呢，我对临县可不熟悉，只听说有个八方风雨不错，怎样？就那里？” “没问题。”秦舞阳笑道。 “中午见，一会到了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秦舞阳脸上的微笑不见了，于真来得太及时，就像那场忽如其来的大火，于真你究竟为何为而来？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想了想，给唐琼和白菊分别发了一个短信，两个女孩子都去上学了，罗基亲自带着她们去的，这两个小小特种兵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不一会儿唐琼就给秦舞阳回信：这个白菊比较强，我打下手好啦。 跟着，秦舞阳听到一个好消息，他的脸上这才出现几分真挚的笑容——海天市公安局长之争在慕容洛的雷霆之威下一举定乾坤，将黄达仁成功推上公安局长之位，这让秦舞阳开心许多，总算有个好消息了，在钱权的双重压力下，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黄达仁终于击败其他三名对手，这次比的就是对方没能把资金一步到位，贺千山又成功和汪书记牵上头，后来唐奥郁闷的说：怎么没轮到我上场就结束了？ 第442章 众怒难犯 黄达仁第一时间给秦舞阳打电话，这回不是以前那种平淡或者还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打的电话，完全是将秦舞阳放在平等甚至于高于自己的位置上打得这个电话。不能不服气，从接到通知开始到尘埃落定短短两天时间就搞定，这其中表现出的力量让黄达仁心服口服。黄达仁告诉秦舞阳，他晚上到临县和秦舞阳把酒言欢。 这是一个消息，所以秦舞阳没阻止他的来到。 十一点二十，于真打电话来告诉秦舞阳自己已经到了，秦舞阳简单处理一下工作，驱车前往学校接唐琼白菊去参加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聚会，白菊就笑秦舞阳草木皆兵，秦舞阳提醒白菊：一步不能错，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就不知道于真这一步是对是错？ 酒店的包间中就于真一人，这让秦舞阳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疑心了，可千万不要变成曹阿瞒，睡觉都要睁一眼眸闭一眼，那样就不如回家去做个快乐平民。 对于秦舞阳带来两个小美人于真没有丝毫异样，热情接待，但是秦舞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阵子跟于真联系，这小子不是萎靡不振就是牢骚满腹，什么时候这样容光焕发过？希望不是天冷打得蜡。 也许是秦舞阳过于谨慎了，一直到吃完饭唐琼白菊也没发现异样，于真也没什么意外的表现，直到于真喊服务员结账，于真才从凳子底下拉出一个小包：“秦舞阳，一直都是你帮我你，前阵子我出去玩，弄到一些好东西，权当我对你的感谢，不许不要，不要就是打我的脸。” 秦舞阳微微一笑：“于真，你我兄弟说这些就俗了，你于真什么时候也变成一个俗人？东西我收下了，不收就显得我也成了俗人，这样吧，这东西就请你转交给于叔叔，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秦舞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把我送你的东西转送别人？还送给我老爸，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于真气愤道。 “于真，我们之间还需要这样吗？”秦舞阳笑笑说：“你想感谢我就请我喝顿酒吃顿饭就可以，弄这虚头巴脑的干什么？于真，不要让我看轻你。好了，我先走一步。” 不管于真什么反应秦舞阳起身向外走，这件东西不管是什么秦舞阳都不能要，也不能看，万一里面有违禁品，以后朋友就没法做，秦舞阳宁可当做没发生这个件事。 出了酒店唐琼小声说：“秦大哥，这样做好吗？” “不知道，如果于真没和韩老六搅在一起以后我给他道歉，如果搅在一起我现在怎么样他？抓他？”秦舞阳拍了一下方向盘有些苦恼地说。 “秦大哥怎么知道他和韩老六搅在一起？” “那天在苦水乡我看到他和韩老六的情.妇在一起，这个女人却是冯玉琢的同学。” “哇，圈子扰得好大，看来是得小心一些，小心行得万年船，只是于真知道自己和韩老六的情.妇走得很近吗？” “于真出现的时间很不对，按照于真的性格我这样拒绝他一定会非常生气，应该找朋友们诉苦追剿我的不是，等着吧，如果于真问心无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追杀上门，否则就是凄风冷雨。”秦舞阳发动车：“你们两个也小心些，上官云真的出现触及他们的神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大哥放心，我们正等着立功受奖呢，秦大哥给我们什么奖励？”白菊兴致勃勃地说。 “奖励这个暑假不要出去玩了，我带小唐去海南溜一圈。” “秦大哥，你虐dai童工。” “上诉驳回，罪加一等。” 下午上班，秦舞阳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将那些未成年少女重新关押，不许任何人探视，第二件事是对李月重新审问，让技术人员合成李月提供的人员画像，这两道命令被秦舞阳不动声色的传出去，瞬间在临县就形成一股旋风，心中有鬼的都有些急了，你秦舞阳是想把人往死里搞啊，不就是搞了几个少女吗？你至于这样玩命吗？合着就许你家里放两个水嫩的能掐出水的小女孩子，我们搞几个都不行？你找死，秦舞阳惹怒众愤，但是大家还不敢明说，谁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话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在临近下班的时候，秦舞阳又下达一项命令——抓捕数名局长。 这一回临县真的乱了，王飞雄接到报告，双眉皱成一个川字，这个年轻人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搞出一场风雨，好吧，我看你没证据怎么收场。 临县乱了套，而秦舞阳施施然去参加黄达仁的酒宴，临县这边乱成一锅粥却没处去找这个始作俑者，打电话不接，你真的没辙，人呢，人去哪里了？ 秦舞阳和黄达仁这边当然是和风细雨小酒慢慢品，上官云真素手执杯，亲自给两人斟酒，这小酒喝得有滋有味。 “秦舞阳，我对公安系统可是一门黑，你这回可把老头子我赶鸭子上架将了我一军，你可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啊。”黄达仁笑眯眯地说。 “书记能管好一个县，领导区区一个公安局更没问题，实在不行就把上官弄去当副局长。”秦舞阳笑道：“上官，身体无碍了吧？” 上官云真微微一笑：“秦书记这是想赶我走，我可是死过一回的人，不能看着他们伏诛，离开临县也不会心安，就请秦书记不要打我的主意，好吗？” 秦舞阳道：“临县是一场长期作战，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顶多不过消除他们的羽翼罢了，上官真的没必要在这里和他们耽误时间。” “我还年轻，就是一口口咬死他们时间也富裕。”上官云真微笑着说，秦舞阳就听出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心思已定，不报父母之仇绝对不会离开临县，就有些求助的看向黄达仁。 黄达仁摇摇头：“秦舞阳，你还是想想怎么帮我搞平海天公安局吧。” “信书记，得永生。” 第443章 撕开 “滑头。”黄达仁笑道：“这样吧，你给我推荐一个副手，这不难吧？” “这个倒可以。”秦舞阳想了想：“书记，我推荐，你仅供参与，行不行在书记您，我个人认为王强可以担此重任。” “哈哈，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王强我指挥不动，这个还得请秦书记出马。”黄达仁笑道。 黄达仁怎么可能指挥不动王强？他这是直接示好秦舞阳，是一种表现，把自己心情完全表现在秦舞阳面前的表现。 “王强也是书记手下的兵，书记就是如来佛祖，王强本事再大也翻不出书记的手心，我相信王局长上任之后一定会把海天公安局弄成黄书记如臂运指的合格单位。” 黄达仁表示了，秦舞阳也要表示，王强是秦舞阳的铁杆，秦舞阳这样讲就是说，王强是您的兵，绝对会以您的指示为指示。 他们这里合做愉快，临县真的乱了套，秦舞阳的座机被打爆，直到最后没有打了，公安局的电话成了召唤铃，最后也没人理了，秦局走的时候说了：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人一个也不能少的给我抓回来， 这就是秦舞阳为什么一定要把公安局弄成嫡系弄成一家天，没有嫡系部队什么也玩儿完不成，有了这些如狼似虎的听话手下，这个局长才能玩的转， 王龙和王标已经顶回去数起前来耍威风的官员，这回的官员却让两人头疼不已，这位老大敲了半天桌子，就让两人直接放人，两位副局长真的没脾气，谁让人家的官儿太大。 常务副县长方程，临县政府的第二把在公安局大发雷霆之威，要求公安局立即将有关人员放出来，王龙王标推了半天，换来的就是一顿训斥，最后把王龙训急了，闷声道：“这是局长安排的，我们无权处理，请方县长找我们局长交涉吧，我们还有事，不陪领导了。”两人一打眼色溜了，气得方程就差哇哇暴叫，要不是晚上的公安局人不多，方程真想大闹公安局。 方程抱着这样一肚子气第二天上班能舒服？不只他一个，还有几位常委都找到县委书记王飞雄那里，强烈要求：一，把人立即放出来，二，严惩秦舞阳。 王飞雄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中，临时常委会召开了。 秦舞阳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硝烟弥漫杀气腾腾，那样子就等着秦舞阳这个罪魁祸首来受死，秦舞阳心说：你们这群不知死的家伙，看你们怎么死？ 对方说：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看你怎么死！ “秦书记，就昨晚公安局的事情你向大家做个解释吧，为什么一下子涉及那么多办局的干部，这会让临县的正常运行受到严重的影响了。”王飞雄等秦舞阳坐下，慢慢的说道，也许是在给秦舞阳一个考虑的机会，等着秦舞阳道歉接受批判。 秦舞阳道：“王书记，公安局只管抓不法之徒，对于是什么人并不在公安局的管辖范围之内，只要触犯了刑律就要严惩不贷。” “秦书记是说这些人都触犯了刑法？”王飞雄说。 “是。” 秦舞阳这一声终于惹来众怒。 “秦书记，可不能空口说白话，这些干部都是我临县的骨干力量，就因为秦书记一句话就成了犯罪分子？秦书记就算是神探也不能随口一说吧。”方程第一个愤怒的说。 “就是啊，我听说公安局一直在抓人，却一直没什么进展，这会不会又是搂草打兔子吧？”组织.部.长不阴不阳的说，他也被秦舞阳驳过面子，这回岂不要落井下石？ 会议室中群情激奋，纷纷要求秦舞阳给个说法，王飞雄就看着秦舞阳说：“秦书记，公安局是执法单位，但也不能无的放矢，请秦书记拿出证据证明这些人有罪，否则，就请秦书记立即放人。” “放人？说抓就抓说放就放？公安局成了什么地方？这件事必须有人承担责任。”方程冷声道，他的话立即引起众人支持，秦舞阳就成了众矢之的，不把秦舞阳炸成刺猬誓不罢休。 秦舞阳慢慢看着对方，等他们的声音一落，才道：“这些人如果有罪呢？” 会议室中静了一下，然后方程才道：“就算有错也要先在常会委会上备案，至少要有王书记李县长知情，公安局才能行动，这么多的行动你们请示了吗？” “请示过了。”秦舞阳平静的说：“昨天上午我向王书记做过汇报。” 一下子矛盾就转移，大家就把目光指向王飞雄。 王飞雄就皱眉道：“秦书记，我确实看过一些文件，只是一把火都烧光了，你要我空手怎么说话？” “没有证据公安局就抓人？”这回秦舞阳真的惹来众怒。 透过纷乱的会议室，秦舞阳淡淡的看着王飞雄，王飞雄双眉紧锁：“肃静，像什么样子？这里是常委会不是菜市场。” 大家都愤愤不平的住嘴：“秦书记，你做的莽撞了。” “汪书记看过那些文件吧？”秦舞阳说。 “秦书记，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真凭实据，一个被烧毁的证据我怎么拿出来服众？”王飞雄道。 “如果我能拿出来证据呢？”秦舞阳很平静的说，平静的让王飞雄都有些发愣，忽然王飞雄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是秦舞阳故意做的戏呢？王飞雄心里就发惊，就看看那几个闹得最凶的常委，心说：他要真拿出证据，你们几个就完蛋了，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只有进纪委进公安局，如果是这个小书记做戏，那么这个小书记就太可怕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有你能证明这些人有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怎么处理就怎处理。”王飞雄掷地有声的说。 “多谢王书记的支持，就请王书记李县长和众位同仁看看这些文件吧。”秦舞阳拿起手机，说了一声：“拿进来。”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然后王龙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先向秦舞阳敬礼然后向众常委敬礼，秦舞阳道：“把文件每位领导发一份。” 第444章 吴西的召唤 王飞雄心里一惊，有了准备见了文件一点也没有再惊讶，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文件上不但有那些办局干部的罪行，还有两名常委的犯罪证据，常委会中的气氛一下就紧张的像上前线。 “王书记，这件事怎么处理？”秦舞阳说。 王飞雄深深地看一眼秦舞阳：“证据确凿，我同意公安机关涉入。” “这是诬陷。”两名常委大吼。 “是不是诬陷公安局调查之后会有一个公断，至于这两位，有什么冤情，向市里交待吧。”秦舞阳一挥手，这一刻秦舞阳这个年轻的常委在众人眼中就像恶魔。 秦舞阳没回到公安局，这个风已经刮边整个临县，上官云真第一时间打来电话：“秦舞阳，你这样做是和整个临县作对。” “不这样做，寸步难行。”秦舞阳笑着说。 “你这才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上官云真轻轻的说：“你就不用怕那些大老虎的反扑？” “但这些人完蛋了，临县铁板一块被我撕开，上官，也许剩下来的事情就要由你继续进行了。” “我明白，谢谢你秦舞阳。你的恩情我没齿不忘。” 秦舞阳笑道：“上官，你能为父母小命都不要，我做些什么？这里当不了官，我换个地方好了。” 上官云真轻轻挂了电话，泪轻轻流过她雪玉一般的娇颜。 一场风暴在秦舞阳手中展开，在事实面前，这些人不得不承认，直接从常委会上被带走，实际上已经把他们的信心打击的七零八落。这也是秦舞阳冒着得罪一大群人这样做的原因，这些人的关系一环套一环，不把他们的信心打乱不把他们的环节错开，什么也得不到，一时间临县人人自危。 乔书记一个电话讲秦舞阳召到萧山。 “秦舞阳，你这回的动静有些大了。”乔书记把秦舞阳让到待客区，罕见的递给他上一支烟。 “我知道。”秦舞阳给乔书记点上：“只有这样才能给下一任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创造好机会，书记知道我这几个月都做了什么事吗？除了把公安局整合之外，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办成，临县，铁板一块，泼水难进。” “看来，你已经打算好了。”乔书记说。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临县繁荣的背后有多少人流血流泪？这只是临县，他们如果走出临县呢？” 乔书记就默默的看着秦舞阳，这个年轻人啊。 临县的风暴终于渐渐趋于平缓，临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秦舞阳被调离临县，另有任用，上官云真升任临县副.书记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冯玉琢升任常委副县长，同时被撤换的还有数名常委和非常委副处级干部，王飞雄这个县委书记也被调离，李县长上位，临县拉开新的一章。 恒天大酒店中，刘诗婷和薛千娇又在对秦舞阳进行三堂会审，严肃审查秦舞阳这种严重不负责任的行为。 秦舞阳喝着小酒笑眯眯的看着一对红颜，薛千娇道：“你说吧，你把整个公安系统交给上官云真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刘诗婷也做了一回八卦女。 “你还把唐琼白菊留给上官云真和冯玉琢什么意思？是不是也和冯玉琢有一腿？还是想把她们先预定？” 两女轮番向秦舞阳轰炸，纤纤玉手揪住秦舞阳的耳朵进行最后的审判，结果三人就开始了久违的滚床单行动，直到将久久积压的怒火全部发泄掉，两女保证再也不发脾气一定心平气和的听秦舞阳讲故事，这一场大战才告一段落。 “在临县，我已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上下一条心抵制我，我想再有什么作为太难，所以我就玩釜底抽薪，先留下上官云真交给我的文件的底稿，反正没人见过真稿，这些人还真给面子，我前面给他们后面他们就敢烧掉，充分说明临县已经被他们经营成铁板一块，我就算不想和硬拼都不成，这样下去，要不我灰溜溜的离开，要不然就和他们同流合污，要不就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那样一来临县的美好繁荣就将受到严重伤害，我不想看到，乔书记也不想看到，所以我决定撕开一个口子给下一任公安局长，罪过我来担。” “是不是上官云真打动了你？”薛千娇的慵懒清媚的话中还有浓浓的醋意。 “看来薛总还是没侍奉好，我们再来一次。”秦舞阳摸弄着薛千娇浑圆傲挺的香臀再一次腾身而上，薛千娇立即娇娇的叫：“救命啊，秦舞阳要杀人啦。” “上官云真是打动了我，是上官云真的孝心打动了我。”最后秦舞阳如是说。 “哎呦喂，他都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薛千娇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躲秦舞阳八百丈远，秦舞阳猛于虎也，醋嘛，不妨轰轰烈烈的吃，不吃醋还叫女人？但是老虎嘛，还是躲他远点吧。 这几天是秦舞阳这阵子最轻松的时光，萧山市没有给他安排好去处，在别人看来秦舞阳就有些像游神野鬼，但是秦舞阳自己却乐在其中，紧张了数月难得放松下来。抽空秦舞阳还去看了一趟老妈，这可真是难得的时光啊。 刘诗婷还是跟秦舞阳说了一件事——刘诗婷辞职了，和薛千娇去办公司，刘诗婷小声说：“千娇秘书团的计划报销了，前边走了李凌冬，现在走掉李梦琪，千娇很生气呢，我这个官做不做无所谓，就跟她去做生意吧。” 这件事秦舞阳举双手赞成，女孩子走仕途有诸多不便，而且刘诗婷性情温柔真的不适合走仕途，不如走商业，想挣钱就挣，不开心就玩，自己还养不活她们吗？ 本来刘诗婷还担心秦舞阳不高兴，看到秦舞阳没反对刘诗婷也放下心来。 “公司地点定了吗？”秦舞阳问了一句，薛千娇那天发脾气要把公司搬离金陵，秦舞阳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诗婷小声道：“老妈喊我们去海天做生意，齿轮厂很大，老妈说海天不行就带我们去金陵。” 第445章 遥远的海天 王强在到达海天市之前先来拜会秦舞阳，在省公安厅说得好听是个副职，实际上就是闲置，这回到海天市公安局王强的职位是常务副，主持公安局的日常工作，虽然级别没变，但是这实际权力可有天壤之别，所以王强实际上是升迁，没到海天就先来秦舞阳这里报道，王强这是一种表态，王强太明白自己这个常务副是怎么来的。秦舞阳自然是热情接待。 萧山市还没给秦舞阳安排位置，贺浅语的电话就来了，那是薛千娇和刘诗婷走后的第二天，贺浅语打来电话：“秦舞阳，你是不是想好了？” 秦舞阳就摸头：“浅语姐，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你来吴西县。” 秦舞阳去吴西县最后还是定下来，贺浅语对秦舞阳很不满意，推荐三个人最后两个都来不了，你秦舞阳既然没事可做就来吴西给本姑娘打工吧，高的没有，就一个常务副县长，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也得干，这本来是给上官云真或者于从荣准备的，结果两人都没来成，贺浅语就硬塞给秦舞阳。 “我之前好歹是县委副书记，到你那儿干常务副县长，太掉价了。” “你那又不是专职副书记，得瑟什么呢？你小子把公安局长给弄没了，你就来给本姑娘当牛马。” 秦舞阳的心就一跳，原来自己还真猜对了。这一把押得够准，做的没错。 秦舞阳等调令没等来等来上官云真的邀请，邀请他去自己那里做客，一来谢谢他的贡献，二来给他送行，秦舞阳要到吴西别人不知道，南宫玉真绝对会知道，所以上官云真就知道了，不管从哪一个角度去看，上官云真都会宴请秦舞阳。 秦舞阳这回离开临县绝对是光杆司令一人，一个人都没带走，全盘留给上官云真和冯玉琢，就这样冯玉琢还很生气，已经打电话教育了他很多回，秦舞阳自知理亏，只能赔笑听着。 上官云真把酒宴设在自己的常委楼中，秦舞阳觉得上官云真这是现在变相给临县那些人一个消息，所以秦舞阳也没推辞准时赴约，反正是一个人，却哪里吃饭不是吃？难得佳人相约，为什么不去？上官云真绝对是少有的美人。 常委楼中就只有上官云真一个人相候，上官云真没有换房子搬进秦舞阳空下来的常委楼，反正都是在一个大院内，上官云真不搬也没人催她。 上官云真微笑着给秦舞阳开门，今天的上官云真格外的美丽，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又向父母大仇得报迈进一步，上官云真的微笑都要赶上蒙娜丽莎的微笑，美丽中透着一种端庄，这样的美人绝对上得厅堂，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下的厨房进的卧房。 菜色很简单，两荤两素，酒也没什么特殊的酒，就是两瓶葡萄酒，用上官云真的话就是：简单的宴请，不简单的聚会。 对这句话秦舞阳很同意。 但是就这样两瓶葡萄酒，秦舞阳竟然喝醉了，醉里观灯赏美人，本就清丽出尘的上官云真更如仙子下凡，所以酒醉的秦舞阳就和上官云真这下凡的美人做了一些凡人很喜欢的做的事，秦舞阳也知道像上官云真这样的美人，真的上得厅堂进的卧房，恩爱缠绵至极，绝对是男人的恩宠，这让秦舞阳很想长醉不用醒。 无奈，春宵一刻值千金，春宵苦短日高升，残席依旧红，美人点绛唇，发乱钗横春无边，秦舞阳弄不清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是现实。 直到美人轻吟一声海棠春睡醒，惺忪美眸轻起，三分羞三分嗔三分薄怒的看着他，秦舞阳才有些明白这不是梦：“上官……” 上官云真淡淡一笑：“秦舞阳，女孩子早晚就把自己给男人，我的男人绝对不能是一个凡夫俗子，只怕我也等不到穿上嫁衣的那一天，给你，一是酬谢你对我们的恩情，二来，也算为没白来这世间一回，我不会纠缠你，秦舞阳谢谢你。” 皓白如玉的粉臂轻轻搂住他，秦舞阳有些晕，只觉得芳香环绕，想动又不敢动，不敢动又想动，但是看到上官云真圣洁的娇颜上没有丝毫的qing欲之色，秦舞阳心中的火就熄了。 苦笑道：“上官，你这是何苦？” 上官云真只是淡淡一笑，慢慢的起身着衣，虽然做着很香艳的事情，但是在上官云真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艳情之色，直到离开这里许久，秦舞阳一就沉浸在上官云真那圣洁的笑容中。 “艹泥马。”秦舞阳狠狠一砸方向盘，拨通王龙的电话。 “秦局。”王龙在第一时间接通大声道。 “给我保护好上官云真，她少了一根头发我为你是问。”秦舞阳吼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龙没有丝毫犹豫的大吼。 秦舞阳履新海天市吴西县常务副县长，这令编外组织.部.长们大丢眼镜，以为秦舞阳要为临县的乱七八糟负责，没想到忽然之间秦舞阳就跑到海天市去当常务副县长，临县秦舞阳部下立即一片欢腾，闹着要给秦舞阳庆贺，却被秦舞阳训了一顿，没想到上官云真这个新任局长却带着一种公安系统的手下来给秦舞阳送行，看着佳人没有丝毫异样的雪玉般的俏脸，秦舞阳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难道真是事如春梦了无痕？难道这个女孩子就这样洒脱？自己可是她第一个男人？忽然想起这个绝色佳人以后很可能还会有其他男人，秦舞阳的心里就很难受，气的秦舞阳差点揍自己一顿。 在秦舞阳乱七八糟的心情中，终于起航奔赴海天吴西县，贺浅语那里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了，贺浅语说：你小子再不来，本姑娘就要去抓人了，秦舞阳这才起行。 首先到达海天市.委组.织部，不过是一个副县长，所以海天市.委组.织部也没在意，就派了一个排名靠后的副部.长给吴西县送了去，这还是看在贺浅语这个太子女的金面上，要不然，这个副部.长都不会来，这回让秦舞阳享受一回被冷落的待遇。 第446章 不平静的吴西 没出组.织部大门，就看到一辆车停在大门口，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站在大门边向这辆车招手。司机忙向这位副部.长道：“于部.长，是黄市长的车。” 黄市长当然是黄达仁副市长了，这位由之前的靠边站非常委副市长忽然变成一匹黑马在重围之中杀出来，成功成为新一任海天市公安局长，这已经在海天市成为神话，三国争霸什么情景大家只能看画，都当在看大片，忽然之间三国志变成四方争霸，而且还在极短时间内一举定乾坤，看画的同胞们已经不是把眼镜打碎那样简单，纷纷猜测这位黄.局长究竟是何方高人？ 不管他们怎么猜，黄达仁已经成为海天市一位令人瞩目的新星，今天忽然拦路就让这位组.织部靠后的副部.长心里直忽悠，急忙下车接黄市长大驾。 秦舞阳知道黄达仁这是给自己提气来了，自己在海天市比黄达仁来的时候还不招人待见，从一位靠后的副部.长送自己上任就看出来了，人家还真不拿自己当回事，想想也是，一个海天市有多少副处级干部？怎么会把自己一个毛头小子当回事？就算是这个副部.长送自己上任只怕也是看在贺浅语这个太子女的面子上，这就是现实。所以，秦舞阳也跟着下车。 于副部.长于久志一脸笑容的快步走到黄达仁车子旁边，腰微躬满脸笑，怎么看都像一个太监，这时车门一开，黄达仁下车，于久志立即腰更弯了：“黄市长好。” 黄达仁轻轻嗯了一声，脸上只有微微的笑容，显得很庄重很严肃：“于部.长你好。”黄达仁淡淡的说，然后一步不停地向前走去，于久志就忙转身，不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忙揉揉自己的眼睛，这是咋回事？ 黄达仁笑着和秦舞阳双手相握，两人四手相抵，那叫一个紧，什么情况？翻开秦舞阳的履历就会发现两人曾经是同僚，但是也没必要这样亲近吧？一个副处级一个副厅级，这个差的有些远啊，于久志就有些转不过圈来。 “黄书记，又看到您了，感觉真好。”秦舞阳笑道。 “好，很好，以后我们又能并肩作战了，下午我给你接风洗尘.”黄达仁说。 “书记，这个得看贺书记的安排，估计下午不行。” 于久志就直了眼：行啊，你小子够牛，黄市长给你接风洗尘你还推三阻四，真把自己当根葱？ “哈哈，应该应该，这个就先定下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海天还是有些老朋友的。” “一定一定。” 黄达仁一走，再看秦舞阳，于久志就觉得这个小年轻的怎么头上有道光？话里话外就带着亲热，秦舞阳心里就暗笑，这是黄达仁此行的目的。 吴西县距离海天市四十五公里，路况极好，所以不足半个小时就到达，贺浅语不可能降道相迎，于久志也担不起，进入吴西县委大院，才看到美得祸国殃民的贺浅语一身浅蓝职业装站在台阶上，令于久志份感意外的是不但是贺浅语一个人，而是十一位常委尽数到齐，这是什么情况？ 吴西县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有国有大油田采油厂的入驻，给吴西县带来经济上的繁荣，同时因为油田存在的价值，采油厂的副处级厂长也成为吴西县常委中的一员，当然，这只是挂个职，今天除了他没来之外，其余十一位全部到齐，于久志就怀疑自己真有这样大的面子？不可能，太不可能了，于久志就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年轻，这位究竟是何方高人？不会是某位太子爷下来镀金吧？ 秦舞阳对于这样的阵仗也小吃一惊，按照南宫玉真反过来的信息，贺浅语在吴西县过得并不愉快，并没有因为太子女的身份而一帆风顺，行走仕途就是得按仕途规矩来，否则直接当市长不完了吗？能不能搞好工作得看你的实际水平，贺浅语这条过江龙也得到当地既得利益者的强烈反抗。 所以贺浅语才急着把秦舞阳弄过来，你小子忽悠我下来，你不给我出力谁出力？最恼人你还把三个名额弄成一个，你再不来本姑娘就去绑你来，相比较而言，省团.委就是没有食人鳄的清水潭，有省长千金这个光环贺浅语到哪里都很顺利，所以贺浅语想借助江河的力量，借力借力，借力也是力的一种，但是江河这个力被秦舞阳弄砸了，所以，贺浅语很生气的就把秦舞阳弄来，至于是不是贺浅语一开始就做这个打算秦舞阳也不是很清楚。 仕途行走，女人有女人的天分，同样女人也有女人的短板，但是一旦女人的优势被男人的优点弥补，这就是一对无坚不摧的优秀组合。 贺浅语对于秦舞阳的到来首先从心理上是很重视的，而且贺浅语也不想让别人看轻这个帮手，这个帮手做的事真要你们知道还不吓坏你们，但是这话不能说，所以贺浅语决定给秦舞阳来个降阶相迎，贺浅语影响的只有南宫玉真几个人，她们几个全员出动来迎接秦舞阳显然动静就有些大了，但是这能说是迎接秦舞阳吗？对手们也不会相信，对手们相信贺浅语这是做给这个排名靠后的组.织部于副部.长看的，不管怎样于久志也是组.织部副部.长，实权在那里摆着，想提拔自己嫡系就得组.织部有人，你贺浅语这样做不会是明着拍于久志的小马屁暗中拍组织.部.长的大马屁吧？这个机会不能给你，于久志这家伙被你拍爽了回去吹点小风，可对自己不利，所以，这边贺浅语出现，那边以县长张同升为首的干部也出现了，这就让于久志摸不着头脑，他那里知道吴西县的奥妙。 在于久志迷茫不解中车终于停下来，于久志终于要面对这个很奇怪的迎接队伍，一下车，于久志就发现问题了——贺浅语轻盈的步伐向这边走来，紧跟着她的就有限的几个人。 第447章 仕途如战场 只有一个她带来的办公室主任这个罕见美人南宫玉真紧紧跟随，其他的常委都远远地在另一边，而以张同升为首的本土破派明显也不是一方人马，这个被秦舞阳发现，一般情况下，专职副.书记属于第3级，因为他的属性在那里摆着，他要能再弄来一两票，成为一级很容易，在书记和县长之间左右逢源吃尽好处，所以秦舞阳认为这个和县长这一方人有些分别的人就是专职副.书记一伙，他们拥有三票，其余的就在县长的左右了，从他们紧跟的脚步就可以看出来，从而看出贺浅语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不管吴西县的真正情况怎样，于久志还是按照规矩来，直接向贺浅语走去，你们之间的斗争和我无关，今天我只是来送人过来。 “贺书记你好，我把秦副县长给你送来了。”于久志笑着说，瞥了一眼贺浅语白嫩打眼的小手真想握住好好摸摸，你不去做明星当什么书记？累不累啊？ “谢谢。”贺浅语轻轻伸出欺霜赛雪的小手和于久志轻轻一握，于久志就感觉真的好像握住极品软玉，真不想撒手啊，但不敢。 回头向秦舞阳道：“秦舞阳同志，这就是吴西县委书记贺浅语同志。” 秦舞阳上前一步伸出双手：“贺书记好。”不等贺浅语把小手伸出来秦舞阳的双手就伸过去，握住贺浅语的小手那叫一个紧，还摇一摇，看的于久志直眼晕，这样也行？ 贺浅语就淡淡的看了一眼秦舞阳，也没有急着把自己的小手抽回来，任由秦舞阳就这样摇啊摇，秦舞阳敢久摇？当然不敢，微微犯规就算了，贺浅语不会生气，再进一步贺浅语就会真的生气了，所以秦舞阳紧紧握了一下贺浅语软玉般的小手就放开。 “秦舞阳同志，这位是吴西县长张同升同志。”于久志继续做介绍。 “张县长好。”秦舞阳脸上的笑容一收，一本正经那叫一个规矩，没有直接伸手去握张同升的手，直到张同升矜持的伸手，秦舞阳这才伸手，而且是单手，就当大家以为秦舞阳要对张同升的下马威以暴易暴之际，秦舞阳忽然又加上一只手，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这个年轻的常委什么意思？你不是贺浅语这小美人请来的救兵吗？ 秦舞阳从他们出来的阵势中已经得知贺浅语处境不妙，你们这样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自己来干嘛的？所以秦舞阳想不如干脆一开始就摆开车马炮，相信自己来干什么这些人也清楚，已经装了好几个月的孙子的秦舞阳不想再装，不想再跟他们虚与委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局面已经在你们的默许下形成，我除非背弃贺浅语投靠你们，但是可能吗？ 仕途确实如战场，你死我活厮杀激烈，但是纷争与合作一直是主题，贺浅语跟那边已经很明显的形成水火之势，自己加油加水都无所谓，不如先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想怎么玩，所以，秦舞阳又加上一只手，这是有讲究的，没有一开始就双手像握住贺浅语的小手一样表殷勤，那也是有原因，两人关系的不相信他们不知道，表现远了才不正常，但是未来怎样？得看今后的发展，这就是秦舞阳为什么后来加上一只手的原因。 于久志也是枪林弹雨中冲杀过来的，这点眼力还是有，所以宣布完文件之后婉拒贺浅语和张同升的邀请，直接打道回府，一边向回走于久志一边回首：吴西县不安静啊。 秦舞阳的任职是吴西县常务副县长，所以宣布完之后秦舞阳就跟着张同升回县政府那边，常务副是县长的主要助手，县长管的事情常务副基本都要管，将秦舞阳的所辖权限交代了一番，张同升道：“今天中午县政府给秦县长接风洗尘，请秦县长务必赏光。” 秦舞阳心想：你们倒是着急，这就开始车马炮摆明了，这个接风宴按规矩是要有县委书记来设，却被县长提出来，如果书记再提一个怎么办？你这是明显一开始就逼我摆明态度啊。难道说你们对贺浅语一点容纳的心态都没有？贺浅语究竟来到怎么样的一个地方？还是贺浅语做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让你们容不下她？对这样一个美人痛恨到这样的地步也算少见。 秦舞阳淡淡一笑：“张县长，按规矩来吧。” 张同升就点点头，秦舞阳说的是规矩而没有直接说其他的事情，这是给大家留个余地。 出了张同升的办公室大门，政府办主任廖中已经在门前恭候，热情的将秦舞阳带到常务副的办公室，然后给秦舞阳准备住房、司机、秘书等一系列事情，一切事毕，廖中道：“秦县长还有什么指示请您吩咐，我一定立即处理。” 秦舞阳就点点头：“先这样吧。” 廖中走后没几分钟，秦舞阳就喊来新任秘书不到三十岁的科员李东荣。 “秦县长，请指示。”李东荣小心翼翼的说。 “把吴西县的资料准备一下给我。”秦舞阳说道。 李东荣略一迟疑才点点头：“好的，秦县长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是。” 李东荣退出去，秦舞阳就起身进行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拜会县委书记，这是规矩，不管是你属于那一方的人，必要的规矩你得讲，你以后可以不蹬某个领导的大门，但是新来咋到该蹬的大门必须要去拜。 贺浅语的秘书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原则上应该是男性的，但贺浅语要一个女的，你还能不给？ 看到秦舞阳来到，这个女孩子就露出可爱的笑容：“秦县长您好，我叫魏青青，能为您效劳很荣幸。” 秦舞阳点点头：“贺书记有空吗？” 魏青青道：“书记说了秦县长要是来了就请您进去，我这就去看一眼禀报一声，您请跟我来。” 小丫头很年轻脚步很活跃，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蛮腰青春四射的扭动，秦舞阳就忽然想起上官云真细柳般的纤腰自己身下扭动时的妙景，这个女孩啊，秦舞阳收回心思摇摇头，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一个绝色美人，是应该兴奋还是神魂颠倒？ 第448章 混乱吴西 魏青青敲开办公室的门，探首进去：“书记，秦县长来了。” 秦舞阳就听到贺浅语清脆的声音，然后魏青青笑吟吟的打开门：“秦县长请进。” 屋中有属于贺浅语的芳香，淡淡雅雅的很舒心，就是不知道这芳香的主人是不是也一样舒心。 贺浅语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看着秦舞阳，宽大老板椅让贺浅语纤细的身材显得更加苗条，有一种让人心痛的怜惜。 门关上，秦舞阳在笑呵呵的道：“浅语姐，我来向你报道了。” “我把你弄到吴西来没有背地里没骂我？”贺浅语淡淡的说。 “浅语姐，我在临县可是犯了众怒被人家赶出来，浅语姐万里迢迢的收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骂浅语姐？”秦舞阳惊奇道。 贺浅语白的几乎透明的食指点点秦舞阳：“你知我知，乔书记怎么会亏待你这个大功臣？连上官云真、冯玉琢都升迁，你这个始作俑者怎么可能会闲置？反正我这里没有大鱼大肉给你吃，穷山恶水多刁民，以后被他们打哭了别找我抱怨。” 秦舞阳哈哈一笑：“吴西再险比得上临县？” 贺浅语冷冰冰的俏脸上终于现出一丝微笑：“你小子可是单刀赴会去临县，竟然被你生生撕开那样大的一个口子，还把上官云真和冯玉琢推上去，不佩服你都不行，吴西就看你的了。” “没问题，为了浅语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秦舞阳昂然道。 贺浅语就皱皱美丽的柳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就轻嗔道：“你也别给我耍嘴皮子，今天你也看到了，吴西非常排外，我来好几个月还是一筹莫展，你有什么高招就拿出来，别等我生气。” “浅语姐，我还不了解吴西的情况，给我些时间，先让我通盘了解一下。” “这个让南宫直接给你说吧。” 秦舞阳想说不用了，因为通过南宫玉真的玉口说出来的事情就会带有很大的主观性，但是又真的想和南宫玉真聊聊，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上官云真的事情，不能真的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啊，这年头清纯玉女比大熊猫还少见，忽然就得到一个，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吧，况且，上官云真真要想有个男人，随便勾勾手指就能跑来一个加强团来排队等候她挑选，至于让她这样做吗？既然这样做了上官云真就有她的理由，所以秦舞阳想多了解一些这个美丽的女孩子。 “那边是不是给你安排接风宴？”贺浅语问。 “我告诉他们按照破规矩来。” 贺浅语点头，按响内部电话：“青青，通知所有常委，中午十二点在一招给秦县长接风洗尘。”然后向秦舞阳道：“你是现在和南宫交流，还是晚一会儿？” “就现在吧。” 不一会儿秦舞阳就看到美得地让人无法自持的南宫玉真迈着猫步走进来，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猫步了？ 贺浅语淡淡的说道：“她把脚扭了。” 哇，哇哇，原来美人扭脚就这样走路，那岂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要故意扭脚？ “秦县长，我们又是同僚了，你还是我的上级，以后请多多关照。”南宫玉真一本正经地说，看着她粉.嫩的香唇轻轻起合，秦舞阳就情不自禁的想起这美丽香唇的娇.嫩芳香，只不过这才真是梦一场。 十二点，接风宴会准时开始，这一回秦舞阳看到上午没有到来的采油厂副处级厂长钟师量，一个四十多岁还没发福的中年人，尤其是两只眼睛很有神，看人一眼就有入骨三分的感觉，虽然钟师量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参与，但是采油厂的实力在那里摆着，离开采油厂的参与吴西很多事情都不好玩，所以，这个钟师量实际上已经做到无剑胜有剑的地步。 接风宴会没有像秦舞阳担心的那样硝烟四起，也许大家还要维持一个面子，不过是一顿饭，没有必要弄得跟决斗似的一样紧张。 吃完饭，秦舞阳还想拉着南宫玉真继续听吴西的事情，可是南宫玉真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带着一阵香风走了，留下一个秦舞阳在那里抹鼻子，这个情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就是一皱眉，没办法，无论是南宫玉真还是贺浅语都是少有的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秦县长还是单身，对南宫玉真这个单身美女感兴趣非常正常，这是个突破口。 走了一半秦舞阳才想起来，这些美丽的女孩子中午都要午睡一小会儿，这样有利于健康，不会让皱纹过早地爬上美丽的脸庞，自己竟然敢中午不让南宫美人午睡，实在是罪大恶极。 秦舞阳的住处有两个选择，一是清清冷冷的常委大院中的常委别墅，上下两层，还有一个楼顶上的赏月亭和羽毛球场，外加一个院子，别说住一个人，就是来十个八个的，人手一间房也有富裕，其二是一招的招待所——白鹤宾馆，那里的硬件软件同样一流，南宫玉真和贺浅语就住在那里，对于单身同胞来说住宾馆绝对实际，吃饭有人管，有人给收拾屋子，所以，秦舞阳最终选择住进白鹤宾馆。 白鹤宾馆的大门前有一组汉白玉的白鹤雕像，据说是这是国内有名的雕塑家雕的，花费当然不是小数目，秦舞阳仔细看了几眼，就感觉这几只仙鹤真是活灵活现，真有几分仙气，看来这钱花的有几分道理，旁边立着一块碑，说明什么时候雕的谁雕的，那个主刀之人在秦舞阳记忆中确实是国内一个雕刻名家，就冲这仙鹤飘然欲飞的架势，这钱花的值。 秦舞阳的房间在十楼，最高的一层，这是秦舞阳特地要的，就为不坐电梯爬楼梯锻炼身体，科学家钟证明爬楼是一项非常有益的有氧运动。 中午小憩一会，两点半整秦舞阳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中，秘书李东荣已经就位，打过招呼进入办公室，就看到桌头摆着厚厚的资料，秦舞阳看了一眼，原来是吴西的资料，这个李东荣手脚够利索，而且每一项都特别注明，经济、文化、地理、县志、矿产、人文等等，一一标注清楚，看来李东荣做事很认真仔细。 第449章 又遇老朋友 足足一下午，秦舞阳什么也没干，就是看资料，不了解情况能做什么？经过努力，对吴西有个大概了解，加上南宫玉真的概述，吴西的一个初步情况就在秦舞阳大脑中形成。 吴西是一座古城，有保留完成的明清民居村落，还有道观佛寺，白鹤宾馆的来由就是从吴西县的百合道观借鉴来的，吴西是一个底蕴很足的城市，在经济上，南边国有采油厂带动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北边是丘陵地带，抗日时期这是革命根据地，曾经让敌寇头疼欲裂，现在这里也让人头疼，这里聚集大量的矿产，主要是金银铜锡四种，蕴藏量非常丰富，采油厂是双向管理，吴西县只有参与权没有管理权，而这片矿脉带更乱，这里有一个副厅级构架的矿产公司，别说吴西县，就是海天市也没有管辖权，他们同样是双向管理。 别看采油厂长进常委会不说话，但不管怎样说大家还有机会坐下来谈，这个矿产公司就别想了，副厅级怎么会和一群处级干部混在一起？小道消息采油厂也要升级为正处级单位，因为人家的规模加大了一倍，又为国家发现一个大储藏区，加人加地盘，相应的级别当然上去了，小小得吴西县一个副厅级单位一个正处级单位，怎么管理？ 实际上吴西县对于这两个单位也一直处于口头上的管理，所以吴西县就出现一种畸形发展，南北两方靠近油田和矿产的村镇富得流油，但是由于财富来得轻松不合法，黄赌毒就泛滥起来，虽然当地的经济欣欣向荣，却有些像建在沙滩上的城堡，随时一个浪头打来就有消失的可能，而没有这些东西可捞的地方就非常贫困，穷则生变，这些地方的老百姓就向这两方向集中，人多事多，治安之混乱，不深入其境你不会知道，要不然贺浅语也不会想借江河的东风。 有利益就有纷争，有利益就谁都想捞上一把，所以吴西县甚至海天各路诸侯和这两个宝地或多或少都有关系，这就给治理造成更大的困难。 秦舞阳掩卷无语，吴西县表面上的繁荣内地里究竟隐藏了什么？不会又是一个临县吧？不过，吴西不比临县，至少自己不是单枪匹马，上有贺浅语，下有南宫玉真，还是大有可为，就看第一步怎么走怎么做？怎么样打好第一枪，秦舞阳习惯性的掏出一根烟放到鼻子下面闻。 电话铃声讲秦舞阳拉回来，看了一眼来电，本地号码，这是谁？ 接通，秦舞阳道：“我是秦舞阳，您找谁？” 对方哈哈笑：“秦书记就是找你啊，我是王强。” “强哥啊。”秦舞阳立即笑起来，这才是他乡遇故知。 “秦书记，黄市长说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被他们灌倒，要是还行的话就让我一把你接到海天来，怎么样？还行吧？” “男人不能说不行。”秦舞阳笑道。 “那好，我这就去接你，今晚咱们不醉不休。” “那我就等着强哥的车马了。” 一个陌生的地方有朋友来往，实在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想想贺浅语单身一人杀来吴西县这么一个全新的地方，秦舞阳真的很佩服贺浅语的魄力，秦舞阳就合计着是不是拉着贺浅语和南宫玉真一起去，再想想？还是算了吧，真要一辆车把三个人都接走，县政府那边还不炸了窝？这不利于工作发展，就算要把她们接走也不能光明正大。 秦舞阳站起身活动一下，转身去洗手间，洗手间中正有一个人在拖地，秦舞阳就让他先干活自己闪到一边，这人一边拖地一边向后退，没注意到秦舞阳在后边就撞上去，忙站直身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一边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愣了。 “孙瑞海。”秦舞阳迟疑了一下才道。 “首长好。”孙瑞海立即把拖把一扔立正敬礼，他是秦舞阳在临县搞大练兵时从江东武警总队请来的帮工——一排战士的排长，秦舞阳记得他是少尉军衔，听说回去就要提中尉副连长，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拖地？军事任务？ “孙瑞海，你怎么在这里？”秦舞阳奇怪道。 “首长。”孙瑞海六尺高的汉子有些无奈的低下头，秦舞阳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正在此时，有人进入卫生间：“孙瑞海，我那里有些垃圾你快去倒了。”然后才看到秦舞阳，忙道：“秦县长，你也来上厕所？” 秦舞阳想乐又没乐出来，看到孙瑞海一声不响的捡起拖把就道：“孙瑞海，一会儿去我办公室，跟我说说你怎么不当兵当开拖地工了。” “是，首长。”孙瑞海沉闷的应了一句，喊孙瑞海去倒垃圾的人就愣愣，直到看秦舞阳从卫生间走出去，他也不上厕所了，直接跑出去。 “孙瑞海，你怎么认识秦县长？” “秦县长？他是新来的秦县长？”孙瑞海愣了一下：“我从前就认识首长，帮首长做过事。” “原来是老相识。”那人笑嘻嘻的说：“秦县长不是让你过去吗？快去吧，垃圾我替你倒。” 秦舞阳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孙瑞海像根枪一样站在门口，李东荣忙道：“县长，这位同志说您让他来的。” 秦舞阳点点头：“以前的老朋友，瑞海，走，进去。”孙瑞海眼中就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转业两个月，真是辛酸苦辣都尝一遍，越是这样，他才感到秦舞阳的难能可贵。 秦舞阳和孙瑞海在接待区坐下，秦舞阳去给她倒水，孙瑞海不安的急忙起来自己去倒，秦舞阳道：“不要客气，也别拘束，瑞海，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就转业了，当我是朋友就和我说说。” 迟疑了一阵子，孙瑞海才慢慢道来。 原来孙瑞海回到部队之后，管了一次闲事，将一个当街打人的二.逼青年打了一顿，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这个青年是金陵一个副市长的儿子，这位高官接告状到部队，在巨大的压力下，孙瑞海只能转业回到家乡，未婚妻因为这件事和他冷战，以至最后分手，而孙瑞海转之后靠在吴西县政府车队，也因为没有关系，只能打酱油帮零工，这几天就因为县政府的清洁工请病假，所以孙瑞海来客串清洁工。 第450章 相会海天 一个军队少尉前程无量的青年军官就这样成了游神野鬼般的打杂工？秦舞阳感到极为的不可思议，是国家真的人才过剩？辛苦培养一名优秀的军官容易吗？说放弃就放弃？ 看着孙瑞海脸上的沧桑，想起前几个月孙瑞海的意气风发，秦舞阳感觉心中很不是滋味：“瑞海，你的关系在县政府车队？”秦舞阳问，孙瑞海沉闷的点头。 “不想走的话，就给我当司机吧，我刚来这里，正好还没一个合适的司机。”秦舞阳说，孙瑞海就惊愕的抬头看着秦舞阳。 “不愿意？”秦舞阳笑着说，孙瑞海嘴唇有点哆嗦，眼睛就有些发红，向来只有锦上添花的，雪中送炭的太少，这就更显出弥足珍贵。 秦舞阳笑笑，拍拍的他的肩膀，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廖主任，有空吗？请来我这里一趟。” 几分钟廖中就敲门进来，陪笑道：“秦县长，有事您吩咐。” 秦舞阳道：“我的司机人选改一下，我和孙瑞海是老朋友，我信得过他技术，就他吧，廖主任你办一下。” 廖中就一愣，这才注意办公室中还有一个孙瑞海，怎么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傻大兵还有这关系？真实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谁知道谁有什么看不到的关系。 心中发着感慨，嘴上就忙答应，领导换司机很正常，何况领导都没见过的司机怎么会相信？这里有一个熟悉的司机怎么可能不用？ “是是，秦县长，我这就办理。孙瑞海，你这就跟我走去办手续。” 孙瑞海还有些不相信，站在那里有些呆，秦舞阳就到：“瑞海，快去跟廖主任办手续，一会儿把车开来，我要用车。” 孙瑞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馅饼真的砸到自己头上，只是当初自己帮这位领导练练兵，这位领导就记住自己，首长就是首长。 孙瑞海双腿一并，啪的一声给哦秦舞阳一个标准的军礼：“是，首长。” 这一刻孙瑞海的腰板直了，这几个月的苦难差点压弯这个汉子的脊梁，廖中心道：你的春天来了。 不足半个小时，孙瑞海就来向秦舞阳报道，看这汉子挺直的腰板，秦舞阳就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刻孙瑞海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王强来得很快，这边秦舞阳还没和孙瑞海聊几句，那边王强就打电话进来告诉秦舞阳自己已经进了吴西县政府大院，问秦舞阳是自己下来还是他上去请驾。 秦舞阳就笑道：“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我这就下去。” 孙瑞海就急忙站起身，秦舞阳道：“我去海天和几个老朋友聚会，你先熟悉一下吴西的路况，不要到时候找不到路。” 孙瑞海站得笔管条直的回答：“报告首长，我是吴西县人，闭着眼睛能走遍吴西每一个地方。” “这就好，你去忙吧。”秦舞阳道：“这里不是军队，不用这样称呼我，只要你把部队的优良作风带过来就好。” “是，首长。” 秦舞阳就无奈的摇摇头：“好了，我走了。” 一辆车接走秦舞阳，立即引起吴西县委县政府有关人员的注意，因为这辆车太特殊——海天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专车，开车的人也特殊——海天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本人。有心人立即研究开了，这里面究竟在传递什么消息？ “书记，秦舞阳被王局长亲自接走了。”南宫玉真向贺浅语打小报告。 “比我想的来得早一些，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很亲近。”贺浅语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县委大楼和政府大楼分左右，所以大院中的事情这里看得很清楚。 “书记，在白下秦舞阳和王局长还有张县长那是铁三角，秦舞阳说什么，那两个就像应声虫直接支持。”南宫玉真笑吟吟的说。 “如果不是这样，秦舞阳会费这样大的力气把王强从省厅弄过来？”贺浅语淡淡笑道。 “要不然，书记也不会费这样大的力气把这家伙弄来。”南宫玉真咯咯笑道。 贺浅语就转过身来看着南宫玉真：“玉真，我发现你对秦舞阳得到来很兴奋，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吗？” 南宫玉真一愣，随即红了俏脸，强辩道：“他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有事没事你自己知道。”贺浅语向自己的办公桌走过去，南宫玉真就在她背后咬嘴唇，贺浅语慢慢得道：“喜欢一个人很容易，爱一个人却不容易，千万别像我。” “他不一样的。”南宫玉真小声道。 “我知道。”贺浅语点点头，平静的神情就让南宫玉真很别扭，情不自禁的向楼外看去，都是这家伙不好，害得自己出丑。 今晚的宴会主角是秦舞阳，配角也不同凡响，海天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黄达仁主陪，副陪是副座王强，还有海天公安局的几个副局长和主要干部，刑警大队长、特警大队长赫然在座，这都是公安局的实权主干力量，抓住他们公安局就在握，今天的场面不可谓不隆重，秦舞阳明白这个黄达仁和王强向自己表明他们的力量与支持，相信自己来吴西县，不等自己到来，王强就会把吴西的情况摸一边，否则他们也不会摆出这么隆重的架势。 当夜秦舞阳当然是放开了喝，喝白酒秦舞阳向来是海量，千杯不醉那是假话，反正这些人加一块没把秦舞阳灌醉是真。 直到王强再一次举杯诉说秦舞阳同志的海量之时，桌上的同志们已经没有谁能保持不变，王强能保持不变那是早知道秦舞阳的强大，所以王强绝对躲在最后一个出现，所以王强到这时候还能保持清醒。 散会是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王强站好最后一班岗——将秦舞阳送回去。 秦舞阳就笑道：“强哥，你这算不算酒驾？” 王强笑道：“这个得问交警队，可惜你把大队长给灌到桌子底下去了，今天咱就违章一回，希望秦书记不要举报咱老王。” 秦舞阳笑道：“那就麻烦强哥明天去交通大队报道写检查吧。” 第451章 现实很残酷 在两人的说笑中车子启动，开了一阵，秦舞阳感觉不对：“强哥，好像从前边拐弯吧？你不会几杯酒就不记路了吧？” “怎么可能？我虽然比不了你的千杯不醉，一两瓶还是没问题，放心好了绝对错不了” 说话间车子拐进一个小区，秦舞阳就道：“强哥，你这是要把我卖到哪里去？” “马上就到。” 王强将车子停到一个高层前：“兄弟，二十二层1号，我就不打扰兄弟了。” 在秦舞阳的疑惑中被王强推下车，然后很不仗义的一溜烟的跑了，这让秦舞阳很茫然，王强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干什么？二十二层？真让我锻炼身体啊。 既来之则安之，看你们玩什么把戏。 秦舞阳安步当车行走，一步一步爬楼梯，二十二层也爬了十多分钟才到，别说锻炼强度还真有，比得上跑一万米了，看来自己在吴西的楼层要低了，可惜，他们只有十层。 找到01号大门，里面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让王强这个副座亲自当车夫？怀着满心的怀疑，秦舞阳按响门铃。 门铃响，防盗门就轻轻的开启，不愧是电子防盗门，这边按门铃那边自己就开门，自己就开门，吓了秦舞阳一跳，怎么会自己开门？秦舞阳蹭得一下向旁边一跳，全神贯注盯着房子里面。 大门口现出一个美得祸国殃民肌肤雪亮打人眼的美人，笑吟吟的看着他，看的秦舞阳有些眼发直。 “秦县长，不自己进来还得让人抱进来吗？”美人笑着说。 秦舞阳的精神头一下子就冲到最高值，一个虎扑就扑进去，一把捉住这诱人的美人，脚跟一磕门，嘴巴已经贪婪的封住美人兰香四溢的香唇。 “秦舞阳，色.狼。”美人呢喃一句，就融化在秦舞阳的贪婪之中。 “拜托你们要秀恩爱回房去好不？”薛千娇气哼哼的说，却见秦舞阳放开刘诗婷又向自己扑来，就用力推住秦舞阳坚实的胸膛嗔道：“洗澡去，一身酒味，你怎么没喝死？” “一起洗。” “呸，色.狼。”两女轻声娇斥，但是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力量都是纸老虎，刘诗婷羞急道：“秦舞阳别胡闹……” 热情从浴室上演到卧室，极尽缠绵之后，三人相拥细细继续缠绵。 “千娇，你们不是要去首都吗？怎么会在这里？”秦舞阳终于想起这件事。 薛千娇哼了一声，翻翻美丽的大眼睛不理他，还是温柔的刘诗婷告诉秦舞阳想知道的事情。 离开金陵到海天，乃至于北上首都，几女商量之后都觉得不好。尤其是北上首都更是进了江河的根据地，不能事事都把唐奥这个太子爷抓出来吧？自己和他真的不是很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 在首都，两女就像不设防的小绵羊，时刻都会被猛兽吃掉，而这时候薛部.长又心疼自己宝贝闺女起来，主动示好，怎么着都是老爸，所以衡量再三薛千娇还是决定留在金陵，但和老爸约法三章，不许老爸干涉她的事，不许老爸在强行将自己和江河往一块拧，不许再打自己资金的主意，否则下一回自己绝对哪儿也不去，直接去国外，薛部.长完全同意，薛千娇这才没有将公司搬迁，但是海天这边却有一个分公司，千娇公司参与到海天齿轮厂的新建设中去。 秦舞阳就奇怪了：“薛部.长为什么忽然变了风向？” 薛千娇不高兴了，小手狠狠的掐住秦舞阳的要害，秦舞阳就急忙求饶，这个可不能弄坏了，刘诗婷替薛千娇回答：“一边是江太子，一边是唐太子，谁还会趟这个浑水？” 原来是没露面的唐太子的威风，秦舞阳就释然，稍做休息之后的两女立即感到蠢蠢欲动的秦舞阳又要杀过来，吓得两女急忙举手投降，秦舞阳拒不接受，再一次享受两女靓丽的风情。 两女将这里弄成一个爱的小屋，五室三厅一厨两卫，两女可着心思的折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把这里弄得花团锦簇，四保镖就住在对面，为了这个爱的小屋两女足足花了数百万的资金，不过这完全值得，物有所值，看着两女给自己准备的书房秦舞阳就分外的开心。 刘诗婷小声道：“你可以每天都回来。” 薛千娇皱着美丽的柳眉道：“不行，他是老虎，我们又不能天天都两个人，一个礼拜来一回。” 秦舞阳瞪眼道：“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薛千娇不服气道：“我，你来了我不给你开门。” 秦舞阳笑嘻嘻的说：“不给我开哪个门？”薛千娇就红了俏脸，追着秦舞阳打。最后三人还是决定每个礼拜约会一次，距离产生美是一方面，大家都有事情要做，两女也不可能天天守在这里等秦舞阳回来，秦舞阳天天来这里让别人又怎么说？ 来的时候公安局副座亲自驾车来接，回去的时候只剩下打车，这让秦舞阳很不平衡，真想把让王强抓过来送自己回去，你就不能管杀也管埋吗？想起王强竟然会把自己送来这里，显然他和两女早有联系，这也让秦舞阳放心不少。 来到楼下面，意外的发现王强已经驾车等候，这让秦舞阳意外至极：“强哥，不用上班吗？” 王强笑道：“管杀得管埋啊，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心里说我什么？上车，我忠诚的为秦爸爸服务。” 秦舞阳哈哈一笑：“我这个待遇太高了。” 车子正常上路，王强道：“秦县长，吴西的事情我们帮不上什么忙，黄市长说了，公安系统这方面有什么事情秦书记尽管开口，我们全力支持。” 有这句话就足够，贺浅语为什么要借江河的东风？还不是因为吴西公安局指挥不动：“强哥，替我转告黄市长，谢谢。” “说这话就远了，我们可都没说过谢谢。”王强笑着说，秦舞阳就笑着拍拍王强的肩膀。 第452章 国中之国 今天是秦舞阳参加的第一个常委会，根据惯例礼拜一才是例行常委会，大家都必须到，平时才可以请假，这个哪里都差不多，今天是为秦舞阳这个履新的常务副特别召开的常委会，主要是把秦舞阳介绍给大家，让秦舞阳了解一下情况，昨天的见面大会上只是让大家记住秦舞阳，今天是让秦舞阳记住大家。 一路走来，秦舞阳就感觉明显的不一样，无论是政府这边还是县委那边，大家见了自己都明显带着一个敬畏，不用问，这是王强的做派起到了作用，什么时候都是枪杆子出政权，谁掌握了强力部门腰杆子就硬三分。 常委会召开，秦舞阳注意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注意，秦舞阳特别注意政法委书记，这个政法委书记没有兼任公安局长，这让秦舞阳心里立即有了想法，但是为什么政法委书记没能兼任这个公安局长呢？原因是什么？细细观察，常委会属于三方争雄，实力雄厚的是县长张同升，剩下两方就是贺浅语的书记派和专职县委副书记一系了，这个政法委书记明显是专职书记一派的，那么就说明这个公安局长在县长一派手中，要是把这个局长拿下就等于和县长一派直接斗争，属于虎口夺食，你说你们夺大权就夺吧，干什么还把政法委书记的大权夺过去？这不是明显把政委书记架空吗？难怪人家不和你们一条心，这个自己能不能争取一下？政府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无论在常委会还是在实际工作中都是一大助力。秦舞阳开始合计。 一般情况下，书记管官帽子，政府那边管钱袋子，公安局长属于政法委这边的专管，谁强大听谁的，也可以自成一统，但是政法委书记不兼任公安局长，他的权力就大大缩水，这个局面不管是谁造成的，秦舞阳觉得都可以争取一下，最不济也要把公安局长这个位子拿到手中。 散了会，秦舞阳就直接去了贺浅语的办公室。 贺浅语看了他一眼：“看到你红光满面还是感到很欣慰。” 秦舞阳就笑着道：“书记认为我应该满身酒气一摇三晃回来？” “我这样认为的，公安局不都是一群酒桶吗？”贺浅语很不以为然地说。 秦舞阳道：“这个话我一定带给黄市长。” “干什么？抓我坐大牢？” “让浅语姐感受一下公安局同志们的热情。” 贺浅语就哼了一声：“你一头钻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书记，我昨天研究了一下吴西的问题，觉得浅语姐的思路很正确，还得从治安这个角度着手治理吴西。”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支持秦县长的意见，你去做吧。”贺浅语摆弄着素手中的钢笔说。 “浅语姐话中有话啊。”秦舞阳笑眯眯地说：“浅语姐可是书记大人，应该明示啊。” “你小子。”贺浅语把钢笔往桌子上一拍：“真能做到我还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去指挥公安局试试？别惹我生气，没看我这几个月都添了几根白发吗？” “这个可不行，绝对不行，三千青丝换白发，浅语姐岂不成了白发魔女？卓一航是哪位？”秦舞阳一本正经地说。气的贺浅语贝齿直咬xing感的红唇。 “你小子马上就赶上卓一航，存心惹我生气是不是？再捣乱小心我揍你，有事说事，没事回去干活。” 秦舞阳被贺浅语彪悍的话吓了一跳，原以为是女神，怎么忽然就成了女汉子？想想也是，女神怎么敢独身来到这样一个鬼地方？女神忽然变成女汉子还是让秦舞阳有些难以接受。秦舞阳故意把语气放的轻松，就是不想两人之间真的变成上下级关系。 看到秦舞阳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贺浅语也有些不好意思，接着拿水杯喝水评一下心情：“秦舞阳，这阵子太压抑了，难得你能让我放松，好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放下杯子，女汉子消失，女神回来了，这才是秦舞阳认知的女神贺浅语，这才是县委书记贺浅语，也说明这几个月贺浅语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在自己人面前，贺浅语就不拿捏，也显示出贺浅语的直爽和对秦舞阳的信任。 平静一下，秦舞阳说明来意：“浅语姐，政法委书记章德厚能不能争取过来？” 贺浅语想了想，就明白秦舞阳什么意思，然后道：“这个不大现实，他和专职书记是儿女亲家，又是老乡兼同学，关系密切，想分开他们不容易。” 秦舞阳眼睛一亮：“浅语姐，岂不是说争取一个就等于争取到两个？” 贺浅语愣了一下，点头道：“原则是这样，但是什么样的筹码能争取到他们？” “我打算把公安局长夺过来送给章德厚。”秦舞阳平静的说出自己打算。 贺浅语清澈如山间泉水的明眸盯着秦舞阳，雪白的贝齿下意识的轻轻咬着红唇：“秦舞阳，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要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些老狐狸不会轻易的就改变方向。” “夫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娶走的。”秦舞阳笑着说：“书记，先借你的办公室主任用用。” 想起贺浅语的目光秦舞阳就想笑，在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贺浅语的神情就像天塌了地陷了，差一点就把水杯子扔到自己脸上，秦舞阳急忙解释：“是南宫玉真去演戏。”这才免了被水杯砸脸的噩梦发生。 南宫玉真当然不知道两人在办公室中说些什么，一直奇怪的追问秦舞阳和贺浅语说什么？让贺浅语一直叮嘱自己千万要小心。 秦舞阳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能骗她说，贺书记知道此行很危险，要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南宫玉真才释然。 秦舞阳次行动目的地就是带着南宫玉真去一趟采油厂和矿务公司所在地，去享受一下两地的繁华，不深入其境怎么了解真实情况？无论南宫玉真还是贺浅语都不合适深入这种地方，这里的混乱会让两女的美丽一不小心就成为受害者，带着南宫玉真前来，一来是给县政府那边看，二来作一种掩护，也是做一种尝试，或者说是在挖一个坑。 第453章 乱象丛生 第一站是矿物公司所在地，这里最突出的建筑物就是矿物公司的办公大楼，不在于它的高度，而在于它的雄浑和壮观，远远看过去，就能看到烁烁生辉的金色塔装楼顶，用南宫玉真的话讲，这个东东不管黑天白天只要有亮光你就能看到。 矿物公司员工一共一万两千余人，加上员工的家属和子女以及为这些人服务的人员，来打工的人员，闲散人员，再加上周围乡镇向这边集中，粗略估计这里的人口大约三四十万人，已经具有一个小城市的规模，就这样一个国中之国却不在吴西的有效管辖范围之内，怎么不让贺浅语这个县委书记头疼？真不知道上几任县委书记怎么能容忍自己辖区内有一个国中之国？ 这里虽然繁华，但有一点，很土——没有规划，各种建筑鳞次栉比参差不齐，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总的来说是在两横两竖的范围内建成这些合法不合法的建筑物，看的秦舞阳就直皱眉。 南宫玉真道：“别皱眉，别看这里的建筑很乱，最乱的还是这里的管理，这么多的饭店娱乐城商店，知道每年的税收有多少吗？不到一百万，连这里的行政人员的工资都发不起，工商税务成天喊着没钱没钱追着要工资，县政府那边不管，都推到县委这边，贺书记来过这里一次，差点让这些不知道什么人的人给吃了，贺书记是窝火带冒烟，打电话报警，你猜怎么着？一直到贺书记都回到县委，公安局也没派人过来，回去一问，你才说什么？警力紧张。” 秦舞阳默默无语的看着外面，一边听南宫玉真的诉说，只有深入其境才能感觉那种无奈：“贺书记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南宫玉真无奈的小手一摊：“这回江河争夺这个局长，贺书记本来还是很看好他的，本来还想帮一把，都想去银行贷款去帮助江河挣这个位子，没想到你秦书记真是一匹黑马，忽然就杀出来一局定乾坤，那时候贺书记气得摔了好几个杯子，说你要不来帮忙就不要捣乱，所以，你那边一放松，贺书记就动心思把你要过来，你真以为这个常务副县长没人要啊？争的人也一大摞，贺书记是直接跑到市里才算定下起这个位子给你，你可不要辜负了贺书记的一片苦心。”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贺浅语从来没给自己说过一个字，贺千山那小子竟然也没有透过一丝风声，秦舞阳就有些觉得对不住贺浅语，一个女孩子走仕途就够困难，还要为自己争这个位置，只是南宫玉真这样一说，秦舞阳就能想出其中的艰难。 正说着，车子不走了，秦舞阳两人一看，才发现被截住了，几个人路面上一站，拿根竹竿一拦就是收费站，正等着秦舞阳交钱。 没等秦舞阳说话，孙瑞海已经下车和这些人交涉，没过几分钟孙瑞海就回来了：“首长，这些人是当地人，就靠这个吃饭，不只他们这一波，前边还有.” “闯过去。”秦舞阳想了想，说出一句令南宫玉真兴奋的话，秦舞阳，要得，有魄力，南宫玉真不安分的芳心就砰砰的开始乱跳。 孙瑞海绝对是令行禁止，秦舞阳话落他已经挂档给油门，这辆车就窜出去。 秦舞阳回头看，没想到这些家伙还真先进，立即拿出手机联系。 “瑞海，开慢点，看看他们有什么后招。” “秦舞阳，你不怕落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南宫玉真兴奋的说。 “我看你比我还兴奋，一会儿他们要是来追杀我，就把你推出去挡灾。”秦舞阳笑道。 “秦舞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南宫玉真很生气的说，秦舞阳就挠头，怎么忽然就上升到这个高度上？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你啊小姨子。 真的论起来，南宫玉真是上官云真的妹妹，岂不就是秦舞阳的小姨子？所以到嘴边的花花语秦舞阳愣生生的给闭住，不能那边稀里糊涂得到姐姐的妗贵娇体，这边还和妹妹打情骂俏吧？虽然是和妹妹最先有的超友谊关系，但是进一步深入了解还是跟姐姐啊，所以，秦舞阳扭头看向车外，没敢接这句话。 没过五分钟，前边就出现两辆马自达，一左一右就向这辆车撞过来，马自达撞轿车，轿车没咋地马自达就得先翻了，但是看对方那架势就像自己开的不是马自达而是装甲车。 孙瑞海几个灵活的移位加漂移就成功甩掉对方的围追堵截：“首长，是前进还是继续和他们周旋？” “前进，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秦舞阳说。 孙瑞海加油门将对方甩得无影无踪，南宫玉真不解气的回头望望：“就这样结束了？” “我们想他们也不想的。”秦舞阳道。 前边一辆拉满矿石的重卡轰隆隆的开过来，南宫玉真连忙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偷采的矿石，这一车的利润就够你两年的工资还打弯。” 秦舞阳就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矿物公司有自己的炼化车间，不会这样弄一车原矿拉出去，只有那些偷采的矿石才会这样拉走，这些人只卖原矿，他们把这些原矿再卖给下家，谋取中间差价，这车要是黄金还是白银矿石，就算你十年的工资也买不回来。”南宫玉真很无奈的说。 “他们就这样拉出去没人管？”秦舞阳问道。 “有人管啊，一会儿你就看到管的人了。”南宫玉真悠然神往的说。 没过多久，秦舞阳就看到管的人——路卡，警.察！ 嘿嘿，这里的警民合作真的相爱无间，老百姓设路卡收一般车辆的过路费，警.察收拉矿的车费。 不过，这回秦舞阳理会错误。 秦舞阳拿出手机咔咔的录像，那边已经有警.察向这边走过来，向这辆车一招手，孙瑞海是遵章守纪的好公民立即停车靠边，摇下车窗：“警.察同志什么事？” 第454章 感受 “什么事……你乱拍什么？拿来。”警.察看到秦舞阳在拍照，立即大声喝止。 秦舞阳扫了一眼，是辅警，淡然道：“为什么不能拍？” 辅警怒道：“你特么找死，快拿来，否则你小子马上就知道乱拍的后果。” “我要是不给呢？” 辅警急了，伸手拉开车门就去抓秦舞阳，孙瑞海怎么可能让他抓住秦舞阳，见他来拉车门，顺手一推，车门直接撞在了那辅警身上，辅警一声尖叫：“你特么没长眼啊。” 孙瑞海板着脸又是一推，车门将辅警撞出去。 辅警一踉跄急了，大吼一声：“快来人啊，这些人乱拍还打人。” 真是一声呐喊十方回应，正在拦车的辅警们立即向这边跑了过来：“出了什么事？” 被撞的辅警一指这辆车：“他们乱拍还打人。” 辅警们立即笑起来：“今天终于有开心的事了，就是这辆车闯了李老五他们的卡子吧？二罪归一，不把这辆车罚成咱们的，这身衣服就白穿了，你，说你呢，拍照是吧？把老子拍的潇洒一点，哎呦，这样一个大美人可没见过，来，让哥哥亲亲。”说着就向南宫玉真丰挺的圣峰抓过来。 南宫玉真不干了，猛地一推车门就把这名辅警撞到一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瞎了你们的狗眼。” 秦舞阳这回不拍了，直接下车，被撞的辅警也不发怒，笑嘻嘻的看着南宫玉真：“大美人，你现在就威风吧，等进了局子就再想威风就只能在我们*威风了。” 秦舞阳沉着脸道：“你们属于哪个派出所的？” “你特么算什么东西？铐上。” 别看辅警对南宫玉真嬉皮笑脸，对秦舞阳可是横眉立目，从后腰抓出手铐就要铐秦舞阳，孙瑞海一个箭步窜过来，一个擒拿就把辅警制住，那辅警哇哇大叫起来：“你们还看着干什么？快动手，不打残他咱们以后怎么混？” 几个辅警立即取出警棍就向孙瑞海扑过来。 “首长退后。”孙瑞海沉喝一声，上前一步迎住这几个辅警。 “我来帮你。”南宫玉真拿着拖把杀过来，秦舞阳一把拉住她向后退。 南宫玉真不服气的道：“你干什么？他们那么多人” “打电话报警。”秦舞阳说道。 南宫玉真眨眨大眼睛，首先看到孙瑞海就像猛虎下山一样冲进几个辅警中间，只是一个冲锋就放到两人，也就放心了，掏出手机打电话：“我是南宫玉真，我在矿物公司园区受到攻击，你们立即出警。” “他们怎么说？”秦舞阳看她收了手机就问。 “他们说知道了。”南宫玉真说：“等着吧，明天这个时候他们能来就算对得起你。你这个司机真不错，回头也给我弄一个这样厉害的司机，上一回我和贺书记要是有这样一个厉害司机也不会吃那样大的亏。” 至于怎么样吃的亏，南宫玉真不说秦舞阳也就不问了，看刚才那个辅警的动作也能猜的出来两女受到怎样的待遇。 一眨眼，这几个被酒色掏空的辅警就被孙瑞海打翻在地。 “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秦舞阳上前问。 “老子是景德山派出所的，你们完蛋了，敢袭警，老子弄死你。”辅警狞笑，拿出手机就打电话：“快来，哥几个被打了，就在路口今天不弄死他们，老子出不了这口恶气。” 南宫玉真俏脸微变，一拉秦舞阳的手，小声道：“这个景德山派出所不归吴西管，是矿务局自设的派出所，先离开，不要吃眼前亏。” 秦舞阳就一皱眉，一个企业怎么有权利自设派出所？派出所是公安局最低行政单位，有他们才能有效行使公安局的各项权力，怎么就忽然出现一个在吴西地盘内又不归吴西管辖的派出所？难道派出所也像矿物公司一样脱离政府管辖？ 看出秦舞阳的疑惑，南宫玉真忙道：“先上车离开，我再跟你细说，省的一会人他们的人来了想走也走不掉。” 说完不管秦舞阳的反应拉着秦舞阳就往车上走，秦舞阳也想听听实际情况，就向孙瑞海道：“先离开。” 车掉头离开矿物公司的范围，南宫玉真这才娓娓道来，因为矿物公司的的范围太大，所以开始的时候就弄了一个保卫处，随着时间的推移，保卫处已经不能有效管理公司内部的事宜，所以就计划报请建立分局，却被打回来，之后矿物公司就以公司员工所处环境恶略，不能安心工作为由直接找上海天市，经过研究，矿物公司建立分局暂时不行，可以先建立建立派出所。 派出所也被矿物公司接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派出所就成了矿物公司的派出所，别说吴西县公安局指挥不动，就是海天市公安局也指挥不动，彻底成为矿物公司的派出所。 之所以会形成这样，一个是派出所的干警基本为矿物公司的子弟担任，另外一点很重要——矿物公司给这个派出所发工资，当初因为海天市公安局经费紧张，就顺势将一军矿物公司，没想到却成了矿物公司控制派出所的手段，拿谁钱的向着谁啊。时间一长，景德山派出所自然就脱离吴西甚至海天市公安局的管辖范围之内。 管辖低头沉思片刻：“南宫，采油厂那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 看到南宫玉真咬着粉.唇无奈的点着玉首，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在秦舞阳脑中生成。 这时南宫玉真说道：“采油厂那边还存在偷油盗油现象，最乱的是那些四类井。” 四类井？这个名词让秦舞阳感到陌生，南宫玉真道：“所谓的四类井就是那些油田上已经作为报废的、产量太低不足以平衡成本的井，他们就把这些井交给个人来经营，以每口井十几万到数十万的价格承包给个人几年的时间，这里面就存在巨大的经济利益，这些井的管线都和系统管线连着，就方便这些私营者偷油盗油，令采油厂极为头疼，采油厂也一直要求加大打击力度，可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不了之，可谓富足了一方水土，穷了国家。” 第455章 当官 孙瑞海插话道：“这些是我听说过，前些年为了抢到高产油井偷盗权，还发生过几起群殴事件。” 还有这事？秦舞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马自达又过来了。”南宫玉真忽然道。 秦舞阳抬头看去，只见几辆马自达气势汹汹的杀过来，见到自己这辆车立即围过来，那气势真有围剿车匪路霸的风范。 至此，秦舞阳已经没心情再和这些不良分子周旋，对付他们很容易，但是治标不治本，根本还在吴西县对于这块辖地缺少有效的管辖权。 “走吧。”秦舞阳摆摆手。 孙瑞海应了一声一打方向就从岔道拐走，这些人立即大呼小叫的在后面追赶，秦舞阳就感叹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可不是什么穷山恶水，这些个刁民哪里来的呢？必须要有个妥善的处理方法，就从这两个地方下手吧。 路上秦舞阳一直在注意，一直快到县城也没看到应该出现的任何车辆，秦舞阳就问道：“县城到矿物公司有几条路？” “就一条公路，外加一条土路。”孙瑞海回答。 南宫玉真知道秦舞阳问的什么，就道：“你不用等了，如果说你秦县长出了事可能公安局还会出动快一点，知道是我报警他们不拖到明天才出现就算我没说，你要是找过去他们还振振有词，让你憋一肚子火。” “那我倒要领教一下。”秦舞阳点头。 一直到公安局大门口，秦舞阳也没看到出警的车，路过公安局大院，秦舞阳顺便看了一眼，大院中停了不下十辆警车。 “停车。”秦舞阳喝了一声：“我进去瞧瞧。” 南宫玉真就道：“秦县长，你又不是公安局正管，又不是一把手县长，平白去受那位干什么？”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你们别跟着我。”秦舞阳推门下车，向公安局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门卫立即横眉喝道。 秦舞阳就站住：“我来报案。” 门卫上下打量一下秦舞阳：“去登记。” 所谓登记就是在一个本上写下名字地址，干什么、来找什么人等等，秦舞阳毫不迟疑的留下自己的大名，然后门卫道：“进去吧。” “报案应该找谁？”秦舞阳问。 门卫一瞪眼：“谁都像你一样还不把我累死？自己没长眼啊？” 气的秦舞阳就摇头，真要南宫玉真说着了，自己真实闲的没事干自己找不自在，不过来都来了，我倒看看你们是怎样办的公。 秦舞阳没说话抬腿就向里走，首先是接待室，几名警.察正在低头办公，秦舞阳就敲敲门，一个年轻的女警抬头问他：“什么事？” “我要报案。”秦舞阳说。 “什么案件？” “我被人拦路打劫。” “这事归刑警队管，向里走左拐。看门牌。” 态度虽然不热情但是秦舞阳还是能接受，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营业大厅，警员态度严肃一些很正常。 秦舞阳抬腿向里走，到了一个走廊左拐，就看到刑警值班室的牌子，就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来严肃的声音。 秦舞阳推门进去，迎面一张办公桌，一个年轻的警.察正抬头看着他：“什么事？” “我要报警。”秦舞阳说。 “什么情况？”警.察立即道。 “我在矿物公司外面的公路上遇到劫匪，拦路要钱，不知道这件事归不归你们管？”秦舞阳问。 “矿物公司？”警.察一皱眉：“是拦路抢劫还是有人拦车要钱？” “这个还不一样吗？不是警.察不是政府特别规定，随便拦路就要钱不是打劫？”秦舞阳反问。 警.察一皱眉：“不要在这里捣乱，你以为我们刑警吃饱了没事干去抓几个拦车要钱的老百姓？” “那你们管什么？” 警.察恼了：“出去，不看你年轻就把你当成捣乱分子抓起来，出去。” 秦舞阳点点头，掏出手机电话，警.察生气道：“打电话出去打。” 秦舞阳向后退了一步，这时电话被接通，秦舞阳道：“我是秦舞阳，你是郑恩来局长？嗯，我就在公安局刑警值班室，不必，我就是来问些事情，我就是想知道老百姓随便拦路劫车要钱算不算拦路抢劫？嗯，同志们的态度我已经知道了，就这样吧。” 这时刑警值班室中的警.察被惊动，郑恩来是谁他当然知道，这位年轻人打着官腔跟自家老大说话，你还没我大，装什么大尾鹰？ 秦舞阳没搭理他，收了电话转身就走，警.察嘀咕道：“想唬人？姥姥。” 没几分钟，门就被猛地推开，警.察很生气的抬头，还没看清是谁，就听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的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这里报案？” “是……是局长。”警.察终于看清来人是谁，急忙站起来回答。 “你怎么回答的？”郑恩来沉着脸说。 “报告局长，那个小年轻的说矿物公司那边的公路上有人拦路要钱，我就没理他，不是说矿物公司那边的事情咱们不要理会吗？” 郑恩来脸色很难看：“小年轻？你眼睛长哪去了？他是新来的常务副县长秦舞阳。你小子就等着去扫厕所吧。” 啊，常务副县长？警.察有些呆，那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竟然是常务副县长？开国际玩笑吧？ “局长，不是说矿物公司采油厂的事情能拖就拖吗？我这可是执办局里的规定啊。” “闭嘴。”郑恩来大怒，刑警队怎么就让这样一个棒槌值班？队长呢？妈那个巴子的，老子跟你没完！ ………… 看到秦舞阳脸色很不好看的从公安局走出来，南宫玉真就幸灾乐祸的打开门迎接他：“我说不让你去的你偏去，怎么样？受委屈了吧？” 秦舞阳上车，长出一口气：“不去怎么知道他们的态度，他们很明显在回避矿物公司那边的事情，不知道是现实造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是不是采油厂那边也这样对待？开车。” 车子平稳上路，南宫玉真就问：“你打算怎么办？” 第456章 逼宫 “想治理好矿物公司和采油厂必须拿下公安局。” “对头，小鬼，我也是这样想的。”南宫玉真拍着秦舞阳的肩膀说，秦舞阳就瞪她一眼，孙瑞海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南宫玉真笑嘻嘻的看着秦舞阳，那神情似乎在说：很生气吗？本姑娘就这样怎么滴？ 秦舞阳无奈的摇摇头，似乎第一次见面南宫玉真就没把他当成什么领导，一直笑呵呵的，是不是这也是向矿物公司一样——历史原因造成？ 简单吃了饭稍作休息，下午秦舞阳就安稳的坐在办公室中，按照工作安排，从今天下午起，秦舞阳就要开始接见天在这个常务副辖区内的各路官员，常务副县长协助县长负责县政府日常工作，分管政府办、征管办、财政、税务、金融、人事、编制、审计、监察、信访、政府采购工作等等，从这一刻起，秦舞阳才算真真正正是一名县级领导，而不是一隅之侯。 整整一个下午，前来拜山的官员络绎不绝，就算走过场也得来，否则常务副给你穿小鞋谁承受得起？干部们都信奉一句话——干得再好不如领导说你好，金杯银杯不如领导的口碑，不服是绝对不行的。 在接待工商税务这一块的时候，秦舞阳特地多问了几句关于矿物公司地区和采油厂地区的问题，这一问就像捅了马蜂窝，俩局长没完没了的开始诉苦，听的秦舞阳直皱眉，耐着性子听完这两位诉苦，问道：“你们有什么处理意见？” 这样一问俩局长哑巴了，秦舞阳就挥手让他们出去，诉了半天苦发了半天牢骚，你们一点办法没有，要你们何用？不过工商税务这一块比公安局这一块还令人头疼，公安系统那边有黄达仁和王强撑着，想动一个县公安局还是还容易，工商税务自己可没有托，这个回头问问王强，没有拿住他们的力量与手段，他们怎么会怕你听你的指挥？ 公安局不归秦舞阳管辖，但是主持公安局工作的常务副局长郑恩来还是颠颠的跑来拜山，谁叫自己手下没长眼？得罪一个常务副实属不智，所以郑恩来也参加到拜山队伍中来。 对于他的到来，秦舞阳没有任何异常表现，这让郑恩来忐忑不安的同时感叹领导就是领导，别看年轻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真不容易。 秦舞阳这个常务副给郑恩来太大的压力，主要是来自于海天市公安局，秦舞阳前边来报道后脚海天公安局常务副就来亲自迎驾，海天公安系统大摆酒宴为秦舞阳接风，这在海天市已经传遍，别人怎么想郑恩来不知道，郑恩来却得为自己着想，公安局绝对是双向领导，你得遵守当地领导的指挥还得听从上级部门的命令，对于一个局长、副局长之类的任命，上级部门的作用同样有效，要不然王强在白下的时候就不会被省公安厅一纸调令调走，所以郑恩来可以藐视贺浅语这个县委书记，却不能藐视秦舞阳这个常务副，因为自己是县长的人，县委书记想动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贺浅语是新来的外来户，没有海天市公安局的强有力支持想动郑恩来的位置很难很难。 秦舞阳什么也没说也没做，只是黄达仁和王强露了这样一小下就让有关人员不安，不得不说明一个问题。 临近下班的时候，县长张同升打来电话，邀请秦舞阳共进晚餐，这个秦舞阳不能拒绝，还得欣然前往，张同升虽然在和和贺浅语打对台戏，但是还没跟秦舞阳撕破脸，秦舞阳作为常务副首要工作就是协助县长管理好全县，所以能把关系弄得好一些还是有必要。 ………… 孙瑞海正在为一件事烦心——女朋友又打来电话要求复合，这让孙瑞海极为矛盾，女朋友因为自己的转业没依没靠而决然离开，忽见自己有了起色又想回心转意，从心底讲孙瑞海对女朋友还是很在意的，但是女朋友的太过势利让孙瑞海很矛盾，用父母的话讲：女人哪有不势利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不能给她美丽的衣服穿，不能给她可口的食物，女人怎么会跟你白头到老？没听说贫贱夫妻百事衰吗？ 孙瑞海最后道：“我们的关系还是以后再说吧，首长喊我了，再见。” 随后直接挂机，孙瑞海害怕，害怕自己现在回心转意一旦自己再落低谷女朋友再一次离自己而去，自己会不会还能承受得住？你可以势利，但是我不能昏头，需要你和共度难关的时候你走了，现在回来算什么？先这样吧。 电话那头的女孩子拿着嘟嘟响的手机发呆，忽然狠狠地一跺脚：“孙瑞海算你狠，你不就是一个臭司机吗？姑奶奶还不伺候。” 晚饭吃的很优雅平静，吃着饭，张同升就问起秦舞阳的个人生活问题，秦舞阳自然是向上级汇报：自己已经有未婚妻，是个军人。这样张同升明白为什么秦舞阳敢光明正大的追求南宫玉真，在他们看来，秦舞阳就是在追求南宫玉真大美人，贺浅语已经结婚，再漂亮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追求吧？私下里怎么玩倒是可以想象，光天化日之下要避讳的事情还是要避讳的。 一个不是单身的年轻高官，独自一人在这里工作，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谁没有年轻过啊，何况现在的大环境有如此的美好动人。 第二天的常委会上，采油厂的钟师量向公安局提出严厉批评，原因就是昨天晚上采油厂发生数起严重的盗油事件，采油厂保卫科的同志们接到报案迅速出警，却被盗油份子打伤数人，钟师量直指公安局打击犯罪分子不力。 有人点火，秦舞阳很高兴，既然有人点火自己不妨再添把柴：“我昨天去了一趟矿物公司，遇上车匪路霸随意设路卡拦车收钱，这是什么行为？我于昨天上午十点十分报警，但是一直到现在也没听到回音，不知道公安局的同志们去干什么了？” 第457章 乱中取利 秦舞阳说的很平静，钟师量的话属于老生常谈，大家可以不在意，你说我们听，这位新晋常务副的话大家就要留心了，钟师量可以空喊口号，而这位说不定就真给你来一下。 贺浅语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平静的背后就是乐开了花，钟师量对公安局提出批评太普通不过，大家都听得不愿意听了，秦舞阳呢？看你们怎么答复他，秦舞阳的到来无论在哪一个方面都令贺浅语大松一口香气，冲锋陷阵女孩子先天就不足。穆桂英做元帅，还得有杨宗保做先锋，秦舞阳现在就是贺浅语的先锋大将，这样才能显示出贺浅语这个元帅的威力。 主管公安局工作的除了政法委书记，还有常委副县长，属于一个姑娘两个婆婆，政法委书记就跟没听到一样，虽然他是公安局正管，不过因为两个婆婆的原因，并没有设公安局长正职，只有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但是郑恩来不是他章德厚手下的兵，想指挥也得能指挥得动啊，所以章德厚就当没听到，听到有怎样？我又处理不了公安局。 县委常委、副县长常衡清不能当听不到啊，钟师量属于老生常谈，他说你听就行，出了事还能不要他发牢骚？秦舞阳这个新晋常委也提出自己的意见你就不能光听不说，那样会给秦舞阳造成什么印象？ 干咳一声，常衡清道：“两位常委提出的事情很重要，回头我一定落实清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是套话，按照平时钟师量也就不说话了，但是今天钟师量就像吃错了药，常衡清这边话落，他已经说道：“落实清楚？我希望公安局立即落实清楚，昨晚一点报的案，到我来开会为止吴西公安局的干警也没出现，他们是走着去采油厂抓贼吗？” 常衡清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秦舞阳那边刚说昨天报案到现在没回复，这边又来一个左右夹击，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常衡清皱眉道：“实际情况我还不了解，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情况给反馈回去。” 钟师量沉声道：“反馈？你们大家知道吗？我们采油厂两位同志到现在还在医院中抢救，谁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原来钟师量火气这么大的原因在这里，员工尚在抢救，万一出了人身事故怎么交代？这要有人负责任的，公安局到现在没人出现，不会这顶大帽子要有公安局来承担吧？ 张同升拿起杯子喝口水，清了下嗓子，就是告诉大家这个boss要发言了：“这件事很重要，常县长会后立即去落实昨天公安局的同志干什么去了？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张同升这样一讲就等于给秦舞阳和钟师量一个答复。 秦舞阳没什么意见，钟师量却依旧虎着脸：“昨天一晚上采油厂被盗原油，直接经济损失近一百万元，我强烈提议在采油厂设立公安分局，严厉打击这些不法之徒。” 最后一句话让大家都精神一振，设立一个分局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不是一句话就完事的，采油厂提议建立公安分局也不是第一回，但是像这回这样挟两名员工生死不明之利器来逼宫还是第一回，你们不是一直不同意吗？好吧，这回给你么来个狠的，两个大活人在那里躺着生死不明，你们再拿不出一个有效合理的方法来就别怪我不客气，这就是钟师量没有说出来的话，这个不用说，都是老油条。 两名员工真的抢救不过来，这不仅仅是谁担责任的问题，会直接考核钟师量年底的工作业绩，不只是被扣数以十万计的个人奖金那么简单，如果钟师量正谋求上一步，这个安全指标会让钟师量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钟师量能不急吗？ 在采油厂设立公安分局，就等于拿到周围的真正管辖权，无论是实际工作还是实权上都有质的飞跃，采油厂升级在即，这时候出事钟师量真的承受不起，所以钟师量一改往日的悠闲自在，直接逼宫。 秦舞阳想过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无论是矿物公司还是采油厂那边都没有建立公安分局？这还是一个利益问题，设立公安局之前两个公司就真的这样成了国中之国，采油厂和矿物公司对所在地没有管辖权，而设立了公安分局，实质上就等于对辖区内有了实际管辖权，有了自己的管辖权还要其他的婆婆干什么？ 所以，从吴西县这边就拒绝建立这个分局，你们已经财大势粗，再让你们有了强力机关，你们岂不要尾巴翘上天去？虽然分局的名义在吴西县公安局管辖之下，但一来天高皇帝远，二来就在两大公司的眼皮底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了吃谁向谁，到那时采油厂和矿物公司的两个公安分局实质上就等于脱离吴西的管辖，成为两大公司实际管控所在地的权柄，不像现在，至少吴西缺钱的时候两个公司怎么着也得给，要一个亿给不了，几千万总有，这样一个大富豪怎么能让她跑掉？在这种情况下，想建立分局还建的起来吗？所以，钟师量和他前任们的提议每一次都没人赞同。 “我同意老钟的提议。”秦舞阳开了先河，平静的声音打破会议室中的沉闷，这让钟师量精神一震，终于有同盟军了，钟师量明白这些常委为什么不同意自己的提议，今天这样说一是生气，二是听说这位新晋的年轻常委去了一趟矿物公司，钟师量就想碰一碰，年轻人都喜欢标新立异，秦舞阳新来一定想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他能支持一下自己，不仅是显示他的存在问题自己也不再是孤军奋战，真没想到，这个年轻大常委真给面子，自己一说话他就接腔，从自己说昨天报案没有搭理开始，钟师量就觉得可以试一试，反正失败又不是第一次，失败了也不丢人，万一他支持自己呢？ 秦舞阳平静地说道：“我建议不仅采油厂要建公安分局，矿物公司也可以考虑。” 第458章 结盟 此言一出，秦舞阳就感到无数把钢刀向自己扎来，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知道这其中关系多少利益吗？你个小年轻的一来就张嘴说支持，你算个神马东东，大家都在心里大骂秦舞阳，但谁也不能说出来，钟师量提的光明正大，支持属于正常，不支持是因为利益。 贺浅语和南宫玉真心里就在笑，没人支持钟师量的提议，这个提议就会不了了之，有人支持结果就不一样，就算最后这个提议不能过关，这个善缘也算结下了，矿物公司那边没人来岂会不知道有人提议在他们那里建分局？实力在那里摆着，实际上秦舞阳这一开口就把自己放到一个极为有利的局面上去。 首先得到钟师量的力量，至少钟师量想在自己地盘内建立分局就要和秦舞阳搞好关系，因为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秦舞阳是第一个支持钟师量的常委。 张同升眼睛就一眯，这个年轻人是哗众取宠还是真有打算？ 没等张同升开口表示意见，南宫玉真这个排名最后的常委已经说道：“我支持秦县长。” 张同升不好的感觉更重了。 “我也同意秦县长的意见。”章德厚慢吞吞地说，张同升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好难受。 章德厚属于捣乱的，反正公安局长不是我，多建立几个分局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属下多一下，这不是公安局中分多少部门，而是实打实的分局，建的越多这个政法委书记才越好管理，说不定我努努力还能兼职一个分局长，嘿嘿，当然，最主要的是恶心一下张同升，这个很重要。 章德厚一发言，专职副.书记和人武部.长立即支持，很显然他们是一派，属于为了支持而支持，秦舞阳就发现章德厚在发言之前和专职书记有过“眉目传情”，不管怎样说，他们支持就行。 一瞬间，本来一个没人关心的问题问题一下子就成了焦点，前后六票支持，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下就变成可能，气的张同升真想甩门而去，这个秦舞阳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忽然之间张同升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少数派，虽然这只是一个偶然，但是张同升心里别扭到极点，这么多年这是没有的事。 借着喝水张同升掩饰了一下心里的愤怒，嘿，真的要建立吗？到那时最头疼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贺书记，到时候工作做不好，看你怎么向市.委市政府交代。 县长不说话，县长一派当然保持沉默，这个非常规的提案居然在常委会不可思议的通过了，贺浅语能不支持自己的爱将吗？南宫玉真可是她从大老远带来的。 贺浅语心里高兴极了，这也是自打来到吴西第一次出现的场景。 秦舞阳属于借力打力，一来拉拢钟师量，二来看看常委会的实际情况，三来当当搅屎棍子，风平浪静的吴西有什么缝隙可钻？建议提了，在常委会过了，但是想建立分局可不是吴西说了就算，必须有海天市公安局说了才算数，这是秦舞阳的底气。 贺浅语淡淡的说道：“就这样吧，我会以吴西县的名义将这件事上报。” 出了会议室贺浅语觉得自己脚步轻松极了，这还是第一回，秦舞阳，不愧我费尽心力把你弄过来，提气。 可是高兴劲过之后，贺浅语又不高兴了，公安分局的建立这不是在吴西县中真的弄了两个国中之国吗？ “秦舞阳，你给我过来。”贺浅语抓起电话发凤威。 秦舞阳知道贺浅语生什么气，所以都没急着回自己的办公室，贺浅语宠招，秦舞阳立即转向来到书记办公室。 “贺书记，你找我。” 贺浅语坐在办公桌后面冷冷的看着他，秦舞阳就笑眯眯的站着，几分钟之后贺浅语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酸了，这才道：“说吧，你真想弄两个吴西县管不来的国中之国出来？你这是给谁上眼药？” 秦舞阳脸上的笑容一分都没少，语气但是很认真的说道：“书记，你认为现在吴西对两个公司有管辖权？” 贺浅语一滞，生气道：“最少吴西还可以对他们行使权力。分局建立，吴西再想管还可能吗？” 秦舞阳认真的回答道：“贺书记，第一，吴西对两公司的管理现阶段已经属于摆设。第二，采油厂的升级已经迫在眉睫，成为副厅级单位的采油厂会和吴西怎么打交道？第三，与其这个机会被别人占去，不如我们占据优势支持采油厂和矿物公司，结一份香火情日后好说话。第四，公安分局的建立是在海天公安局的领导之下依旧还是在海天市的领导下，书记怕什么？第五，书记会一直当这个吴西书记？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吴西建成一个和谐团结的吴西。第六，书记鼎力支持两大公司，两大公司是不是投桃报李？把柄捏在书记手中，想怎么玩还不是书记说了算？这个时候张县长那边能说什么能干什么？同意，那是在帮书记锦上添花，不同意，彻底和两大公司闹翻，这个分局建与不建，书记都立于不败之地。第七，在吴西县的地盘内，怎么玩还不是吴西说了算？他们能把两个大公司搬出吴西？” 贺浅语美丽的黛眉轻轻皱在一起：“我一句话你一堆话等着我，什么意思？” 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秦舞阳心里苦笑，不知道贺浅语给别人什么感觉，反正给自己的感觉一会儿是女神经一会儿是女汉子，这是女孩子的权利，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改变，尤其是像贺浅语这样的美丽女人。 贺浅语看着秦舞阳道：“我发觉你自从到了吴西，似乎胆子大了许多。” 是吗？秦舞阳摸摸鼻子：“浅语姐，我一直把你当姐。” 贺浅语看了他几眼，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你去吧。” 什么很对？是分析的对，还是最后一句话对？秦舞阳有些蒙。秦舞阳一头雾水的向外走，贺浅语道：“分局的事情你给盯紧点，别出什么幺蛾子。” 第459章 利益使然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意外的发现钟师量竟然在等待中，看到秦舞阳回来就站起来笑道：“秦县长，我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吧。” “您可是稀客，快请进。”秦舞阳忙道，一边责怪李东荣：“东荣，钟总来了你怎么不通知我？” 钟师量笑道：“是我不让他通知你，知道秦县长事情忙，反正我也没事，就当给秦县长守守大门。” “钟总守大门我可不敢当，快请进，东荣，下不为例，钟总再坐冷板凳，你这个秘书就不要当了，快上茶。”秦舞阳回头轻叱李东荣，钟师量当然不会把秦舞阳的话当真，但是听着心里舒服，李东荣当然是连连给钟师量道歉，并保证再不犯这样的错误。 在待客区坐下，李东荣立即送来香茶，几句寒暄之后，钟师量就引到正题：“秦县长对于采油厂和矿物公司建立分局持什么意见？”钟师量这是单刀直入，钟师量既然一出常委会就来秦舞阳这里，很显然就没打算和秦舞阳拐外抹角。 钟师量直截了当来找秦舞阳，已经把姿态摆的很低，虽然企事业单位的正处级跟政府内处级干部没法比，但实权从那里摆着，要是谁把他不当一棵葱，纯粹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钟师量姿态很低，又直截了当，就是向秦舞阳表明：我很重视这件事，你秦舞阳是什么意思？哗众取宠？还是为了反对而支持？ 钟师量这个态度就是要逼秦舞阳表明一个态度——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 秦舞阳能清楚的感觉到，钟师量对这件事的看重，能分析出采油厂升级已经迫在眉睫，钟师量急需一个安定的环境，副处升正处在政府很难，能难住绝大部分的公务员，在企事业单位何尝不是？ 钟师量这样单刀直入，一是看在秦舞阳年轻，不像那些老油条一肚子花花肠子，二是因为秦舞阳是第一个支持他建立分局的吴西常委，三是因为秦舞阳和海天公安局的关系，第四，秦舞阳初来乍到同样需要盟友，趁着常委会上的东风，钟师量放下架子直接找上门来递橄榄枝，怎么说钟师量在吴西常委会也有一票，怎么说钟师量也掌握巨大实权，吴西想发展离不开采油厂的支持。钟师量这也属于提着蛋糕找朋友，就看你是不是真心帮我，这属于合则两利的事情。 秦舞阳很认真的说道：“钟总，吴西需要一个安定的发展环境，需要采油厂的稳定，需要矿物公司的稳定。” “好，那就让我们共同为安定发展做努力。” “好，我们共同努力，我请钟总长喝一杯，预祝我们未来的安定发展。”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回秦县长做东，下一次我来。” 男人的友谊来的就这样快，你可以说是利益结合，也可以说道相同，可以为谋，再一次阐述了，什么叫做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秦舞阳和钟师量说笑着离开县政府大院，这让很多人心里不是滋味，谁都盯着采油厂这块肥肉，却没想这块肥肉就这样被秦舞阳这个毛头小子轻易地拿过去，虽然未来究竟怎样谁也说不清，但是眼下两人的合作免不了，看客中有欢欣鼓舞的，就像章德厚一帮人，有秦舞阳的异军突起，也许破除这么多年张同升一手遮天的时代不远了，也有痛心疾首的恨不得把秦舞阳宰掉，当然是张同升为首的县长系。 小子，你想这样就把这块肥肉拿走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张同升想了想，拨通电话。 “书记，秦舞阳和钟师量一起走了。”南宫玉真又来打小报告：“他们男人真不懂，这还没怎么着就能好的勾肩搭背，是不是哪啥啊，啊？书记。” 贺浅语黛眉轻频：“玉真，我怎么感觉你不像县委办公室主任，倒像八卦杂志的主编。” 南宫玉真笑吟吟的道：“县委办公室主任就是县委书记的大管家，书记关心的事就是我关心的事，我这不是关心秦舞阳这小子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拐走进了邪路吗？”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一亩三分地里的事吧。”贺浅语没好气的说。 秦舞阳送走钟师量，正往回走，手机忽然响了，揉揉太阳穴，心说，听说这个钟师量海量，下回到了他那里可千万别丢人。 拿出手机一看，不禁精神一振，原来是久违的唐心打来的电话，作为特种军人，唐心没有自己的时间，自己想给她打电话，也只能守候等待她的电话，唐心任务结束了吗？ 急忙接通：“心心，任务结束了？” 手机那头传来唐心轻柔的呼吸声，然后传来唐心冷冰冰的声音：“生气，唐琼。” 好家伙，三字经变成二字文，唐心这回真生气了。 秦舞阳就明白唐心在说什么，唐琼是唐心找来照顾自己的，自己却留给上官云真，这不是明摆着让唐心生气吗？自己为什么不带着唐琼甚至白菊，自己也说不大明白，也许自己有些担心唐琼，所以故意向拉开距离吧。 秦舞阳就不知道怎样跟唐心解释，唐心已经道：“明天，她们到。” 秦舞阳能说不行吗？说不行只怕会引得唐心大怒，唐心暴怒起来可比狮子还厉害，自己可是深有体会，就不要再惹这个冷冰冰的女孩子生气了，薛千娇虽然性子冷，但是还比较可以交流，而唐心说话都用最简短的语言来表述，多一个字都不肯说，你和这样的女孩子讲道理似乎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心心，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休假？”秦舞阳赶快转移话题，这让开车的孙瑞海就精神一阵紧张，这可是首长的私事，自己绝对不能听。 唐心的呼吸有些急促，稍过几秒钟才道：“下月，挂了。” 说挂就挂，没有一点犹豫，利索的让秦舞阳都没法适应，这个唐心啊，什么时候才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跟自己谈情说爱？ 第460章 美人服务员 十楼换了服务员，与其说十楼换了服务员，不如说给自己换了服务员，因为十楼就自己一个住户，其他人嫌十楼太高，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喜欢住七楼，绝对不会住八楼，七上八下，他们对这个很在意。 “秦县长好。”美人服务员娇声呖呖的说。 秦舞阳随意的扫了一眼这个新的服务员，竟然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很出色的美人，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的玲珑娇躯尽显美人风姿，这么一个美人竟当服务员？是这行太诱人？怎么看你也不像一个伺候人的主。 秦舞阳收回心神，心说什么样的人当服务员关自己什么事，于是示意开门。 服务员拿钥匙开门，然后先一步进去开灯开空调，再请秦舞阳进去，秦舞阳道了一句谢谢走进房间中。 七月天，房间中空调吹着凉风，让人感到很惬意，秦舞阳想弯腰拿拖鞋，却见一双雪白的素手已经把拖鞋拿过来，放到自己脚下，就微微一愣，上一个服务员可没有这个服务啊，难道说换人服务都换了？ 秦舞阳说了句谢谢，换了鞋直接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走出来，却是一愣，美人服务员竟然还在，门已经关上，美人服务员就靠在门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秦舞阳就道：“你有事？” 美人服务员笑一笑：“我是来给秦县长服务的。” 秦舞阳就一皱眉，感觉怎么这么不对味？ “好了，你出去吧，我有事再喊你。” “是，县长。”美人服务员，应了一声，依旧靠在门边却不出去，秦舞阳就觉得不对了，不动声色转过身拿出手机：“南宫，你在干什么？嗯，你来一趟，关于今天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对，现在。” 挂了手机，向服务员道：“南宫主任要过来，她喜欢喝雪松茶，你去安排一下。” “是，县长。”美人服务员深深地看了令秦舞阳很心惊的一眼，转身打开门聘聘婷婷的走出去，看着她的背影，一首诗忽然袭上心头：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她真的是白鹤宾馆的服务员？秦舞阳真不相信。 南宫玉真来的很快，不足五分钟就带着一阵清爽的香风出现在秦舞阳的视线中。 “秦县长，这么晚了谈工作对健康极为不利，请秦县长为了全县人民的也要保重自己。”南宫玉真一本正经地说，秦舞阳绝对知道要不是自己开着门，南宫玉真绝对不知道怎么调侃自己。 “秦县长，茶来了。”带着一阵醉人的香风，美人服务员素手奉茶而来，向着南宫玉真微微一笑：“南宫主任您好，这是秦县长为您特地要的雪松茶。” 美人服务员这一笑，真是我见犹怜，南宫玉真就有些发呆，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位美人服务员？ “秦县长，你记错了我不喜欢喝雪松茶，我喜欢喝黄山毛尖。”南宫玉真向秦舞阳道。 “是吗？那就是我记错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南宫主任谈。”秦舞阳淡淡的说。 “是。”美人服务员燕语莺声的说道，然后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秦舞阳就长长出了口气。 南宫玉真啧啧称奇：“我说秦舞阳，你就是和我们不一样，连个服务员都这样美丽动人，要不我也搬到十楼来？” 秦舞阳看她一眼：“你以为深更半夜的我把你叫来这里干什么？” 南宫玉真就撇撇小.嘴：“原来你也知道深更半夜啊？这都九点三十了，人家都开始准备练瑜伽，你就打电话，你也幸运，要是人家练瑜伽绝对不会接你的电话……咦，你什么意思？” 南宫玉真忽然惊咦一声看着秦舞阳，指指门外：“不会是……” 秦舞阳没好气的道：“别乱猜。” 南宫玉真就咬咬粉.唇，做势要开门，笑吟吟的说道：“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秦舞阳就生气道：“猜到了还瞎闹。” 南宫玉真就咯咯笑：“不愧是秦县长，这艳福别人比不了啊，你喊我来干什么？做电灯泡？你不怕伤了美人的芳心？” “南宫。”秦舞阳生气的一声轻喝，南宫玉真笑得更畅快了，美丽的大眼睛瞟着秦舞阳，纯粉色的香唇轻轻一撇，那诱人的风情让秦舞阳的心就一忽悠，忽然想起和南宫玉真阴错阳差的热吻，这美丽的香唇绝对是极品啊。 看到秦舞阳盯着自己的嘴唇发呆，南宫玉真就有些脸红，忙不再笑，小声道：“你打算怎么办？总不会让我在这里呆一晚上吧？”看着秦舞阳挠头的样子，南宫玉真忍不住轻笑道：“人家一个大姑娘都不怕，你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吃亏的又不是你？” 秦舞阳有些恼怒道：“你再乱讲今晚你就别走了。” 南宫玉真就用雪白的小拳头捂住嘴巴轻轻的笑。 “也许是你多想了，真以为人家没人要，你是稀奇宝贝啊。”看到秦舞阳真的要恼，南宫玉真收住笑，一本正色地说。 “希望像你想的一样。”秦舞阳起身拿衣服穿鞋：“我去市里明天回来。” “真的就这样走？不怕人家伤心？”南宫玉真又忍不住调侃起秦舞阳来。 秦舞阳一声不响的穿鞋，南宫玉真就跟在他身后娇笑，忽然秦舞阳一转身将南宫玉真压在墙上，南宫玉真傲娇的仰起祸国殃民的俏脸，笑吟吟的说：“秦县长恼羞成怒了吗？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你却跑掉，不怕她说你不行……别这样……停。” 忽然秦舞阳的大脸向她俯冲过来，目标直指她粉.嫩的香唇，南宫玉真下意识的脱口叫停。 都能感觉到秦舞阳嘴唇的灼热，南宫玉真相信两人的直线距离不足一公分，秦舞阳恶狠狠地说：“下不为例，你再敢招惹我，就小心我把你吃掉。”说完立即扯身，似乎不想和南宫玉真多接触一秒钟。 第461章 问题 南宫玉真两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自己真是在老虎嘴边上溜了一圈，这小子可不是善男信女，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真是太不长记性，忘记自己的初吻是怎么丢了啦？这个可恶的傻小子真的很可恶哎。 看着秦舞阳的背影，南宫玉真挥挥雪白的小拳头，皱皱小鼻子，狠狠地嘀咕着：“你敢碰本姑娘就阉了你。”只是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要听不到。 秦舞阳走道楼道口，美人服务员轻声道：“秦县长走好。” 秦舞阳点点头，直接向楼梯走去，南宫玉真追出门外：“秦舞阳，电梯在那边。” “我从不坐电梯。”秦舞阳挥挥手。 美人服务员向南宫玉真微笑着说道：“爬楼梯是最有效的锻炼身体方法，可以锻炼身体的绝大部分肌肉，比跑步的益处要多出很多。” 南宫玉真道：“怪不得他要住这么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秦舞阳以后爬楼的时候喊我一声。” “我现在就在爬楼。”楼道中传来秦舞阳的声音。 “等等我。”南宫玉真叫了一声追过去，美人服务员看着南宫玉真的背影微微一笑。 秦舞阳就在楼梯口等着南宫玉真，南宫玉真微微有些香喘，看到秦舞阳在等自己就情不自禁的嫣然一笑，看到她下来，秦舞阳这才转身继续下楼，南宫玉真就在后面嘀咕：“过河拆桥，就不知道等等我。” 秦舞阳根本不理她，南宫玉真就在秦舞阳身后挥舞小拳头，狠狠地咬着粉.唇嘀咕：“看下回我还帮你不？” 出了白鹤宾馆，秦舞阳直接打车前往海天市，在豪华的云烟宾馆要一个包房住进去，拿出一瓶冰凉的饮料打开喝了一口，美人，服务员，房间，他们想干什么？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唐琼白菊的到来就能把这个危机化解，自从有了上一回白下事件，秦舞阳实际对这个问题很在意，这不比金钱，金钱不会说话不会跑，把它藏起来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美人，不用真的发生什么，她就在自己房间中跟自己待上一个小时，自己也是浑身是嘴说不清，有些事情伤不起啊。这一刻秦舞阳到真的思念起唐琼和白菊来，就是不知道她们的离开上官云真和冯玉琢会怎么想？ 五点半秦舞阳准时起床，一边给孙瑞海打电话让他来这里接自己，一边开始锻炼身体，六点四十，秦舞阳下楼去吃早点，包房客户有免费早点，对于秦舞阳这种吃的很多的人来说免费早点还是可以享用的，就是希望不要被服务员看成占便宜的吊丝就行。 七点，孙瑞海打来电话，告诉秦舞阳自己已经到宾馆大门外，秦舞阳吞下最后一个烧卖走出宾馆。 孙瑞海下车给秦舞阳开车门，秦舞阳就注意到孙瑞海双眼有些红，神情有些疲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瑞海，昨晚没睡好？” “没有。”孙瑞海闷声道。 秦舞阳就道：“瑞海，跟我还见外？有事就说。” 孙瑞海就感激的看了一眼秦舞阳，嘴唇动动没说话，秦舞阳就知道孙瑞海真的有事：“说吧，看我能帮上吗？帮不上你也别怨我。” 孙瑞海沉默。 “瑞海究竟怎么了？有事说事，直爽点。”秦舞阳就有些奇怪，孙瑞海不是这样墨迹的人啊。 “首长，昨晚战友们给我打电话，马上就复员，但是没处接收，复员就等于成了游神野鬼，都是我当年的兵，一等一的好手，除了军营缺什么也不会。”孙瑞海闷声说道。 秦舞阳明白，每年共和国都有很多复员军人，有关系路子的就有地方接收，没路子的就要自谋出路，国家也有困难，地方也有困难，军人有困难没有？这是一个现实，有军衔的有技术的还好说一些，就是那些纯种的军人比较麻烦，除了是一个合格军人，出了军营就发蒙。 “他们有多少人？”秦舞阳问。 “首长，我就知道江东武警总队有一百多人要复原。” 一百多人，秦舞阳也觉得后背有些凉，要是几个自己还可以想办法解决一下，一百多口子怎么解决？可惜了这些军人。 看到秦舞阳不说话，孙瑞海忙道：“首长，你也别在意，这些人出去按规定能分配的之外，也就剩下五六十人，现在经济这么发达，干点什么不能养家糊口？” 秦舞阳道：“这个问题你还真难住我，让我再想想。” …… 今天的常委会相对平静，钟师量甚至都没来，不疼不痒的几个问题之后，贺浅语就宣布散会，秦舞阳就夹着自己的笔记本，拿着水杯子离开。 张同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几分钟，就接到一个电话，他只是静静地听对方说，然后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然后往老板椅上一靠，眯着双眼想事情。 政府办公室主人的办公室内，廖中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相对而坐，看到廖中放下电话，这人急忙问道：“老板啥意思？” “笨蛋，老板能啥意思？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好意思问。”廖中趁着连说：“快去办，别等着老板发火。” 中年人一拍大腿：“妈那个批的，就不信拿不下一个小年轻。” 廖中道：“我警告你，别出什么幺蛾子，没有不吃腥的猫，就看你拿出的鱼够不够级别。” 中年人苦笑一声：“我可是好货尽出啊。” “那就去研究一下他的爱好，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爱好。” “一定是这样。”中年人点点头离开。 回到办公室不久，秦舞阳就接到王强的电话，吴西县已经把采油厂要建立公安分局的事情以文件形式上报海天市公安局，至于矿物公司那边贺浅语先给压下来，静待矿物公司的反应，不能你们什么好处都不给，就把这样一个大好处送给你们吧？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直接你张嘴吃吗？我又不是老天爷。 第462章 这个座我买了 王强打电话过来，是咨询秦舞阳对这件事的看法。 “王局长，我个人认为这件事要从速从严办理，采油厂需要一个分局，吴西需要稳定。”秦舞阳想了想说。 “秦书记，分局成立就等于把采油厂从吴西分出去。”王强说。 “王局长，这件事电话里不好说，不如我们见面再说。” “那好，是你过来还是过去？” “晚上我过去。”秦舞阳可不想在这边独自一人待着，谁知道回到宾馆中会有什么人等着自己。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又不能再把南宫玉真抓来顶缸吧？虽然两人都未婚嫁，但是过于频繁的交往就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尤其两人又都在吴西常委会中任职，太过频繁的交往会引出麻烦，尤其是晚上。 还没出县政府大楼，秦舞阳就接到贺浅语的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书记召见不敢不从。 “书记，有什么指示？”秦舞阳走进贺浅语的办公室说。 “刚才矿务局那边打来电话质问为什么不把矿物公司建立分局的事情提交海天市公安，气焰很嚣张，你怎么看？”贺浅语开门见山直接说。 贺浅语之所以没把矿物公司也列进来，一是因为这个提案是采油厂提出来的，二是因为矿物公司的桀骜不驯。 秦舞阳想想道：“书记，不如玩照猫画虎的游戏。” “什么意思？” “就说采油厂给吴西提供多少资金用于建设，让矿物公司自己想。” 贺浅语微微一笑：“你小子倒是像个奸商，不过你想过没有，话一讲出去，到时不见采油厂的资金，光是县政府那边就会抓住这个把柄跟我没完，这岂不真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个不用书记出马，我去跟采油厂谈，成了是浅语姐的功劳，失败了是我的错，谁叫我年轻呢？”秦舞阳笑呵呵的道。 “这岂不是太委屈你？”贺浅语柳眉轻颦。 “浅语姐，我来是干什么来的？万事有我付其劳，否则我还不如在萧山耗着，乔书记怎么着也得给我个职位吧？” “你小子，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贺浅语指指他。 “出了这个门我绝对不会承认我说过这句话。” “好，我知道了。”贺浅语就轻轻点一点美丽的玉首，然后漫不经心的道：“听玉真说，昨晚你惊心动魄了一晚上？” 秦舞阳就有些愕然，这个南宫玉真怎么什么都和贺浅语说？这个很好玩吗？ 看到秦舞阳挠头，贺浅语就道：“小心些，别叫人抓住小辫子，多少人就在在这个问题上。” “书记放心。”秦舞阳沉默片刻说。 “玉真可以帮你挡枪，但是你要注意分寸，我可不想还没怎么样就少一个。”贺浅语淡淡的说。 秦舞阳明白什么意思，如果自己和南宫玉真真的发生些什么，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倒也犯不了什么原则，但是两个人之一就要调出吴西县，不能一个常委会上出现夫妻帮这是规矩，贺浅语提醒秦舞阳这是好意，现在本就处于劣势，再因为儿女私情少一个，这盘棋就更难下了。 “浅语姐，我知道了。” 看着秦舞阳有些不好看的脸色，贺浅语道：“其实你们两个很相配，如果不在一个县，我还是赞成的，你们还年轻，不要着急。” 秦舞阳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浅语姐，还有事吗？” 贺浅语看她一眼，就挥一挥雪白的小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还没出县委大楼，李东荣就打来电话：“秦县长，有两个女孩子来了，说是你的妹妹。” 秦舞阳就挠头，应该是唐琼白菊来了。 她们的到来令人震撼，清纯靓丽就别说了，最主要是她们两个一人一身校服，背着一个大书包，高中女生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见之就醉。 原来是这样，有心人终于明白为什么派出的王牌就然会吓跑秦舞阳，原来这小子喜欢青春少女，天天跟这么两个美少女在一起，绝对会让这个人的审美观发生巨大变化，总算抓到你的小辫子。 秦舞阳不知道自己前脚带着唐琼白菊琼离开，后面针对他的计划就展开了。 两个美丽的少女在一起去吃饭，首先的目标当然是令秦舞阳最不愿意去又不得不去的肯德基，秦舞阳都觉得肯德基应该给自己发一个大奖状。 二女各占地方，秦舞阳和孙瑞海去买食物，等两人端着满满的一大堆食物回来，发现本应该是自己坐的地方多了一个青年，这个青年正追着唐琼白菊说话，两女一脸的厌恶，几乎马上就要翻脸。 孙瑞海不等秦舞阳说话就上前一步，先把食物放在桌上，然后向青年道：“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座位。” 青年看了孙瑞海一眼，一挥手，啪的一声，几张大红鱼拍到桌子上：“拿钱一边去，这个座我买了。” 今天是刮什么风？怎么挂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孙瑞海忍住气道：“我们是一起的，请你走开。” 青年不高兴了：“嫌钱少是吧？今天爷高兴，别找不自在，拿钱滚蛋。”说着，又拍了两张大红鱼，不耐烦的向孙瑞海挥手。 孙瑞海脸一沉，气往上撞，他想起令自己复员几乎万劫不复的高官子弟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你们这些含着金饭勺出生的家伙真该下地狱。 见到孙瑞海变了脸色，唐琼忽然笑吟吟的站起：“不就是买一个座位吗？卖了，你坐我这个。你过来吧，我的卖给你。”唐琼招招小手说。 青年就一喜，感觉应该是钞票起了作用，我说嘛，在钞票面前，什么样的贞洁烈女也得乖乖脱.裤子，女孩子不脱.裤子只是因为你的钞票没给到位，看到我的实力了？这样一对极品，我得好好玩玩。 青年屁颠屁颠的就起身向这边走，孙瑞海就急了，秦舞阳却拉住他摇摇头，唐琼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得？要知道唐琼的战绩还不吓跑一大堆人？ 第463章 美女惹的祸 唐琼走过来捡起几张钞票，向白菊道：“这里被我卖了，走啦，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就是啊，吃个饭也有苍蝇嗡嗡叫。”白菊立即应道。 青年的屁.股还没沾到椅子，闻言立即明白被耍了，不怒反笑：“哈哈哈，有意思，终日打雁今天却被一只小乳啄了眼，小丫头，今天我一定把你裤子脱掉，等着我啊。”青年哈哈笑着走了，笑得唐琼都以为他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 小插曲之后，几人开心用餐，两个女孩子对肯德基没有免疫力，一边吃东西一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清脆悦耳的声音，就是孙瑞海也不禁频频向这边看。 正吃着东西，秦舞阳看到几名警.察推门进来，似乎在找人，随便看了一眼又走掉，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过来收拾旁边桌上吃完的废物，推着车子走过他们的时候秦舞阳似乎感觉他往地上丢了什么东西，虽然只是随手的事情，还是被秦舞阳扫到。 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很像一包糖豆的东西，这就让秦舞阳一愣，什么时候肯德基卖这东西？ 看到秦舞阳看下面，唐琼随意看了一眼，目光就一凝，伏在白菊耳边说了一句，白菊就低头看，小脚丫一钩一踢，糖豆就没了。 正在这时，秦舞阳看到刚刚走掉的几名警.察又出现，直接向这边走来。 “你们，身份证？”警.察向秦舞阳道。 “有事？”秦舞阳皱皱眉，吃顿饭也吃不安静。 “例行检查。”警.察虎着脸说：“据线报，这里有人进行毒.品交易，不要耽误我们工作。”其他几名警.察迅速的将几人围起来，一名警.察的目光就往桌子底下瞅。 毒.品？秦舞阳立即想起刚才那个很像糖豆的小塑料袋，谁的阴谋？秦舞阳首先想到的是不是对手？真要用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分了。 孙瑞海立即站起身：“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是我的证件。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秦舞阳的证件绝对不能往外拿，真拿出来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幺蛾子。 “县政府车队孙瑞海。”警.察烦着孙瑞海的证件：“你也算政府工作人员，就应该知道我们工作的重要性。跟我们回去一趟接受调查。” 孙瑞海就皱眉：“警.察同志，你们这是什么么意思？” “这是什么？”一名警.察忽然说道，弯身捡起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枚崩豆大小的圆状物。 几名警.察立即神情严肃起来，厉声喝道：“你们立即跟我们回警局。” 秦舞阳有些恼了，脸一沉：“叫郑恩来过来见我。” “郑恩来？我们局长的名字是你叫的？起来，跟我们回警局？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是你的？坦白交代，你的同伙是谁？其他毒.品在哪里？”警.察厉声道。 这时餐厅内的吃饭人员都不吃饭了，都看这边。 秦舞阳差点被他的话噎住，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凭什么捡到一个崩豆就说是我的？凭什么说这就是毒.品？你见过还是吃过这玩意？你们就这样办案？那岂不是你们说谁是犯罪分子谁就是？ 秦舞阳根本不理他这一套，本县长什么没见过？就凭这点把戏也想唬住我？重要的是你们想干什么，掏手机打电话，警.察急了，伸手就来抢手机。 “住手，把手机交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警.察掏出手枪对着秦舞阳：“想串供，你们这样的我见得多了，再不老实我一枪崩了你。” 孙瑞海怎么可能让他碰到秦舞阳，虎扑而上快如风一个擒拿手就把警.察制住。 “你敢袭警。”其他几名警.察大喝，稀里哗啦就把枪掏出来对着孙瑞海：“抱头，蹲下，不要自误。” 孙瑞海立即一扭盾牌警.察护在秦舞阳身前，大喝一声：“谁敢开枪。” 这时秦舞阳已经拨通郑恩来的电话：“郑恩来，你立即到县百货大楼旁边的肯德基餐厅来，给你十分钟，过时不到，你这个局长就不用当了。” 几名警.察一听还真有些傻，不会这回撞枪口上了吧？ 收起手机，秦舞阳站起身向这几名警.察道：“把枪收起来，走了火伤了人你们付得起责任吗？国家给你们权利是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而不是给你们飞扬跋扈的本事。” 几名警.察心里嘀咕这回真碰上硬茬子了？被当做盾牌的警.察吼道：‘我们在抓贩毒分子，管他是谁。”这名警.察很明白，这回绝对捅了马蜂窝，想要保住自己，就要把贩毒这件事做实，塑料袋已经找到，虽然不是说的一整袋，就算只有一颗也足够把他们的罪名落实，这样自己不但没事，还立了大功。 这名警.察一大喝，其他警.察立即反应过来，就你们还想反抗？弄你们进局子什么就都有我们说了算？立即一挺身，向秦舞阳和孙瑞海扑过来。 孙瑞海就有些着急，自己没什么，真要伤了首长和这些女孩子怎么办？这些家伙万一真开枪岂不麻烦？ 没等这些人冲到秦舞阳面前，两条苗条的倩影带着一阵清纯的香风就拦住他们，没容他们反抗，枪就易主，三下五除二几名警.察就成了滚地葫芦。看的孙瑞海直眼晕，怎么这样一对人畜无害的小女孩这么厉害？ 出手的是唐琼白菊，她们来这里干什么？保护秦舞阳，这时候不出手更待何时？ “叫支援。”被打的警.察声嘶力竭的吼。 “去拿这里的监控录像。”秦舞阳跟唐琼说。唐琼点点小脑袋，转身向里走。 “出了什么事？”郑恩来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看现场的情况也懵了，跟着他同来的还有一人，正是常委副县长常衡清，他们本来就在附近吃饭，忽然接到秦舞阳严厉的电话，郑恩来心里就摸不准发生了什么事，喝了几杯酒的常衡清就自告奋勇，跟着郑恩来瞧瞧，一看现场这样子他也皱眉。 第464章 忽如其来的碰撞 “秦县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秦县长？几名警.察真晕菜了！ 秦舞阳冷笑一声：“这个我正想问问郑局长，我好好在这里吃饭，几名警.察冲进来喊打喊杀，还用枪指着我，是不是受了郑局长的命令？” 郑恩来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先不说秦舞阳有没有罪，就算有罪也不是说抓就能抓，首先要先报县委备案，然后再按程序走，这样直接用枪指着秦舞阳，这个责任谁担？ 自古就有刑不上大夫之说。孔夫子当年怒闯朝堂，被政敌抓住把柄想治他的罪，孔老夫子就说：刑不上大夫，我是世袭下大夫，你无权治我的罪。想治罪就得先扒下他的保护层。这一刻，别说郑恩来，就是常衡清也后悔会干什么来凑这个热闹？ 这时孙瑞海放开当盾牌的警.察，这名警.察一边擦汗一边道：“报告局长，我们接到线报这里有人贩毒，我们不认识秦县长，就出了误会。” “误会误会。”郑恩来就算想宰了这几名警.察，也得先过眼前这一关。 “误会？”秦舞阳再一次掏出手机，拨通贺浅语的电话：“贺书记，我是秦舞阳，请你来一趟百货大楼旁边的肯德基餐厅，我在这里被几名警.察用枪指着。” 郑恩来一下子退就软了，秦舞阳这是要赶尽杀绝，贺浅语一下子就感到兴奋，秦舞阳这是给自己一个天大的机会！ 郑恩来说：秦舞阳，你太狠了。 贺浅语说：秦舞阳，你太可爱了。 秦舞阳说：今天不拿出一个说法来，我以后能在吴西抬起头来？ 就算秦舞阳不想这个时候动吴西县公安局，也不得不动，一个常务副县长，被几名警.察当众用枪指着，没有一个说法秦舞阳这个副县长就别干了，秦舞阳说：这是你们逼我。 常衡清悔恨的就想撞墙，你说没事干，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警.察的心在颤抖，看着地上的塑料袋，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弯腰捡起来：“报告局长，这就是我们在这张桌子下面找的。” 将塑料袋递到郑恩来面前：“我们接到线报这里有人进行毒.品交易，作为一名警.察，不管面对的贩毒分子是什么人，我们都要与之斗争，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 唐琼立即道：“什么是在这张桌子下面？我明明看到你在旁边捡到诬陷我们。” 郑恩来看到这东西立即眼前一亮，唐琼说什么都不重要，如果这真是毒.品，那么这一关绝对就过了，只要是这这间屋子中找到的，自己还能捞上一件大功劳，证据在手我还怕什么？腰板立即一直。 “清理现场，查找证物。”郑恩来一声喝，不管了！过不了这一关自己这个局长只怕就要当到头，秦县长，这也是你逼我的。 这件事本身来说可大可小，如果警.察同志真的用心抓毒贩，就算冒犯秦舞阳也可以理解，但是这其中有太明显的猫腻在里面，所以，本就对郑恩来有看法的秦舞阳决定把事闹大，而且，对于他们的办案方式秦舞阳感到非常的不满意，这其中有太多的违规现象，就算真的抓犯罪分子，有你们这样办案的吗? 这时唐琼走回来在秦舞阳耳边小声嘀咕：“秦大哥，都弄好了。”小手中有一枚u盘，留下原来的u盘就是给对方做手脚的机会。相信唐琼的专业手段绝对会把有关自己的不利片段消除。 随着郑恩来的叱喝，这里就成了禁区，警.察细细检查每一个角落，当然直到贺浅语到来，也一无所获，除了这枚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艺的崩豆。 贺浅语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县长张同升一起来到，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会不通知张同升，张同升进来就狠狠的瞪了一眼郑恩来，生气这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秦舞阳有什么错误也不是你们公安局就可以直接处理的，早不见你这么利索啊，这回可好，我都不知道你们就下手，看到常衡清在场还以为常衡清也参与其中了，常衡清看到张同升的眼神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心说：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出了什么事？”贺浅语看眼秦舞阳说，看着秦舞阳身边的两个美丽绝俗的美少女，贺浅语也暗暗喝彩，这小子别的水平不知道，这找女孩子的水准真的没法说，这两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出色。 秦舞阳道：“贺书记、张县长，这件事还是由郑恩来局长跟你们解释吧。” 两人就等郑恩来解释，闻言就看着郑恩来，郑恩来双脚一并啪的一个敬礼，倒也精神飒爽：“报告贺书记、张县长，我们接到线报，这里有人从事毒.品交易，在现场发现这个。”拿出唯一的证据——一枚崩豆状得物体。 贩毒？ 张同升沉声道：“乱弹琴，公安局抓住贩毒分子和秦县长什么关系？” “报告县长，这枚物证就是从秦县长用餐桌子底下找到的。” “不是，是他从一边捡起来的，就说是我们的东西，明显是栽赃。”唐琼大声说。 白菊立即应声：“就是这样，这个人一进来就直冲这边来低着头乱找，然后在那个角落找到那个东西，那人就用枪指着秦大哥，这明显是栽赃陷害。” 张同升心中大骂饭桶，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那谁也说不清是什么的不知名物体，如果就算是毒.品，谁又能证明就是秦舞阳所有，不过，公安局用枪指着秦舞阳这件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秦舞阳的声誉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果不是呢？你郑恩来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出来，你这个局长还当得了？ 南宫玉真看着站在秦舞阳身边的两个仙露明珠一般的小美女，就眨眨大眼睛：“贺书记，先不管这东西那是什么，这里应该有监控录像，先证明这东西是谁的再说吧。” 第465章 交代 张同升就挥挥手，这时餐厅的经理脸色有些白，这里怎么可能成为毒.品交易地点？这个玩笑有些大吧？ 但这个时候不是解释的时候，只有带着警.察上去看监控录像，南宫玉真在贺浅语耳边说了一句就跟了上去，秦舞阳知道南宫玉真不放心，见她如此上心，秦舞阳心里就暖暖的。 不一会儿，警.察和南宫玉真先后下来，谁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南宫玉真就瞪着秦舞阳，贺浅语柳眉一皱：“怎么回事？“ 警.察答道：“是一名服务员将这包东西丢下。” 张同升皱眉道：“那就能证明这是秦县长的？” 唐琼在秦舞阳耳边嘀咕几声，秦舞阳道：“先不要争辩这东西是谁的，看检测一下这东西是什么，还有那名服务员呢？” 服务员呢？大眼瞪小眼，根本就找不到这名服务员，秦舞阳冷笑道：“所谓交易至少有交有易，据我所知，毒.品的价格可不是大白菜，就这样丢下就走这时所谓的交易？贺书记、张县长，现在先验这东西是什么，然后再请公安局交代吧。” 贺浅语就看了秦舞阳一眼，这是较上劲了，贺浅语来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毒.品这回事，这是要把秦舞阳往死里逼，逼死秦舞阳下一个当然是自己，秦舞阳才来能得罪谁？还不是给自己当了替罪羊，现在的要点一是那个丢东西的服务生，另一个就是这证物。 “去公安局。”贺浅语断然道：“把东西妥善保管。” 贺浅语的意思就是这是唯一的证据，不能丢失，不能被人掉包，南宫玉真自告奋勇去当监工，唐琼就向秦舞阳眨眨大眼睛：“秦大哥，我也去。” 秦舞阳点头，按照实际情况唐琼或者白菊应该去一个，贺浅语和南宫玉真就奇怪这个时候了秦舞阳怎么会这样相信一个小女孩。 一群人离开餐厅奔公安局，这里当然查封，如果证明证物是毒.品，这家餐厅就要吃挂落，经理真是欲哭无泪，这不是闲来无事家中做，飞来横祸找谁哭？ 最后检验出来的，郑恩来一看这检验单就软了，什么毒.品？就是一枚普通的崩豆。 “你是怎么做事的？”张同升脸阴的想要打雷下雨，不过郑恩来明白这是张同升在救自己，张同升一通大骂，就让贺浅语张不开香唇，但是他们忽略了还有一个苦主。 秦舞阳淡淡一笑：“贺书记、张县长，郑恩来同志的问题稍后再谈，我可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带进公安局。” 贺浅语正愠怒怎么开口，张同升明白教训郑恩来实际上让贺浅语无法开口追责，秦舞阳这句话就给贺浅语开口的机会。 不等张同升再抢机会，贺浅语道：“公道自在人心，是非自有公断，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只要秦县长从容离开这比什么解释都清楚。” 秦舞阳摇头道：“不行，老百姓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百姓知道我是以犯罪嫌疑人被带进公安局，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老百姓会怎么想？老百姓会不会以为我们官官相护？以后我还怎么开展工作？” 贺浅语就道：“秦县长，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秦舞阳慨然道：“名不正理不顺，我是怕耽误工作啊。” 贺浅语终于沉下俏脸：“好吧，这件事一定给秦县长一个交代。” 郑恩来和张同升那叫一个气闷，秦舞阳和贺浅语这样一唱一和就等于定了郑恩来的死刑，处理几个小警.察绝对平不了民愤，郑恩来死定了。 两个美少女的到来，总算让秦舞阳松口气，不用再回到让自己回避了一晚的白鹤宾馆，所以下午秦舞阳就没去上班，反正时间已经耽误，不去就不去吧，带着两个美少女去收拾自己没去过的常委楼。 一来到这里白菊就道：“秦大哥，这里比你在临县的住处还气派，还是当官好。” 唐琼就笑道：“你就别去当兵了，来给哥哥当通房大丫头吧。” 白菊看了一眼秦舞阳就红了小脸，追着唐琼一通乱打。 两人闹了一阵，对房间进行了检查，和想象中的一样——一穷二白，一无所有，什么都得去采购。 孙瑞海听说唐琼白菊都是当兵的，就奇怪的只看二人，这么一个水做的女孩子会当什么兵？文艺兵？看着二人的目光就有些古怪。 “秦大哥，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们收拾，晚上你回来就行。”唐琼说。 有两个女孩在这里其实更像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更像就准别走，唐琼放开白菊飞奔而来：“秦大哥先别走。” 看着红扑扑的小脸蛋，秦舞阳就感觉心情很好，跟老油条们斗智斗勇久了，更像觉得自己跌心境很老，只有和他们在一起自己才能感觉到自己还年轻。 就问：“怎么了？想要什么？” 唐琼小手中出现一个小小塑料包：“秦大哥，这就是肯德基服务员丢下的小包，这里真的是摇tou丸。” 孙瑞海就愣愣的定了唐琼几眼，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这样肯定？ 白菊解释道：“她天天跟这些危险物品打交道怎么会看错？你整那么大的眼睛不相信她，小心她打破你的头。”一边扭着唐琼叽叽咕咕的轻声笑：“他眼睛瞪得像牛眼，恭喜你他看上你啦。” 唐琼就吓了一跳，好不容易跑出临县不再受那家伙的纠缠，不会刚出龙潭就如虎穴吧？这个必须和秦舞阳提前声明，不要什么东东都往家里领，你再这样我就告你的刁状。 秦舞阳没理会她们这些小动作，对这个盛有摇tou丸的小包分外在意，这是那个服务员丢下的，他为什么丢下？当然是要诬陷自己，那么谁指使他？这么一带摇tou丸价值不菲，是谁这样大手笔？这里面藏着什么？ “唐琼，这件事就交给你，把那个服务员找出来，找出谁是幕后黑手。” 唐琼立即修长的美腿一并，一个标准的军礼就敬出来：“是，秦大哥，保证完成任务。” 第466章 争夺 只要军人才知军人，唐琼这样一个标准的军礼孙瑞海立即相信唐琼是兵。 “你才来这里不熟悉，就由瑞海配合你，事情涉及到违禁品，务必小心。”秦舞阳说。 “是，首长。”孙瑞海一个军礼敬出来，就让白菊笑出声来，唐琼却是有些恼怒：“秦大哥，我一个就行。” “不许胡闹。”秦舞阳揉揉唐琼的小脑袋：“我知道你最能干，但是秦大哥需要你完美的完成任务，明白吗？” 唐琼小脑袋微偏，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舞阳：“明白。” “白菊，要是再捣乱，就把你关禁闭。”秦舞阳吓唬起白菊来，只是白菊能害怕多少就不是秦舞阳所能知道的了。 郑恩来这个局长被调离，这个张同升也保不了他，但是在谁上这个局长问题上，张同升和贺浅语展开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争夺，公安局这个位置很重要，轻易不能让给对手，而贺浅语到任以来，官帽子这个权力一边有县长顶着，一边有专职书记虎视眈眈，实际上贺浅语的日子过的很难，财政局就更别说，绝对是张同升的一家天，这回可算抓到机会，所以两方面的争夺就有些烽烟四起的味道。 这一刻政法委书记章德厚心动了，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有先例，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做的，因为这个局长易手章德厚一直属于半隐退状态，这一回机会终于来了，所以他和专职书记就开始密谋。 两人细细密谋之后，决定先坐山观虎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书记县长争得这样厉害，按照规矩很可能谁的也不用。章德厚这个政法委书记这样就可以露出水面。 秦舞阳跟贺浅语、南宫玉真也是这样分析的，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贺浅语绝不想让，就跟两位心腹商量对策，秦舞阳的理论也是这样，让贺浅语争，其一，让上面看看张同升这个县长有多霸道，其二，争下去很可能两人的提名都会被放弃。这样第三者就可以闪亮登场。 南宫玉真气道：“你是不是真想让章德厚当这个局长？ ”贺浅语就盯着秦舞阳看，这个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两女看自己的目光，只怕今天能不能站着走出去都悬。 “别急，两位先喝点水。”秦舞阳急忙起身给两位美女倒水。 “少来。”南宫玉真一点都不领情，撇着粉.唇虎视眈眈的盯着秦舞阳。 秦舞阳呵呵一笑：“谁说第三者一定会是章德厚？我想过，与其给他进行一个不见得行不行的拉拢，不如抓在自己手中，第三者就一定会上章德厚？浅语姐和张同升争得越厉害越激烈，都被放弃的可能就越大，海天市公安局插手的机会就越大。” “我明白了。”南宫玉真两只洁白的小手一拍：“秦舞阳，我才知道你才是最奸诈的人。” 随后向贺浅语道：“浅语姐，我们可得小心他点，省的以后被他卖了都不知道。我们整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在后面要做渔翁。” 贺浅语微微一笑：“秦舞阳的船轻易不载人，我们要是能上去那也是经过秦舞阳千挑万选。” 秦舞阳就摸自己的鼻子，这句话有些重，也让他不知道怎样接口，看到南宫玉真盯着自己，秦舞阳就忙道：“浅语姐，我和南宫可是在你的船上啊。” 南宫玉真笑嘻嘻的道：“浅语姐是怕被你凿破了船，你跑掉了，我们怎么办？” 看着秦舞阳狂揪鼻子的傻样，贺浅语不禁嫣然一笑：“好了，秦舞阳，我现在去和张同升争个你死我活，下面的事就看你的了，要是拿不下这个公安局长，看我怎么收拾你。” 南宫玉真加了一句：“就把你从这类扔下去。” 秦舞阳心说就这点高度能摔死我？不过和南宫玉真的关系真有些剪不断理还乱，干脆就置之不理：“贺书记，还有一件事。” 贺浅语就注意到一件事，只要这小子称呼自己贺书记就一定有事，或者他要一本正经的说某事，这小子真不要人省心。 秦舞阳掏出那包摇tuo丸。 “这是什么？”贺浅语皱着美丽的柳眉。 “这就是那个服务生栽赃我用的毒.品——摇tuo丸。” 南宫玉真就啊了一声：“还真有啊，秦舞阳，你太厉害了，这个戏法怎么玩的？怎么就变成崩豆了呢？” 贺浅语淡淡的笑道：“你以为那两个小女孩真是普通的小女孩？” 南宫玉真就狠狠的盯了秦舞阳一眼，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住粉.唇，那神情……唉，没法说。 秦舞阳干脆就不看：“贺书记，南宫主任，这个东西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所以以后你们也要小心。” “你少吓唬人。”南宫玉真道，看着贺浅语道：“书记，这个局长一定得拿下来啊。” “这就看秦县长的水平了。” “唉，相信他？能相信吗？” 南宫玉真气人的神情秦舞阳走了许久还留在脑海中，今天晚上和王强约好了要谈谈关于采油厂和矿物公司建立分局的事情，没想到又出意外，这回要好好谈谈了，明天还得约约钟师量，就算敲诈也得让他拿出钱来去堵矿物公司那边的嘴，这两家都是财神爷，应该要多少才好呢？ 先跟唐琼白菊说了自己要去赴宴，晚上她们自己解决，白菊就叮嘱秦舞阳要少喝酒早点回来，啰嗦的像个小管家婆，对于这种感觉秦舞阳心中很温馨，独身一人在外就缺少这种感觉，白菊无疑给了秦舞阳这种感觉。 还没到海天，手机就响了，秦舞阳还以为是王强来催，就笑着掏出手机接通：“马上就到……” “秦局你要到哪里？”手机中传来张宏惊奇地声音，秦舞阳忙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张宏”，就不禁微微一笑：“我正要去赴宴，你们干什么呢？有事？” 张宏立即叫苦连天：“秦局，你把我们也调到你那里去吧，唐琼白菊都跑了，我们怎么办？” 第467章 渔翁 秦舞阳就想笑，这哥俩，唉，怎么说呢？狂追两个未成年的小女生，结果一个也没成功，你们还好意思抱委屈？不把你们定为违法乱纪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们， “你们啊，我怎么说呢？现在来吴西不现实，先用心工作，她们年纪还小，轻易不会被别人抢走，你们俩个也好好想想为什么得不到她们认可，别一猛子就知道狂追。” “秦局，不是说好女怕泡吗？我们可是跟恋爱专家学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于追女孩子我不比你们多懂多少。” 张宏心说：您还不懂？别人都是一个女朋友，您呢？求您老指点一下吧。 张宏一声哀嚎：“秦局，你还是把我们调过去吧，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看不到人什么招也不管用啊？万一被那个手快的给抢了去，我们找谁哭去？要不然你把我自己调过去也行，章凭就留下来继续为人民服务吧。” “张宏，你特么不地道。”章凭大吼。 秦舞阳就哈哈笑：“你们先安心工作，我替你们想着。” “谢秦局，秦局就是我们的再生爹娘，我们一定要做秦局马前卒。” “打住吧，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秦舞阳笑道。 “哦，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差点给忘了。”张宏呵呵笑：“孙巍常坚决不去上任，要去吴西找秦局。” 孙巍常在秦舞阳离开的时候还没出院，全身大面积挫伤这个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好利索，所以秦舞阳就把他也留在临县，秦舞阳这也是照顾孙巍常，用张宏两人的话就是：他和那个特护小护士你侬我侬情意浓，分开孙巍常还不疯了？所以秦舞阳就安排孙巍常去基层当个副所长，就等伤愈上任，怎么这小子又出幺蛾子？ “告诉他不许胡闹，规规矩矩去上任，否则大刑伺候。”秦舞阳喝道。 “是，我一定把秦局的话带到，可是这小子已经跑去吴西了。”张宏笑嘻嘻的说。 “胡闹。”秦舞阳恼怒道：“好了，我知道了，先这样，你们两个给我坚守好岗位，临县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清楚。上官一个女人就指着你们这些人，都跑掉上官怎么办？不要忘记我为什么离开临县？为什么上官会担任这个职位？不要忘记我和你们说的话。” “是，秦局，保证完成任务。”张宏收起嬉皮笑脸，大声说道，秦舞阳这才满意的道：“好吧就这样，回头我替你们在小白小唐面前多美言几句，不过追女孩子还得看你们自己。” “多谢秦局。” 收了电话秦舞阳就摇摇头，这些小伙子们啊，还有这个孙巍常，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秦舞阳拨通孙巍常的手机，这小子竟然关机，真反了天了，看我抓到你怎么收拾你，话虽如此，秦舞阳心里还是很舒心。 …… 事情又有异常，所以今天的聚会就变了样——把黄达仁也拉上，吴西县书记县长为一个公安局长恶斗，这件事王强这个常务副局长的力量就差了点意思，虽然王强这个常务副属于正处级待遇，就算是正处级又怎样？那边可是两个正处级在打架，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和黄达仁这个正牌局长协商，老天只会照顾有准备的人。 听完秦舞阳的叙述，黄达仁和王强都在低头想，这个问题太突然，怎么会突然就这样？是预谋还是意外？ 王强忽然敲敲桌子，这是王强的习惯，当有什么决断的时候他就习惯性敲敲桌子，黄达仁也知道他这个毛病，就扭头看他，王强道：“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认为不如由秦县长兼任这个局长。”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黄达仁和秦舞阳都盯着王强，这个提议很好，很有特色，但是行吗？ 王强解释道：“秦舞阳是从临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这个位子上下来的，虽然大家都说秦舞阳被贬，实际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否则秦舞阳也来不到吴西还当上这个常务副。 临县公安局在秦舞阳手中变成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而且，秦舞阳在吴西的情况兼任这个公安局长好处多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秦舞阳能兼任这个局长话语权就高出更多，采油厂和矿务公司都要建公安分局，以后什么级别先不说，至少眼下还在吴西公安局的领导之下，秦舞阳兼任这个局长就等于把采油厂和矿物公司的控制权拿在了手中，这对于秦舞阳今后的发展极为有利。 至于怎样控制两个分局我也想过了，分局同志们的工资还是要由两个公司来出，但是不是有他们直接发到干警们的手中，而是给海天市公安局，再由海天公安局发给这两个单位，这样就不会再出现吃谁向谁、谁出钱谁就是老大这种事。” “高。”秦舞阳一挑大指。 “不错。”黄达仁点头。 王强这样一做等于把吴西公安局和采油厂矿物公司这三个的强力机关都置于秦舞阳的管辖之下，就算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那是三个局里都是秦舞阳的人，只要秦舞阳不倒不离开吴西，三个公安局的实际控制权就在秦舞阳手中，绝对是一箭数雕之创举。 “秦舞阳，咱们就位王强这一创举共进一杯。”黄达仁举杯。 秦舞阳点头：“只是这件事会这容易吗？”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吴西还在海天的管辖之下.”黄达仁微笑着说。 “秦舞阳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让双方争执的更厉害一些，但是一定要掌握一个度。”王强在一边出谋划策：“到了火候自然黄市长就好插手。” 秦舞阳想了一下，点头：“我们还得防止意外之人，比如说吴西政法委书记。” 王强笑道：“这个就得有黄市长操心了，用心首先得熟悉，不熟悉他的情况怎么用呢？章德厚没有当过公安局长吧？” 三人相互看着对方，片刻后哈哈大笑，三人举杯，清脆的碰杯声中，一件大事就这样定下来，剩下来就是怎么做，鹿死谁手还有待再说，但是优势在几人手中。 第468章 私事公事 分开时已经深夜，秦舞阳靠在车座上，回想王强最后一句话：保险起见，该通的话的还是要通一下。 王强虽没明说，秦舞阳也明白王强什么意思，这件事闹起来最后必将有第三者出任这个局长，但是谁是第三者？不只他秦舞阳一人，县公安局长人选方面，虽然市公安局话语权很大，但是权力大的人大有人在，没有市.委的点头，什么都白搭，而且万一张同升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怎么办？必须把事情办在前边。 秦舞阳闭着眼想了一阵子，掏出手机拨通贺千山的电话，这小子，该你闪亮登场了。 “老大，您老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怎么想起给小弟我打电话？”贺千山的声音笑嘻嘻的传过来：“请问老大有何事需要小弟？” “少瞎扯，我春风得意？我还不是被浅语姐抓来做先锋？你小子有多少事没说实话？”秦舞阳轻叱。 贺千山就嬉笑不语，齿轮厂的投资基本上都是秦舞阳弄过来的，秦舞阳没全弄到慕容洛名下，而是分开来，慕容洛一部分，贺千山这边一部分，丁聪那边又出来一部分，丁聪还掌管着白下轩辕公司的一部分大权，别看两人不经常见面，正像南宫玉真所说：男人的友谊女人看不懂，秦舞阳就敢把那么多钱挂到丁聪名下。 所以这一次齿轮厂投资贺千山也得了不小的利益，贺千山说没秦舞阳春风得意，秦舞阳就觉得这小子欠揍，至少吴西这般情景，贺千山就一句没说过，否则自己来不来吴西还真得两说。 贺千山笑了一阵子，就道：“老大，我还不是被老姐抓来投资？可是又让我老鼠拉龟——无处下嘴，老姐的凤威我是不敢打折，否则小弟我就要被逼着进仕途了，那样谁还给老大穿针引线？” 秦舞阳就皱皱眉：“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我刚来海天啊。”贺千山笑嘻嘻的说。 “你小子欠揍是不？说吧，你在哪？我绝对揍得你明天浅语姐不认识你。” “老大。我冤枉啊，我说还不行吗？老姐说：秦舞阳所图甚大，深合本宫之意，你小子去和汪书记递个话，关键时刻支持一下。” 贺千山学着贺浅语的语气一字一字的说来，就让秦舞阳觉得贺浅语这个女孩子真不可以小觑，自己只是在中基层这个层面行走，而贺浅语直接就走上层路线，有汪书记的支持此事必成，也省的自己再开口跟贺千山说。 贺千山笑嘻嘻的说：“老大，我觉得你和老姐真是绝配，你怎么没早出现几年做我姐夫多好。” 秦舞阳心里一跳，轻斥道：“千山别乱讲，浅语姐听到还不给我穿小鞋？” “唉，老大说真的，我老姐别看在单位是强人在家里可真不咋地？你见过我那位名义上的大姐夫吗？”贺千山语气有些落寞地说。 还真没见过，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尤其像贺浅语这样强势女人，她的私事自己还是别打听得好，秦舞阳道：“既然浅语姐已经跟你说了，你就去办吧，锻炼计划没停下吧？一定要坚持，别赚足了钞票回头都给医院送去。” 贺千山就笑：“老大，我现在棒着呢，我真准备弄一个像老大一样的美少女养成计划……哎呦，菲菲，别这样啊，我只是说说，说说还不行吗？哎呦，那老大我先挂了，我得去收拾菲菲这丫头，敢笑我萎靡不振，实在欠收拾，老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听到手机中传来女孩子清脆娇甜的笑声，秦舞阳就无奈的摇摇头挂了手机，这个千山啊，唉，咱哥俩谁也别笑谁，你小子有美人陪，老大我可是单蹦。 走了一半，老天爷开始下雨，七月天下雨很正常，这个时候不下雨岂不要闹干旱？想起苦水那条河，有这场雨河水该长一大截子吧？黄金水道啊。 雨下的很大。到达吴西常委大院的时候，雨下的跟瓢泼似的，秦舞阳就问孙瑞海家里没事吧？没事就在这里住一晚，回去不安全，孙瑞海就笑着说：以前在部队再大的风雨也见过，这不算什么。秦舞阳就叮嘱孙瑞海回去一定要小心，这才开车门向院子里跑。 电子大门刚开，冷不丁旁边出现一人，吓的秦舞阳一激灵就一脚踹出去，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大门前怎么会是好人？ “是我。”对方一声低喊，让秦舞阳这一脚立即刹车，竟然是孙巍常，这小子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没等两人交谈，孙瑞海已经疯虎一样扑过来，孙瑞海要等秦舞阳进去之后才会走，忽然见到门边出现一个黑影，孙瑞海立即窜下来。 孙巍常认识孙瑞海，两人在临县还拼过酒，但是黑灯瞎火的谁知道谁？别看秦舞阳一脚踹过来孙巍常硬.挺，那是孙巍常自愿，孙瑞海扑过来那可不行，孙巍常立即反击， 看到两人拳脚.交加，秦舞阳就急忙喝止：“打什么？不认识啊。” 几个照面两人才认出对方是谁，再加上秦舞阳呵斥，都讪讪的急忙停手：“你怎么来了？”孙瑞海忙问。 “别说了，都进去，瑞海你也别走了，把车开进去。”秦舞阳说，孙巍常的忽然到来，让孙瑞海感到不安，临县什么情况孙瑞海还知道一二，要不然秦舞阳也不会搞出一个大练兵，而孙巍常更是在死亡线上闯过一回，所以秦舞阳开口孙瑞海就没反对。 进院停车跑到走廊下，三人这才算避开风雨，秦舞阳叫门，院子的电子门属于声控，进别墅的门可是没钥匙进不去，唐琼一脸担心的打开门，埋怨道：“秦大哥，这样大的雨你就不知道找个宾馆住下，出了意外怎么办？” 听着唐琼细声细语的埋怨，秦舞阳就感到心里很温馨，家里有人等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孙巍常，你怎么跑来了？”唐琼一扭脸才看到落汤鸡一般的孙巍常就惊奇地睁大美眸，一脸的不可思议。 “先让我们进去，都湿透了，等进去你再好好教育他，这小子欠教育。”秦舞阳笑道。 第469章 不能生的气 进门，唐琼拿着毛巾站在门前，秦舞阳一进来就动手擦拭秦舞阳身上的雨水，白菊的关系没有她这样亲近，就在一边端着热水等候，那情景真比豪门大少的待遇也差不到哪里去，看的孙瑞海就有些眼晕，做人做到首长这样也值了。 “给他们。”秦舞阳不能真让唐琼给自己擦，这样自己成了什么？接过唐琼的毛巾递给孙瑞海和孙巍常，唐琼注意到孙巍常情不自禁的轻咦一声。 秦舞阳一边擦着头发的雨水：“先洗澡，然后再审问他。” 别墅内房间多自然浴室就多，上下楼都有浴室，秦舞阳冲了个澡，换上唐琼拿来的干爽衣服穿上，这才走下楼来，见到孙巍常和孙瑞海都换上自己的衣服，正坐在那里喝水，三人身材差不多，他们两个穿上倒不显得异样，见到秦舞阳下来孙巍常就急忙站起来，像个小学生一样低头往那一站，唐琼白菊就奇怪道：“你犯了什么错误？我犯错误的时候见到师傅也这样的。” 秦舞阳就道：“他可不犯了大错误。” 唐琼送来一杯热茶，秦舞阳接过来，看到唐琼大眼睛的担心，心道：莫非唐琼对孙巍常有感觉？ 秦舞阳坐下来见到孙瑞海也陪站一边，就道：“瑞海你坐，这个孙巍常应该站着，放着好好的副所长不敢，偏要当逃兵，你这样跑过来我怎么和上官云真局长交代？张宏章凭都要跟你一样跑过来，上官云真这个局长还干不干？” 孙巍常就嘀咕：“秦局，我先来看看，张宏他们过一阵子再跑。” 秦舞阳就差点被气笑了，唐琼白菊姐妹早已呵呵笑起来。 秦舞阳脸一板：“你们这像什么样子？临县公安局就那样不招你们待见？你跑过来我怎么安排你们？听说你和那个护士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这样跑过来老婆不要了？” 唐琼就小声道：“秦大哥，先让他说说理由，有理由就不罚他了，没有理由再罚。” 秦舞阳就生气道：“什么理论？有理没理都不对，临县公安局弄成那样我费了多大的力气，为什么把他们一个不剩的全留下？就是不愿意打破现有格局，就算破，也得是上官云真来破，也要有上官云真来处理。他这样做算什么？叫上官云真说什么？” 唐琼就吐吐舌头：“秦大哥别生气啦，也许他跑过来请假了呢，是不是孙巍常？” 孙巍常忙道：“是的是的，秦局，我是请过假的，上官局长让我向秦局问好。” 秦舞阳就盯着他，看的孙巍常大脑袋往下一耷拉，小声道：“我就是想来找秦局。” 秦舞阳也是心中一热，做人做到这样的地步也算值了，但是此风不能长，那边张宏和章凭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孙巍常很明显是被他们派过来的先遣军，自己一松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这就属于不能生的气，昔日属下千辛万苦不坐官也要找自己，这气能生吗？ “来看看可以，玩几天就回去好好工作，临县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帮助上官云真搞好临县的治安才是正事，别忘了我为什么把你们全留给上官云真，好了就这样吧，唐琼，给他们安排房间，天气温度高，没有被子也没事，就这样吧。” 唐琼就向孙巍常吐吐香舌，小声道：“你死定啦，秦大哥会把你赶回去的。” “帮帮我啊。“孙巍常小声道。 “我才不呢，秦大哥要是恼了我怎么办？我们可也是刚被教育过一顿，再被秦大哥恼了，我们还有活路？你啊，还是规规矩矩回去当你的所长是正经事。“说完蹦蹦跳的跟在秦舞阳身后向楼上跑。 …… 今天的常委会依旧硝烟弥漫，书记县长因为公安局长的人选依旧大战，其他人都在一边看热闹，秦舞阳就想，贺浅语知道上面去找人，张同升就不会吗？张同升的后台是谁？南宫玉真说张同升在吴西一手遮天十来年，没有人撑着还不早被人拍死？看这样子至少也是常务副、专职书记、市长三选一。 按照规矩县长和书记不会是一方的人，这不利于平衡。贺浅语既然跟汪书记有联系，张同升就不可能再是书记线上的人，要不然没必要杀的这样难分难解，书记也不会把自家两员大将摆在一起杀着玩，这是资源浪费让别人看笑话。回头问问南宫玉真，这个张同升是哪路人马？ 回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下工作，看看时间，秦舞阳就拨通钟师量的电话，该是敲竹杠的时刻了，不把采油厂的竹杠敲响，怎么敲矿物公司的竹杠？ 接通之后一问钟师量原来不在吴西，却在油田总部开会，钟师量就道：“秦县长，有事你就直接说，只要我老钟能办到绝对不说二话。” 秦舞阳就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可要敲人家的竹杠啊，可看人家这个直爽，直爽的让自己都张不开嘴，自己还是太嫩啊。 但是也得说啊，钟师量还得好几天才能回来，不能等他回来再商谈，那样怎么和矿物公司那边讲价钱？ 秦舞阳狠狠心道：“钟总，矿物公司那边的公安分局贺书记给压了一步，现在他们正在闹，很不给贺书记面子，你看你们那边能不能帮助贺书记堵一下矿物公司的嘴。” 钟师量静了一下，在那头就嘿嘿的笑起来，笑得秦舞阳脸就有些红，奶奶滴，本县长比不了你们这些老油条怎么办？ 钟师量就笑道：“秦县长，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和你结盟吗？” “不知道。”秦舞阳咬牙道。 钟师量哈哈大笑：“就因为秦舞阳你不像那些老油条，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不怕会被背后捅刀子，我老钟是个直肠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所以我一眼就相中秦县长作为盟友，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做，采油厂给吴西提供五百万资金如何？” 秦舞阳就在电话那边揪鼻子，自己比起这些老油条真的太嫩，那怎么办？本县长才二十几岁，怎么和那些几十岁的老油条相提并论？钟师量的一掷百万还是令秦舞阳心里平衡一些，左右不过是为了这些钱，为了这些本县长就忍了。 第470章 钱我收了 “老钟，我也不说别的了，这笔钱我收了，不过你可别把这些钱和其他的钱混在一起。”秦舞阳咬咬牙说。 每年采油厂都会给吴西提供一笔资金，应用于吴西的发展，秦舞阳担心钟师量把这笔钱和年底那笔钱混在一起，那样贺浅语还不掐死自己。 钟师量哈哈一笑：“秦县长，这是咱哥俩的交情，和其他无关，放心好了。等我回去就直接给你送支票，咱们连吴西财政局都省了。” 挂了电话，平静一下心情，秦舞阳心道：要走的路还很远，至少还没学会他们的厚脸皮，怪不得厚黑学这本书这么畅销。 抓起电话打给贺浅语报喜，贺浅语还真有些不相信，这就定下五百万？说着玩呢？采油厂一年才给吴西提供多少资金？这一出手就是五百万？ 贺浅语道：“秦舞阳你确定钟师量没忽悠你？” 秦舞阳道：“书记，左右不过是数字游戏，咱们拿这个去堵矿物公司的嘴，真的假的又何妨？主要是采油厂有没有这句话。” 贺浅语嗯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和这些老油条打交道我们转圈是转不过他们，只要遵守最后法则就可以了，这笔钱什么时候到位？不会等到年底吧？” “老钟说等他回来就送钱过来。” “嗯，希望他平安无事。” 贺浅语连续两个嗯，轻柔的声音就让秦舞阳心里有些酥，真想立即挂电话，自己这是怎么了？贺浅语可是有妇之夫，自己可不能破坏人家的家庭，这是做人的底线。 又聊了几句工作的事情，两人才放下电话，秦舞阳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落地窗前让阳光洒满全身，外面阳光明媚，谁知道明媚的后面隐藏着什么？ 贺千山首先打来电话报喜，他学着汪书记的声音语气说：一个小小的县级公安局长，还用惊动市一级常委会？ 秦舞阳就点点头，看来是结束的时候了，再争下去就没什么意义。 贺千山道：“老大，中午还是晚上咱们聚聚，老丁也在啊。” “你看着安排吧，海天你比我熟悉，安排好了喊我，老丁什么时候来的？” “他还在路上。”贺千山笑道。 秦舞阳先给贺浅语打了电话，然后才起身向那边走，来到贺浅语的办公室，发现南宫玉真也在，就要结束了，贺浅语当然要把心腹喊来商量一下。 “秦舞阳，你来看看，我们把谁作为最后候选人报上去？”南宫玉真向秦舞阳招招小手。 秦舞阳道：“这个不重要，不论我们推谁上去，只怕都会落选，这几天吴西公安局长之争相信海天已经有所察觉，最后的平衡之法就是书记县长的人选都不用。” “就你知道啊，越是这样越要慎重，你能随便推一个人上去？否则让上面一眼看出我们在为反对而反对，岂不麻烦？”南宫玉真瞪着他说。 秦舞阳心说：你知道吗？这个位子已经被内定了，看来得提前和她们说一声，可别事情结束了两个女孩子跟自己没完没了的折腾，那可就麻烦了，不知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吗？ 秦舞阳就走过来看人名，陈枫的大名让秦舞阳一愣，下意识的道：“他怎么也在吴西？” 南宫玉真就奇怪道：“谁啊？你说什么？” 秦舞阳定定神，指着陈枫的名字道：“这个，他是家在白下从首都团.委下来的那个陈枫吗？” 南宫玉真讶然：“秦舞阳，你对他怎么这样熟悉？” “老相识。”秦舞阳慢慢的说。 贺浅语就道：“秦舞阳，你知道这个陈枫？” 秦舞阳就点头：“听说他要在白下发展，怎么忽然到了吴西？” 贺浅语静了一下，才道：“他是江河推荐给我的。” 原来如此，江河离开白下，没法安排陈枫，所以就把陈枫推荐给贺浅语，看在江河的面子上，贺浅语一定会妥善安排陈枫，这是交好江河较好的契机，想贺浅语初来乍到吴西困难有多少？却要坚持安排陈枫，就知道贺浅语对江河的看重。 看到秦舞阳不说话，贺浅语就道：“秦舞阳，我知道你和江河有恩怨，我也曾想为你们做和事老，但这些是你们之间的事对吗？这里是吴西，是我们要为之努力的吴西。” 秦舞阳点点头：“贺书记，你说得对，但是我要表明我的态度，我了解这个陈枫比你们了解的要深，你们只是从江河那边了解一些而已，而我了解的陈枫却很多，不管他现在做的怎样，这个人我都不会用，做过叛徒的人我绝对不会用。” 贺浅语脸色一沉，南宫玉真奇怪道：“叛徒？你说陈枫做过叛徒？他还有这么传奇的过去？” 秦舞阳点点头，看着贺浅语不好看的脸色，道：“陈枫是个人才，几年的时间就做到秦慕集团总经理助理的位置上，而就在去年，秦慕集团发生严重泄密事件，让秦慕集团在和对手的商战中几乎遭受灭顶之灾，这三家公司就是江河指使，知道秦慕计划的只要三个人，总经理、财务总监、和陈枫，商战之后其他两人都在，而陈枫在江河的安排下去了首都团.委。” 这个过程秦舞阳必须要讲清楚，否则看贺浅语的脸色只怕会给自己吃几壶。 贺浅语和南宫玉真就惊愕的看着秦舞阳，贺浅语的脸色虽然不再那么难看，但是阴沉是免不了，如果是真的，做过叛徒的人能相信吗？ “还有这事？”南宫玉真惊奇道：“秦舞阳，陈枫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枫的志愿是入仕，但是他的家人没有一个支持的，所以陈枫赌气离开家到外面闯荡，就认识了秦慕老总，他的才华得到认可，但他缺少一个机会，江河就给了他这样的一个机会，不过条件就是背叛。” “秦舞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会也是哪一方的奸细吧？” 秦舞阳淡淡一笑：“江河攻击秦慕就是想秦慕发生财政危机，让我提出来的苦水乡亿元投资计划破产。” 第471章 外忧内患 “这个我知道，那时候白下都为慕阳府能不能拿出这一个亿担心，原来是这样啊，那江河为什么要攻击秦慕？秦慕又为什么要帮你？”南宫玉真快成十万个为什么，贺浅语也紧紧盯着秦舞阳，这个很重要， 秦舞阳笑一笑：“秦慕老总慕容洛是我妈。” 怪不得怪不得，南宫玉真连连摇着小脑袋，秦慕集团的老总两女都见过，就是在前几个月争夺海天市公安局长的事件中见到了，秦慕集团支持黄达仁兼任这个局长，外加唐太子的远中集团，两女都在奇怪为什么这两家集团会忽然跳出来支持黄达仁，这回全明白了，原来如此。 南宫玉真看着秦舞阳一脸的古怪：“秦舞阳，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富二代。” 秦舞阳没有理会，感觉到贺浅语的犹豫，沉声道：“他的心愿是入仕，所以轻易不会再次背叛，但是，我不会用他，因为我见到他心中就会有根刺，时刻回想起他背叛的事情，哪怕他确实是个人才。” 贺浅语雪白纤细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秦舞阳，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秦舞阳道：“贺书记应该判断一下，在你和江河之间如果有了纷争，陈枫会站在哪一边。” 叛徒的价值不在于他之前他是多大的官，而在于他能知道多少东西，关键时刻将信息泄露出去，这一方还玩什么？ 南宫玉真忽然道：“书记，你没把第三方的事情告诉他吧？” 秦舞阳道：“现阶段陈枫不可能背叛书记。” 秦舞阳的意思贺浅语明白，贺浅语就看着秦舞阳：“秦舞阳，你告诉我如果一直和江河合作下去，你会怎样做？” 南宫玉真也很担心的看着秦舞阳，江河跟秦舞阳之争大家心知肚明，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两人为什么成了生死对头，但是事情就这样发展了。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就这样较上了。 秦舞阳笑一笑：“浅语姐，你能保证江河不会拿利益跟你交换干掉我？” 南宫玉真想想，也感觉头疼，怎么他们两人的斗争又把贺浅语扯上了？看着贺浅语没有表情的俏脸，南宫玉真就替贺浅语头疼，只有永恒的利益啊。 贺浅语淡淡一笑：“秦舞阳，你反将了我一军，我在你眼中就真的这样不堪吗？我要发展就必须要接住江家的力量？” 贺家在江东省也是一棵大树，秦舞阳就笑起来：“浅语姐，我们这是干什么？我们一心在谋发展，拿一个江河开什么涮？” 贺浅语也微微一笑，南宫玉真以为贺浅语把这一张翻过去之时，贺浅语道：“你还没回答我。” 秦舞阳看着贺浅语至美的容颜：“真有那一天，我会自己离开，华夏很大，总有江家管不到的地方，就像我跟其他人说的那样，实在不行这个官我不做了，直接去国外，到了国外江河连根草都算不上。” 南宫玉真立即惊奇起来：“秦舞阳，好啊你，原来国外还有关系？赶快坦白，要不然我生气了啊。” 今天如果没有南宫玉真，贺浅语和秦舞阳两人之间的气氛将是很尴尬，这一刻秦舞阳对南宫玉真的感觉很温馨，这个看起来很毛躁很外向的美人实际上心思很缜密。 “南宫，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多，如果哪一天想去国外旅游，我会让你大吃一惊，到时候可要看好的你小下巴。” “干什么？” “这么精致的小下巴掉下来一转眼还不被人抢走。” 南宫玉真美眸转转：“秦舞阳，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夸奖我长的好看？” “哪有，岂是你就长得不丑而已。” “死秦舞阳，你再说一遍。”南宫玉真素手掐蛮腰娇斥。 秦舞阳哈哈一笑：“浅语姐，你看南宫这个样子像什么？” “气死我啦。”南宫玉真娇嗔道而就像秦舞阳扑去，这一刻两人那像是道貌岸然的处干常委，简直就是小孩子两枚，贺浅语看着他们打闹，美丽的香唇边就现出一丝微笑。 “好了，别闹了，被别人看去你们两个就什么脸都没有了，快干正事。” 有南宫玉真这样一折腾，办公室内的气氛活跃起来。 出了贺浅语的办公室，秦舞阳就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贺浅语和江河的关系秦舞阳早就知道，但一直因为两人各分东西这件事就没有提到桌面上来，这一次因为陈枫的事情提上来，就让秦舞阳有些别扭，走了几步，秦舞阳想到贺浅语当然知道自己和江河斗得很厉害，这个几乎地球人都知道，这样他还把自己千辛万苦弄到吴西来，是不是说明贺浅语至少在现阶段有个决断？ 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自己和贺浅语现阶段也是合作关系，属于合则两利，江河这个时候想插手自己和贺浅语的关系也不易，贺浅语也不会听他的，况且这种关系打一开始就有，也不是今天才开始，都说时间是检验一切的真理，那就让时间来检验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贺千山给秦舞阳打来电话，告诉他地方定下了，就等秦舞阳的大驾光临，还说要给秦舞阳介绍一位新朋友。 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秦舞阳欣然前往，先告诉唐琼中午自己不回去，然后才驱车前往，孙瑞海给唐琼当导游去了，所以这车就得由自己来开，秘书李东荣秦舞阳没带，中午免不了喝酒，留下李东荣让他们对付突然事件。 还没到海天市，就接到唐琼的电话：“秦大哥，服务员找到了，这小子躲家里不出门，就以为别人找不到他，像不像白痴？被我们给抓出来，知道是谁给他的东西吗？” 这么快？不愧是特种战士，这速度。 “哪一个？”秦舞阳就凑趣的问，唐琼这样上心，自己再不表示一下岂不太让小姑娘不高兴。 “矿物公司经理的儿子。”唐琼兴奋的说。 秦舞阳就一皱眉，怎么把那边又牵扯上？这个时候绝对不宜大动刀兵，只是这小子用毒.品阴自己，还不知道他干过多少回这种事，放过去就对不起良心。 第472章 雅阁雅人 “小唐，你在哪里？我让市公安局派人去提人，先把这小子控制再说。” “嗯，好的。”唐琼连连点头，就忘记了隔着手机秦舞阳根本就看不见，小脑袋点得就像小鸡吃米，急忙将地址说了。 秦舞阳拨通王强的电话，几句寒暄后跟他说明情况，王强也是精神一震，昨晚聚会的时候秦舞阳将这件事跟两人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这个服务员，王强就一口答应立即去提人。这要是查出来绝对是大功一件，无论是黄达仁还是王强都需要一份功绩来证明一下自己。 “强哥，这件事先压一压。”秦舞阳说。 “没问题，先把这小子审清问明，这种事只怕不是第一回干。” 这件事直接涉及到秦舞阳，所以秦舞阳不想这时候折腾，公安局长的位置正争得如火如荼，这时把一个高管的儿子牵扯进来，对秦舞阳不利，反正你跑不掉，等尘埃落定再跟你算账。 贺千山选的地方是一个优雅的会馆，没有坐落在海天市，而是在海天市西北，这里靠近卧秦慕，这片山不叫卧秦慕，而是叫青秦慕，要不是两片小山之间梗着一条大河就连一片了。 山清水秀的福地，红砖绿瓦的仿古建筑掩映在山色之间，没事到这里休休闲真令人赏心悦目，秦舞阳就想着下回一定带着唐琼白菊过来。 来到大门前，秦舞阳都有些不好意思，绿树掩映间的停车坪上随便拉出来一辆都能买自己这辆车十辆八辆，自己这辆车往这里一放就有些比土包子还土包子，就有些气愤贺千山为什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自己打车来多干脆。 看到贺千山的悍马，秦舞阳就生气照着车就是一脚，悍马立即哇哇的开始报警，吓的秦舞阳急忙闪身，幸喜没人见到。 秦舞阳刚要跑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老大，你哪里去？” 秦舞阳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来，就看到贺千山丁聪从车上下来，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贺千山就对丁聪道：“老丁，一桌八珍宴连吃三天，不许晃我。” 丁聪就一脸无奈的看着秦舞阳：“不就是八珍宴，我还请得起，小家子气了吧？我说老板，早就说给你弄辆好车，你偏不乐意，叫这小子赢了吧？” “没事，我回头找他老姐算账，就说这小子拉我们去找小.姐，我们不去他就威胁我们。”秦舞阳很无良的说。 贺千山就撇嘴：“老大，恼羞成怒没这样的，你可是堂堂国家公务员，红嘴白牙的诬陷人可不好，我老姐那叫一个清纯，你要是敢这样说，她第一个怀疑你去没去？到时候她恼了你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我老姐绝对有洁癖。” 秦舞阳就向丁聪道：“你去那边看着别让其他人过来。” 贺千山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叫：“老大不带这样玩的，我不吃八珍宴还不成吗？” 看他跑得像兔子一样快，秦舞阳心里舒服很多，跟丁聪慢慢的向会馆中走去，会馆的招牌是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刚劲有力的大字就让秦舞阳多看了好几眼，丁聪就道：“听贺少说选这块匾就花了上百万，材质是红木的，字是国内名家写的，绝对是一字千金。” 秦舞阳道：“这里的主人是个雅人啊。” “雅人不敢当，秦县长过誉了。”贺千山和一个青年走出来，说话的正是那个青年，青年没穿西装，也没穿休闲装，而是一身唐装，到是和这里的环境很相配。 “老大这就是我的死党，海天市组织.部.长的公子、雅阁会馆的老板、海天市鼎鼎大名的企业家亿万富豪左名堂先生。”贺千山别具一格的介绍，又向唐装青年道：“名堂，这就是我老大秦舞阳。” 左名堂上前几步，伸出双手上前：“这里只有左名堂，秦舞阳不要听千山跑火车，我这点钱比起千山来不值得一谈。” 秦舞阳疾步上前，伸出双手握.住左名堂的双手：“别的我不清楚，就知道名堂是个雅人，青山绿水之间，雅阁小楼听风赏月让我们这些俗人都不敢前来，生怕有染这里的清净。” 左名堂哈哈一笑：“名堂弄这个雅阁就是为了和几个知己好友有个相聚的地方，让秦舞阳这样一说，我这里岂不要成了闲人免进的禁地？请，里面请。” 这里不但左名堂是唐装，往来的服务生一律是唐装，看着那些云鬓高挽的美丽女子，秦舞阳就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这里没有超过三层的楼阁，整体突出一个“雅”。 秦舞阳就道：“每天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令人心旷神怡一天保持好心情。” 左名堂笑道：“那就请你闲来无事到这里坐坐，像千山这样的恶客就不要来了。” 贺千山就在一边瞪眼睛：“人家说媳妇娶过门，媒人扔上房，你们两个又不是男女怎么这样招人恨？莫非你们有问题？我没听说老大出事啊？难道说左小子受刺激想去泰国？” 左名堂哈哈一笑：“泰国我到是去过几次，异域文化很招人迷，可惜，看遍天下风景还是我华夏古文明最令人赏心悦目，千山，你想去泰国我不拦着，慢走不送了，秦县长，请，我刚弄到几两好茶，我们慢慢品来。” 秦舞阳笑道：“喝酒我倒是喜欢，至于品茶我和千山差不多，比千山的牛饮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千山这才嘿嘿笑起来：“左名堂，你想离间我和老大的关系还嫩点，就算我去泰国也会把你先送过去。” 几人说笑着走进会馆，走进一处匾额上写潇.湘苑的小院，两名唐装美人躬身施礼，燕语莺声的道：“欢迎光临，请慢走，小心脚下。” 小院中假山喷泉鲜花满地，几只仙鹤在假山水池中戏水，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走廊上挂着风铃，清风徐来叮叮脆响，一阵丝弦之声传来，完全是华夏古乐器在演奏，虽然秦舞阳不知道演奏的是什么，也能感觉出里面的华夏韵味，这个左明堂真是个雅人，如果他的内心真是像这环境一样，真的可以深交。 第473章 友谊第一 进入厅堂，秦舞阳就注意到在珠帘之内一组古装美人正在静心演奏，这一刻秦舞阳真有穿越的感觉。 有古装美人拿来木履，并俯身去给几人换鞋，这就让秦舞阳有些受不起，忽然就想起那天十楼的美人服务员，她不就是想给自己换鞋来者吗？ 急忙道：“这个我自己来。” 贺千山就道：“左名堂，老大向来是自力更生，这样会吓到他。” “那就随意吧，出来玩就图一个自在，坏了自己的习惯，还不如不出来。”左名堂道。 登堂入室，早有一美人素手煮水奉茶待客，几人围着茶几坐下，左名堂道：“前几天有人送来几两极品大红袍，我正琢磨着和谁共享，没想到秦县长你就来了，也算是上天早知你来，所以才让人送我大红袍。” 武夷山极品大红袍在清代要进贡清朝皇帝，进贡的茶叶佳品只有皇帝才有专利享用，在一次拍卖会上，拍出了19.8万元20克的天价，相当于495万元斤。怎么样，够贵的吧？还有更厉害的呢，2005年4月在武夷山举行大红袍节期间，大红袍的价格被拍到了20.8万元20克，相当于520万元斤，只有六棵母树产的大红袍才是真正武夷山极品大红袍，但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见得到喝得起的茶。有人将这东西送给左名堂，很说明问题，其一，送茶之人的身份，第二，左名堂做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人出这样大的代价。 说实话，秦舞阳虽然每天都喝茶，对于茶叶的好坏真的分不大太清楚，只知道这茶入口很舒服，就暗笑自己真是土包子，这样的好茶不是被自己糟蹋了吗？记得唐心对喝茶很在行，是不是下一回唐心来的时候好好的让她叫自己如何让品茶，就是不知道这个冷得像冰块的女孩子有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教自己，嗯，先去卖一套茶具回来，工欲善其行必先利其器，就算唐心不教自己，唐心煮茶的时候自己在一边陪着喝几杯也行啊，这需要培养的。 喝着茶想着唐心，秦舞阳就觉得更开心了，贺千山就赞叹茶好喝，追着左名堂也要讨几斤回去，左名堂就笑道：“说你是糟蹋东西你还不承认，武夷山极品大红袍就只有六棵母树才出产，一年能出多少？人家送我几两已经是到头了，你一张嘴就要几斤，这个你得找国家主.席去要了。” 贺千山愣了一下，就道：“按你这样说国家主.席也不见得有几斤，算了，想喝就到你这里来喝吧，唉，喝个茶也这样难。” 丁聪就道：“贺少，我那里没有极品大红袍，大红袍还是有的，不如我们回去喝。” 贺千山就生气道：“喝你的大红袍？你还是将八珍宴给弄齐吧，柔妍她们跟我说了几回，说什么八珍宴有美容奇效，我就不相信了，她们天天用珍珠擦脸还比不上你的八珍宴？” 一说这个，秦舞阳立即想起一件事：“千山，我要的珍珠项链呢？不会被你给你的秘书团擦脸了吧？” 贺千山立即抱屈：“老大，我什么时候把你的话当耳边风了？我不得挑最好的大珍珠吗？得，这两天就给你送去行吧？我给老大你送十串去，老大想送谁就送谁，每一颗都有指肚那样大绝对的圆，绝对至少零点九公分，最大一颗直径两公分，老大你要告诉你的女孩子们，带出去可千万小心别遇上打劫的。” 珍珠行业里有句话：七上八下。7mm以下的是珠子，8mm以上的才是珍宝级别。十串这样的项链价格就惊人了，还不算那颗最大的珍珠，不过两人的关系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论，所以秦舞阳也没在意。 十串？是不是有些多？秦舞阳就想说不用，但是想起这些女孩子们，就没说话，刘诗婷、薛千娇要送的，唐心也要给，唐琼白菊这样帮自己也该给，况且自己还欠唐琼一个礼物。这样漂亮的珍珠项链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还有上官云真，不能真当什么也没发生啊，所以秦舞阳就没说话。 “千山，知道你弄了个养殖公司，还真成了？”左名堂似乎有些不信。 贺千山就斜着眼看他：“小样，知道本老板一年的光是养殖公司有多少收入吗？不吓唬你，你自己猜个数。” 左名堂就道：“我知道水产养殖赚钱，你的规模也不小，一年得有五六千万的利润吧。” 贺千山的嘴撇的就更远了：“再猜。”向丁聪道：“老丁，这家伙看不起我们，回头不给他吃八珍宴。”对于他们这种人，丁聪只能听不能说，所以丁聪就笑笑。 左名堂就奇怪道：“五六千万的利润不少了，你还能过亿？” “小子，你听好了。”贺千山重重一掌左名堂的肩膀，秦舞阳就注意了，这一巴掌贺千山下手有些重，但是这个左名堂没有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原来也是个练家子。 贺千山道：“三个亿，还是现在刚起步，老大预算的是年利润十个亿，到现在为止我看老大还是保守预计了，怎么样，小糖豆，羡慕不？” 左名堂就一皱眉：“千山，你看江东还有牛没？” “小样的，不信了吧？我的水产上销金陵，占领萧山，站稳海天，我的美人团计划三年内在江东省十六个地级市内都要由我们销售。” 左名堂摇头：“千山，就这三个地区你能占领你就是老大，知道三个地区总人口是多少吗？三地区四十三个县市人口约三千万，这是多大一个市场？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贺千山就瞪着左名堂，瞪了几分钟，贺千山自己就笑了：“知道你不相信，我也没打算让你相信，我的美人团去年在金陵和萧山已经占领三成的市场份额，那么大市场也不可能被我一家占领是吧？今年的目标是三成的海天市场，我也不打算带你玩，所以你相不相信无所谓啦。”扭头向秦舞阳道：“老大，问问大嫂们，今天我这里有一批直径超过两公分的大珍珠要打捞出产，大嫂们想要什么样的饰品？我把最好的珍珠留下来孝敬大嫂们。” 第474章 比赛第二 秦舞阳知道贺千山这是气不过左名堂故意这样说，就道：“别忘了把最好的给菲菲她们，省得你后院不稳。” 贺千山就呵呵笑：“她们自己管理怎么会亏待自己？” 那样大的珍珠，左名堂就心动了，这样的东西用来送人绝对皆大欢喜，就道：“千山，如果真有这样大的，给我留些行吗？” 贺千山就瞪他道：“没有，我这小门小户的哪里有那么大的珍珠？左大少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左名堂就无奈的而看着贺千山：“千山，我这可是要送给小妹的生日礼物，你不想小妹追杀你吧？” 贺千山就一缩头，随即道：“她凭什么追杀我？” 左名堂道：“她要是知道千山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给她，你猜小妹会什么反应？” 贺千山就鼓起眼睛气呼呼的道：“关我什么事？就那么几颗，你想要也行，拿翡翠来，等体积交换，你左大少又不相信我这小门小户，干什么出卖我？” 左名堂就呵呵笑，看着秦舞阳道：“秦舞阳，看来我应该到千山的公司去看看，能把一个水产养殖公司弄成这样的规模在全国也算数得着了。” 贺千山就道：“你就别想了，绝对不带你玩。” “能把事业做到这种地步我应该向你学习。” “我怎么听这么不对味？我就烦你不阴不阳的样子，想插一杠子就明说，你有多少钱？我那个水产部可是投了一亿五千万还得往上走，没钱你就别来凑热闹。” 这回左名堂终于有些惊讶了：“真没想到，真有这样的投资，年利润几个亿也正常，千山，你怎么忽然就有这么多资金？贷款也带不来啊？听说你在齿轮厂还投了十个亿，你不会挖到金矿了吧？这你就不地道了，有这样的发财好事怎么不喊我一声？鄙视你。” 这一刻，秦舞阳才觉得左名堂从高高的神殿上走下来，虽然左名堂一副很随和的样子，但是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这一刻，秦舞阳才觉得他真的骄傲不起来。 贺千山嘿嘿笑：“我说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小糖豆，前年我去过一趟天海市，知道那里流行一句话吗？一亿两亿不算富，十亿八亿才起步，三五十亿才上路，过了百亿向前去，金山银山一处处，就你那点钞票到了天海连富户都算不上，还成天跟我人五人六的瞎吆喝。” 左名堂就有些急了：“你净瞎说，什么时候天海市有钱人这么多了？我什么时候充人样了？我的钱都砸到这个会馆上了，你再咒我就搬你家住去。” “养不起，你这么一大群美人我真养不起，万一我的美人们吃醋不让我上床把我打出来，我找谁哭去？你自己在这个小山头称王称霸吧，本款哥绝对不带你玩，哈哈哈……咯咯……咯，掐死我啦。” 左名堂真急了，没等贺千山说完就扑上来掐住贺千山的脖子，什么风度也没有了，两人在地席上扭打起来，正在弹奏和在一边伺候的美人就一呆，这还是自己认知的那个左大少吗？这跟邻家混混有什么区别？这一刻美人们才感觉左大少是人不是神。 秦舞阳看的哈哈大笑：“你们慢慢打，我们这里喝着清茶看你们表演别有风味啊，千山快掐他的脖子，别光挨掐啊，名堂，唉，你怎么可以直奔下三路呢？小心千山的美人们跟你拼命，你们要记住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弹曲的美人们就情不自禁的嫣然微笑，乐曲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开始演奏，就好像给两人伴奏一样。服务员美人惊奇的睁大美眸看着平时风度翩翩的老板就像个孩子一样跟人在地席上扭来打去。 “你们先下去吧。”秦舞阳皱皱眉，不管怎样说，左名堂都是这里的老板，让手下看着自家老板这样滚来滚去，以后这个老板岂不是很没面子？所以，秦舞阳在短暂的开心之后，挥手让这些美女出去，想看戏吗？以后等我们走了之后让你们老板演给你们看吧，就算你们上演限制级也不管我们的事。 众女盈盈而出，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看看地席上翻滚的老板，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我们看？错过多可惜，就在众女出门的瞬间，贺千山一声怪叫：“小糖豆，你敢抓我丁丁，我抓死你。”伸手直奔下三路。 在左名堂的痛叫声中，要害被抓，两人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几个美人也不走了，就站在门口睁大美眸观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战斗，一个丝竹美人竟然客串起拉拉队，激动地大声娇叫：“老板加油，老板加油。” 随即几个女孩子都加入这一行列中来，左名堂百忙之中还不忘向几个美人来个飞吻，几个美人的娇喊就更加激烈了，可以想象的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也许这就是左名堂的秘书团也说不定。 秦舞阳感觉这样下去真的不像话，再有这几个美人的推波助澜这像什么？ “千山，名堂，你们两个先打吧，我先走了，等你们打够了再给我打电话。”秦舞阳起身欲走。 贺千山立即大叫道：“老大别走，我就要赢了。” 左名堂大叫道：“稍坐，这小子就完蛋了。” 贺千山怒道：“你才完蛋了。” 这两个活宝，初见还以为是个绅士，哪想到扒下外衣的左名堂原来是这番模样，秦舞阳走过去照着两人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们两个什么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能保持一下风度？再打就把你们扔到外面的水池里清醒一下。” 两人这才住手，狠狠地盯着对方，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小糖豆服不服，你眼睛都被我打肿了。” 左名堂不服气道：“小牙签，你腮帮子都肿成馒头了，再打你一定完蛋。” 秦舞阳无奈的一手一个拖死狗一样把他们左右分开，南北各一个像俩门神：“你们啊，真闲的无聊就出去跑一万米，从这里顽童斗殴算什么？” “还有你们，当什么拉拉队？快去传膳，伺候你家老板用膳，没看他饿得眼睛都不一样大了吗？” 第475章 左名堂的目的 几个美人掩唇轻笑，左名堂就讪讪的挥挥手：“快去，秦县长见笑了，主要是这小子太气人，去年他还没我钱多，忽然就成了富豪，怎么问也不讲，有这样的兄弟吗？” 贺千山立即还击：“你去开矿还不带我呢？我为什么要带你玩？” 看两人又有掐架的样子，秦舞阳劝架：“钞票永远赚不完，太多了没用，够用就行，像名堂这里闲看山清水秀，卧听美女丝竹，就是个皇帝也不过如此，千山也只有羡慕的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要做金钱的奴隶。” 左名堂感慨万千：“还是秦县长看得开，可惜，我这人一身俗骨还是脱不开钞票的勾.引，不提也罢，上菜。” 上的是传统的满汉全席，当然不可能一百零八道菜全上，四个人能吃多少？只是上了二十几道秦舞阳就叫停，没必要浪费，酒是自酿的酒，取自青秦慕中的泉水，以五谷之精酿制，绝对比市面上的千金名酒更物有所值，左名堂还在山中弄了一个山洞窖藏，这才是酒中珍品。 酒是男人之间最好的媒介，几杯酒下肚，大家遮拦的面巾全都扯下去，左名堂就说出今天的意图：“秦县长，有件事拜托你，你一定要帮忙啊，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秦舞阳就道：“海天市还有你左公子办不成的事？” “打击我是不是？我还真有办不成的事。”左名堂气呼呼地说：“提起这件事我就生气，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回头向服务员美人道：“把凝雁喊来。” 不一会儿环佩叮咚之声传来，一个宫装美人就聘聘婷婷走来，向几人飘飘万福，就让秦舞阳一阵恍惚，仿佛真的回到了大唐盛世，是不是回头自己也弄一个这样的会馆？要不唐琼几个没事的时候也穿成这样？ “凝雁，这位是吴西县常务副县长，你把你家的事跟他说说。”左名堂向美人说。 美人看了一眼秦舞阳，盈盈美目就似一汪清水，看的秦舞阳的小心肝就有些不争气的跳啊跳，要说美人秦舞阳也见了不少，但是像方凝雁这样的一双剪水明眸流波荡漾的还真没有，这丫头天生一副媚骨，等闲一点的男人也驾驭不了她，秦舞阳心动的同时也警觉起来。 方凝雁淡淡一笑：“秦县长稍坐，待我慢慢道来。” 有人搬来长条桌案，放上一张古琴，方凝雁焚上三炷香，在桌前坐下，秦舞阳就觉得自己真的回到几百年前，这个左名堂真会享受，而且真的是个雅人。 叮咚一声琴音，就把秦舞阳的心思抓回来，方凝雁素指弄琴，香唇轻起，随着琴音娓娓唱来：“奴家本是海天一平民，只因父母开矿到吴西，那曾想祸事从天降，让奴家家破又人亡……” 秦舞阳不知道自己是在听曲子，还是在听血泪斑斑的诉状。 方凝雁的父母也算是小有家资的商人，看好吴西的金矿产业，一举进军开矿大局的行列中，他们的公司属于手续齐全的正规公司，方凝雁的父亲请来高人多方勘查，真的开出金矿，但也开出祸事，被人诬陷入狱，采矿所得的黄金全被收走，但是多方查证之后，方家又没有违规的地方，所以被关了大半年之后，方晨就被放出来，但是被收走的黄金却石沉大海，这可是方晨的全部家当。 方晨天天在派出所追要自己的黄金，结果引起某些既得利益者的愤怒，将方晨打断双腿，并警告再来就让他当肥料，方晨不服气，到吴西公安局告状，不想不久之后方晨就被带走，再见到方晨的时候，方晨已经疯了。 方母上诉无门，有没钱给丈夫医治，气怒交集之下竟被气死，方凝雁本在外地上学，忽然之间的事故，不啻晴天霹雳，在有心人指点下到左名堂门前喊冤，左名堂本就闲的没事可干，又有股子热血，就管了这事，没想到海天市公安局接了这案子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左名堂这才警觉起来，细一打听这件事的手笔竟然是矿物公司总经理的手笔，这位可是副厅级实权高官，又不归海天市管辖，所以海天市公安局虽然受理了这件事，也拿了左名堂的好处，但是也就打算拖一拖，以求最后不了了之。 左名堂气不过，就派人跟踪这位局长，结果就拍下他和下属车震的艳照，结果这位局长下台，换来黄达仁。 秦舞阳总算明白海天市公安局前任局长为什么下台，原来是左名堂的手笔，不过这家伙该下台。 “名堂怎么会以为我会接受这案子？”琴音停止，秦舞阳问道。 左名堂微微一笑，这时候初见之时的绅士又回来了：“有千山作保，我岂会不相信？” 秦舞阳就看向贺千山，贺千山正专心对付熊掌，这时道：“我相信老大。” 这是什么话？合着你俩小子转着圈圈我，不过看着神情木然的方凝雁，能说不管？况且，这个矿物公司自己早晚要碰一碰，多收集一些证据对自己有利，但是对于这俩家伙真不能惯着，以后再找你们算账。 “好吧，我接了，但是方凝雁你不能急，实际情况你比我明白，我保证一年之内把这件事弄清楚，你相信我就耐心等待，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是这件事我也会查下去。” 方凝雁凄凄一笑，这一笑真有山河破碎万物飘零的魅力：“多谢秦县长，如能给我父母报仇，我必结草衔环相报。” 看着方凝雁木然的神情道谢，秦舞阳的心情就很压抑：“好了，就这样，你下去吧，听着你的曲子，我根本没心情喝酒。” “谢谢秦县长。” 方凝雁没有在向着秦舞阳飘飘万福，而是双膝跪倒光洁白嫩的额头触地有声，这就让秦舞阳心里发酸。 方凝雁退下去，贺千山给秦舞阳倒了杯酒，这才道：“我知道老大一定会管，老大知道这个矿物公司的老总是哪一位吗？” 第476章 麻烦 秦舞阳就心说：你们还给我画了什么套？看着贺千山不说话，贺千山笑眯眯的道：“这位老总是韩老六的亲姐夫。” 秦舞阳默默地看着贺千山，无声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贺千山以为秦舞阳要表扬他时，秦舞阳淡淡的说道：“千山，贺书记要知道你这样被胡作非为给她找事情做，你猜贺书记会怎么对付你？” 贺千山先是愕然，随即慢慢的一脸苦笑，向左名堂道：“小糖豆，你给我惹了大麻烦，我老姐可不像老大这样好说话。” 左名堂哈哈一笑：“小牙签，我这就向浅语姐负荆请罪，浅语姐如有差遣万死不辞。” 秦舞阳心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带来这样大的麻烦给我，还不叫你吐回血？ 贺千山看到秦舞阳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就笑嘻嘻的凑上前来：“老大，听说吴西公安局长之争比得上海天市公安局长之争了？” 秦舞阳道：“这个你问贺书记就知道了，她比我清楚。” 贺千山就像左名堂使眼色，左名堂就一脸古怪，贺千山怒道：“你刚才说什么了来着？” 左名堂立即苦了脸：“小牙签，你怎么不早说？小妹已经插手这件事，你知道的。” 贺千山就脸色变了变，秦舞阳就感觉很古怪，这个小妹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两个太子爷这么忌讳？她插手的事就不能插手了吗？那岂不是这回吴西公安局长之争又多一番变数？ 看到秦舞阳眼中的疑问，左名堂就低头喝酒，贺千山吧嗒嘴不说话，秦舞阳心里就有一分怒气， 你这个废物点心，他左名堂能为妹妹担心，那边还是你姐姐呢？你小子越活越回去，秦舞阳就根本没心思在这里喝酒，依着秦舞阳以前的性子，一定指着贺千山的鼻子说：“你啊，你真不知道你是干神马的。”然后抬腿就走，现在，秦舞阳却没有这么做，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这把杀猪刀已经把秦舞阳的火气抹掉一些？ 贺千山就向左名堂瞪眼睛，左名堂无奈的一摊双手：“算我错了，我真没本事和小妹打擂台。” 秦舞阳举杯：“今天只喝酒，不谈其他的事情。” 再喝下去这酒就有些不是味道，虽然丁聪不时的想调节一下气氛，但总的来说一直比较沉闷，贺千山就一个劲的盯着左名堂运气，秦舞阳生怕一会儿两人喝多了再打起来，就道：“名堂，不要把这件事放心上，人世间的事怎么可能事事如意？来，喝酒。” 左名堂就一脸的惭愧：“秦舞阳，真对不住，人在江湖走，有时候就身不由己啊。” 贺千山就瞪眼道：“你小子还江湖？你纯粹是条油鱼，出了这个门以后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个人。” 左名堂就回敬回去：“浅语姐办的事你敢拗着？” 贺千山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我老姐想让江河当海天公安局长，我就是不让他当上，怎么滴？” “你牛。”左名堂双挑大指，随即愁眉苦脸的道：“我不行，小妹说了，我要敢拗着她，她就来我这会馆捣乱，绝对把这个女孩子都勾da到她的床上去，你怕不怕？” 贺千山拍案而起：“你去警告她，不要来惹我，否则我不会认识她是谁。” 左名堂一脸的沧桑：“希望你见到她的时候也敢这样说，喝酒吧。” “没心思，你这酒你自己留着喝吧，告辞，老大，我先走一步。” 秦舞阳摇摇手：“千山，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坐好喝酒，记住你自己是谁，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 贺千山鼓了鼓气，狠狠地盯了左名堂一眼坐下接着喝酒，只是那样子不像喝酒，倒像在赌气。秦舞阳就哑然失笑，左名堂固然是个真小人，贺千山也太直爽可爱了一些。 勉强挨过吃完饭，贺千山终于可以告辞，左名堂在后面提醒：“小牙签，秦舞阳答应的事可不能晃我？” “你去死吧。”贺千山向他竖中指。 看着远去的两辆车，方凝雁出现在左名堂身后小声道：“少爷，我给你惹麻烦了。” 左名堂淡淡一笑，浑不像和贺千山在一起时的玩世不恭样：“这个秦舞阳会把你的事办好，秦舞阳需要这个事件，贺浅语也需要。” “那少爷还说小姐要插手吴西的事？”方凝雁不解道。 “小妹不过是贪玩罢了，她能干成什么事？我父亲虽然宝贝她，但是也不会听她的指挥瞎胡闹。”左名堂笑着说：“不过，这个秦舞阳确实可以交一交，就是他的心计和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合。” “少爷这是夸他还是损他？”方凝雁睁着大眼睛问。 “当然是夸他，小傻瓜。”左名堂哈哈大笑，挽住方凝雁的蛮腰向回走。 贺千山直接上了秦舞阳的车，这点酒对于秦舞阳来说不算什么，而且现在是在郊外，应该没警.察蜀黍查酒驾。 贺千山也不像刚才的二了吧唧：“老大，左名堂的妹妹左铭铭是海天有名的小霸王，是不是蕾丝边不敢确定，自大从法国留学回来取向就成谜，男女都有亲密接触，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是跆拳道高手，性子又古怪精灵，在海天市的太子圈中绝对是大姐大，她要是真的插手吴西公安局长之争还真有些麻烦。” 秦舞阳淡淡一笑，将车停在路边，拿出一根烟扔个贺千山，自己点上一根，喝完酒想事情的时候秦舞阳喜欢吸一根，这种感觉很好，秦舞阳没想把它戒掉，人要是没有一点爱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左铭铭再厉害也不过是仗着她老子的威风，只要汪书记站在我们这一边就足够。”秦舞阳深深吸一口，然后慢慢的吐出去，缓缓的说。 贺千山点头：“老大，海天市比想象中要乱啊。” 秦舞阳笑一笑：“知道张同升的后台是谁吗？” “他应该是市长一系的人，但是听说他真正的关系在省里，似乎某位常委是他的亲戚，这个一直无法证明，也许只有这种说不明的关系才最厉害。老大，你说会不会上面直接插手？”贺千山说的这个上面可不是指海天市。 第477章 纨绔法则 秦舞阳道：“省里能直接插手的只有省公安厅，他们已经有过一回避开市一级领导直接插手县级公安局的前例，现在不得不防，这个就由你去处理。” 贺千山挠挠头：“老大，我又不是公安厅.长？” 秦舞阳笑一笑：“你砸掉海天市最著名的酒楼直接走掉，自然会有人给你擦屁.股，还擦得一干二净。” 贺千山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舞阳，秦舞阳接着道：“要善于利用你的身份，如何在不伤害贺省长的前提下，把利益最大化。记住，浅语姐需要你的帮助，浅语姐不能做的事不代表你不能做。” 贺千山就呵呵一笑：“老大你牛，要说纨绔之道你比我精通。” 秦舞阳就笑而不语。如果贺浅语不是这个吴西县委书记，她来到吴西，张同升供着她都来不及，这就是贺浅语的身份，但是一入仕途深似海，你就必须接受仕途规则，否则你敢破坏规则就会被群起攻击，但是贺千山却不同，因为贺千山只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仕途规则在他身上不起作用。 “好嘞，老大你就听好吧，我这就去省公安厅走一场，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都他娘的老老实实的。” 不提贺千山和丁聪返回金陵，单说秦舞阳驱车向回走，左铭铭的忽然介入让秦舞阳心里多了一层担忧，要不然就不会让贺千山去耍纨绔法则，其实这个左铭铭玩的也是纨绔法则，因为她不是仕途中人，正像秦舞阳提点贺千山一样，在海天市左铭铭也有贺千山一样的威力，她真要按照纨绔法则来玩还真头疼，对付她贺千山不行，因为她是女孩子，实在不行只有要薛千娇出马，希望薛千娇会玩纨绔法则。 正走着，秦舞阳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瞧，是一个陌生号码，会是谁？不会是这个左铭铭吧？ 秦舞阳就自嘲的一笑，在左铭铭眼里自己算那颗葱？就接通：“我是秦舞阳，您是哪位？” “秦县长你好，我是力然有色金属公司的王天行啊。”对面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王天行，秦舞阳对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就是矿物公司的老总，他终于出现了吗？秦舞阳脸上就现出一丝微笑。 “王总啊，你好你好，本来想去你那里拜访你，可惜啊，被挡驾了，你我就像隔河相望一般，相见不得啊。”秦舞阳笑道。 王天行笑呵呵的道：“小地方不值得秦县长大驾光临，我还是去秦县长那吧，听说吴西县城万家乐酒楼的菜色不错，我们就在那里小酌一番如何，我还请了采油厂的钟师量厂长作陪，不知道秦县长能否赏光？” 秦舞阳就笑：“王总您太客气，老钟就被你这样拉来见了我还不骂死我？好，我一定到，不过，万家乐的消费我可承担不起，还得请王总破费。” 万家乐在吴西属于屈指可数的豪华酒楼，在这里只要你敢张嘴就有你能玩的，所以那消费也是杠杠的，就像泰山顶上一棵松——高高在上。 秦舞阳这样说，首先一点提醒王天行那里可是是非地，你要提前做好工作，二是告诉王天行自己和钟师量关系很密切。 王天行能听不住来？笑道：“这个秦县长放心，晚上六点，我准时恭候秦县长大驾。” 收了手机，秦舞阳就咧嘴一笑，王天行终于露面了，王天行，韩老六，子舅关系，原来自己绕了半天还是没脱开这道关系，还得和韩老六斗下去，秦舞阳不相信韩老六那边没有王天行的支持，同样王天行这边也不信没有韩老六的利益，金银矿那是暴利，韩老六怎么可能放弃？ 再一次将车停在路边，幸好这不是高速公路，否则非被警.察把分扣光不开，这一次是拨打贺浅语的电话。 通是通了，但是没人接，这让秦舞阳很奇怪，想了想只好给南宫玉真打电话，几声之后南宫玉真接通：“秦舞阳，你也知道了？”南宫玉真清脆的声音传来，就令秦舞阳奇怪，我知道什么？ “出了什么事？”秦舞阳奇怪道。 “啊，你还不知道？刚才海天市组织.部.长的闺女左铭铭跑来贺书记这里大闹一场，气的贺书记直接报警，左铭铭这才跑掉。” 来的够快，秦舞阳就摸鼻子，看来这个左铭铭真的参与到这个局长之争当中去，就是不知道她想支持谁。 秦舞阳大脑急转：“南宫，贺书记在哪？” “办公室啊。” “你去看看，我刚刚打电话她没接，去安慰她一下，我马上就到。” 出了这样的事，就不能再打电话和贺浅语接通，收了手机，秦舞阳一踩油门，车就像飞起来一样直奔吴西县委大院。 车速就像玩飙车，这辆车插上翅膀就是飞机一路烟尘就杀向县委大院，要不是国旗提醒秦舞阳，秦舞阳差点直接来个大漂移杀进去，急忙减速慢慢的稳稳地把车开进去，在停车坪停好下车，迈着方步一步步的走上县委大楼的台阶，这一刻飙车的秦舞阳消失，秦县长又回来了。 贺浅语的办公室前秘书正眼巴巴的向外望，她都快成了望夫石，见了秦舞阳她小脸上现出一丝微笑，急忙道：“秦县长，书记说您来了就直接进去。” 秦舞阳点点头，走到门前敲敲门，这才推门而入，办公室内留有左铭铭大闹过后的痕迹，这让秦舞阳就一皱眉，这个小霸王比自己想象的还霸王。 见到秦舞阳进来，南宫玉真就眨着眼睛示意，明显是告诉秦舞阳要小心，看到贺浅语沉着俏脸，秦舞阳就摇摇脑袋：“浅语姐，告状没有？” 本来贺浅语还想教育秦舞阳，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就一愣，什么叫告状？就忘了向秦舞阳发飙，疑惑的看着他。 南宫玉真代替贺浅语发问：“秦舞阳，什么意思啊？” “向小霸王的老子告她的状啊。”秦舞阳笑眯眯地说：“这个小霸王别说吴西公安局，就是海天公安局也管不了，而且她一不偷二不抢，就是到处惹是生非，上不了纲上不了线，谁拿她没辙，但是有人拿她有辙啊，就是她老子。” 第478章 小霸王带来的机会 贺浅语香唇一动，想说又没说出来，南宫玉真已经道：“向她老子告状行吗？她老子不会生气吧？万一小霸王又杀回来怎么办？”南宫玉真也接收秦舞阳的话把左铭铭命名为小霸王。 “别人不行，浅语姐行。”秦舞阳笑眯眯地说。 贺浅语就一皱柳眉：“你喝了多少酒？离我远点。” 秦舞阳呵呵一笑：“南宫，替我倒杯水。” 南宫玉真就瞪大美眸看着他，那意思就是问凭什么啊？ 秦舞阳笑道：“倒完水，我告诉你怎么对付小霸王。” “你要说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南宫玉真就哼了一声，转身去倒水。 秦舞阳就靠近贺浅语，在贺浅语发嗔之前小声道：“姐，仕途中不需要淑女也不需要市井小贩，需要他们的结合体，尤其在基层。”说完立即后退，贺浅语先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舞阳。 不是秦舞阳比贺浅语厉害，也不是秦舞阳比贺浅语聪明，而是秦舞阳打一开始就在基层混，不像贺浅语一直在团.委，团.委相对而言比政府单位单纯得多，而且贺浅语头上又有金色光环，自然到处都是一帆风顺，忽然到了地方，贺浅语的心思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这就是为什么贺浅语处处吃瘪，这个时候就需要秦舞阳给贺浅语出谋划策，贺浅语现在需要的时间，时间一长贺浅语自然会完成角色的转换，不过到那时转不转换都无所谓，基层是一个样，到了厅局级又是一个样，那时才是贺浅语的天下，到那时光是贺浅语的凤威就会让秦舞阳不敢靠近她三尺之地。 这时南宫玉真端着一杯水过来，咚的一声放到秦舞阳面前，撅着小.嘴道：“喝吧，喝完就说说你的高招。” 贺浅语就指指椅子：“坐吧，我也想听听你的高见。” 秦舞阳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抹抹嘴巴，道：“浅语姐，小霸王就只在这里闹了吗？” “小霸王就在这里折腾一圈跑掉了。”贺浅语点点玉首，却情不自禁微微一笑，美丽的笑容就让秦舞阳有些目动神摇，忙移开目光， “这有什么关系吗？”贺浅语笑容一收道。 “其实我们应该感谢小霸王。”秦舞阳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看到两女都集中精神听自己说话，秦舞阳很有成就感：“据我所知这个小霸王也参与到这次局长之争中来。” 南宫玉真就撇撇小.嘴，虽然没说话那意思分明是说：关她什么事啊？ 贺浅语柳眉轻颦：“她支持谁？” 小霸王左铭铭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组织.部.长，今天这样出来一折腾岂不是告诉其他人组织.部.长不支持贺浅语？这才是贺浅语担心的。 “不管他究竟支持谁，实际上小霸王这样一闹，就是告诉其他人组织.部.长不支持浅语姐。” 南宫玉真啊了一声，急道：“那可怎么办？” “别打岔，听秦舞阳说。”贺浅语横了南宫玉真一眼。 “南宫，我发现你到吴西之后变笨了。”秦舞阳笑眯眯的笑着南宫玉真说，南宫玉真就俏脸一板，但看见贺浅语柳眉轻锁努努嘴巴没说话，但神情分明在说以后跟你算账。 秦舞阳接着说道：“这在明面上看开对浅语姐极为不利，会让支持浅语姐的人打退堂鼓，但是，我们可以辩证来看，实际上小霸王这样一闹，到是给浅语姐一个大好机会。” 贺浅语紧紧盯着秦舞阳，心中思索，下意识的问：“什么？” “浅语姐可以直截了当的给左部.长打电话，不是以吴西县委书记的身份而是以晚辈的身份问候他一下，然后将左铭铭大闹吴西县委的事情跟他讲一遍。” “继续。”贺浅语点着玉首。 “就没有继续了。”秦舞阳笑着说，说的秦舞阳有些口干舌燥，就自己拿起杯子跑过去倒水。 秦舞阳喝了一杯倒了一杯，回来的时候见到两女正在思索，就顺手拿起她们的杯子去倒水，就听到南宫玉真啊了一声：“浅语姐，这个秦舞阳我们可得真的防着他点，这家伙鬼心眼太多。” 秦舞阳就笑眯眯的不说话，显然南宫玉真已经明白了，贺浅语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为了避嫌，左部.长就会催着赶快将事情定下来，催谁呢？当然是海天公安局，不管他是不是想支持谁，都得支持我。秦舞阳，是这样吧？” 秦舞阳笑着点头，不管左部.长是不是有人选，这回都不能说，必须得支持贺浅语，否则他就成了干扰吴西的正常工作，这就是左铭铭一场大闹的结果。 有了左部.长的明确表态，贺浅语就也可以和张同升那边大张旗鼓的打对台戏，针锋相对之下汪书记就可以一锤定乾坤，为了平息双方之争，只能双方人选都不用，用谁呢？这时候海天公安局就有了决定的发言权， 贺浅语和南宫玉真看着高，无语， 看着两女的神情，秦舞阳下意识的摸摸头：“浅语姐，南宫，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小霸王发一个超级大奖状？表彰她的出色表现。” 贺浅语深深吸口气，以至于丰挺的胸更加傲挺，然后长长的吐出一阵芳香：“秦舞阳，我真的得看紧点你，否则以后真被你卖了都不知道。”然后不管秦舞阳的反应，拿起电话拨通左部.长的电话：“你好，左叔叔，我是浅语……” 至于接到贺浅语电话的左部.长会怎么想就不关贺浅语的事了，放下电话，贺浅语长长吐口香气，舒服的向老板椅上一靠：“秦舞阳，你交代的我做完了，告诉我，如果小霸王再跑来找我算账怎么办？” ——左部.长能管住左铭铭，她就不叫小霸王了。 “对付这个小霸王，现阶段我们只能让只有千娇出马。”秦舞阳说。 薛千娇的老子是省.委组织.部.长，对上市.委组织.部.长的千金，这场戏很有看头，贺浅语就轻笑道：“看来我还得欠薛千娇一个人情。” 第479章 预备敲竹杠 秦舞阳道：“其实如果浅语姐不是这个书记，对付左铭铭不过小菜一碟，只不过现在浅语姐是瓷器，就不能和这些瓶瓶罐罐轻易碰撞。” “我明白。”贺浅语点着玉首：“这个就交给你了，等千娇来了我给她接风洗尘。” 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贺浅语就道：“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今天晚上本书记破费一回请你吃饭，想吃什么？提前声明，太贵的买不起。” 秦舞阳忙道：“浅语姐，今天晚上矿物公司的王天行请我吃饭，浅语姐这顿酒先记着吧，明天行不？” “王天行？”贺浅语刚有些喜色的俏脸就又一沉：“这家伙约你干什么？” 秦舞阳就知道贺浅语已经又和王天行接触过，就小心的道：“浅语姐，他和你有过接触了？” “呸，真难听，一边去。”贺浅语嗔道，少有的娇嗔神态让秦舞阳真的心神一忽悠，贺浅语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神情一整：“他今天又和我说建立分局的事情，我就管他要一千万特别资金，你猜这家伙怎么滴？一句不说就把电话挂了，真气死我了。” 采油厂给了五百万，管他要一千万虽然多点，这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之意，没想到王天行倒硬气直接挂电话，能不让贺浅语生气吗？ 秦舞阳就摸着鼻子道：“浅语姐，你放心好了，看我今晚怎么打土豪，等着我的好消息。” 贺浅语道：“你要是能让铁公鸡拔毛，明天我请你去海天吃饭，想吃什么都行。” 秦舞阳哈哈一笑：“浅语姐，那你就准备好钞票吧，我去也。” 手挥着，嘴中发出梆梆的声音，两女先是不解，随即明白，这小子这是敲竹杠去也，敲竹杠当然要敲的梆梆响。 看着秦舞阳矫健的身影消失门外，贺浅语就觉得自己费这么大的力气把秦舞阳弄来吴西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很多事情自己真的不方便出头，南宫玉真也不行，因为她也是女孩子。 这回秦舞阳连车都没开，晚上这顿饭绝对少喝不了，所以秦舞阳打车前往万家乐酒楼，还没出县委大院的大门就接到唐琼的电话：“秦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啊，家里还有人等着自己吃饭，可是自己真的回不去，只好略带歉意的跟唐琼解释晚上有事就不回去去吃饭了，唐琼静了片刻才叮嘱秦舞阳注意身体。 秦舞阳挠挠头，就想起一个顺口溜：下班以后事不多，革命小酒天天喝，喝坏了肝脏喝坏了胃，喝得xing欲直减退，回家睡觉背对背，计生指标全作废。 可这这酒不喝也得喝，怎么办？忍着呗，希望早日把贺浅语拱上去，贺浅语上去了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处，要不然贺浅语费劲巴力弄自己过来干什么？女干部有女干部的优点，同样缺点也一大堆，贺浅语在后面坐镇，这冲锋陷阵的事情就得由自己完成，总不成让南宫玉真向前冲吧？幸好由当初唐琼白菊的帮助，自己虽不是千杯不醉，至少也不会喝的难受，唉，这其中的苦楚谁人知？ 秦舞阳摇头叹息，可叹世人皆说做官好，谁知道做官难处多，喝酒伤身都知道，伤了性命也得喝，难难难，做官难，难做官，要想不难就得做官上官。 在秦舞阳欠抽的难难难中，出租车来到万家乐酒楼。 气派，这是万家乐给人的第一感觉，听万家乐的名字很像牌局的一种，也许这万家乐酒楼就是取其意——来的客人皆欢乐，开门迎万客，客从八方来，来的都是客，就为万家乐。 高高的台阶一共有多少层秦舞阳没数，反正得有几十层，从下往上看高不可攀，从上往下看气象万千，一左一右两个超大号的石狮子，瞪着大眼驱除一切牛鬼蛇神，钱包中钞票少少的主还不敢往这里凑活，就这大门就这石狮子，绝对是一切向钱看。 一边走秦舞阳就一边合计，王天行和韩老六是郎舅至亲，自己去了别处也就算了，偏偏来到吴西，就不信韩老六不和自家姐夫说自己的事，左名堂把方凝雁推出来，也是看清这一点吧？事关韩老六自己不能不管。今天是鸿门宴还是叙情酒？嘿嘿，你儿子刚给本县长来个毒.品栽赃，你就来和本县长拉关系，能不防你？不过这之前竹杠还是要敲的。 一边想秦舞阳一边走上台阶，秦舞阳真想回头看看下面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没等秦舞阳回神，一个旗袍美人已经迎上来，香唇轻起娇声呖呖的说道：“秦县长，您请。” 原来王天行已经安排好了迎宾美人在这里等候本县长，那就走呗。 王天行订的包间在三楼，门牌上写着菊.花厅，这就让秦舞阳很郁闷，不知道这朵绝世名花已经被整的面目全非吗？你老小子还定这样一个包间，万家乐里里外外好十几层，你们有几朵菊.花可用？ 一边腹诽着，一边向前走，美人迎宾员来到门前素指轻轻敲响房门，然后将门推开，先向里面说了一句：“秦县长到了。”然后转身向秦舞阳微微一躬身：“秦县长您请。” 不愧是菊.花厅，正对面的墙上是一朵盛开的菊.花图，绝对是画工精良，让人怎么看怎么爱这朵娇艳的菊.花，屋中虽然因为季节原因没有真正的菊.花盛开，但是却有几可乱真地装饰菊.花，整个屋中弥漫着菊.花的芳香。 随着秦舞阳的走入，里面的人便起身而立，秦舞阳就认识钟师量，另一个当然是矿物公司老总王天行，不用介绍，总共俩人，秦舞阳又不傻。 “秦老弟，你来晚了。”钟师量笑道：“快来，这位就是王天行王总。” 王天行笑着走上来，热情的伸出双手抓住秦舞阳的手摇啊摇，那叫一个热情：“秦县长，见您一面真不容易，我去了您的办公室几回，您都不在，要不是老钟指点，我还真不好找到你。” 第480章 坑你没商量 你去我办公室？我怎么不知道？秦舞阳心中一愣，王天行可是实权在握的副厅级高官，他去自己的办公室秘书李东荣不应该不备案，是王天行信口开河还是李东荣没有做记录？如果没做记录这件事就要认真考虑一下了。 秦舞阳笑道：“我刚来吴西需要了解情况，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办公室，失礼失礼，回去我一定好好查查，怎么可以这样慢待王总？一会儿我罚酒三杯算给王总赔罪。” “玩笑玩笑。”王天行笑道：“请坐，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还请秦县长将就一下。” 秦舞阳一边落座一边道：“王总，我可是吴西的副县长，王总说没有好东西岂不是说我这个副县长做的不到位？” 王天行就哈哈大笑，钟师量笑道：“秦老弟属于初来乍到，就算吴西发展的不好也是他们的事，关不到秦老弟的事啊。” 王天行就顺着说：“那自然是。” 秦舞阳就笑道：“现在可是我来了啊，以后在吴西还请两位财神爷多多关照，一毛钱不嫌少一个亿不嫌多，两位都是财大气粗，随便拔根毫毛就比我腰粗，还请两位财神大哥不忘支援小弟啊。” 这时候就显示出什么是盟友了，钟师量闻声知雅意，立即笑道：“没问题，我这第一笔资金明天就给秦老弟送去，本来今天就给秦老弟送钱去了，没想到秦老弟不在，却碰上王总。” 王天行干什么？傻子能当上副厅级？闻言立即知道该是自己表示的时候了，很显然，这俩人真的如外界传言形成盟友，要不然钟师量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帮忙？嘿嘿，钟师量要升迁，这时候还真的需要秦舞阳的帮忙，谁叫人家和海天公安局有交情呢，可就是不知道交情深到什么地步，这回吴西公安局长之争就可以看出谁最能影响海天公安局了，给钱行，但是得看给的值不值得，又不是我家的钱，给谁不是给？ 王天行哈哈一笑：“两位也不用挤兑我，支持地方建设一直是总公司的一项决议，老钟给多少我也给多少，绝对不能让老钟盖过去。” 钟师量嗤之以鼻：“我给一千万就你那抠门样也舍得？” 钟师量也是坑你没商量，一张嘴就给翻了倍，反正秦舞阳不可能拆自己的台，所以钟师量就放心大胆的说。 还真是一千万，王天行心说，原来这小妞真没骗我，不过这时候答应给一千万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也显不出自己的诚意，反正现在不过是痛快嘴，放心，公安局长在没有任命花落谁家的之前，你们谁都只能见到我的空头支票， 王天行笑道：“小看人是不是？今天就叫你失望一回，秦县长，我决定力然有色金属公司特别支持吴西县建设资金一千两百万元，明天回去我就转账过来。” 钟师量啧啧称奇：“没想到你老王也有大方的一天？一会儿我和你多喝两杯，庆祝你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方。” 秦舞阳笑道：“这应该由我来，王总支持吴西建设我应该代表县.委县政.府好好敬王总几杯。” 王天行道：“我可就几杯的量，你们可不能把我灌多了，回头让我一千两百万变成两千万我岂不要赔死？” “你啊你，小家子气了吧？你看秦老弟是那样的人吗？” “我是怕我自己喝多了嘴上没把门的啊，回头大话说出去没有钱拿出来，我找谁哭去。” 正说着，服务员前来上菜，菜色之精美绝对可以和艺术品相提并论，菜上酒也上，清一色飞天茅台，秦舞阳就忙道：“中午刚跟左名堂喝了几杯，晚上就不要上高度酒了，随便些就行。” 左名堂三字入耳，钟师量和王天行就眼睛一亮，在小小的海天市左名堂还是很有名气的，钟师量就道：“唉，想起雅阁会馆就让人心里舒服，只是雅阁会馆轻易不招待外人，想去享受一回真不易啊。” 秦舞阳不在意的道：“不就是一个会馆吗？回头我跟名堂说一声，别的不敢说，招待两位还是没问题。” “那就拜托秦老弟了。”钟师量就势说道。 王天行道：“这酒就更不能换了，喝了左少自酿的好酒，别的酒就不是味道，再降了档次就要难以下咽了，秦县长不会喝了左少的酒就不喝我们的酒了吧？” 轻轻一句就要上纲上线，秦舞阳只能认了，秦舞阳却感到两人对自己又亲近了几分，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下午还恼左名堂，这个时候又要借左名堂的虎皮蒙人，在海天市左名堂的名号实在比贺千山的名号好用得多，真应了一句话，山不转人转，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对方。 今天的酒主要是联络感情，秦舞阳把贺浅语交给的任务办了，用左名堂的名声唬了一下人，剩下的就是喝酒了，三人推杯换盏，杯筹交错，喝的很开心，钟王两人都是酒场老将，当然明白怎样调节气氛，秦舞阳又是有意周旋，所以这三个大小狐狸这顿酒喝得很开心。 一眨眼两瓶白酒就干掉，王天行一挥手又是两瓶，这点酒对于钟王两人来说毛毛雨啦，秦舞阳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三人再一次拼杀起来。 等喝完这两瓶，三人都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钟师量就要挥手要酒，秦舞阳就道：“钟哥，再喝就什么都干不了啦。”秦舞阳想起那个顺口溜就顺口给连人念了一遍，三人就扶着桌子大笑，王天行道：“对头，秦老弟说的太对，再喝就什么都干不了，这里是哪里？万家乐，是不是老钟？” 钟师量就眼前一亮，推杯道：“不喝了，不喝了。来万家乐岂能光喝酒？走了走了。”拉着秦舞阳就走。 秦舞阳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钟师量拖上电梯，王天行和钟师量架着秦舞阳直上九楼，上了九楼秦舞阳再不知道两人要干什么就白长这么大了，酒后面是什么？色！这两位老兄向来焦不离赞赞不离焦，一看两人熟稔的架子就是常客。 第481章 蓝舞闯祸 这层的经理是一位三十左右极有风韵的少.妇，见到两人就娇笑盈盈的迎上来：“两位老总今儿闲着了？你们可有日子没来了。” 王天行就瞪眼道：“我们是第一次来。” 少.妇微微一愣，随即笑靥如花的道：“是是，两位是第一次，请问你们想要什么服务？” “来万家乐当然是万家乐了，把我这位兄弟照顾好，我兄弟要是不高兴，你们就被想我买单。”王天行瞪眼道。 “没问题。”少.妇娇笑道。 这个万家乐秦舞阳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这架势猜也能猜出来，先别说以后让唐心、薛千娇、刘诗婷知道自己来风.月场所会怎样，就是要来也不能跟王天行一起啊，只是怎样拒绝？ 忽然看到王天行和美貌少.妇一个劲的眨眼睛，秦舞阳就觉得更不能乱来，既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那就直说！ “钟哥王哥，兄弟我不好这口，而且等闲女子入不了我的法眼，两位想玩随意，我就不参与了。”秦舞阳说道。 王天行借着酒意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兄弟，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走了，难得乐呵一会。” 秦舞阳微微一笑：“见过名堂的丝竹美人，兄弟我一时心中还装不下其他女孩子，王哥，见谅。” 钟师量就打个哈哈：“是啊，左少那边可是人间少有的美人，真正色艺双绝，见了他的美人等闲真难入法眼，算了，今天我们泡个澡按个摩放松一下，其他的下次再说。” 王天行哈哈一笑：“这是想给我省钱啊，我没意见，下次老钟可就该你的了。” “消遣而已，走，泡澡去。”钟师量勾着秦舞阳的肩背向前走。 热水一泡还真舒服，泡的秦舞阳还真想薛千娇和刘诗婷，想起两女秦舞阳就对这里的女孩子更没有兴趣，秦舞阳现在属于生猛海鲜可劲得造，你弄俩窝头给他，他怎么看得上眼？ 躺在按摩床上，王天行就招呼服务员挑技术最好的按摩师过来，什么叫技术最好这个没有统一标准，反正来的按摩师绝对的年轻漂亮，穿的衣服也尽可能的少，玉臂粉腿晃的眼睛有些发蓝，秦舞阳就看到钟师量浴巾下面的某部分腾腾的直跳，就不禁想笑。 脱掉衣服的秦舞阳还是非常有料的，健美的身材比得上健美运动员，就让按摩师雪白的小手有些发抖，秦舞阳被她弄得有些痒，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听到按摩师微微的香喘，秦舞阳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泡澡一般是不带手机，但是秦舞阳家里一堆小女孩不敢不带，这不就有事了。 秦舞阳拿起手机一看就有些发愣，原来是蓝舞打来的，这深更半夜的蓝舞不睡觉打什么电话？听说这丫头和乔舒一起去做什么市场调查，弄得跟真事似的，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 急忙接通：“小舞，什么事？” “秦大哥，不好啦，我们把江河给打进医院了。”蓝舞一开口就是一记重磅炸弹，炸的秦舞阳一个劲的迷糊，江河怎么会被她们打进医院？她们是谁？乔舒？ 秦舞阳示意按摩师暂停：“别着急慢慢说，你和谁干的？为什么？” “我和乔舒啦，江河这家伙一边追薛千娇，一边又来骚扰乔舒，乔舒气不过就不见他，没想到竟成了牛皮糖，沾上就摆不掉，在学校里到处说乔舒是他女朋友，今天又来学校堵住乔舒表白浪漫，我看他漫没有了，就剩下浪花一朵朵，就和乔舒设计揍了他一顿，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禁揍，只一下就晕过去了，秦大哥，现在怎么办啊？”蓝舞一边说，一边笑，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 秦舞阳就皱眉道：“你们用什么打的？” “就是墩布拖把啦，就一下就断掉了，现在东西的质量真差。” 秦舞阳就瞠目，再不结实也是木头做的，一下就断了，你们俩丫头够狠。没等秦舞阳说话，蓝舞就忙忙的说道：“秦大哥，这家伙的跟班报警啦，警.察来抓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看你们很开心啊。”秦舞阳生气道。 “没有啦！”蓝舞急忙用沮丧担心的语气道：“秦大哥救救我们啦，我们可不想进公安局，那多丢人啊。” “打人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秦舞阳哼声道：“跟黎阿姨说了没有？” 蓝舞又笑嘻嘻的道：“我说秦大哥哎，这个真的不能跟我妈说，否则以后她还不天天来学校看着我？谁叫那家伙那么烦人还不禁打，哎呦喂，警.察来了，乔舒快跑。” 电话中传来乔舒惊慌地声音：“我们跑哪去啊？” “先跑掉再说，可不能被他们抓进公安局，丢不起那个人。”蓝舞很有气势的说。 这个小丫头，秦舞阳就恨不得抓她过来打一顿，急忙道：“小舞，你去找千娇，知道她住哪里吧？” “知道知道，就怕她不让我们进门。”蓝舞边跑边说道，轻柔的香喘让秦舞阳又可气又好笑。 “我给她打电话去接你们，然后你们来海天找我，先躲一阵子看看情况。” “好喂，我们去海天玩，秦大哥我们去找薛千娇啦，你快打电话。” 秦舞阳就听到手机中传来嘟嘟声，就不禁苦笑一声，不让人安静的小丫头，给薛千娇打电话更不能有其他异性在身边，秦舞阳就挥挥手示意按摩师坐到一边去，然后拨通薛千娇的电话，响了几声薛千娇也没接，看看时间，秦舞阳就知道这美人在练瑜伽，怎么办？这时手机忽然被接通，刘瑜的声音传来：“秦少，薛总在锻炼，你有事请说。” “蓝舞和乔舒闯了祸，你赶快去接她们去你们那里躲起来，告诉千娇一会儿给我打电话，我有事。” “是，我这就去。” 挂了手机昏昏欲睡的秦舞阳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翻身坐起向王天行和钟师量道：“我妹妹出了点意外，我得马上回去，两位我就不陪你们了。” 第482章 我需要你 秦舞阳电话两个人当然都听到了，钟师量就忙道：“你快去忙，要不要帮忙？需要就说句话。” 王天行也道：“是啊，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敢为难咱妹？弄他。” 要是把那俩丫头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你们还有这话，王天行我就把你和韩老六区分对待！ 秦舞阳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笑着道：“小孩子的游戏，想追她们又想追其他的女孩子，结果就出了问题，女孩子的脾气上来也很暴躁，就把人给打医院里去了，我得去看看。” 钟王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有个性，回头我得见识一下。快去吧。” 秦舞阳向两人告罪起身离开，秦舞阳一走，这两人就活跃开了：“去把经理喊来，我要最漂亮的姑娘，快去。” 王天行向按摩师大吼：“慢了我就把你当人妖搞。” 按摩师芳心怕怕的急忙一路小跑向外，心说：还是那个年轻人好，身强力壮还温柔，你们两个半大老头子除了会玩变.态招式满足你们自己的需求还能怎么玩？ 王天行要是知道美女按摩师这样编排自己，岂不要把这美女抓来立即当人妖玩？ 还没到家薛千娇的电话就打过来：“出了什么事？蓝舞两个接到了。” 听着美人清冷中透着妩媚的声音，秦舞阳心里就很舒心：“我在大街上，说话不方便，等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千娇，我想你了。” 薛千娇就嗯了一声挂机。 秦舞阳进屋，唐琼小眉头就皱的紧紧的：“秦大哥，你怎么喝这样多得酒？对身体不好的。” 秦舞阳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不好，可是不得不喝啊，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难处，你不喝他们就会认为你看不起他们，唉，难啊。” 白菊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轻声道：“秦书记，喝点汤，会舒服一些。” 秦舞阳就嗯了一声，接过来喝，白菊就急忙道：“烫……” 秦舞阳已经轻叫一声烫了嘴，白菊就一把夺过来，抿着小.嘴轻轻地吹，专注的神情让刚刚出现的孙巍常就觉得只怕张宏没戏，你见过那个女孩子会这样对一个不相干的男人？ 喝了一碗微微冷下来的热汤，秦舞阳的酒意去了七八，这才看清孙巍常站得远远的看着自己，就一皱眉：“你过来。” 孙巍常急忙跑过来：“秦局。” “你小子，竟给我惹麻烦是不？放着副所长不干到处乱跑，你想来吴西小护士怎么办？你不要结婚了？” 孙巍常小声道：“秦局，她也可以调来吴西啊。” 秦舞阳就气得真想踢他：“你小子，我还能一直在吴西？你愿意跟着我东奔西跑就不替别人想想？榆木脑袋。” 孙巍常就低着头不说话，唐琼看秦舞阳右手揉太阳穴，就走秦舞阳身后，伸出清凉柔嫩的小手替秦舞阳揉着，一边轻声道：“秦大哥别着急啊。” “嗯，不着急，不着急我都想揍他。”秦舞阳瞪起眼睛，唐琼就抿着小.嘴乐，感觉秦舞阳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先不说你了，我还有事。”秦舞阳拿出手机给薛千娇打电话，这边打通那边就接通：“秦舞阳，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常委楼待着跑大街上去干什么？” 薛千娇清冷的声音立即传过来，不是温柔却是询问。 秦舞阳哪里敢说实话？真要说了薛千娇会相信自己在河边走真的没湿鞋？说给谁会相信？忙道：“千娇，两件事情，第一件蓝舞和乔舒把江河打进医院里去了，先让她们在你那里躲起来，第二件，你来吴西一趟，快点来，我需要你，顺便把那两个捣蛋鬼给带来。” 不知道薛千娇想到了什么，秦舞阳说完薛千娇就不在追问秦舞阳为什么深更半夜还在大街上游荡的事情，而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中经罕见的透着几丝妩媚。 秦舞阳继续道：“很着急，你和诗婷商量一下，赶快来。” 隔着手机秦舞阳听到薛千娇轻柔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然后薛千娇的声音传来：“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了，快点啊，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就看到唐琼白菊和孙巍常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秦舞阳就奇怪道：“你们这样看我干什么？” “秦局我先撤。”孙巍常撂下这话，转身就跑，唐琼白菊却小脸有些红的看着秦舞阳，很无语，唐琼小声道：“秦大哥，你晚上去哪里了？” “万家乐喝酒啊，哎呦，小白轻一点。”秦舞阳还没反应过来。 “色.狼。”唐琼的声音有些羞涩有些恼怒，小蛮腰一扭在秦舞阳的目瞪口呆中蹬蹬蹬的跑了。 “小唐，小白怎么了？”秦舞阳疑惑道。 白菊轻轻白了他一眼，纤细的腰肢在秦舞阳疑惑的目光中也轻轻一扭——她也走了。 秦舞阳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苦笑一声：“你们……唉，出事了你们知道吗？就知道胡思乱想。” “出了什么事？”两个小丫头好奇了，又折了回来。 “蓝舞和乔舒把江河打进医院。”秦舞阳无奈的说。 两丫头先是一呆，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秦舞阳，不禁红了小脸抿着小.嘴笑了不停。 “小舞姐真厉害，赞一个。”唐琼真心道：“是不是千娇姐姐会把小舞姐带过来？” “不带过来怎么办？让警.察叔叔抓走？”秦舞阳无奈的摇头，蓝舞和乔舒来到，这一屋子就全是美少女，幸好常委楼面积够大房间都多，否则还真住不下，前几天这里清冷的只见老鼠打架，忽然就热闹起来真不可思议，只是一旦她们走后自己是否还能适应这里的清冷？ 另一头。 薛千娇挂了电话，刘诗婷就疑惑的看着她，她发现薛千娇清冷的娇颜上竟有一丝罕见的红晕，秦舞阳和他说了什么？不会在电话中调.戏她的吧？ 第483章 赞一个 薛千娇想了想，道：“诗婷，我一趟吴西，这里交给你。” “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去吴西？”刘诗婷吓了一跳，随即俏脸一变：“他出事了？” “不知道。”薛千娇咬咬水润的嘴唇，走到她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声，刘诗婷就红了俏脸，悄声道：“你小心啊，别过几天我见到你时你还在床上躺着。” 薛千娇清冷的美眸中就显出一丝羞涩，小声道：“一起去。” “不，他又没要人家过去。”刘诗婷撇撇小.嘴说。 “去不去？”薛千娇道：“不去就说你坏话。” “你比他还坏。”刘诗婷嗔道。 半夜三更四个保镖加上唯一的秘书团成员秦烟雨就看着两位女老总鸡飞狗跳的收拾东西要去吴西，几人还以为吴西出了事，蓝舞和乔舒哭丧着小脸坐在一边也不敢说话，还以为这回祸闯大了秦舞阳要她们立即去避祸。 “你们两个遮拦一些，别一出门就让警.察认出来。”刘诗婷向蓝舞乔舒道，这让两女感觉真的是自己闯了大祸，就急忙在刘瑜的帮助下乔装打扮，刘瑜不愧是特种战士出身，几分钟就把两女弄的谁也不认识，蓝舞小声问：“瑜姐，不会真的完蛋了吧？” 刘瑜小声道：“不知道，先躲躲吧，秦少会有办法的。” 乔舒就道：“千万别让我爸爸知道。” “怕什么？乔伯伯要是敢打你，你就躲在秦大哥那里不回来。”蓝舞小声笑道。 薛千娇刘诗婷带上两个小丫头和两名女保镖，两辆车悄无声息地就离开金陵直奔吴西，海天市距离金陵不过一百五十公里，直接上高速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况且就算是再远一倍的距离，两女芳心中情火已升起，也不管不顾了。 秦舞阳想睡觉，但是睡不成，他的电话被打爆了，首先打来电话的是黎海棠，女儿出了事做母亲的最着急，况且这么大的闺女孤身一人在外，真要被抓紧公安结局还不知道受什么样的罪，在省城冯兆坤这个级别的干部根本什么话都递不上去，最重要的是蓝舞手机关机找不到了，急病乱投医的黎海棠就想起秦舞阳来。 秦舞阳还不能明说蓝舞被他给藏起来了，知道的人多了还叫藏吗？秦舞阳只好安慰黎海棠这就去找蓝舞，安慰黎海棠绝对不会让蓝舞出事，黎海棠能怎么办？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黎海棠的电话刚放下，冯玉琢的电话就打进来，相对于父亲和继母冯玉琢对秦舞阳的了解要深的多，知道这小子的根很深。 秦舞阳心说：你打来的电话正好，我正想着怎么给你回电话呢，唐琼跑来吴西我还没给你说呢。 先把安慰冯玉琢一定立即去找蓝舞，又和她解释唐琼的事情，这边劝慰结束，乔书记的电话就过来了，接电话的是唐琼。 乔书记更知道秦舞阳在省城的根有多深，就是想不出平时那样端庄的闺女怎么会把江河这个太子爷给打进医院？既担心后续的事情怎么解决，又担心女儿经受了怎样的刺激才做出这样的暴行， 总之，随着蓝舞和乔舒这一意外的暴行，秦舞阳的想睡觉的愿望落空了。 秦舞阳安慰乔书记：“书记，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属于江河和两个小丫头之间的事情，书记不要插手，书记真插手了反而没法解决，我听说江河正在狂追乔舒，出了什么意外都属于情理当中的事，况且我听说江河是被当成色.狼打进医院，堂堂处级干部下班之后跑到省城大学被当成色.狼打，真要深究起来江河绝对逃脱不了干系，书记放心吧。” 乔书记就听出一些苗头：“秦舞阳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舞阳老老实实的道：“知道一些。” 乔书记紧张地问道：“你知道乔舒现在哪里吗？” “知道。” 乔书记就长长出口气，连警.察都没找到乔舒，而秦舞阳却知道乔舒在哪里，乔书记就放心了，这一刻乔书记不过是一个父亲。 “她们平安就好，别忘打电话。”乔书记笑着说。 “一定。” 打完一通电话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秦舞阳刚打了个盹，手机哇哇的叫，秦舞阳迷迷糊糊的拿起来接通：“喂，哪位。” “我。”一个冷冰冰的清脆声音传进来，一下子秦舞阳就清醒了，机灵一下子坐起来，失声道：“千娇，怎么是你？出了什么事？” 薛千娇冷冷的说道：“我们在常委大院外面，门卫不让进。” 外面？秦舞阳晕菜了，哪里的常委大院不让薛千娇进？随即秦舞阳明白过来，蹭得一下跳下床：“你到吴西了？” 薛千娇的清冷的声音中有一些羞涩，轻轻地嗯了一声，哇，好日子来了，秦舞阳一连几个空心跟头翻过去，大叫万岁。薛千娇就羞涩地说了一声呆子，然后挂了电话。 常委大院外面薛千娇淡淡的看着夜空，看着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走来，薛千娇就感到芳心愉悦，傻小子本姑娘来了高兴不？两个小小的身影欢蹦乱跳的跑过来，是唐琼白菊？她们什么时候来的？怪不得傻小子半夜三更催自己过来，是不是两个小丫头刺激的他神经出问题？你没乱来吧？ 秦舞阳和门卫说了一声，当然立即放行，怎么两辆车？怎么这么多人？怎么么你们全来了？秦舞阳就不明白了。 唐琼白菊窜上车小声笑：“你们好厉害啊，把人打成什么样了？植物人还是重伤？” “呸，你们俩小鬼，咒我们是不是？不过是打破头，那小子就鬼哭狼嚎的往医院跑，还重伤植物人？他还不全世界抓我们。”蓝舞一边抱怨着，却又忍不住咯咯的轻笑起来。 “嘘，小声些，全世界都在找你们啦。”唐琼白菊笑嘻嘻的说。 看到秦舞阳的目光看过来，乔舒就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蓝舞却笑嘻嘻的毫不在意的盯着秦舞阳，秦舞阳就叹气，蓝舞也就罢了，怎么看着很文静的乔舒也干出这种事？ 第484章 给你扣个章 示意刘瑜把车开进去，一边道：“你们先躲几天看看情况，不要乱跑，用座机给家里报个平安。” 蓝舞就笑嘻嘻的说：“秦大哥，你不知道啦，那小子好不禁打，就一下他的头就破啦，捂着脑袋嚎叫的那叫一个难听，他一个大男人就挨了一下就受不了，还算男人吗？就他这个鬼样子还想追千娇姐和乔舒，下辈子吧。” 秦舞阳就瞪了她一眼：“下车去，这几天不许出门，罚禁闭。” 蓝舞却雀跃起来：“好耶，这几天人家累死啦，天天跟着乔舒到处飘，秦大哥你真好。”抱住秦舞阳不管三七二十一，纯粉色的娇.嫩双唇就在秦舞阳脸上重重一吻：“给你扣个章。” 秦舞阳愕然，幸好这里没有薛千娇和刘诗婷，否则自己怎么向两女解释？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只是少女柔唇的娇.嫩水润真的爽到心底，秦舞阳真想再感受一回，脸上却要板着脸斥责蓝舞：“小丫头，天天疯疯癫癫的，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下车，别像做贼的似的，大摇大摆的进去。” 看到秦舞阳下车，蓝舞就向他做鬼脸，可喜的样子真令人心动，秦舞阳就算想斥责也张不开嘴。 四号常委楼热闹起来，幸好唐琼白菊的提前到来将常委楼收拾的像个家，要不然众人来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一刻秦舞阳才深刻体会到唐琼的重要性，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把这个小丫头丢给别人，自己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小丫头。 安排蓝舞乔舒住下，秦舞阳这才得空带着薛千娇和刘诗婷上二楼，唐琼白菊当然去纠缠蓝舞了，要不然秦舞阳还得想怎么和两女解释。 “你们怎么都来了？”秦舞阳一边给两女倒水一边问道，却没看到薛千娇的俏脸越来越黑，直到秦舞阳转过身递水过去才发现薛千娇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虽然不知道薛千娇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秦舞阳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表现的我有错，需要组织原谅惩罚的样子。 “出去，我们要睡觉。”薛千娇冷着俏脸说，不由分说就把秦舞阳退出门外，咣当一声关门，门一关，刘诗婷就忍不住轻轻笑起来，薛千娇也没有那么寒冷了，小脸一片通红，刘诗婷小声道：“表错情了吧？” “哼，错了又怎样？”薛千娇死不认账，而后又小声道：“可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然丢人死啦。”刘诗婷就轻轻的笑起来。 薛千娇咬咬粉.唇：“你不许出卖我啊，先睡吧，明天再教训他，这么一屋子小美人，他真的想玩那个玩养成计划啊。” 刘诗婷笑道：“你这样把他推出去，就不怕被小丫头们抢走？唐琼白菊可是很缠他的。” “他敢。”薛千娇底气很不足的说，想了想道：“要不你把他拉进来。” “我才不去，那样我还不被人笑死？睡觉吧，这个呆子要是真想我们管得住？” 薛千娇想想道不服气的道：“人家很不服气哦。” “不服气又怎样？什么都给了他，我可不想和第二个男人上床，我没那勇气，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认命了，睡吧。” 薛千娇发了一会儿愣，才小声道：“不认命又怎么办？江河跟我老子为了几个亿追着我到处跑，这个呆子却随手就给我，你说他是呆子还是最聪明的人？” “不知道，我才没心情去猜这个问题，有功夫练练瑜伽健健身比什么都强，你啊，就爱胡思乱想。关灯，睡眠不足对皮肤不好。” 看到卧室中关了灯，秦舞阳只好到书房中睡下，那里还有一张单人床，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想了好一阵，秦舞阳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薛千娇和刘诗婷会大晚上从金陵杀来吴西，难道说蓝舞和乔舒的事情真的那样险恶？看蓝舞的样子不像啊，直到睡意朦胧的睡过去秦舞阳也没想明白。 “你连夜把我们抓来就为这事？”薛千娇吃完早饭听完秦舞阳讲了要自己办的事情，就淡淡地说：“原来是要本姑娘当恶人，不干。” “这个小霸王真的很棘手，只有千娇出马才能镇得住她，千娇帮帮忙了。” 秦舞阳能怎么着？软语相求呗，一边看着刘诗婷，希望她给美言几句，刘诗婷心里就乐，你个呆子，不知道千娇还在生你的气吗？哦，应该是生气自己的气。 看着秦舞阳无奈的样子，刘诗婷就笑着说道：“你去忙吧，这点事千娇挥挥手就办了。” “多谢诗婷，多谢千娇。”秦舞阳大喜。 “你就帮着他吧，让本姑娘做恶人，贺浅语当淑女，凭什么？”秦舞阳前脚出门后面薛千娇就不乐意了。 “我们不是帮贺浅语，是帮自己的男人。”刘诗婷微笑着说。 薛千娇就有些泄气：“诗婷你说傻小子有这么多钱，干什么还费这样大的力气进仕途？” “男人的追求永远女人不明白，我们只要知道他是我们的男人，我们要帮助他就对了，古人不是说妻凭夫贵吗？” 薛千娇就恼怒起来：“唐心才是他正牌夫人，我们算什么？” “千娇，我们谁都舍不下这个男人，就不要争什么大小正牌副牌了，一张纸代表不了什么，否则这呆子也不会放着亿万富豪的生活不去享受，偏要削尖脑袋走仕途，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放心。” “你啊，你才是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薛千娇无奈的而看着刘诗婷：“我被你说服了，走吧，咱们去拜见贺浅语大书记。” 大早晨，海天市组织.部.长左清泉就驱车来到海天公安局，亲自拜访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黄达仁，黄达仁的主要工作就是掌管公安局，所以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安局，对于左清泉大早晨就到来黄达仁也有些奇怪，但是左清泉开口就让黄达仁吃惊非小。 “黄市长，我瑾代表我个人，想谈一下对于吴西公安局长人选的问题。” 什么情况？黄达仁心里直颤悠。 第485章 花落我家 左清泉不得不来，昨天接到贺浅语的电话，就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贺浅语没有称呼他的官位，而是称呼他为叔叔，按照年龄，左清泉确实可以担起这个称呼，但是贺浅语是海天市吴西县委书记，这样称呼左清泉就不得不多思考一下，因为贺浅语还有一层身份——省长千金。 贺浅语这样称呼就等于先把县委书记的身份放一边，是以贺浅语、省长千金的私人身份跟自己说话，贺浅语想说什么？一听到自己闺女大闹吴西县委大院，左清泉立即明白贺浅语是什么意思。 左铭铭敢到吴西大闹，不是因为左铭铭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贺浅语没用官称就是告诉自己，不要逼自己也像左铭铭一样闹到组.织部甚至海天市.委去，吴西不把左铭铭怎么样是因为自己这做爹的，贺浅语真要凭借省长千金这个身份大闹海天市，海天市还不敢把她怎样，还得想办法给她平息不良影响。 贺浅语这样心平气和的跟自己打电话，已经表明态度，挂了电话之后左清泉就恼怒不已，不过女儿已经把事情做出来了，想教育也是以后的事情，先把贺浅语的怒气平息了再说吧，本想给黄达仁打电话，觉得这样不能表达自己的诚意，所以左清泉就直接来到公安局，告诉黄达仁自己支持吴西县委的决定，支持吴西县委书记的工作。 直到把左清泉送走，黄达仁也没明白左清泉这是什么意思？你家闺女左格格不是大闹吴西县委吗？不是要表明不支持贺浅语吗？怎么你又巴巴跑来支持贺浅语？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左清泉这样一支持，让黄达仁高兴起来，一边有常委支持张同升，左清泉又摆明车马支持贺浅语，只有两股力量棋逢对手不相上下，自己等人涉及的棋局才好下。 左清泉还没回到办公室就接到女儿左铭铭的电话：“爸，你这样做不是拆我的台吗？我还怎么接着往下唱？” “回家呆着，你再敢胡来小心我把你再送国外去。”左清泉喝道。 左铭铭就悻悻的挂了电话，老子发威自己绝对不能顶风作案，否则会死的很难看，出了什么事情让老爸回这样大张旗鼓的支持贺浅语？这让左铭铭很奇怪，想不明白就给老爸的秘书打电话：“你知道我老爸为什么一大早就找到公安局去支持贺浅语？” 秘书小心翼翼的道：“大小姐，我真的不清楚，就知道昨天下午贺浅语书记给左部.长打了一个电话，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左铭铭奇怪极了，贺浅语和老爸说了什么会让老爸这样做？不行，我得抓住贺浅语审问一下。没等左铭铭到达吴西县，海天常委会已经传出消息：吴西公安局长之争尘埃落定，由吴西常务副县长秦舞阳同志兼任吴西公安局长，同时还有个传言，海天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似乎也在秦舞阳的口袋里。 听到这个消息左铭铭差点气炸了肺，狠狠的一踹油门，车飞一般向前冲。 秦舞阳兼任海天公安局长一职是由黄达仁特别安排的，吴西的采油厂和矿物公司要建公安分局，以两家单位的格局，分局的级别早晚得和吴西公安局平起平坐，为了以后不扯皮，为了安定团结，秦舞阳被传任这个海天市副局长的事情也并非空穴来风，当然，真正任职上不会这么儿戏，毕竟人家是吴西县常务副县长，扯什么海天市公安局嘛，但这个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倒也不让人不去多想，这就是仕途老油条的优点，事情经历得多，就会比别人多看一步，未雨绸缪，等事到临头别人才会看明白这步棋的高明。 花花轿子人抬人，秦舞阳为了黄达仁的职位两次出手，黄达仁就算投桃报李也得回报一回，况且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利益两字简单说明，帮助对方就等于帮助自己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舞阳正和贺浅语说矿物公司答应给一千两百万特别基金的事情，就让贺浅语很生气，这个老家伙本姑娘刚说了个开口他就敢挂我的电话，这小子一出头你就巴巴送钱来，还送上来一千两百万，你气死本姑娘了。 王天行不在这里，所以贺浅语的怒气就发给秦舞阳，女孩子受了气总要有个出气的地方，这一点秦舞阳很明白，薛千娇和刘诗婷受了委屈不就是拿自己出气吗？这是男人的职责，自己来吴西帮助贺浅语，当出气筒也是职责之一，这个时候，黄达仁的报喜电话到了。 看到秦舞阳面露喜色的放下电话，贺浅语就道：“又高兴什么？天上掉钱了？” 秦舞阳笑一笑：“报告贺浅语书记，吴西公安局长一职已经定下来，不久贺书记就会接到通知。” 贺浅语立即把别的事情丢到一边：“谁当？” “由吴西常务副县长秦舞阳同志兼任公安局长。”秦舞阳笑眯眯地说，贺浅语就盯着秦舞阳：“你小子真当了渔翁。” 要不是薛千娇的到来救了秦舞阳，秦舞阳都不知道贺浅语会不会把自己就地正法，黄达仁这一手玩的太高了，绝对是高瞻远瞩，把未来采油厂和矿物公司那边全都一打尽，就算这两部分建立起公安分局，也不会再有其他的意外事件发生，因为吴西已经有了正儿八经的婆婆，黄达仁，要得，回头好好请请你。 刚出了县委大楼，秦舞阳就看到一辆玛莎拉蒂疯牛一把冲进来，一个大漂移就停在县委大楼台前，一个清纯如水的女孩下车，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开车这样狂猛 ？秦舞阳看了一眼，就见到这个女孩子扭着一双绝对修长的两腿蹬蹬蹬的进入大楼内，所到之处办公人员都自动让路，牛，没想到一般的女孩子还有这般煞气，她是谁？真的不认识啊。 快到自己的办公室吗，秦舞阳忽然想起来——这不会就是鼎鼎大名的小霸王左铭铭吧？自己一门心思在小霸王三个字上，以为她会是一个超现代女郎，至少也得一头乱七八糟五颜六色像是澳洲火鸟一般的爆炸头，一身乌七八糟的洞洞装或者乞丐装，走路像螃蟹，不会这个水一般的小美人就是小霸王？不用急，一会就知道了。 第486章 小霸王打上门 果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十分钟，贺浅语的电话就打进来：“别说我没告诉你，小霸王被你女朋友给气跑了，现在正向你边冲过去。” 秦舞阳一皱眉：“浅语姐，她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 “谁叫你占了她属意的位子。”贺浅语的声音中有几分调侃有几分幸灾乐祸，没等秦舞阳回答，贺浅语就挂了电话。 小霸王来找自己的麻烦，秦舞阳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丫头不会真神经有问题吧？真以为海天凭着你老子的名头就可以横着走？ 秦舞阳没把这件事当回事，继续看他的文件，公安局的事情尘埃落定，下一步就是整合公安局，自己还是吴西常务副县长，肩头的工作压力够大，得找一个得力的副手过来，调谁呢？ “砰！” 一声巨响，震的秦舞阳一愣，这是谁这么没规矩？ 办公室的门向里猛地撞开，秘书李东荣首先摔进来，然后才是那个水一般的小美人。 秦舞阳就抬头看着她，小美人双手叉腰看着秦舞阳：“你就是秦舞阳？” 李东荣爬起来想说话，秦舞阳挥挥手，这件事李东荣真的参与不了，李东荣也尽心了，要不然不会被小霸王打进来？ “老师没教过五讲四美吗？”秦舞阳淡淡的说：“还是你上学的时候就知道睡觉或者逃学了？” 小霸王美丽的大眼睛中怒气斗发，小手一指秦舞阳：“你敢骂我。” 秦舞阳道：“还行，你还不算太笨，否则跟你说话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你找死。”小霸王怒了，修长的美腿用力一蹬地，纤细的身材就像飞起来向秦舞阳冲过来，人到香风到，修长的美腿也到，一个弹踢就像秦舞阳肩颈处踢到，恶风扑面，踢上真会晕过去。 这个小霸王还真的无法无天！ 打狗看主人，别看贺浅语可以找上门去和左清泉理论，那是贺浅语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秦舞阳要是敢动小霸王一个玉指，就算现在不会怎样，过后左清泉也会和秦舞阳算老账。 但是能等着挨打？ 秦舞阳只是向后一闪身，然后伸手在这条美丽的带着香气的双腿上轻轻一拨，这在太极拳中叫四两拨千斤，就像给你一个支点，你就可以撬动地球一样。 小霸王没想到自己这样迅速凶猛的一推会被秦舞阳轻轻闪过，还是在就要踢上的瞬间闪过去，所以单凭自己的力量小霸王就会把自己摔出去，何况还有秦舞阳这一顺势四两拨千斤。 李东荣就看到小霸王后居然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起来，忽忽悠悠的就飞起来，然后以一个非常优雅的姿势——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摔得小霸王吭的一声，李东荣急忙以手掩面，不忍看啊，这样一个小美人就这样直直的摔在地上，李东荣自然不会明白这一摔是秦舞阳捣的鬼。 秦舞阳就摇摇头：“就你这点功夫还想打人？打人不成到把自己打飞了，你倒可以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 李东荣就差点笑出来，秦县长也太那个了吧，这样一个小美人摔得这样狠，你不过来扶一把就算了，还在一边说风凉话？但是李东荣可不敢拿说出来，这两个他哪个也惹不起。 地上铺的不是地板砖而是地毯，这样小霸王受的冲击力小一点，就是这样小霸王在地上足足趴了三分钟，才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秦舞阳，这还是小霸王年轻身体好，要不然这一下就惨了，要不然怎么说张狂属于年轻人的专利呢，张狂你得有个好身体啊。 “你为什么不扶我起来？” 瞪了秦舞阳半天，等来小霸王这样忽如其来的一句神句，听得秦舞阳直眼晕，这个女孩子不会真的神经有问题吧？ 李东荣就急忙小跑过来想扶起小霸王，小霸王一瞪美眸：“滚一边呆着去。” 原来小霸王还是小霸王，只不过会忽然出现意外之语。 小霸王继续瞪着秦舞阳：“你知道女孩子可以犯错误吗？你为什么还不过来扶我？” 秦舞阳就有一种这是个被惯坏了孩子的感觉，只是这个孩子未免太大牌，秦舞阳就看着她：“我扶你起来你万一说是我把你打倒的怎么办？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要我们要提高警惕，我可是圣人的门徒。” “就你还圣人门徒？孔圣人还做出个《中庸》来提醒你们这些老夫子呢，你作为圣人的门徒为什么不听圣人的话？就不怕孔圣人从地底下钻出来找你算账？” “孔圣人会不会找我算账我还不清楚，现在我不明白你问为什么要来大闹我的办公室？” “因为你欠揍。”小霸王一跃而起，再一次向秦舞阳冲过来，再一次飞踹弹踢，真的不长记性啊，没办法，秦舞阳只好再让她来一次自由飞翔，再来一次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 李东荣就急忙退出去，看着一个清纯靓丽的女孩子这样趴在地上几分钟，李东荣心里很怜香惜玉，但是这又不管自己的事，还是走吧。 一连两次摔飞，第三次小霸王冲过来没有再踢人，而是气呼呼地站在秦舞阳面前，指着秦舞阳的鼻子道：“我记住你了，本姑娘跟你没完。” 说话间，忽然抓起秦舞阳桌子上的杯子狠狠地向玻璃窗砸过去。 玻璃窗当然没有秦舞阳的水平，砰地一声碎成一地，小霸王傲娇的抬着头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觉得她很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这只是开始。”小霸王说完转身就走，走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她前边走，后边李东荣就探头进来，看了一眼玻璃窗忙道：“县长，我这就让人去修。” 秦舞阳嗯了一声：“这几天都有谁来找过来？” 李东荣道：“共有工商局……等四位局长前来汇报工作。” 秦舞阳看了他一眼：“采油厂的钟师量厂长没来吗？” 李东荣愣了一下才道：“没有。” 秦舞阳点点头：“你去吧。” 第487章 黄毛丫头小霸王 李东荣退出去，秦舞阳放下手中的笔，这个李东荣想干什么？这时睁着眼睛说谎，钟师量昨天来给自己送支票这么大的事情钟师量会说谎？李东荣为什么说没见到人？还有王天行，为什么他说没见到人？看来这个秘书不能用啊。 秘书是心腹，秘书要是跟自己不一条心就会出大问题，幸好发现得早，否则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用谁呢？秦舞阳沉思片刻，就拨通上官云真的电话。 “秦舞阳，你好。”隔着电波，上官云真清脆的声音没有丝毫异样的传过来，秦舞阳就觉得别扭，真的就是事如春梦了无痕？怎么自己还没一个女孩子看得开？还是自己的心境真的老了退化了？ “上官，对不住啊，唐琼她们两个……”秦舞阳必须向上官云真解释这件事。 上官云真笑声淡淡传来：“秦舞阳，你不说我也打算过一阵子把她们给你送过去，这个小丫头天天发呆，一看就知道心不在这里，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上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秦舞阳道：“那我就放心了，上官，这几天我想过去一趟，你有空吗？” “随时恭候秦县长的大驾。” 放下电话上官云真就坐在老板椅上发了一会呆，然后拿起水杯喝水，才发现水杯没了。 秦舞阳也发了一会呆，这时孙瑞海来汇报：“报告首长，您的车被一个女孩子给弄破车胎，玻璃还给砸了，我去抓人，那个女孩子开上一辆玛莎拉蒂跑了，我没追上，我已经报案了。” 这个小霸王，怎么就像小孩子打架？ 秦舞阳道：“让车队修理吧，以后再看到这个女孩子，你离她远点，她神经不正常。” 原来是个神经病，那就太可惜了，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孙瑞海就觉得很可惜的走了。 …… 吴西县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忧，张同升回到办公室据说就把自己关起来一下午没见客，生气是应该的，这么多年一手遮天的局面被打破，还丢失一个重要岗位，这不明摆着是对即将要出现的两个分局行使权力吗？郑恩来你这个笨蛋，把个公安局给弄成这样，你滚蛋也好，哼哼，你真以为你是局长就能统治一切，姥姥！ 中午，贺浅语设宴款待薛千娇和刘诗婷，一来上午薛千娇把小霸王赶走，二来庆贺秦舞阳当选，薛千娇就想知道秦舞阳是怎样把小霸王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弄走，听说小霸王还砸了秦舞阳办公室的玻璃，还把车胎给戳了，秦舞阳打算怎么对付她？ 秦舞阳就说了一句：黄毛丫头而已，不值得当真。 贺浅语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当真？左清泉不是摆设，所以只有不当真，就把她当成黄毛丫头而已，她要是天天来捣乱不用别人说话，左清泉也会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当小霸王是空气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贺浅语请客当然不在县委招待所，只是贺浅语囊中羞涩，最后只好秦舞阳暗中资助，要不然贺浅语出不了酒店的大门啊，惹得贺书记不高兴回头还不给自己小鞋穿？秦舞阳就生气贺千山为什么不给他老姐弄个专项资金？连请客都没有钱，不行，一会儿就得跟贺千山这小子说。 虽然秦舞阳没想明白薛千娇和刘诗婷连夜前来的原因，但是秦舞阳不是木瓜，昨晚被拒之门外，因为天太晚自己就没向两女纠缠，今天再不主动只怕两女就真要生气了，所以回到常委楼，秦舞阳就赖进两女的房间——常委楼的主卧，两女真的能把他再一次推出去？借着几杯酒的酒意，借着秦舞阳的无赖劲，门一关，三人开始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浪漫之旅，只是中午时间太短，两女虽然很高兴秦舞阳终于要去上班了，秦舞阳却郁闷的真不想去上班，最后被两女再一次拒之门外，才无奈的两眼含泪去上班了。 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给贺千山打电话，不能以后贺浅语请客自己就给她结账吧？自己只是她的下属不是她老公。训了一顿贺千山，丁聪就接过电话向秦舞阳汇报，丁聪认为既然刘诗婷也下海了，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兼着海天市齿轮厂的差事，把这笔投资放到刘诗婷名下，自己专心慕阳府和轩辕水产的事情。 秦舞阳思索一下就同意丁聪的意见，丁聪就说下午过去办手续。 这时李东荣就来汇报有几家办局的头头前来汇报工作，这很正常，秦舞阳同志水涨船高，治下的同志们要不是不赶快来拜山头就有问题，不过秦舞阳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那些比较重要的部门头头一个没来，除了刚开始见面之外，这些重要岗位的办局长一个也没露面，秦舞阳心中就冷笑，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秦舞阳最注意的是公安局有没有人来，不出所料，一个副局长也没来，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是警告自己——不要因为当上了这个局长就可以把尾巴翘上天，你们闹得再闹有临县公安局闹得凶？ 接见完这些无关紧要的局长们，李东荣就来汇报：“县长，采油厂的老钟和矿物公司的王总来了。” 终于来了，你们再不来送钱本县长要去抓人了，秦舞阳急忙说快请。 王天行能不来吗？昨天还在想公安局长花落谁家，今天就给自己一个现报——秦舞阳上任，还被民间组织任命为海天公安局副局长，这戏法变的！ 这年轻人嘴巴够紧，昨晚一通海喝竟然一点风声没漏，幸好自己没耍大牌，在吴西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得听人家的。 相比他的震惊，钟师量就只剩下开心，这个盟友找的太对了，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正确抉择，未来会怎样不知道，眼下安稳了。 所以两人接到消息就往这边赶。 “两位老总别来无恙。”秦舞阳一语双关的说，自己做完先撤退，这俩人绝对不会那么平静的只按摩，所以秦舞阳这句话就有些调侃之意，这也是一种策略——拉近三人之间的关系。钟师量就不说了，王天行究竟怎样现在还不知道，咱们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但，眼下要拉好关系，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家多堵墙。 第488章 图谋 “秦县长、秦局长我们是来兑现诺言，给你送钱来了。”两人一进门就笑着说，一人一张支票王秦舞阳面前一摆：“秦县长，我们信用不错吧？” 秦舞阳看了一眼，就发现不是之前说的五百万和一千两百万，而是都多了一百万，就明白两人这是什么意思，慨国家之慷建国家之设，反正又不从自己要腰包拿钱，反正又不是送给私人，光明正大。 王天行就笑道：“秦县长可不地道，你跟老钟合伙蒙我啊。” 秦舞阳微微一笑，钟师量已经笑道：“我这可是第一笔资金，你怎么和我比？只要秦老弟在吴西一天，我采油厂一定鼎力支持，我这只是头彩而已。” 王天行就作色道：“就你采油厂会支持吴西建设？我公司就不能吗？秦老弟，我表个态，只要有需要，只要秦老弟开口，我矿物公司一定支持。” 所谋甚大，所谋甚大啊，秦舞阳心说，钟师量需要吴西支持采油厂的安定，没有吴西的支持采油厂的安定就像建在沙滩上的城堡，矿物公司图的是什么？钟师量需要采油厂安定好去冲击升迁，王天行平时也不把吴西这群当官的当回事，他所图什么？秦舞阳的警觉提到最高，不知道对方图什么才危险。 “我先感谢两位对吴西发展的支持，两位你如有需要也敬请开口，我一定鼎力支持。”投桃报李这个道理秦舞阳明白，能不能做到放一边，漂亮话必须得说。 钟师量哈哈一笑：“今天晚上我设宴为秦老弟庆贺，请秦老弟务必赏光啊。” 又喝啊，秦舞阳心里就抵触，但是这就叫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想想道：“王总钟总，今天晚上有两个朋友从金陵来，我可没有分身术，不如一桌？两位看看行吗？” 能不行吗？ 两人接下来又和秦舞阳谈了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也是两人最关心的问题——建立分局的事情，采油厂的分局建设已经提到章程上来，而矿物公司这边却被贺浅语有意压了一步，现在钱也给了，是不是可以进行了？ 秦舞阳就说要向领导请示一下，两人就笑秦舞阳已经是公安局长还向谁请示？秦舞阳就笑眯眯的告诉他们：必要的程序还是要有的，等我好消息，这才令两人高兴而来开心而去。不过秦舞阳这是点王天行，至于王天行怎么想就是他的问题了，他要是真的不开窍，自己也不能让贺浅语生气不是？ 秦舞阳拿着两张支票就去见贺浅语。 贺浅语虽然生气但还是非常喜悦，秦舞阳把支票拿过来这就是把成绩送给自己，虽然自己不需要这么一点蝇头小利，但是这上面也有了自己成绩不是吗？ “这个财政局真的很可恶，你有没有法子把人给换了？”贺浅语拿着支票又开始给秦舞阳出难题。 秦舞阳笑道：“浅语姐，财政局向来属于政府那边的管辖范围，书记伸过手去不大好吧？” 贺浅语就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看来财政局张让贺浅语很生气，贺浅语就道：“看到这钱没有？我现在要入账交给财政局，明天一大早我在找他们要，钱绝对就没有了，确实没必要全县都是我的人，但是我这个县委书记说话就像刮了一阵小风，怎么让人受得了？书记是不管政府怎么建设，但是你出不来成绩，书记就有责任了。” “这个让我想想。”秦舞阳直敲头，那样子就让贺浅语忍不住微微一笑：“秦舞阳，其实我一直在打算弄一个开发区，吴西现有的开发区不成样子，我不想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只是主动权不掌握在手中我不敢乱动啊，否则弄得四不像也成了烂摊子就成了他们攻击我的目标。” 秦舞阳精神一震：“浅语姐，有计划吗？” “有，是这样……不如我们现场去看看，到现场我再跟你说。”喊来南宫玉真先把这两张支票入账，不入财政局先进县委办一样，先压一压再说。 一辆车就把两人拉走，出了县城来了一块开洼地，这块地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荒地，贺浅语带着秦舞阳就来到这里，下车贺浅语直接走进荒草丛中，秦舞阳急忙道：“浅语姐，小心啊。” 贺浅语回眸一笑：“这里我来过很多回……哎呦。”一声轻轻的娇叫，贺浅语娇体一歪就向大地扑去。 秦舞阳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即将和大地亲密接触的贺浅语，贺浅语站住轻嗔道：“看到没有？连这荒草都欺负我。”粉.嫩的香唇轻轻一瞥，罕见的妩媚风情让秦舞阳不禁一呆，贺浅语向来知性干练，什么时候表现得像个小女孩？秦舞阳看了一眼就忙将眼神移开，非礼勿视啊。 贺浅语罕有的神情不过一现即逝，素手轻轻拂着被清风吹得有些散乱的秀发：“秦舞阳，看到没有，这块地方就是我选的开发区地址，这里的土质不适合耕种，就一直这样荒着，那边不足十公里就是采油厂，那边也就八公里吧就是矿物公司，距离县城也不过十公里，三个角的鼎点加在一起人口超过两百万，产值更大的吓人，如果在这里建一个开发区，成功了就等于将三个地带连在一起，就会出现一个比海天市还要繁华的新兴城市，秦舞阳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成功，贺浅语凭借这一举措就能一飞冲天，失败？秦舞阳没想过失败，有慕容洛、贺千山、唐奥的人脉与资金，只要贺浅语能取得吴西的控制权，这个计划就是一个震惊百里的传说，直到贺浅语在吴西要能和张同升平起平坐，才能进行这个计划，否则单是他们的阳谋就能把贺浅语的精力全部牵扯住。所以，贺浅语当初才急着想借用江河的力量拿下海天公安局长的职位，要得和钟师量一样的目的——平稳。 秦舞阳看着贺浅语清如泉水的美眸，坚定的说：“浅语姐，我们一定会成功。” 第489章 难题 贺浅语转过身看着秦舞阳，香唇抿的紧紧的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有些疑惑，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江河给我打电话，想让陈枫上采油厂或者矿物公司的分局长。”贺浅语轻轻的说。 怪不得今天贺浅语有些怪，原来如此，江河知道的好快，说明他时刻注视这里的情况，他不是被蓝舞和乔舒打进医院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精神头？ 秦舞阳认真思考了一下，思考怎么回答贺浅语，贺浅语能这样和自己讲江河的要求，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贺书记，陈枫是个人才，当这个分局长也可以，但是你能保证他一心一意的听从贺书记的指挥吗？很显然，如果陈枫当上这个局长，他更会把江河当成他真正的恩主，而不是贺书记，如果有一天贺书记跟江河发生摩擦，陈枫会怎样做？江河不是别人，他有让其他人给他卖命的力量。” 随后，秦舞阳又一指采油厂方向：“采油厂升级在即，钟师量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至少到现在我还没看到江河想安定发展的意图，他所想的就是怎样除掉我，贺书记，你知道，江河为什么必须要除我而后快吗？” 秦舞阳决定跟贺浅语说实话，只有让贺浅语知道自己跟江河的矛盾不可调和，贺浅语才能有真正的取舍。以前不愿明说那是两人各奔东西，现在可是在一个战壕中，关键时刻江河真要逼贺浅语怎么办？今天是一个分局长，明天呢？ 最重要的是在自己和江河的争斗中，这些人就像一根根钉子插在自己的阵地上，关键时刻不用他们反水，只要他们不听指挥就麻烦了，钟师量需要一个安定的局面，陈枫反其道而行怎么办？坏了钟师量的事，钟师量还不跟自己疯了？ 把陈枫放在矿物公司？自己还想调查方凝雁的事情吗？把这件事交给陈枫来做行吗？他万一跑去那边通风报信，自己怎么办？王天行可是副厅级高官，真要有陈枫这个内鬼帮助和自己斗一场，到时候难受的可不只是自己，还有贺浅语，这不是让别人看自己和贺浅语的笑话吗？贺浅语到时为了自保会怎样做？想想都让人头疼。 问题就在于此，如果陈枫上位某分局长，听从江河的指示给秦舞阳出难题，秦舞阳是反击还是干受？反击，贺浅语就成了笑柄，不反击，秦舞阳选这个局长就别干了，谁会把这样大的一个祸端放在如此重要的岗位上。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贺浅语轻声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秦舞阳思索了一下，决定向贺浅语全盘托出，不能再和贺浅语藏猫猫，让她知道前因后果吧。 贺浅语静静地听完秦舞阳的诉说，慢慢的转过身，看着一望无际的荒野：“原来是这样，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们男人最大的仇恨之一就让你这样赶上了，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你抢了江河的未婚妻，还是江河要抢你的未婚妻？” 秦舞阳苦笑一声：“浅语姐，我和唐心可是青梅竹马，要不是意外我们两个应该进行婚姻准备了吧？” “青梅竹马？秦舞阳，你是不是还有实话没和我讲？唐家什么地位？你怎么会和唐心青梅竹马？你父亲是谁？” 秦舞阳无奈的双手一摊：“浅语姐，你非要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其实我连我父亲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从一出生，我父亲就不在世了。” 贺浅语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素手将有些散乱的秀发拢了一拢，清风徐来，将衣裙吹得紧紧贴在贺浅语娇体之上，将贺浅语优美的曲线完美的勾画出来。 秦舞阳出神的看着贺浅语完美的倩影，如果贺浅语选择江河，自己应该怎么办？吴西还能留下吗？留下应该怎么做？不留下又去哪里？ “秦舞阳，我的发卡掉了，快过来帮我找。”贺浅语忽然说道。 再乱草丛中找一个发卡？秦舞阳就挠头，七月份的天，草有多高？但必须得找。 “浅语姐，你站着别动，告诉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现在啊。”贺浅语不满道：“快帮我啊，我可不能像个疯子。” 秦舞阳急忙跑上来在贺浅语脚底下寻找她失落的发卡，蹲在草丛中细细的找，一寸一寸土地的找，一边回想贺浅语走过的地方，如果这里没有就得顺原路寻找。 “那可是我非常喜欢的发卡，秦舞阳，你一定要找到啊。”贺浅语低头看着草丛中的秦舞阳说。 秦舞阳一边找一边道：“我尽力，找不到我就给浅语姐买一打新的。” “我可不像你们们男人喜新厌旧。”贺浅语微笑着：“别管顾说话了，一定要帮我找到发卡。那可是我从法国买回来的。快点仔细找啊。” 秦舞阳心中一动：“浅语姐，依你看什么叫新什么叫旧？” “这个你问错人了，应该问你们男人。”贺浅语笑吟吟的道：“在你心目中唐心是新人还是旧人呢？” 秦舞阳想了想，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连你这个小男人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你还来问我？不是存心为难我吗？”贺浅语道：“别光顾说话了，找到没有？” “是这个吗？”秦舞阳从乱草丛中拿起一枚漂亮的发卡。 贺浅语一把夺过在秦舞阳背上蹭了两蹭，一边往秀发上别，一边问道：“在你来看，这枚发卡是新的还是旧的？” 秦舞阳不禁苦笑一声：“浅语姐，我看你不用做县委书记，你去做教授吧。” “教授？知道吗？我毕业之后就在学校当讲师，一年就成为副教授，要不是进入团.委，我现在应该已经是教授。”贺浅语悠然道：“走吧，该回去了。” 在临下车的时候，贺浅语忽然道：“公安局的事情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秦舞阳心中一热：“浅语姐……” 第490章 贺浅语和浅语姐的区别 “嘘。” 贺浅语伸出一根白嫩的几乎透明的玉指制止秦舞阳说话，推门下车：“秦舞阳，江河这样做是想分离我们，我不能让他得逞是不是？你喊我浅语姐，他只是喊我贺浅语，别让我失望。” 秦舞阳在她身后道：“浅语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贺浅语不拒绝江河的提议，就会让秦舞阳心里有根刺，这根刺种下就会让贺浅语倒向江河，秦舞阳拒绝贺浅语的提议，贺浅语就会对秦舞阳有看法，从而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这就是江河的一石二鸟之计，不管贺浅语和秦舞阳怎样做，江河都赢了。 但是贺浅语还有第三个选择——和秦舞阳合作，共建吴西。拒绝江河的建议，江河在明面上也不能说贺浅语的不是，贺浅语不是他的属下，也不是他的女人，贺浅语有自己的选择，江河失败的地方就在于他在海天市在吴西没有能帮助贺浅语的地方，否则，贺浅语在选择时就会多一份选择。只能说江河对他的自己的世家身份太过看重，还没有全弄明白，就算是皇太子想执掌大权，在开始之际也会受到前朝重臣的制约，江河一帆风顺的日子太久了。 接到陈枫的汇报，江河差点把桌掀翻，让正在给他输液的小护士吓了一跳，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脾气这么坏？ 小护士一出门，江河就拨通一个号码：“哥，你说的验证了，贺浅语那丫头真的选择了秦舞阳那瘪三。” 对方就温和地笑笑：“小河，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否则你永远成熟不起来。” “哥，我咽不下这口气，秦舞阳这瘪三我一定要弄死他。”江河恶狠狠地说。 对方笑一笑：“小河，古人说，上兵伐谋，下兵伐力，你以瓷器之身要和一个瓦罐论高低，平白的已经失了身份，对付他们这样的人，根本用不到你亲自出手，只要你捎句话过去，想为你出力的大有人在，我派人给你送去些资料，你应该用得上，然后就回来吧，团.委挺好，用不了三年五载你升了副厅再外放，到那时你就会为你今天的短视而羞愧。” 江河沉吟半响：“哥，你说的也许对，就让我再试一回，不管输赢我都听你的回团.委。” “嗯，这样就对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首先把心胸放广阔些。好了，就这样吧。” 秦舞阳回到办公室孙瑞海正在等他，见他回来，就跟着秦舞阳进入办公室，回收关门，先给秦舞阳倒杯水送过去，然后道：“首长，你让我落实的事打听到了，王总确实来拜访过您。” 秦舞阳就点点头，孙瑞海接着道：“我已经和战友们联系过，他们愿意来吴西，还非常的感谢首长，我们总支队长让我向首长致谢，说以后有事情只要能帮忙绝对第一个到。” 秦舞阳成为吴西公安局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孙瑞海联系那些转业复员没地方去的战友，无论是吴西公安局还是即将成立的连个分局都需要大量人手，这时候不用自己人更待何时？军人，是秦舞阳的第一选择，尤其是刚从军队下来的转业军人，身上还保留着军人的风格，令行禁止，指哪打哪，只要把他们的心拢住，还有办不成的事情吗？有孙瑞海在中间穿针引线，秦舞阳相信自己绝对能把这群汉子拢住。 秦舞阳点点头：“他们离开军营的日子一定要替我记住，到时我亲自去接他们。” “谢谢首长。”孙瑞海向秦舞阳敬礼：“还有首长要找的老师已经找到了，晚上我会带她们去首长那里和唐琼白菊两位小姐见个面。”这是秦舞阳给唐琼两个找的补课老师，就是不知道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两女能学多少，但补总比不补强，自己又不缺这几个钱。 “好，就这样，晚上我去和几个朋友聚会，你带老师们过去，我给千娇诗婷先说一声，你到时过去就行。” “首长放心。” 临近下班的时候丁聪打来电话：“老板我们到了海天。”我们当然是指他和贺千山，贺千山现在的工作中心是海天市，金陵事了他当然要回来，贺浅语的凤威自然是极重的。 秦舞阳就道：“让千山问问左名堂那小子，雅阁会馆我们能去吗？能去我就带着两个朋友过去。” 贺千山立即就接过电话道：“老大，你去小糖豆那里是给他面子，他小子要是敢说别的我就揍他。” “你提前跟他说一声，我要带力然有色金属公司的王天行和采油厂的钟师量两位老总前往。” 贺千山就明白秦舞阳什么意思，其他人也就罢了，这个王天行可是前两天刚说的主角之一，今天就成了座上宾，不知道左名堂会怎么想，真要当场翻了桌子岂不是打秦舞阳的脸？ “行啊老大，这才几天就把俩财神爷抓到一起，没问题，小糖豆不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我这就通知他。” 左名堂接到贺千山的通知当然满口说欢迎光临，做的是生意，谁来送钱都行，秦舞阳这样跟自己说是给自己面子，否则海天市高档地方多如海，为什么偏要来自己这里？如果放下方凝雁的事情，王天行来雅阁会馆吃饭自己都要降阶相迎，这个秦舞阳真不简单，这么几天就能把这两人抓到一起，这也是左名堂对这件事的反应。小小的吴西卧虎藏龙啊，妹妹那么霸道的人在吴西也吃了瘪，害的老子亲自出马来平息妹妹闯的祸，吴西，很期待你的表现。 秦舞阳通知钟师量和王天行一去雅阁会馆聚会，就让两人精神一震，雅阁会馆当然是一流的，在那里吃饭吃的是文化，是一种精神享受，刚跟秦舞阳说想去雅阁会馆享受一下那里的文化气息，秦舞阳这就安排好了，真当雅阁会馆是他开的？雅阁会馆做的是生意，但不是什么人都接待，这就让雅阁会馆的档次无形中提高一大截，把其他会馆比下去。 第491章 聚会 秦舞阳先回常委楼和众女说一声，薛千娇立即就沉下俏脸，刘诗婷急忙道：“秦舞阳，你去忙吧，注意啊，酒要少喝，吃完饭就回来，不要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都去。” 想起中午时候短暂的交兵两女知道男人的火力非常的强大，到这样的地方去消费，就算男人把持得住，但是架不住其他人的撺掇啊，那些欢场女子个个都是风情万种，极其不安全啊，你还是早点回来吧。 看到薛千娇唬着俏脸瞪着自己，看着刘诗婷一脸温柔却是美眸中含着担忧，秦舞阳无奈的道：“我也不想去，可是被逼无奈。” 薛千娇就道：“你才是个副县长就天天不回家，要是副市长副省长你还不长在外面？” 秦舞阳呵呵笑：“只有基层才这样忙，你爸爸也这样忙吗？” 薛千娇想想也是，自己的老爸一年到头也不出去吃饭几回，看来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紧绷的俏脸就有些松动，但是嘴巴可不松动：“你别乱扯别人，要是让我问到你身上有其他的气味，今天你就别进屋。” 秦舞阳被薛千娇纯纯小女儿的态度弄得心痒又心动加无奈，唐琼这时出了个馊主意：“我们去监督秦大哥怎么样？” 秦舞阳去干什么？那是工作，带着两个小女孩子过去想什么，刘诗婷急忙道：“一边玩去别跟着捣乱。” “我们不去你们不放心秦大哥会乱来啊，我们看着秦大哥做监工，不收你们监工费啦。” “去。”薛千娇将她们拉到一边：“你们两个才是最大的小叛徒，你们不帮着秦舞阳糊弄我们就知足了，还当监工？你们跟去绝对会把秦舞阳违法乱纪的证据全部弄没有。” 刘诗婷就哭笑不得的推着秦舞阳向外走：“快去吧，再迟了就得带着一个加强班过去，还不叫人笑话死。” 秦舞阳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我找了补课的老师，晚上过来，唐琼白菊你们和老师交流一下，诗婷你好好审核一下啊。”捏捏刘诗婷的小手，轻轻的划，刘诗婷就红了小脸，这个人啊，什么都给他了，还成天这么缠人，唉，刘诗婷羞在脸上喜在心里，看着秦舞阳美眸中的柔情就能把钢铁融化，有这样的美人在家里等着秦舞阳还有心思在外面沾花惹草？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秦舞阳向孙巍常招招手：“跟我走，今天你还得履行一下司机义务。”孙巍常立即精神抖擞的窜过来，对于他的擅离职守秦舞阳心里高兴但是脸上却不能带出来，要不然张宏几个全私自跑过来怎么办？所以喜归喜，怒依旧怒，今天晚上少喝不了，所以就要带个司机，孙瑞海去找老师，这个司机就得由孙巍常临时客串。 车是刘瑜她们的奔驰，刘诗婷的车还没到，两女一商量就一人买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这辆路虎薛千娇准备还给秦舞阳，在省城名车林立中这辆路虎已经显不出档次，本来薛千娇打算买宾利，却被刘诗婷否决，开着那样的车来找秦舞阳太扎眼。 在大院外面会合了钟师量和王天行，钟师量打量一下奔驰，就笑道：“秦老弟，这不是海天的车啊。” “借的。”其他的不解释，让钟师量自己想。 不多时双方就在雅阁会馆相见，贺千山的名字让钟师量和王天行有些迟疑，贺千山就直截了当的笑着道：“贵县的贺书记是我亲姐姐。”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贺千山和秦舞阳不在意的说笑着在前领路，王天行就明白今天是什么意思，秦舞阳这是提醒自己：想建立力然有色金属公司的公安分局必须要有贺浅语的同意，否则，秦舞阳绝对不会自作主张。 秦舞阳把他们带来见贺千山主要就是向王天行表明这一事件的态度，王天行一直急着想建立分局抓矿物公司辖地的控制权，钞票也给了就等着好消息，见到贺千山算是明白了什么情况，秦舞阳跟贺家关系近到这种地步，岂不要替贺浅语打算？自己想尽快建立分局还得和贺浅语交流，谁叫秦舞阳是贺浅语的臂膀，谁叫这个公安局长张同升那边没有抢到手？秦舞阳这是在提醒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否则根本没必要让自己和贺千山见面。 今天意外的客人还有一位——海天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王强。 秦舞阳这个局长也当上了，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但是这个时候却不便和黄达仁等亲密交流，所以王强就闪亮登场，一来庆贺，二来让钟师量和王天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给钟师量打气吃定心丸，给王天行提个醒，今天这个简单的聚会可是让秦舞阳好好想了一阵，脑细胞都死了一大堆。 酒至半酣，左名堂又来敬酒，和秦舞阳勾肩搭背的那叫一个亲热，想和这些公子哥亲热你得够级别，钟师量和王天行心中的主意就越来越正了，王天行就想着明天赶快去和贺浅语沟通，其实和这样一个美人打交道王天行还是挺高兴的，不能吃看着也赏心悦目，科学家不是说了吗？每天看美女二十分钟对身体有无尽的好处，就是这美女太高傲太让人难以接近，否则本老总舍下几千万一亲香泽行不？就别说鼎力支持了，现在贺浅语有个秦舞阳做帮手，想一亲芳泽就更别想了，还是先搞好关系吧，美人，天底下多的是。 “砰！”房门被狠狠地踢开。 屋中人都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人敢到这里撒野？左名堂脸色一沉就要发作，但是一扭头，脸上的神情就变成无奈。 小霸王双手叉着柳腰气呼呼的站在门口，这位姑奶奶怎么来了？还别说！在座的都认识这位海天市鼎鼎大名的小霸王，这位可是拳打市.委脚踢市政府的主，号称打遍海天太子圈无敌手的超级小霸王，这里谁得罪她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大家的目光集中到秦舞阳脸上，秦舞阳淡淡地看了一眼小霸王，然后继续吃他的饭，秦舞阳食量大，并没有因为喝酒而减少食量，这里的菜肴很地道，为什么不吃？好不容易贺千山不跟自己抢熊掌还不快点消灭它？管你是小霸王还是楚霸王！ 第492章 找你师娘再练几年 “秦舞阳，你给我出来！”小霸王娇声高喝，喝的其他人立即两边一闪。但见秦舞阳此人，依旧低着头吃饭，你是饿死鬼投胎啊？没看到小霸王来找你麻烦了吗？你吃这么多一会儿还不是全被她打的吐出来？这不是浪费吗？这丫头可是赫赫有名的跆拳道黑段，被她打伤绝对不是传说，况且这么一个小女孩打你能还手吗？被打丢人，你打了她不但是丢人，她老子能饶了你？这一切就铸就了小霸王不败的神话。 看到秦舞阳根本不理自己依旧狂吃，小霸王大怒：“秦舞阳，你饿死鬼投胎啊！信不信我打的你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秦舞阳这才慢慢的抬起头，还不忘夹一个王八蛋放嘴里吃掉，才慢吞吞的说道：“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 小霸王昂然道：“相信，你就出来给姑奶奶磕仨响头回去把那个狗屁局长辞了算完事。” 秦舞阳又吃了一个荷包蛋：“不信呢？” “不信？”小霸王冷笑：“今天你就来的去不得！叫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众人皆震惊，这是土匪窝还是会馆？左名堂就有些脸上挂不住，喝道：“小妹，回家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话没讲完迎面就是一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左名堂急忙躲闪，这物件啪的一声打在墙上，却是一个苹果，这丫头怎么会随身带着苹果当暗器？不过却有效地制止左名堂的啰嗦。 看小霸王的样子秦舞阳就知道这件事得自己解决，这是一个被人惯坏了小女孩，秦舞阳慢条斯理的喝汤，这是标准的王八汤，高汤啊，不喝岂不浪费？ “我就选择不信吧。”秦舞阳慢吞吞的给出答案，气的小霸王粉脸快成了黑包公，一声娇斥：“打！给本姑娘打！打进医院钞票我哥哥出！” 哇！虎倒一片！左名堂就直咧嘴，小声道：“秦舞阳，你快跑吧。” 秦舞阳能跳窗户跑？那样秦舞阳还用混吗？明天就没脸见人了。 小霸王身边出现一青年，标准的跆拳道服饰，腰上系着黑带，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黑带高手。 左名堂就一皱眉，这回妹妹要玩真的，怎么把他带来了？ “打他！”小霸王一指秦舞阳。 青年向秦舞阳一鞠躬，汉语说得很流利：“请赐教。” 秦舞阳能和这个青年动手？就算秦舞阳是超级高手也不能和人动手比武打架，真的那样，明天有关方面就会约见秦舞阳进行诫勉谈话。 秦舞阳淡淡的道：“你不行，回家找你师娘再练几年回来。” 秦舞阳这话够损，秦舞阳给气的，青年不为所动，却是弱弱地问了一句：“打坏这里的东西不用我赔钱吧？”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生硬，一听就不是华人。 “放心！你烧了这里也没事，只要你把他打趴下！”小霸王很有气势的挥着小手说。 青年就一点头，目光逼视着秦舞阳：“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抓出来？” “白痴！”秦舞阳沉下脸，就在大家不知道秦舞阳怎么处理之时，秦舞阳一声喝：“孙巍常！” “来了！” 秦舞阳几个人在正厅吃饭喝酒，孙巍常几个司机当然在偏厅吃饭，这里这么热闹孙巍常能不知道？早就跑过来看热闹，要不是跟了秦舞阳这段时间脾气改了许多，他早就冲过来暴打黑带青年，奶奶，真以为你绑个破带子就是高手了？你怎么不绑个白带子？ “打输了就滚回去！”秦舞阳沉着脸道。 孙巍常不惊反喜：“我要答应了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先打赢再说！”秦舞阳喝道。 孙巍常一个跟斗就翻出去，向青年勾勾手指：“小子！我还得感谢你，放心我只把你打成猪头就算完事。” 青年看了一眼小霸王，见小霸王点头，立即向孙巍常一鞠躬，然后哈的一声拉开架子，孙巍常就疑惑道：“你小子是棒子还是鬼子？” 青年已经怒哼一声，冲着孙巍常就是一个高鞭腿踢过去，这是跆拳道的特点，高踢腿势沉力猛只要踢中绝对是一招结束战斗，但遇上高手这就成了致命的招式，华夏古武就有句谚语：腿不过膝，这是对自己的保护，同时下三路那一路被击中也是致命打击。 孙巍常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蹲身出拳，这一腿挂着风声就从孙巍常头顶飞过，踢中人绝对一踢毙命，这一腿至少有三百公斤巅峰力量，所以孙巍常这一拳打出去就留了三分情，练功夫的都不易，硬弓硬马苦练而来，却因为愤怒、藐视对手而一招输掉也是一种悲哀，所以孙巍常没下死手。 一拳打出，孙巍常立即感到头顶恶风凶猛，对方这一腿竟然半路改方向，由扫变成下劈，变招又快又疾又狠，看来这家伙经常性用这招，一般人被他一扫就完蛋，二般人看出破绽想一击成功就进了他的圈套，绝对会被劈的骨断筋折，小子，够狠！ 孙巍常腰马一使劲，中途变招，拳击变成扫堂腿，这是多年苦练而成，差一点都不行。 青年终于躲无可躲中招狼狈的摔在地上，不过孙巍常也没机会继续进攻，他也得从地上起来啊。只一招两人都知道对方不是善类，必须小心。 两人像斗鸡一样互相盯着对方，这一回都小心了。几秒钟之后，青年再一次主攻，高鞭腿变成低鞭腿，一腿一腿连一腿，玩开连环腿，孙巍常心说：你就不怕累死！看你能踢多少腿。 青年真不含糊一连踢出十三腿，这可是一口气脚不沾地的十三腿啊，孙巍常都佩服他了，但是孙巍常说了：你不打趴下你我就得滚蛋，你小子还是趴下吧！ 就在青年想变招的瞬间孙巍常果断出手一拳将他打飞。 “承让承让！“孙巍常真心实意的说，这家伙有真功夫。 “小妹，还不下去？”左名堂趁机出来叫停，你带来的人都被打了，你还闹腾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第493章 再败小霸王 小霸王狠狠地看着秦舞阳，也不看那个失败的青年，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粉唇，狠狠的说道：“不算完！你等着！” 秦舞阳向孙巍常道：“你出去跟着她，别让她把咱们的车轱辘给弄坏了。” “好嘞。”孙巍常急忙追着小霸王出去，左名堂就咧嘴，看来秦舞阳也受过小妹的骚扰，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小妹怎么会有这个爱好？ “喝酒喝酒，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家的酒兴。”左名堂急忙请罪。 贺千山却很开心，心说：看来还得跟老大学习，看老大身边真是藏龙卧虎，不用老大出手随便一个司机就搞定这小子，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手下，还至于被着小丫头弄得哭笑不得？美女身边要有，能打的手下也得有，这是不是就叫两手都要硬？一边笑道：“开胃菜而已，老大，你从哪弄来的好手？回头也给我介绍一个？” 左名堂、钟师量和王天行就有同感，身边有这样一个高手出门安全系数大大提高啊。 秦舞阳笑一笑：“高手自在民间，只要留心你就会得到。” 这句话入耳，几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贺千山认为秦舞阳有这个眼力，左名堂认为秦舞阳不想说，钟师量和王天行觉得秦舞阳能兼任着局长和他的眼光有大关系，手下有几个这样的手下，不当公安局长岂不屈才？这个年轻人能从这么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不是没有原因。 不一会儿，孙巍常就跑回来汇报：“局座，左姑娘想弄破咱们的车带被发现之后就把另一辆给弄破了，我不认识。”孙巍常这样讲就是告诉大家小霸王真去破坏车胎，另外你们的车也保住了。 左名堂就一脸苦笑：“几位慢用，我去瞧瞧。”不管弄坏了谁的车胎，作为主人左名堂也得去瞧瞧，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之辈，轻易不能得罪，而且来的都是冲左名堂这个招牌来的，怎么能让人家吃这种亏？ 至此，大家也没再喝下去的心情，酒兴一旦被打断，想再提起来就不大容易，所以干脆上饭吃饱走人。 今天喝酒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绝对没有像那天一样去消遣，丁聪就把一个文件袋交个秦舞阳：“老板，明天我过去交接，请诗婷夫人辛苦一下过来接收。” 秦舞阳向丁聪点头：“明天九点，我让诗婷去齿轮厂找你。” 之后，贺千也山把一个箱子放到秦舞阳后备箱中，拍着箱子道：“老大，这是十付珍珠项链，还有一些珍珠手串，都是用零点八公分的精品珍珠窜成，送人绝对皆大欢喜。”轩辕公司弄的珍珠养殖贺千山本就没打算出手，而是用来自家内部吸收，珍珠具有安神定惊、明目去翳、解毒生肌等功效，现代研究还表明珍珠在提高人体免疫力、延缓衰老、祛斑美白、补充钙质等方面都具有独特的作用，还有安神定惊，清热滋阴，明目，解毒。以前就想弄一个珍珠养殖但没地方，现在可算有了还不好好玩一玩。实际上贺千山不敢跟秦舞阳说的就是自己秘书团的美人们已经用珍珠研粉保养娇体了，这是闺房秘事也是奢侈至极的事情，所以贺千山不敢说不能说，借用一局话——有钱就是任性。 车上回程，孙巍常就开心的向秦舞阳道：“局座，我可以不用回去了吧？” “谁说的？”秦舞阳瞪他一眼，孙巍常就耷拉下脑袋，秦舞阳继续道：“不回去谁给你办手续？让上官局长还是我？” 孙巍常转忧为喜，大叫一声：“局座万岁。” “你这个顽猴子。”秦舞阳无奈的说。 “局座是如来佛。”孙巍常笑嘻嘻的说。 成功兼任公安局长，秦舞阳的想法就广阔起来，自己是常务副县长，工作已经够多，所以公安局要尽快搞定，所以孙巍常张宏等人就要考虑弄过来帮自己，这个秦舞阳都想好了借口——韩老六和王天行的关系就是最好的借口。 而且，上官云真也需要自己的嫡系部队，自己这把些人适时带走，对上官云真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开始之时没带走众人一是没地方安置他们，二是临县的实际情况，上官云真刚上任手下没有心腹，别说搞定公安局这些顽劣之辈，就是自身安全也没保证，这么长的时间，上官云真应该大权在握，这些人是该走的时候了，不过把他们调走自己得去亲自和上官云真说，否则这个奇异的女子还不知道怎么想？ 还有调他们过来自己力量不够，还得让贺千山出马走省公安厅这条路。三个公安局尽在己手，怎么在全面抓住公安局大权的情况下，平衡其他力量更是关键，至少黄达仁和王强要问一问，自己驳了贺浅语的提议，是不是也要让贺浅语平衡一些，秦舞阳想了一路，做官真的很难，以前听人说做官是一门艺术，自己还不大相信，随着一步步的深入，自己是真的信了。 看到孙巍常搬着一个箱子进来，正在客厅看电视的众女立即不看电视看箱子，客厅中绝对是群美荟萃，秦舞阳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这么多美女汇聚在一起，大大小小一共八个美人，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是极为出色，孙巍常就不敢在客厅就带，生怕看花了眼。 “秦大哥，你受贿了？”唐琼最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就吓的白菊急忙掩住他们的小嘴：“嘘，不许乱讲。”秦舞阳正高兴白菊懂我之际，这个小丫头小声道：“就算受贿了也不能说，要不是警.察会把秦大哥抓走。”秦舞阳就气得直瞪眼。 蓝舞就道：“原来秦大哥都学会受贿了，快打开瞧瞧他们给秦大哥送的什么礼？当官真是一项很有前途的职业。”乔舒还没和秦舞阳熟到那种地步，所以只是抿着香唇偷偷地笑。 秦舞阳就郁闷的拖起箱子往楼上走，一边年走一边道：“我是贪官我是受贿者，一个也没有你们的，都别找我要。” 第494章 分赃 蓝舞就在后面喊：“秦大哥，他们不会给你送了一个充气娃娃吧？”众女都忍不住笑起来。 秦舞阳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小舞，你学坏了。” 薛千娇虽然半遮俏脸，美眸中的笑意谁都能看出来，刘诗婷就无奈的打了一下蓝舞：“小舞你真学坏了。” 秦舞阳转身看着蓝舞道：“本来我还想给你一件，现在我宣布，你连一颗也没有。” “一颗？哇！秦大哥，你不会收了一箱子钻石吧？那还不得把你打成马蜂窝？”蓝舞惊奇道，气的秦舞阳也不说话了直接上楼，和这些女孩子在一起，自己只有受气的份，打不得骂不得，真是受罪，自己怎么就把她们弄到一起的呢？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我得去看看！”蓝舞说。 唐琼白菊笑道：“还是不要啦，小心秦大哥把你装箱子里填海去。” “为了国家少一个贪官本姑娘认了。”蓝舞做慷慨赴死状，起身向楼上跑，跑了一半又担心：“哎，你们真放心我一个人去？我自己不放心哎！万一秦大哥恼羞成怒把我填海怎么办？”众女都快笑抽了，这时秦舞阳走下来，敲敲蓝舞的小脑袋：“我要分赃了，一边呆着去。” “凭什么没我的？”蓝舞理直气壮的说，小脸威严的看着秦舞阳，灯光洒满她青春洋溢的小脸，异彩流光，就让秦舞阳有亲一口的冲动，忙转身下楼，我不看行吗？ “小白，一直说给买礼物也没机会，这个就送你吧，别嫌差拿着玩吧。”一串晶莹的珍珠手串就穿在秦舞阳手中，灯光中晶莹的珍珠美丽的打人眼，只一眼白菊就喜欢上她，但有些犹豫，秦舞阳已经一把塞给她。 “小唐，这个是你的。”秦舞阳给唐琼一串。 “这就是秦大哥受的贿？”唐琼就自然多了，一边接过来带在玉腕上，美丽的珍珠更映的皓腕如雪：“真漂亮。”唐琼由衷地说。 看热闹的乔舒也分得一串，虽然乔舒不好意思要，但最后还是收了，又不是单独给我的，可以收，乔舒这样劝自己。 “我的呢？”蓝舞等到最后也没见自己的，就有些着急了，这么漂亮的珍珠手串带出去多有面子，怎么了可以少自己的？ 秦舞阳就瞪眼道：“你刚才说他们送我什么来着？那么个东西怎么弄给你这个大姑娘玩？” 蓝舞就红了俏脸，唐琼白菊更是笑得直打跌，蓝舞就有些急了：“她们还笑来着呢？为什么只不给我一个？不行！我就要！”扑过来就要翻秦舞阳的兜。 秦舞阳握.住她清凉的玉腕，就是不让她靠近：“我这样一个贪官，这样一个有不良嗜好的坏蛋，怎么会有青春美少女小舞要的东西？没有，绝对没有。” 蓝舞就气的要哭，晶莹的泪滴在大眼睛直转圈，刘诗婷急忙来解围：“秦舞阳你怎么可以欺负小舞？快拿出来？” 总算有人说公道话，蓝舞长出一口香气：“坏蛋秦大哥给不给我？” “我真的……”看到蓝舞真的要哭，秦舞阳急忙改口：“有！早就给小舞准备好了，来秦大哥给你戴上。”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串抓住蓝舞的小手就给戴上，蓝舞这才转嗔为喜。 “好了，不要太晚了，玩一会儿就睡觉，小唐小白，老师见过了吗？” 唐琼白菊就点头，看样子他们还是对老师很满意，秦舞阳就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去洗澡了，千娇诗婷，一会儿你们上来，有事和你们说。”手串没给千娇和诗婷二女，二女也没在意，秦舞阳不可能忘记自己两人的，谁知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现在听他说，两女就点头，秦舞阳起身去洗澡。 等秦舞阳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两女已经把箱子打开，正在试戴项链，见他进来，刘诗婷就道：“秦舞阳，从被那里来的这些项链？值不少钱吧？你不会真的受贿吧？”女孩子对珠宝有研究，先这样颗粒饱.满圆润的珍珠，市场价绝对低不了，又这样多，要是算受贿够判秦舞阳几年的。 “千山送的算不算受贿？”秦舞阳笑道。 “那小子？啊！是不是他养的珍珠？”薛千娇惊奇道。 “这样大的珍珠是他养的？”刘诗婷也感到惊奇：“轩辕公司这样大的手笔？” 秦舞阳小小不接话，而是拿起那个文件袋：“诗婷，你现在进入商场，这个就给你。” “什么？”刘诗婷疑惑的结果文件袋。 “齿轮厂的投资，原来挂在老丁名下，现在你入商界，这个就给你吧，老丁折腾轩辕公司就够忙的了。” 刘诗婷就啊了一声，本来还在打开文件的小手就停住了，她们知道丁聪名下挂着多少齿轮厂的投资，那可是十五个亿的投资，忽然就转到自己名下，那岂不是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亿万富姐？ “好好玩，玩砸了你就连嫁妆都没有了。”秦舞阳笑着道。 薛千娇就叹口气：“诗婷，这小子把你给买断了。” 秦舞阳就看着薛千娇道：“你还想跑？” 薛千娇傲娇的一扬小脸：“怎么滴？你哪天对本姑娘不好了，本姑娘就跑给你看。” “看来你还是欠收拾！”秦舞阳跳起来就将薛千娇搂住直接向床上压倒，薛千娇先是咬紧粉唇一声不出，就在秦舞阳解开她睡衣的带子时，这清冷的美人忽然大叫一声：“打色狼！” 刘诗婷嫣然一笑：“你们两个啊，真不叫人省心。”嗒的一声轻响，屋中黑暗一片，只有隐约中薛千娇晶莹亮泽的娇.嫩肌肤在黑暗中散发着无限的诱人光泽，黑暗中传来薛千娇清冷的笑声，夜色变得更加美好。 第二天，被爱情滋润的容光迫人的刘诗婷快快乐乐的去接收齿轮厂做老板，而秦舞阳开过常委会终于到吴西公安局视察领地，常务副的领地很多，但是秦舞阳都没觉得他们会比公安局重要，所以作为第一重要之地秦舞阳终于来了，只是迎接的人群并不热情，三个副局长也冷冷淡淡的，这样秦舞阳就想起初到临县公安局时的情景，这岂不又是一个临县翻版？你们还有临县公安局同志的底气大吗？那些家伙内有书记县长撑着，外有韩老六为首的大鳄顶着，真没把自己这个局长放在眼里，结局怎样？小样的！ 第495章 开场白 秦舞阳数了数，县公安局设置3个室、1个中心、6个大队，22个派出所以及看守所、县拘留所，外加矿物公司、采油厂的两个派出所，这就是吴西公安局的全部骨干力量，秦舞阳听着他们一一的自我介绍，一边观察他们，相信他们也在观察自己，自己的资料这些人知道的会比自己还清楚，你们这些人想什么？这时双方就是猛兽与猎人，不知道是猛兽吃掉猎人还是猎人干掉猛兽。现在就看郑恩来对公安局的掌控了，如果你们这些人不听使唤，对不起，我会把你们挨个换掉，华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先弄一批退伍转业军人过来当地系，再看你们的表现，不识抬举你们就一边凉快去吧。 秦舞阳一边听着这些人的自我汇报一边将对策研究完毕，然后办公室主任请秦舞阳这个新任局长讲话，掌声比较热烈，比起迎接秦舞阳之时的冷淡又多了几分热情，这让秦舞阳心里顺服一些。 秦舞阳清清嗓子：“诸位都是吴西公安局的骨干力量，吴西的安定发展有你们的一份功劳，你们的努力领导和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里有你们的努力付出，也有郑恩来局长的正确领导，现在郑恩来同志另有任用，我希望大家继往开来，好的传统继续发扬光大，不良的习气要改正，我希望和大家能一直走下去，谢谢大家。” 这就完了？看到秦舞阳郑重其事的站起来给大伙鞠躬，同志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样简短的发言真的少见啊，不过话少，包含的东西不少，这位新局长没有将郑局长贬的一文不值，这是对大伙的尊重，新局长也告诉大家，希望大家一直走下去，怎么才能一直走下去？什么叫继往开来？新局长的开场白很简单，但是包含的东西不简单。 秦舞阳说完这些话宣布散会，自己话的说完了，你们这些人怎么做是你们自己的事，一句俗话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自己这几句话就是告诉在座的，郑恩来的时代已经结束，秦舞阳的时代正式来临，何去何从你们自己看着办，如果等到我看着办的时候，在座的这些人又能剩下几个还在座？这就是秦舞阳给他们的开场白。至于这些人怎么想怎么做就不归秦舞阳管辖，道理给你们讲明白，你们要是不懂事还能怪得了谁？ 秦舞阳是吴西常务副县长，所以就不可能在公安局长时间待着，通知办公室主任将公安局的资料送到自己的办公室，秦舞阳就坐上车走回到县政府的办公室，不过半个小时，办公室主任李灼华就带着公安局的资料来到秦舞阳的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一般情况下都是领导心腹，不是心腹你也做不上这个位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有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来处理，不是心腹行吗？ 这个时候秦舞阳还没有打算用谁不用谁，用也要有用的道理，撤换也要有撤换的道理，凭着自己的喜好用干部最后很可能连你自己的位置都留不住。秦舞阳现在是观其行听其言测其心的时候，你只要认真工作我就用你，否则你就一边凉快去吧。 随便跟李灼华聊了几句，李灼华给秦舞阳的感觉首先是机智，自己说了上句他就基本上知道下句，但是却有一些抢话，不知道他和郑恩来是不是也这样交流。 机智的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秦舞阳将李灼华打发走，秘书李东荣就来汇报：几名派出所所长前来汇报工作。 秦舞阳精神就一振，不接触怎么知道你们行还是不行？一般来讲首先来的不是见风使舵就是以前不招待见的，见风使舵也就罢了，不招待见的人里很可能会有人才，能当上所长绝对会有几把刷子，所以秦舞阳就说：请。 一个上午秦舞阳共接见了十一名基层派出所长，有人才也有劈柴，人才秦舞阳就给他打个对勾，考验完毕之后重用，劈柴打个叉，等机会就拿下，但是秦舞阳看重的一个中心六个大队却一个也没出现，更别说三个副局长了，干什么？集体抗命？ 下午，秦舞阳继续接见派出所的骨干力量，二十二个派出所和附加两个都溜了一遍，三个室的主人都来报道了，三个副局长和六个大队长加一个中心也没露头。 晚上回到常委楼，就看到书房中刘诗婷扎在一堆资料中，旁边放着几片面包一杯清水，看样子连午饭都没吃，秦舞阳就皱眉，过去一伸手就把刘诗婷抱起来。 “别闹！人家正忙呢。”刘诗婷轻嗔道。 “给你这些东西，是让你有事可做，不是让你玩命。”秦舞阳皱眉道。 刘诗婷理了一下秀发，笑笑道：“那么多钱要是赔了把我卖了都还不起啊。” “是给你玩不是让你玩命，有这些钱我们还用挣钱吗？你是我的无价之宝，岂能用金钱衡量？” 刘诗婷嫣然一笑，素手轻轻摸着秦舞阳的脸：“你这样说人家很高兴啊！越这样人家越要努力，可不能被人当成你的花瓶。” 秦舞阳俯头亲一亲她水润的粉唇：“那也要注意身体，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做老板可不是你这样子。” “人家明白的，只是千娇的秘书团失败了，人家不想那样啊。”刘诗婷无奈的说。 秦舞阳搂着她坐在沙发上：“那是千娇瞎闹，你只要正正经经的配置秘书团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刘诗婷略作思索，点点玉首：“我考虑一下。” 这时薛千娇从浴室中出来，看到亲密搂在一起的两人就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大白天你们两个就纠缠在一起，不怕教坏小孩子。” 刘诗婷就往边上靠靠，轻笑道：“这边让给你。” 薛千娇小嘴一撇：“人家才不呢！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家伙昨晚可是没尽兴，小心一会儿你连晚饭都没得吃。” 第496章 人谋虎虎亦谋人 刘诗婷轻啊一声，忙推开秦舞阳：“人家忘记啦，这家伙可禁不起一点引诱。” “真的吗？”秦舞阳就搂住刘诗婷不让她走：“想当初我有多坚定你可最有发言权。” 刘诗婷在他的探索下俏脸微红，一边推着他作怪的大手，一边不忿的嘀咕着：“你这家伙就欠揍！放开人家啦！要不人家喊啦。” 看到刘诗婷俏脸越来越红，薛千娇就无奈的说道：“真服了你们！我给你门关好门，记住你别叫得太大声啊。” 走出去随手关门，刘诗婷美眸流波的轻嗔道：“就怪你！千娇笑话人了吧？快放开我！要不打你啊。“ 秦舞阳嘿嘿笑：“等晚上咱们一起收拾她。“ “呸！大色狼！”刘诗婷面红耳赤的娇叱，奋力想挣开秦舞阳的怀抱，蚍蜉撼树谈何易？ 正当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书房的门被敲响，白菊的声音传了进来：“秦大哥、诗婷姐，吃饭了。” 刘诗婷终于得脱大难，急急忙忙跳起来，一边整理着被秦舞阳弄得连七八糟的衣裙，一边跑进洗手间，这个样子跑出去还不丢要死人？这家伙真的很欠揍呢。 等到刘诗婷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一贯的温柔似水，大家都已经围着餐桌坐好，就等她一个。 蓝舞就笑吟吟的道：“知道诗婷姐成了大老板，可也不要玩命啊！秦大哥不是常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吗？” 刘诗婷不答，当初蓝舞对自己可是不感冒的很，自己和秦舞阳已经水溶胶合心境自然不一样，刘诗婷这个时候更不会和蓝舞针锋相对，就蓝舞那祸国殃民的小模样有那样的心思，谁知道秦舞阳这家伙怎么想的，还是安定团结吧。 刘诗婷就向秦舞阳道：“今天去公安局怎样？” “不怎样！三个副局长六个大队长一个都没露面，正烦着呢。”秦舞阳说，在家中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秦舞阳还是很放松，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是，初来乍到有困难很正常，没困难才不正常。 “万事开头难，别着急。” 见刘诗婷不理自己，蓝舞就很郁闷，唐琼白菊就拉住她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谁知道这几个美少女嘀咕什么，不一会儿蓝舞的小脸就阴转多云，娇笑吟吟的道：“秦大哥，我和乔舒打算在海天市开家公司，你说干什么好呢？” “不好好上学开什么公司？你才大几？”秦舞阳一边吃东西一边道。 “学以致用啊！光知道死学习怎么可以？秦大哥提个建议啦！” “没想过，你们自己想吧。”接过白菊递来的大碗，秦舞阳开始海吃。 “没资金怎么办？秦大哥赞助我们多少？”蓝舞咬着筷子道。 “等你们先有个计划在说吧。”秦舞阳将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 蓝舞就不高兴的在那边用力咬筷子，唐琼白菊就在一边嘀咕，蓝舞这才开心起来，唐琼白菊和她说的什么？乔舒很想知道。 第二天，秦舞阳没再等公安局等其他人来报道，而是下了基层，二十二个派出所都走一遍也得好几天，至于矿物公司和采油厂的派出所，秦舞阳打算甩在最后去，这两个地区比较特殊，秦舞阳打算用比较长的时间彻底了解一下，而且两地都要进行分局的建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第一手资料必须掌握。现在属于双方的试探阶段，秦舞阳不着急，给你们时间，同时秦舞阳也在积极地寻找人才，吴西公安局不比临县公安局，想完全掌控公安局的大权，还得从内部着手，你们这些利益既得者现在不来正好，一句话——人谋虎虎亦谋人，就看谁技高一筹。 这一溜下来就是好几天，还别说真让秦舞阳发现了不少人才，秦舞阳在一个小本子把这些人名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等把他们的祖宗八代查清楚就进行收官行动。这些人就是秦舞阳未来在公安局的骨干力量，秦舞阳是打算调一批心腹过来。但是不能把各个重要部门全占据吧？那样别说其他人怎么看，就是公安局本身就会造自己的反！秦舞阳打算：只要你们不抱团和本局长对抗，不继续听从郑恩来或者某些人的指示，本局长就继续用你们，否则，就别怪本局长心狠手辣。 终于，一直没露面的三个副局长和六个大队长出现了，这才是公安局的主要力量，没有他们的密切配合公安局就别想如臂运指的指挥，六个大队必须得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秦舞阳的底线。 县公安局行政编制215名。其中局长1名，政委1名，副局长4名，副政委1名，中层领导职数91名，工勤人员21名。其余的就不必细说，吴西公安局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只配备了一名局长三名副局长，政委由局长兼任，副政委有副局长兼任，就这样还少一名副局长，看这样的编制，秦舞阳心里就一动，就算在不动现有人员的情况下这出戏也好唱，这个应该感谢郑恩来，他只想抓权来着，到给了自己创造了机会。 三名副局给秦舞阳的感觉老油条一枚，六个大队长确有真才实学，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服谁，一旦心服就是一把好手。 不过，话里话外这几个人都带出来你是领导我们听从指挥就是，从骨子里带出来一种桀骜不驯，秦舞阳就心想：郑恩来这家伙是怎么驾驭这些不逊之辈的？这样看来郑恩来还真个人才。不过本局长没时间跟你们玩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你们能听从指挥就行。 没想到，这不算完，这几个家伙是带着任务来的——请秦舞阳下午去公安局指导工作，六个大队要向秦舞阳汇报工作。 秦舞阳心里就一紧，嘿嘿，想玩下马威？知道吗？本局长在临县大练兵的时候可是样样第一，就让你们开开眼。 秦舞阳现在是双司机——孙氏双雄一边一个，就是不见秘书李东荣，他已经被秦舞阳排除在秦系之外，他是卧底，等新人来立即换掉。 下午，来到公安局没几分钟，六个大队长就把秦舞阳往训练场上带，刑警和防暴两队的警.察正在训练，看了一眼训练场上的设施，秦舞阳就一皱眉，不管怎么说临县虽然乱，但是设备却很齐全，不像这里警.察同志们虽然训练热情很高，但是设施却不完善，还有一些应该有的却没有。 第497章 局长来一个 看到秦舞阳皱眉，防暴大队长周名海就以为秦舞阳心里发虚，就笑道：“局长，同志们只有平时多流汗行动时才会少流血，以前郑局在的时候经常和我们一起训练。” 想起郑恩来有些发福的身体，秦舞阳对这句话就不大相信，也许在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拿下这些大队长之后，相信郑恩来一年也下不了几回训练场，孙瑞海还能沉住气，孙巍常不干了：“我们局座五项全能冠军，这点算什么？小儿科。” 周名海就怕没人家话茬，孙巍常这一说话立即眼睛一亮：“没想到啊！那就请局长给大家露一手，让同志们学习一下。” 不等秦舞阳说话，周名海就双手互击：“同志们停停，局长要给大家表演一下五项全能。” 孙巍常就气往上撞，秦舞阳瞪了他一眼，孙巍常这才愤愤的没说话。 训练场一下子就沸腾起来，比刚才的假练热闹多了，防暴队和刑警年轻人居多，就算上点年纪也曾经是好手，局长表演五项全能这比大熊猫不吃竹子了还让人吃惊。 “局长来一个！”年轻人们大声呐喊，今天本来是想给秦舞阳一个下马威，所以训练场上都是精挑特选出来的，一人呐喊其他人立即追随，立即喊声震天，喊得其他人都钻出来看热闹，秦舞阳说不行都不行，说不行那就丢人丢到家了，这一下连孙瑞海这个沉稳人都生气了。 秦舞阳没生气，这些人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一个公安局长真的就必须是五项全能？其实就是一场作秀。 秦舞阳向大家一摆手：“当年玩过几天，比不了你们这些专业的，大家相互学习一下，五项全能都玩一遍太耽误时间，咱们玩个特殊的。” 说着向那边正在打靶的警.察一招手：“你的枪给我。” 警.察一愣，每人的枪都是有编号，谁的就是谁的，轻易不会给别人用，爱枪之人都把自己的枪当老婆情人，爱若至宝，局长要本不想给，但这是局长，这个就有些不情不愿的把枪递过来，却没撒手，脚下还摆出八字步，这是挑衅啊。大家都看着秦舞阳怎么把枪拿过去，连枪都拿不过去你还玩什么？回你家炕头算了。 秦舞阳微微一笑：“你就是局里第一神枪手狙击手尚师徒吧。” 尚师徒一愣，没想到新来的局长会认识自己，就点点头。 “回头和你玩玩狙击。”秦舞阳伸手拿枪，尚师徒当然不会这样撒手，用力抓紧，忽然觉得脚下一震身体就要飞出去，急忙站稳，手上却是一空，枪已经到了秦舞阳手中。 “好！”尚师徒不得不赞一声。自己是玩枪的，在自己全身准备下还是被抢走了枪，不得不承认对方高明。 “还有五发子弹，咱们就玩一把飞盘吧。”秦舞阳检查了一下手枪，一指五十米障碍跑：“我用十秒的时间跑完这些障碍，请尚师徒做我的帮手，在这十秒钟之内扔出五个飞盘，只要有一个落空算我输。” 短暂的沉默之后，训练场上爆发出一片沸腾，周名海差点气乐了，别说打飞盘，就是十秒五十米障碍跑也是超出人体极限，吹牛不上税啊！你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找难堪吗？ “只要局长十秒内跑完五十米障碍，我就服！”尚师徒说道，尚师徒不仅是吴西第一狙击手，在江东省也是排名前三，所以他有这资格。 “周大队，准备计时吧。”秦舞阳笑了一笑，提枪就向障碍跑场地走去。 “预备……开始！”周名海一声大吼，就看到秦舞阳陡然加速，快的就像一阵狂风，没等大家眼睛适应下来五十米已经消失四分之一。 “好！”训练场上无弱兵，就这一手就让很多人服气，障碍墙就像门槛，独木桥像平地，一眨眼车就跑完一半，气的周名海大吼：“飞盘！” 尚师徒看秦舞阳的超限跑有些出神，闻声急忙掷出第一个飞盘，飞盘才飞起不足三米，就听啪的一声飞盘在空中炸开。 “好枪法！” 秦舞阳可是在奔跑中一点没停顿，随手一枪飞盘就报销，不服不行，希望你不是蒙的。 第二枚出手，同样的命运，三四两枚飞盘就同时飞出，尚师徒想看看秦舞阳的真本事。 不出所料，两枚飞盘没逃脱命运，没等第五枚飞盘出手，秦舞阳已经到了障碍跑道的尽头，回身等着尚师徒扔第五枚飞盘。 “我尚师徒服了。”尚师徒说，第五枚还用扔吗？ “局长威武！”年轻的干警们同时发出一声呐喊，秦舞阳这个局长怎么样先不说，就是这手真功夫不服不行。 秦舞阳将枪扔给尚师徒，周名海的笑怎么看都不自然，秦舞阳没在意：“训练多流汗，行动少流血，这句话很对，只是这里的器材欠缺很多，回头你们打个报告上来，让后勤着重拨款把器材配齐，过时的就换掉，没有合格的器材，同志们怎么练出超级身手。” “谢谢局长。”这一回周名海由衷地说：“我立即写申请。” “实事求是，不许虚夸浮华。”秦舞阳道。 “是！” “好身手！不知局长对自由搏击有什么看法？”一个脸色有些黑的警.察此时说话了，这是提前安排好的，本来是该有他出手教育一下秦舞阳这是个白面书生小局长，但是没来得及上秦舞阳就先出招了，好不容易轮到他急忙跳出来完成任务，周名海就有些头疼：你就不知道长长眼睛，你是练功夫练傻了吧？ 周名海是一个从一线防暴警.察成长起来的大队长，今天的目的是给新局长下马威，让新局长不要以为我们这些老人是面捏的，但看来新局长是有备而来，该闪就得闪，而这黑脸警.察明显没有转圈，一定要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这个人孙瑞海倒是认识，这家伙是当地人，是有名的武痴，就知道一门心思练功夫，脾气古怪，很难与人打交道，曾经特招入伍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勤战士，但就因为这个臭脾气没法和领导相处，他认为：只有打败他才能算是自己的领导，无论什么年代这样的人也吃不开，所以五年特勤战士生涯他虽然立功无数，但最后还是光荣退伍成为一名光荣的防暴警.察，也算物尽其用。 第498章 朽木做不得拦路虎 “刘大成，你小子脑袋还没被削尖？”孙瑞海喝道：“想比硬功夫吗？来！咱俩过两招。”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闻言立即起哄，刘大成就一摇黑脑袋：“今天不和你打！局长，搭搭手？”这家伙还真是生冷不忌，秦舞阳真不明白了！郑恩来怎么管束这些手下的？郑恩来能做这么长时间的太平局长，不可能无因？ 郑恩来究竟怎么管束手下秦舞阳不知道，但是想在最短时间内让这些手下服气，搭搭手无疑是一条最快的途径。 挥手喝退孙瑞海，秦舞阳道：“不欺负你，我不动手，只要你能逼得我动手就算你赢。” “刘大成，一边呆着去。”周名海急忙喝道：“这是命令。” 刘大成嘿了一声转身就走，周名海就向秦舞阳道：“局长，他就是这个性子，不过完成任务绝对是好手，公安局防暴大队需要这样的好手。” 言下非常自傲，就像他救了秦舞阳一次一样，在周名海看来，就算秦舞阳会些功夫怎么可能不动手就能把刘大成打败，这分明是欲擒故纵，本大队长就给你一次面子，看你也是有些真功夫，就不难为你了，快感谢我吧。虽然没明说，但是那神情分明是这个意思。 秦舞阳淡淡一笑：“就这样吧。” 就这样？真是虎头蛇尾？刚对秦舞阳有些好感的干警们立即对秦舞阳的好感减了三分。 “巍常，那根桩子怎么摆在那里？拦路了！”秦舞阳忽然向孙巍常指着一个作为标杆用的小腿粗的横木说。 孙巍常就一声不响冲过去，在众干警不解的目光中，忽然起腿，狠狠地一脚扫在横木上，咔嚓一声脆响，横木被扫成了两截。 “局座，一根楸木！做拦路虎都不合格。”孙巍常向秦舞阳汇报。 秦舞阳点点头，刘大成就盯着孙巍常，那神情就像见了心爱的姑娘，其他人看着孙巍常就像见了妖怪。 孙瑞海道：“首长，这东西摆在这里会妨碍同志们训练，我清理一下。” 得到秦舞阳的点头首肯，孙瑞海疾步上前，猛然一个凌厉的侧踢，搭横木碗口粗的桩子应声而断。 秦舞阳点点头：“是叫你清理，不是叫你破坏，去，清理现场。” “是首长！”孙瑞海没有丝毫因为被训而气闷，立即规规矩矩的将断木搬到一边，然后走到秦舞阳面前立正敬礼：“报告首长，现场清理完毕。” 秦舞阳点头，转身向周名海道：“就这样吧。”又面向干警：“同志们辛苦了，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努力训练，希望你们不但要成为训练场上的标兵，还是现代科技的标兵，新时期的犯罪分子已经不是手舞长矛大刀的原始状态，他们更会熟练的使用各种现代化武器和设备，所以我希望同志们在训练上要更上一层楼，做一名新时代的防暴警.察，不要被时代丢在后面，我们警.察不能用大刀长矛去对付犯罪分子的络攻击和热武器吧？” 干警们都发出一声善意的笑，秦舞阳向大家挥挥手：“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们，你们有一个新气象。” “是！局长！”干警们齐声大喊，看着孙氏双雄，年轻的干警们很服气，就像秦舞阳怀疑郑恩来怎么带兵一样，这些年轻人也好奇秦舞阳怎么降服孙氏双雄，一脚断木桩不是开玩笑，整个公安局也没几人能做到，而新局长司机秘书就做到了，新局长绝对不是传说中的小白脸吃软饭的，雄鹰当知雄鹰的胸怀。只是不知道孙巍常被当成秦舞阳的秘书，就不知道孙巍常乐不乐意。 送走秦舞阳，周名海的脸色就有些沉重，这个新局长不是省油灯，自己当何去何从？是和大家一起坚守已定路线，还是另开思路？新局长明明有备而来，这伙人想给新局长一个下马威，反而被新局长立威，自己当何去何从？ 车上，孙巍常道：“局座，这些家伙没安好心。” “欺生，这是每一个人的特性，要不然老祖宗有句俗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今天你们表现很好。记一大功。”秦舞阳笑着说道。 “谢谢局座。”孙巍常笑眯眯地说：“瑞海，那个刘大成是你老乡？” “不是，当初在一块练过几天，是个直性子，也是个驴脾气，只承认拳头大，不过在完成任务上确实是一把好手。”孙瑞海道：“首长，他的工作我来做。” 秦舞阳就点点头，虽然现时代不需要刘大成这样的孤胆英雄，但是他却能影响一片人，孙瑞海既然和他相识，就交难他吧。 孙巍常道：“我看啊，只有打服他！” 孙巍常也是自幼习武脾气暴躁而古怪，真的和刘大成有得一拼，要不然也不会放着副所长不干，跑到吴西来找秦舞阳，借用一句俗语：只有强者才知强者心。这种人一旦让他心服口服，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对此，秦舞阳不作任何评论，自己已经脱离了打打杀杀的时代，正向他自己所说：新时期新事情，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的年代过去了，要不然就不会有两千鬼子兵直接打进京城的事件发生。 “行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去采油厂和矿物公司看看。” 秦舞阳将采油厂和矿物公司的派出所放在最后，也有到实地认真考察的意思，钟师量这边就不说了，海天市公安局已经批复，同意成立分局，而王天行在经过秦舞阳的暗示之后也向贺浅语递出橄榄枝，虽然贺浅语还没松玉口，但是这是大趋势，早晚的事情。 尘埃已经落定，小霸王被薛千娇挡了一回也不在来捣乱，上层路线不管用，发飙还发得过薛千娇？都是组织部长做后盾，不过一个是市级一个是省级，动粗又不是对手，所以小霸王明智的偃旗息鼓另想对策。 刘诗婷留下处理齿轮厂的事情，薛千娇已经转回金陵，唐琼白菊认真的补课，不过刘诗婷建议她们重新上高二，要不然就凭她们这样今天补明天不补的，一年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第499章 迷路遇熟人 唐琼白菊还在犹豫，唐心就一个电话打来——出任务！两小美少女这回真的服气了，还是从高二上起吧，这又给秦舞阳找件事做——给两个美少女办上学事宜。 秦舞阳心中却有些思念唐心，不是说这个月有半个月休假吗？怎么又出任务？唉，女孩子当什么特种战士？还是退到二线吧，不过，秦舞阳只敢想不敢说，就唐心那脾气，秦舞阳真的不敢直截了当和她说：你退居二线吧！万一唐心生气怎么办？唉，头疼。 乔舒和蓝舞的打人事件一直没清净，所以两个美少女也不敢回金陵，就在吴西玩起了市场调研，天天带着唐琼白菊到处跑，就真不怕被晒黑了。 处理完齿轮厂事宜的刘诗婷送回金陵，又来公安局搞了这么一出，秦舞阳就开始了采油厂之旅，本来秦舞阳想等自己踩踏完采油厂和矿物公司陪着刘诗婷一起回金陵，一来陪佳人回去，多做一些温柔的事情，二来看看贺千山那边活动的怎样了。三来去临县和上官云真交流一下，还要探听一下江河被打事件怎么样了，可是薛千娇一个电话就把刘诗婷抓走了，所以秦舞阳又成了孤家寡人，秦舞阳都怀疑薛千娇一定是故意的，两女要么不来要么都来，反正就不能单单一个来，唉，说什么呢？自己不正希望她们姐妹情深吗？姐妹情深自己才有机会左拥右抱啊。 东奔西走，孙瑞海终于发现一个问题，迷路了！气的孙巍常就拍着车帮发牢骚：“我说孙瑞海！你不是说你是地地道道的吴西人吗？怎么走走乡间小路你就会迷路？” 孙氏双雄自然陪同秦舞阳下基层考察，秦舞阳就看到了只在图片影视作品中见到的抽油机，为了谈情实际情况，就没走正路，有路就走，走着走着，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蛮荒野地中真不知道到了那里？于是孙巍常就开始埋怨孙瑞海。 孙瑞海也挠头，离开大路走小路很多地方自己也没走过，绕来绕去就找不到路了，大中午的日头正毒想找个人问问都找不到，眼前又出现岔道那往里走？怪不得当年鬼子会掉进群众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就是本地人都有迷路的时候何况外来户？ 走上左边这条路，一个劲地向前，漫天黄土真叫三人吃尽了苦头，孙巍常就道：“局座，这里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道路？紧邻采油厂和矿物公司两个财神爷，不会连路都没钱修吧？” 秦舞阳道：“紧邻它们的地方就富足，离开它们的地方就很落魄，要不然两个公司周围怎么会聚集近数十万人口？我想我们已经远离了采油厂，不知道跑到哪边来了。” 孙巍常愣了一阵，就一声大叫：“老天！局座，我们不会到晚上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吧？” “谁知道。”秦舞阳淡淡的说。 “前边有人。”孙瑞海忽然道。 两人就精神一震，有人就能问路，就能找到路。 “村女！”孙巍常大叫一声。 孙巍常说的村女不是贬义词！来源于宋代诗人陆游的作品之一《村女》。白襦女儿系青裙，东家西家世通婚。采桑饷饭无百步，至老何曾识别村！ 秦舞阳立即想起诗配画中的清纯村女！ “停车！”秦舞阳忽然道。 不用秦舞阳喊停车，孙瑞海已经把车停下，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得赶快问问路，敢问路在何方啊？ 车没停稳秦舞阳就开门下车，直接向村女走去！ 村女正蹲身鼓捣自行车，一身能把女孩子身材完美勾画出来的牛仔，将村女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既能展现女孩子的美妙曲线，又把太阳光遮住，不怕阳光晒黑娇.嫩的肌肤，乌黑亮丽的秀发随便用一根皮筋一扎，随意的飘摆在肩头。 “需要帮忙吗？”秦舞阳说。 “不需要，谢谢！”村女的声音很清脆很动听，雪白如玉的小手鼓捣车链子黑白交接，形成的风景却要人有些心酸！ “这就是你的坐骑？” “是！一会儿有人来接我。”村女淡淡的口吻在明白的告诉秦舞阳不要乱打主意！ “去那里？捎你过去！”秦舞阳锲而不舍的说。 “不用！”村女终于怒了，自己的态度还没表明吗？登徒子自己见得多了，想挨揍就明说，本姑娘打的混混快有一个加强排了！ 猛地站起来—— 天空忽然变得亮丽起来！四周也变得明亮起来！山野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佳人？ 佳人看清秦舞阳也呆住了！本来要爆发的怒火也在瞬间停顿，惊愕的粉.嫩的香唇微张。 “咦！局座怎么了？难道说这个村女比西子还美？”孙巍常嘀咕，两人随后下车。 “局座，这里是……·”村女扭头看孙巍常，孙巍常就一呆，熟人！怎么会在这里碰上她？ 孙瑞海却是眼前一亮，好美的女孩子，真是美女在民间，这荒郊野外的她一个人不怕遇上坏人？ 这一刻孙瑞海心动了，太美了，不单美，她更有一种清纯的美丽，真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简直就是莲花仙子化身。 “李凌冬！”孙巍常失声叫了出来，太意外！在这荒郊野外忽然遇上一个美人已经很惊奇，这个美人你竟然还是熟人就更稀奇了，幸好现在是大中午，要不然孙巍常真以为是山精树怪化形出来祸害人。 孙瑞海一震：“巍常你认识她？” 孙巍常一拉孙瑞海，小声道：“其中的奥妙我也不大清楚，别过去，让局座和她交流。” 孙瑞海的心就一沉，还没燃起的小火苗就被无情的扑灭。 “我是喊你秦县长还是秦少呢？”短暂惊讶之后李凌冬微笑着说。 “随你吧，怎么称呼不过是个代名词？我看看你的座驾。”秦舞阳就知道李凌冬已经知道自己的事，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扮村女？ “不必了，你帮我这一回下一回我也得自己弄。”李凌冬直接拒绝，蹲下身继续鼓捣车链子。 秦舞阳就深深的看她一眼：“下一回再说，这回先帮吧。” 第500章 恶客临门 蹲下身伸手过去，车链子被卡住了，怪不得李凌冬弄不出来！ 秦舞阳伸过手，却被李凌冬扒拉到一边去！ 秦舞阳愣了愣再伸过来，再被打到一边，再过来，再打……却被秦舞阳轻轻握住！ 李凌冬全身一震，轻轻地颤抖几下，然后把手抽回去，却不再阻止秦舞阳修车！ 见到李凌冬紧绷的俏脸现出一丝微笑，秦舞阳紧绷的心情也松懈一些，这个女孩子真叫人捉摸不透，就道：“我们迷路了，请指点一下吗？” “哎呦喂！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迷路？谁做的司机？你赶快换人吧。”李凌冬笑道，拿起纸巾分给秦舞阳擦手：“能得秦县长亲自修车，这辆车也是三生有幸，喏！从这里掉头回去，见到岔道口右拐，然后一直向前走，你们就可以见到公路，向左是回县城向右是采油厂，秦县长，慢走不送了。” “好吧，谢了。”秦舞阳点头：“为了表示谢意，我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绝对没有附加条件。” 这句话让李凌冬听着很熟悉，忽然就想起那一天的事情，就是那一天让自己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我知道那么多！李凌冬狠狠地瞪了秦舞阳一眼，推车就走。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秦舞阳给就摇头，孙巍常跑过来小声道：“局座要不要追上去？” 看到秦舞阳肯定的答复，孙巍常就向孙瑞海一招手，两人上车，追着李凌冬下去，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忽然遇上李凌冬扮村女，秦舞阳要是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怕回去也不会心安，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美丽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满心的疑问等着李凌冬回答，秦舞阳岂会这样离去？ 走了一会儿，李凌冬不走了，自行车怎么会跑得过汽车，汽车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这不是把自己的秘密全暴露了吗？反正今天被他抓到，就算自己不说以后也会被他知道，不如现在就说个明白。 看到李凌冬半遮俏脸站在路边，秦舞阳就让孙瑞海停车，开门走下来。 李凌冬冷冷道：“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你说对了，陈枫确实靠不住，我被他出卖了，你高兴了吧？你还想知道什么？说吧！”泪水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滚落在雪玉般的娇颜上，有几分凄美有几分哀伤有几分倔强，李凌冬就这样仰着头看着秦舞阳，任凭泪水滚落在风中。 秦舞阳摇摇头：“凌冬，至少我们还可以算是朋友吧？哪怕是最普通的朋友也是朋友，朋友之间关心一下不应该吗？你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为什么没勇气面对老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李凌冬咬着粉唇说：“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可以放过我的了吧？” “不请我去做客？” “你是恶客！” “既然已经是恶客，那就恶到底吧，凌冬，你不让我去我就一直跟着你。” 李凌冬狠狠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 “我最不喜欢一句话：夜风已冷，回首前尘如梦，怎堪相逢不相识。” “错啦，是夜风已冷，回想前程如梦，心似云动，怎堪相识不相逢，你怎么记得歌词？” 在秦舞阳看来，李凌冬也许是自己和江河争斗的一个牺牲品，也许就是因为李凌冬被薛千娇招进公司才会有她的经历，如果从未相见也就罢了，今天因为迷路而又相见，秦舞阳觉得应该了解一下，至少应该知道李凌冬现在的情况，至于以后会怎样在不在秦舞阳的思考范围之内。 李凌冬看着孙巍常将自己的座驾搬进后备箱，向秦舞阳道：“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前边的路更难走，你把我送到地头，今天你就回不去了，想回去就得走夜路，是不是安全本姑娘不知道，真伤了你秦县长千金之体本姑娘概不负责。” “那里也是吴西县的管辖范围吧？是，那就是本县长的辖地，走吧，回不去你管饭管住的地方就行。”秦舞阳无所谓地说道，他还真不相信前边还会有更难走的路，这都什么时代了？还会有那样落后的地方？你骗鬼吧？ 最后，秦舞阳相信了，真的相信二十一世纪还有这样难走的路，清一色乡间小路，狭窄不说，还坑坑洼洼，前几天的那场大雨让这里还有不少积水，积水的地方就是一个陷阱，这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还不敢说可以平安无事的直接开出去，这时候秦舞阳就算想说不送了也张不开嘴，这里是什么地带啊。 “凌冬，你确定这是吴西县的管辖范围？”秦舞阳一手抓追扶手一边不相信的问道。 “恭喜你答对了。”李凌冬看到秦舞阳辛苦就觉得解气，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让自己从美梦中醒来，你不受罪谁受罪？ “为什么没人管？” 李凌冬香唇边就显出一丝讥讽：“秦县长在此，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吧？” 秦舞阳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可笑，急忙改变话题：“你这是去哪里？” “我家！”李凌冬说：“秦县长，告诉一件让你高兴的事情，我现在也是你治下的小干部一枚——如果村主任也是干部的话。” 秦舞阳这回真愣了，过了一会让才道：“你当村主任了？” 李凌冬瞪着他说：“本姑娘已经当了好几月的白蹄村村主任，怎么？很吃惊？” “不吃惊，不吃惊。”秦舞阳说，心说：不吃惊才怪！你离开千娇公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实话，走这段路开车真的不比骑自行车快，也就是省力，车里有空调不用受高温的洗礼。 两个小时之后，终于离开这条土路开上一条不知道什么年代修的柏油路，只是柏油路已经成了陷阱路。 “停车。”李凌冬说道。 秦舞阳就道：“凌冬，什么情况？” “看到这条路没有？从这里一直向西，你就可以看到采油厂的抽油机，然后顺着他们的井场道一直向南走，再有一个小时你们就可以到达采油厂，多谢秦县长把我送到吴西县最偏远的村子，我也不说什么后会有期的鬼话，就此道别吧。请停车。” 第501章 新任乡长叫陈枫 秦舞阳就挠头，孙瑞海这一迷路究竟走出多远，这圈子绕的，不由道：“凌冬，我已经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吴西县还有这样的落后地带，实在是当政者的耻辱和无能，我必须实地考察，就这样回去我会寝食难安，你不让我去我也会跟着去。” 李凌冬就道：“随便你，不过你可别想我大鱼大肉请你，我们那里能吃饱就算不错，你也别想有席梦思等着你睡，那里只有土炕。” 这时，秦舞阳已经把猎奇李凌冬遭遇的心思丢到九霄云外，这通遭遇就算故意找都找不到。 在李凌冬的指挥下，这辆车又重新上路，虽然还是很慢，但是至少没有漫天的黄土，看到秦舞阳皱着眉一直看着窗外，还拿出手机不时的拍照，李凌冬芳心就忍不住一软：“其实，你们走错了路，一直在乡间小道上绕圈子，要是找到大路就不会那么辛苦。” 秦舞阳指指车外的路：“就像这样的大路？” 李凌冬道：“至少下雨天还能走不是吗？” “这里归哪个乡镇管理？为什么不想办法修路？” “吴西县最偏远的乡落花乡，前任乡长倒是打报告向县里要钱修路，县里让他自己想办法，新任乡长也打了报告要修路，据说书记同意了，县长这回没说不行，而是让乡长去找常务副县长，说这个事归常务副县长管。”李凌冬一边说着一边就狠狠的看着秦舞阳，秦舞阳揪揪鼻子，常务副县长？这不是说自己吗？ “可是我没接到报告啊。”秦舞阳很无辜的说。 李凌冬淡淡的说道：“新任乡长叫陈枫。” 秦舞阳愕然，陈枫？就在这里？这就是贺浅语给他争取的职位？贺浅语原本是给他一个公安分局长的位置的，但考虑到秦舞阳的关系，就给了陈枫一个乡长的位置，这已经很不错，毕竟，底子差才好出成绩，多少弄点投资来就很耀眼，贺浅语在打江河的主意吧？江河帮陈枫一把，弄几百万投资来很方便，出了成绩陈枫想再升一步的空间就会变大，不但给贺浅语争光，也在实际上帮助了贺浅语，不能说贺浅语的主意有错，应该说是一步很妙的棋。 至于修路的事情自己为什么没收到报告，只怕这和陈枫的心思有关。而且，贺浅语也一直想给陈枫谋求新职位，所以陈枫也许也在一直观望，能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跟自己照面？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贺浅语会选择自己吧。 白蹄村没有想象中那么落后，村中有三分之一的砖房，说明这里的村民还是有富裕的，当然，这只是相对的，毕竟大部分村民住的还是土坯房。 秦舞阳一行人来到白蹄村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真不知道李凌冬这样祸国殃民级的美人一个人骑着车到处跑什么，真不怕遇到坏人？ 秦舞阳就忍不住问道：“凌冬，你一个人骑车到处跑什么？” “跑投资。”李凌冬说：“不去到处走走，哪里会有人给投资啊，不投资我怎么改变家乡的面貌？没看到这里七成以上的村民还住着土坯房吗？你这个大县长要是真有心思为民出力，就办件好事先把路给修了，然后拨点款过来，也让我有点作为。” “修路时一定的，就算落花乡不打报告，我也会修路。”秦舞阳心情沉重地说，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不亲自来这里怎么知道吴西还有这样的村落？ “凌冬，你为什么不找千娇投资？相信只要项目好，千娇不可能不投资。”秦舞阳疑惑的问，就看到李凌冬扭过头去不搭理自己，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以李凌冬的心高气傲，既然已经选择离开怎么可能回身去找薛千娇要投资？要不是被自己撞到缠住不放，她也不会和自己说什么。 “你和我说说你的投资计划，要是可行，我就给你想办法。” “我只说给秦县长听。”李凌冬想了想说，秦舞阳差点被她的固执可爱弄笑了，无语地点了点头。 李凌冬拢了拢秀发，慢慢说道：“白蹄村一穷二白，村里没有一点资产，大家都想法自己挣钱，谁有本事谁挣，所以你看到了，有的人家就盖起新房，没本事的人家就住着几十年前的土坯房，既然选择当这个村主任，我就想为村民干点实事，至少许多年之后不后悔，白蹄村的土质很适合种葡萄，种出的葡萄颗粒大饱.满，糖分足虫害少，我就想弄点资金来种葡萄，乡里没这笔投资，让我自己想办法，我就想在农合贷点款，可是人家找我要抵押，我拿什么抵押？我就到处找人说我的项目，今天我就是去邻村谈项目，看看他们能不能合作，或者借些钱来也行，可是都失败了。” 这个秦舞阳明白，寻找资金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也不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有项目就会有投资商颠颠的跑来投资，那只是小说，真要想找投资商其实很难。 秦舞阳随口问道：“为什么不让陈枫出头给你贷款？” 陈枫是乡长，他要是在农合贷点款还是很容易，而且，开始之初李凌冬也不可能需要太多的资金。 没想到一句话引得李凌冬大怒，冷冷的看着秦舞阳，冰冷的目光中有愤怒有悲伤又无奈，还有一丝发自心里的痛。这让秦舞阳立即想起初见李凌冬是她流着泪说的话，自己在无意中又刺痛这个女孩。陈枫究竟怎样伤害了这个美丽的女孩？ “凌冬，对不起。”秦舞阳诚恳地说。 李凌冬扭头看向车外，直到车子到了村口，李凌冬才幽幽地说道：“能怪谁呢？只能怪我自己眼睛瞎了。”说完便不再和秦舞阳说话，向孙瑞海道：“左拐，就一个门就是那个红色的大门，那里就是我家。” 李凌冬的家在白蹄村属于比较富裕的哪一类，这样也正常，要不然高昂的学费也会把李凌冬压得垮掉。 下车前，李凌冬问秦舞阳：“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出现？” 第502章 李凌冬的愿望 秦舞阳想了一下，很坚定地道：“你的朋友。” 李凌冬什么也没说就开门下车，向着院子中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带了几个朋友。” 随着话音，一个憨厚的汉子就跑出来，看到李凌冬就像见了宝贝一样开心：“冬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和你妈都等急了！” “遇上几个朋友耽误了。”李凌冬笑道。 秦舞阳和孙氏双雄走过来向汉子道：“李叔叔您好。” 李父就很憨厚的咧嘴一笑：“你们好，你们好。” “我妈呢？告诉妈妈炖只鸡招待这几个人，他们可吃不下纯纯的农家饭。” 秦舞阳就摸摸鼻子：“凌冬，有什么就吃什么，不用特别做。” “你说的？以后别说我埋汰你。”李凌冬说。 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这样吗？看你家也不想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样子啊？看到秦舞阳一脸的郁闷神情，李凌冬就很开心。 李家的院子很大，没有一亩也有七八分的样子，进入院子中就像进入了花果园。满院子都是葡萄架。葡萄的藤蔓充斥整个空间，近百只鸡在院子中散养，都围着葡萄架下啄食掉下来的葡萄，不时还扎着翅膀飞起来啄食葡萄架上的虫子，一条大狼狗懒洋洋的趴在台阶上，忽见陌生进来忽的一下在就站起来，个头真的很吓人，却不叫，但是三人却发现大狼狗的耳朵竖起来，这是攻击前的征兆。 “呃呃呃……”三只大白鹅从角落中抬出头来叫着，像是在跟主人汇报，整个一副农家风情。 “去！趴着玩去。”房门一开一个中年美妇人走出来向大狼狗踢了一脚，大狼狗立即耷拉下耳朵懒懒的趴在那里不动了。 又见一位比得上黎海棠的中年美妇人，也只有这样的美妇人才会有李凌冬这样的美丽女儿出现，基因很重要啊。 看到满院的葡萄，秦舞阳明白李凌冬为什么要贷款发展葡萄种植，李家无疑是种植葡萄的高手，正值葡萄的成熟季节，满院子的葡萄个大饱.满，如果真能在糖分上取得上风，无疑会卖个好价钱，就这一亩不到的葡萄，李家至少不会为生活发愁，为什么不扩大种植呢？只玩院子经济这是谁的主意？ “冬儿带客人回来了，稀客稀客，你们可是冬儿带回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快请进。”李母笑着迎客，比起李父的憨厚，李母就像一个快乐的百灵鸟，看得出李家是由这位美妇人当家。 “当家的，摘些葡萄让客人解渴。”李母不忘叮嘱李父。 “妈，就在这里吧，他们架子大，咱们家屋子太小，盛不下他们这些大菩萨。”李凌冬看着秦舞阳说。 “来的都是客，既然来都来了，还讲什么大小？”李母皱眉道。 秦舞阳忙道：“就在院子中吧，这里凉快。” 李凌冬就像母亲做了一个你看他不进去吧的神情。 葡萄真的很甜，让秦舞阳觉得就这个品种也能卖出好价钱，是不是李凌冬就打算把自己的葡萄拿出来？李父在那边抓住一只鸡宰杀清洗下锅，这可是真正的柴鸡，没多久香气就飘出来。 “妈，不用给他们特别做，饼子就行。”李凌冬向正在忙活的母亲大声道。 “你忙你的，这些你不要管。”李母向她摆摆手。 秦舞阳就小声道：“凌冬，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你不是说有农家饭就行吗？这还一只纯纯的柴鸡给你吃，你就知足吧。”李凌冬淡淡的说：“你去看看其他人家，给你吃饼子就很对得起你。” 秦舞阳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孙巍常和孙瑞海低头吃葡萄，领导的事情我们管不到，孙瑞海虽然对李凌冬的绝色动心，但一路下来似乎也明白什么，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别跟着添乱了。 秦舞阳吃了几粒葡萄：“你打算把自家的葡萄拿出来？” “凭什么啊？你们这些当官的不给我钱也就算了，还想我自己倒赔啊。”李凌冬小声道，因为怕被父母听到，所以声音压得低，玉首就向秦舞阳这边靠近一些，秦舞阳就感觉一阵淡淡的香泽轻度而来，忙不动声色的向后靠靠：“那你打算怎么干？” 说到正事，李凌冬也不再调侃秦舞阳，雪白如玉的素手抿抿秀发，思索一下才道：“我家的葡萄虽然已经很不错，但是想大规模的种植不现实，没有那么多的种苗，等育苗成功什么也晚了，所以我打算引进优秀的葡萄种苗，早在我留学那阵子，就看上法国的葡萄种植，我们这里的水土气候很适合葡萄种植，如果能和葡萄酒生产厂家挂上钩，别说我们一个村子，就是整个落花乡也会沾光，真能让他们认可，我相信未来这里就会出现一个葡萄种植基地，不会比苦水乡的水产养殖规模小。” 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苦水乡？我真的没招你啊！ 秦舞阳就当没听到最后几句话：“找人化验这里的土壤成分了吗？”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就像红稻米，全国就那么几亩地，就算相隔一道水沟再种出来的稻米也不一样。 “你看我有那份闲钱吗？”李凌冬就瞪了秦舞阳一眼：“白蹄村种植葡萄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如果没有这些葡萄，白蹄村真就成了被遗忘的角落，你吃过多少像我家这样清甜的葡萄？这只是普通品种被我老爸改良之后的产物，如果能引进优良品种会怎样？就算引不进最优良的世界品种，国内的总行吧？你真以为白蹄村的葡萄是大风刮来的？看到我家这一院子的葡萄没有？一年三四万元的收入，要是不好，会有这样的价钱？” 最后李凌冬还无声了给了秦舞阳一个字：“笨！” 秦舞阳摇摇头：“凌冬，我支持你的设想，同时我还是希望你化验一下这里的土壤水质，这样才能相对引进优良品品种，可别成了橘生岭南则为橘，橘生岭北则为柑，浪费时间不说，还打消大家的积极性。” 第503章 夜半警讯 “你说得很对，那你就给我批些款子让我去化验吧。”李凌冬想了想，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钱的问题。 “你等等。”秦舞阳皱皱眉，掏出手机给贺千山打电话：“千山，省农科院你说得上话吗？” “老大，你又想玩什么？怎么又想起省农科院？我想想啊，我还真不认识，不过有个小弟认识，老大想干什么啊？”贺千山笑眯眯地说，一个轩辕公司让贺千山这个小款哥变成大款爷，所以提到这个贺千山就心情澎湃。 “化验一些土壤和水质，种葡萄。” “啊！老大，你不会又和哪家葡萄酒公司连上线了吧？是不是欧洲的厂商？最好是法国的。”贺千山有些兴奋的叫：“真的是一定带我一起玩啊！柔妍早就想弄一个葡萄酒庄。” “你先联系省农科院的人吧，土壤水质不合格什么也玩不成。” “ok！没问题！等我好消息。” 李凌冬就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秦舞阳：“化验又怎样？你又不给我批款。” “凌冬，你都可以回到家乡做一名村主任，我为什么不能给你批款子？只要化验结果出来，这笔投资我给你想办法。” 李凌冬就咬咬水润的粉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孙氏双雄就想：这个女孩子绝对和老板有特别关系，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麻烦？ 李凌冬道：“你不能和千娇姐她们说。” 秦舞阳微微一愣，就明白李凌冬这是什么意思，就道：“放心吧，真的可行，我就给你到银行贷款。” 李凌冬香唇动一动，秦舞阳还以为她还有什么要求，忽然李凌冬就说出一句让秦舞阳皱眉又难受的一句话：“你没有特别要求吧？” 秦舞阳就愕然看着李凌冬，直到李凌冬被看的粉脸现出一片红晕，气鼓鼓的小声道：“你可不能像那些坏蛋一样向人家提什么提别要求才贷款给人家。”这 一刻李凌冬现出少有罕见的小女孩神情，让秦舞阳心里有一份异样，又很难受，能说什么呢？ “你采集一些样本，跟我去省城。” 李凌冬就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就轻咳一声：“我把你送到省城就结束，我去忙别的事，化验的事情你得自己盯着。” 李凌冬想了一下，就点点玉首。 天黑下来，鸡也炖熟了，当然没让秦舞阳吃饼子，大白馒.头上了席，几盏灯在葡萄架下照亮院子，鸡就追着飞虫满院子跑，大白鹅也来热闹呃呃呃的叫，一派农家风情。怪不得现在农家乐那么流行，真的很美好，尤其在喧闹的城市中劳累已久的白领们，这里绝对是休闲的天堂。 晚上三人就住在李家，李家的屋子够多，所以李凌冬的香闺就没能腾出来该秦舞阳享受，看看时间已经九点，李凌冬就收住话头，劳累了近一天，李凌冬也有些累，要不是被一股兴奋支撑着，李凌冬早就睡觉去了，难得有人能认真听自己说计划，所以就算累李凌冬也撑着。 忽然秦舞阳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李凌冬正浓的说话兴趣，秦舞阳做一个抱歉的手势，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钟师量的电话，什么事情？不会又想拉自己去消费吧？就接通：“钟厂长，什么情况？” “秦老弟，你得给催催，我这里出事了，报警半个多小时，县局也没来人，不会还像以前一样采油厂的事情能拖就拖吧？”手机中传来钟师量很气闷的声音。 “老钟，别着急，我现在不在县城，出了什么事？” “一口井井喷，到现在为止还没控制住，已经泄露大概一百多吨原油，老百姓眼睛都绿了，快叫县局来人啊！我们真撑不住了。” “派出所到没有？”秦舞阳一听就知道情况很紧急。 “来了，我们厂的保卫科也来了，但是人少也镇不住这些眼睛都绿了老百姓啊！只要有人带头就会出现哄抢，秦老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放心，我这就安排。” 采油厂到县城不过十来公里，一马平川的公路十来分钟就能到达，为什么还没到？ 秦舞阳就拨通县局指挥中心的电话：“你好，这里是吴西县报警中心。”接通里面立即传来一个声音。 “我是秦舞阳！”秦舞阳道。 “秦——秦局长！”对面这个叫张山的接线员立即反应过来。 “采油厂井喷你们什么时候接到的报警。” “报告局长，我们在今晚八点十五分接到报警。” “现在是九点零五分，为什么干警还没有到达采油厂？今晚谁值班？” “报告局长，是治安大队的吴越泽大队长，我接到报警之后已经立即向吴大队长汇报。” “吴大队人呢？让他立即向我汇报情况。” “是！” “把你的手机给我。”秦舞阳向李凌冬道。 李凌冬很不解，知道出了事，所以李凌冬也没有说别的，把自己的粉红色小手机打开锁码递给秦舞阳，秦舞阳翻开自己的电话本播出王强的号码打过去，几声之后接通。 “你好，我是王强，你是哪一位？”王强官味十足的声音传过来。 “强哥，我，秦舞阳。” “啊？秦老弟你怎么换手机号了？”王强惊奇道。 “强哥，我的手机在等电话，这是别人的手机，强哥，长话短说，现在采油厂发生井喷事故，初步估计现在有落地原油上百吨，时刻有被哄抢的可能，我想请强哥帮忙，让市局的值班干警们出趟警，去一趟采油厂。” “嗯，我明白了！今天我值班，放心，我这就安排人过去，保证一个小时内到达。”王强明白秦舞阳刚接手吴西公安局，那些桀骜不驯之辈绝对不会那样轻容服从调动，所以秦舞阳求援。 秦舞阳挂了王强的电话，又拨通距离采油厂最近的七个派出所的电话，要求他们立即出警，等电话都打完，也没有接到吴越泽的电话，干脆打过去，电话响了许久，竟然没人接，好啊，正愁不知道收拾你们，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 第504章 事情突发 听到秦舞阳一通电话，孙瑞海和孙巍常也由昏昏欲睡清醒过来：“局座，要不要立即过去？” 秦舞阳摇摇手，李凌冬惊奇道：“秦舞阳，你一下子调动这么多人干什么？想表现你是局长啊？” “自己想。”秦舞阳笑着说道，一边拨通钟师量的电话：“老钟，坚持住，我已经请市局的干警出警，最多四十分钟就到达。坚持就是胜利。” 李凌冬就小.嘴一撇，无声的吐出几个带着香气的字：“德行。” “好吧，只要来就行，老弟，分局的事要快啊。”钟师量叹气道，他也知道秦舞阳难，刚上任怎么可能玩得转这些老油条。 “老钟，给你一个特殊任务，帮我看着谁先到达现场。” “明白！高！哈哈。” 李凌冬也明白了，见秦舞阳挂了电话，就小声道：“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坑死人不偿命。” 秦舞阳真想问问她怎么被坑了？但是没敢。所以，对于李凌冬的轻声细语秦舞阳就当没听到，而小小的吴西县却因为秦舞阳这几个电话乱了起来，而秦舞阳却依旧和李凌冬在进行红.袖添香夜读书的雅事，夏日的夜里葡萄架下，一壶清茶随吃随摘的美味葡萄，和一个出色的美人娓娓而谈，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吗？ 一打岔李凌冬也忘记了一天的劳累，将这一阵子藏在心中的锦绣一股脑的倾诉出来，这么长的时间，李凌冬其实很苦闷，大家只看到她的美丽，却忽略她自身的价值，她想做事，但某些人却挟资自重想占她的便宜，李凌冬在嗔怒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奈，只能感叹女孩子想做事好难，今天总算有无视她的美丽而要帮助他，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个人并没有像想占她便宜的意思，所以，李凌冬总算找到了倾诉对象。 吧嗒一声响，惊动了谈兴正浓的两个人，原来是孙巍常听得打瞌睡，不小心将水果篮打翻在地，孙巍常一下子睡意全消，急忙跳起来捡东西，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李凌冬就忍不住嫣然一笑，瞬间并发的美丽竟让孙瑞海看的呆了。 李凌冬的笑容一现即消：“秦县长，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 “明天见。” 这一夜，秦舞阳没再接到什么电话，看来采油厂那边的事情已经稳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舞阳就被前来收购葡萄的小贩吵醒，又不方便锻炼身体，留下只能打扰主人工作，没看人家三口这样忙吗？干脆告辞。谢绝了李母想要给他们准备早饭的意图，昨天的一场风雨之后，今天就是要见彩虹的好日子，和李凌冬约好明天来接她一同前往金陵，这才驱车上路。 直到车子不见了踪影，李凌冬才收回小手，李母就上下打量自己的宝贝闺女，看的李凌冬都有些不自在：“干嘛这样看人家？” “丫头，我看你双眉飞彩，美目流波，用句套话，你这是红鸾星动了啊。” “妈！”李凌冬娇嗔的一扭小蛮腰跑了，李母在后面笑呵呵的道：“这小伙子不错，有车有跟班，是那个官啊？我看比上回那个强多了？我说闺女，你可不要挑花眼啊。” 提起上一回，李凌冬就感到芳心一阵阵的如同刀扎般的疼，刚刚敞开心扉想接纳一个人就出了大娄子，这是不是就是遇人不淑？都怪你！要不是你和本姑娘说出陈枫的往事，本姑娘怎么呢会心生芥蒂？都是你不好。 半个小时之后秦舞阳又看到了可爱的抽油机，见到抽油机就会有平坦的路，采油厂为了自家方便，将井场道修得很坚固，清一色水泥路，采油厂不缺钱，质量抓得紧，路的质量当然当当的，虽然七扭八扭增加了路程，但是好走，其他的事情就要将就一些，秦舞阳就叹口气，喊出想致富先修路这个口号的人一定有切肤之痛。 顺着小道开了近一个小时终于上了大道，这才彻底将车速展开，秦舞阳就想：真的应该到各处走一走，交通跟不上去，还谈什么发展？张同升你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紧守海天市，吴西又不缺钱，为什么还有这样不通公路的乡村？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采油厂总部，登记之后直上六楼，见到秦舞阳这么大早就出现，钟师量很欣慰，连声道谢，昨晚虽然警方来的晚了一些，但好歹是来了，不过让秦舞阳意外的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不是市局，不是七个派出所之一，更不是到处找不到治安巡逻大队吴越泽，而是县局指挥中心主任李灼华，不是他当值他却第一个出现，秦舞阳没明白之中的关键，是想自己递橄榄枝表忠心？局办主任必是局长心腹，否则你就得给别人让地方，他是这个意思？秦舞阳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浅，一时之间也不清楚李灼华的用意，而更让他疑惑的是，钟师量并没有提到市局和王强。自己亲自打的电话给王强，他也一口应了下来，绝不可能食言。 “没事就好。”秦舞阳表示安慰。 钟师量低声道：“秦县长，咱们分局虽然成立了，但力量还是比较薄弱啊，加上采油厂这一片地域上的特殊性，你看是不是充实一下力量？现在的分局，给我的感觉就是纸老虎啊。” 秦舞阳拍了拍钟师量的胳膊：“老钟，这个问题我正在考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饭得一口一口吃，行，那我先走了。” 钟师量挽留道：“留下来吃个午饭。” “这才几点啊就吃午饭？”秦舞阳调侃着道，“下次，我请，行了，你也别送了，忙你自己的吧。” 离开采油厂，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王强，电话响了好一阵子才接通，不过声音并不是王强的，而是一个陌生人。 秦舞阳不由道：“你哪位？王局长的电话怎么在你手里？” “王局长昨晚出事了。”电话那端自报家门，说他是市交警大队的。 第505章 王强出事 原来，昨晚王强接到秦舞阳的求援，立即带着值班干警出警，刚出海天市就遇上一起交通事故，路被堵住。王强身为海天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遇上这种事当然必须管，就在王强下车了解情况的时候，意外发生，一辆保时捷忽然出现，直接把王强撞飞，肇事司机当场被抓，抓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已经在车上睡着了，浑身酒气。 原以为就是简单的一个酒驾案，但在核实了这小子的身份之后，才发现，这小子叫张勇，就是个无业游民，属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开保时捷？拖拉机他都开不起。 张勇酒醒之后，承认车是他偷的。 偷的？！谁相信？！偷了车不快跑而去喝的酩酊大醉？ 秦舞阳觉得有一股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里迅速膨胀、蔓延开来，从这交警嘴里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所以这边挂了电话，那边就一个电话打到了黄达仁的手机上。 面对秦舞阳的询问，黄达仁道：“舞阳，我知道你跟王强的感情，我也很难过，但这事没那么简单，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哪怎么才能解决问题？”秦舞阳穷追不舍。 黄达仁沉默了一下才道：“舞阳，你知道车主是谁吗？包亮，人称包三公子，金陵市.委组织.部长的儿子。” 秦舞阳愣了一下：“然后呢？” “偷车贼是在金陵偷的车，飞驰两百多公里到海天喝顿酒，撞了人，你信？”黄达仁道，“舞阳，你要冷静，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王强出了事，我心里不比你好受，所以我们需要查出真相，查出真凶，一旦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黄叔，对不起，是我不冷静。”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了心头的焦急，“他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 “你不要来，不方便，懂吗？”黄达仁不容置疑道，“你就安心在吴西待着。” 黄达仁接着道：“不要让事件影响到你的心境，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明白。”秦舞阳咬着牙挂断了电话。 在他从政的这几年里，第一个遇险差点挂了的是南宫，王强是第二个，上官的遇险跟自己无关，但王强呢？ 秦舞阳吃不准，这事如果是个意外也就罢了，但如果不是意外，这里面的猫腻就不会小。 不过不管怎么样，秦舞阳都不认为黄达仁能查出个什么来，所以这事还得需要自己去想办法，微微冷静了一下，秦舞阳摸出手机，原本想打个电话给贺浅语的，想想这事还是不惊动她了。 调出了唐奥的电话拨了过去，唐奥很快接通，懒洋洋地道：“财神，又有什么好事？” 秦舞阳心头正窝着火，懒得跟唐奥啰嗦：“包三的号码发给我。” 远中集团虽然进军海天，但唐奥还真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对于一个地级市来说，一个齿轮厂可能会比较重要，但对于他这种太子爷来说，这点儿资金虽然不能说是毛毛雨，但他没放在眼里，况且还有秦慕集团介入，所以他还在国外，就没露面。 一听秦舞阳要找包三，唐奥来了精神：“什么情况？” 秦舞阳已经失去耐性了：“我让你发他的号码给我。” 唐奥怔了一下：“这么大火气，他又干了什么人怒天怨的事情？喂，别骂人啊，好好，我马上发给你，他么的，老子欠你啥了。” 很快，电话发到秦舞阳手机上，秦舞阳直接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包三刚喂了一声，就听秦舞阳阴沉着声音道：“包三，我在吴西等你，今天晚上我就要见到你。” 包三愣了一愣：“你他么谁啊？” “秦舞阳！” “我靠，秦黑子……秦哥。”包三吓了一跳，手机在手里跳了几下终于接稳了，结结巴巴地说，“秦哥，什么事召唤我啊？我在金陵呢。” “我再说最后一次，下午六点，我如果见不到你，我就去金陵找你，自己掂量我去找你的后果。”秦舞阳直接挂断了电话。 包三被吓住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暗自在心里犯嘀咕，仔细梳理了一下，已经很久没跟秦三公子交流了，到底是哪儿得罪他了？ 有心想不去，但秦三公子的暴力他是见识过的，光是站在那儿让他打半个小时，就能把自己给累死了，心一横，自己要是不去，等他找上门，可能就没好果子吃了。 当即借了朋友的一辆车，当即就杀向了吴西，他可没敢掐着点儿六点到，十一点多一点就已经杀到了吴西。 在吴西县政府外，包三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弱弱地道：“秦哥，我，我到了，就在县政府外面。” 这两个小时里，秦舞阳根本没法子冷静下来，并不是他乱了章程，而是一直在担心王强有个闪失，毕竟是他把王强从省厅运作到海天来的，他要是有个好歹，自己就是罪人了。 不过好消息是，十分钟之前，黄达仁的秘书打了电话过来，告诉他王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不过人仍然处于昏迷之中，医生说这是身体机能的一种自我保护，最晚明天早上就会醒来。 这个好消息的到来，让秦舞阳松了一口气，所以对包三也没有那么凶神恶煞了：“自己先找个地方吃饭，等我电话。” 包三也是松了一口气，嘴巴就开始甜了：“秦哥，我难得来吴西一趟，那还不得请你一回啊。” 秦舞阳听了就有些好笑，这小子。 “我请你吧。”秦舞阳有事情要问他，所以也没选太嘈杂太熟悉的地方，想了一下，让他去了平川楼。 半个小时后，秦舞阳赶到，包三连忙站了起来，点头哈腰道：“秦哥来了。” 秦舞阳也没点菜，反手将门关上了，拉了椅子坐下，直勾勾地看着包三：“知道我这么急着找你干嘛？” 包三眨巴了一下眼睛，道：“秦哥有事尽管吩咐，我要是带眨一下眼睛的，你把我眼抠了。” 第506章 车祸背后 “我要你的眼干嘛？猪眼都比你的大。”秦舞阳调侃一句，道，“我问你几件事。” 包三正了正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道：“三哥，你问。” 秦舞阳有些无语，他忽然发现这小子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虽然身上有严重的纨绔习性，但还是比较识时务的，当即问道：“你是不是有辆帕拉梅拉？” 包三顿时显出一副悲恸欲绝的模样：“别跟我提帕拉梅拉，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偷了，让我逮着，非他么扒了他的皮不可。” “被偷了？不是借出去的？” “三哥，帕拉梅拉啊，我又不是金主。” 秦舞阳喝了口水，道：“你怎么能证明你的车是被偷的？” 包三眨巴着眼睛道：“三哥，为嘛一直在问我的车？什么个情况啊这是，你问的我心里毛毛的，没底啊。” “你那辆车出事故了，撞了人。” 包三愣了一下：“三哥，我书读的少，你别骗我，车被偷了撞了人，我不用承担啥责任吧？”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但这一次撞的人不一样。”秦舞阳扫了包三一眼，一字一顿道，“撞的是王强。” 包三失声道：“王强？省公安厅那个？” “你认识？” “我他么当然认识啊，省厅王强，那可是一块牌子啊，哎，不对啊，他不是已经调离省厅了吗？” “不错，他现在在海天市任职，市局常务副局长，虽然只是处级干部，但职务特殊，这样的人被一辆豪车给撞了，会不会让人联想很多？” 包三傻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三哥，救命，真不是我，我就一不入流的社会渣渣，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跟去搞一个市局常务副局长啊。” “你这个人虽然不着调，是个人渣，但我相信这事不是你干的，但问题是，车是你的，你说被偷了，没证据，也没人信啊。” 包三立马道：“我在金陵报过警的，三哥，你得信我。” 秦舞阳其实也不觉得这事跟包三有什么关系，不过车是包三的，多少想从他的嘴里挖出点东西来，琢磨了一下，道：“抛开车不谈，你给我捋捋这事。” 包三的脑子很活络，秦舞阳这么一说，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道：“三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个简单的交通意外？” “如果就是个简单的交通意外，我有必要找你吗？” 包三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道：“车祸发生在哪里？” “海天市郊。” 包三的眉头拧了起来，抬眼看着秦舞阳：“三哥，按照常理推断，偷了豪车，大多都是重新装修走私，虽然不排除小毛贼偷了去显摆，但这种可能性太小，毕竟是百万的车子，一旦被抓到，能把牢底坐穿，对了，三哥，肇事司机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是个年轻人，叫刘石，二十出头，无业游民。”秦舞阳把那小子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包三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他既然是无业游民，是个小混子，那跟走私应该没什么关系，三哥，这小子是金陵人，偷了我的车，打算到海天把车卖了，但是车太贵，没人敢出手，于是自己喝了顿酒，结果撞了个副局长，从逻辑上来说，似乎也没有不通的地方。” 包三的分析跟黄达仁那边查的情况差不多，而且黄达仁也调查了刘石的话，他确实跟海天一个地下贩车的人接触过，正如包三所说，车太豪了，对方没敢接。 “逻辑上是通，但有个点你忽略了。”秦舞阳敏锐而犀利地抓住了重点，“据刘石所说，他知道这车比较贵，所以没敢在金陵脱手，但是，海天离金陵也就两百来公里，这么一辆车，圈子里肯定会打听，开这种车的非富即贵，是吧？” 包三急眼道：“三哥，我必须得跟你抬个杠，在你面前，我不会承认我非富即贵的，我就是你的小弟……弟。” 秦舞阳懒得跟他口水，接着分析道：“所以，这个逻辑是不通的，我怎么看都像是报复。考虑到对方是从金陵赶来的，而且王强来海天时间也不长，即使得罪了人，也不至于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所以他得罪的人应该还是金陵那边的人。” “三哥，这事我就帮不上你了，你也知道，我爸虽然是金陵的组织.部长，但金陵是省会，副省级官员太多，他们的子女个个都牛逼的不要不要的，根本看不上咱，那圈子我也融不进去。” 秦舞阳追问道：“你不是认识王强吗？” “我还认识国家一号呢，但人家不认识我啊。” 秦舞阳无语片刻：“你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倒是有，但都是传言，不知道真假，我这不是怕给你造成误判嘛。”包三缩了缩脖子道，“我听说王强跟王青川似乎有点不对路子，一直在查他。” 秦舞阳眼睛一亮，道：“详细说说。” “什么详细？我也就是捕风捉影，详细不起来啊。” 秦舞阳道：“你不用理会是真是假，负责说说就行。” 包三便道：“听说，我只是听说啊，王青川搞了个地下钱庄，有一次钱庄打架，死了人，这案子是王强负责的，后来不了了之了，但王强好像一直咬着不放，就这么多了，这事是不是跟他有关，就不清楚了。三哥，我得提醒你，王青川的老子可是副省长，能量很大，风传今年要入常，就你这体格，别说你证据，就是有证据，也未必有什么用，人家打个哈气，你骨头就散了。” 秦舞阳倒是没在意这个，如果真是这小子的报复，只要拿到证据，往唐疏桐面前一放，虽然动不了那位副省长，但动动王青川应该没问题。 “吃饭吧，大老远地辛苦一趟。” “不辛苦，就是……那车什么时候能还我？”包三苦巴巴地看着秦舞阳。 “这事没查明白之前，你就别想了。”秦舞阳一句话把包三的梦打了个稀碎。 第507章 贷款 这事，秦舞阳没有去惊动其他人，但海天就这么大，吴西离海天也不远，王强出了车祸早就传了开来，出于阴谋论的心理，相信这是一起普通交通事故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觉得这里面绝对有猫腻，甚至有人联想到是不是因为采油厂和矿区设立公安分局的事情在作祟。 贺浅语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她想的更深入一点。 秦舞阳初到吴西，市局就替他站队，这起交通事故的背后是不是藏着其他东西，这不由贺浅语不去多想，作为一名政治人物，必须要把事情往政治上去靠。 秦舞阳没有跟她说，她也没去问秦舞阳，只是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了一下，直觉告诉她并非意外，但与吴西有什么关系、与秦舞阳有什么关系，她看不出来。 让包三回去，注意一下王青川最近的动向，下午，秦舞阳与黄达仁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又去了一趟公安局，局里的氛围有点儿怪异，秦舞阳知道这是王强事故引发的连锁反应，召集高层开了个短会，告诫他们不议论不造谣。 公安局这一块，自从上次秦舞阳露了一手之后，惊艳一片，局内上下对他都是五体投地，这一点让张同升也是脾气全无，他也听说了秦舞阳当时的表现，人家以前就是退伍老兵，在萧山临县也是短时间内就把公安局给归拢了，这也确实是他的本事。 秦舞阳深知公安局的重要性，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兼这个公安局长也就是过渡性质，不可能长期霸占，那么怎样把这一块给控制住，就必须要进行布局，虽然眼下看来，公安局的形势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基础力量不错，但基础力量往往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们是看风向标走路的，所以中层力量才是关键。 吴西公安局的摊子很大，要把中层理顺非一日之功，但摆在他眼前的事情就是把采油厂和矿区的这两个分局抓在手里。 “瑞海，你那边的退伍老兵都联系得怎么样了？”出了公安局，秦舞阳问了一句。 孙瑞海道：“他们随时准备着，秦局，劳你费心了。” 秦舞阳笑了笑，心里完善了一下腹稿，两个分局是需要人手的，不过在安排上还需要一点政治智慧，不然会让人产生建立秦家军的感觉：“准备好就行。”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看了一阵子资料，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电话给信用总社的主任温浩，让他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秦舞阳作为常务副县长，分管的工作很多，财税、金融是主打，所以他一个电话打过去，正在开会的温浩立即休会，颠颠地跑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秦县长有什么指示？”在县级层面，农村商业银行也叫信用社，是承担了很大一部分经济重任的，温浩作为一把手主任，手中的权力不知道有多大，但在分管副县长面前，他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秦舞阳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又年轻，但已经初显峥嵘，由不得他不尊重。 秘书李东荣过来为温浩泡了杯茶，秦舞阳的目光在李东荣的背影稍作停留，便收回了眼神，笑着道：“谈什么指示嘛，就是找你来聊聊。” 温浩一直没有机会单独来汇报工作，一听秦舞阳这么说，立马摆出一副汇报的姿态来，把身体端得笔直，开始了他的汇报。 秦舞阳找他来，其实倒不是为了听他的工作汇报，信用总社虽然重要，但在吴西，还有四大行的存在，同样占据了很大的体量，不过温浩要汇报，秦舞阳也不会打断他，微笑着倾听。 温浩很有分寸，并没有说太久，当他停下来的时候，秦舞阳才肯定地道：“信用总社在吴西的发展中承担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也发挥了作用，这一点，县委县政府是充分肯定的，不过，我们的目光也不能都飘在上头，也要充分关.注老百姓的呼声，信用社降低了小额贷款的门槛，群众百姓拍手赞扬，这就充分证明了信用社的接地气嘛，贺书记也是非常肯定的。” 温浩谦虚道：“这都是在县委县府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跟着道：“现在吴西的发展形势一片大好，但总书记说了，要缩小贫富差距，所以我们要在企业做大做强的基础上，适当地向民间倾斜。昨天我去落花乡考察，经过一个叫白蹄的村子，村里空有项目没有资金，一个大好项目面临胎死腹中的可能，很可惜啊。” 温浩眨了眨眼，暗暗记下了，自我批评道：“还是秦县长的格局大啊，秦县长胸怀百姓，实是我辈楷模，回去之后，我会立即把秦县长的指示进行传达，并落实到具体工作中去。” 秦舞阳笑着摆了摆手：“我就是有感而发罢了，不需要那么隆重。富人太富，穷人太穷，不利于社会稳定啊，只有大家共同富裕，才会让吴西又快又好地发展。” 温浩沉声道：“秦县长高瞻远瞩。” “那你去忙吧，我还要去张县长那边一趟，就不占用你的宝贵时间了。” 秦舞阳倒是没说假话，他确实要去张同升那儿一趟，谈一下关于两个分局人员方面的问题，人事问题其实是在县委一把的手里，但秦舞阳毕竟是常务副县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张同升的代言人，有事自然得向张同升汇报，而且他还兼着公安局长，新建的分局人事更是责无旁贷。 对于秦常务的到来，张同升微微有些意外，这个意外也体现出了他与秦舞阳不在一个节奏上的事实。 秦舞阳笑着道：“这段时间都在忙着熟悉情况，再加上公安局那一堆屁事，来的少了，张县长可别怪我。” 张同升呵呵一笑：“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能来，证明咱们的步调是一致的嘛。” 秦舞阳便道：“张县长，两个分局的成立市里已经批了，但人员迟迟不能到位，钟师量和王天行都要跟我急眼了。” 第508章 卖个破绽 张同升对这事不是太热心，公安局他都没能掌控得住，所以区区两个分局，他不认为自己伸手去夺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搞不好还会把秦舞阳推得更远。 秦舞阳来吴西任职的背景，张同升很清楚，他是为贺浅语站队来的，所以从一开始，张同升就对秦舞阳充满了恶意，不过由于秦舞阳的年轻，张同升无论在战术上还是战略上都有些藐视，其结果就是在肯德基店的摇tou丸案中吃了个瘪，直接导致公安局副局长郑恩来调离岗位，把公安局拱手让出，由此可见，眼前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副县长，不但很有心计，而且还很擅长趁势而起。 经此一役，张同升对秦舞阳提高了警惕，结合市里的一些动静，张同升虽然不觉得秦舞阳与贺浅语会给自己造成影响，但威胁却是产生了，毕竟无论是贺浅语还是秦舞阳，都有着不浅的背景，所以张同升改变了对秦舞阳的策略，向由外推改为向内拉，即使是拉不过来，也会造成他和贺浅语之间的隔阂，这是张同升乐于见到的。 所以说，在自己身边安插对方的人，未必就全是一件坏事，需要很辩证地看待问题。 因而当秦舞阳提出这个问题时，张同升显得很设身处地的为秦舞阳考虑：“舞阳啊，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如果可行，那我们一起上会讨论。” 秦舞阳来吴西，妥妥的是为贺浅语站队，但他身为常务副县长，工作也需要开展，而且他在来之前就想过，此行只为扭转贺浅语的被动局面，而非与谁争个你死我活，就目前而言，贺浅语的局面稍有扭转，但在没有重大决策的情况下，是不是提高了话语权还很难说，而在两个分局的人员配置上，县委一把的态度是很有分量的，对于贺浅语来说，这一次的方案确定，就是她在吴西体现分量的分水岭。 “张县长，分局的人事权还是在我们吴西，市里批准成立，但并没有给编制，所以在人员编制上会有困难，我的想法是招收一批素质高的退伍军人，待遇上可以参加事业单位。” 秦舞阳的这个方案是有漏洞的，当然，这也是故意卖一个漏洞给张同升，一方面显示出张同升的高度，另一方面也是给张同升一个布局的机会，做人不能太贪，不可能所有的好处都归你一个人。 张同升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个漏洞，道：“这个办法可以，但有一个问题，公安干警都是行政编制，分局如果没有正式干警，那会给行使职权带来很大的问题，这也不符合办案的流程，这个方面你得考虑到。” 秦舞阳愁眉苦脸道：“人手本来就不足，如果进行县内调配的话，无疑会造成局里或者其他派出所人手不足的局面啊，张县长，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张同升笑了笑：“我发现你一点都不厚道啊，民间组织.部都把你任命为市公安局副局长了，你还能没办法？你去找黄市长，他肯定会给你支援的。” 秦舞阳略显羞涩地说：“张县长，我不否认黄市长很照顾我，但那是私交，工作层面，我分量还不够，而且这也越级了。” 张同升心里就骂开了，你个王八蛋，故意让我难堪是吧，我特么哪儿够得着一位副市长啊，就连贺浅语可能也够呛吧？ “这是你的业务范围，自己想办法，舞阳同志，甩包袱不是个正确的态度，你先去落实，真不行的话再说。”张同升大义凛然道。 秦舞阳为难地道：“那行吧，我尽力，之前我跟黄市长通过电话，他说需要我们以县委县府的名义提交一份方案。” 张同升咝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子终于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可能方案早就有了，就是担心自己从中作梗吧，么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再看秦舞阳那张帅气的脸，就显得有点憎恶了。 “你先把方案拿出来，上会讨论。”张同升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方案，但可以把矛盾抛到常委会上，而且秦舞阳拿出方案也需要一段时间，再者，这两个分局虽然说自己有些看不上，但多少可以安排点儿人进去，用来安抚人心，拱手让出不是正确的态度。 秦舞阳得令而去，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在办公室喝了口水，正准备叫上孙海瑞去市里看望王强，南宫玉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南宫主任，什么指示？”秦舞阳忽然就想到了那晚的仓促之吻，心头微微一荡。 “晚上一起吃饭，书记交待的。”南宫玉真的声音柔柔。 “晚上？”秦舞阳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怎么？没空？推了。”南宫直接下了命令。 “书记在办公室吧？我跟她联系一下。”说罢，秦舞阳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魏青青，“贺书记有没有空？” 魏青青当然知道秦舞阳和贺浅语的关系，低声道：“来了个客商，正在会客室谈事情，要不你二十分钟后来。” 秦舞阳知道谈项目的事情，二十分钟肯定不够，放下手机后，微微想了想，编了条信息发到了贺浅语的微.信上，说他晚上要去看望王强，什么时候回来暂时不清楚。 几分钟后，贺浅语回了个信息过来，让他先去，但晚上一定要回来。 看着这个信息，秦舞阳就有点儿好笑，歧意太深了，感觉就像是老婆在交待一样。 想到老婆，秦舞阳的脸就苦了起来，刘诗婷、薛千娇将来怎么安排？唐心与自己风风雨雨了这么久，终于握手言和，又什么时候能真正走到一起？ 他么的，这是桃花运吗？不，是桃花劫啊，无论哪一个都优秀到了极致，只要振臂一呼，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偏偏钟情于自己，这个债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晚上见。”秦舞阳把信息发给了贺浅语，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给孙瑞海，让他把车开出来，去一趟市里。 第509章 要不要打一架 上了车，秦舞阳告诉孙瑞海去市里，便闭上了眼睛，琢磨着王强的事情来。 他是不相信意外这一说的，但黄达仁给他的消息是，刘石一口咬死他偷了车来海天销赃未果，酒后撞了人，不过怎么偷的车还没来得及核实。 海天离吴西不远，几十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直奔市一医，一下车，一股热浪便侵袭而来，脑门子顿时麻麻酥酥地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先自由活动，等我电话。”说完，秦舞阳进了电梯，从停车场上了去。 王强已经从icu转到了特护病房，秦舞阳到的时候，就看到外面还坐着两名警员，他们不仅是陪护，也是安保，毕竟黄达仁也担心这是个报复，万一再有人来医院行凶，因为敏感性不强导致王强受到二次伤害，那就是对他的极度不负责了。 秦舞阳一出现，那两人立即警觉性很强地站了起来，拦住秦舞阳，沉声道：“干什么的？” “我是吴西的秦舞阳，来看看王局。”秦舞阳自我介绍了一下。 “你等一下。”其中一人说了这话，匆匆进了病房，很快又出了来，道，“对不起秦县长，我们也是有任务的。” “理解，辛苦了，我替我王哥谢谢你们。”秦舞阳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进了病房。 病房里，王强被包得像只木乃伊，两条腿都高高地翘着。 “王哥，这个造型很独特啊。”秦舞阳调侃了一句，在王强出事的时候，秦舞阳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不过王强现在人没事，心态也好了很多，故意拿话刺激起王强来。 王强的头裹成了一只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气还是笑，嘴里还插着导食管，只是嗯嗯地哼了两声，还说不上话来。 秦舞阳虽然在调侃他，但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很坚定，王强这一次真的是捡回了一条命，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大脑、内脏伤的也不轻，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出来，简直就是奇迹，这运气，爆棚到完全可以去买彩票了。 站在王强的身边，秦舞阳低声道：“兄弟，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事交给我，无论是什么人，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他。” 王强的眼神里有一丝复杂，喉咙里嗯嗯出声，秦舞阳笑了笑：“放心好了，我走了。” 出了病房，秦舞阳笑着对外面守着的两位警员道：“王局是我好兄弟，你们辛苦了，等他出院了，我们好好聚聚。” 两名警员齐齐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黄达仁：“黄市长，我在海天，刚看过王强，需要跟你见一面。” 这话说的完全没下级跟上级交流的口吻，要是被那两个警员听到了，非吓得花容失色不可，其实私下里，秦舞阳和黄达仁的关系就是这么靠近。 黄达仁很爽快地应了下来：“还没吃饭吧，就简单一点，去快乐小吃吧，我他么也端着太久了，需要放松一下，我把位置发你。” 到了停车场，孙瑞海留在车上没走，他知道像这种看望时间不会太长，前后也要不了多久秦舞阳就得下来。 秦舞阳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把黄达仁发来的位置调了出来：“去这里吃饭。” 快乐小吃的位置在海天的美食一条街，离着倒不怎么远，不过等车开到了，却发现入口处停满了车，好在他们来的时候开的是秦舞阳自己的私家车，倒也不担心被人举报公车私用，绕了两圈才找到个车位停下来，黄达仁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到了。 顺着导航找过去，很快就看到了快乐小吃的门面，店面不小，两间，比起大多数的店面面积要大多了，门口摆着不少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 黄达仁要了张桌子，正抽着烟等着。 秦舞阳迈步过去，笑着道：“黄叔今天的打扮挺休闲的啊。” 堂堂副市长，上班期间自然都是正装出现，白衬衫黑裤子都成为标配了，而现在的黄达仁穿着件polo衫，下穿一条休闲裤，搭一双板鞋，要多潮有多潮，再架上一副变光墨镜，谁能知道这位邻家大叔赫然是海天警界扛把子？ 黄达仁呵呵一笑：“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嘛，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是潮流青年。” 孙瑞海很乖巧的去点菜了，秦舞阳拉了椅子坐下来，笑着道：“您这是怀旧，老了老了。” 黄达仁眼睛就是一瞪：“说谁老呢？说谁老呢？要不要打一架？” 秦舞阳失笑道：“跟您打架，全海天几万警员一人一口吐沫就得把我淹死。” 黄达仁却是道：“吴西不一定哦。” 秦舞阳呵呵一笑：“黄叔，吴西两个分局已经成立，但是在吴西内部调配警员的话，我担心力度不够，说白了，我不想向吴西的人，你看能不能请您出面，调配点人过来？” 黄达仁玩味着道：“你在想什么？” “采油厂和矿区比较特殊，无论是吴西，还是市里，估计跟他们的关系都不浅，所以我想从别的县区调点人过来，人不要多，一个分局五六个人就行。” 黄达仁正视着秦舞阳：“你的想法不错，要想控制住这两块，一般人不行，既然不是一般人，你能压得住？” “有黄叔您在，我还怕什么。”秦舞阳低调地装了个逼，压不住？压不住就他么换。 黄达仁琢磨了一下，说：“你小子尽给我出难题，行，这事我给你办，但普通警员你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一批退下来的老兵，打算走公开招聘的方式，不过考虑到编制的问题，目前只能是走合同制的形式了，待遇参照事业单位，由所在辖区负责。” 黄达仁摇了摇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经费上我看看能不能海天和吴西各出一部分吧。” 秦舞阳大喜：“谢谢黄叔。” “行了，王强的情况怎么现在怎么样？”黄达仁作为警界扛把子，并不方便过多地去医院看望，只是听了下属一些汇报，秦舞阳刚刚从医院来，所以问问他。 第510章 县里来办 “脑子没坏。” 秦舞阳显得很轻松，他的态度证明王强的恢复只是时间问题，黄达仁也是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黄叔。”秦舞阳就着这个话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据我所知，当时王强出事的地点在吴西境内是吧？” 黄达仁愣了一下，很是警惕地道：“你想说什么？” 秦舞阳斩钉截铁道：“我想说的是，既然案子发生在吴西，那这个案子是不是应该由吴西来查办？” 黄达仁同样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王强可是市局常务副局长，案子由市局来办，会不会让人觉得会滥用私刑？我觉得你该避避嫌，况且吴西的案件数量任务还不够，黄叔，市局就别跟下属单位争了，吃相太难看了。”秦舞阳半真半假道。 黄达仁没有理会秦舞阳的狡辩：“避个屁的嫌，这案子要是给你办，才会出问题。” “你要这么说，我就要跟你抬杠了。”秦舞阳据理力争，“事发地点在吴西，理应由吴西出警，市局插手就是越殂代疱，乱伸手。黄市长，这违反了属地管理原则。” “案情重大，市局提级查办很正常。” “凭什么说案情重大？就因为受害者的身份？”秦舞阳丝毫不让，“再说了，到目前为止，市局也没查出个一二三来啊。交了吧，相信我。” 不等黄达仁表态，秦舞阳跟着道：“黄叔，不瞒你说，我已经跟包三见过面，这事的水很深，里面搞不好会出现重量级的大鱼，我就问你，万一出现超出你想像的大人物，你能不能办得下去？” 黄达仁沉默了下来，他对秦舞阳的背景并不是太清楚，但这小子的能量绝对够大，在萧山的时候，居然能把手伸进海天来，左右厅级干部的人事，那他的关系起码是省一级的大员，万一正如他所说，扯出大鱼来，不说自己敢不敢办，关键是能不能办得了。 “黄叔，你要是不想给王强一个说法，那就当我没说。”秦舞阳直接将军了。 这话让黄达仁直接没法接，苦笑道：“你个秦狗子，将我的军是吧？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秦舞阳淡然一笑：“黄叔，有些事情，你知道未必比不知道好。” “你个臭狗子，连我都瞒上了。行吧，案子交给你了，不过我提醒你，如果后面有大鱼，你更不能乱来，给对方留下什么把柄。”黄达仁到底是副市长，格局很大，很郑重地提醒了秦舞阳一句。 接下来就是吃饭时间，孙瑞海过了来，工作上的事就不会再聊。 黄达仁平时很少有机会到这种地方来，所以很享受这种融入人群的氛围，看着华华初上，看着人群络绎，不由有些感慨：“我们都太浮于表面了，这样，才是真实的人生啊。” 孙瑞海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这也太凡尔赛了。 秦舞阳就笑了：“黄叔，这话你也就只能私下说说了。” 很快吃完，三人都热的满头大汗，秦舞阳就要送黄达仁回去，黄达仁摆着手道：“我晃悠晃悠，难道有这样的机会走走。” 秦舞阳也就没坚持，老人家要装逼，你得配合：“黄叔，那我明天就安排人过去接手案子了。” 黄达仁点头：“多的就不说了，你心里有数。” 与黄达仁分了别，孙瑞海是服了，敢跟副市长这么说话的副县长，除了秦舞阳，他还真没见过，他要是知道黄市长能到这个位置的原因，恐怕连嘴都合不上了。 二人踱着步子向车子过了去，没到车边，忽然就听一女孩的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哟，这不是孙瑞海吗？咋了，找不到女朋友，改跟男人混了？” 秦舞阳和孙瑞海都看了过去，女孩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头顶上顶着一副墨镜，很是青春靓丽，就是话说的不太好听。 在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戴着一副眼镜，身着的衬衫一看就知道，不是在保险公司上班就是在银行，再看孙瑞海的穿着，虽然说不上寒酸，但也比较普通。 孙瑞海的脸色微微一变，女孩挽着身边男子的胳膊，带着强烈的优越感说：“这是我男朋友，在中行上班，你呢？还在小车班呢？” 一听这话，秦舞阳的心里大抵明白了一些，这女孩应该就是孙瑞海提过的前女友了，要说谈恋爱这事吧，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拢不到一块儿就拉倒，就没必要再这么阴阳怪气了，况且一个银行职员，似乎也没什么太了不起的。 再看孙瑞海涨红的脸，秦舞阳就有些义愤填膺了，忽然道：“孙总，您在这儿等着，我给您取车去。” 这句话，不但把孙瑞海给弄迷糊了，那女孩一样也迷糊，不屑道：“孙总？孙瑞海，你啥时候成总了？” 那银行小职员欠欠地补了一句：“肿瘤的肿吧？” 孙瑞海就不爽了，一指那小职员：“你他么欠抽是吧？嘴巴怎么这么臭呢？” 女孩不爽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粗鲁。” 粗鲁？原本是自己身边的女人，现在不担对别人投怀送抱了，还当着情敌的面羞辱自己，不动手抽他就算很绅士了。 这时，秦舞阳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女孩呆了一下，迈巴赫？什么情况？ 秦舞阳降下了车窗，伸头道：“孙总，上车。” 女孩的目光就有些变化了，她对孙瑞海的底子很清楚，绝不相信他能开得起这种几百万的豪车。 这时，几个穿着背心裤衩趿着拖鞋的不良青年路过，冲着女孩放肆地吹了几声口哨：“美女，约个炮呗？” 女孩的脸色就是一变，身边中行小职员一挺胸口，将女孩挡在身后，一青年拿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小四眼，想做护花使者，信不信老子打得你爸妈都不认识你？” 小职员脸色也变了，一二三四五，就他那副久坐不动的臃肿身板，面对五个人，勇气早就没了，弱弱地往后退了退，已经是面无人色。 第511章 助人为乐 几个混混一把推开小职员，咸猪手就在那女孩的面颊上荡了一下，嘻皮笑脸地说：“美女，跟这种人没前途的，不如跟哥混呗。” 女孩花容失色，猛地向后一退，就撞在了孙瑞海的身上，跟着就看到一个坚实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背后，她只能看到孙瑞海宽厚的背影。 “哟，又来一个不开眼的……”几个青年仗着人多，奚落起孙瑞海，只是他的话还没说话，孙瑞海的掌根已经结结实实地拍在他的脸上。 掌击与拳击有着明显的区别，有时候掌击的伤害比拳击会更大，就这一下，那小子就昏了，脚下一软，人已经瘫倒在地。 另四人一见孙瑞海敢动手，顿时一涌而上。 秦舞阳一见动上了手，正准备下车，却又改变了主意，孙瑞海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就不挡着他英雄救美了。 就见孙瑞海低腿迎击，两人小腿受袭，疼痛难忍，抱着腿弯腰叫唤，另一人拳头已打向了孙瑞海面部，孙瑞海不闪不躲，直接脑门往前一磕，嘭地一声响，孙瑞海屁事没有，倒是那小子的手腕先折了，捧着手腕大声叫疼。 最后一人硬生生地刹住了身形，一脸惊惧，知道这回是踢到铁板了，还没来得及后退，一头长发已经被孙瑞海薅在了手里，两个大巴掌下去，那小子就眼冒金星，鼻孔窜血，双手抱头，大叫道：“别，别打了。” 孙瑞海推开他，走到瘫倒在地的光头面前，伸手取了那小子脚下的人字拖，劈头盖脸地抽了几下，把拖鞋都抽飞了。 秦舞阳见也差不多了，阻止了一下：“瑞海，差不多了。” 其实孙瑞海一直是怀着很大的负面情绪的，女友分手，还被当面嘲讽，这几个混子主动送人头，这个发泄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扔了手里的拖鞋，孙瑞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平和地看了女孩一眼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孙总，这车子也不是我的，但我可以站在你身前为你挡风遮雨。” 女孩的眼神就有些变化，那小职员见危机解除了，又来了精神，站到女孩身边，神气活现地说：“会打架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孙瑞海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秦舞阳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小职员的脑袋上：“你很牛逼嘛，很有钱呗，很会拿钱砸人呗。” “你，你怎么打人呢？再打我报警了啊。”小职员急眼了。 “报警？刚才怎么没见你报警？”秦舞阳瞪着眼睛，拉过那小职员撞在迈巴赫的车头上，抬腿几脚把保险杠给踹了下来，“你挺有钱是吧？我的车被你撞坏了，赔钱吧。” 小职员直接傻了，还带这么操作的？ “这是你自己踹的，又不是我撞的。”小职员心虚的很，这可是迈巴赫啊，几百万啊，连忙大叫，“周围的人看的很清楚啊。” 秦舞阳一把拧起脸都被抽肿的那光头，恶狠狠地道：“你看到什么了？” 那光头眨巴着眼睛，很配合地说：“他仇富，我看到他故意踹你的车，把保险杠给踹坏了。” 秦舞阳松开手，凶巴巴地又看向另外几人，那几个混子都吓坏了，都说车是被小职员给毁坏的。 有不少围观群众看的清楚，很不耻小职员的行为，纷纷起哄，小职员当场就傻了眼，脸都白了。 孙瑞海知道这是秦舞阳在为他挣面子，上前一步，低声道：“领导，谢谢你，这事就算了。” 秦舞阳笑了笑：“你早说嘛，也省得我去虐车。” 孙瑞海也是一笑，扭过头道：“祝你俩幸福。” 说完，孙瑞海就拉开车门，准备上驾驶位，女孩一把拉住了他，哀求道：“瑞海，对不起，是我的不对，你原谅我。” 孙瑞海身子一僵，转过头，声音低沉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也不欠我什么。” 秦舞阳暗自喝了一声彩，这把牛逼了，这个逼装的实在太到位了，上了车之后，为孙瑞海点了个赞道：“我发现你泡妞也很有一套。” 倒车镜里，女孩站在原地，傻了一般。 孙瑞海苦笑着道：“秦县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是真的死心了，我跟她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装出一副悲情的模样了，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有她，至于她的心里有没有你，我看也是有的，女孩子嘛，追求物质也没什么错，对吧？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别留下遗憾，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万一你们就破茧成蝶了呢？” …… “晓蕊，你这是怎么了？”秦舞阳和孙瑞海一走，小职员又精神了起来。 晓蕊甩开了对方的胳膊，失落地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道：“你走吧，我们结束了。” “晓蕊，你怎么能这样？” 晓蕊淡淡地看着他道：“我现在才明白，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为我挡风遮雨的人，你是个好人，以后会做到比我更好的。” 一张好人卡，让小职员愤怒了起来，指着晓蕊道：“你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说甩就甩了？” “你不就送给我一个手镯吗？还给你。”晓蕊冷笑着从手腕上摘下手镯，从包里拿出手机，直接转了五千块钱过去，“在一起吃饭的钱也转给你了，咱们两清了。” “晓蕊，你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他么弄死你？”小职员翻脸了，刚刚面对秦舞阳和那几个混子的时候，他畏缩胆怯，但当他面对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他却又是凶相毕露，一把抓住了晓蕊的手，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眼看这一耳光就要抽在晓蕊的脸上，忽然间一只大手如铁钳般钳住了小职员的手腕，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屎肠子抽出来！” 晓蕊一愣，转头看去，就见孙瑞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威风凛凛，在这一刻，他就是她的英雄。 小职员已经抱头鼠窜，晓蕊一头扎进了孙瑞海的怀里，泪如雨下，只听孙瑞海柔声道：“让我们重头再来吧。” 第512章 贺浅语的丈夫 秦舞阳已经离开了，走的时候，他看到孙瑞海和女孩紧紧相拥，嘴角便露出了一丝笑容，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最好的祝福，希望他们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能够明白自己所需要的，不过他同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孙瑞海日后的生活，生活生活，生就要活着，指望他做驾驶员的这点儿工资，将来搞不好仍然会出现感情危机，毕竟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物质基础的生活会非常艰难。 不过这些是以后考虑的事情，就在刚刚，他接到了南宫玉真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贺书记正在等他。 出了市区，秦舞阳一脚油门，迈巴赫就咆哮着冲了出去。 准确地说，秦舞阳只用了二十八分钟，就从市里赶回到了吴西，地点是雅阁，到的时候，南宫玉真正在门口等着。 见到秦舞阳从迈巴赫上下来，南宫玉真惊得掉了下巴：“你开这么好的车？咦，保险杠怎么回事？” “为了尽快赶回来，蹭了一下。”秦舞阳脸不红气不喘地吹了个牛逼，“大管家可得给我报销啊。” 南宫玉真俏脸一板：“你是政府那一片的，找你自己头子报去。” “分的这么清楚？”秦舞阳嘴花花道，“还以为咱们挺有感情的呢，唉，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南宫玉真咬着嘴唇，恨恨地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一会见了贺书记，看我怎么告你的状。” 说话间，两人已走了进去，秦舞阳边走边问：“什么情况啊，催的这么紧。” “上去你就知道了。”南宫玉真快走几步，到了后院的一个小间，敲了敲门后进了去，在贺浅语耳边低声道，“来了。” 这会儿，秦舞阳已经推门而入，里面除了贺浅语和南宫玉真以外，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面如白玉，气宇轩昂。 见有陌生人在，秦舞阳便收起了贱贱的笑容，取而代之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笑着道：“贺书记，对不起，有事耽搁，来得玩了。” “来比不来好。”贺浅语轻轻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身边，道，“坐吧。” 秦舞阳就愣了一下。 贺浅语坐的沙发是三人的，那男子就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要自己坐到她身边，这是个什么情况？熟归熟，你要真有啥想法，总得避着点吧，现在当着陌生男子的面这么亲近，你有没有考虑人家的感受？ “我坐这儿就好了。”秦舞阳怏怏地走向另一个单人沙发。 贺浅语声音一高：“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秦舞阳吓了一跳，一脑子的问号，贺浅语怎么了，吃错药了？无辜的小眼神瞄向了南宫，南宫也是惊诧莫名，这，这不像贺书记的风格啊，啥时候跟秦舞阳变成一对狗男女了？ 迫于贺大书记的淫威，秦舞阳只得夹着裤裆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却是没敢挨着贺浅语坐下，而是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贺浅语没有再过分要求，介绍道：“南宫我刚刚介绍过了，这位是常务副县长秦舞阳。” 秦舞阳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对方也是微笑着看过来，算是打了个招呼。 贺浅语接着介绍：“舞阳，这位是育人集团的董事长孙朝阳，是我老公。” 秦舞阳正要再度招呼，听到后半句，就险些跳起来，南宫玉真更是失态地轻啊了一声，看向秦舞阳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悲哀。 打死秦舞阳也想不到这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居然会是贺浅语的老公，那刚刚贺浅语向自己表达的亲近之意，他么的代表着啥，幸亏自己坐在沙发另一头，不然就糗大了，不过饶是如此，秦舞阳也有些尴尬，不过让他更奇怪的是，作为贺浅语的老公，贺浅语对自己表示亲近，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呃，你好你好。”秦舞阳起身过去，伸手与对方一握，随后不着痕迹地把屁股落在了单人沙发上，抹了抹额头，有些恼怒地看向了贺浅语。 贺浅语熟视无睹道：“孙总打算来吴西投资，建一所学校，但在用地等方面与我有些不同意见，作为夫妻，我要避些嫌，所以这个项目的洽谈就交给舞阳县长了，考虑到孙总明天一早还要去省里，时间比较紧，所以，舞阳县长，今晚就交给你们了。南宫，我们走。” 贺浅语说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起身离开，南宫走到门口，扭头冲秦舞阳扮了个鬼脸。 秦舞阳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啊，谈什么谈，这不是耍人吗？ “呃，那个……孙总，抽根烟？”秦舞阳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 “谢谢，我不抽烟。”孙朝阳笑着拒绝了一下，道，“秦县长，你别误会，我跟浅语虽然是夫妻，但那也只是名义的，事实上，我们相互之间并不反对对方认识新的朋友。” 秦舞阳伸出烟的手顿时僵住了，眨巴着眼睛，都不会接话了，干咳了一声道：“孙总，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 孙朝阳淡淡道：“不必解释，不如，我们谈谈项目的事？” 秦舞阳心里把贺浅语狠狠地骂了一遍，脸上却是不得不带着职业化的笑容道：“孙总，我不是太明白。” 孙朝阳看着秦舞阳道：“秦县长，其实有些婚姻和爱情无关，联姻，你应该懂的。” “不不不，我无意干涉你们的隐私，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吴西投资呢？” “我和浅语明面上是夫妻，当初联姻也是出于政商结合的考虑，她在吴西这边的情况不是太好，需要政绩，我正好也有投资的计划，况且建学校也算是为教育贡献力量。”孙朝阳解释了一下投资背景，道，“浅语既然很看重你，那咱们谈谈投资方面的细节吧。”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交流结束，秦舞阳起身道：“那咱们就先谈到这里，回头我跟向主要领导汇报一下，等孙总有空，我们再继续交流。另外有件事，我得声明一下，贺书记是我姐。” 第513章 给我等着 送走孙朝阳，秦舞阳满面笑容，一直等到孙朝阳上了车，秦舞阳的脸就阴沉了下来，拿出手机就打电话给贺浅语，贺浅语不接，又打给南宫玉真，还是不接，这让秦舞阳一肚子火根本就没地方发。 “你们俩个，我给我等着。”秦舞阳咬牙切齿地发着狠，身后，就听左名堂道：“咦，这不是秦县长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等人还是送人？” 秦舞阳没好气地说：“走了。” 左名堂呆了半晌，喃喃道：“我那个操，我他么得罪谁了，跟吃了枪子儿一样。”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没去县政府，直接杀到了公安局，让刑警队长萧楼去市局接手刘石撞人案，安排完这些，便直接去了县委大楼，昨晚的事他得要个说法。 县委与县政府大楼一墙之隔，张同升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秦舞阳进了县委的院子，心里就有些复杂。 育人集团来吴西投资的事，张同升是知道的，而且昨晚贺浅语坐等秦舞阳，还把项目洽谈的事情交给了他，这让张同升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你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常务副县长，把一把手县长晾到一边，这不是把我张同升不放在眼里吗？ 你贺浅语来一来就摆出一副大刀阔斧的改革架势，我就是看你不爽，我这个地头蛇就是要压你这条强龙，但起码表面上还是和睦相处的，你想抓项目，给自己增加政治砝码，我理解，但你这个吃相太难看，真以为抓住了我的常务，你俩就能称霸吴西了？ 反正左右闲也闲着，那咱们就好好斗斗法吧。 秦舞阳当然不知道张同升的内心世界，此时的他已经在贺浅语的会客室坐了十来分钟，也不知道贺浅语是在晾他还是真有事情，要不是南宫玉真也在这儿待着陪他，秦舞阳可能早就暴走了。 见着秦舞阳神色有些不耐，南宫玉真提起养生壶为他续了一杯水，笑吟吟地说：“喝茶。” 秦舞阳捂着膀胱的部位，苦笑着道：“南宫，你给贺书记传个话，我真的是有事情找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南宫玉真一脸的同情之色，朝门口扫了一眼，勾了勾纤细的手指，示意秦舞阳靠近点，然后才低声道：“我问你，你跟贺书记很熟吗？很熟那种的熟。” 秦舞阳一下被问懵了，半晌才将身体缓缓靠在了沙发上，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尼玛，跟我还玩这一套。” “谁让你表现得太亲近。活该。”南宫玉真见秦舞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刚刚脸上的凝重也换成了往昔的甜美。 秦舞阳一直是把自己划入贺浅语的阵营的，远的不说，光是贺千山这层关系就足以让他无条件地支持贺浅语了，更别说自己到吴西来的背景，不就是给贺浅语站队吗，不过贺浅语心里没什么底，政治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她看来，秦舞阳年纪轻轻地就跻身于副处级的序列，你敢说他不求进步不想进步？ 在吴西，贺浅语根基较浅，相比之下，张同升的实力就更胜一筹，很难说秦舞阳会不会因为想上升而选择与张同升结盟，因为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考虑，站到张同升那边，完全符合秦舞阳的利益诉求。 加上这段时间，秦舞阳与张同升相处和睦，贺浅语想的就有点多，所以昨晚来这么一出，相信以张同升的能耐不会不知道这事，再加上项目交给了秦舞阳，不敢说会分裂二人的关系，但起码会在他们的心里扎上一根刺，这样，贺浅语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就是南宫玉真想要表达的第一层意思。 她是县委办主任，脑袋上清晰地画着贺浅语的标签，在贺浅语的身边久了，自然不能揣摩出一些她的想法，事实上，贺浅语让南宫玉真在会客室陪着秦舞阳，也是默许了她对秦舞阳的提醒。 而南宫玉真问出这个问题，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明确告诉秦舞阳，贺浅语虽然看重他，但那是出于一种政治抱团的目的，并非是背靠背的关系，与那种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以信赖的自己人还差了一些，别忘了，贺浅语的第一身份是县委书记，是政治人物，她所有的动作都是政治活动。 想通了这一层，秦舞阳不由苦笑，自己确实有些大笑了，微微一叹后，带着些落寞道：“我似乎有些天真了。” 南宫玉真笑了笑：“人之常情，你走的太顺，有的时候想的就少了，不过呢，总的来说，贺书记还是很信任你的，你要利用好这份信任。” 南宫玉真的暗示已经差不多算是直白地告诉秦舞阳，政治同盟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利益，利用好这份信任，为自己谋取政治砝码，为将来的提拔做好准备。 “南宫，你成长得很快，而我还在远地踏步，我有些懈怠了。”秦舞阳的话虽然有些调侃的成份，但也是发自内心。 南宫呵呵一笑：“我去看看老板什么时候接见你。” 看着南宫婀娜的身姿摇曳着出了门，秦舞阳陷入了沉思，回想着这几年自己的经历，正如南宫所说，确实顺了一些，虽然中间有些小插曲，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未免有些得意忘形，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是出于朋友的角度去考虑，完全没有纳入政治的范畴，贺浅语这次是给他提了个醒，这也让秦舞阳明白，自己身在体制中，是个政治人物，一切都要从政治出发，毕竟没有人会不把一位常务副县长与政治挂起钩来。 正这么想着，南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贺书记有空了。” 秦舞阳搓了搓脸，站起身来，出了会客室，走到贺浅语的办公室门口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贺浅语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头也不抬地道：“坐吧。” 秦舞阳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将一份资料放到了贺浅语的桌子上：“贺书记，这是两个分局人事方面的一个方案，你过个目。” 第514章 花心大萝卜 贺浅语拿过资料，看得很仔细，看完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将资料放到一边，道：“同升县长那边有什么意见？” 如果没有之前南宫玉真的提点，秦舞阳的回答肯定不会过什么脑子，但这时却是斟酌了一下言辞，道：“昨天我跟张县长商量过，总体而言，他对这两个分局的兴趣不是太大。” 贺浅语淡淡道：“你信？” “我信还是不信，并不能起什么作用。”秦舞阳中肯道，“就人事的问题上，我征求过黄市长的意见，原则上是属地管理，也就是不会干涉我们的招聘，我考虑过，公安部门是一个很严肃的执法部门，每一个执法流程都需要极其规范，考虑到不可能一次性招聘数量太多的正式干警，所以我的想法是招聘一批退伍军人充当普通干警，但在正式干警上，黄市长的意见是由市局在全市统筹调配。” 贺浅语沉吟着道：“为什么不是从吴西进行调配？” “这是一把双刃剑，表面上看，是加大了对分局的掌控，但实质上，贺书记，你别忘了，在你来之前，吴西是谁的天下，你能保证吴西的这些警员都在控制之中？”秦舞阳条理清晰地分析道，“市局调配的效果就好得多，你也知道，黄市长对我是很支持的，那么他调配的人忠诚度绝对够高，而且也不必担心他们的立场会转移，毕竟，一位掌控市公安局的副市长不是一位县长所能比拟的。” 贺浅语赞同秦舞阳的意见：“行，那就按这个方案操作，到常委会上通一下就开始实施。” “好的，那我先走了。”秦舞阳绝不拖泥带水，南宫的话对他的影响很大，所以他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 贺浅语忽然一笑：“这就走了？” 这一笑，风情万种，挺有些迷死人不偿命的风韵，秦舞阳正色道：“贺书记，还有别的事吗？” 贺浅语笑着道：“你生气了？” 秦舞阳愕然道：“生气？什么生气？生什么气？” “孙朝阳应该已经跟你说了我跟他的婚姻，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帅气很有魅力的男人，但我对他不来电，他对我也不来电，所以我们之间相互并不约束，只要别被公开就行，其实吧，我是懒得跟他见面的，只不过既然是联姻，贺家帮他站队，他替贺家谋取政治利益，就是理所当然了。我在吴西还没有站稳脚跟，需要项目来增加政治砝码，所以他才会来。” 秦舞阳眼睛眨巴了半天，才悠悠道：“贺书记，其实你不必跟我说这些的。” 贺浅语呆了一呆，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了，但秦舞阳接下来的话让她就有些崩溃，只听秦舞阳一本正经道：“贺书记，必须要承认，你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不过我是有女朋友的，你不觉得昨晚让我挨着你那么近有些不妥吗？涉嫌勾引未婚男青年，传出去会让你蒙羞的。” “你……你说我勾……”贺浅语就要发飙，不过这时候秦舞阳已经夺门而逃了。 南宫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贺浅语拿过杯子连灌了几大口水，才把情绪给压下来，见到南宫的样子，忽然问了一句：“南宫，你说，我有没有勾……他？” 南宫玉真就道：“贺书记，你可得小心点，秦舞阳很花心的。” 贺浅语眨了眨眼睛：“我听说他有好几个女朋友，你说他忙得过来吗？毕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南宫玉真直接傻了，但见贺浅语一脸兴奋的样子，二女就在办公室低声嘀嘀咕咕地八卦了起来。 且说秦舞阳出了县委，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李凌冬打来的电话。 李凌冬的情绪有些激动：“秦县长，谢谢你。” 就在刚刚，李凌冬得到了信用总社的贷款，一共三十万，这对于李凌冬来说简直是可望而可求的事情。 温浩很会来事，尤其是在见到李凌冬这个美女之后就秒懂了，怪不得秦县长提到白蹄村的贷款，原来是在泡妞啊，那贷个十万八万的也形成不了太大的震撼啊，所以大笔一挥，批了三十万，不但是无息的那种，而且不必急着还，到期如果还不上，过来走一下转贷的程序就行了，不仅如此，他还很是大义凛然地说：“李主任，你可得用好这三十万，不辜负了秦县长一番希望啊。” 这个逼装的可以给一百分，把这个贷款的背景是秦舞阳的安排给说了，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所以李凌冬的感激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除了一个劲地说谢谢之外，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凌冬，我们是好朋友，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其实，如果是你私人借款，根本不需要贷款，千娇直接给你就行了，但你是为村里着想，这是公事，那就得公办，还希望你能理解。另外，我期待着你带领村里富起来，让我看到一个最美女主任。”秦舞阳说的是心里话，末了又加了一句，“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我指的不仅仅是钱的事情，包括葡萄的销售、深加工，光卖葡萄，收益不稳定，必须得提高附加值才行，不过前提条件是把葡萄长好。” 结束通话没多久，萧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秦县长，刘石已经带过来了。” 秦舞阳的眼中顿时杀气毕现，咬牙切齿道：“把他带到审讯室，我等下过去。” 县局接手案子，当然是全盘接手，不仅仅是人，而且还有相关的卷宗资料。 秦舞阳去了公安局之后，先是把卷宗详细地看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说，市局这个案子办得太中规中矩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可参考的价值，倒是关于刘石个人的资料引起了秦舞阳的兴趣。 刘石，三十七岁，夫妻离异，一个女儿跟了前妻，本人无业，好赌，据他交待，是因为赌输了钱，借了高利贷，这才动起了偷车的念头。 第515章 疑点 秦舞阳并没有急于去提审刘石，而是和萧楼碰了一下这个案子。 “说说你对这案子的看法。”秦舞阳虽然做过临县公安局的局长，但这并不代表他对破案就多在行，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一点毫无疑问。 萧楼也没有瞧不起秦舞阳的意思，想了想道：“疑点是有的。” 萧楼说了他自己的意见，既然刘石说他是偷来的车子，那就要核对一下这方面的信息，起码把他偷车这事给坐实了，涉案金额几百万，一旦坐实了，够他吃一壶的。 “还有呢？” 萧楼道：“秦县长，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很难说他有故意撞人的恶意，毕竟当时他处于醉酒状态，如果他自己不承认恶意撞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舞阳揉着鼻子道：“凭你的感觉，他恶意撞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从目前的证据看，这个可能性可能为零，也可以无限放大，一切都还得靠证据说话。” 秦舞阳沉默了一阵子，忽然问道：“你会不会开帕拉梅拉？” 萧楼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真不会开，那车我看过，我连打火的地方都找不到。” 秦舞阳这才道：“刘石就一个烂赌鬼，在偷车的情况下，能把车开走，虽然有点儿门缝里看人，但这是一个疑点。” 萧楼疑惑道：“仅凭这个疑点，就能认定他是故意撞人？” “萧楼，破案不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萧楼想了想，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从刘石的社会经历来看，他与王局没有任何的交集，如果他是恶意撞人的话，出于本意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也就是说，极大可能是受人唆使或者雇佣，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何必非得偷一辆这么贵的车子？哪怕是一辆面包车也能达到目的。” 秦舞阳赞许道：“你这个问题提得好，不过我回答不出来，但是有这么多的疑问，那就更要好好查一查了。” 萧楼无语了，但秦舞阳是一把手，让他把案子往刑事案件上去查，那他只有去努力，不过在心里他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毕竟醉酒撞人才是最合理的。 正要走，秦舞阳忽然又道：“再查一查那天晚上堵住王局的那起交通事故。” 萧楼虽然觉得秦舞阳的思路有问题，不过他也理解，毕竟被撞的是市局常务副局长，而且跟秦舞阳的关系非常密切，不查清楚了，心里过意不去，而这时秦舞阳忽然提到这事，让萧楼非常佩服。 要想制造车祸，达到撞人致死的目的，作案时机就显得非常重要，以车撞车，未必就有十足的把握把对方撞死，而且从市区到吴西，虽然有一条高速，但那只是金海高速的一个路段，而走县道距离更短，当时王强急着去吴西，所以才会选择县道，那么这起交通事故的发生就有些可疑了。巧事不是没有，但那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显得比较刻意。 王强去吴西，正好遇上交通事故，下来处理的时候，正好刘石酒后开着偷来的车子经过，正好就把他撞倒了，这是一种可能。 王强去吴西，在那个必经的路段故意制造一起交通事故，然后王强下车处理，刘石趁机把他撞倒，这也是一种可能。 所以必须要查清那起交通事故。 萧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秦局，我会查清楚的。” 看着萧楼离开，不知道为什么，秦舞阳觉得仅仅查这些还远远不够，那起让王强停车处理的交通事故，如果是刻意安排，那就肯定会对对方的口供，事实上，只要两辆车撞上，在那儿等着就行了。 秦舞阳沉思片刻，打了个电话给孙巍常：“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交待完一切，秦舞阳所能做的就是等。 孙瑞海的状态好了很多，以前那张苦大愁深的老脸也舒展了开来，秦舞阳听着欢快的车载音乐，打着趣道：“瑞海，看来你是把她给拿下了。” 孙瑞海有些忸怩道：“秦县长，这还得谢谢你。” “别谢我，该谢的人是你自己，不过这也证明这女孩子的本性并不坏，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感情的保鲜度很低，物质虽然不是必要的，但是很重要，不一定要奢华，但必须要能生活。”秦舞阳道，“结婚的话，房子车子那是刚需，光指望给我开车这点薪水，远远不够，所以关于未来，你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喜欢上一个人，不一定要给她太多，但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孙瑞海沉默着开车，半晌才道：“秦县长，你又把我给整抑郁了。” “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贫贱夫妻百事哀，我顾不了别人，但是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会有这种难堪。”秦舞阳推开车门道，“有什么好的想法，我们可以探讨探讨。” 其实以秦舞阳的身家，资助他完全没有问题，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靠自己努力和奋斗得来的，才会去珍惜，你没看那些赌徒，赢来的钱基本上都挥霍光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秦舞阳想看看他或者他俩的态度，给他们提供挣钱的机会，这也算对孙瑞海一个交待。 “哦，对了，把你那帮退伍战友的名单弄一份给我，最近两个分局要招一批人，我心里好有个数。” 孙瑞海不由一喜：“收他们做警.察？这可是大好事啊，秦县长，我替他们先谢谢你了。” “你别先急着谢，我得择优录取，而且这事还没最终敲定，你可别大嘴巴的到处乱说。” 孙瑞海这一点觉悟还是有的，连连点头，比他自己重获旧爱还要开心。 “傻乎乎。”秦舞阳不是滥老好，对一个人好，他也是要看人的，孙瑞海心地善良，这才是帮他的关键，否则他才懒得去管，在这个时候，其实秦舞阳已经为孙瑞海的将来作了安排，只不过他还是想先看看孙瑞海的想法。 第516章 两个议题 贺浅语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召开了常委会。 一共有两个议题。 第一个就是关于分局的人选问题。秦舞阳事先已经将方案打印好，人手一份。 这个议题是秦舞阳的专场。搞斗争是要看风向的，张同升事先没有跟任何人通气，这代表着他对这个方案没有异议，而且秦舞阳这段时间跟张同升来往甚密，所以张系人马也没有刻意使绊子，况且秦舞阳是常务副县长，来的这短短时间内，就把公安局掌控在手中，足以证明在体制里，你永远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非常年轻，其实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虽然不能证明这个人的能力，但已经能证明这个人的背景。 秦舞阳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方案，随后谦逊低调地请诸位同仁们多提宝贵意见，张同升就发话了：“舞阳县长的考虑非常周到，这个方案很完美，不但解决了办案的问题，也解决了人手的问题，我表示赞成，不过在待遇方面，如果让吴西财政一力承担的话，恐怕力有未逮，是不是分为三大块，市财政、县财政和两个区共同来承担？” 钟师量在来之前，跟王天利是有过交流，作为他们，当然是想把分局各自掌控在手里的，但同时他们也很清醒地认识到，这个恐怕很难实现，所以在普通警员的聘用上，他们不会去跟谁争，但在主要位置上，他们是想安插自己的人手的，这也是他们的共识。 所以钟师量此行也代表着王天利的态度，这个方案确实不错，但由市局统筹，那他们的愿望就落空了。 市局警界扛把子是谁？黄达仁。 秦舞阳刚到的时候，黄达仁就出来给他站队，那他调配的人要是还能听自己的，那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在这种场合上提出质疑，那就是自找难看，现在连张同升都同意了这个方案，自己再唱反调，不被群起而攻之才怪。 当下幽怨地看了一眼没有跟他通过气的秦舞阳，苦笑着道：“张县长，我只能表达采油厂的态度，原则上我同意这个观点，但矿区王总那边还需要主要领导……” 话未说完，张同升已经道：“王天利那边我会去沟通。” “那，我就没有问题了。”钟师量直接闭上了嘴，他现在想的很清楚，有两个原则是必须遵循的，第一，不能得罪秦舞阳，第二，把包袱踢给王天利。 贺浅语淡淡地看了张同升一眼，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有些好笑，张同升的伎俩有点太拙劣了，自己通过亲近信任秦舞阳的手段来分化张同升和秦舞阳，张同升立马就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通过完全不保留地支持秦舞阳来制造自己与秦舞阳的隔阂，不过这一点自己已经看破了，就是便宜了秦舞阳这个小王八蛋。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会后形成决议上报市里，批下来之后舞阳县长抓紧实施。”贺浅语淡淡道，“下面进行第二个议题。” 对于贺浅语来说，分局的事情算不上大事，因为有秦舞阳这个兼着公安局长的常务副县长，她一点都不担心会对公安系统失去掌控，因为上午秦舞阳从她的办公室离开后，南宫跟她说了一件事，就是秦舞阳去临县，说起来，南宫玉真和上官宇真跟秦舞阳的交情并不深，但他能为上官的事情出生入死，不惜得罪势力强大的韩老六，这足以证明了他的心性，在秦舞阳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背叛”这个词，这与他的性格有关，更与他的经历有关，毕竟他曾经是军人，军人又怎么会背叛？ 所以下一个议题才是关键，那就是育人集团在吴西的投资项目。 “育人集团是我国教育界的龙头老大，全国各地都有它投资的学校，吴西这些年的经济发展很快，但教育事业一直未能跟上经济发展的脚步，毫不客气地说，这是一个短板。所以这次育人集团来吴西投资建校，这个机遇必须要抓住。”贺浅语道，“投资计划书已经摆在各位面前，请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贺浅语和育人集团的关系，除了秦舞阳和南宫玉真以外，别人都不知道，不过作为县长的张同升，事先是知道议题的，在这个项目方面，他是持反对意见的。 他是贺浅语的对手，当然知道贺浅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政绩，政绩从哪里来？当然是解决短板问题，贺浅语无疑找到了精准的发力点，毕竟教育确实是吴西的短板。 张同升当然不会这么顺利地让这个项目获得通过，但在这个问题上，其他的常委没有太大的发言权，分管工业项目的是县委副书记冯俊，但这个项目除了用地和建设以外，跟冯俊的关系不大，所以从冯俊的角度来说，他找不到攻击点，所以他请了个外援。 张同升道：“最有发言权的是分管教育的凯利县长，不如请他来分析一下。” 分管教育的是副县长肖凯利，他不是常委，本来是不够资格参加这个会议的，但因为项目涉及到教育，所以作为“特邀嘉宾”列席，他就是这个外援。 贺浅语倒是没想到张同升会玩这么一出，目光微微有些惊讶，如果连一个非常委的副县长都敢跟自己叫板，那传出去，自己的脸就丢大了，但她也不好反对，毕竟张同升说的很有道理。 早就得到通知的肖凯利就在会客室等着，所以很快到了，进来之后，没敢往常委们的椭圆桌上去坐，那儿一个萝卜一个坑，可不是随随便便乱坐的，便坐到了列席的位置上。 “坐那儿干什么，过来坐。”贺浅语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肖凯利就有些出汗了，他不是没参加过此类的会议，但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承担着阻击的重任，说好听点是先锋，但实质意义上，自己极有可能是炮灰啊。 颤巍巍地坐了下来，张同升就道：“凯利县长，育人集团要在吴西投资建校……” 话未说完，贺浅语就打断了张同升的话：“这个项目是舞阳县长跟进的，这样吧，先请舞阳县长介绍一下这个项目。” 第517章 项目之争 什么？秦舞阳跟进的？ 除了贺浅语，包括张同升在内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大吃一惊，怎么哪里都有秦舞阳的份？ 众人不由把目光都投向了秦舞阳，秦舞阳叹了一口气，人在局中，身不由己，他何尝不知道贺浅语的心思，要不要给自己这么拉仇恨值啊。 仇恨值有二。县委副书记冯俊主抓工业项目，项目就离不开政府的推动，所以冯俊和张同升之间的关系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贺浅语此举就是在告诉冯俊，你别以为你分管工业项目就持兵自重，新来的人同样可以，你给姑奶奶弄清楚现实。这是其一。其二，她更加进一步地分化张同升和秦舞阳，这个项目我就不跟你谈，你把你的财政给我把持好了就行。 至于其他的常委们，到底是什么看法，就各怀心思了，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秦舞阳如日中天，炙手可热。 秦舞阳却是内心苦笑，这他么的是捧杀啊，项目，无论是什么类型的项目，跟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有个毛的关系啊，但现在鸭子已经被赶上了架，只能被推着往前走，其实这种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可是自己是副手，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这个项目来的比较突然，之所以我来洽谈，也是临时被抓，主要是贺书记考虑到，如果她或者张县长出面谈的话，一旦双方意见不一致，他们就没有了谈判的退路，所以我充当排头兵，跟育人集团方面有了一次短暂简单的磋商，离落地还有一段距离，不过投资方很有诚意，只要顺利，这个项目的成功率很高，投资方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投资建校。”秦舞阳说的风轻云淡，这让张同升的感觉就是他不是太在乎这个项目，而由他出面来谈，也是现抓的人，这也是让张同升的心里好过了很多。 既然不是秦舞阳主推的项目，那就好办多了，一个眼神丢过去，张同升道：“凯利县长，你说说吧。” “刚刚秦常务作了介绍，那我就说说自己的意见。”收到信号，肖凯利轻咳了一声道，“先简单为领导们介绍一下吴西的教育现状。吴西目前有四座高中，除了吴西一中和吴西国际外国语中学在县城以外，其他的两所都在乡镇，另外还有七所初中，其中有两所私立初中，都坐落在县城，小学就不作介绍了。我县七十五万人口，以目前的师资力量和生源来看，已经趋于饱和状态。最近几年，我们的高考达线率虽然有所提升，但清华北大的录取率降低了，甚至于985、211也维持在一个中等水平。从情感上来说，我肯定是希望能有一所质量上乘的一条龙式学校在吴西建成的，育人集团毕竟是全国教育界的一哥，但从现实情况来看，我觉得还是需要有所取舍的。” 贺浅语的眉头拧了一下，张同升淡淡道：“怎么讲？” 肖凯利接着道：“我县人口就这么多，目前的一中和外国语学校基本上已经把好的生源全部囊括其中，诸位也都知道，这引起了很多家长的不满，不仅如此，乡镇高中也很不满，为此县里出台了不少针对学校、针对学生、针对老师的优惠政策，这才把局面约稳定下来，如果育人集团再建立学校，那么，这个学校是什么性质？公办还是私立？生源从哪里来？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会再掀起一股生源争夺大战，对于家长们而言，他们当然希望孩子能够进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但相同的问题又要重复一遍，我觉得这是领导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张同升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我谈谈我的个人意见吧。我认为，提升教育，不是靠建一两所好的学校就行，还是要抓师资力量、抓教育质量，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些年，我们在教育方向的投资力度确实有些小了，凯利县长，近期好好调研思考一下，就如何提高教育质量方面弄一个调研报告出来。”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演双簧，贺浅语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一直等张同升说完了才道：“咱们招商引资，有一个说法叫做筑巢引凤，优惠政策再多，倾斜力度再大，那为什么质量仍然迟迟不见提高？有人说需要时间，我就想问一句，我们可以等，可是那些孩子能不能等？他们如果是因为学校、教师方面的原因，导致学业无成，这个责任应该由谁来背？我国自打实行市场经济以来，万物都在变化，学校也不能免俗，一样要遵循市场这个规律，看看这些年的中考、高考成绩，别说什么状元了，就是在全海天，也没看到一个单科的状元，这说明了什么？难道是学生素质差？难道我们吴西孩子们的智商就比别的地方的低？归结一点，不是被教的人的问题，而是教人的人的问题。毫不客气地说，包括我们在座的这些决策们在内，在教育方面，都在尸位素餐。所以我提议，这个项目非但要搞，还要搞得蒸蒸日上，至于别的学校，他们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教育上不去，还有脸闹腾吗？我看，有些学校，根本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张同升反对道：“贺书记，你这句话我就有些不同意见了，稳定高于一切，要是真把那些你认为不堪的、没有存在必要的学校砍掉，那些老师怎么办？” 贺浅语淡淡道：“同升同志，我想你对育人集团的了解还是不够充分，刚刚舞阳县长表达的可能还不够清晰不够精准，我在这里不妨再强调一下，育人集团计划在吴西建立一所海天市集幼儿园至高中的最高学府，别说砍掉一两所学校，哪怕全砍了，育人集团也有安置的地方。当然，我只是举一个例子，我还是那句话，是骡子是马，让市场来决定！” 第518章 上门请教 自打秦舞阳应付差事似的把项目的事介绍了之后，他就没有发过言表过态，冯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用脚底板想想也能知道，冯俊肯定是有意见的。其实秦舞阳很委屈，你有意见也不能冲着我来吧，但在大多的时候，人往往看到的只是抢自己饭碗的人，而没想到手里握着决定你饭碗的人。 其实也不怪冯俊心里有感觉。 以前设立了很多个副书记，身兼数职，就像秦舞阳之前，副书记兼任政法委书记，还兼过人武部长，还兼任公安局长，但自打取消这些设置，只设了两名副书记之后，其中一名由政府一把手担任，而另一名就是专职副书记了。 冯俊现在就是专职副书记。 对于专职副书记的分工，并没有明确的说法，那要看一把手的定位了。如果你是一把手的追随者，那就可以给你很大的权力，比如冯俊现在分管着工业开发区和工业项目，这些都是实权，但如果一把手看你不爽，那你的分工就只有一个：协助一把手开展工作，至于要不要你协助，那还不是一把手说了算？把你晾成人干都行。 什么？调动？你要真有这能耐，你还会被晾着？ 所以冯俊比较敏感，扪心自问，贺浅语来了之后，他还是跟得很紧的，现在秦舞阳插手项目的事情，就让他患得患失起来。 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级别是一样的，但党领导政府，这是规矩，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副书记要比常务突出那么一些，所以冯俊认为秦舞阳是为了再进一步而踢自己出圈了。 贺浅语的一番话有点道理，但更多的是展现了她的霸气，张同升虽然还想争辩几句，却是没办法再开口，肖凯利提出的问题方向上出现了一些偏差，纠缠于新校建立之后出现的各种问题方面，这让贺浅语迅速找到了应对之策，问题不在于育人集团来不来，而是在于来了之后要解决哪些问题，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此役，两个议题全部得到了通过，贺浅语大获全胜，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虽然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谁都知道，这一次她是扬眉吐气了。 张同升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一出会议室便下了楼，去了县府。 秦舞阳快走两步，追上了冯俊，笑着道：“冯书记，聊两句？” 冯俊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我办公室正好有点好茶，分享一下。” 很快到了冯俊的办公室，冯俊招呼着秦舞阳坐下，安排秘书给秦舞阳泡茶，秦舞阳笑着道：“冯书记，你可别弄什么好茶给我喝，我就是个俗人，对茶一窍不通，再好的茶都是浪费。” 冯俊呵呵一笑：“秦县长这是在暗讽我附庸风雅啊。” “不敢不敢，各人擅长的东西不同，你爱茶，我爱酒，不在一个频道上。”秦舞阳笑着道。 不在一个频道？ 冯俊微微一怔，这秦舞阳是话里有话啊。 “酒嘛，我也还可以。”冯俊也点了一句。 秦舞阳就笑：“我跟育人集团的孙朝阳孙总见过一面，他对茶艺有自己的见解，本来项目是在酒桌上谈的，他表示对酒没兴趣，我还是跟公安局那帮牛犊子大口喝酒来得比较痛快。” 秦舞阳的这番话已经说的算比较明白了，冯俊爱茶，孙朝阳也爱茶，他俩是一道的，自己还是去弄公安局那一趟子事，完全表达了他根本无意把手伸到冯俊盘子里的态度。 冯俊顿时明了，知道自己是误会秦舞阳了，心头一松的同时，对秦舞阳也是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就这么老道，不简单啊，对方既然投之以桃，那自己就得报之以李了，当即道：“贺书记对你还是比较信任的，以后少不得还要合作。” 秦舞阳展颜一笑，举起了杯子：“那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改天，咱们再喝两杯，较量一下，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另一头。 钟师量出了会议室，莫名的一阵踌躇，会议上已经通过了分局人事的事情，要想有所斩获，就得看秦舞阳的脸色，那自己到底是直接去他办公室谈还是在另外的场合表达自己的愿望呢？ 一番思忖之后，钟师量决定还是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不过他刚刚看到秦舞阳去了冯俊的办公室，为了避免扑空，他到自己的专车上等着，只要秦舞阳出来，就跟过去。 而这时的王天利却有些恼火，常委会上的事情他听说了。 前文说过，采油厂和矿区自成一体，在管理上就有些混乱，所以王天利也希望能掌控这一个权力机构，没想到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却是让吴西摘了果实。 一个电话打给了钟师量：“老钟，晚上一起碰碰？” 钟师量听得出来，王天利是有情绪了，便火上又浇了一把油：“碰有个屁用，口径很一致，市局调配，咱们还能干得过市里？” 这时，就见秦舞阳施施然出了县委办公楼，钟师量便道：“我有点事，回头再联系。” 急急地推了车门下来，钟师量紧走几步，然后把步伐放慢，装作正巧遇见秦舞阳的样子，笑着道：“秦县长。” “你还没回啊。”秦舞阳脚步不停地回了一句。 “遇到个熟人，多聊了几句。”钟师量应了一声，又道，“秦县长要是不忙的话，我准备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秦舞阳一呆，失笑道：“老钟，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哪敢称得上汇报这个词啊，我正好要去办公室，那我们去办公室聊聊吧。” 茶端上来，钟师量心里存着事儿，哪儿有闲情逸致去品茶啊，直接道：“秦县长，我有个想法。” 秦舞阳坐到钟师量的对面：“什么想法？” “分局的事情。”钟师量也没藏着掖着，“我和老王处心积虑地为了分局的成立四处奔走，现在事情成了，你看能不能分点儿汤给我们喝喝？” 第519章 走入误区 秦舞阳笑着道：“我们是哪们？” 钟师量苦笑着道：“秦县长，你就别逗我了，当初为了建立采油厂分局和矿区分局，也没少资助县里，对吧？” “对，很感谢两位老总。”秦舞阳面色不变，“你说的我也明白，你和王天利都有自己的诉求和想法，我理解。那说说你们的要求吧。” “就一个，局长。” 秦舞阳笑了笑：“这是你自己的态度，还是你们共同的态度？” 钟师量忽然觉得自己孟浪了，对方可是常务副县长，实实在在的县府二把手，自己还是先入为主，把他当成年轻人了。 秦舞阳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老钟啊，咱们虽然认识不久，但也算是朋友了，有几句话我觉得朋友之间是可以说说的。首先呢，吴西县委县府都很感谢你们，无论是采油厂，还是矿区，对吴西的经济发展都贡献了很大的力量，这是勿庸置疑的，所以主要领导对这两个地区的一些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一点，我说的没错吧？” 钟师量连连点头：“是，是这样，很感谢给我们开的方便之门。” 秦舞阳跟着道：“这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我想说的是，采油厂是在吴西吧？矿区也在吴西吧？我们吴西的资源被你们开采利用，这是一项工作，但现在，在有些人的思想里，这两年地方似乎脱离了吴西，这就像什么呢？打个比方吧，你住了我家的房子，我因为有别的房子可住，所以没赶你出去，时间长了，你就觉得这房子是你的了。” 钟师量有些尴尬，不得不说，他确实有这样的潜意识，王天利更是如此，这也是与历届政府心照不宣的事情，但现在秦舞阳把这事给点了出来，自己是不是得有点儿态度？ “秦县长，没有，至少我钟师量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既然没有，你争那个局长干嘛？”秦舞阳仍然用那种轻松的语态道，“老钟，增设你这个县委常委，当初是为了调节一些矛盾，增加一些采油厂的话语权，免得你跟矿区的差距太大，但这不是惯例，现在已经上了路子，你是不是应该把精力放在业务上？你争这个局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想搞自己的独立王国？是不是真的想脱离吴西的管辖？” 这句话就比较重了，秦舞阳虽然面带笑容，但话里的含义已经带上了指责甚至是斥责的意思了。 大热天的，钟师量却是觉心头发凉，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居然这么狠，非但让自己颗粒无收，还要把某些固有的东西给收回去，狠，太狠了。 钟师量唯一的依仗也就只有采油厂在吴西形成的影响力了，至于说他这个县委常委的身份，说难听点，只有一个表决权，更感觉是个笑话。 “由此，我觉得你们走进了一个误区，你们一直认为成立这两个公安分局，将来是要跟吴西公安局平起平坐的，我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怎么产生的。”秦舞阳脸上挂着些许嘲讽之色，“吴西的行政区域可没有划分过，换句话说，无论是采油厂还是矿区，除了你们公司内部的工作以外，其他一切都是要听从县委县府的领导的。老钟，做人重在有自知之明啊，别因小失大了。” 自知之明，因小失大。 这两个词的警告意味尤其浓烈，秦舞阳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告诉钟师量，你这个副处的含金量太低了，只是一直都在抬着你走罢已，结果抬得久了，脚不离地太久了，你以为自己起飞了，再这么飘下去，你就得落地，不是放你落地，是让你摔下来。 钟师量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才尬笑道：“秦县长，我，我没这个意思。” 秦舞阳呵呵一笑：“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说的对或不对，你都别往心里去。时间不早，我还得把今天的方案完善一下，要不一起吃个工作餐？” “不用不用，那你先忙着。”被秦舞阳下了逐客令，钟师量颇有些灰头圭脸的离开，下楼的时候，心里就挺不是个滋味，一直到车上，他都不是太死心，可是他知道，凭自己的能耐确实没办法改变这个局面，关键时刻还得看王天利。 于是打了个电话给王天利，把秦舞阳的话说了一遍，王天利在电话里就骂上了：“特马那个鼻，一个外来户，算什么东西？” 钟师量苦笑道：“老王，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他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毕竟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以前没有人说，我们就当默认了，现在人家提出来了，我们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王天利想了想，道：“我知道了。” 前文说过，矿产公司是一个副厅级的构架，不过王天利并不是公司一把手，这个权力牢牢地掌控在总公司，所以他的级别是正处。国企正处与行政正处相比，有所水分，但王天利却觉得自己是跟贺浅语和张同升平起平坐的，再加上矿区的特殊性，不要太嚣张。所以钟师量这么一说，王天利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如果不把这局扳回去，那就会变成弹簧受力的情况，彼进我退。 但在如何争取自己的利益上，王天利却是没有太多的法子，思来想去，觉得上层的力量无法借用，严格意义上来说，秦舞阳说的完全没毛病，无论是采油厂还是矿产公司，都在人家的地盘上，所以单列分局完全是不可行的，只能争一争局长的位置，实质上是受两家公司的管控，但秦舞阳现在摆明了态度，两个分局的上级领导就是吴西公安局，扛把子是他秦舞阳，所以走秦舞阳这一关是走不通了，但这一关必须得走，现实就是残酷，秦舞阳确实是吴西警界的第一人啊，绕不开啊。 王天利当即约钟师量晚上碰个头，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第520章 合二为一 两天后，关于吴西成立两个公安分局的批复被打了回来，原因有二，采油厂和矿区的地理位置相邻不远，成立两个分局浪费资源，所以只同意成立一个分局；第二个原因是关于待遇的问题，否决了由市财政、县财政和两家企业共同承担的方案，所有人员的工资待遇均由吴西县财政承担，不过在调配的正式在编的警员可以由市财政划拨到吴西。 方案经过修改之后，再呈市府，获得了通过，随后黄达仁开始调配人手，一个分局就要好办的多了。 而两个分局变成一个分局，打了钟师量和王天利一个措手不及，钟师量就有打退堂鼓了，本来有两个，一家一个，都有收获，现在合而为一，钟师量自忖即便是秦舞阳松了口，自己也争不过王天利，所以对这事就不怎么热心了。 王天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事如果不把钟师量绑着，自己势单力孤，就处于一个孤掌难鸣的境地了，于是向钟师量承诺说，只要把分局一把的位置拿下，那副局的位置就是钟师量的。 钟师量表面上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会支持王天利，但实际上，他已经放弃了，不过表面功夫还得要做，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个表面功夫，也让他损失惨重。 市府的批复下来，黄达仁人员调配以及县局的招聘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秦舞阳只把控大方向，具体的操作自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王强的案子上。 萧楼这边的审讯并没有得到什么突破，关于怎么偷车的经过，刘石直接以不记得为由不予回答，反正盗窃罪成立、醉酒造成交通事故成立，他都认了。至于导致王强停车的交通事故，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倒是受了秦舞阳安排的孙巍常出去几天，有了消息。 孙巍常先是找到了包三，问了包三丢车的过程。当时包三的车是停在一个高档会所的停车场的，这个停车场全程监控，24小时有专人盯着，不为别的，只因来这里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但在去调监控的时候，却说那晚监控坏掉了，所以对于车子被偷他们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至于车子是怎么被刘石偷走的，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疑点也在于此。 高档会所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得来的，像刘石这种烂人，根本进不去，那他是怎么偷的车？ 孙巍常的思维发散性很强，停车场的监控坏了，周边的监控不可能也坏了，于是让包三托了交警队的关系，调取了失窃当晚会所周边的监控，还真让他发现了，其中有一张照片拍的非常清晰，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完全可以确认，这个绝对不是刘石。 这个发现，绝对有理由相信，车并不是刘石偷的，而是有人在偷了之后送到了刘石的手上。 随后，孙巍常又调查了一下刘石的社会关系，直接找到了他的前妻。前妻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孩子身体不好，小小年纪就得了红斑狼疮，丈夫烂赌，欠下了不少债，这才离了婚，不过欠下的债务都由刘石承担了下来，而离婚也是刘石自己提出来的。 提到刘石，他前妻对他是伤透了心，不过她提供了一个线索，几天前她发现账户里忽然多出了一百万，吓了她一跳，本来想报警的，但又舍不得这笔钱，不过她没敢用，就装不知道，等过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孙巍常带着她去了银行，把这笔钱的转账记录调了出来，账号是一个叫刘天明的人的。随后包三通过自己的关系，查到了刘天明的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和孙巍常一起来到了吴西，当面向秦舞阳汇报了这个情况。 这个情况就有些令人玩味了。 把整个事件捋一下，不难找到脉络，有人买通了会所的监控室，然后偷走了包三的车子，交给了刘石，让他撞死王强，代价是一百万，而这一百万由一个叫刘天明的人直接打到了刘石前妻的银行卡上。 包三很有些无语地说：“我……我丢他老母哦，怎么就偷了我的车？” “想办法把这个刘天明找出来。”秦舞阳直奔主题，不过虽然有方案，但脑壳还是比较疼的，在以私人名义还是警方名义上，他有些举棋不定，这主要是因为撞人的是辆豪车，秦舞阳坚定地认为，这不是随机窃取车辆，比起买通监控人员去偷车，到大街上随便偷一辆车要来得便捷得多，所以他有个感觉，这是有针对性的。 想了一下，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萧楼：“帕拉梅拉的车况怎么样？” 萧楼道：“车损不是太严重。” “好，再辛苦你找人检查一下车锁的情况。” 萧楼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但还是去照办了，包三和孙巍常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秦舞阳怎么突然想起要查这个。 一个多小时后，萧楼汇报：“车锁完好无损，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偷车的是高手中的高手，要么就是拿钥匙开的锁，没有第三种可能。” 秦舞阳问包三：“你趋向于哪一点？” “那晚我喝醉了。”包三眨巴了一下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么的，阴我？是谁他么阴我？” 秦舞阳思维清晰地道：“阴你的人就在眼你一起喝酒的人当中，你想想，那晚都有谁。” 包三仔细想了想说：“那晚有三个人，不确定会是谁。” 孙巍常插了一嘴：“有没有刘天明？” “没有。”包三很肯定地回了一句。 秦舞阳道：“现在想办法把刘天明钓出来，巍常，你想想办法。” 孙巍常凝神想了想，道：“我有办法，这事就交给我了。” 包三咬牙切齿道：“给我知道是谁他么在阴我，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想扒他皮的不止你一个。”秦舞阳阴沉着脸撂下了这么一句。 第521章 入戏 事情有了进展，秦舞阳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打了个电话给王强，正聊着，秘书李东荣便在外面敲响了门：“秦县长，矿业公司的王天利王总和采油厂的钟总来了。” “让他们进来。”秦舞阳这个谱摆的有点儿大，对方哪怕是水鸡正副处，那也是正副处，不过秦舞阳是正儿八经的行政官，对方又是登门拜访，这个主人拿捏一点也没关系。 王天利推门进了来，秦舞阳面带笑容道：“是什么风把二位给吹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坐，快请坐，小李，泡茶。” “秦县长，这次我们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分局局长人选的事情的。”本来钟师量是不肯来的，无奈王天利硬拉着他来，他也没辄，只能来陪太子读书了。 秦舞阳笑着道：“这个有什么好谈的，老钟，当时的会议你是参加了的，你没有和王总说吗？那我再说一遍，所有的正式干警都是由市局统筹调配的，我们吴西没有调配权的。” “秦县长，大家都是妖怪，就别玩什么聊斋了。”王天利阴阳怪气地道，“人是由市局统筹，但任职方面，还是秦县长说了算，我的要求不高，局长和副局长，就这两个。” 秦舞阳脸上的笑容缓缓褪祛，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王总，你可能还没搞明白一件事，人事方面的事情你去找组织部啊，如果还不行，你找贺书记，找我算什么事？” “贺书记的意思是，公安局这一块你有决定权，你说了算。”王天利下意识地冒出来这一句。 这一句话说出来，秦舞阳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王天利的正处哪儿来的？大风刮来的么？怎么说话办事都不带脑子的？贺浅语这么说，分明是不同意啊，只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没有直接拒绝罢了，他还真颠颠地跑来了。贺浅语啊贺浅语，你哪来的那么多心眼，就怕我势力变大，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啊。 “王总，我觉得你没弄明白一件事情。”既然自己要做这个恶人，那有些话那就必须要说了。同样的话，我也跟钟总说过，你得明白什么叫做属地管理，采油厂如此，矿区也是如此，既然在吴西的管辖范围，那就得受吴西县委县府的领导和管理。以前的采油厂和矿区，有着其特殊的历史阶段，但社会在变化，形势也在变化，过去终将只能成为过去。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王天利脸色难看地道：“这么说，是没得谈了。秦县长，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采油厂和矿区的能量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有多大，可以这么说，吴西如果没有了采油厂和矿区，就什么都不是。” 秦舞阳没理他，把目光投向了钟师量：“老钟，你也这么想？” 钟师量被逼到了墙角，看了一眼王天利，又看了一眼秦舞阳，半晌才为难地道：“秦县长……” 只不过秦舞阳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因为他的态度并不明确，如果明确就不需要犹豫，所以秦舞阳截过话头道：“你不用说了。二位，既然你们拿矿区和采油厂说事，行，那你们就展示一下力量给我看看，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油是吴西的，矿是吴西的，换句话说，我他么让你采你才能采，不让你采你就给我死一边去，别拿什么国企来吓唬人，从现在起，你们最好给我安安分分地缩回你们的厂子里去，人员一到位，第一个要整治的就是那边的乌烟瘴气！不送！” 这是秦舞阳到吴西来，第一次表达出强硬的态度，其翻脸之快之狠，根本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王天利七窍生烟地离开，钟师量却觉得是灰头土脸。 这边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传递到了张同升的耳朵里，直接惊掉了下巴，老半天才说：“秦舞阳，果然生猛！不过这个王天利也太没脑子了，连秦舞阳什么性格都没摸清就这么愣头愣脑地打上门去，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而此时的秦舞阳完美地做了一回恶人之后，在办公室里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恶人做完，就需要考虑到做恶人的后果，对于王天利的情况他了解的并不多，适时向张同升表示一下自己的“无知”，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于是，王天利二人前脚一步，秦舞阳后脚便去了楼上张同升的办公室。 秦舞阳怒气冲冲：“张县长，王天利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一个破副总，居然还他么的想争分局局长的位置，拿咱们县府当什么了？” 张同升佯装不知，问道：“什么情况啊，瞧把你给气的，来，坐下来喝口水，慢慢说。” 秦舞阳的气当然也有很大作戏的成分，但既然戏已经开场，自己又是导演又是主演，那就得把戏给唱足了：“张县长，这事你可得顶我，是这样的……” 秦舞阳把办公室里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张同升表情精彩之极：“你……你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我说错了吗？在咱们吴西的地盘上，他算个什么东西？”秦舞阳入戏很深，义愤填膺地说，“他们在攫取吴西的资源，把自己养得肥肥的不说，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给吴西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张县长，我看，不如把他们赶出去，我们自己成立公司来搞。” 张同升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别瞎说胡话，这两家上头都是有重量级人物做后盾的，你想赶人家走，别先把自己给赶走了。” 秦舞阳眨巴着眼睛道：“这么猛的吗？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狠话都撂出去了。” 张同升苦笑道：“我哪儿知道你犯起浑来什么都不顾啊。” “那……那咋办？重量级人物，有多重啊，我这小身板能扛得住不？张县长，你别用这种悲哀的眼神看我，我也是为了吴西啊，我怂，你千万不能怂啊。” “真要那些人物发话，我不怂也得怂。”张同升苦笑道，“我这体格也不够看啊。” 第522章 进谰 秦舞阳的手指在沙发扶手轻轻弹了几下，才试探着道：“张县长，不管怎么说，矿区和采油厂就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已经嚣张了这么久，是该改变一下局面了。” 张同升苦笑：“光喊口号没用啊。” 秦舞阳鬼鬼祟祟地说：“县长，咱们的体格不行，可以请求支援，找能跟他们掰手腕的人啊。” “支援？”张同升一时没反应过来，“找谁？” “县长，我说句话，你心里别不舒服，党指挥枪，这是不争的事实，对吧？” 张同升面无表情，心里就在嘀咕，这小子想表达什么？ 秦舞阳接着道：“贺书记是吴西的书记，那像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得该由她站出来？” 张同升抬头看了秦舞阳一眼：“你把话说明白。” 秦舞阳就道：“这些个国企，听起来挺唬人的，但你想想，国家级的层面，会把目光投到一个小县城来？好，就算会关.注，但也不代表你国企的脑袋就比别人大一圈，什么叫属地原则？那就是在咱们的地盘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再怎么的，也不能让一个企业骑在县委县府的头上作威作福盛气凌人吧？这也不合规矩。退一万步说，哪怕上头有所偏向，但也不能把插手到地方工作中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张同升的言下之意是说，但真实情况可能远非如此。 秦舞阳跟着道：“贺书记的父亲是省里高官，我就不信贺书记还扛不下来这事。” 张同升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秦舞阳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当即道：“你有什么想法？” “从县长刚刚的意思来看，矿区和采油厂绝对不会束手待毙。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改变采油厂和矿区目前的处境，让吴西工作走上正常的轨道，而不是被两个狗屁国企牵着鼻子走，么的，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自己的资源被他们搞走，我心里不爽。” 张同升其实也觉得挺憋屈，他这个县长确实在不少地方处处受制，干什么事都有种缩手缩脚的感觉，所以秦舞阳这话是说到他心窝子里了。秦舞阳说的对，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关键是怎么取得贺浅语的支持。 一念及此，张同升的心脏就抽搐了一下，什么情况？自己怎么忽然变得软弱了？ 秦舞阳察颜观色，微微一笑，只当没看见，继续道：“县长，众人拾柴火焰高啊，我觉得只要有足够打动贺书记的利益，那什么都不是事。” 张同升神情微微有些吊诡地道：“先拿出能打动我的利益再说。” 秦舞阳其实也挺苦逼的，不错，他来吴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带着浓浓的政治意义的，那就是为贺浅语站队。 可站队也需要有站队的实力才行，别以为一个常务副县长就能有多大的力量，毕竟张同升在吴西盘踞多年，一干常委们只要有大半团结在他周围，那秦舞阳无非也就是让贺浅语多一票而已，这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所以秦舞阳的头脑很清醒，要想站队并且站好队，首先得提高自己的实力，毕竟贺浅语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帮助，而不是猪队友，如果自己来了之后，还要贺浅语给他擦屁股，那反而起到了反作用，传出去也会是个笑柄。 因此，秦舞阳一到吴西，就让黄达仁和王强为他站队，秀了一把肌肉，让众人不敢小瞧于他，事实上，在海天，他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黄达仁了，但在体制内，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一点，在没有明牌之前，谁也不知道你的身后有什么样的背景，秦舞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来这么一出，后面尽管没了下文，但以张同升为首的这些常委们也闹不明白他的实力，于是秦舞阳在吴西就坚.挺了起来。 他也琢磨过，怎样才能帮贺浅语立起来，但他很快发现，这个思路是错误的。虽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但只要弄明白贺浅语人在仕途的本质，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秦舞阳很快调整了思路，他并没有明打明晃地跟张同升叫板，扮演一个搅屎棍的角色，反而团结在了张同升的周围，常委上的几次表现，虽然偶有与张同升意见相左的时候，但那也是从工作出发，对事不对人。 见张同升这么一说，秦舞阳知道他有点儿意动了，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把火上再添点柴，于是施展三寸不烂之舌道：“县长在吴西待了不少年了吧？” 张同升不由一怔，他没想到秦舞阳忽然之间会引到这个话题上，心头微微一叹，略有些惆怅地说：“六年了。” 这个数字让张同升很有些酸楚，六年啊，人在体制中，能有多少个六年？在县长的位置上压了六年，本以为老书记一走，这个位置就是自己的，再不济自己也会被调整到别的县区去做一把手，然而，他想多了，非但没拿到吴西一把手的位置，他也被摁在了原地，这说明了什么？ 工作不行？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得粗俗点，那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张同升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以前市里有位常委是他老领导，但两年前退下去之后，自己就变成了孤儿，所以他的内心是很抵触的，对贺浅语空降而来，与其说是对她的抵制，不如说是对现状的不满和愤懑。 秦舞阳诚恳道：“县长，其实现在未尝不是一个机遇啊。” 张同升的眼角不由一跳，秦舞阳年纪轻轻，早就迈入副处序列，证明了身后的背景，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啊。 见张同升没有说话，秦舞阳就笑了：“县长，我问你一句话，哪怕是把贺书记挤走了，你就能保证她的位置是你的？再说严重一点，她倒下了，那她身后的人会让你消停？” 第523章 拷问灵魂 这个问题太拷问灵魂，直接让张同升陷入了沉思。 秦舞阳并不着急，今天既然来了，那有些话就有必要说开来，这个问题只是个引子，张同升能去思考，那就为后面的话作了铺垫。 张同升当然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难堪啊，要是换了别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他非一脚踹过去不可，但秦舞阳偏偏让他没有那种讽刺的感觉。 秦舞阳再度开口：“县长，合则两利，分，是不是两败我不知道，但你绝对是败的那一方，现实摆在这里，贺书记的背景比起我们太多的人都来得直接粗暴，别人可能是师生、老领导甚至是一些利益上的关系，但她不同，人家是父女。试想一下，如果你的子女从政，受到欺负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反应，对方就会是什么反应，说不定会更厉害。不瞒你说，贺书记也就是不想动用这方面的力量，否则，别说吴西，就是市里可能都是鸡飞狗跳的。” 张同升忽然就有些崩溃了，秦舞阳，你妹的，尽说大实话，你想干嘛？让老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今天话有点多哈。”秦舞阳的策略还是很精准的，其实这也是他观察的结果，所以才会今天这番对话，“咱们这些人，负重前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哪天就会有个闪失，换句话说，上面随便掉根汗毛，都比咱们的大腿粗啊，咱们自己腿不粗，那就只能想办法抱大腿了。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张同升这时候终于开口了：“你是来给她做说客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做说客也轮不着我，我只是就事论事。县长，我说句掏心窝子话，在来吴西之前，我连吴西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就更谈不上跟谁有仇有怨了。其实我来吴西，承担着什么样的任务，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我觉得吧，以吴西目前的这种状态，内卷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县长，我们不妨站在贺书记的角度来分析一下目前的状况。她来吴西做书记，以她的家势背景，她不会在吴西待一辈子吧？换句话说，无论她在吴西会不会出政绩，她将来的路其实都已经是规划好了的，对不对？” 张同升沉默了下来。 秦舞阳笑容不减：“接着，我们再从你的角度来分析一下。你跟贺书记有仇还是有怨？” 张同升又是一愣，秦舞阳就道：“可能换个任何人来做书记，你对对方的感觉都不大舒服，而究其缘由，恕我直言，那是因为你的自尊心，或者说是失落感，因为这次任职不合规矩，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说，与其说你针对的是来上任的贺书记，倒不如说针对的是这个任职。其实，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力量上的不对等，这也会在日后长期的博弈中得以更大程度的显现。当然，游戏是有规则的，只是这个规则会被如何运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唱对台戏，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两败俱伤，但最有可能的是，贺书记换个马甲重新上岸，而你则会被死死地摁在这儿，这还是最好的，最现实的情况就是，你也换个马甲被踢出这个游戏。” 秦舞阳的分析不可谓不透彻，不可谓不现实，张同升能做到县长的位置，当然也不会不明白，只是在有怨气的情况下，很多事情都没有深入考虑，况且当局者迷，看问题难免会有局限性，被秦舞阳这么一说，他不得不承认，秦舞阳说的是对的，但真让他低头，这一步很难迈得出去，自尊心也好，虚荣心也罢，面子薄薄一层，但有时候却是重若千钧。 秦舞阳看得出来，当然也不会傻乎乎地逼着张同升作出什么选择，表达什么态度，他只是要在张同升的心里种下一棵种子。 秦舞阳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考虑。身在体制内，而且已经到达这个位置，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前行，所以他也在考虑自己将来的路。这一次的任职，级别上没有差异，但权力上微微加重，算是迈出了微微的一小步，但将来的路又该怎么走？真的就仅仅只是替贺浅语站队吗？ 秦舞阳当然明白，他必须站好队，但站队也有很多种方法。 明火执仗地帮贺浅语发声、战斗，是一种，而从中调和，让吴西变成一个整体，一个具备高效战斗的整体，这也是一种。很显然，后者比前者的效果更佳，这也是秦舞阳不惜冒着被张同升敌视的风险来苦谰的原因。 秦舞阳选择的是后者，今天来张同升这里就是投石问路，虽然张同升未置可否，但没有态度也是一种态度。 就某事，要么就是表达态度，赞成、反对或中立，要么就是没有态度，计算得失，需要表达什么样的态度。 张同升显然属于后者，矜持以及那层面子，让他不可能直接表示赞成，却又没有反对，秦舞阳就知道，他是有所计算的，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道：“县长，关于采油厂和矿区的事情，您考虑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来发声。” 张同升微微一愣，秦舞阳笑着道：“我是常务嘛。” 看着秦舞阳离开，张同升有一种不真实感，秦舞阳的话的确让他心头大动，不得不说，秦舞阳戳中了他的软肋，贺浅语虽然是个女人，却是个背景后台俱硬的女人，如果自己真做的太过分，一旦引起反弹，可能局面会更加难，这时他居然不由的患得患失起来，秦舞阳会怎么做呢？又会向贺浅语传递一个什么样的信号？贺浅语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呢？ 张同升忽然很期待，或许秦舞阳的出现会是自己政治生涯的一个转折点呢？ 而离开政府大楼的秦舞阳并没有耽搁，一出来就直接去了县委大楼，目标很明确，贺浅语。 第524章 进谰 “我刚从张同升那边过来。”自打见识到贺浅语的手段之后，秦舞阳就没有再把贺浅语当作一个女人对待，时刻保持着清醒和警惕。 看着秦舞阳的一本正经，贺浅语的心里就涌起一阵无奈，那天南宫说了些秦舞阳的往事，贺浅语就知道自己误会了秦舞阳，南宫虽然没说什么，但很明白地暗示了贺浅语在秦舞阳身上玩政治手段完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也直接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那个嘻皮笑脸没个正形却很亲近的秦舞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变成了和身边那些人一样的政治人物，贺浅语这才明白，秦舞阳已经不再是兄弟，只是一个盟友，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自己本人，产生隔阂很容易，再想回到以前，却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 贺浅语亲自为秦舞阳泡了杯茶，最大程度表达着自己的诚意和歉意，将杯子放到秦舞阳身前的茶几上，顺势在秦舞阳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微笑着看向秦舞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面对这种亲如邻姐的亲和笑容，秦舞阳深感杀伤力太大，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接着道：“就采油厂和矿区的情况，我们交流了一下，形成了一个一致性的意见。” 提到正事，贺浅语便把心神一收，道：“什么样的意见？” “打破固有局面，提高吴西的话语权。”秦舞阳说的很含糊，不等贺浅语追问，提前道，“具体的情况，张县长会跟你沟通。” 贺浅语哦了一声，起身走回到办公桌前，短短数秒的时间后，贺浅语微微一笑道：“你是在促成张同升和我的对话？” 秦舞阳轻轻点了点头：“斗不如和，这是我的意见。” 贺浅语神情微微沉了一些，道：“详细说说。” 秦舞阳笑了笑：“贺书记，你的政治高度不知道比我高了多少倍，还需要我说吗？我就是觉得内耗没有意义，吴西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小站，那么是留下一个好斗的印象，还是给吴西一个交待，我想，这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 “秦舞阳，你有点儿放肆了。”贺浅语的神情又沉了一分。 秦舞阳淡淡道：“如果只是为斗而斗，格局太小，那你的将来根本就走不远，老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你对张同升了解多少，对吴西又了解多少，目前的主要矛盾又是什么？” 贺浅语眨了眨灵动的眼睛道：“那你说说，目前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我不是你，所以矛盾也不同，副职嘛，只负责干事。”秦舞阳耍起了赖皮，“我不去多操心。” 贺浅语黛眉轻蹙道：“秦舞阳，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秦舞阳笑着道：“贺书记，你是领导，对下属说这种话，会让你从神坛上掉下来的。” “神坛？哪有什么神坛。”贺浅语略略有些惆怅，“舞阳，这些日子我吃不安稳睡不踏实，你可知道为什么？” 秦舞阳不搭话，这已经超出了上下级的范畴，一个能接受政治联姻的女人，你就不能按常理来推断，他不想惹火烧身。 贺浅语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秦舞阳：“其实你说的我也明白，谁不知道斗则两败合则两利的道理？可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吴西处处充斥着一股恶意，无论是政治生态，还是民众坊间，我感受不到一点点的善。” “心态详和，看到的就是一片详和，心态恶劣，你看到的自然就是恶劣。当然，你所说的我也有所感觉，所以，才要先弄明白主要矛盾是什么。”秦舞阳接过话头道，“你的眼睛被你的心蒙住了，因为在你来吴西之前，对吴西就充满了恶意。” 贺浅语愣住，半晌才缓缓转过身：“你真这么认为？” “我怎么认为不要紧，因为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关键是别人怎么认为。”秦舞阳说了一句大实话。 贺浅语意味深长道：“秦舞阳，我发现，你变了。” “人是会变的，但内心不会变。”秦舞阳铿锵道，“我从来没有忘记来吴西干什么，但身在这个位置，总得要做点什么。换句话说，如果张同升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当真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采取激进的手段和措施，以保证队伍的纯洁性，我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据我观察，他只是有情绪，这个情绪因为你的到来继续在积累，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这个情绪针对的是谁。我了解过吴西的过去，也了解过张同升的能力，前者，我想你看到的听到的比我更多，采油厂和矿区其实就是两颗阻隔吴西前进的毒瘤，也正是因为此，张同升才非常憋屈，换句话说，你来做吴西的书记，而不是张同升，这本身就证明了张同升没有太大的背景，而没有背景，是他拜庙无门吗？不是，是他有自己的原则，我个人认为，这样的人，有必要团结起来。” “一个好汉三个帮，光凭你，光凭我，光凭我们，还不足以扫清影响发展的障碍，但如果加上张同升这个根基很深的吴西人，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秦舞阳诚恳道，“以你的身份，向他抛出橄榄枝，他没有理由不接，除非他就一心想跟你卯到底，目前而言，他也就是在赌气，就像个孩子，一句好听话加一块糖就能搞得定了。况且，你主动握手言和，并不丢人，这不是你无能，而是你大度。浅语姐，解决人的问题，就可以集中精力去克服事的问题，你觉得呢？” 秦舞阳所说的所有的话，贺浅语也不知道听没听、听没听得进去，但他一声“浅语姐”，足以表达他的真诚，这也让贺浅语明白，秦舞阳的一番苦口婆心，并不是替张同升说话，而完全是在为自己考虑，虽然这里面也夹杂了一些小心思，但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贺浅语嫣然一笑：“你说了这么多，如果我还不考虑一下，那岂非是对不起你这么多的口水了。” 第525章 邪恶想法 秦舞阳喝了一口茶，扬了扬杯子：“这口茶，已经把口水补回来了。” 贺浅语笑了笑：“分局人手的问题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招聘，普通干警市里基本上已经调配到位，不过分局局长的人选方面，市局那边提供了两个人选，我不是太确定谁更可控。” 贺浅语明白秦舞阳的意思，于公而言，矿区和采油厂那边的环境很混乱，需要有强硬派去大力整治才行，于私而言，分局局长级别副科，这个人事权是需要掌控在一把手书记手里的，所以秦舞阳把权力让出来，也算是他想的面面俱到了。 “这是你的领域，你自己拿主意，毕竟公安局这一块需要你掌控。”贺浅语很霸气地道，“我只需要掌控你就行了。” 秦舞阳无语地翻了翻眼：“整治一个地区的混乱，问题不大，但源头得治，因为分局局长人选的事情，王天利和钟师量居然敢到我办公室来逼宫，人还没给他就敢这样，要是给了他，那还不骑我头上拉屎？他们吃惯了政府软弱的红利了，两个破企业，居然能占了我们吴西那么大的地方，还把那一带搞的一团糟，真把那儿当成他们的独立王国了？” 贺浅语奇道：“钟师量不是跟你穿一条裤子的吗？” “战略性合作而已，原本我是挺看重他的，但这一次，不行，妈的，跟我混，就要有跟我混的觉悟，关键时刻搞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一套，吃相难看，隔岸观火，这样的人，一边去。”秦舞阳口出狂言道，“浅语姐，南宫来了也有段时间了，光是县委办主任，话语权不够啊。” 贺浅语没有被这声“浅语姐”迷翻，很是警惕地道：“你又在冒什么坏水？” 秦舞阳再次无语道：“能不能好好说话？现在所有人对南宫的看法就是你的传声筒，她过来可不是给你做传声筒的，人家好歹也是镇一把出身，她不说，你不能不考虑。” 贺浅语调笑道：“她向你抱怨了？” “那倒没有，她也不是那种爱抱怨的人，不过千里迢迢地过来，是为了帮助你，一个没有话语权的人，怎么帮你？”秦舞阳坏坏地道，“所以，把钟师量这个无用常委拿掉，换上南宫。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秦舞阳的话其实是贺浅语一直想要做的，但她总有些怕别人会指责她任人唯亲，认为现在还不到时候，缺少一个契机。秦舞阳忽然间提出来这事，让贺浅语就有些意动了，但拿下一名常委换上自己人，这是需要市里点头的，关键是市里肯不肯点头。 “舞阳，不瞒你说，我早就有此想法，但真实实施起来的难度还是很大的。”贺浅语分析道，“这是一个分步走的方案，首先得把钟师量拿掉，理由是什么？” 秦舞阳瞠目结舌道：“姐，我亲姐，我就问你，到底你是书记还是我是书记？你要我这么殚精竭虑的，不如我来做这个书记得了。” 贺浅语道：“你也说吴西只是我的驿站，所以我现在在培养你啊，我离开后，就会推你上位，所以你现在就得做好将来接手的准备，可不能混日子。” “不能活了，我这还叫混日子，拜托了，别给我画大饼。”秦舞阳脑子清醒地道，“这个既然是你的想法，那你自己去操作，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最后重申一句，张同升的事情，你得慎重考虑一下，如果是和，最好是发自内心的，否则只会更麻烦，这也决定着你将来是志得意满地离开，还是灰头土脸的离开，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心如止水的人的力量，牛鼻子上挂着草，牛的动力就大，这个道理你比我懂得多。我闪了。” 秦舞阳没有吹牛，他确实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首当其冲的就是把王强案查个水落石出。 孙巍常一直没有回音，这证明刘天明这小子的警觉性很高，孙巍常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刘天明留下的手机号码是金陵的，孙巍常没费什么工夫，就在移动公司反查到了登记号码时的身份证复印件。 孙巍常用了几天的时间，一直在刘天明的住处周围蹲点观察，但一次都没有见着刘天明，包三怀疑这个刘天明现在已经不住在这个地方了。 孙巍常思量再三，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打电话给他，以免惊动了他。经过一番考虑，他订下来一个计划。 夏日的白天太长，孙巍常在小区对面的茶座喝了一壶茶，一直等天色暗了，这才不紧不慢地下了楼，夹着个小坤包，目不斜视地进了小区。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刘天明身份证上登记的楼号，孙巍常摁了一下门铃。 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体形稍胖的女子开了门，神情很是憔悴，隔着门缝道：“你找谁？” “这儿是刘天明家吧？”孙巍常语气柔和地问了一句。 “刘天明不在。”女子不耐烦地回应一声，就要关门。 孙巍常伸脚抵住了门，笑着道：“我找他有事。” “我都说了他不在。” “那你能告诉我在哪儿能找得到他？” “谁知道他在哪个狐狸精家里呢。”女子没好气地说，“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孙巍常冲屋里扫了一眼，客厅很乱，再加上女子憔悴的神情，孙巍常立即作出了判断，这个女人应该是刘天明的老婆，但刘天明在外面有人，所以家里才没有人。 有了这样的判断，孙巍常立即作出了决定，当即道：“其实，我跟你一样可怜，都是婚姻的受害者。” 此言一出，女子的态度没那么强硬了，不由问道：“你到底是谁？” 孙巍常郁郁道：“我就是你口中那个狐狸精的丈夫，我本来是想找到刘天明要大闹一场的，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我有些不忍心了。” 女子的心思被触动，神色一黯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能聊聊吗，或许能想到什么办法，让他们都回到各自另一半的身边的办法。”孙巍常的演技很好，眉眼中的忧郁活灵活现，全世界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第526章 诱敌深入 女人名叫金灿，从眉眼儿看，除了稍胖一些之外，还是很标致的，给孙巍常倒了杯水，道：“你长的这么帅，傅欢还不知足，真不知道她看中刘天明什么。” 说这番话的时候，金灿很是凄苦，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孙巍常觉得金灿挺可怜的，微微一叹道：“这个世界上，人是最不可测的动物，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我只知道，在这里自艾自怜是没有用的，没有人会可怜你。” 金灿忽然道：“你还爱傅欢吗？” 孙巍常根本不认识什么狗屁傅欢，哪来的爱呀，所以他只是道：“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吧，如果她还不肯回头，那也没办法。金灿，你恨刘天明吗？” 金灿沉默了下来，显然她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你恨他吗？” “我恨。”孙巍常这话说的倒不假，凡是秦舞阳要对付的人，他都恨，所以他道，“出了轨的人，是很难回得了头了，但我还是希望奇迹出现，不如你试他一回，你打电话给他，就说你病了，需要他回来照顾，看他回不回来。” 金灿的眼睛不由一亮，跟着就很警惕地问道：“你是不是想打他？” 孙巍常摇了摇头：“如果他肯回到你的身边，就意味着不会再和傅欢在一起，我就还有机会。” 金灿没有再去多想，拿起了电话，拨了刘天明的号码，一直打到第三遍，刘天明终于接电话了：“干什么？左一个右一个电话的，我在开会，忙着呢。” 金灿惨声道：“天明，我肚子疼。” “肚子疼？肚子疼打120去，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治不了。”刘天明显得很不耐烦。 孙巍常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虽然这些事与他无关，但可以确定这个刘天明无疑就是个渣男，你如果不爱一个人，又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金灿的声音更加凄惨：“天明，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缠着你了，我只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我们好聚好散，我在家等你。” 刘天明沉默片刻，道：“好，我回去。” 挂断电话，金灿已是泪流满面，孙巍常忍不住道：“为这样一个男人伤心流泪，不值得。” 金灿惨然道：“你也不是一样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安慰我。” 孙巍常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道：“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留在这儿不方便，希望他能良心发现，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金灿木然地坐在沙发上，连孙巍常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孙巍常乘电梯下了楼，他的计划已经完成，就等着刘天明出现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刘天明从车上下了来。 孙巍常就在小区门口抽着烟等着，见刘天明下了车，一个箭步跨了过去，直接搂住了刘天明的肩膀。 “你他么谁啊？”刘天明吓了一跳，挣了一下没挣开，口吐芬芳道。 孙巍常很隐蔽地一拳兜在了他的小腹上，刘天明顿时像是散了架似的，整个人都抽了起来，孙巍常这才道：“你是刘天明吧？” 刘天明惊恐道：“你谁啊？想干嘛？” “你他么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孙巍常冷着脸，又是一拳打过去，刘天明觉得整个胃都在翻腾，几乎忍不住要吐了出来，连呕了几声才求饶道，“大哥，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离傅欢远远的，再也不见她了。” 孙巍常心里就乐了，这小子会错意了，既然这样，那正好将计就计，刚刚的两拳已经引起了保安的注意，所以此地不宜久留，当即道：“你觉得我相信你的保证？” 刘天明发誓道：“我保证。” “好，那咱们好好谈谈。”孙巍常半搂半要挟地将刘天明带到自己开来的面包车上，淡淡道，“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别他么刺激我，不然我不敢保证会不会他么弄死你。” 刘天明乖乖地上了车，配合得很，刚刚孙巍常的那两拳穿透力太强了，那体格、那力量，自己不是对手，绝不能刺激他，刘天明已经决定花钱消灾。 车开出市区，刘天明心头忐忑：“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别他么叽叽歪歪的，惹毛了我，信不信我他么现在就撞车，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孙巍常暴起，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把刘天明吓了一跳，赶紧道，“哥，哥，你稳着点开，生命可贵，生命可贵。” 将近一个小时后，车终于停下，这是一处烂尾楼，黑乎乎的一个人都没有，这是包三选的地方，他早已经在这儿等着了，其实他比秦舞阳还要着急，他迫切地想知道，是谁他么要搞他。 以他的性子，是要去找那晚和他一起喝酒的那三个人的麻烦的，不过被孙巍常给压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是谁配了他的车钥匙把车开走，并不重要，关键是指使他们的人，主谋才是最重要的。 “下车。”孙巍常推了刘天明一把。 刘天明眨巴着眼睛道：“哥，这地方太黑，我挺怕的，这样吧，你开个价，我现在就转账给你，你，你别打我。” 这时，包三已经迎了上来，兜着刘天明的小肚子就是一脚，将他踹了个四脚朝天，口中骂道：“你么的，动我的车，我他么弄死你。” 刘天明被踹得七荤八素的，挣扎着爬起来，道：“别，别打。” 孙巍常一把拉住了暴走的包三，走到刘天明面前，将他扶了起来，淡淡道：“我问，你答，还是那句话，老实点，我不难为你。” 刘天明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对了，愣了一下道：“你不是傅欢老公？” “我跟你说过我是吗？”孙巍常板着脸，点了根烟，烟火忽明忽暗，让他的脸也是明暗不定。 “我拷！”刘天明叫了一声，却是被孙巍常一拳打在嘴上，“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第527章 设计好的游戏 这一拳，已经将刘天明的门牙打掉了两颗，刘天明顿时慌了。 “谁让你偷的包三的车？”孙巍常开始了第一问。 刘天明心头一慌，下意识地道：“没，我没……” 噗！ 孙巍常直接一拳，将刘天明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就听孙巍常冷冷的声音道：“说话之前过一下脑子。” 孙巍常满嘴都是血，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人就是个冷血，不过他还有一丝侥幸，吐了一口血水，嘴硬道：“我就不相信你敢打死我。” “操.你么的，还嘴硬。”包三冲上来，冲着刘天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不过攻击指数比较低，自己先累了个气喘吁吁。 孙巍常拍了拍刘天明的脸，淡淡道：“放心，我不会打死你，不过我会打残你。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就不问了。三哥，我们现在他的胳膊开始怎么样？” 听起来似乎是在征求包三的意见，但说话的同时孙巍常已经动起了手，不紧不慢地拿出一郑胶带，封住了刘天明的嘴，跟着直接用砂锅大的拳头砸在了刘天明的肩膀上，一声闷响之后，刘天明的肩骨就断了，刘天明发出闷闷的一声痛叫，拼命挣扎，但在孙巍常的控制下，他的反抗完全是徒劳的。 “第二拳要来了。”孙巍常将拳头在刘天明的眼前晃了一下。 刘天明的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口中呜呜出声，孙巍常阴冷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硬汉，还是不会说的，对吧？” 刘天明已经是肝胆俱裂，差点尿了裤子，对方一拳就干折了自己的肩膀，这完全证明了他的决心，再硬撑下去，自己真是生不如死了，一听孙巍常这么说，赶紧拼命摇头。 孙巍常凑近了刘天明，慢声慢语道：“你要说？” 刘天明拼命点头。 孙巍常微微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是硬汉呢，起码也得等到我打断你的腿再说，不过我说话算数，你告诉我，我就不打你。” 胶带撕开，刘天明大口喘着粗气，相比于身体上的强烈痛楚，内心的恐惧才是最直击他的灵魂的。 包三性子比较急，一脚踹过去：“喘你么逼的气啊，快说。” “是王青川。” 孙巍常不知道王青川是谁，包三却是再清楚不过，破口大骂道：“这个王八蛋。” 孙巍常淡淡道：“说详细点。” 刘天明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道：“那天晚上，王普川让我去会所的地下停车场等着，然后会有一个人把车钥匙给我。后来有一个人把钥匙给了我之后，我找到车子，把车开了出去，交给了刘石，随后按照王普川的要求，给一个女人的账号汇过去一百万。就这么多，我真没骗你们。” “王普川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包三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刘天明苦笑一声道：“大哥，我就是个跑腿办事的，我哪儿知道啊。” “把车钥匙给你的人你认不认识？” “我不认识。”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刘天明想了想，述说了一下对方的身高相貌，包三的脸就白了：“他么的，张志兵。” 孙巍常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局座，情况是这样的……” 秦舞阳听了孙巍常的汇报之后，觉得这事有点不一般，选择包三的车子，肯定不是随机的，隐隐中，秦舞阳的脑袋里浮现出了一条动机轴，随后道：“包三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把电话给他。” 包三接过：“阳哥，是我。” 秦舞阳道：“王普川跟你是不是有过节？” “小摩擦是有的，但谈不上过节，不过，我听我爸有一次无意中说过，市里的人事问题上，没给王家那个副省长老头子的面子。” 动机是有了，虽然牵强了一点。 秦舞阳道：“这事已经很清楚了，包三，你有什么想法？” 包三虽然是个小纨绔，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个脑残：“副省长的儿子，我还真不能乱动，小的受了委屈，又掰不过手腕，只能向老的哭了。” 如果放在以前，这倒是条路子，让两个老的去掐，但秦舞阳觉得包三这个人还不错，所以这事就得好好斟酌一下了，便道：“你爸的体格够不够？” 包三沉默了一下，老老实实道：“我不知道。” “这样吧，那个王志兵，你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有没有问题？” 包三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那后面……” “急什么？我都没急。” 包三就笑了，他对于秦舞阳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况且王强被撞的事情，秦舞阳肯定不会放着不问，所以后续的事情由他来操作效果会更好，包三倒不一定非得自己亲自报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父亲面前上眼药。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包三约了张志兵在内的那几个人一起喝酒，喝完之后去了ktv，叫了几个小丫头，尽显纨绔本色，叫嚣着今晚全场一条龙他全包了，大家只负责可劲地造就行了。 唱了几首歌，包三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说有点事儿先出去一趟，大家该咋玩咋玩，匆匆先走。 张志兵点的是一个模样儿极其清纯的小姑娘，羞羞答答的，张志兵玩多了那种热情奔放的妹子，对这种欲拒还迎的小丫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别人在唱歌，他在角落里对人家上下其手，弄得小姑娘娇.喘吁吁，差点儿让张志兵直接就爆了，邪火直往上窜，就把小姑娘往卫生间里拉。 小姑娘声音低低地说：“人家不习惯在这里做，不如开个房间吧。” 张志兵也想细细把玩，欣然同意，小姑娘就推荐了一个酒店，张志兵知道去小姑娘推荐的酒店，这丫头能拿到提成，也就没拒绝，此时的他精虫上脑，只想着把小丫头推倒呢。 很快开好房间进了去，张志兵火急火燎地就要扒人家的衣服，那小丫头按着他的手说：“我喜欢玩角色扮演类的，其实你不知道，很多女孩在内心里都曾经有被强.暴的幻想，不如我们就玩一下这个游戏。” 第528章 栽赃目的 张志兵顿时兽.性大发，在女孩“不要、你不能这样子”的颤声叫唤中，撕掉了她的衣服，“强行”进入，留下了精华。 第二天下午，张志兵正在打麻将，就被警方直接给摁在了麻将馆，本来他还以为是遇上抓赌的了，等到进了局子一审，才知道自己被人告了强.奸，他当然不会承认，但一段视频让他哑口无言，他一再表示那是他们在搞怪，但这个说法在视频面前显得极其苍白，视频里，女孩一直在强调不许这样，但张志兵还是“违背妇女意志”，强行脱下对方的衣服，还捆住了对方的手脚。 张志兵大叫冤枉，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但这些根本没有用，而比强.奸更严重的是，那个女孩的身份证显示她还是未成年，所以迎接张志兵的将是重判，毫无悬念。 这当然是包三的杰作。 秦舞阳知道这事之后，无语之极，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既然已经发生，那就不会再多扯那些没用的，在包三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秦舞阳去了一趟市医院，跟王强见了一面，不过并没有跟他说起被撞背后的事情，有些事情没必要说，更没必要让他知道。 张志兵进去的事情，王普川并没当一回事，但听说刘天明在家里养伤，顿时让他把这些跟偷包三车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找到刘天明问了一下，刘天明没敢说出来真实的情况，只是说自己因为泡了一个有夫之妇，被人家给打了，但王普川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 仔细想了想，他觉得这事做得无衣无缝啊，应该不会漏了，但又不是太放心，于是找了个机会和包三在一起吃了个饭，问他被偷的车找回来没有。 包三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包三倒也不在乎这一辆车，但偷我车的人我他么非弄死不可，小川，你这么关心这事，不会是你让人偷的车吧？” 王普川强笑着说：“怎么可能？我让人偷你车干嘛。” 包三也是一笑：“要真是你跟我闹着玩，你可得跟我说，我特么正在查这事呢，别到时候难看。” 包三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去的，本来他是想跟父亲商量一下这事的，但仔细想想，觉得还不到那个程度，王普川这个王八蛋搞自己的车去撞一个市局的常务副局长，如果不是秦舞阳思维缜密，查出背后主使，搞不好这事就会扯到自己头上来，毕竟车是自己的，车锁也没坏，你说被人偷了，虽然没证据，但谁信啊，谁让自己是金陵管官帽子的儿子呢？尤其撞的人也身份不同，会不会联想到政治上的一些事情呢？这王八蛋是通过这事向自家老头子身上泼脏水啊。 所以包三一边在暗中搜集王普川不良事迹的证据，一边还是把这事向父亲作了汇报，老包当场就毛了，对于儿子的行为，他只说了一句话，一定要不露痕迹，搜集到的东西也不要急着向外公开。 另一头。 秦舞阳怎么也看不懂这件事情，有些地方怎么也串不上，他闹不明白王普川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拙劣的栽赃把戏，又为什么要选择王强为行动目标，这其中有很多的线他都连不上，但限于信息上的匮乏，只能先将这个谜团压在心底，反正结果他是知道的，王普川这笔账先放在那里，有机会再跟你慢慢清算。 这时，油矿分局的干警和普通执法人员已经招聘完毕，分批进行培训后就可以相继上岗，不过分局长的人选还没有确定下来。 看着面前的两份人员档案，秦舞阳颇有些头疼，这两人的从警经历是没得话说的，但是所在的两个县区治安情况很好，但油矿地区形势复杂，人员结构混乱，他们的手腕够不够硬，忠诚度够不够扎实，立场够不够坚定，都是不确定的因素，所以秦舞阳一时之间很难决断，他本想征求一下黄达仁的意见，但黄达仁到海天时间也不长，兼任市局局长的时间就更短了，他也未必能够全面了解。 不过秦舞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黄达仁：“黄叔，关于油矿分局长的事情，我还是想跟你探讨一下。” 黄达仁笑道：“怎么？有新情况？” “确实有点儿新情况，是这样的，成立油矿分局，是想对那边治安混乱的情况进行强力的整顿，这两个人选我相信黄叔是精心挑选的，但我心里还是没什么底，毕竟都是海天的，所以我打算把我的人调过来，但不知道市里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黄达仁垂着头想了想，道：“我明白，这样吧，市局刑警队还缺一个副队长，你那边放人，我这边保证接收。” 秦舞阳明白黄达仁是在走曲线救国的路子，虽然复杂了一些，但也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走市局的路子也不会让人觉得秦舞阳挑三拣四，于是秦舞阳立即开始进行相应的操作。 他物色的人选是孙巍常。 孙巍常的关系还在临县，这段时间也就是跟自己露了几次脸，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而且绝对可靠，所以秦舞阳先是跟上官玉宇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上官玉宇的口吻带着些许的意外：“舞……秦舞阳？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听到这个清丽的声音，秦舞阳不由就想到了那一夜，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怎么？我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秦舞阳摆出一副以往的样子，但其实他和上官都明白，有些事一旦捅破了窗户纸，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上官玉宇轻轻一笑道：“能，说吧，什么事？” 秦舞阳的声音微微一柔，道：“临县现在情况怎么样？韩老六现在老不老实？” 上官玉宇沉默了一下，道：“安分很多。” 从上官的那个沉默，秦舞阳就可以猜到，韩老六估计是收敛了一些，毕竟上官手中掌握着他的一些东西，虽然不能置他于死地，但也够他吃一壶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捏着软肋，平静的背后可能会是不久后的狂风暴雨。 第529章 小气女人 秦舞阳虽然关心上官，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且现在章凭和张宏也留在临县，他们应该能照顾到上官，起码不会再让她的安全有什么问题，便道：“这种人不会死心的，一旦有机会了，就得一锤子锤死。” “嗯，我明白。” “另外，我想用一个人，孙巍常。” 上官玉宇就笑了：“他本来就是你的人啊，我都不知道多久没见到他了。” 秦舞阳暗道惭愧，干笑了一声道：“这小子，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行了，别装了。”上官玉宇笑着道，“我这边没问题的。” 秦舞阳道：“上官，你那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 “我会的。你急着调人过去，是不是那边出状况了？要不我把单凭和张宏也给你。” “不用不用，没什么大问题。”秦舞阳心头一暖，却是道，“他们在临县，我放心。” “好，有需要，你就跟我说。”上官玉宇的声音微微一低，显然是秦舞阳的话对她有所触动，其实她又怎么会忘记那一晚的缠绵？ 秦舞阳心头大动，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其实……我现在就挺需要的。” “你……滚。”上官玉宇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望着被挂断的手机，秦舞阳咧嘴乐了，情绪很激动嘛，看来也不是心如止水。 痴痴地想了一阵，秦舞阳收回心神，正准备跟乔安山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手机却先一步想了起来。 原以为是上官玉宇打来的，一看号码，居然是冯玉琢。 秦舞阳大感意外，虽然跟冯玉琢关系到位，但在生活中极少有交集，对于她这个电话，秦舞阳就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接。 这么犹豫间，冯玉琢的电话就断了，秦舞阳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在吴西事情太多，顾不上与以前的一些朋友联络，也不知道于真跟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这时，手机叮地一声轻响，是冯玉琢发了条信息过来，全文如下： 小样，不接我电话是吧？信不信我卡死孙巍常，不让他离开临县？ 见到这条信息，秦舞阳就麻爪了，这种事情冯玉琢还真能做得出来，想当初人家扔下于真，直接奔自己就来了，把男朋友甩一边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都能做，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只要她在冯兆坤面前“美言”几句，那啥都泡汤了。 秦舞阳隔了半分钟之后才回了个电话给冯玉琢，笑眯眯地道：“冯县长，小的给你请安了。” 冯玉琢满意道：“这个态度挺端正，不过还不能打消没接我电话的不爽。” “冤枉啊，我刚刚在卫生间，一看到你的未接电话立马就回电话给你了。”秦舞阳叫屈道。 “不是看到我发给你的信息才回电话的？” “信息？什么信息？”秦舞阳抵死不认。 冯玉琢是个聪明的女人，当然不会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较真，秦舞阳的态度还是很到位的，便道：“原谅你了，不过我还是很生气。” 秦舞阳一个头两个大，哀求道：“老佛爷气从何来？” “你打电话给上官，居然不打电话给我。” 秦舞阳张大了嘴，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不是上官大嘴巴，而是冯玉琢当时极有可能就在上官的办公室，么么的，这是摆了乌龙了。 “我是找她有事啊，又不是聊天。”秦舞阳虽然心虚，嘴上却是理直气壮，说完就是一愣，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要向她解释？我有非得给你打电话的理由吗？ “调人是吧？我同意了吗？”冯玉琢开始赤.祼祼地威胁了。 秦舞阳头大如斗，连忙巧舌如簧道：“我这不是刚打完电话嘛，还没来得及跟老佛爷请安呢。” “切，不信。” 秦舞阳能够想像得出冯玉琢现在昂着头的傲娇表情，心说再这么哀声软语下去，自己的自尊就要被踩得稀碎了，不行，绝不能拖铿锵男儿的后腿，当即严肃道：“事情总得一步步的来，我得先得到上官的首肯，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操作。吴西的整体环境比临县要好，但是局部地区需要出重拳，在吴西，有些人我信不过，所以只能用以前用过的人。玉琢，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冯叔叔交流，正准备先跟你打个招呼，听听你的意见。” 一听秦舞阳遇到事情，冯玉琢也就不瞎胡闹了，沉声道：“你的工作我是无死角支持的，放心吧，这事我会跟我爸说。” 秦舞阳成功祸水东引，心头一松，道：“临县那边也不安定，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跟我说。” 冯玉琢不屑道：“你鞭长莫及，跟你说有什么用。” 秦舞阳就没跟在“鞭长莫及”方面展开讨论，顺口问了一句：“啥时候喝你跟于真的喜酒啊？” “吴西没有酒喝吗？八卦！”冯玉琢觉得再说下去就要翻脸了，直接把电话给摁了。 秦舞阳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居然出汗了。 镇定了一下心神，为于真默哀了几秒钟之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乔安山，得事先再跟他通个气，冯兆坤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临县一把手，那就算了，也没啥交情，严格说来，还交着恶呢。 乔安山问了一些秦舞阳的近况，秦舞阳没有说太多，说一切都可控，乔安山毕竟只是萧山的父母官，对海天的情况也不是太清楚，所以也没有多问，在提到这个事的时候，乔安山提了一个建议，最好不要通过调离的方式把孙巍常弄到吴西去，毕竟隔着一个市，然后还要去市局，然后才能到吴西，吴西再任命，这个曲线救国太耽误时间，所以乔安山的提议是干部交流。 这个提议一下子就把秦舞阳的兴奋点搞出来了，对啊，干部交流，这样就可以为上官止损了，毕竟她那边现在也正是用人的时候。同时，他对乔安山也是感激万分，因为科级干部的交流，市里也是要出面的，乔安山，还是以前那个乔叔啊。 第530章 一身冷汗 “乔叔，谢谢你。”秦舞阳这声感谢是充满诚意的，谁说体制内就没有真感情？ 乔安山淡淡一笑，以他这种老江湖，自然能够感受到秦舞阳此时的心境，却是没有说那些鼓励的话，反而是道：“其实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乔舒现在变化很大，懂事多了。” 提到乔舒，秦舞阳心头就是一格登，由于胖揍了江河一顿，乔舒和蓝舞都在吴西“暂躲”，这段时间自己太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没在意她们最近在干嘛，现在被乔安山这么一提，心说今晚回去得问问她们都在干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符合她们尤其是蓝舞的风格。 “这还是乔舒的本质好，可能会有一些迷糊，但现在已经迷途归返了，这是好事。”秦舞阳谦虚道。 乔安山朗声笑了起来：“老冯打电话来了，先这样，不忙的时候回来坐坐，小刘一直很挂念着你呢。” 秦舞阳的心里就掠过一阵暖流，想不到冯玉琢的动作这么快，更没想到冯兆坤的动作也会这么快，秦舞阳不由就想到在萧山工作的那段时间，还是那里的工作环境好啊。 不过感叹归感叹，他也明白，能构建成这样关系的，还是蓝舞和乔舒这两个丫头建立起来的纽带，否则可能也不会这么顺了，连忙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蓝舞，凶巴巴地道：“你和乔舒在搞什么鬼？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你们的人？” 蓝舞在电话里格格地笑：“秦大哥，你不是忙嘛，我和乔舒姐在领略吴西风光呢。” “好，你让乔舒接电话。” 乔舒微微有些拘谨，虽然秦舞阳对她也很亲近，但她做不到像蓝舞那样洒脱自然，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秦舞阳：“秦……秦……” “吞吞吐吐干什么？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没有。” “没有就好，蓝舞还是小孩子，你别跟着她一起瞎胡闹，懂吗？不然我把你们俩都送萧山去。”秦舞阳凶巴巴地威胁了一句，声音一低，“钱够不够用？” 乔舒对秦舞阳的认识还是很深刻的，这家伙看上去简简单单，但省里的那些个二代见到他都麻爪，这完全证明在官场的身份背后，他还有一个更吓人的身份，赶紧道：“够，够用。” “好，不够用跟我说。”秦舞阳心头稍定，挂断了电话。 晚上回了去，房间里空空的，白菊和唐琼被他硬塞到吴西一中读书去了，而且是住校的那种。她们还小，虽然唐心安排她们过来，是为了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和安全保障，但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需要两个小妹妹来照顾吗，她们需要的是学到更多的知识，为自己的未来去做准备。 洗了个澡，吹了个空调，秦舞阳躺在床上，考虑着下一步的打算，有人或许会问，堂堂常务副县长，晚上能这么消停？饭局一定不会少吧，确实如此，不过秦舞阳都推掉了，开玩笑，老子现在在吴西可是炙手可热，请吃饭的不知道排了多远，如果场场必到，喝死自己也就罢了，那样岂非显得自己太掉价了？ 这里面就有钟师量。 钟师量虽然是县委常委，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个常委的分量实在太小，所以长期以来，他基本上不过问吴西的政事，只要不涉及到油矿社区的事务，他就是一弃权常委，位置摆得很正，但这一次不同了，油矿公安分局的一把手他没能争取得到，而且被王天利拉上了战车，本来他是想着坐观虎斗的，毕竟王天利的体格比自己大的多，他如果获胜了，有口肉吃，那自己也能搞几块骨头啃啃，所以他一直没什么动作，从态度上来说，是倾向于靠近王天利的。 这几天，他虽然被冠以“弃权常委”的称号，但也并非回回如此，在贺浅语任书记之前，前任书记和张同升之间在出现分歧的时候，那他的这一票还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在县委县府里还是有那么几个关系不错的，毕竟采油厂的油水也挺足，有些不方便报销走账的，会从那边处理掉。 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蒋涛跟他的关系就不错，蒋涛前两天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说贺书记这几天不断往市里跑，好像是在争取调整常委的事情。 这个消息让钟师量惊出了一身冷汗，就目前的常委架构来看，没有一个年龄快到点的，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什么调整，除非人事上有变动，但上一次的调整已经结束，短期内不可能再会有大的动作，而且也没听说贺浅语计划把哪个下属调整走，所以综合这些情况，唯一要被调整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而出现这个情况的唯一可能，就是秦舞阳的意思，毕竟他跟贺浅语没有直接矛盾，虽说跟秦舞阳的关系也算融洽，但为了分局局长的事情，他站了王天利的队，秦舞阳的翻脸也在情理之中，原来不仅没有永恒的敌人，连朋友也都没有永恒的啊。 事实上，他能够在采油厂坐稳老总的位置，与他是县委常委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没有了这层身份，那谁都可以来当老总了，这就让钟师量坐不住了，趁着生米还没有煮成熟饭，赶紧提前做功课，所以他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 秦舞阳倒是接电话了，不过他很客气地拒绝了，理由只有两个字：没空。 没空？当然是不想理会，可是人家就这么傲娇，你能有什么办法？大家都是常委，可是含金量不一样啊，人家是政府二把手，自己呢？挂名末尾。 被秦舞阳拒绝后，钟师量知道这事难以善了，事实上，如果真要找秦舞阳面谈，秦舞阳直接把事情推到贺浅语的头上，那他根本就没办法去接这个茬，所以他心里就在想，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只是秦舞阳来的时间比较短，只是听说曾经有不少美女跟他有过接触，这么说，他是个好.色之徒了？ 第531章 男人所好 男人，喜欢的东西莫过于权、钱、色。 权，钟师量给不了。 钱，这东西比较烫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钟师量不敢轻易给，给了秦舞阳也未必轻易就收，再说了，与其送钱给他，倒不如走高层路线。 色，色？钟师量琢磨了一下，轻易也不是太敢出手。 这时，他就想到了王天利。 跟王天利联系了一下，钟师量便去了矿区自己开的一个茶室里。 包间里，王天利已经摆好了茶，见钟师量进了来，招了招手道：“坐，咦，老钟，你脸色焦黄，好像火很大啊，来，喝点菊.花茶降降火。” “我何止上火啊，撒泡尿能把你楼下的树给嗞死。”钟师量端起茶一口喝完，放下杯子，倾过身体道，“老王，我感觉我们都有点儿小看秦舞阳了。” 王天利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个小看法？” “老王，我们处心积虑地搞分局设立，没想到最后为他作了嫁衣，本以为是囊中取物，现在呢？这个分局不但帮不了我们，反而是掣肘我们了，这个秦舞阳，不简单啊。” 王天利这几天一直都在走上层路线，准备直接绕过吴西，向海天市施压，所以根本没关.注吴西这边的动静，而且钟师量说的也属于老生常谈，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淡淡一笑：“老钟，你关.注的不是这个吧？” 他们俩合作多年，相对默契，王天利知道钟师量的话只是个开头的铺垫。 钟师量苦着脸道：“我听说贺浅语正在跟市里沟通，要对吴西的常委进行微调，大概率是要把我调掉。老王，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如果没有这个常委的身份，我这个屁股也就坐不稳现在的位置了。” 王天利笑了笑：“老钟，你是关心则乱啊，调整常委，那是说调就调的吗？那是要通过选举的，现在又不是会议时间，你慌什么？” “那是常规情况啊，贺浅语来了之后，还没有什么大动作，这是她的头一次，肯定卯足了劲要一炮打响的，现在什么都是围绕一把手在转，市里肯定会考虑她的意见的。” 王天利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钟师量道：“这事是秦舞阳搞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蛊惑贺浅语，主要还是上次分局人选的事情，我们得罪了他。老王，你的能量比我大，市里那一关你可能拿得下来，但我不行啊，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从源头上着手，如果秦舞阳能松口，那贺浅语那边可能就算过关了。” 王天利就笑：“这也算是条路子，既然这样，你不去找秦舞阳，你来找我干嘛？” 钟师量苦笑道：“你不会认为我请个客吃个饭，这事就能成了吧？” 王天利愣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恍然道：“习惯了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 钟师量道：“我今天打了个电话给他，他直接拒绝了，所以我是想请你帮个忙，看能不能约到他。” 在钟师量看来，王天利的级别上要高一些，如果由他出面联系的话，秦舞阳或许能给几分薄面，不过王天利却不是这么想，他既然已经走上层路线，就不会再向秦舞阳低头，当下微微一笑道：“老钟，这个事我出面恐怕不是太方便，你在县委那边还是有点儿关系的，想想办法问题不大，这个不是什么难题，你需要考虑的是你俩见面了，你拿什么能够说服他。” “睡服？”钟师量眨巴了一下眼睛，半晌才道，“老王，那我得请你帮个忙了。” 另一头。 秦舞阳对近期的工作梳理了一下，正准备睡下，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秦舞阳接通电话，就听到包三道：“秦县长，你睡了没有？” 这话问的就是多余，睡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你给吵醒了？不过称呼自己为“秦县长”，这还是包三头一回，难道有情况？ “还没睡，有事儿吗？”秦舞阳选择了常规用语。 包三当即道：“我爸想跟你通个话，方便吗？” 秦舞阳愣了一下，以他目前的经历和阅历，副省级以下的官员他都不怵，反正有唐疏桐这个大佬撑着呢，那就别包三那个厅级老子了，不过自己跟他向来没有交集，他跟自己通个话，几个意思？ 由于不知道包部长是不是就在身边，所以秦舞阳也不方便多问，当即笑了笑道：“领导跟我通话，那是我的荣幸，不方便也必须要方便。” 包三明显有松口气的动静，道：“你等一下。爸，秦县长还没睡。” 很快，秦舞阳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舞阳县长你好，我是包柏松。” 秦舞阳肃然道：“包部长您好，这么晚有什么指示？” 包柏松笑了笑道：“我跟你不是上下级关系，不要这么客气。” “部长请说。” 包柏松沉默了几秒，这才沉声道：“包亮的事情，谢谢你了。” 秦舞阳愕然，反应极快的道：“包部长说哪里话，我跟小亮是好兄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包柏松道：“这件事情的水很深，你就不要再查了，明白吗？” 秦舞阳迅速在脑子里思考了起来，什么叫水很深？ “包部长，这事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是被撞的人是我好兄弟，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秦舞阳铿锵有力地道。 “你说的是王强吧？我知道他，不过我说的是你不要再查了。”包柏松更换了一个说法。 秦舞阳大概是明白包柏松的意思了，他应该另有打算，这事涉及到一位副省长的儿子，而且还弄不清背后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背后还有没有什么猫腻，所以秦舞阳即便想介入深查，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之所以很坚决地表示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一方面是在向包柏松施压，一方面也是在表示，如果你有打算，我不会去查，但你如果没有下文，那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干休。 第532章 曲线救国 挂断电话之后，包柏松沉声道：“小亮，这个秦舞阳很不一般，以后你跟他多学学。” 包三很服气地道：“这个我看出来了，爸，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包柏松恨铁不成钢地瞅了儿子一眼，道：“这段时间你跟我安分点，明白吗？” 包三不爽道：“我哪儿不安分了？我早就安分了好不好？现在是有人在针对我。” “那针对的是你吗？是……算了，不跟你说了，就你这脑子，要是有秦舞阳的一半，也不至于这样了，总之，这段时间你哪儿都别去，不要再给别人可趁之机，还有，把你名下的那些奢侈品全部给我处理掉，明白吗？” 包三眨巴着小眼睛道：“要不我干脆去吴西算了。” “想都别想，就在家待着，别给秦舞阳添乱。”包柏松甩下脸色给包三下了禁足令，“张志兵的事情有没有后续还不知道呢，做事一点都不小心，尽是让我给你擦屁股。” 包三心虚的低下了头，在给张志兵设套的时候，确实存在着不少瑕疵，特别是那个小丫头，一旦她反了口，那什么都是白搭，包柏松虽然觉得儿子做的过了，但护犊子是做爸爸的一贯心理，所以安排人把尾给收好了。 且说秦舞阳结束了和包柏松的通话之后，总觉得这里面挺有点儿意思，金陵管官帽子的官也扯了进来，铁定是一场大戏，不过这戏里的角色都有哪些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事有包柏松介入，那自己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了，有包三这个“内线”，不愁拿不到第一手信息。 次日无话，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副县长肖凯利来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 “秦县长，想耽误你一点时间。”肖凯利分管教育，育人集团这个项目现在由政府这边推动，他这个分管人就是项目的主帮办，他是紧跟着张同升的步伐的，现在这个项目交到政府这边，他敏锐地察觉到贺浅语和张同升的关系在升温，而秦舞阳就是其中的纽带，所以他可不敢对秦舞阳有所不敬，这么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将来是大概率走上领导岗位的，自己绝不能怠慢他。 秦舞阳笑着道：“肖县长是稀客，快请坐，小李，泡茶。” “不用不用。”肖凯利坐到沙发上，笑着道，“秦县长，是这样的，育人集团这个项目现在是我在推进，孙总前几天看中了一个地段，在采油厂的地盘，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秦舞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肖县长，你问我似乎有点不合适啊。” “哦，是这样的，我刚刚去问过张县长了，张县长说先征求你的意见，让我们达成一致意见，然后再上会讨论，所以我向你取经来了。” 秦舞阳也是醉了，油矿地区的土地性质他并不清楚，所以肖凯利冷不丁地来问他，他也是两眼一抹黑：“肖县长，你还是真把我给问到了，油矿地区的土地是什么性质，能不能用，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还真都不清楚。” 肖凯利挠了挠脑袋，道：“不如这样吧，今晚我安排一下，把志远县长也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这事？” 秦舞阳算是回过味来了，来征求自己的意见是假，借机联络下感情倒是真的，不过秦舞阳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大家都是同事，自己也是初来乍到，能打成一片，那是再好不过了，便道：“我来安排吧。” 肖凯利连忙道：“怎么能让秦县长破费呢，我来我来，那就这么定了，凤来阁吧，那儿的菜不错，也挺安静。” 秦舞阳也就不再坚持，道：“那行，下了班之后我就过去。” 送走了肖凯利，秦舞阳琢磨了一下，去了一趟张同升的办公室，结果张同升不在，去镇街调研还没回来。 凤来阁凤栖厅，秦舞阳到的时候，肖凯利和高致远已经到了，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位不速之客，赫然是钟师量。 秦舞阳瞬间就明白了，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呢，毕竟钟师量也是常委之一，这两位副县长还不是常委呢，再说了，采油厂有的是钱，一些不方便的地方还指望人家处理，这么说，今晚做东的就是钟师量了。 秦舞阳在明面上当然不会得罪钟师量，而且他今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毕竟孙朝阳看中的地方就在采油厂，虽说那里也是吴西地盘，但由于历史上的原因，吴西已经失去了实际掌控权。 “钟总也在啊。”秦舞阳笑着打了个招呼，在四方桌前坐了下来。 “服务员，可以上菜了。”肖凯利向身边的美女服务员打了声招呼，随即笑着道，“我突然想起来项目的事情还得钟总点头，就自作主张把老钟也请了过来。” 秦舞阳笑着道：“钟总是地头蛇，这事可绕不开他，路上我还在想着要不要请钟总一起商量商量，肖县长考虑的很周到。” 见秦舞阳没有不爽之色，肖凯利也是松了一口气，项目推进确实被钟师量阻了一下，要求就是请秦舞阳吃顿饭，肖凯利不知道这里面有弯子，所以就一口应了下来，秦舞阳上路子，他心头也是大定，趁着菜还没上，便把这个话头给提了出来：“老钟，我刚刚问过高县长了，那个地块是建设用地，建校完全没有问题，你就表个态吧，行不行？” 钟师量笑着道：“哎呀老肖，你这可就是为难我了，采油厂在吴西的地盘上，我理应支持吴西的工作，可是你也知道，我只是集团的分公司老总，别看在这儿人五人六的，在总部，我连一个副总都不如，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 肖凯利就急眼了：“老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样就是把我架到火上烤了。” “事在人为嘛，你们总部怎么也要考虑一下与当地政府的关系的，老钟是吴西常委，这层身份还是比较重要的，我就不信集团高层不考虑这个因素。”高致远劝了一句。 第533章 你的身材很得劲 高致远这句话很精典，听上去好像是在劝钟师量，但听在秦舞阳的耳朵里，却像是在提醒他，钟师量的常委身份很重要。 秦舞阳也不知道高致远是无意中的一句话还是跟钟师量一唱一和，不过项目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现在他们已经聚到一起了，事情由他们自己定，至于钟师量还想表达什么，不好意思，老子是有原则的，爱咋咋的。 这时已经开始走菜，便不再说这个话题，秦舞阳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该吃吃该喝喝，一个多小时后，四个人已经干掉了三瓶白酒。 酒是高度的茅台，秦舞阳在这儿算得上是“贵宾”，所以酒难免要多喝一点，将近一斤的高度酱香型白酒下肚，不但胃难受，而且很上头。 钟师量准备开第四瓶：“今晚算是见识到了秦县长的海量了，难道有这样一个机会，一定要尽兴。” 秦舞阳脸红如染，斜着眼睛道：“今晚不是老肖安排吗？你真拿茅台当水喝了？” 钟师量一愣，反应极快地道：“菜是肖县长安排的，酒是我带来的。” 肖凯利笑道：“老钟是嫌菜少了，服务员，再加几个菜。” 大家级别都一样，秦舞阳感觉不妙，这帮家伙没一个好东西，是想把自己给摆平啊，这倒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好吧，想放倒我是吧？那大家都别想好过，全部死！ 直接拿壶跟钟师量推了两壶，剩下的肖凯利和高致远赞助，居然就把这瓶茅台给喝了，钟师量已经双眼发直，看人的眼神都变了，秦舞阳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光涣散，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是两腿发软，重要从回到了凳子上。 肖凯利和高致远也喝大了，像这种情况不把人送回去都不放心，秦舞阳想打电话给孙瑞海让他来接自己，却是连电话都拿不好了，干脆四人一人开了一个房间休息。 秦舞阳往床上一倒，就觉得天旋地转，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下了。 半个多小时后，门锁忽然嘎吱一响，掩出一丝缝隙来，随着光线的进入，一个窈窕的身影也闪了进来，随即那道光线便又被关在了门外。 窈窕女子进了来，并没有急着开灯，而是在床头站了一会儿，并不确定秦舞阳是否已经睡着。 足足两分钟之后，女子才轻轻地打开了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秦舞阳睡得正熟，幽幽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更显立体感，或许是光线的突然来袭，让秦舞阳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似是在躲闪光线一般，翻了个身，留下了一个后背。 女子美艳之极，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五，犹豫片刻，竟是开始脱衣服，很快便一丝不挂，她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轻轻放在了椅子上，然后走到了床边，抬腿上了床，躺到了秦舞阳的身边，伸手过去开始解秦舞阳的扣子。 秦舞阳似乎很不满意有人打扰他睡觉，又翻了个身，变成了脸对着那女人。 这样倒是方便了女人解他的衣扣，顿时解下了两粒，当开始解第三粒的时候，秦舞阳的眼睛忽然睁开：“再解我可忍不住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女子吓了一跳，失声叫了出来，人也像是触了电似的猛地弹开，一屁股坐了起来。 秦舞阳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在颤动上扫了一眼，顺手将被子推开了那女子，然后自己先下了床，带着些戏谑道：“你是不是摸错门了？” 此时的秦舞阳眼神清明，哪儿有一丝醉酒的样子？ 女子羞恼交加，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气急败坏道：“你没醉？” “你希望我醉还是不醉呢？”秦舞阳看着女人的脸，轻咦了一声，“是你？” 此女正是秦舞阳刚到吴西时在房间遇到的那个绝美服务员，当时他担心自己玉门关失守，还请来了南宫救驾，没想到今晚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见自己被认了出来，女人反而放开了，直接松开了裹着自己的被子，将整个身体显露了出来，幽暗的灯光下，阴影重叠，若隐若现，朦胧的神秘更是造成了一种绝美的图画。 秦舞阳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摸着下巴道：“干什么？色诱啊，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更应该知道你这么做会是什么后果吧？” 女人淡淡道：“如果我现在大声叫出来，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秦舞阳微微一笑：“看来你就是钟师量给我安排的后手了，行，那你叫吧，反正我又没结婚，最多就说我跟你是男女朋友呗。” 女子愣了一下，咬着牙道：“你就不怕对你有影响？” “领导也是人啊，也要谈恋爱啊，也有需要啊，这不很正常吗？” “如果我否认，说你要强.暴我呢？” 秦舞阳笑了起来：“情况很清楚，我喝多了，被同事送进房间就睡着了，这是事实，对吧？那么，你是怎么进了我的房间来的？说我招嫖吗？你觉得公安局是信你还是信我呢？哦，对了，我就是公安局长。” 女子再次愣住，这跟她所知道的官员不一样啊，像这种局面，对方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莫过于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直接把自己给摁倒，一种就是又惊又怕，像秦舞阳这样不惊不惧反而还戏谑起自己来，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秦舞阳指了指凳子上的衣服道：“你现在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现在是干什么的，乖乖出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我会把你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给查个一清二楚。” 女子沉吟了几秒钟，大大方方地从床上下了来，慢慢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不得不说，尽管女人脱衣服很美，但穿衣服这个过程一样也很美，秦舞阳不知不觉吞了一口口水。 等女子穿好衣服，才发现秦舞阳已经坐在了床沿，没办法，这女人就像个妖精似的，很懂得怎么拨弄男人的心，秦舞阳要是再站着，某处要么是被裤子勒断，要么就是把裤子顶个大洞，不过这家伙也是极品，居然评头论足地说了一句：“你的身材很得劲。” 第534章 新任分局长 女子羞愤难当，恨恨地骂了一句“你不是人”，拉开门狼狈离去。 秦舞阳连忙把门反锁上，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澡，出来的时候，才稍微好过了一点，刚刚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一个销魂蚀骨的妖精，但凡意志力差上一点都扛不住那个诱惑，也就是秦舞阳有生死搏杀的经历，否则就要成为她的*之臣了。 秦舞阳今晚确实喝了不少，一上来就拼酒，让他感觉到钟师量今晚可能会出么蛾子，所以他故意装醉，就是想看看钟师量会使出什么手段来，要不是自己灵台清明，还真就中了招，这么说，钟师量已经闻出了一丝味道，但越是这样，钟师量这个人就越是要踢出局，这人心术极其不正，自己今晚如果被拿下，那以后就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另一头。 钟师量在得知秦舞阳并没有就范之后，神情之僵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万万没有想到，连艳姬都没有把他拿下，这小子的神经难道是铁做的？ “你不是被他迷住了吧？”钟师量极其怀疑艳姬是在忽悠他，在他看来，但凡是个男人，都经受不了艳姬的天生媚骨。 艳姬咬着唇，没有说话，脑子里闪现的却是秦舞阳那充满讥屑却又拥有无比穿透力的眼神，这眼神竟似将她的灵魂都个剥了个干干净净。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所向披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自己的诱惑，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就沦陷了，然而在这个小男人面前却是输得一败涂地。 上一次遇到秦舞阳是在他的房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慌乱，这样的眼神艳姬见到的太多太多，所以当王天利让她过来时，她很自信能把秦舞阳拿下，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狼狈地逃离，这无疑是对她的一次沉重打击，这也更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她就不信连个小年轻都拿不下来。 见艳姬不说话，钟师量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不由怒道：“你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你以为天下男人都像你们吗？”艳姬反唇相讥道，“还有，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钟师量怒道：“你的任务没有完成，那我们的约定就不会生效。” 艳姬幽幽道：“他成功激起了我的征服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看着艳姬摇曳着离开，钟师量觉得全身上下都被邪火所包围，但比起下半身的需求，他更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艳姬虽然表示不服，但这一次的失败，更会让事情变得雪上加霜，这个念头闪过，顿时浇熄了所有的邪火。 在拿下钟师量常委这件事情上，秦舞阳并没有去追着贺浅语，她已经和市里沟通过此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用自己在后面盯着，贺浅语也会关.注此事的进度。 反倒是孙巍常的事情落实得很快，一个星期后，孙巍常被以干部交流的方式正式任吴西县公安局副局长，而作为交流对象，防暴大队长周名海到临县任职副局长，这相当于两人都提了一级。 临走的时候，秦舞阳和周名海有过一番交流，临县情况比较特殊，交流出去之后，一定要认真工作，不要给吴西丢脸，并且把上官玉宇跟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周名海对秦舞阳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拍着胸口表示，一定会服从上官玉宇的安排和调遣，绝不给秦舞阳丢脸。 对于县局人员来说，孙巍常已经不陌生了，所以在召开见面会的时候，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见面会上，秦舞阳宣布了孙巍常的任职决定，任吴西县公安局副局长，兼任油矿分局局长，见面会很短，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随后秦舞阳带着孙巍常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油矿分局，召开了一个全体工作人员会议，宣布了孙巍常的任职，会上，秦舞阳对油矿分局提出了工作希望和要求，大力整治油矿社区的治安环境，严厉打击各类不法分子，县局和县委县府将是他们的强力后盾。 秦舞阳道：“同志们，油矿分局的成立，代表着什么信号，大家自己体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不仅县委县府领导们的眼睛在看着你们，油矿社区的一万多名群众也在看着你们，看着你们怎么样把这一片的治安给整顿好，希望你们能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同志们，油矿分局的成立有着其特殊性，我知道你们来自于各地，尤其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是以退役老兵为主，但是，既然来了，就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在这里，我给大家透个气，关于退役士兵的后续问题，会慢慢消化，通过考试、提拔等各种手段，尽可能解决你们的编制问题，一句话，工作干好了，什么都好说。下面请孙局长发言。” 孙巍常神情严肃道：“秦局长的话让我深感责任重大、压力山大，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油矿是我家，平安靠大家，希望同志们做任何事，都能对得起自己的警徽，我向秦局长表个态，也向同志们表个态，保证完成任务，坚决不打折扣！” 散了会之后，秦舞阳和孙巍常去了他的办公室，秦舞阳笑着道：“巍常，以后可就看你的了。” “秦局，这个担子不轻啊，你给我指条明路呗。”出了会议室，孙巍常就没了刚刚的底气了。 秦舞阳道：“你不用想那么多，油矿社区的乱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是那句话，整顿治安，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我要的是彻底，不是小打小闹，抓几个毛贼，懂我的意思吗？” 孙巍常沉吟了好一阵子，才神情凝重道：“你是要拿采油厂和矿物公司开刀？” “你记住了，吴西不是法外之地，更不是独立王国。”秦舞阳铿锵有力地道，“大刀阔斧地干吧！” 第535章 政治站位 从油矿分局出来，就看到油矿社区党工委书记邵强正在局外面等着，见到秦舞阳连忙迎上前，带着谦卑的笑容道：“秦县长。” 秦舞阳对下属从来不摆架子，笑着道：“邵书记也是来给新上任的孙局长打气来了？” 邵强多聪明的人啊，连忙打蛇顺棍搭上了话题：“秦县长请放心，孙局长的工作我们一定是支持的，不瞒您说，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了油矿分局，毫不夸张地讲，孙局长可是我们油矿社区的宝啊。” 孙巍常笑着道：“邵书记太客气了，以后我一定团结在邵书记的周围开展工作。” 邵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孙局长比我还客气啊。” 秦舞阳看出来了，邵强是特意过来的，当然，当着自己的面表这个态，这也是站队的一个体现吧，秦舞阳不在乎这些，但有人靠过来当然也不会往外推，便笑着道：“邵书记，我还有事，那你们俩先聊着，多亲近亲近。巍常，油矿地区的情况很复杂，多向邵书记请教，知道吗？” 秦舞阳说的这话已经很明白了，毫不避讳地告诉邵强，孙巍常是他的人，邵强心里有数，笑靥如花道：“请教不敢当，多亲近是必须的，巍常局长，你要是不亲近我，那就是违背了秦县长的教诲了。” “行，那你们聊吧。”秦舞阳拉开车门，直接上了车，向孙瑞海道，“去落花乡白蹄村看看。” 见到李凌冬的时候，李凌冬正在葡萄园里忙的不可开交，这一次再见到秦舞阳，她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迎着秦舞阳，惊喜万分地说：“秦县长，你怎么来了？” 秦舞阳笑着道：“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李凌冬被晒的红扑扑的小脸就是一热：“葡萄园也没地方可坐，就委屈秦县长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情况怎么样？” “我正在育苗，明年应该能够赶得上，不过葡萄当年收益不大，需要一个过程，现在村里面对我都是持怀疑态度，连沈书记都不是太支持，我现在只能卯足了劲去争这口气。” 秦舞阳点头道：“对，就应该不吃馒头争口气，好好让那些鼠目寸光的人见识一下你的厉害，我相信你。” 秦舞阳的话给了李凌冬莫大的鼓舞，扬了扬小拳头道：“我保证不辜负秦县长的期望。” 秦舞阳失笑道：“我主要是怕贷款打水漂。” “不带这么寒碜人的。”李凌冬撅着艳红的小.嘴，尽显憨态。 秦舞阳哈哈大笑，跟着道：“凌冬，我看过你家院子里的葡萄，个头皮薄糖分高，我相信你培育出来的品种绝对没问题，但是你应该考虑的不仅仅是把葡萄培育成功，而是如何产生经济效益，也就是如何把葡萄变成钞票，这才是摆在你面前最大的问题。” 李凌冬可是薛千骄秘书团成员之一，极有经济头脑，秦舞阳考虑的问题她早就想到了。 “目前我已经跟几家葡萄酒厂联系过，葡萄的样品也递给了他们，对品质非常满意，另外还有几家葡萄深加工企业都接触过，他们很感兴趣。” 秦舞阳点了点头，其实这些仍然是出售葡萄资源，秦舞阳的想法是成立自己的深加工厂，不过这个需要更大的投资和市场，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便道：“你考虑的还是比较长远的，那行，你忙着，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好哒。”李凌冬脆生生地应了下来，抬头看着秦舞阳走向汽车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不过当她想到薛千娇的时候，顿时掐掉了那刚刚萌生的一丝丝瑕想。 秦舞阳走了没多久，村书记赵江就背着手走了过来，拧着眉头道：“李主任，陈乡长说了，要鼓励百姓种意杨，你天天捣鼓这些东西，这就是跟陈乡长对着干。” 李凌冬没好气地道：“赵书记，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致富百姓，你能保证种意杨就致富百姓了？” “那你能保证种葡萄就能致富百姓？”赵江反问了一句，恶声恶语道，“李凌冬，你别仗着陈乡长对你印象好就乱来，不与乡政府保持一致，你这个主任就到头了。” 李凌冬猛地扔下了手中的活，声音也高了八度：“赵江，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这个主任是选出来的，不是谁任命的！” 赵江指了指李凌冬：“你怎么搞我不管，但是栽植意杨是乡党委政府作出来的统一决定，也是县里提出来的措施，乡里为了完成任务，要求村干部带头，你自己看着办！” 李凌冬咬着银牙道：“我就不种！放着可以致富的项目不做，非得做那些白瞎的东西。” “你……”赵江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道，“你不执行县政府的决策，冲着你政治站位出现问题这一点，你就没有做村主任的资格。” 李凌冬冷笑道：“赵江，我就问你一句，什么叫政治站位？政治站位是不是要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上？不为老百姓考虑，算什么政治站位？” “我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总之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村主任还是老百姓，这意杨你是种也得种，不种也得种，我话撂这里了。”赵江斗口斗不过李凌冬，硬梆梆地扔下这句话，颇有些狼狈地离开了。 李凌冬不屑地转过头，继续忙起她的事情来。 且说秦舞阳上了车，继续着自己的颠簸之旅，孙瑞海感慨道：“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落花乡离油矿社区又不远，怎么就没享受到这波红利呢，别的不说，光看这路，就知道差的有多远了。” 秦舞阳笑着道：“瑞海，你现在的觉悟很高嘛，对了，你跟你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孙瑞海讪讪一笑：“正谈着呢。” “瑞海，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比如说创业啊什么的？你没有编制，开车没有前途的。”秦舞阳很是真挚地问了一句。 “我跟晓蕊商量过，但我没什么文化，也没有一技之长，做生意更是什么都不懂。”孙瑞海叹了口气，“早知道多读点书就好了。” 第536章 谈话 秦舞阳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能不能别这么粗鄙？”抢在秦舞阳发飙之前，左明堂连忙道，“我听他说，吴西不省心啊。”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就是一个无心的感慨，但听在秦舞阳的耳朵里，却是另有一番滋味，这么说的话，左清泉此行的目的就大有疑问了。 贺浅语也是秀眉紧蹙，等秦舞阳挂断了电话，才斟酌着道：“你说，左部长干什么来了？就为了走个过场？这么闲的吗？” 秦舞阳也是琢磨不透：“我们就别在这儿猜来猜去的了，左部长肯定是要带点东西回去的，以张县长的风格，估计也套不出他什么话来，一会我打探下啥情况，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这些领导个个都成了精了，你跟他的关系还算不错，我觉得就没必要试探了，直接问就成了。” 贺浅语点了点头，这时，外面守着的南宫敲着门道：“秦县长，到你了。” …… 看着眼前这位阳光的年轻人，左清泉的心头还是有些复杂的，这无疑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秦舞阳。秦舞阳在来吴西的时候，他这个组织.部长就看过他的资料，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身后站着什么人，但能够跨市调动的县级干部，起码也两市一把手之间的关系，搞不好这后面还有省里的背景，所以对于儿子和秦舞阳的来往，他并没有去干涉，不过上次女儿左铭铭大闹了两次，倒是让他很有些过意不去。 “左部长，你好。”秦舞阳微笑着和左清泉打了个招呼，把左清泉的思绪拉了回来，也是以微笑回应，“秦县长，请坐。” 秦舞阳笑着道：“上次去组织.部办手续的时候，太匆忙，没能拜访左部长，实在是我的过失。” 左清泉就乐了，想不到这小子还会先声夺人，很是自来熟嘛，一点都不怯场，不过这也正常，紧靠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自己又不是纪委，心理没有负面情绪也是正常的，笑了一笑道：“秦县长来了有段时间了吧？感觉怎么样？” 秦舞阳正襟危坐道：“不知道左部长指的是哪方面的感觉。” “随便聊聊吧，哪方面都行。” 秦舞阳想了想，道：“作为一名党员干部，我认为对党要忠诚，对组织要老实，那我就说说我心里的感受吧。吴西的经济还是很发达的，在海天不能说是名列前茅，但也举足轻重，不过在经过深入的了解之后，我才发现，吴西的发达是浮于表面的。” 左清泉虽然是组织.部长，但经济方面也有所涉猎，听秦舞阳先扬后抑，自揭家丑，不由来了点兴趣，微微一正身躯：“怎么个浮于表面？” 秦舞阳沉声道：“吴西的gdp完全是建立在油矿两家企业的基础上的，撇开这个地区看吴西，不能说是一无是处，但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发展趋势，这一点从每年gdp的数字上就能看得出来，而且随着油矿资源量的逐渐减少，gdp已经开始呈倒退的状态，这说明了什么？说句难听话，说明我们的干部并没有很好的发展理念，或者说没有具体的发展思路。老话说的好，百花齐放才是美，但这一点在吴西并没有得到具体的体现。” “我是常务副县长，协助同升县长抓经济，所以对这一块就非常关.注，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真的是我们的干部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吗？真的是我们的干部没有发展思路吗？这个答案无疑是不准确的，据我观察，浅语书记、同升县长，都有着一颗促进地方发展的雄心，但偏偏有种有力无处使、有力使不上的感觉。前些天，我和浅语书记、同升县长一起探讨过，一致认为，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油矿地区。” 左清泉颇有些意外：“油矿地区不是吴西gdp的支柱产业吗？” “左部长，不客气地说，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的确，油矿地区每年能给吴西带来二十多亿的税收，但我们付出的是资源的代价，您想，光税收就二十多亿，那产生的经济效益会有多少？说句不服气的话，虽然他们是国企，但也不能薅地方的羊毛吧。再看看油矿地区的治安环境，用‘乱’来形容都是说的好听的，那里藏污.纳垢，但因为历史方面的原因，油矿地区自成一体，成立的油矿社区形同虚设，左部长，您想想，就在吴西的地盘上，吴西县委县府居然管不着他。更可笑的是，那里居然还有一位县委常委，只要县委县府有一点点的动作，还没实施之前，消息就已经递出去了，这让我们如何施政？如何决策？面对一些不良甚至是非法的现象，又如何打击？” 秦舞阳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掷地有声，义愤填膺，左清泉是听出来了，这小子是在为贺浅语要求撤换掉钟师量的县委常委作铺垫，不过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哪怕是国字号企业，你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你做大也就罢了，还把人安插到了常委队伍中，其实左清泉对这个情况也是有所诟病的，但他上头还有汪明全这重天，汪明全上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重天，谁说官场就不会有荒唐事？这就是个荒唐事。 左清泉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他是来听取汇报带走问题的，不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话题一转，道：“这是经济方面的感受，那政治环境的感觉怎么样？” “左部长，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有力使不上啊，不解决掉油矿地区的问题，发展就是句空谈。” 秦舞阳这多少就有点儿强词夺理了，左清泉无奈地被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要是没有这两家企业在，吴西就顺畅了？这是不是太片面了？” “资源！”秦舞阳郑重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如果不是他们占据了我们的资源，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资源打好经济牌，完全可以创造出更多的附加值，真正让我们的油矿资源成为吴西的支柱产业，而不是被简单粗暴地掠夺。” 第537章 私谈 话说到这儿，基本上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秦舞阳的意思也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左清泉也完全领会了秦舞阳的意思，在这一瞬间，左清泉的心头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错觉，仿佛跟他对话的不是自己的下属，反而是同僚，这种错觉让他忍不住又多看了秦舞阳一眼，此子一脸正气，将来或许真是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一念及此，本已准备结束话题的左清泉和秦舞阳又多聊了几句，不过话题却是转到了私人方面：“小秦，我听明堂说，铭铭曾经对你有些误会。” 秦舞阳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聊起私人感情来了？ 不过从左清泉的脸上秦舞阳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恶意，倒是有抛来橄榄枝的意思，当然是当仁不让地接过，笑着道：“小孩子的一时意气，您要是不提，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左清泉哈哈一笑：“都是被我宠坏了，我还担心你会计较呢。” “您要这么说我就有点儿坐不住了。”讨论私人感情，秦舞阳心说，这个我最擅长啊，说话间，起身提起水壶给左清泉续了一杯水，一边续着一边道，“我哪儿敢计较啊，写评语的时候您随便笔头一歪，那还不把我打到十八层地狱去了呀。” 左清泉不由莞尔，这小子太精，太会人情事故了，笑着道：“敢情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公报私仇的人？” “不，不能，不过公报私仇也没什么错，哪个父亲还不护犊子呢，关键是，我跟您也没什么私仇啊，况且，我跟明堂也是好兄弟。”秦舞阳顺势把他和左明堂的关系给抖了出来。 左清泉暗赞一声，其实提起女儿的事，就是引出儿子左明堂来，这小子心思灵巧，把自己想说的都提前说了出来，真是让人舒服啊，不过既然他主动提起，自己点一下就行了，微微一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明堂需要向你学的地方有很多啊。” 秦舞阳眨巴了一下眼睛，赤果果地说：“左叔，您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诉求啊，您说，我能办的一定办，我办不了的，让浅语书记办。” 左清泉笑着指了指秦舞阳：“你小子，太坏了，行了，就聊到这儿吧，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你们年轻人聊吧。” 出了会议室，秦舞阳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就谈话的氛围和最后的风向看，左清泉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但政治人物都是老狐狸，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市里有个强硬派的公安局长，现在再多一个管着官帽子的权力人物，以后铁定会方便很多。 在贺浅语去会议室之前，秦舞阳简单与她交流了一下谈话的内容，至于后半程自然是隐去不提，随后阐述了一下自己的判断，极有可能是汪明全请他来了解一下情况，至于汪明全是权宜之计还是为贺浅语的想法打前站，很难说。 贺浅语和左清泉是怎么谈的，秦舞阳不知道，也没有去问，他该表达的也已经表达了，现在就是看贺浅语能量的时候了，这是一场硬仗，如果打不赢，那她的威望将会一落千丈。 南宫玉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秦舞阳面前没有掩饰她的焦虑：“秦县长，贺书记的这个想法，搞不好就要胎死腹中了。” “这个词用的不恰当啊。”秦舞阳分析过这里面的情况，如果汪明全那边不松口，贺浅语可能真的要动用一些盘外招了。 南宫玉真跺脚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想啊，如果市里同意贺书记的意见，根本没必要让左部长来搞什么调研，直接操作就行了，现在分明是在做给贺书记看。本来贺书记在吴西就很艰难，如果这一次失败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将会一落千丈。” 秦舞阳反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我要是有办法，我还问你？” “没有办法，急又有什么用？”秦舞阳正色道，“你我都明白的道理，贺书记不会不明白，如果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那她继续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毕竟将来会遇到更多更大的问题，我们只负责执行，而不是替她拿主意，明白吗？” 南宫玉真愣了一下，坐到了沙发上，半晌才展颜一笑道：“还是你看的透彻。” “不是看的透彻，而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时候心操的多了，未必是好事，搞不好还适得其反，如果她真没办法了，她会说的。”秦舞阳不是不想帮，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贺浅语的底牌多着呢，这还没亮出来，就不能轻言胜负，当然，与钟师量相比，王天利的人脉要广得多，而且他们的头上戴着国字号这顶帽子，汪明全能不能顶得住、愿不愿意顶都未可知，所以这事可能还存在着变数。 “南宫，吴西形成目前的局面，非一日之功，所以要想破局，扭转眼下这个局面，同样急不得，慢慢来吧。”秦舞阳笑着说了这句话之后，“那我先走了。” 打铁需趁热，左清泉的年纪不算大，还有上升空间，年后就是换.届年，搞不好左清泉就能动一动，打个基础比较好，所以秦舞阳回到办公室，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左明堂，让他晚上留个厅。 左明堂无语道：“订位置，你打给前台啊，我怎么觉得我这个老板在你眼里就是个跑堂的呢？” “你名字就是跑堂的名字，就这个命了，要是不行，我请左部长给你打电话？” 左明堂顿时叫了起来：“哥，不带这么玩咱的啊，我爸对我这个雅阁就很有意见。” “不说了，晚上见面聊。”秦舞阳留了个悬念，这打关系是个慢活，急不来。总揽一下目前在吴西的形势，总体而言还算不错，能理顺的已经理顺，暂时不能理顺的还需要时间，不过无论贺浅语那边的结果是什么，油矿社区的整治迫在眉睫，妈的，自己的地盘怎么都不能让别人做主。 第538章 同仇敌忾 下午秦舞阳被张同升叫了过去。 二季度的财税排名刚刚才出来，吴西又掉了一名，跌出了第一方阵，这让张同升的心里很不爽，所以把秦舞阳叫过来，紧急商量对策。 张同升很恼火，将一份报表扔到秦舞阳面前，阴沉着脸道：“钟师量和王天利这两个王八蛋，是故意要我好看啊。” 秦舞阳拿过报表瞅了一眼，这是七八两个月报上来的数字，比起二季度要更差。二季度的数据和排名已成定局，纠结也没什么用，所以张同升把目光投向了这两个月，希望能在三季度打一个翻身仗，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气爆，如果照这样下去，三季度不但追不上来，反而会跌得更狠。 秦舞阳悠悠地上了剂眼药：“所以说，咱们不能指望油矿，以前还能把吴西抬起来，现在好了，稍微有个不对，就闹情绪了，张县长，采油厂和矿物公司这是在掐你喉咙呢。” 张同升脸色异常地难看，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是吧？” “张县长，今天左部长过来调研，谈话的时候提到了吴西的政治环境，我认为总体环境是好的，但一粒老鼠屎坏一缸酱，现在的油矿已经成了一颗毒瘤，不拔掉，吴西永远都要被人掐脖子，贺书记已经向市里提出钟师量不再担任县委常委的意见，目前正处于关键阶段，我觉得吧，你这个也该发发声了，否则像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回，其实再来一次，就够咱们吃一壶的了，毕竟吴西太依赖油矿了，另外，这也是你表达善意的一个最佳时机，毕竟贺书记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支持。你觉得呢？” 张同升这一次没有犹豫，咬着牙道：“这帮孙子，太过分了。” 傍晚时分，张同升上了二号车，径直往海天方向去了，而此时的左清泉也已经赶到了市.委，进了汪明全的办公室。 “老左，这么快，有没有什么收获？”汪明全笑着道。 左清泉在路上就已经在脑子里对今天的调研进行了总结，虽然没有落到纸面上来，但心里早已有了腹稿，笑着道：“我是急着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等晚上再加个班，把报告赶出来。” “辛苦了，说说吧，什么情况？” “总体而言，吴西的政治环境还是很不错的，浅语同志在吴西的基础也很不错，班子也算团结。”左清泉先是强调了一下正面，随后才跟着道，“但是，我也听到了一些不同的意见，县委县府四位主要同志对油矿地区的意见很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个是油矿过度开采矿产资源，第二个是油矿地区管理混乱，那一片已经成了一个不法之地，而第三个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他们的意见惊人的统一，认为应该将钟师量这位常委剥离出队伍去。” 汪明全的脸色微微有些阴翳：“乱弹琴，他们这是翻脸不认人，油矿地区对吴西的贡献还是很大的，占据了gdp的大半壁江山，现在要把人踢出去，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左清泉笑了笑：“他们有诉求是正常的，我……” 话未说完，汪明全已经打断道：“老左，他们的政治站位不高，你可不能跟他们混为一谈。你也知道，这两家企业的总部对我们海天的支持是很大的，一旦这么做，寒不寒心是另外一说，万一他们抽回对海天的投资，那损失就大了。” 左清泉点头道：“书记说的很对，但是贺浅语同志毕竟是吴西的掌舵者，她的意见也要充分考虑啊，如果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之策，也会寒了地方同志的心，这对地方事业的发展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汪明全气生生地道：“这个贺浅语，真是不省心，格局太小了。” 左清泉就不搭这个茬，心说这些话你也就能当我的面说说了，有本事你当贺浅语的面说，你看人家老头子会不会扇你的脸。 “老左，你最擅长做思想工作，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汪明全把包袱甩给了左清泉。 左清泉苦笑道：“汪书记，你这可就真是难为我了，今天与贺浅语交流的时候，我就曾暗示过她，但人家根本不理我啊，你也知道，咱们海天齿轮厂的股东有一位就是她弟弟贺千山，另外两个也都是她的挚交，如果她的诉求达不到，极有可能撤回投资，汪书记，我觉得你应该深入透彻地跟贺浅语好好谈一谈，不看僧面看佛面啊，虽然贺省长一直什么都没说，但他闺女要真受了不公平的委屈，那肯定是要讲话的。” 前文说过，汪明全是贺省长一系的人，如果连他女儿都照顾不了，那还要他站这个队干嘛？ 汪明全叹了口气道：“老左，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承受多大的压力啊，贺省长对我有提携之恩，我理应照顾好他女儿，但这两家企业的来头都不小啊，戴着国字号的帽子呢，你说那些人多手眼通天啊，我一个处置不当，撤回投资还是好的，他们只要在上头随便递句话，就够我吃一壶的。” 听汪明全这么一说，左清泉打心眼里就有些瞧不上他，敢情你站队只是为了捞取自己的政治利益，当需要你担当的时候，你就做起了墙头草，有好处是你的，有难处你就躲，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不过这些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嘴上却是道：“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汪明全一时之间也没个章程，这时就听秘书敲着门道：“汪书记，王总来了。” 左清泉见有客来访，便起身告辞，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王天利，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便自离开。 王天利进了办公室，汪明全走出办公桌，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着道：“你还真守时。” “不守时不行啊。”王天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吴西那帮领导不拿正眼看咱啊。” 第539章 各显神通 汪明全笑着拍了拍王天利的胳膊道：“叫怨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能不叫吗？你看看吴西现在这帮领导，哪里还把我们当一回事啊，当年可是哭着喊着求我们，现在好了，翅膀硬了，想踢咱们出局了。汪书记，这事你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只能请我们老总来亲自跟你说道说道了。”王天利开始给汪明全施加压力。 汪明全叹了口气，起身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一包软中，拆开来递了一根给王天利，笑着道：“气大伤身啊老王，到了咱们这个年纪，什么是自己的？除了身体，什么都不是自己的，身体要紧，来，抽根烟。” 王天利接过烟，却没有点上，带着压迫性道：“汪书记，你我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我都跟你直说，也不藏着掖着，这次这事，总部那边很恼火，要不是我压着，可能早就有人跟你接洽了，现在没有声音，是在观看，观看海天的态度和措施，要真是处理不好，总部来了人，我也是爱莫能助。” 汪明全心里有点儿不快，脸上却是没表露出来，叹了口气道：“老王，虽然你是搞经济的，我是搞政治的，但万变不离其宗，毕竟一切都是由人来掌控的。在外界看来，我拿捏一个县委书记，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贺浅语不同啊，或许你不知道，贺启峰省长就是她的父亲，对我也有提携之恩，你说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 王天利眉头一拧：“那你的意思就是甩手不问了？” “问，当然得问啊。”汪明全很憋屈，这事要是不问，可能会更麻烦，所以他把皮球踢给了王天利，苦笑着道，“一头是国资委，一头是封疆大吏，我这个小小的市.委书记夹在中间，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哪头都吃罪不起，哪头也无法左右，老王，跟你说句交心的话，这事啊，源头在上头，还得请上头周旋啊。” 王天利沉默了一下，摸出打火机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吐出的时候，把他的脸都罩在了其中，缓缓道：“这么说，你是想撂挑子了？” “老王，你要明白，我不是撂挑子，我是在寻找更好的解决方法。”汪明全的声音微微严肃了起来，“另外，市.委市府对下属县区虽然有领导权和管理权，但真正的发展还得靠县区自己，我们只能把握一个大方向，现在下面的发展出了问题，找到市.委求助，我必须重视。” 王天利忽然笑了起来：“汪书记，那些我不懂，我只问你一句，你站哪边？” 这是逼着汪明全表态了，汪明全眼镜底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沉声道：“我站在事实这边。这么跟你说吧，我可以不顾身边和底下的呼声硬压，但一旦反弹，闹到贺省长那边，我也扛不住，最终的局面还是那些大人物的博弈，毫无疑问，贺省长铁定支持自己闺女，那你上头的人会不会顶你，你自己清楚。而且，油矿分局的局长已经到位，这一点无法改变，现在的焦点就在钟师量常委的身份上，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这半个月内，上层博弈分不出来个结果，那只能按照吴西的要求来办。” 王天利意外地看了汪明全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汪书记，搞半天，你是把球踢回来了啊。” 汪明全也是一笑：“老王，这些话，因为我们是老朋友我才会说。” “我明白了。”王天利把烟掐在了烟灰缸里，站起身道，“我走了。” 汪明全作势送了送，看着王天利的背影，他的神情忽然萧瑟了起来，这事的确让他很头疼，其实油矿那边尤其是矿物公司，他作为市.委一把，当然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不过吴西只是海天的一个县而已，而且油矿对吴西的贡献度还算可以，尤其是两家公司总部对海天的投资力度也不小，只要海天整体经济上去，那他就有政绩，所以从情感上来说，他还是倾向于维持现状的，但吴西的县委书记偏偏是贺省长的千金，这就让他很头痛，如果她真把海天齿轮厂的投资抽走，一个项目他倒是无所谓，但极易引发相应的稳定问题，这个事情闹出来，他就会比较头疼了，到时候贺省长会怎样只有天知道，只要他不闻不问，那自己就是一堆麻烦。 而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国资委那边，毕竟这些国企的资金力量是非常雄厚的，现在就看谁更硬谁更持久了。 想到这里，汪明全不由一声叹息，妈的，夹缝里求生存太难了，其实在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想通一件事情，他的立场在哪里，一味地求和，有这么如意的事情吗？ …… 晚上，秦舞阳在雅阁摆了一桌，客人只有一个，从金陵来的包三公子包亮，主陪也只有一个，就是雅阁的老板左明堂。 左明堂原先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当秦舞阳介绍了一下包三的身份之后，他才释然，原来这小子跟自己是同一类的角色啊。 秦舞阳笑着道：“两位官二代异曲同工，老头子都是管官帽子的，我必须得好好巴结一下，不如，一起先走一壶？” 左明堂大惊失色，这个壶可是四两装的，走一壶不是下不去，关键这才是开门红，后续按照这么个喝法，得死人，包三就更是一脸苦色了，期期艾艾地说：“哥，来的时候我爸就说了，酒不是不可以喝，但不能断片，别被人阴了都不知道，前车之鉴啊，是不是用小杯子？” 秦舞阳支楞着眼睛道：“是我阴你，还是左总会阴你？” “我错了。”包三一仰脖子，四两下肚，豪气干云道，“月子里见到小情.人，宁伤身体不伤感情，自罚一杯，我先干了。” 左明堂眨巴了下眼睛，悠悠地说了一句：“秦县长，吴西喝酒的规矩有自罚只罚一杯的么？” “我尼玛哦，一帮鬼子，坏得很。”包三叫了起来。 第540章 暗流涌动 今晚这个饭局主要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介绍包三和左明堂认识，秦舞阳有个预感，以后还会跟包柏松打交道，至于左清泉，那是不用多猜的，所以走一走亲子路线，提前投资。第二件事是出租车公司的生意。别小看一个县城的出租车，如果能够垄断，其利润空间是非常大的，包三表示出了很大的兴趣，左明堂也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也有兴趣参一股，所以秦舞阳对他们的要求是，注册、资金投入、具体的思路由他们来完成，经营交给孙瑞海，包三问了一句孙瑞海是谁，左明堂意味深长地说，咱们是给别人作嫁衣啊。 秦舞阳一本正经道：“有些事情你们不方便露面，孙瑞海相当于你们的白手套，你们付薪水给他就行了。” 第三件事，是关于左清泉的立场问题。跟左清泉交流的时候，需要分析他的话，有时候还不准确，但跟左明堂谈起这事，就没那么多弯弯绕了，左名堂不无揶揄地说了一句：“你是当局者迷啊，如果他对吴西没有好感，怎么会让我这个店开在吴西？我爸对吴西还是很有感情的，早年他也在吴西做过县委书记，那时候矿产资源还没有被发现。” 秦舞阳拧眉想了想，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妹妹左铭铭两次针对我，为了什么？” 左明堂忍俊不禁道：“她有个好闺蜜，老公是警察，是想争一争吴西公安局长的位置的，结果被你捷足先登了，她本来是打了包票的，结果被你狠狠打了脸，她不针对你针对谁？” 秦舞阳也是无语了。 左明堂很乐意见到秦舞阳的糗样，乐不可支道：“怎么？你也怕了？” “是啊，我他么怕极了，万一一不小心让你老子没面子怎么办？”秦舞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就放心吧。”左明堂给秦舞阳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被我爸狠批了一通，我爸当时这么说的，谁让你答应的？组织.部是你家开的？我都不敢确定的事，你都能确定了？我爸还是比较民主的，不会因为这个事记你的仇。” 包三醉意盎然地插了一嘴：“阳哥别怕，对付女孩子我最有办法，要是再骚扰你，我来解决。” 左明堂眼睛一瞪：“我擦，当着我的面就要收拾我妹？不知道我是扶妹魔吗？来，再干一壶。” 就在他们推杯换盏的时候，贺浅语回了一趟省城，此时的她正在家里和父亲贺启峰说着话。 “市里的态度很暧昧，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贺浅语冷静地分析道，“汪明全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他会支持我。” “那么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呢？”贺启峰对自己这个闺女还是很满意的，满意的同时，也微微有那么一丝遗憾，如果贺千山这个小王八蛋走仕途的话，条件会好很多，不管承不承认，女人在官场行走，其难度比男人要高出一个指数，可偏偏贺千山性子野，跑去当了几年兵，一副花花太岁的样子，想起来心脏就抽抽。 贺浅语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神情严肃道：“到他这个位置上，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了，想坐山观虎斗，哪有那么轻松的事。” 贺启峰赞扬地点了点头：“你看问题还是比较透彻的。” 贺浅语无奈道：“可是我不想把火烧到您这个层次上。” 贺启峰微微一笑：“那得看别人愿不愿意了。对了，秦舞阳的力度怎么样？” 贺浅语言辞中肯道：“在他来之前，县委县府的磨合出了点问题，其实我也很理解张同升的心态，在秦舞阳来了之后，张同升的变化我是看在眼里的，他应该是被秦舞阳洗了脑了，为了这事，他今天晚上还去了一趟市里，找了华市长，但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不过冲着这一点，无论张同升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在这事件上，他的立场跟我是一致的。所以说，总体而言，目前的吴西政治生态很好，只要解决了两个国企的问题，后面虽然会有挑战，但起码这部机器的运转就能够顺畅起来。” “秦舞阳虽然年轻，但是办事很老道啊，上战伐谋，他没有站在你那边一味地强硬斗争，反而是去做张同升的思想工作，把你们往一处拢，就冲着这一点，就证明了他的大局观。”贺启峰不吝夸奖之词，“他真的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贺启峰极少夸人，今晚对秦舞阳大夸特夸，在家里，贺启峰自然没有必要端着，更没必要违心，让贺浅语极是意外：“爸，你很少夸人，你不是夸给我看的吧？” 贺启峰微微一笑：“我说的是实话，据我所知，秦舞阳行武出身，与唐疏桐的关系非同一般，原以为他是靠着这个关系走到现在的，现在看来，也不尽如此，这小子还真有一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拿下钟师量常委的身份，然后把两家国企给挤走，也是他出的主意吧？” “我本身也有这个想法，再是国字号，你毕竟只是家企业，居然把手伸到常委队伍中来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至于两家企业对吴西造成的掣肘，我刚刚也跟你说了，所以这事势在必行，只是，我不想把火烧到你这个层面上来。” “那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这不是你的想法所能左右的。”话刚说到这儿，贺启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地震了起来。 看了一眼号码，贺启峰拿过电话，不紧不慢地接通：“我是贺启峰，啊，是老吕啊，忙，哪有不忙的时候啊，吴西的事？老吕，不是我说你，地方上的事情扯到咱们这个层面上干嘛？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就别瞎掺和了。上头，呵呵，老吕，你就是这点不好，喜欢压着人，那我告诉你，我女儿的事情我都不支持，我还支持谁？你要这么说，那我也说句客观事实，你们薅地方上的羊毛，差不多就可以了，现在的这副吃相，有点难看啊。行了，不谈这事了，我还是那句话，地方上的事地方处理。” 第541章 达成共识 挂了电话，贺启峰的神情仍然是平淡的，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凌厉，淡淡道：“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好，其他的因素你不用过问。” 说完，贺启峰拿着手机在掌心轻轻拍了拍，半晌，打开手机，调出了汪明全的号码，正准备拨出去，忽然又收回了手指，微微摇了摇头，改拨了一个短号：“喂，老唐，是我，上次你提的事情我慎重地考虑了很久，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不如明天开个办公会，把海峰书记和蕴华部长也叫上，一起碰一碰，形成个一致意见。” 一周后，风云突变，省.委一纸决定，汪明全被免去海天市.委书记职务，另有任用，取而代之的则是原金陵市.委组织.部长包柏松，上任当天，省.委组织部.长亲自送包柏松到任，而也是当天，贺启峰到海天视察工作，下午，和新上任的包柏松一起赶赴吴西调研，贺启峰指出，吴西的经济要想上新台阶，就需要多点开花，随后又去了油矿地区，贺启峰毫不掩饰地强调，吴西的贫富差距需要缩小，治安需要整顿。 半个月后，在包柏松的强势推动下，钟师量的县委常委没了，进入考察公示的则是南宫玉真，在这件事上，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在上报新增补常委人选的时候，贺浅语在常委会上，她推荐的人选还真不是南宫玉真，而是把主动权交给了张同升，这无疑是向张同升传递一个善意的信号，而张同升也见识到了贺浅语的能量，连海天市扛把子都给换掉了，真要搞自己，那还不是弹弹指头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一旦转变了思想，从牛角尖里钻出来，整个心态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贺浅语投之以桃，张同升便报之以李，推荐了南宫玉真。 两人的互相谦让，也是明白地告诉诸位常委，吴西的新时代已经来临，那些有点儿小心思的，赶紧都收收叠叠地藏起来，别再搅浑水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团结起来，把吴西的经济搞上去。 这里面虽然有人有点小失望，毕竟只有浑水才能摸鱼，但这只是那么一小撮人，更多的人还是希望能够干一点事情的，毕竟人在体制内，除了已经到点的、明知升迁无望的，会去葛优躺平，但凡有点希望的，谁都想干出点成绩来，为自己或多或少地增加一些政治砝码，而且更重要的是，其实人活着就是一个心态，如果工作氛围比较好，那人的心情就会愉快很多，所以大多数的人是乐于见到党政一家人的这种融洽的。 至于这件事情会给海天带来什么样的后遗症，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也不是贺浅语、秦舞阳等人能够考虑的问题，毕竟牵涉到更高层次的博弈，不过换句话说，国字号就是想撤回投资，也不是说撤就撤的，用包柏松的话说，你敢撤投资，我就敢把吴西的两家国企一并赶回去，他是不是来救场的不知道，但他的话放在那里，而且身后是有着强大靠山的，你真要这么干，掂量掂量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在秦舞阳看来，他的使命已经完成，游刃有余地将贺浅语的根基给打牢了，至于说后续的工作，相信在贺浅语和张同升的共同带领下，能够很好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秦舞阳想错了，就在新时代的第一次全新的常委会结束以后，贺浅语把张同升和秦舞阳留了下来，其中还包括了刚晋级的南宫玉真。 “秦舞阳，刚刚开会的时候，我看你有点儿心不在焉，是不是翘尾巴了？”贺浅语在张同升面前毫不掩饰她和秦舞阳的亲近，放在以前，张同升肯定是玻璃心，但现在，他却是乐不可支地在一边看笑话，居然还补了一刀，“这个思想要不得啊。” 秦舞阳目瞪口呆道：“你们……你们这样是不厚道的，一个县委一把手，一个政府一把手，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副手，还有没有点天理了？还有没有点天良了？” 贺浅语不屑道：“我警告你，你别想着临阵脱逃，现在的吴西就是一部加满油的汽车，所有人都是必不可少的零件，一个都不能缺。” 秦舞阳耸着肩道：“贺书记，张县长，其实我这个人没多大的能耐，除了惹事以外，一无是处，你要真把我留下来，你得考虑后果。” 张同升就笑了起来：“舞阳县长，吴西就这么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吗？要这么埋汰自己？” 秦舞阳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从临县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收尾，现在看到二位相敬如宾，我觉得我就有点多余，是该回去完成我还没有完成的事情了。” 贺浅语脸都绿了：“请注意你的用词，秦舞阳，我必须要提醒你，如果我和张县长不放你走，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张同升也是被秦舞阳的用词给吓倒了，他可不敢占贺浅语的便宜，跟着道：“临县的事情没完成，但你在吴西的事情也没有完成啊。虽然常委队伍得到了优化，但采油厂和矿物公司对吴西的影响仍然存在，当然，应对之策应该是贺书记考虑，但油矿社区的治安环境整顿是你的职责吧？你这么甩手就走，可不是负责任的表现啊。” 秦舞阳正要推脱，电话在口袋里就震动了起来，看了一眼号码，居然是乔舒打过来的。 秦舞阳知道她轻易是不会打电话给自己的，连忙拿起手机：“我接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乔舒在那一头惶急道：“秦大哥，我们遇上麻烦了。” 秦舞阳脑子里猛地一震，深吸了一口气道：“别慌，慢慢说。” 事情说起来很简单，蓝舞和乔舒这段时间嗨大了，天天出去放飞自我，今天就飞到了油矿社区，被一群二货给遇上了，蓝舞什么脾气？当场就抽了向她动手动脚的那小子一耳光，把对方给抽上头了，现在一群人正堵着蓝舞，逼着她下脆道歉。 第542章 救人 问清了她们所在的位置，秦舞阳让她们先周旋着，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孙巍常，让他火速赶过去，随后，回到了会议室，秦舞阳匆匆道：“诸位，我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贺浅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秦舞阳神情凝重，当即道：“行，那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吧，我刚刚说的，你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你现在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秦舞阳撂下这句话，杀气腾腾地出了会议室。 事情就发生在采油厂与矿物公司的交界处，是油矿社区的生活区，治安乱的很，各种赌档、风.月场所不胜枚举，已经形成了独有的地下黑色产业链，油矿地区的开采虽然有序，但足够的利益完全可以刺激一些胆大的人铤而走险，所以这里也有不少私矿，在带来极大利益的同时，也滋生了暴力。 县局也曾有针对性地打击过几次，但这里情况复杂，组织严密，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说大部队开过来，哪怕有个陌生人进来，都会引起极大的警觉，所以根本没办法有的放矢。 说来也巧，蓝舞和乔舒两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过来，那些马仔一眼就看出来，她们不是警方的眼线，加上这一带是生活区，所以保留了这一带的原生态，风景还是比较优美的，所以这两丫头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临近中午，想在这一片找个地方吃饭，于是就发生了被调.戏的那一幕。 孙巍常接到电话，深感事态严重，直接叫上了防暴队，分乘一辆警车一辆伊维柯向着生活区匆匆而去。 由于油矿地区的复杂性，在人手安排上，秦舞阳考虑的很深远，在原有编制的基础上，他建议成立了防暴队，队员全部是清一色的退役军人，在工资待遇上，经过常委会的研究，参照事业单位的标准，由油矿社区承担。 一般来说，防暴队只有县局才有，所以像油矿分局也设立了防暴队，这算是高配了。 蓝舞和乔舒对秦舞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孙巍常非常重视，给队员提了一个底线要求，就是在确保二女人身安全的基础上，抓捕相关的犯罪嫌疑人。 这是自分局成立以来第一次出警，而且是一把手亲自交代，下面一帮人个个都是像刚出笼的小老虎，嗷嗷直叫，要开好第一炮。 所以当他们到达的时候，直接形成了一个军事队列，往前推进。 不过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开进来，立即引起了暗哨的注意，一级传一级，没多久，这个消息就传开了，不过现在是白天，还不是地下产业经营的时间点，倒也不怕这些警员会怎么样，但是出于天敌的思想，还是有不少混混走出屋来，虽然没有过激的反抗，但个个板着的神情已经将他们的敌对情绪表现得一览无遗。 这帮混子大概有十几个人，青天白日之下，他们倒也不敢乱来，正围着二女戏弄，远远看到有警队赶来，都是一愣，他们就是再牛叉，对警方再敌视，非到生死关头，也不敢正面对抗，所以不由都停了手，看这帮警.察来干什么。 见到警方的人来了，乔舒不由松了一口气，趁着这帮人的注意力在警方身上，拉起蓝舞的手就跑，她们这么一跑，几个不甘心的混子下意识地拦住了她们，调笑道：“到了这儿，你们特么的能跑到哪儿去？” 孙巍常看得清楚，大吼道：“救人！” 防暴队成员立马开动，十几个混子根本不够看的，一下就被冲散了，不过他们虽然被冲散，却仍然在防暴队的包围圈里，毕竟孙巍常下过死命令，人要救，人也要抓，所以一经冲散，除了中心地段负责救人的六人小组以外，其余人员直接下了手，虽然遇到了一些反抗，但在训练有素的军人手下，这种抵抗完全可以忽视，五分钟之内，所有人全部趴下。 “你们没事吧？”孙巍常就担心来晚了，让她们受到什么伤害，不过见她们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心里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确认了之后，让人送她们先到车上，冷着脸看着被扭倒在地的那些混子，一挥手道，“全部带走！” 解救行动到此非常顺利，但在走的时候，却是遇到了状况，大几十人围住了他们，为首的是一个长毛，斜着眼睛道：“凭什么抓人？” 孙巍常径直走到那人面前，用手指不断地戳着对方的胸口，一字一顿道：“警方办案，给我走远一点。” “警方办案也不能乱抓人啊。”长毛盯着自己胸前的手指，“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 “我记住你了，看你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别犯在我手上。”孙巍常冷冰冰.地冒出一句，“让开！” “我要是不让呢？”长毛笑嘻嘻地道，“信不信只要我一嗓子，你们都走不出这个生活区？我告诉你，想在生活区抓人，没有七爷的点头，你能带得走吗？” “威胁我？你胆子不小啊，敢威胁警.察？”孙巍常上任时，秦舞阳就对他提过要求，现在见到这帮人居然这么胆大妄为地阻拦警.察，还口出狂言，心头早就不爽了，直接一个擒拿将长毛摁倒在地。 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那大几十号人顿时叫嚣着涌了上来，眼看一场大规模的冲突就要产生，孙巍常伸手拔枪，冲天开了一枪，枪声震耳欲聋，骚动着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孙巍常厉声道：“所有人，散开！” 长毛在地上大叫道：“怕他个毛，他就一把枪，我看能打死几个？” 这一声叫出来，停下的人群再次骚动了起来，孙巍常顿时头皮直炸，他不能真的去开枪打人，那样的话，事情会变得很大条。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人从人群里冲了过来，直接到了孙巍常的身边，孙巍常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秦舞阳会赶过来。 第543章 开枪 “一个个都想干什么？！造反是吧？”秦舞阳怒不可遏，直接从孙巍常的手里抢过了枪，“别乱开枪！” 话音刚落，秦舞阳已经撸动枪栓，抵在了那长毛的大腿上开了一枪，血顿时飙出，长毛也是一声惨叫。 秦舞阳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大吼道：“还有谁？上前一步我看看！” 秦舞阳状若疯狂，顿时把场面给震住了，一帮混子个个不敢上前，虽说这把枪里没几颗子弹，但谁他么不怕死啊，再说了，眼前这帮人可都是警.察，那可是国家机器，他们敢玩儿阴的，但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明着对抗，尤其是秦舞阳开了枪打了人，真要是乱来，后果不堪设想。 局势就如弹簧，此消彼长，见秦舞阳震住了对方，孙巍常一声令下，大部长撤了出来，倒是那帮防暴队员个个都憋着一股气，在他们眼里，这帮混子就是群渣，真要动起手来，根本就不够打。 孙巍常感觉到了这股情绪，沉着脸道：“你们记好了，我们是警.察，做任何事都别忘了这个身份，把你们在部队里的习性都给我收起来。” “孙局，这帮孙子这么嚣张，就这么忍了？”孙巍常的话多少有点儿打击这些队员们的积极性。 “忍？我孙巍常的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字！”孙巍常铿锵有力的道，“我跟你们一样，都是行武出身，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把这帮家伙干趴下，但是我们是警.察，做任何事都要有规矩，不然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不过你们放心好了，将来一段时间，生活区的乌烟瘴气将会是我们坚决打击的重点区域，想打架，有的是机会，我现在就怕你们到时候不够硬！” 前车上，秦舞阳正训斥蓝舞和乔舒，二女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们刚刚真是被吓坏了，不仅仅是那帮混混，还有秦舞阳的暴戾，刚刚开枪的样子简直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明天，不，马上你们就给我离开吴西。”秦舞阳实在受不了刺激了，现在他想想都后怕，万一她们有个闪失，他怎么向乔安山和冯兆坤交待？ 她俩从没见过秦舞阳发过这么大的火，噤若寒蝉，蓝舞还想争辩两句，秦舞阳猛地一拍方向盘，厉声道：“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尤其是你，蓝舞，学生没个学生样，整天就知道闯祸，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是吴西最乱的地方，也就是你们今天运气好，万一遇上几个脑残的，你们以后怎么办？” 蓝舞吐了吐舌头，怯生生地说：“秦大哥，我们错了。” 秦舞阳余怒未熄，又开始骂起乔舒来：“乔舒，我跟你怎么说的？你比蓝舞大几岁，我让你照顾好她，你就这么照顾她的？成天到晚不知道在搞什么，你们打江河的事我还没跟你们算账，你们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中组.部副部.长的儿子，连我轻易都不敢向他动手，你们牛气了，把人家打了一顿，人家老子如果发个飙，是乔叔能扛得住，还是冯叔能扛得住？身为领导干部的子女，做事一点都不经脑子！” 乔舒被骂得眼泪啾啾的，秦舞阳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哭，你还知道哭？早干嘛去了？” 蓝舞不服气地道：“那我们还能就被他欺负啊。” “他欺负你们什么了？怎么欺负你们了？”秦舞阳扭过头，凶巴巴地冲着蓝舞吼了一句，“你的脑门上就写着‘任性’这两个字，樊姨是把你给宠坏了，不遭受社会的毒打，你们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乔舒的眼泪流得更凶，蓝舞的倔脾气却是上来了：“有秦大哥在，我不怕。” 秦舞阳眼前一黑，险些车翻人亡：“你以为我是神仙，什么事都能罩得住？刚刚如果不是乔舒电话打得及时，如果不是孙巍常火速赶到，但凡晚上一步，你们被那帮混混带走了，有没有想过你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你们这一辈子就全都毁了，就是把那帮祸害你们的人枪毙一百次，也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这还能怪我们？谁知道你在的地方会这么乱？你又没跟我们说。”蓝舞堵了秦舞阳一句，居然让他无言以对，只能强横地说，“不管怎么样，今天下午你们给我立即回萧山，这儿不侍候你们了。” 根本不由她们反对，直接送她们去了汽车站，买了车票，亲自看着她们百般不情愿地上了车，秦舞阳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刚刚也不怪他发冲天的脾气，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驾车赶到油矿分局，孙巍常正在安排人审讯，见秦舞阳赶来，表态道：“秦局你放心，这帮孙子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秦舞阳道：“有没有审出什么结果来？” “为首的叫王小宝，回答问题颠三倒四的，怀疑磕了药，刚刚抽了血送去化验了。” “磕药？”秦舞阳想了想，“光是骚扰，定不了什么重罪，倒是磕药能跟一跟。” 油矿地区一直是秦舞阳的心病，早就想好好整一整了，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两人正商量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一名干警汇报道：“秦局孙局，外面有个自称叫秦士标的人来了，说是要找孙局。” 秦士标，吴西的一个开矿土老板，穿着件圆领短袖，脖子上挂着一条大粗金链子，脖子露出来的地方有刺青，手指上戴着两颗黄金方戒，手腕上挂着一串珠子，腋下夹个小坤包，身着一条七分小细裤，坐在凳上，翘着腿抖着。 见孙巍常进了来，屁股都没挪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孙局，初次来访，唐突唐突了。” 孙巍常上下扫了秦士标一眼，淡淡道：“你谁啊？” “秦士标，给面子的都叫声七爷，熟悉的都喊我秦老七。”秦士标歪着头道，“听说孙局抓了人，我是过来要人的。” 第544章 要人 “要人？”孙巍常眯起了眼睛，“你跟谁说话呢？人是你要的吗？” 秦士标呵呵一笑，凑近了身子道：“孙局，油矿地可不是一般地头啊，你不放人，以后麻烦会很大的。” “我有什么麻烦以后再说，但是你现在有麻烦了，在公安局公然威胁局长，你是觉得油矿地区没有看守所是吧？小赵，把这家伙扣下来，好好查查屁股干不干净！” 小赵闻声进了来，秦士标脸色就有些难看：“孙局，太不给面子了吧？一言不合就要抓人，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啊！” “少他么啰嗦！”小赵推了一把秦士标，板着脸道，“跟我走！” 秦士标掸了掸被小赵推的地方，眼睛却是看着孙巍常：“你确定要抓我？” 孙巍常一拍桌子，喝道：“我还就不信了，抓了你又怎么样？” 秦士标阴沉着脸道：“孙局，你抓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没犯什么事，不过王小宝可是王总的儿子，你抓了王总的儿子，你得考虑一下后果。” 孙巍常正要说话，一名警员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报告：“孙局，化验结果出来了！” 孙巍常接过报告单，低头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随后向秦士标道：“我没兴趣跟你在这儿浪费口水，给你一个机会，立马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真扣留你二十四小时了！” 秦士标指了指了孙巍常，什么话都没说，扭头离开。 孙巍常目视着秦士标的背影，半晌冲小赵道：“给我查一查这个人。” 小赵愣了一下：“头儿，真查？” “没听懂我的话吗？我告诉你，凡是油矿地区的，每一个人都要留意。你想想，这边我们刚刚抓了人，就有人过来明目张胆地要人，还威胁我，一般人谁有这个胆子到公安局来这么嚣张？” 小赵眨巴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出了去。 这时，秦舞阳进了来，孙巍常立马迎上：“秦局，化验结果出来了，这小子的确磕了药。” 秦舞阳摩挲着下巴的胡渣子，沉吟着道：“我刚刚听说，王小宝是什么王总的儿子？是不是王天利？” “你怎么知道？”孙巍常记得自己没有跟秦舞阳说起过。 “能够让七爷这么尽心的，除了王天利还会有谁？”秦舞阳不无嘲讽地说了这句话后，忽然道，“巍常，王小宝磕的是什么药？” “就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摇tou丸，下一步我打算从d品的来源着手，看看能不能挖出线索。” “巍常，这个事你要谨慎。”秦舞阳说了他刚来吴西不久的时候，在肯德基被陷害的事情，当时如果不是唐琼白菊她们反应得快，自己还真就惹上一身骚了。 “那个人就是王小宝？”孙巍常吃了一惊，“摇tou丸这东西虽然不是太值钱，但也不是轻易就能搞得到的，随随便便拿一颗来陷害你，证明这小子存货不少啊，这样的话，我就觉得这小子不是买而是贩了。” “有这种可能性。”秦舞阳赞同孙巍常的判断。 孙巍常狠狠捶了自己掌心一拳：“这小子，事大了。” 秦舞阳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看了一眼号码，居然是王天利打过来的。 秦舞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笑着道：“王总，稀客啊。” 王天利这段时间挺郁闷的，本来想利用高层压汪明全一头，没想到省里玩了个釜底抽薪，直接把汪明全给换了，新来的这个包柏松以前虽然是组织.部长，但现在却是强硬得很，搞的他灰头土脸，但现实摆在这里，在这一次的博弈中，无疑是贺浅语大获全胜，至于这里面有没有秦舞阳的影子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个小王八蛋跟贺浅语是穿一条裤子的，轻易也不能得罪，况且上头也警告过自己，老老实实搞生产，别再出什么么蛾子，所以他也就认命了，也不打算再和秦舞阳有什么交集，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被新成立的油矿分局弄进去了，据说是因为调.戏女孩子。 他没太把这当个事，的确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具体被抓的过程他倒是没去留意，不过一想到秦舞阳在油矿分局成立时所说的那些杀气腾腾的话，他就担心会不会捅什么娄子出来，再加上他好歹是油矿地区有头有脑的人，儿子被抓，不闻不问，也有损他的形象，所以让魏士标去要人，没想到，新局人根本不给面子，还差点儿把魏士标给扣下了，这让王天利感觉到事情不对，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 “秦局，我儿子王小宝……犯了点小错误，能不能高抬贵手，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王天利腆着脸道。 秦舞阳本来想一口回绝，把事情推给孙巍常的，不过想到自己当时露了面还开了枪，这事铁定瞒不住，当即道：“王小宝是你儿子？王总，他可不是犯了点小错误啊，你既然找到我，那我就得跟你说道说道了，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带着一帮混混调.戏女孩子，你知道那两个女孩是什么人吗？一个是市.委一把手的女儿，一个是市.委组织.部长的女儿，都是我的老领导，你说我怎么办？不严惩，我的老领导们能放过我？” 王天利傻眼了，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半晌才道：“秦，秦局，会不会是误会？” “误会？你觉得我的老领导会觉得这是个误会吗？王总，这个事我很难办的。” 王天利是个人精，秦舞阳既然能把事情告诉自己，证明还是有回旋的余地，连忙道：“秦局，秦局，你想想办法。” 秦舞阳故意停顿了一下，才道：“这几天肯定是出不去了，按照我老领导的本意，是要我从重处理的，我看看能不能走治安处罚的路子。” “好，好，那麻烦秦局了，如果行的话，不知道……” “五日以上十日以下，要想熄怒，估计得按上限来办。” 第545章 拘几天 结束通话，孙巍常才迟疑着问道：“秦局，真就拘个几天？” 秦舞阳沉声道：“王天利想捞人，如果我这儿不松口，他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 “天大的法子，在犯罪面前也不顶用。”孙巍常硬梆梆地来了一句。 秦舞阳笑了笑：“我们是要把根给挖出来，扣着王小宝不放，王天利肯定会运作，而且涉毒的案子，别说分局，搞不好县局都办不了，一旦脱离我们的掌控，只要王天利运作一下，王小宝就有可能仅仅只是吸d，那这条线就断了。” 孙巍常恍然道：“秦局，你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后知后觉，还算聪明。”秦舞阳交待道，“这事就按调.戏妇女来处理，走治安处罚的路子吧。巍常，这事关系重大，你得把什么都想通透了，拿一个方案出来，把这条线给我盯死了。” 孙巍常眨巴着三角眼道：“秦局，这，这不是你办啊？我，我好像有点不，不行啊。” “什么不行？”秦舞阳的眼睛瞪了起来，“我他么费尽周折把你弄到吴西来，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呢，你干不好，打的不是你的脸，而是我的脸，这事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孙巍常颤颤巍巍地说：“我怎么有点心虚呢。” “你心虚个毛线，有我在呢，只要你查出来铁证，我可以向你保证，天王老子也过不了我这一关！”秦舞阳说的斩钉截铁，给孙巍常打足了气。 从油矿分局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贺浅语的电话：“我刚刚听说油矿生活区枪响了？什么情况？” “我刚刚离开油矿分局，去你办公室汇报吧。”秦舞阳本来就打算去跟贺浅语通个气，现在接到电话，也省得去铺垫。 十几分钟后，到了贺浅语的办公室，贺浅语也像是刚刚才回来，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还被呛了一下，弓着腰咳个不停，摆着手说：“你……咳咳，先坐，我咳咳，缓一下。” 贺浅语身材容貌都是上乘，不过她是一把手，穿着方面都比较严肃正统，但饶是如此，在她咳嗽的时候，还是将她的本钱衬托得很是夸张。 秦舞阳倒是没敢造次地去为她拍拍后背，只是坐了下来，心里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孙朝阳，其实孙朝阳也挺帅挺man的，他们俩也很般配，怎么就凑不到一块儿呢，政治联姻，感觉对贺浅语太不公平了，孙朝阳是做生意的，真有个红颜知己什么的，完全没问题，但贺浅语是政治人物，又是女性，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一切都会被无限放大，别说贺浅语愿不愿意了，就是她想玩个红杏出墙，顾忌也是很多的，可惜了这么个美女了。 “想什么呢？”贺浅语一口气顺了过来，见秦舞阳看着自己的茫然眼神，就知道他走神了，不屑地骂了一句，“是不是一脑子的龌龊？” “啊！”秦舞阳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有吗？” “天下男人都一个样。”贺浅语的脸莫名红了一下，发出这句感慨，声音虽然有点儿小，奈何秦舞阳的听力实在太好，闻言就反驳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很正常吗？而且孙总应该是个例外吧？” “别跟我说他，我警告你秦舞阳，我的私事你少管。”一听秦舞阳提到孙朝阳，贺浅语立马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秦舞阳撇了撇嘴，没被贺浅语的雌威吓倒，笑着说：“这个话题不说了，唉，可惜了。” “你还说。”贺浅语杏眉倒竖，就差跺脚掐腰瞪眼了。 “没说啊。”秦舞阳作无辜状，耸了耸肩道，“不过……” “打住！”贺浅语手指秦舞阳，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茶杯，大有一言不合就动粗的架势，“不准不过！” 秦舞阳愕然道：“我是说……” “闭嘴！” “那好吧，我走了。”秦舞阳起身，作势要走。 贺浅语也是被秦舞阳逼急了：“回来，坐下，汇报！” 说完这六个字，贺浅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下来的时候，胸口起伏不定，拿杯子准备喝口水，一看杯子里是空空的，把杯子往前一推，不容反抗地下了命令：“给我倒杯水。” 秦舞阳心里想笑，却又不敢笑，硬绷着去拿过杯子接了水，放到桌子上，发现贺浅语正在盯着他，脸色不善道：“你笑什么？” “我没笑，而且能忍，除非忍不住。”秦舞阳说这番话的时候，脸都别到一边去了。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早就想打你了。”贺浅语大怒，也不忍了，跳将起来，冲出了办公桌，不顾形象地冲着秦舞阳就是一阵乱拳。 这种乱拳对于秦舞阳来说，当然只是挠痒痒，所以他只是护住了脸，免得有指甲划伤，其他的由她发泄去吧，全程他都没吭声，一直到贺浅语打累了，才一本正经地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浅语喘息了几下，坐到了椅子上，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撑起额头，老半天才道：“谢谢。” 秦舞阳笑了笑，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递到了贺浅语面前：“你的压力太大了，其实很多事情缓步前行就好了，没必要背负太重，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试着站高一点，你就会发现，除了工作，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贺浅语笑了笑：“我好多了，说说响枪的事情吧。” 秦舞阳把私人感情收了起来，把当时发生的情况给说了一遍，贺浅语条理清晰地道：“你的做法是对的，这是一个机会，不过想的需要更长远一些，这的确是一个赶走他们的机会。舞阳，做好战斗的准备吧。” 秦舞阳的眼睛一亮：“有你的这个态度，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行，那你去吧。”贺浅语低下了头，似乎进入了工作状态，在秦舞阳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抬头说了一句，“对了，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再来啊。” 第546章 尾随 门口的秦舞阳一个趔趄，差点摔个跟头，什么情况？搞的这么暧昧，老子是你的面首吗？ 贺浅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之色，这才垂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弦居然荡起了一小丝的涟漪，这个感觉吓了她一跳，抬头时，那道背影已经消失了，怔了一下，自语道，怎么可能。 下午，蓝舞和乔舒都各到各家，分别打了电话给秦舞阳报平安，乔舒还好，蓝舞就恨得咬碎了一嘴小银牙，但又不敢不打电话，这可是秦舞阳要求的，虽然天高皇帝远，秦舞阳也管不着自己，可蓝舞的心里隐隐的还是希望秦舞阳能回来，不过冯兆坤并没有问起她什么，蓝舞知道秦舞阳没有告状，心里悄悄地就原谅了他。 枪响的事情并没有在吴西引起什么风波，不过王小宝等人却是被处于十天的治安拘留，吴西有一个看守所，在落花乡，人直接被送了过去，王天利没有过去看望，让魏士标去了一趟，倒也没出什么么蛾子，十天而已，对于这个儿子他也挺头疼，能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收收心，也算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秦舞阳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他虽然只是常务副县长，但分管的工作特别多，财税、金融什么的就不说了，其他乱七八糟的让他头大，忙得脚不沾地。 周末的时候，秦舞阳的住处迎来了两位小美眷，自然就是住校读书的唐琼和白菊了，自打去读书之后，两人都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所以也没缠着秦舞阳，乖乖上学，秦舞阳不时跟她们的班主任联络了解她们的状况，成绩怎么样还不清楚，但很听话，进入状态，那就是好事。 所以这两小丫头一回来，秦舞阳知道她们学习比较辛苦，也没逼着她们去温习功课，反是请她们吃了顿大餐，然后又一起去看了场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唐琼就眨巴着眼睛道：“秦大哥，感觉你今天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了？”秦舞阳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故意问道，“小白，你说。” “就是……”小白比较单纯，正要说是因为秦舞阳没问东问西，唐琼抢先道，“感觉你对我们特别好啊。” 秦舞阳知道她口是心非，却是没有点破道：“我是觉得你们学习挺累，所以带你们放松一下，可不能松劲儿了，马上要月考了，给我好好考，别丢我的脸。小白，学习怎么样？” 白菊有点儿心虚：“比……比较吃力，有点儿跟……跟不上。” “小唐，你呢？” “放心吧，我会努力的。”唐琼换了个说法。 秦舞阳叹了口气，指着回家的路道：“回去，看书。” 远处，几个打着赤膊的年青人正远远地盯着秦舞阳，其中一个留着长长的头发，还拄着根打拐杖，阴森森地说：“妈的，老子不敢动你这个公安局长，还不敢动你身边的人吗？你们给我盯着那两个小萝莉是什么路子。” 第二天下午，两丫头就打车回到了学校，秦舞阳没有让人送，不想让人知道她们有什么特权，免得说东说西，所以让她们自己坐了出租车，到学校门口下车，唐琼若有所觉地向一驶而过的一辆面包车，白菊问道：“琼姐，怎么了？” “没什么。”唐琼摇了摇头，挽起了白菊的胳膊道，“去学校吧。” 转眼间，十天就过去了，王小宝一脸憔悴地出了看守所，外面，一帮年青人在等着他，魏士标还在车门门口放了一个火盆。 王小宝跨过火盆，直接脱了身上的衣服扔了，换上了新衣服，阴沉着脸道：“孙巍常，秦舞阳，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们的。” “回去再说。”魏士标扭头看了一眼看守所的方向，“小宝，上车。” 奔驰车已经绝尘而去，小赵站在看守所办公室的窗口，问了一句：“这些人你们都认识吧？” 看守所所长是个中年，叫马啸飞，很是精干：“这帮家伙，你说他们胡作非为吧，又不犯什么大事，你说他们安分守己吧，天天不务正业，不时出点乱子，赵队，以后你们油矿分管啊就有得忙了。” “有的忙是好事啊，整天闲着，那要分局干嘛。马所，能不能麻烦你把刚刚那些人的资料给我，尤其是那个魏士标。” 马啸飞笑着应了下来，道：“你确定你们孙局要碰这根硬骨头？” 赵小乐就乐了：“油矿分管，除了上头给的干警以外，个个可都是军人出身，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啃硬骨头，就怕骨头不够硬啊。” 这事很快就反馈到了秦舞阳的耳朵里，秦舞阳没有去干涉，只是传递了一个信息，看死盯牢。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总体而言，吴西的路子已经被理顺了，但在这个时候，却是出了点杂音。 秦舞阳接到了李凌冬打来的电话。 李凌冬是来告状的，状告两人，一个是村书记赵江，一个是落花乡乡长陈枫。 事情还得从意杨种植说起，那天秦舞阳和她分别之后，赵江来找过她一趟，让她带头，把葡萄苗拔了栽意杨，结果闹得灰头土脸地离开，这小子也是个阴货，安排人半夜把李凌冬精心培育的葡萄苗给全毁了。 第二天李凌冬到葡萄园一看，当场就被气哭了，直觉告诉她，这事是赵江干的，可是她一点证据都没有，报了警，乡派出所也是没辄，只能拖着，李凌冬咽不下这口气，迫不得已地去找了乡长陈枫，陈枫说这事归派出所管，然后倒是熊了她一通，说她作为村主任，不但不跟党委政府保持高度一致，反而唱反调，一点政治格局都没有。 李凌冬心里那个气，当场跟陈枫吵了一架，结果当场被陈枫宣布停职反省，李凌冬一肚子的冤屈，走投无路之下，只有找到了秦舞阳。 “凌冬，你先别急。”秦舞阳听了也是一肚子的火，难道全落花乡就只有李凌冬种葡萄苗的这块地吗？ 第547章 强行征召 秦舞阳觉得这事还是有些棘手的，基层的事情他不是那么太方便干预，从李凌冬的葡萄苗被毁这个角度入手，也算不上什么大案，县局更是不好插手，但李凌冬现在的处境挺艰难，但凡她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向自己求助了。 这个情况有些无解，毁苗案难破，这个损失就追不回来，也难怪李凌冬着急，毕竟还欠着三十万的贷款呢，现在苗被毁了，这三十万就没了着落，这还不算。她之前把葡萄样品发给了几家公司，公司非常满意，签订了收购合同，并且支付了订金，如果到时候葡萄出不来，或者不合格，那李凌冬就要面临赔付高额的违约金。 秦舞阳正这么想着，一个电话将他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一看号码，秦舞阳的心头就荡漾了开来，薛千骄主动打电话过来的不多，这可是破了天荒了。 接起电话，秦舞阳故作矜持地咳了一声道：“是我。” “不是你我打给你干嘛。”薛千娇清冷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了起来。 秦舞阳就知道自己装错了逼，连忙道：“呃，身份转变一下子没转变过来，那个，媳妇，有啥指教？” “少跟我嘻皮笑脸的，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打电话给我了吗？”薛千骄先声夺人道。 秦舞阳早就摸透了薛千娇的性子，解释道：“我最近不是特别忙嘛，勾心斗角，绞尽脑汁，这不为了油矿地区的事嘛，一堆烦心事，前段时间我还动了枪，蓝舞和乔舒这两丫头，你知道的，唉，不说了。” 薛千娇此前也是从过政的人，当然明白这里面的苦楚，口吻就是一软，虽然话说的还是很强硬，但还是很心疼：“那你更应该打电话给我了。” “我懂你的意思，你们搞经营就够辛苦的了，我不想让你们再为我的事心烦，放心吧，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得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秦舞阳自嘲了一句，跟着道，“你们什么时候来吴西？” “吴西还是不去了，你现在备受瞩目，我们去了对你影响不好。”薛千娇酸溜溜地来了这么一句，“所以，想邀请你来市里。” 秦舞阳心头一热，声音也糜烂了起来：“好啊，今晚就去，收拾你。” 薛千娇咬牙切齿道：“怕你啊。” “行，等着。”秦舞阳热火火地与薛千娇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这才看到微.信上有刘诗婷发来的信息：你真的要来？ 秦舞阳回了条过去：洗白白等着我。 刘诗婷就回了一个“色色”的表情，秦舞阳就乐了，他才发现一个事实，平时的时候刘诗婷是很羞涩内敛的，没想到用信息的形式交流，居然另有一番风味。 可是当秦舞阳再去调.戏她的时候，她居然不回消息了，这让秦舞阳很有些索然无味，但一想到晚上就可以跟二女见面，就有些不在工作状态了，一下午抓耳挠腮的，好不容易等到下班的点，正准备离开办公室，贺浅语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来我办公室。”贺浅语的口吻不容置疑。 秦舞阳顿时苦起了脸，哀求道：“我晚上有事，求你，放过我吧。” “你想什么呢？”贺浅语的声音猛地高了起来，“找你谈事情呢，张县长马上也到了，快点。” 秦舞阳无语之极，只得屈服于贺大书记的雌威，饱含泪水道：“我马上到。” 不过令秦舞阳更加泪崩的是，这一去就是两个多小时。 这是一个书记办公会，秦舞阳诧异地发现，参会的人除了他和张同升以外，还有县委副书.记冯俊以及组织.部长刘正海，他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关于人事方面的碰头会，这就比较尴尬了。 不错，老子在吴西现在的确是个红人，但再红也得守规矩，不能乱伸手，人事这一块如果自己再叽叽歪歪，难免会让人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所以坐下来之后，全程他都没有发言，心不在焉地发着微.信，刘诗婷一直在问他什么时候到。 正发着，忽然听到桌子上梆梆地响了两声，抬头一看，贺浅语正微愠地看着自己，声音也正是她指节叩击桌子发出来的，显然很不满秦舞阳的心不在焉。 “接下来讨论一下落花乡书记的人选。”贺浅语咳了一声，“刘部长，你先说下情况。” 刘正海侃侃而谈道：“海彬同志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已经跟组织上谈过几次想到机关来，组织上也已经批准了，目前适合的人选不少，不过呼声很高的还是乡长陈枫。” 提到陈枫，秦舞阳就来了精神，不由坐直了身躯，他打心眼里是讨厌这个人的，不过从贺浅语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排斥由他来做落花乡书记，这么说，她多少还是顾及了一些江河的面子。 秦舞阳的心里就挺不是个滋味的，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参加这个人事方面的书记办公会，贺浅语是怕他有什么想法，所以干脆把他也叫了过来。 “秦县长，说说你的意见。”贺浅语点将道。 秦舞阳有些意兴阑珊，淡淡一笑：“人事方面我就不提意见了。” 贺浅语笑了笑：“你这个态度可不端正。” 秦舞阳就是一笑：“这不是我的工作范畴，你们定就好了，我没有意见。” 贺浅语也就没有再逼着秦舞阳表态，秦舞阳垂着眼睑，心里已经在琢磨开了，陈枫任书记，这里面有没有江河的影子呢？贺浅语把自己叫过来，估计是怕自己误会，这么想着，秦舞阳的心里微微好过了一些，但同时他也想弄清楚，江河这么做，是不死心还是为陈枫负责。 这一次是人员上的微调，所以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刘正海先行离开，贺浅语淡淡道：“下面谈谈项目上的事，同升县长，你说说。” 严格来说，项目的事情与秦舞阳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秦舞阳就有点儿上火，这不拿自己玩呢嘛，不知道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第548章 你不生气？ 其实目前的项目也就育人集团投资的育人学校，这是一所从幼儿园到高中的一体化学校，以孙朝阳的能耐，自然能有办法获得各类许可，前段时间，为了项目的选址问题，钟师量还出了点么蛾子，但自打他被踢出常委序列之后，他就老实多了，在选址上也就没制造什么困难，不过在建设的过程中倒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不时会有一些社会上的人过去惹事。 提到这个，张同升一张老脸显得很是苦大仇深：“秦县长，油矿社区那边的治安太不像话了，分局的作用还没得到完全的体现啊。” 秦舞阳精虫上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张同升这么一说，连忙回过神来，道：“油矿地区的治安问题一直都是个痼疾，既然被称之为痼疾，那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拔除的，不过我已经有计划有安排了。” 张同升只当秦舞阳是在说场面话，眉头拧得更紧：“这肯定都是王天利从中搞的鬼。” 贺浅语虽然现在和张同升处于蜜月期，但她也担心秦舞阳嘴上把不住门，把王小宝的事情给漏了出去，赶紧摆了摆手：“这个问题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之内，除了这些，这个项目有没有其它的问题？” “那倒没有，育人集团的执行力还是很强的。”张同升说了一句，忍不住又提了一嘴，“贺书记，那帮人真的要好好整治一下了。” 秦舞阳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就是可有可无，陈枫的人事问题，包括现在的治安问题，他来不来参与都是多余，所以也就没接这个茬。 倒是县委副书记冯俊插了一句：“贺书记，张县长说的没错，这帮人太猖獗了，土建工程的混凝土、红砖甚至于水泥、黄沙都被要求由他们供应，偏偏质量又不行，你不用他的，他就成天跟你捣乱，这不仅影响到正常施工，还严重影响工程质量，毕竟这是学校，用这些劣质材料，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贺浅语这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蹙着黛眉道：“这么恶劣？” “本来我是想和凯利县长专题向你汇报的，今天就借这个会汇报了。” 项目落户吴西，那所用的工人以及建材等材料基本上都是本地以及周边的。项目工程是经过招标的，中标的是市里的一家公司，但在原材料供应上，秦士标的辉煌建材有限公司进行了野蛮垄断，据说也有别的公司想进入这个市场，但都被魏志标给逼走了。 贺浅语神情凝重地看着秦舞阳：“秦县长，你有什么意见？” “警方办案，证据说话，到目前为止，局里没接到任何报警。”秦舞阳就事论事道，“至于有人捣乱，孙巍常那边完全可以处理。” 见秦舞阳说的轻描淡写，张同升的声音微微拔高：“秦县长，你这个态度不对啊，我们一直在强调，要整治营商环境，我认为这是一个契机。” 秦舞阳笑着道：“张县长，整治营商环境，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不过这个事是有迹可循的，该报警报警啊，不报警，警方怎么处理。” 秦舞阳之前说过，油矿地区已经成为掣肘吴西发展的毒瘤，张同升还有些不以为然，但通过这事，他才发现，秦舞阳说的完全是事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油矿社区，大问题啊。” 会很快散了，秦舞阳跟着大部队往外走，贺浅语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秦县长，你等一下。” 秦舞阳的脸色就不大好看，顿下脚步转头看了贺浅语一眼，很有些怨气地说：“还有什么事？” 贺浅语坐着没动，只是不经意地冲他勾了勾白嫩如葱的手指，秦舞阳无语地叹了口气，走回到座位前又坐下，一本正经地说：“贺书记，麻烦你有事快点说完，我晚上还有事的，这都快两个小时了。” 贺浅语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会你那票小情.人么？” 秦舞阳愕然道：“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我就奇怪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据我所知，你有个女朋友叫唐心是吧？怎么能把关系搞的这么融洽的呢？” 秦舞阳的脸都黑了：“这是我的私事，你管的有点儿宽吧？” 秦舞阳这么一说，贺浅语的脸就变了，娇声喝道：“抱头，蹲下！” 秦舞阳愣住，顶了句嘴：“凭什么？” “凭我上瘾了。”贺浅语卷衣抹袖地从会议桌后面走了出来。 秦舞阳欲哭无泪道：“这不是个好爱好。” “管我呢，我喜欢就行。快点。”贺浅语一脸兴奋。 “那你快点，我还赶着有事。”秦舞阳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贺浅语忽然笑了起来，乐不可支道：“你这么听话，真没想到，起来吧，逗你玩呢，走，跟我去趟市里。” 秦舞阳眨巴着眼睛道：“去市里？干嘛？” “难道在这里揍你？被别人看到了岂非严重影响到本书记的光辉形象？”贺浅语越过秦舞阳，“跟我走吧，你运气好，我亲自给你当司机。” 秦舞阳不知道贺浅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自己也是要去市里，有顺风车坐，不坐白不坐，跟着贺浅语的身后下楼上了车。 车里香喷喷的，秦舞阳深嗅了一口：“真香。” “你还真好意思让我给你开车？”贺浅语拍了拍车门，“蹭车坐，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秦舞阳愣愣地看了贺浅语一眼，愣愣地推门下车，愣愣地坐到了驾驶室，咧着嘴道：“浅语姐，你不会是对我有点儿意思吧？” “我对你有意思个头。”贺浅语粉拳擂在秦舞阳的肩膀上，瞪着眼睛道，“你个小兔崽子，有夫之妇你都敢打主意。” 秦舞阳受了这一拳，提醒道：“冷静，冷静，万一出个车祸，那就有笑话看了。” 贺浅语收回拳头，闷了片刻，忽然道：“我提拔陈枫，你是不是生气了？” 第549章 恩怨无解 秦舞阳脸都没偏一下，只是吊儿郎当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我跟江河的恩怨无解。” 贺浅语将自己窝在座椅里，幽幽道：“你们就这么不可调和吗？” 秦舞阳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扭过头看着贺浅语，理智的目光中带着狂野，非常有侵略性地道：“如果，我现在突突了你，你觉得孙朝阳会怎么样？” “捍卫主权。” “那不就得了。订婚那天，唐心弃他而去，无论是什么原因，对于他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事实也证明了他不会善罢干休，针对我的报复，他展开了很多的动作，其实，如果他仅仅是针对我，我理解，但他针对我的家人这么搞，那我就不会由着他了。” 贺浅语看着这个带着迷之自信的大男孩，咬着嘴唇道：“江河是什么身份你是知道的，我真不明白，你拿什么跟他斗，舞阳，你现在的前景很好，无论怎么样，你都是一个胜利者，微微低一低你高傲的头颅，我会跟江河说说，虽然可能很难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但起码你们之间不会再这么无休止地斗下去。” 秦舞阳就笑了：“你怎么这么天真呢？举个例子，今晚之后，如果有人告诉孙朝阳，咱俩那啥了，哪怕你我都向他表示我们是清白的，你觉得他会信？” 贺浅语无语道：“干嘛非得用我来举例子。” “这样你才有代入感。”秦舞阳淡淡一笑，“至于我拿什么跟他斗，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提拔陈枫的事情，其实你不需要采取今天的方式，你是一把手，人事方面的问题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 贺浅语再次无语了，其实她感觉自己做的没什么问题，让秦舞阳参加这个会议，是让他知道这个情况，但反过来理解一下，你这算是知会一声，并不算征求秦舞阳的意见，所以秦舞阳感受到的是，你仅仅只是让我提前知道而已，我即使有反对意见，也不能说出来，况且是在几位研究人事的常委都在的情况下，秦舞阳更不能提反对意见，那是不讲政治。 见贺浅语失声，秦舞阳反而安慰起她来：“其实我也很明白你的处境，你不用想太多，至于我和江河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合了，明白吗？” 贺浅语叹了一口气：“舞阳，如果你有更强大的后台，我当然无所谓，但以你现在的实力，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一个副县级，对于他父亲来说，这算不了什么，但是你以后走向高位，那就不一定有这么顺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舞阳淡淡一笑：“他老子也就是个副职，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我知道唐书记比较看好你，但是他年纪大了，能挺你多久？在省内，江河的父亲发个声，高层多少都要考虑一下他的意见，再说了，人家是父子关系，铁的很，你跟唐书记是什么关系？越是政治人物，越讲究实效，单纯的为了你，跟一位副.部长开战，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秦舞阳知道贺浅语说的很有道理，但这并不能够改变他的想法，一方面是以江河睚眦必报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放过自己，另一方面他是有退路，那就是大不了不在体制内混，离开这个圈子，他一样可以活得很滋润。 贺浅语手撑着额头，很有些无奈地道：“不如，找个机会坐下来，面对面聊聊？”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将车子开出去：“浅语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不死不休，你也别操这个心了，我都说过无解了，你放心吧，江河还弄不死我。” “我怕的是温水煮青蛙啊。”贺浅语生气道，“江河可能做不到这么有耐心，但他老子能啊，慢慢地让你一步一个脚印上去，等你到高位的时候，再一棍子把你打死，那你赔上的就不仅仅是你的事业，还有你的青春，你这半辈子就完了。舞阳，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身居高位者的能量，哪怕到那个时候，他已经退下去了。” 秦舞阳道：“你说的我明白，但总不能因为怕噎死就不吃饭了吧？边走边看吧，起码我现在还是个红人。” 贺浅语看着秦舞阳带着笑容的侧脸，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就目前的状态，她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唐心订婚现场，不顾情面的离开，打的不仅仅是江河的脸，还有他父亲的脸，所以说江河的那些小动作，后面绝对有他父亲的支持，而这个事情，唐疏桐没有发声，不是因为唐疏桐怕了，而是这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政治因素，他觉得能掌控住局面。可是唐疏桐总有退下去的那天，虽说江部.长也有退下去的那天，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永远不知道冷枪从哪里打过来，真不知道秦舞阳哪里来的自信，仅仅因为他老妈跟唐疏桐是好朋友？这个关系也太肤浅了一些，在政治面前，这样的关系真的不够看啊。 等等！ 慕容洛一直孤家寡人，秦舞阳可别是唐疏桐的私生子吧？ 贺浅语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越想越是可能，要不然唐疏桐怎么会力挺秦舞阳，以秦舞阳的人脉关系，如果没有唐疏桐，他根本不是江河的对手啊。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对，秦舞阳要是唐疏桐的儿子，他怎么会同意唐心跟他的事情？ 再等等！ 唐心不会不是唐疏桐的亲生女儿吧？ 贺浅语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混乱，但无论这些是对是错，有一条线她忽然间蓦然醒悟，对啊，唐心可是秦舞阳的女朋友啊，秦舞阳就是唐疏桐的女婿，有这一层关系，唐疏桐当然会力挺他，或许这就是秦舞阳的底气吧。 有了这个想法，贺浅语再看向秦舞阳，觉得这小子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可憎，你小子有个省.委书记女儿做女朋友还不知足，还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第550章 奇葩组合 秦舞阳安然自得地开着车，却是没有去揣摩贺浅语内心的“龌龊”想法，这事其实他看得很透，跟江河其实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局面，目前的情况是，他搞不死自己，自己也搞不死他，只能先僵持着，不过就目前而言，江河是落了下风，这小子向来很顺，牛逼惯了，吃了苦头还不死心，又是追薛千娇，又是追乔舒的，其实目的很清楚，就是一点点分化自己仅有的一些力量，但他手段不是太讲究，所以输是必然。 只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留下个陈枫来牵扯自己的精力，有迹象表明，这小子还在搞小动作。 所以战略上藐视江河，但战策上秦舞阳对他还是比较重视的，只是这段时间他没再露什么面，秦舞阳只能暗里提防。 吴西离海天不远，四十多分钟后，车进入市区，秦舞阳借着去加油的机会，去了一趟卫生间，微.信里刘诗婷发了若干“苦苦等待”的表情，其中还有一条语音，是五分钟之前发过来的，点开来一听，居然是薛千娇在恶声恶气的威胁：你要是再不来，你别就来了，从语气就能想像得到她说话时的咬牙切齿。 连忙回了条语音消息，就听到贺浅语在公用的洗手池那儿催促他快一点。 秦舞阳拉好拉链出了来，一脸黑线地道：“放个水也催，急着投胎啊。” 贺浅语指着雪白玉腕上的手表：“注意点时间。” 秦舞阳没好气地道：“你也知道注意时间？我晚上的事都要被你耽误了。” 重新上了车，贺浅语把手机往支架上一放：“顺着这个导航走。” 秦舞阳瞅了一眼，吃惊道：“客来斋？这不是吃饭的地方吗？什么情况？” 贺浅语淡淡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秦舞阳更是吃惊了：“什么情况？我还要去？” “废话，不然我让你来干嘛？我不会开车吗？”贺浅语催促道，“快点开，喂，你不是当过兵吗？开车这么温柔的？” 秦舞阳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脚下一踩油门：“你搞什么鬼？” “都说到了就知道了，这么磨叽，有这个嘴炮的工夫，好好开你的车。”贺浅语卖着关子。 秦舞阳内心崩溃到了极点，磨着牙道：“贺浅语，我警告你，最好到时候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 话未说完，贺浅语接口道：“否则怎么样？强.奸我？” 秦舞阳直接尿了，遇到这样一个女人你能说啥？ 所以秦舞阳只能闭嘴，对于贺浅语嘴里唠叨的“屠夫、胆小鬼”之类的词，他只当是耳朵聋了。 有导航，开的快，比导航显示的时间快了几分钟到了客来斋，秦舞阳停好车，贺浅语一马当先往前走，秦舞阳只能跟在后头。 径直去了一个小厅，推开门，里面坐着两人，其中一个秦舞阳是认识的，正是市.委组.织部.长左清泉，另一位是个年轻人，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儿。 “左部长。”秦舞阳不知道贺浅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见到人总要打个招呼。 左清泉微微一笑，似乎早知道秦舞阳要来。 贺浅语介绍道：“这位是黄敬轩黄主任。” 秦舞阳对黄敬轩并不熟悉，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贺浅语就笑：“秦县长，看来你跟市里很少打交道啊，连黄主任都不熟悉。” 秦舞阳用浑身的毛孔向贺浅语表达着抗议，嘴上却是道：“贺书记批评的是。” 黄敬轩呵呵一笑：“我一直听说秦县长的大名，只恨无缘相见，不过秦县长不认识我也不奇怪，我也才到海天没几天。” 秦舞阳尴尬地道：“黄主任，我还真有点儿眼拙了。” “浅语啊，你也太坏了，看来舞阳同志被你蒙在鼓里呢，来，我介绍一下，黄敬轩，市.委办副主任，服务包书记。”左清泉笑着介绍了一下。 秦舞阳实在忍不住了，冲贺浅语瞪了一眼，连忙道：“这回完了，黄主任可不能给我打小报告啊。” 黄敬轩微笑着道：“在秦县长的眼里，我就这么小心眼吗？” “预防，呵呵，预防。”秦舞阳就有这个能耐，能化尴尬为轻松，“黄主任，不是我甩锅，而是我们贺书记太敬业了，平时都不让咱们副职干部去市里接近领导。” 秦舞阳的话多少有点儿玩笑的意思，在说话的同时，心里也在快速盘算着今晚这是个什么局面，眼下的这个情况有点儿不搭，虽然黄敬轩是服务包柏松的“二号首长”，但无论级别还是分量，比起左清泉这位组织.部.长都要差了很多，那么他今晚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呢？毕竟在体制中，规矩意识很重要，饶是秦舞阳天资聪颖，也实在是没法子理解。 贺浅语笑着道：“二位，人我已带到，这儿就没我的事了。” 左清泉笑着道：“你忙你的吧。” 秦舞阳就更不明白了，眨巴着眼睛坐下来，苦笑一声道：“左部.长，黄主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黄敬轩微微一笑道：“包书记日理万机，时间宝贵，所以委托我过来一趟。” 秦舞阳看了看黄敬轩，又看了看左清泉，脑子里忽然转过一个念头，却是没说出来，为二位的杯子里又倒上了水，左清泉这才道：“其实呢，今晚上请秦县长过来，主要还是我的意思。” 秦舞阳客气道：“左部.长，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左清泉又是一笑：“包亮和名堂最近都在忙着吴西的出租车生意，听他们说，这是你的主意，所以包书记和我都想知道这个市场到底有多大。” 秦舞阳心头一松，果然是为了这事，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能让眼前这对组合出现的理由，也太四不象了，只是他们为的只是出租车生意的事，是不是有点儿头重脚轻了？ “目前吴西的出租车市场比较零乱，基本上都是单打独斗。”秦舞阳打开了话匣子。 第551章 主意打错了 “单打独斗形成的局面就是市场混乱，价格不一，宰客的现象比较严重，而且容易产生治安事件，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成立一家正规的出租车公司，建立起稳定的市场秩序。从收益方面来看，吴西总人口有一百五十万，收益还是比较可观的。” 黄敬轩这才插了一嘴：“准入方面恐怕也需要有条件吧？” 秦舞阳点头道：“政府肯定是要出台相应的政策的，为了规范驾驶人员的行为，在准入方面需要设置一些条件，比如驾龄、比如运营证的管控以及相应的奖惩措施，这些还在筹划之中，不过并不影响公司的成立。” 左清泉沉吟着道：“这么说还是政府主导了？” “政府主导是必然的，但市场经济嘛，政府的主导主要还是大方向方面，具体的运营规则还是公司自己把握。”秦舞阳道，“其实，这么做还有一些另外的想法，这几年退伍军人增多，就业是个问题，虽然吴西公安分局吸纳了一部分，但比例还是很小。这些为国家奉献出青春的军人们，我们总需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发财不敢讲，起码得为他们提供一份就业的工作，所以加入出租车公司，也算是将来能有一份保障，这也是政府主导的原因。” 黄敬轩点了点头，道：“那公司的法人……” “会考虑到一些因素，包亮和名堂的名字不会出现，会有别的人选，当然，绝对信得过。” 左清泉呵呵一笑：“名堂搞的那什么餐饮行业，我其实是一直不怎么赞同的，影响不好，如果真能有份正经事做，还能为社会做点贡献，那是再好不过了。” “左部.长，名堂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的。”秦舞阳为左名堂辩白了一句。 “知子莫若父，我的儿子我明白。舞阳啊，我给你提个要求啊，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路子一定不能走歪。” “放心吧，我有数。” 左清泉便起了身：“那行，我还有一桌朋友要应付一下，先走一步。” 二人将左清泉送出门外，稍作驻足，又回到包间，黄敬轩面上带笑，与秦舞阳握了握手：“书记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秦舞阳与包柏松只通过一次电话，并没有见过面，黄敬轩这么一说，立时肃然，垂首聆听，黄敬轩就说了两字：谢谢。 黄敬轩随后也离开了，秦舞阳怅然良久，极其莫名其妙，老包和老左几个意思？为了个破出租车生意，值得两人这么兴师动众吗？真要关心这事，一个电话就行了，哪儿需要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还让贺浅语把自己给诓过来？ 这时，贺浅语进了来，笑着道：“谈的怎么样？” 秦舞阳点了根烟，神情极其不善地道：“说吧，到底怎么个意思？” “示好。”贺浅语玉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一脸嫌弃地道，“老左想动动，他的那条线够不着省.委。所以借这个机会跟你拉拉关系。” 秦舞阳愕然道：“老左能跟黄敬轩一起出现，证明他和包书记的关系可以啊，包书记前任是金陵组织一把，他还搭不上省里的关系？” “这人一走，茶会不会凉这么快不知道，但关系上肯定没以前到位，况且，包柏松以前在金陵，他的关系也没那么头铁，所以只能打你的主意了。” “打住。”秦舞阳伸手制止道，“为什么打我的主意？你可是省府一把的千金，干嘛舍近求远，不找你找我？” “我爸又不管人事。”贺浅语道，“包柏松对你的底细很清楚，知道你跟唐书记的关系。” 秦舞阳无语道：“我他么连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也张不了这个口啊，况且，唐书记也未必听我的，我觉得这里面误会太大了，我跟唐书记的关系没那么到位，也不认为我能左右他对厅级干部任命的意见。” “你行的，唐心不是你女朋友吗？” “私事与政事不能混为一谈，这个规矩你不会不懂。” “舞阳，别人投之以桃，我当报之以李。”贺浅语开导道，“在拿掉钟师量常委这事上，左部.长是明确支持的，虽然最终汪全明没同意，而包书记上任之后，顶着压力力促此事，我觉得……” “打住。”秦舞阳正色道，“应该感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别加到我头上，你是一把手，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贺浅语强词夺理道。 秦舞阳愕然道：“这么理直气壮？你这个想法是怎么产生的呢？咱俩啥关系？凭什么你受益我买单？” “你想要啥关系啊。”贺浅语舔了舔嘴唇，活像一只妖精。 “这是省府一把的女儿要跟省.委一把的女儿争男人的节奏吗？”秦舞阳也舔了舔嘴唇道，“唐心很能打的。” “切，真没劲。”贺浅语扬了扬手，收起小妖精之态，一本正经道，“到底能不能帮这个忙？” 秦舞阳也正色道：“他想要什么？” “要求不高。”贺浅语道，“副书.记到点了。” “平级调动？”秦舞阳嘀咕了一声，当然，从级别上来看，确实是平级调动，但实实在在的权力却是大了不少，这也算是紧跟着包柏松脚步的体现了。 秦舞阳忽然道：“包书记突然上任，是不是也有背景？” “你终于肯动动脑子了。”贺浅语倒也没瞒着，“老包是唐书记那条线上的，早就有意放到海天来，但我爸一直掐着不让，直到汪明全耍滑头，我爸才松口。” “有点意思啊。”秦舞阳抿了一口茶道，“我跑到吴西来支持你，也不知道上头的那两主子是怎么想的。” “他们的阶层太遥远，我只管眼前事，怎么样？帮一把？对你也有好处。” “只要唐书记暗示一下，我就腾飞了，这个好处我不要。”秦舞阳拿乔道。 贺浅语眼前一黑：“你是不是傻呀，唐书记再想提拔你，那也得你有政绩才行，老包不支持你，你能出啥政绩？再说了，我把给压死了，你能冒得了头？” 第552章 视频事件 另一头。 刘诗婷的公寓里。 薛千娇一头黑线：“这个秦舞阳，太离谱了，这么晚还不来。” 刘诗婷倒是挺有耐心，安慰着道：“他肯定是有事耽误了嘛，不着急的。” “你看，菜都凉了。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连你的生日都不记得了。”薛千娇咬着粉腮道，“不管他了，我们吃，一会别让他进门。” 刘诗婷吃吃笑道：“我没问题啊，反正我也受不了他。” “要死了你，什么话都说。”薛千娇忽然就消气了，咬着嘴唇道，“诗婷，你说他怎么就那么生猛呢？” 刘诗婷的脸就红了：“我哪儿知道啊。千娇，一会儿他来了之后，吃完饭我出去睡，你在这儿陪他。” 薛千娇惊恐道：“我，我一个人也不行啊。” 这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薛千娇凑过猫眼一看，正是那个让她又恨又爱的秦舞阳。 “不开！”薛千娇负气道。 “那我走了啊。”秦舞阳居然不道歉，还理直气壮地发了飙。 “你走啊。”薛千娇不为所动。 “我真走了。”声音落，门外响起了脚步走，渐行渐远。 薛千娇猛地开了门：“走了以后别回来。”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秦舞阳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身后响起，配合他声音的是他的那对禄山爪，环住了薛千娇的腰。 “拿开你的狗爪子。”薛千娇吓了一跳，一脚跺在了秦舞阳的脚面上，秦舞阳没被踩到，却是装作被踩到了的样子，假意痛呼一声。 薛千娇吃了一惊，还以为真踩到了，连忙转过身，蹲下身体检查秦舞阳的脚，嗔怪道：“你不是身手挺好的吗？有没有伤到？” 秦舞阳也蹲下身子，在薛千娇吹弹可破的小脸上啄了一口：“对不起啊，确实有事来晚了。” “不想说你。”薛千娇冷着脸进了屋，背过脸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秦舞阳摆平了薛千娇，终于松了一口气，进了屋，反手把门给关上了，却是只看到了刘诗婷，神色便往下一沉：“刘瑜和李清影呢？” 她们两个是薛千娇和刘诗婷的保镖，居然擅离职守，万一这二人出了事怎么办？ “知道你要来，所以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了。”见秦舞阳脸色不善，刘诗婷赶紧解释了一下，指了指楼下，“她们的房间就在楼下，一个电话就上来了。” 薛千娇护着刘诗婷：“是我让她们回去休息的。” 秦舞阳正待说话，门忽然被敲响，就听门外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李清影。” 打开门，李清影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个手机，秦舞阳有些莫名其妙，就听李清影道：“打开看看。” 手机没有锁屏，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正是刚刚秦舞阳在门外时的，后面还有不少张照片，连在一起完全就是个小视频，将他和薛千娇在门口的小动作全都拍了下来。 秦舞阳脸色难看得很：“手机的主人呢？” 李清影指了指上面：“在楼上。” 楼上的房间里，陈设比较简单，一个男子蹲在地上，胳膊很不自然地垂下来，用另一只手托着，听到门响，一脸惊恐地扭头看了一眼。 秦舞阳没见过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怎么回事？” 男人年纪不大，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就是看到美女，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 “几张？你特么都能拍个视频了。”秦舞阳一边划着手机一边道。 “对……对不起啊。”男人缩着身子，惊恐的神情也很难掩饰他的猥琐，倒是很符合他偷拍的风格。 秦舞阳面无表情地一边检查着手机一边问道：“你没有把照片传给谁吧？” “没有没有。”男子把头摇得跟个拨郎鼓似的，“我就是觉得她是个美女，拍个照片留念的。” “留念？”秦舞阳瞅了他一眼，随手将手机递给了李清影，“检查一下有没有发送的记录。” 李清影接过手机，和刘瑜研究了一下，两人一顿操作猛如虎。 秦舞阳拉过一个小马扎，坐到男子面前，慢条斯理地问道：“哥们儿，叫啥？” “我……我叫夏波。” “身份证我看看呢？” “没带呀。” “身份证号码记得吧？” “我从来不记这个，也记不住。” 秦舞阳眯起了眼睛：“你住哪儿？” 夏波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秦舞阳淡淡道：“你不会连你住哪儿都不记得吧？” “我不是海天人，租的房子住的，好像叫什么胡同，我可以带你去。”夏波很爽快，一点也不心虚。 这时，李清影把手机递了过来：“看看这个。” 屏幕是开着的，是微.信的界面，刚刚李清影分别在抠抠和微.信里群发了一条消息：照片收到没？ 结果回答是五花八门，“神经病、什么照片？你发错了吧……”什么都有，也有的并没回复，其中有一个回答比较有意思：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钱少不了你的。 对方的名字只有一个“太阳”的表情，除此之外，什么信息都没有，朋友圈空的，也没有关联任何的抠抠号和手机号码，看上去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新申请的微.信号，如果不是对方回复了这么条信息，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这人是谁？”秦舞阳把屏幕递到了夏波面前。 “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夏波仍然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秦舞阳忽然笑了：“夏波，你是把我们三个都当成了傻子啊。” 夏波眨巴着眼睛不说话，秦舞阳慢慢收起了笑容：“我再问你一遍，这个人是谁？” “我想不起来。”夏波把话给说死了，反正偷拍个照片又不是死罪，你能拿我怎么滴？ 秦舞阳眉头一皱：“哥们儿，你这是不想再聊了呗？” “不就是偷拍个照片吗？能犯多大的法？报警抓我呀。”夏波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反而强硬了起来。 这个状态有点儿意思了，之前是想蒙混过关，现在是滚刀肉，这只能证明一点，这事不是简单的一个偷拍。 第553章 放开他 “报警？”秦舞阳笑了笑，“不用，我就是警.察，小子，你还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了，知道我是谁吗？” 夏波的脸色就有点儿难看了，眼睛骨碌碌乱转，显得有些心虚，但嘴是却是硬梆梆的：“我管你是谁呢。” “自我介绍一下，吴西县公安局长。”秦舞阳说话的同时，用自己的手机给夏波来了一个正面大头照，将照片发了出去，随后拨了一个电话，“黄叔，麻烦你，帮我查查这个人。” 秦舞阳原本可以用县里的警务系统的，但考虑到夏波不是海天人，担心县里的权限不够，干脆直接请黄达仁帮忙了。 黄达仁还是比较无语的，秦这个作派完全是没把自己当领导看啊，直接就安排任务了，不过没办法，这小子就这个尿性，当即安排人赶紧查。 “看你小子的模样儿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等我特么查出你的身份，我保证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翻出来。”在等信儿的过程中，秦舞阳威胁了夏波一把，他也没什么过激的情绪，但正是这种不愠不火的态度，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夏波的心里就有点儿慌，他身上的确有事，而且事儿还不算小，几个月前在老家斗殴，把人打成了重伤，他忙的快，连夜就逃了，现在还在挂网通缉，不过因为不是命案，可能老家警方也就没当一回事，万万没想到居然撞到公安局长的枪口上。 夏波硬扛着不说，秦舞阳也不多问，等了一阵子，黄达仁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秦舞阳看了一眼，回了条信息过去：“谢了黄叔，回头你请我吃饭。” 黄达仁被秦舞阳逗笑了，不过这也证明秦舞阳没把他当外人，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光是上官玉宇的恢复，如果黄达仁见外的话，这个情他一辈子都还不了，更别说他提拔的一系列运作了，虽然不知道秦舞阳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但从他接触的人就能知道，他不简单。 秦舞阳看了一眼查出来的信息，似笑非笑道：“宋波，临县的，老乡啊哥们儿。” 宋波原本还有侥幸心理，海天查不到萧山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底，神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很有点要炸刺儿的感觉，秦舞阳淡淡道：“你可以试试逃跑，我告诉你，在抓捕嫌犯的过程中，出现伤亡是允许的。以你目前的状态，想跑出估计够呛，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像你这样的人，坐以待毙不是你的风格。” 宋波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公安局长有没有能耐，但刚刚抓自己那女的身手过人，自己在她面前完全没有招架之功，到现在自己的胳膊还不能动呢。 见宋波放弃了挣扎，秦舞阳居然有一丝失望，跟着道：“既然你不跑，那我就客气点，说吧，为什么偷拍，在回答之前，我建议你想好了再回答，我这个人脾气不是太好，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拒捕的结果。” 宋波小心翼翼地道：“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你会不会放我一马？” 秦舞阳就乐了：“你什么脑子？跟我讨价还价？” 宋波沉默了下来，秦舞阳道：“把人打成重伤，又不是掉脑袋的事，临县公安局长是我好朋友，你爽快点，我可以通融一下，算你投案自首，从轻处理，而且还不用受皮肉之苦，但如果你不爽快的话，结果就反过来了。” 对于宋波偷拍照片的事，秦舞阳还真不怎么好滥用私刑，但这小子是在逃犯，那秦舞阳就好拿捏多了，真让他受点罪，哪怕搞残了，直接一个拒捕袭警就应付过去了，所以他现在占据了上方，心情好的很。 宋波咬了咬牙，道：“好，我说。” 一个月前，一个人打了电话给他，说有件事让他做。宋波不知道对方是谁，根本没鸟他，结果对方加了他的微.信，直接给他转了两万块钱，然后发了两张照片给他，正是薛千骄和刘诗婷的，然后把这儿的地址告诉了他，说只要他每天过来拍点照片就行，日薪一千，还说如果拍到男人过来跟她们在一起的照片，会另外加钱。 说到这里，宋波苦着脸道：“我也是今天才拍到的你们，你和对方都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拍个照片，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赚点外快了。” 秦舞阳要了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关机，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考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宋波，道：“能不能把对方钓出来？” 宋波诚恳地道：“我愿意配合，但估计不大可能，对方挺小心的。” 秦舞阳就有点儿头大，现在所知道的只有一个号码和一个微.信号，估计那个号码也不是实名认证，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看看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定位到号码的位置，至于宋波，留着的意义也不大。 跟上官玉宇联系了一下，上官玉宇就有些意外，低声道：“宋波是我故意放走的，你别动他。” “你等一下。”秦舞阳呆了一下，握着手机匆匆地进了里屋的卫生间，又把自来水给打开了，然后才道，“什么情况？” “韩老六的犯罪事实浮出了水面，但他的鼻子很灵，我们抓捕的时候，他就已经逃了，一直找不到他，通过梳理，知道宋波是他的死忠，所以才没有抓他，他怎么犯你手上了？” “巧合。”秦舞阳很有些头大，这人抓都抓了，又怎么放？ “你赶紧放人。”上官玉宇追着道。 “我知道了。”秦舞阳当然不会去多管韩老六的事，想了想，出了卫生间拉开门敲了一下，“清影，刘瑜，你俩进来一下。” 两人都有些迟疑，她们进去，宋波怎么办？秦舞阳冲着她们狂眨眼睛，二人不明所以，一脸懵圈地进了屋，也不知道秦舞阳到底想干什么。 第554章 力不从心 二人进来之后，秦舞阳就把门给关上了，这个运作吓了二女一跳，随即两人如临大敌地保持警戒，齐齐看向了秦舞阳。 “拖延时间。”秦舞阳低低说了一句，随后声音一高，“清影，过来帮我看看，我眼睛怎么了？怎么那么疼呢。” 二女不知道秦舞阳是几个意思，不过这家伙跟自己保护的两个女人关系不清不楚，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得小心他吃自己的豆腐，于是没一个上前的。 秦舞阳佯怒道：“还愣着干嘛，过来啊，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就是怕。”李清影嘀咕了一句，磨磨蹭蹭地走到秦舞阳一米线前停下，运足目力看向了秦舞阳的眼睛，这个动作险些把秦舞阳给逗笑了，一指刘瑜，“你，看我另一只。” 刘瑜愕然，这也行？ “快点，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秦舞阳的声音很大，冲着刘瑜挤眉弄眼，把刘瑜吓得脸都绿了，他要是真有什么非份的要求，怎么办？ 李清影咬着小银牙，心里告诉自己，这个登徒子如果敢有什么非分的举动，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秦舞阳大声道：“哎呀，外面那小子，赶紧出去看看。” 李清影和刘瑜不由都松了一口气，跑出去的速度跟兔子有得一拼，不过秦舞阳在门口，却是张开双臂拦了一下，这个动作顿时让二女起了应激反应，双双娇叱一声，竟是不约而同地起脚踢向了秦舞阳的小弟弟。 秦舞阳吓了一跳，想挡已是来不及，只得原地向后起跳，吃惊无比道：“为什么？” “色.狼！” “色胚！” 秦舞阳这算是明白了，原来二女对自己一直怀着戒心呢，不由苦笑，转身出了去，就看到宋波已经不在客厅了，大门敞开着，就听到楼梯上脚步咚咚响，故意原地跺了几步：“快追，别让这小子跑了。” 二女虽然对秦舞阳不爽，但还是很忠于职守，拔腿就追。 秦舞阳可不敢再拉她们，免得以为自己对她们动手动脚，只是低喝了一声：“站住，别追。” 二人掉转头来，一脸的不解，秦舞阳也懒得向她们解释，捡起宋波落下来的手机，一脸正气道：“有人盯上她们了，到现在才发现，你们失职了。” 二女垂下头，无言以对。 “以后注意点。”秦舞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在暗暗提醒自己，同时他也感到很疑惑，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这么干，目的又是什么？ 回到楼上，薛千娇鼓着嘴道：“干嘛去了？这么久。” 秦舞阳笑着道：“这两丫头有些松懈，我给她们上一堂政治课，给她们提神醒脑。” 刘诗婷娇笑道：“行了，开饭吧，快饿死了。” 原以为饭后会有一场大战，结果出乎意料的是，秦舞阳很快败下阵来，虽说以前的秦舞阳神勇难挡，二女很是吃不消，但现在草草了事，却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刘诗婷还好一些，她比较容易满足，但薛千娇的起点比较高，早就习惯被秦舞阳大力轰杀，所以秦舞阳的不在状态就让她瞪起了眼睛：“是不是偷吃了？” 秦舞阳羞愧难当，承认自己偷吃，估计能被她们俩给活生生阉了，要是不承认偷吃，自己这么快就溃不成军，显然有辱男人颜面，一时之间尴尬之极。 刘诗婷很体贴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秦舞阳想了想，点了点头，抽着事后烟道：“有人一直在盯着你们，偷拍了你们不少照片，我刚刚和千娇在楼梯口也被人拍了下来。” 薛千娇吃了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将灯关了，又拿出手机开启相机四下照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重又开了灯，薛千娇道：“家里应该没有被装摄像头。” 秦舞阳也是暗骂自己大意，如果真装了，那刚刚的颠鸾倒凤那就是现场直播了。 刘诗婷一脸担心地道：“为什么要拍我们？” 秦舞阳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也没弄明白。” 薛千娇想了想道：“我和诗婷没有什么值得人关.注的地方，我觉得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们，或者不仅仅是我们。” 秦舞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明天，要么你们换个地方住，要么就跟李清影她们换房间，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作祟。” 敲定了这事，秦舞阳才道：“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件事情了，你们猜我在吴西遇着谁了？” 当听说李凌冬在老家种葡萄的时候，薛千娇不由张大了嘴，她并不知道李凌冬的老家是吴西的，吃惊地道：“她不是跟陈枫一起走的吗？” “陈枫也在吴西，就在她老家落花乡当乡长，哦，再过几天可能就是书记了。不过他们俩并没有在一起。” 薛千娇忽然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在一起？” 秦舞阳知道薛千娇又多想了，咧嘴一笑道：“我给你说件事情你就知道了。” 把李凌冬种的葡萄被毁，陈枫非但没有帮忙破案，反而以“政治理由”来打压她的事给说了，薛千娇咬着腮帮子说：“这个陈枫真他么人渣。” “人不人渣我们管不着，不过李凌冬好歹跟过你，她现在出这个事，你得帮她一把。”除了这两位，秦舞阳还真不知道找谁帮忙最合适了。 薛千娇忽然冷笑：“你当时不是挺生她的气的吗？现在怎么又要帮她了？怪不得今晚你不行呢，是不是都给她了？” 秦舞阳哭笑不得道：“你想哪儿去了啊，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头种马？” “是的。”薛千娇万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到底是帮还是不帮？”秦舞阳知道这是笔糊涂账，纠缠下去是自讨苦吃，连忙转移话题。 “明天我们去看看她，起码得了解下情况再说吧。”薛千娇面冷心热，而且她并没有记恨李凌冬，毕竟在当时的情形下，李凌冬也是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问题的。 第555章 绑架 偷拍事件给秦舞阳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回到吴西之后，用了各种手段，首先是安排人加这个微.信，但并没有得到通过，对方连回音都没有，而手机号码的定位也没有什么结果。 同时，薛千娇和刘诗婷到吴西找李凌冬，也没有惊动秦舞阳，悄悄的走正如悄悄的来，不过这个忙还是帮了，薛千娇直接跟那几家公司进行了联系，解释了李凌冬可能无法兑现合同的原因，并表示，如果对方不满意的话，这个违约金会由她来垫付。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李凌冬的去做的，否则李凌冬肯定不会接受。 她们帮的李凌冬，是与李凌冬合资搞一个葡萄种植基地，征了一大块地，李凌冬以技术入股，资金由她们负责，当然，等这一切搞定了，早已过了葡萄种植的季节，但这无疑是给了李凌冬一个希望。 这一次，李凌冬没有拒绝，她憋着一口气，要做给赵江看看，种葡萄不但大有希望，而且大有可为。 这些事情表过不提。 且说白菊和唐琼继续着她们安静的学习生活，考虑到她们有些吃力，所以秦舞阳在与她们的班主任商量了之后，班主任建议给她们找一个补习班，秦舞阳欣然同意，不由得二女反对，当天就把这事敲定了下来，就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小区里。由于平时功课比较紧，所以补习的时间是周六的下午和晚上。 这个周六，二女在老师家上完课，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再过几天就是国庆长假，高二没有那么紧，估计还能放几天，二人商量着这个长假怎么过。 刚出了小区门口没走多远，一辆面包车疾速开到了二人身前，嘎吱一声猛地停下，从面包车上跳下来三四个人，直接拉住了二人就要往车上拉。 这几人正是在生活区被秦舞阳一枪打在腿上的那长毛的手下，他们已经跟了白菊唐琼二人好一阵子了，不过她们一直在学校，并没有什么机会，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那肯定是要动手的。 在他们来看，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别说三四个壮年男子了，就是一个人，也足以把她们绑定了，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女孩子虽然是娇滴滴的，但娇滴滴的对象只有秦舞阳，至于其他人，可就无福消受了，而他们敢对她们动粗，那注定是倒了血霉！ 二人遇事一点不慌，唐琼根本没理抓她衣服的那人，只是身体微微一矮，一拳便打在了那人的两腿中间，对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捂裆倒下，而另一边的白菊看似柔弱，但出手更狠，直接是迎着对方的来势一脚蹬出，正中对方膝盖，喀嚓一声之后便是一阵惨叫，那家伙已经捂着腿倒在地上，痛叫不止。 面包车上虽然下来了四个人，但另两人并没有动手，在他们看来，两个人足够了，手到擒来，但短短几秒钟，去的两人便一昏一伤，根本就没让他们能反应得过来。 等二女到了他们身前，他们才回过神，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害怕，于是他们的结果如出一辙，都是要害位置受到了重击，丧失了战斗能力，这个战斗能力提的不是打架，而是床上。 女生天生力量受限，所以唐心在训练她们的时候，要的就是专门攻击要害部位，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手，而人体的要害部位莫过于裆部了，所以小弟弟就成了攻击的首选位置。 看着四人倒下，面包车司机掉得嘴上的烟都掉下来了，把裤子烫了一个洞都不知道，等二女上车薅住他的头发，他才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想要驾车逃离，这时脑袋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到三分钟，战斗结束，不过这两人显然有点儿管杀不管埋，人是都撂倒了，可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有些麻爪，所以只能找秦舞阳了。 接到唐琼打来的电话，秦舞阳立马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开车赶到了学校。 路灯下，两个小姑娘有说有笑，来的五个人都被皮带捆住了手脚，坐在面包车边上，一脸苦色。 见到秦舞阳赶来，白菊自觉地没有上前，看守着那几个人，唐琼却是瘪着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指着那五个人，带着哭腔道：“舞阳哥哥，他们要绑架我和小白。” 见到那五个人的样子，秦舞阳忽然有点儿想笑，不过一想到如果她们俩不是有过人的身手，恐怕已经被绑了，不由是怒从心中起，阳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打了个电话给刑警队队长周名海，让他带人过来。 周名海很快赶到，秦舞阳向他低语了几句，周名海就呆住了，这帮小子，胆子够肥的啊，连秦局长的家属都敢动，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所以很心领神会地将人带走。 “舞阳哥哥，他们是什么人？”唐琼学习成绩虽然不怎么好，但脑袋很灵光，知道这些人绑架她们，应该是冲着秦舞阳来的。 “没事了，你们安心上学就行了，这事也不要跟别人说，明白吗？” 唐琼眨了眨大眼睛，神神秘秘地说：“舞阳哥哥，要不……” “没什么要不的，我的安全不用你们考虑，你们现在是学生，好好学习就行了。”秦舞阳知道唐琼鬼点子多，所以直接掐死在萌芽状态。 将两丫头送到学校，再回到公安局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周名海正在走廊等着他，一见到秦舞阳，迎头便是一句：“他们撂了，是蒯三勇让他们来的。” 秦舞阳不知道蒯三勇是谁，不过周名海说就是被他一枪干瘸的那长毛时，秦舞阳就明白了，低头想了一下，道：“那就把他请过来坐坐呗。” 而此时的孙巍常，正在办公室里开着一个小范围的会议，会议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幻灯片在一闪一灭。 第556章 卧底 幻灯光看完，孙巍常让人开了灯，沉声道：“大家都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灯一开，才看到会议室里乌烟瘴气，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一个年轻女警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子：“你们能不能少抽点烟？”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和磨合，孙巍常组建了自己的一套人马，严格来说，公安分局也就比派出所稍强一些，在内部机构的设置上，还是沿袭了派出所的传统，不过秦舞阳的要求比较高，要孙巍常按照县局的模式进行配置，但真正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孙巍常精准地把握到了秦舞阳要求中的精髓部分，其他的内设机构未必要有，但是刑侦这一块必须得弄好，至于防暴队早就已经建立了，只是在装备还没有完全到位，毕竟只是一个分局，连正式干警都做不到个个配枪，就别说防暴队了，况且在枪支的管理也非常的严格。 说话的女警叫夏沫，二十七岁，从警六年，来自于兄弟县云东县公安局，之前担任刑警大队长，之所以主动“降格”，从县刑警队到县下的公安分局，是她主动找到黄达仁申请的，其原因是云东县委副书记的儿子一直在纠缠她，虽然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不可能，但经不过死缠烂打，偏偏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烦不胜烦，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不怕苦不怕累就怕烦，所以得知吴西成立油矿分局之后，主动向黄达仁提出申请要求调离，黄达仁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样的一个杰出人才支援吴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前刑警队长的身份，引起了孙巍常的重视，但还不足够，他并不知道这个冷冰冰的夏沫到分局来的原因，在他看来，她能够在短短六年的时间里坐到刑警队长的位置上来，说不准是有裙带关系的，到油矿分局，那是被贬，他这么想，其他刑警队员就更不怎么拿夏沫当一回事了，况且在他们看来，刑警就是糙老爷们儿的活，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凑什么热闹，所以夏沫的抗议完全无效，烟该抽的还是抽。 孙巍常的烟瘾不大，伸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皱着眉头道：“都少抽点吧，这么抽下去，身体都垮了，别说抓毒贩，我看抓个贼都够呛，窗子开开，我都呛得受不了了。” “孙局英雄救美，那以后小夏就是嫂子了，对嫂子要尊重，一个个的，把烟都掐了。”副局长丁晟半开着玩笑发了话。 “别他么瞎扯淡，谈案子。”孙巍常把话题给拉了回来，“夏沫，你是老刑警了，你先说。” 夏沫被烦了两三年，神经已经坚韧得跟铁打似的，一句玩笑真是算不得什么，拿过水杯润了一口干涩的喉咙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王小宝在油矿区兜售的摇tou丸制作比较粗糙，与金三角地区流入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所以我判断他不是从外面进的货，而是自己制作，也就是说，他至少有一个以上的制毒点。” 这段时间，孙巍常一直在盯着这事，刚刚的幻灯片都是这段时间的成果，拍到了一些交易的场面，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主要是觉得王小宝只是条小鱼，他的身后可能还有大鱼，但夏沫这么一说，他就觉得事态比较严重了，贩固然是重罪，但制就更罪加一等了。 “你确定？” 夏沫神情如水：“在事实没有查清之前，谁都不敢确定，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夏沫的这个判断显出了她极高的水准，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只看到一些交易的场面，而且王小宝并没有露面，现在动手，未免操之过急。至于其他人，就更没法提供更有效的分析了，毕竟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 见众人都不说话，孙巍常拧着眉头道：“继续盯着，散会。” 夜凉如水，孙巍常坐在办公室里，低头看着搜集上来的资料，苦苦思索着该如何突破这个僵局，其实现在他完全可以把情况向秦舞阳汇报，请求他的帮助，但这是油矿分局成立以来的第一件大案，他想把这个案子办得漂亮点，因为他知道，不仅秦舞阳在看着他，还有很多的眼睛在看着他，虽然未必是在看笑话，但如果自己办不好事，无疑是在给秦舞阳抹黑。 这时，门忽然被轻轻敲响，门外响起了夏沫凉凉的声音。 “进来，门没锁。”孙巍常头也没抬地道。 夏沫推门进来，闻到一屋子的烟味，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几步走到孙巍常的办公桌前，直接了当地道：“这个案子，我有个想法。” 孙巍常抬头看了一眼灯光下这张美艳绝伦的脸，淡淡道：“说说看。” “我要去卧底。” 孙巍常眉头一拧，不假思索道：“不行。” 夏沫的脸上这时才有了些表情：“孙局，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这事没得谈。” “我来这儿的时间不长，一直在局里，油矿地区没人认识我，这是优势。如果不采取这种办法，你根本进不了王小宝的身边。”夏沫不理会孙巍常的拒绝，自顾道。 孙巍常缓缓道：“毒贩代表着心狠手辣，你这么做，只会把你陷入到危险之中。” “我知道，我能保护自己。”夏沫不以为然道，“我也不是要打入王小宝内部，我会以买家的身份和他谈生意。” “买家？王小宝的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突然来一个买家，他会相信？” 夏沫道：“在利益面前，他肯定会选择利益。孙局，这是唯一的办法，我知道有危险，但凡有别的办法，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孙巍常看得出夏沫的决心，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事非同小可，我要向秦局汇报。” …… 半个小时后，秦舞阳已经赶到了油矿分局，孙巍常在门口迎接，很歉然地道：“秦局，对不住，这么晚还打扰你。” “废话就不用说了，来都来了，去你办公室谈。”秦舞阳迈步就往楼上走。 第557章 阴的就是你 见到办公室里还有个美女，秦舞阳愣了一下，分局的正式干警他都一一看过资料，自然是认识夏沫的，只是没想到夏沫这么晚还会在孙巍常的办公室，心说这小子近水楼台啊。 “秦局，这是夏沫。”孙巍常不知道秦舞阳内心的龌龊想法，为他倒了杯水，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秦舞阳微微有些吃惊，不由多看了夏沫一眼，道：“卧底倒是条路子，不过安全必须摆在第一位，你说说有没有什么详尽的计划。” 夏沫原以为秦舞阳也会反对，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冰冷的脸庞变得微微柔和了一些，但说话仍然是那么一别不紧不慢的模样：“这批摇tou丸基本上都是在生活区这一带传播，虽然制作粗糙了一些，但危害性更强，从掌握到的证据看，王小宝应该是头目，制毒的终极目的就是获利，王小宝同样如此，所以我打算扮成买家跟他接触一下，后续的计划要看接触的结果。” 秦舞阳蹙了一下眉头，难以置信道：“就这计划？太糙了，而且你必须得有个伴才行，而且你的气质也不像毒贩，以你为主导肯定不行，一见面，立马露馅。” 孙巍常一副“我说的对吧”的模样，立马跟了一句：“卧底是个路子，但在人选和计划上需要从长计议。” 一听两位领导认可了自己的行动方案，却不让自己执行，夏沫就急眼了：“不带这样的，我有经验，我以前跟毒贩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是什么状态。”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夏沫一眼，随后道：“巍常，你还记得那天蓝舞和乔舒在生活区的事吗？当时有一个长毛被我打了一枪。” “我记得的。” “那长毛叫蒯三勇，不长记性，一直盯着白菊和唐琼，今晚还让人去绑架她俩了，被这两丫头全部拿下了。那天抓王小宝的时候，蒯三勇领头阻挠，应该是王小宝手下的得力马仔，能不能从他的嘴里撬出点什么？” 孙巍常吃了一惊，这个蒯三勇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连县公安局一把手身边的人都敢绑架，真是不知死活，当即道：“我现在就把他抓过来。” “动点脑子。”绑架不是小罪，那几个人已经被抓了一个多小时了，保不准蒯三勇会不会闻到点什么就溜了。 秦舞阳考虑的没错，不过他显然是高估了蒯三勇的智慧，其实想想也是，一个有脑子的人，轻易会去动公安局长身边的人吗？ 所以在抓蒯三勇的时候，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其实他也没想到去了五个人，抓两个女高中生还会出什么么蛾子，所以当手下说人抓到了，他并没有想太多，直接让他们把人给送到生活区外的一所屋子里。 结局是可想而知的，当蒯三勇去那屋子时，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蒯三勇最怕的就是枪，秦舞阳那一枪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毕竟生活区虽然乱，但也乱到想像中那样的枪支泛滥，所以当枪口对着他脑门的时候，蒯三勇直接就瘫了。 带回局里，秦舞阳亲自上阵，直接进了审讯室。 蒯三勇没有了枪的威胁，胆气壮了不少，见到秦舞阳，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挑衅地昂起了头。 秦舞阳没有穿警服，脱了外套，随手挂到了椅背上，露出了里面穿着的短袖，径直走到蒯三勇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蒯三勇是吧？我还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敢绑架我的家人。知道绑架怎么判吗？情节较轻的，五至十年，情节较重的，十年以上或者无期，你今年三十三岁，如果不配合，以后就在牢里待一辈子吧。” 蒯三勇冷笑：“你以为老子怕啊，一辈子就一辈子，反正有人管饭。” “是条汉子。”秦舞阳也不生气，娓娓道，“看得出来，你进过号子，很有经验，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监狱和看守所不一样，牢饭也没那么好吃，里面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觉得你在里面能当个狱霸？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应该没经历过。” 蒯三勇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秦舞阳跟着又道：“哪怕你很难打，我也能让进去之前变残废。” “你敢！”蒯三勇色厉内荏地叫了一声。 “其实犯的最大的错误倒不是绑架，而是在绑架之前没有弄清楚我是什么人。我以前是当兵的。”秦舞阳呵呵一笑，“是特种兵那种，经常出境执行任务。” 说到这儿，秦舞阳脱下了短袖，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一一介绍：“我全身上下一共二十六处刀伤，九处枪伤，至于亲手杀掉的人记得就不是太清楚了，卖毒的，恐怖分子，什么样的人都有，反正个个都比你强。我说这些，不是向你炫耀什么，而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 看着那些早已痊愈的伤疤，是那么的狰狞，蒯三勇不由咽了一口吐沫，犹自嘴硬道：“吓唬我？我吓大的？” 秦舞阳淡淡一笑，穿上了衣服，道：“没必要吓你，我就问你一句，你怕不怕死？” “你觉得我会怕死？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蒯三勇豪气干云道，“我还真就不信，你敢弄死我。” 秦舞阳嘲讽道：“小伙子，你太幼稚了，我至少有十种方法让你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比如说，抢枪，这个就可以现场击毙的。” “你……阴我？”蒯三勇不可置信地叫了出来。 秦舞阳就笑了：“嗯，阴你你也没脾气对吧？我感觉到你确实不怕死，那我再问你，你想不想死？” 怕死和想死完全是两个概念，秦舞阳刚刚已经展现出了他的獠牙，完全可以决定着蒯三勇的生死，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有思想的人？ “你想怎么样？”蒯三勇虽然看上去仍然强硬，但在秦舞阳的眼里，他已经败下阵来。 “让我满意，我可以不追究你绑架的事情，我虽然是公安局长，但同样也是受害人家属。”秦舞阳笑眯眯地道，“记住，前提条件是让我满意。” 第558章 外援 出了审讯室，秦舞阳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如果不是想要得到蒯三勇的配合，他能把蒯三勇给活生生打死，龙有逆鳞，身边的人就是秦舞阳的逆鳞。 不到一个小时，孙巍常也出了审讯室，说蒯三勇撂了，王小宝确实是有自己的加工点，但具体的位置在哪里他并不清楚，虽然他很受王小宝的信任，但他只负责销售。 秦舞阳托着下巴想了想，又翻了翻蒯三勇的个人资料，一拍孙巍常肩膀：“走，我们再跟这小子唠唠。” 再进审讯室，蒯三勇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秦舞阳一脸严肃地道：“蒯三勇，你的事有多大你知不知道？够判死的了。” 也不知道孙巍常跟蒯三勇说了些什么，此时的蒯三勇哆嗦着嘴唇，目光涣散，早已没了先前梗着脖子说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的嚣张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秦舞阳翻弄着笔录道：“由你经手的货不少，蒯三勇，我看过你的资料，虽然你小子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但起码对你老母亲还很孝顺，赚来的钱基本都花在给她治病上了，再加上你比较配合，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配合得好，别的不敢说，起码你不会死。” 蒯三勇勾着脑袋道：“我真不怕死。” “知道你是条汉子，但你死了，你老母亲怎么办？” 秦舞阳的问题很尖锐，拷问着蒯三勇的灵魂，半晌才道：“最好的情况我也得十几年吧？这十几年，我妈又怎么办？” 孙巍常道：“我来照顾。” 蒯三勇猛地抬起了头，一脸的不信：“你们警.察能有这么好心？” 秦舞阳肃然道：“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反悔，你自己好好想想，实话跟你说吧，以你母亲现在的居住和医疗条件，再这么下去，也撑不了几年。” 蒯三勇又垂下了头，想了好一阵子才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秦舞阳道：“我可以放了你，但你要帮我查清楚王小宝的制毒地点在哪里。” 蒯三勇呆了一下，摇头道：“这个我肯定查不出来。” “这么肯定？” 蒯三勇苦笑道：“我就是王小宝的一个马仔而已，王小宝这个人挺多疑的，如果我问东问西，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蒯三勇说的是事实，他一个外围销售人员，并不是核心高层，让他去打探核心机密，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这在秦舞阳的意料之中，事实上，这只是秦舞阳的一个试探，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怎么帮我？” 蒯三勇想了想，道：“据我所知，秦士标也有份，如果你们能拿下他的话，应该会好办很多。” 这倒是条线索，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以搞定，通过对秦士标和王小宝的接触来看，秦士标无疑属于老狐狸级别的，更难搞定。 “你说的这个我们会关.注。”秦舞阳道，“现在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王小宝确实在制毒售毒。我倒是有个想法，蒯三勇，你是负责销售的，如果你给王小宝介绍一个买家，他会不会起疑？” 蒯三勇认真地想了想：“那应该不会，你是想……” “我怎么想不重要，关键在于你，我会安排人假扮成买家跟王小宝接触，你的任务就是穿针引线，把我的人介绍给王小宝，所以你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能让王小宝相信。” 秦舞阳的问题并不是蒯三勇的问题，蒯三勇当即道：“王小宝做出来的东西，质量比较差，纯度不够，所以销量不行，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来的话，他应该会很高兴才对。不过秦士标这个人比较谨慎，想瞒过他不容易，所以你们安排的人必须要像。”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别给我耍花样，如果你转头就告了密，后果你自己清楚。” 蒯三勇苦笑道：“秦局，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吗？王小宝其实就是把我们当成他的一条狗而已，我跟着他就是想赚点钱，没那么忠心。” “那就好，这事也比较危险，一旦露了馅，不但我的人会身陷险境，你也一样，所以你得打起精神来，哪怕是死，也得死在法律的判决下，而不是死在私人的报复里，你明白吗？” 蒯三勇点了点头，怯怯地道：“那我具体该怎么做？” 秦舞阳的心里是有人选的，不过又需要向上官玉宇借人了，张宏身上的匪气比较重，不过需要点时间，当即道：“你这几天先找个地方待着，别露面……” 蒯三勇已经横下心来玩无间道，跟着道：“那我那几个兄弟怎么办？” 秦舞阳就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着他们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毕竟被你抓了，按照你的性格，不会就这么算了。”蒯三勇连忙解释。 秦舞阳愣了一下：“你小子思维挺缜密的啊，怎么会干出绑架的蠢事来？” 蒯三勇弱弱地应了一声：“我是昏了头了。” “你考虑的对，我来安排。” 蒯三勇被放了之后，按照秦舞阳的吩咐，关机拔了卡，然后换上了秦舞阳留给他的手机卡，连夜离开了吴西。当晚，秦舞阳安排县局干警对蒯三勇进行抓捕，当然是扑了个空。 干警杀到生活区，把王小宝吓了一跳，当听说是因为蒯三勇涉嫌绑架被抓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骂道：“我叉，这小子胆子长毛了吧？那一枪打的不是他的腿吗？怎么脑子也坏了？” 此时，秦舞阳已经联系好了张宏，把一切都交待清楚了，至于夏沫，一直跟着秦舞阳，连撒娇的手段都用出来了，最后秦舞阳还是听从了张宏的建议，让夏沫扮演他的女人，这样更像一点。 秦舞阳虽然心里已经同意了，但对夏沫还是没什么信心，结果夏沫在换了便装之后，虽然还是很冷艳，但指间夹着的香烟让她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居然一点警.察的味道都没有了。 第559章 又见韩老六 三天后的晚上。 王小宝正在生活区的一家赌档里推牌九，手气太差，半个小时就输了七八万，面前的现金已经输了个七七八八，又是一把瘪十通赔，王小宝一把扔了牌九，破口大骂道：“我泥马！” 这时，摆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比较陌生，王小宝接通之后，没好气地道：“谁啊？” “宝哥，是我，勇子。” 王小宝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拿着手机出了房间，低声道：“你他么在哪儿呢？” “宝哥，风声紧不紧？” “前几晚有条子来找你，特么什么情况啊？” “上次被姓秦的打了一枪，我就琢磨着，弄不了他，就弄他身边的人，结果失手了。” “操，你jb也玩的太大了，现在在哪儿呢？” “没跑多远。”蒯三勇声音一低，“宝哥，我遇到一个做大买卖的，对我们这批货比较感兴趣。” 王小宝精神一振：“真的假的？” 也不怪王小宝这么渴，这段时间他输了不少，手里也囤了不少货，但生活区这边资源有限，而且质量不是太好，也销不出去，突然听到有人对货感兴趣，立马精神头就足了。 “真的，我跑路的时候带了点出来，他验过了，说有多少要多少。” 王小宝心花怒放，但该有的谨慎还是有的，怀疑道：“勇子，我们货的质量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会要我们的货？” “我没敢问啊，宝哥，你看着办，要是不做，那我就把人给回了。”你还别说，蒯三勇还是很懂欲擒故纵的。 “别别，你手机别关，我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王小宝连忙打了个电话给秦士标：“七爷，你在哪儿呢？我有点事儿跟你商量，货的事。” 半个小时后，王小宝到了魏士标的住处，风风火火地道：“七爷……” 秦士标其实对王小宝的生意并不怎么感兴趣，在他看来，那东西粗制滥造，根本赚不了什么钱，不过王小宝是王天利的儿子，这个身份他必须要考虑一下。 “别慌，什么情况？”秦士标拿过一个杯子，给王小宝倒了一杯茶。 “是这样的。”王小宝把刚刚蒯三勇电话里的事给说了一遍。 秦士标其实听的有些心不在焉，这几天公司也出了点状况，育人教育集团的工地上有不少反对的声音，而且听说对方还报了警，这让人很头疼，正要对项目方采取点措施，所以漫不经心地道：“小宝，你那玩意儿做的不行，而且跨了界，我觉得你还是别玩了，免得引火烧身。” 王小宝苦笑道：“七爷，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您家大业大的，我爸对我管得又紧，我得自力更生啊。七爷，我知道你瞧不上这个，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秦士标正色道：“小宝，你我干的都不是正行，但你那东西，赚不到什么钱，还容易掉脑袋，本来我就是陪着你玩玩的，我建议你还是别弄了，就这工艺，做出来的东西质量太差了，性价比太低了。” “七爷，鸡有鸡路，鸭有鸭路，这好歹是我的生意。” 秦士标也不再劝他，只是道：“我觉得没必要，好东西有人要我信，但坏东西也有人要，就比较反常了。” 王小宝有些不服气，闷头吭哧吭哧的抽着烟，这时，有一个人忽然从里屋走了出来，秦士标不快道：“老六，你出来干嘛？” 老六呵呵一笑：“我听到你们说的忍不住出来看看。” 如果这个时候秦舞阳在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老六可是他的老相识了，不正是临县的韩老六吗？ 秦士标拧眉道：“你能不能消停点？” “我就不是个消停人啊。”韩老六哈哈一笑，哪里像个逃犯啊，大马金刀地往下一坐，向王小宝道，“你也搞毒？” 王小宝不认识他，迟疑地看了秦士标一眼，秦士标含糊地介绍了一下：“我兄弟，你叫六爷就行了。” 王小宝对秦士标的过往并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叫他七爷，现在突然来了个六爷，那是不是意味着后面还四五三二一？ “六爷。”王小宝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恭恭敬敬地道，“我也就是小打小闹，七爷看不上眼。” “生意嘛，都是由小到大，谁能一口吃成胖子？”韩老六自有他的一套风范，勾了勾手指道，“六爷我以前也搞过这一行，要不要给你掌掌眼？” 王小宝连忙道：“那就太好了。” “货呢？我看看。” 王小宝掏出一把药丸递了过去，韩老六随意拿了一粒放到嘴里，琢磨了一下才道：“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差啊。” 王小宝的脸就苦了下来，韩老六就笑：“就这东西，还有人有多少要多少？” “六爷，不带这么寒碜我的。” 韩老六道：“你这个还真是小打小闹，怪不得老七看不上，估计是工艺出了问题。这样吧，有空的时候我去给你看看工艺，改良一下，成色应该会更好一些。” “那手头上的这些还有没有办法改良？” “有啊，回炉重造呗，不过估计你也没有设备。估计对方也是有这个想法，这样吧，你可以约对方见一见，摸摸对方的来头。” 王小宝其实心里早就意动了，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支持而已，听韩老六这么一说，当即就打了蒯三勇的电话过去，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等王小宝挂了电话，韩老六摇着头说：“小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不是已经约好了明天晚上九点吗？” “你还太嫩了，就这么相信对方？你就不怕对方是条子，在钓你？” 王小宝不由一呆，下意识地道：“勇子不会出卖我的。” “这年头，谁特么都靠不住，你听我的，明天咱们去归去，但不露面，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你这玩意，就是质量再孬，那也是毒，被抓了也是要掉脑袋的，不谨慎点不行啊。” 第560章 抓捕行动（上） 一番面授机宜，王小宝欣喜而去，秦士标皱着眉头道：“六哥，你现在处境比较麻烦，避避风头多好，干嘛要掺合到这事里来。” “老七，我这个人天生的就是劳碌命，你现在渐渐上案了，我特么现在就是只丧家之犬，难道让我一辈子都躲在你这儿？”韩老六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反正我已经上了线了，就我现在身上的事，抓到了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搏一把，王小宝这小子端着个金饭碗，我得好好利用一下，这是我翻身的机会。” “海天离萧山不远，你还是低调点，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命只有一条，六哥，在海天不保险，现在的吴西变天了，以前油矿地区咱们说了算，现在插进来一个油矿公安分局，连我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了，我看，我还是想办法把你送到境外去比较安全。” 韩老六斜了秦士标一眼：“老七，你是怕我连累到你吧？” “六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要是真怕你连累，还让你在我这儿待着？我说的是心里话，咱们哥几个里，就你跟我关系最好，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秦士标怅然道，“就是现在形势有变化，市里头换了人，老王失声，老钟连常委都给弄没了，现在县里那帮人都盯着我们，就指望我们犯错，好把我们给赶出吴西。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如果上头没有人，寸步难行。” “我知道你的难处，你也别再劝我了，这事是个机会，我得搏一把，成王败寇，我不会怨谁。你放心吧，这个事如果成了，我会另起炉灶，绝不牵扯到你，如果不行，那我再考虑出境的事情。” 另一头。 蒯三勇接完电话，把情况跟张宏说了。 两天前，张宏和悄悄出了吴西的夏沫碰了面，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对计划进行了完善，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让蒯三勇和王小宝联系。其实他们也担心蒯三勇会耍花样，不过从蒯三勇的表现来看，这小子挺配合。 “王小宝已经上钩了，咱们好好准备一下。”张宏觉得这事还是挺顺利的，不过他敏锐地抓到了一个点，“不过这小子过了近一个小时才回电话，蒯三勇，他会跟谁商量？” 蒯三勇不假思索道：“应该是秦士标。” “秦士标？他不是对这生意不感兴趣吗？”夏沫反问了一句。 蒯三勇就不吭声了，张宏拧着眉头道：“姜是老的辣，他们不会轻易就相信我们，我们不如这样……” 次日下午，海天市健康路的一家茶咖啡厅，这是约好的会面地点，为什么选择在公共场所，那是因为他们是首次接触，又不是交货，所以没必要搞的那么隐蔽。 不过双方都做了相应的准备。考虑到夏沫是海天人，担心被认出来，所以夏沫坐到了二楼，戴了副墨镜坐在角落里暗中观察，抛头露面的事情就交给张宏了，毕竟他不是海天人，没人认识他。 而王小宝这边，也是由王小宝本人出面，韩老六在暗，韩老六虽然胆子大，但也心细如发，他不敢保证临县公安有没有把手伸到海天来，所以他让宋波陪着王小宝，自己并没有露面。 双方人马都提前入场，谁也没有想到，因为宋波这个变数，让事情并没有能够按照预计的方向去发展。 前文说过，为了抓捕韩老六，上官玉宇特意“放”了宋波，就是想顺藤摸瓜，把韩老六给钓出来，所以宋波自以为自己安全，其实一切都在监控之中。 带队的是章凭，下午发现宋波打扮了一下离开了居住地，单凭敏锐地感觉到，这小子有动作，于是由他亲自带着两名侦察人员，分两组对宋波进行跟踪。 眼看着宋波进了咖啡厅，乔装后的章凭通过耳机下达了任务指令，让侦察人员在外面守着，他自己则是尾随着进了咖啡厅。 宋波和一个年轻人见了面之后，两人就坐到了临窗的一张卡位上，章凭则是坐到了他们身后，隔着一张桌子。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王小宝了，章凭并不认识他，不过他的目标是韩老六，其他人并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此时的韩老六并没有出现在咖啡厅，而是在咖啡厅对面的一个便利店里，这个位置非常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咖啡里发生的事情。 见到宋波进来，张宏就吃了一惊，作为临县公安局的核心骨干力量，放线钓鱼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由于这个案子不是他负责，所以冷不丁地在这儿见到宋波，确实让他大吃一惊，好在他去临县的时间不长，跟宋波没有打过交道，宋波并没有能够认出他来。 “张老板，这位就是我们宝哥了。”张宏身边的蒯三勇介绍了一下，“宝哥，这位是张老板。” 张宏气定神闲，打了个哈哈道：“宝哥很年轻嘛，年少有为啊。” 王小宝就是个痞子，直奔主题，低声道：“张老板对我的生意很感兴趣，出个价吧。” 张宏呵呵一笑：“小兄弟快人快语，好，那就谈谈吧，不知道宝哥有多少货。” “要多少有多少。”王小宝其实还是有点儿心虚的，毕竟他的货质量比较差，也不敢狮子大开口，生怕把人给惊走了。 张宏又是一笑，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宝哥霸气，货我全要了，你出价吧。” 王小宝报了一个心里的价位，张宏就笑了：“宝哥，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这是想一棍子把我打死啊，我还指望跟你长期合作呢。宝哥，我就直说了，你这个货质量太差了，不值这个价。” 身边的宋波插了一句：“那就不做了呗。” 张宏瞅了宋波一眼，也不知道这小子在这个事里充当着什么角色，不过他也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斜了宋波一眼，道：“宝哥，这位……能做你的主？” 王小宝心里挺不爽的，要不是六爷的人，他早就一脚给踹出去了，也没有回答张宏的问题，反而是问道：“张老板，我就是这从此，你要是觉得货不好，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第561章 抓捕行动（中） “宝哥，别这么激动嘛，生意嘛，不就是讨价还价嘛。”张宏很注意咖啡厅安静的场合，笑的声音很低，“我是很有诚意的，宝哥这么做我就比较尴尬了。” 王小宝觉得自己处在谈判的有利方，学着电影中看到的黑枭的风格，很是矜持地道：“张老板，我承认我产品的质量不是太好，但一帮人跟着我吃饭，我也是没办法。” “看得出来，宝哥重情重义，是条汉子，行，那就这个价格，不过我有个要求。” “张老板请说。” “我想到你的工厂去看一看。”张宏低声道，“刚刚我也说了，我需要建立一个长期稳定的供货渠道，实不相瞒，在价格上我们老板无所谓，但生意一定要做好，能做主的那位在上面呢。” 张宏的手指往上指了指，王小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戴着墨镜的夏沫，呆了一下：“我拷，美女啊。” 张宏淡淡一笑：“那是。” 坐在他们身后的章凭听的一清二楚，完全是一头雾水，张宏这什么情况啊，不是在临县待着吗，怎么突然杀到海天来，还谈起了货的生意，虽然没听出来货到底是什么，但职业的敏感让他很快意识到，他们所说的货应该是毒。 他当然不信张宏会搞这玩意儿，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办案，其实这事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得出来，不然张宏怎么会大老远地出现在这儿呢。不过这事怎么又扯上了宋波，就让章凭比较为难了，如果宋波卷到这个事里，他被抓了，那自己的计划就完全被打破了，一时之间他也很是为难。 王小宝本来是没有带张宏去加工厂看看的意思的，但一看到夏沫这个美女，就改变了主意，谁让这小子既贪财又好色呢，不然那天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蓝舞和乔舒了。 “请你们老板下来谈谈呗。”张宏同意了他的价格，王小宝就开始动起了别的心思，色字当头，他也不想想，哪怕对方真是毒老板，岂是他能吃得下的？ 张宏起身，冲着楼上的夏沫扬了扬手。张宏并不知道咖啡厅对面的便利店时藏着韩老六，他这一站起来，被韩老六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当时就惊碎了一地的下巴。 韩老六当然是认识张宏的，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临县公安局追过来了，贼毕竟是贼，对别人他或许有心理优势，但对上警方，他就要心虚了，一时之间，韩老六心乱如麻，虽然弄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迅速作出了决定，那就是逃。 按理说，韩老六也是号人物，在临县也是呼风唤雨的社会一哥，心理素质应该是很强悍的。其实他们都是纸老虎，在普通人眼里，一个个都牛碧烘烘的，但在权力人物的眼里，没有了保护伞，他们就是一块软柿子。 韩老六如丧家之犬，那是他最后得到一次情报，所以在被抓之前提前逃了，而在千里之外的海天见到了老家的警.察，当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不过这个泪汪汪是被吓出来的。 且说咖啡厅内。 收到了张宏的信号，夏沫缓缓起身，正准备下楼，这时，变化陡生！ 夏沫起身刚走到楼梯口，便有一个年轻男人上了来，一眼见到对面走过来的夏沫，一愣之后便是一脸的惊喜，失声道：“夏沫？” 夏沫当场就麻了爪子，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会在这儿遇上戴明。 戴明正是那个一直追求夏沫的云东县委副书记家的公子哥，夏沫调离云东之后，对戴明来了个避而不见，悄然消失，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怎么能让戴明不惊喜交加？ 夏沫的反应很快，在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撂倒戴明，当然，她也知道，这一出手的话，可能就会让这个计划泡汤了，但如果不出手，以戴明这个大嘴巴肯定一样会暴露她的身份。 就在她准备出手的一瞬间，就见一名男子窜上了二楼，一把按住了戴明的肩膀，将他推到了角落，正是见势不对的章凭。 夏沫不认识章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戴明被挡到一边，算是给她解了围，所以她收拾好心情缓步下了楼。 章凭的凭空出现，让张宏有些傻眼，不过在王小宝的眼里，却是把夏沫衬托得更拉风了，他把章凭当成了夏沫的人。 楼上，戴明还要嚷嚷，却是被章凭压住了嘴，急促地在他耳边警告了一句：“办案，闭嘴。” 戴明是知道夏沫的身份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配合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 正要离开便利的韩老六是肝胆俱裂，看到张宏就已经够让他这个惊弓之鸟心惊胆战了，现在又冒出个章凭来，他么的，临县两大疯子齐齐出动，还真够对得起自己的，当下不再迟疑，连忙匆匆出了便利店就要逃走。 外面，章凭带来的两名侦察人员眼观四路，他们负责外围，与章凭各有分工，所以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周边的环境上，所以韩老六一出现，立马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确认了一下之后，冲着耳机呼叫了章凭一声：“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章凭脑子里一炸，也顾不上咖啡厅里的宋波了，直接从二楼跃下，奔出了咖啡厅。 王小宝竖了竖手指：“你的保镖挺牛的。” 夏沫心头砰砰直跳，但脸上却是一点异常都没有，施施然地坐在了张宏让出来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女士烟，声音冰冷道：“刚刚你们的谈话我听的很清楚，我要考察你的实力。” 王小宝感受到了夏沫的冷艳，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的不行，不过夏沫的盛气凌人让他很不服务，当即炸了毛：“凭什么？” “我的生意很大，如果你没这个实力，大家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夏沫冷声道，“而且，真开始合作，出了差子，小家伙，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第562章 抓捕行动（下） 王小宝不由打了个哆嗦，从夏沫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他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夏沫盯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冲着张宏道：“以后做事靠谱点。” 撂下这句话，夏沫迈步就走，决然得很，当然，这是她的欲擒故纵之计，王小宝的底细她一清二楚，迫切地需要钱，既然这样，他就不会轻易地放弃。 果不其然，王小宝就急眼了，大声道：“等一下！” 夏沫转过头，就听王小宝道：“我答应你，现在就可以去。” 听到这句话，夏沫和张宏同时松了一口气，事成了。 王小宝很渴，渴到巴不得对方现在就给钱才好，所以在确定要带张宏和夏沫去加工点之后，立马就付诸于行动。 这有些让夏沫和张宏始料未及，虽然任务是要摸清加工厂所在的位置，但最佳的办法就是趁机直接把加工点给端了，但这需要详尽的部署才行，如果两人都过去了，哪怕知道加工点的位置，事后再行动，也会有很多麻烦。 “老板，你就别去了，我去就好。”张宏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王小宝却是道：“我建议还是都去的好，眼见为实。” 夏沫暗自后悔没有在身上安装定位系统，但这个时候后悔也没什么用，只得随机应变了，如果真不去，搞不好会引起王小宝的怀疑，毕竟刚刚自己是强烈要求看一看的，当即道：“亲自看看也好。” “宝哥，我还是不回去了吧。”蒯三勇探头探脑地问了一句，毕竟他现在是“通缉犯”，在吴西抛头露面，那就是个死，王小宝现在也知道他在吴西也不是说一不二的主，所以也没有强留蒯三勇，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勇子，这次干的不错，等生意做成了，少不了你那一份。” “宝哥平时对我那么关照，想着宝哥也是应该的。那……宝哥，我先闪了。”蒯三勇倒是聪明，如果他跟着过去了，无论这事成不成，他都没好果子吃，他们要真把王小宝给弄死彻底了也就罢了，万一打蛇不死，他们怎么样不知道，自己绝对要凉，所以还是逃为上计。 且说单凭和两名侦察员对韩老六穷追不舍，韩老六这回真成了丧家之犬了，对海天的地形也不熟悉，三追两跑的就钻进了一家居民楼。 其实要说章凭他们的素质，追一个韩老六问题还真不大，但现在是晚上，人又多，而且现在也没谁去多管闲事，毕竟章凭他们也没穿制服，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这是一幢老旧的住宅小区，里面根本就没有路灯，可以说是黑灯瞎火。眼看着韩老六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里，章凭心里那个急，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怎么也不能让韩老六逃了。 三人对地形也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区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口，三个人想对小区进行搜查，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章凭果断决定，救援。 在海天，他认识的人只有秦舞阳。 此时的秦舞阳也是头大无比。 他人正在江陵。 唐疏桐亲自召唤，让他立即过来一趟。电话是唐疏桐的秘书打过来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事实上，秦舞阳与唐疏桐打交道并不多，私底下的接触屈指可数，大多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和老妈一起，像这次单独召见的，绝对是头一回，所以秦舞阳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向秘书打探，也是什么都没打听得到。 秦舞阳心里一直挂念着贺浅语关于左清泉的提议，心想着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国庆长假原本可以是个机会的，但国庆期间事情比较多，中间倒是回去过一趟，但唐疏桐都不在，没有一个好的切入点，便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谈一谈吧。 一路上，秦舞阳心里都在考虑着怎么开这个口，两个多小时后，他便到了唐疏桐的府邸，他的秘书正在等着自己，见秦舞阳到了，将秦舞阳带了进去。 唐疏桐正在看报纸，摆了摆手，示意秘书可以离开了。 秦舞阳作势送了送，然后回了来，将门关上，带着笑容道：“唐叔叔。” 唐疏桐放下报纸，指了指对方的沙发：“坐吧。” 秦舞阳虽然跟唐疏桐接触比较少，但小时候打的交道比较多，所以并不怯场，依言坐下，也不先开口。 唐疏桐看了秦舞阳一眼，淡淡道：“吴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秦舞阳回答道：“整体已经理顺了，但油矿地区比较混乱，目前正在采取相应的措施，相信混乱的过程不会太长，很快会得到遏制和解决。” 唐疏桐对吴西谈不上关.注，但吴西常委的事情上，贺启峰与他达成了共识，所以让秘书对吴西进行了一番了解，对于秦舞阳调和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关系非常认可，用秘书的话说，吴西现在就像一架上足了油的汽车，可能刚刚起步的时候会比较缓慢，但一旦走上正路，就会快速行驶，而这其中，秦舞阳功不可没。 秦舞阳对于自己的定位很准，不能说发展跟他没有关系，但在其位谋其政，他现在管着的这一摊，公安局是主打，其他的正常分管就行了，主要的还是为贺浅语推平前进的道路。 唐疏桐没有对此作任何的评价，在听了秦舞阳的汇报之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舞阳，你认为我党任用干部的原则是什么？” 一听这话，秦舞阳的脑子就是一震。 唐疏桐绝对是重量级的领导，急急地召见自己，肯定有事，而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不会说那些没用的废话，那么，这个问题肯定是映射了某些东西。 秦舞阳不假思索道：“德才兼备，德字为先。” “你还知道德字为先？”唐疏桐忽然从身后摸出一个档案袋，直接扔到了秦舞阳的面前。 秦舞阳不明所以，拿过档案袋，里面便掉出一摞照片，猛然间，他的脑子里便是一片空白。 第563章 你辞职吧 前段时间，他私会薛千娇和刘诗婷，被宋波拍了照，后来他也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但都没有结果，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背后的人拍照片的用意，毕竟秦舞阳处于单身状态，男未婚女未嫁的，这些照片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爆炸点会在唐疏桐这儿爆了。 是的，这些照片放到任何的地方对他都不会形成什么威胁，唯独唐疏桐这儿，因为自己在跟他女儿谈对象。 关于和唐心的事情，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两人之间分分合合，还把江河给得罪了，也导致了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唐疏桐一直没有发声，对外的口径就是老不问少事，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江家对唐疏桐的态度颇有微辞，但碍于唐疏桐的身份，轻易也不敢向他开炮，毕竟人家的态度摆在这里，我不插手，有本事你就搞定我闺女，所以江河也只能向自己的情敌秦舞阳搞动作，只不过数次交锋都是铩羽而归，当然，失败虽然是江河老娘，但并没有伤筋动骨。 这些照片摆在了唐疏桐面前，唐疏桐是很恼火的，两个方面。 照片是通过快递寄过来的，虽然地址不明、寄件人不清，但以唐疏桐的智慧，不难猜出是出自于谁的手笔，江家也是越来越下作了，这是其一。 第二个方面，也是让他最恼火的，就是秦舞阳的行径。 唐心是自己闺女，你一心二用玩劈腿，显然是道德败坏，虽然照片上只是些小暧昧，但对于唐疏桐来说，这跟捉奸在床没任何的区别，如果不是秦舞阳的身份在这儿，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耐心再跟他啰嗦。 “你可以，一边跟唐心谈对象，一边还跟老薛家的闺女玩暧昧，听说你跟贺浅语也有些不清不楚。”唐疏桐压着心头的怒火，尽量把口吻放慢，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重，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省.委一把，说出来的话比圣旨差不了多少。 秦舞阳不由道：“薛千娇的事是一个意外，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唐疏桐粗暴地打断：“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舞阳，我不会干涉唐心的选择，但是从职业的角度来说，我认为你已经不合适再从政了，这是你的一个毛病，离开了，会有另外一片天空，继续待下去，将来会出大事。” “唐叔，你听我说。”秦舞阳急了，唐疏桐的话相当于判了他的政治死刑，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自己回去写个辞职报告吧，我会跟松柏同志打个招呼，就这样。”唐疏桐面无表情地拿起了报纸。 章凭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秦舞阳看了一眼不再看自己的唐疏桐，心头百味陈杂，到这个时候如果他还不知道背后推手是谁的话，那他就太蠢了，可这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哪怕照片本身并不能完全代表什么，但有些事情你根本没法解释得清。 电话在不依不饶地响着。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管唐疏桐给他撂脸色了，省.委一把又怎么样？不在圈子里混，那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秦舞阳浑不吝的性质这个时候被激发了出来。 不管不顾地接了章凭的电话，就听章凭急切地道：“秦局，我在海天，正在抓韩老六，韩老六躲进一个老小区了，我需要支援。” 秦舞阳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无法消化章凭的信息，好在之前因为宋波的事，他跟上官玉宇沟通过，也就没追问更多的细节，直接道：“好，你等着。” 随即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黄达仁，黄达仁就苦笑，这小子整天哪儿来的那么多事，不到晚上不打电话。 “黄叔，韩老六在海天出现了，目前在一个老小区，临县的同事已经追过来了，但人手比较少，需要支援。” 如果是抓别人，黄达仁可能还不会那么热心，但一听是抓韩老六，顿时眼睛就红了，他一直就没有忘记韩老六差点害得上官玉宇香消玉殒的事情，怎奈他手长够不着天，临县那一片的事情他根本顾及不到，现在韩老六居然阴差阳错地钻到自己的地盘来了，这个机会绝不能放松，哪怕是布下天罗地网，也要将这小子给抓到。 秦舞阳将章凭的手机号码给了黄达仁之后，便没有再过问这事，这一回，韩老六是插翅难逃了。 这边电话刚挂，便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这个电话居然是蒯三勇打来的。 之前已经接了一个又打了一个，再接一个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了，哪怕秦舞阳眼角的余光扫到唐疏桐的手似乎有那么紧了一下，但这个电话他必须要接。 电话一接通，就听蒯三勇道：“秦局……” 蒯三勇的思维很清晰，三言两语就把咖啡厅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个一清二楚，其实蒯三勇本来是想逃走的，只要夏沫和张宏翻了脸，那就谁都知道自己是个反骨仔，王小宝要是报复起来，那自己真承受不住，但他自己逃了，留下一个老母亲肯定无法幸免，这么多年，他什么黑活脏活都干，连个媳妇都没娶，不就是为了照顾老妈吗？所以他很清楚，现在只能死绑秦舞阳了，所以连忙给秦舞阳打了电话。 “好，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去哪里你自己明白，我会充分考虑到你在此案中起到的作用的。”秦舞阳在挂了电话之后，立即打给了孙巍常，让他按原计划行动。 这个案子，秦舞阳早有部署，局里对夏沫的手机早已经进行了定位，哪怕是手机关了，也不影响找到她的准确位置。 “巍常，我有点事情赶不上过去了，全靠你了，两个要求，注意同志安全，务必一网打尽！” 交待完这些，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唐书记，这件事情我会反省，辞职也可以，就是希望能宽限我几天，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一些事情。” “好，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第564章 选择并非唯一 一旦出击，便当狮子搏兔，必尽全力，事实证明，秦舞阳把部队里的作风拿到工作中，尤其是打击犯罪，是非常正确的，由于部署得当，加上孙巍常这个拼命三郎，行动大获全胜，不但将王小宝当场抓获，还剿获摇tou丸以及相关的原材料、机械设备若干，当然，在抓捕的过程中也遇到了激烈的反抗，好在这次行动是全副武装的，现场击毙嫌犯十七名，才将整个局面控制住。 而在对王小宝等人进行审讯的同时，秦舞阳也展开了强硬的动作，对生活区的黄、赌、毒开展了为期三个月的“雷霆行动”，其手段之激进令人咋舌，但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油矿地区的风气明显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好转，但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县看守所不够用了，只能转移到其他县区的看守所或者市看守所去。 黄达仁对秦舞阳可谓是满意之极，这一次给他送上了韩老六这份大礼，而韩老六也非常配合，在抓捕的过程中拒捕、挟持人质，被当场击毙，也省得再走司法程序了，直接送下地狱。对于秦舞阳搞“雷霆行动”，直觉告诉黄达仁，秦舞阳搞这个影响巨大的活动，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是他自身的原因，因为市里并没有搞这个行动的计划。 在此期间，不少说情的、打招呼的，骆驿不绝，不过都被秦舞阳给挡了回去，这里面甚至包括一些市县的领导，秦舞阳毫不客气，该抓的抓，该关的关，该走司法程序移效检察院的就移交。 所以这段时间，公安局很忙，虽然有一些人很是不满，但无奈秦舞阳的态度非常强硬，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再加上县委县府对此项工作非常支持，导致吴西真有些泼水难进的感觉。 眼看着三个月的时间将至，为了确保打击效果，不虎头蛇尾，秦舞阳亲自去了一趟油矿地区，明显感觉到街道上那些乌七八糟的闲散人员少了很多，整个社会秩序也明朗了不少。 在整个行动中，秦舞阳起的主要是总揽全局的作用，以及排除外界干扰，免得打击到干警们的士气。 今晚上，如果不是贺浅语要求到油矿地区检验一下行动成果，秦舞阳都没打算过来。 坐着私家车，在油矿地区转了一圈，贺浅语很满意，看了一眼开车的秦舞阳，非常肯定地道：“这一次的行动效果很明显，虽然上面给的压力很大，但是事实证明，就需要这样的雷霆手段，秦舞阳，这一次你做的黑脸，我会记住的。” 秦舞阳笑了笑没说话，贺浅语又道：“不过有件事我不是太明白，你不是那种激进的风格，到底什么原因？” 不得不说，贺浅语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这确实与秦舞阳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毕竟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这么不管不顾不给上头某些人的面子，会给他个人以后的发展带来很大的阻力，她很清楚地记得当初秦舞阳在提出这个行动的时候，私下里他曾和贺浅语说过，在行动的过程中，肯定会有人说情打招呼，可以直接推给自己，免得贺浅语不好做人。 所以贺浅语觉得秦舞阳有一种憋着一股气的感觉，她一直没有问，直到行动接近尾声了，贺浅语才提起这个话头。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解释，笑着道：“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能不能借机扩大战果，就需要靠你自己了。” “前面停车。”贺浅语听出来秦舞阳的语气有点儿不对，并没有在车上追问，而是让秦舞阳把车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所小公园，油矿地区以前一直比较乱，没有人敢晚上出来转悠，所以小公园就荒废了，此时已是十二月，百草皆枯，仅有那么可怜的几盏路灯亮着，昏黄的灯光下，公园更显萧瑟。 秦舞阳停了车，贺浅语推开车门：“下来走走。” 冬天天黑得早，此时正值“严打”，路上基本没什么人，秦舞阳下车，点了根烟，贺浅语伸出手来：“给我一根。” 秦舞阳愣了一下，笑道：“得了吧，你可是公众人物，要是被人看到堂堂的贺书记居然还是个瘾君子，明天绝对能上热搜。” 贺浅语叹了口气，收回手去，缓步走进了小公园，转眼就消失在了昏暗的路灯光下。 秦舞阳跟上几步，贺浅语就站在黑暗之中，直接夺过秦舞阳手中的烟，抽了一口才低声道：“现在的我不是书记，就是你浅语姐，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秦舞阳没想到贺浅语会这么直接，沉默了一下，又点了一根烟，很是萧索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是么？你不可能在吴西待一辈子，我也一样不会在吴西待很久，所以我也不乎得罪什么人，只要能把你的路铺好就行了。” “你这么说我很感动，可是我为什么有点心酸呢？”黑暗中看不见贺浅语的脸，只有她抽烟的时候，烟头一明一暗的，“舞阳，于公，你是我的好同事好战友，吴西能有现在的局面，几乎就是靠你一个人打出来的，于私，你是我的好朋友。这一次的动作这么反常，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如果你拿我当朋友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哪怕我帮不了你，至少也得出出主意，再不济，说出来能好受点。” 秦舞阳笑了笑：“你想多了，我真没什么事。” “你不信我，那算了。”贺浅语的语气里满满的失望，其实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能够确认，秦舞阳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搞得这么激进，一点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道：“浅语姐，那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你放心吧，条条道路通罗马，生活么，也不是只有一个选择。” 一听这话，贺浅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失声道：“你什么意思？” 第565章 夜睡闺房 “没，没什么意思，发个感慨。”秦舞阳这段时间其实挺郁闷的，事实上，在处理男女关系上，他自己也是没什么办法，完全就是率性而为，所以才会出现眼下这个局面，现在能够和平相处，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唐心居无定所，还没有完全安顿下来，真到谈婚论嫁的那天，怎么样处理好这个关系，这是秦舞阳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唐心其实是知道薛千娇和刘诗婷的存在的，但她一直什么都没有说，不要以为这是她默许了二人的存在，结婚之前，由于自己不在身边，她可以由着秦舞阳去胡来，但真结了婚，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现如今东窗事发，事情直接捅到了唐疏桐那里，秦舞阳无疑要面临一个选择。唐疏桐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倒也不是真的就逼着他三个月之后辞职，而是把这些事情给处理妥当，但秦舞阳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处理，只能把这股邪火发到油矿地区这帮混混的头上来。 秦舞阳的这个掩饰很拙劣，贺浅语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他不说，估计也逼不出来，所以贺浅语也没有去追问，弹飞了烟头道：“走吧。” 去的地方是贺浅语的住处。 贺浅语有两处住宅，一处是常委楼的宿舍，还有一处是她自己在外面租的一套公寓，她带秦舞阳去的就她租的公寓。 秦舞阳有些意外，笑着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有第三个藏身的地方吧？” “你这是想说我狡兔三窟是吧？”贺浅语开着玩笑道，“地方有点小，随便坐吧，不用换鞋了，也没备男拖鞋。你是这所公寓第一位客人。” 秦舞阳打量了一下，公寓的面积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七十来平米，不过一个人住是足够了，房间收拾得挺整洁利索，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女人家所独有的。 “很荣幸。”秦舞阳惦着脚进了去，贺浅语道，“这儿我也很少来，一周也就住个一两晚吧，大多都是压力比较大或者比较烦的时候，用来一个人静静，你先坐着，我去烧点开水。” “浅语姐，你别忙活了，我不渴，一会就走了。”秦舞阳倒不是假客气，在他看来，贺浅语就是让自己把她送过来，请自己上来坐坐，也就是出于礼节。 “走什么走？不吃饭吗？”贺浅语居然开始系围裙，“来这儿的你是第一个，在这儿，我没拿你当秦县长看，而是把你当成一个弟弟，所以，你才有幸能尝一尝我的厨艺，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你喜欢吃的，我给你做，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赶紧的。” 秦舞阳就有种吊诡的感觉，不过贺浅语放下身段，自己如果再不领情就有点儿不知好歹了，便到了冰箱前，笑着道：“我的手艺也是不错的，还是我来吧。” 结果就是两人各做两个菜，令秦舞阳没有想到的是，贺浅语居然拿了两瓶飞天茅台出来。 “浅语姐，你这是啥意思？两瓶，你不会是想动啥歪心思吧？”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思想肮脏龌龊，你不是喝酒挺厉害的吗，我来较较你的酒量，这样吧，我一杯你两杯，怎么样？”贺浅语直接开了一瓶，给秦舞阳倒上了一杯。 秦舞阳眨巴着眼睛道：“这个操作，我咋就看不懂呢？” 贺浅语为自己也倒了半杯，扬了扬杯子：“我也是端着太久了，戴着面具做人实在太累，能有个机会和自己人喝上两杯，这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舞阳自然只能举杯，于是二人开吃，几口酒下了肚之后，不由有些酒酣耳热，端着的那一点点面子也就渐渐放了下来。 交流中得知，贺浅语跟孙朝阳最近的关系不是太好，倒不是他们两人出现了什么状况，而是孙朝阳养着的一个姑娘被曝了光，这事也直接让两大家族很是难堪，尤其是孙家，原本他们起家靠的就是教育的标杆，现在突然闹出这件事情来，对孙家的声誉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作为孙朝阳的老婆，贺浅语虽然早就看开了，但她是发声不好，不发声也不好，所以进退两难。 秦舞阳已经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开导贺浅语，更记不得贺浅语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措施，因为他喝多了。 秦舞阳酒量的确不错，但飞天茅台是酱香型的酒，加上53度，很多人极不适应，入喉就比较难受，而贺浅语举杯的多，喝下去的比较少，所以这两瓶酒，有一瓶半是被秦舞阳喝下去的，他不多才怪，带来的结果就是人事不醒。 好在秦舞阳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五点起床的习惯，这个生物钟并没有因为他酒醉而有所改变。 床头的柜子上倒了一大杯的白开水，早就凉了，不过用来解渴倒是极佳，秦舞阳几乎是一口气把冰一般的水给灌下去，口渴的感觉才好一些。 翻身坐起，房间亮着小夜灯，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贺浅语的房间，揉着脑袋悄悄下了床，入脚是柔软暖和的棉拖鞋，低头看了看，居然是一双虎头鞋，没想到贺浅语也有这么萌的一面。 趿着拖鞋悄悄地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解决了膀胱问题，再出来时，就看到门口放着一双拖鞋，贺浅语的皮鞋并不在，秦舞阳有点儿意外，贺浅语上班这么早的吗？ 考虑到影响问题，秦舞阳没敢多留，趁着外面黑津津的天色，开车悄悄离开了公寓。 这一晚的事情，秦舞阳自然不会和任何人说起，虽然绝对相信自己没有干出任何逾矩的地方，但要是传出来常务副县长在书记闺房里留宿，说没发生点什么，是鬼都不会信的，其实想想也挺荒唐，自己居然能喝醉了，是酒太烈还是心太伤？ 元旦之后，召开了雷霆行动总结大会，会上肯定了雷霆行动的成果，也对相关人员进行了表彰。会后，秦舞阳去了一趟贺浅语的办公室，将一封辞职报告摆在了她的案头。 第566章 惊喜惊吓 贺浅语扫了一眼，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直接将报告撕了个粉碎，淡淡道：“舞阳，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秦舞阳吃了一惊，摇了摇头：“我已经很冷静了，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作出的决定。” 贺浅语走出办公桌，很是不舍地道：“舞阳，其实我真的很舍不得你离开，虽然我们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是这段岁月将是我永生难忘的，吴西其实还很需要你。” 秦舞阳笑了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别只是下一个相聚的开始，我这个人缺点太多，有的缺点可以原谅，但有的缺点不容原谅，所以离开是我唯一的选择。” 贺浅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台历，神秘地笑了笑：“有些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秦舞阳不明白，但很快他就知道贺浅语所说的“变化”了，当天下午，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亲临吴西和秦舞阳谈话。 这让秦舞阳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自己是市管干部，无论是辞职还是调整，最多也就是市.委组织.部啊，什么时候提级了？ 这位处长叫郭子陵，很是和善，冲着进来的秦舞阳笑了笑：“舞阳同志，请坐。” 谈了几句，秦舞阳终于明白了郭处长的来意，这一次非但是个提拔，而且提拔的层次有点儿高，出任春阳县县长一职。 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是省管干部，市.委也只有建议权，决定权就小了很多，虽然大多数的时候，省.委会充分考虑市里的意见，但也有特殊的情况，比如此时的秦舞阳就属于特殊情况。 秦舞阳直接就懵了，什么情况？老唐不是要自己辞职吗？怎么突然搞这么一出，非但没有拿掉自己，反而让自己官升一级，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敢情是那一摞子照片让他因祸得福了？ 忽然间他有种范进中举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以至于他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就像是踩了棉花似的。 秦舞阳提拔的消息不迳而走，前来给他道喜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他的提拔让很多人眼红，但倒也不至于嫉妒，毕竟秦舞阳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几乎是靠一己之力，硬是把吴西给变了个天，虽然不彻底，但还是给贺浅语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相信以目前吴西的团结，再加上省市的助力，接下来的路会顺畅很多，尤其是这三个月的雷霆行动，把油矿地区的牛鬼蛇神收拾得哀鸿遍野，更是得到了全县百姓的高度赞扬。 一番迎来送往，差点把秦舞阳给累死，由于新任常务副县长还没有出炉，他又被要求三天内到任，他只能把手头的工作向贺浅语和张同升同时汇报和交接，官面上的事情交待了之后，就是私人时间，秦舞阳直言不讳地说，新公安局长来了之后，一定要利用这次的大好机会，大作文章，彻底把油矿地区肃清了，并且表示，孙巍常这个副局长可堪大用。 张同升笑着道：“舞阳啊，你这个时候还挂念着吴西的工作，我老感动了，要不跟省里说说，你别走了呗。” 贺浅语就笑：“人家这是提拔，你强留着干嘛？你这个县长不要了？” 张同升叹了一口气道：“贺书记，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想撂挑子了，你说我这要是去了机关养老，我多舒服啊。” “得了，你别想了，在吴西没有步入正轨之前，你最好是死了这条心，天王老子也带不走你。”贺浅语现在说话硬气，也随便了很多，张同升就是嘿嘿一笑，其实他也很享受现在的工作氛围，太特么舒服了，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如果能心无旁骛地工作，又有谁想生事？而且他也是看明白了，吴西只是贺浅语从政过程的一个驿站，把工作干好了，出了成绩，怎么也沙不了自己的一份功劳，而且贺浅语一走，那这一把的位置还不妥妥自己的？ “我先去伤心一会儿，你们聊。”张同升很识趣地借机离开，把时间交给了贺浅语和秦舞阳。 贺浅语亲自送了送张同升，返身回来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了，然后坐到了秦舞阳的对面，神情异样地道：“舞阳，你能提拔我很为你高兴，但同时我也为你感到担心，春阳县的情况不是一般的复杂，你过去之后会遇到更大的挑战，那儿不好干。” 秦舞阳笑了笑：“要不，我再去打印一份辞职报告？” “唉，真拿你没办法，没心没肺的，不过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耐。” “走一步算一步吧，人还没到就打退堂鼓，那可不是我的风格。”秦舞阳倒是很坦然，“这次调动比较突然，而且省里给的时间比较少，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安排，浅语姐，白菊和唐琼在这儿读书，我就托付给你了。” 贺浅语点了点头：“你安心去吧。” 秦舞阳无语，掩面而去，其实他本来还想提一提陈枫的事的，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贺浅语有她自己的考量，多说无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和孙巍常交待了一些事情，又和包亮、左名堂以及孙瑞海聚了一下，随后又去了一趟市里，跟黄达仁见了一面，做完这些，已经是两天后了。 在此期间，他也想问一下唐疏桐到底是什么情况，但都没有问出口，而唐疏桐也没有跟他作任何的交流。当然，这不是让他最纠结的，最纠结的是要不要见一见薛千娇和刘诗婷。 毫无疑问，唐疏桐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接受了，也就意味着他要跟薛千娇和刘诗婷断绝关系，可这么做，总有拔吊无情的嫌疑，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他还是决定见她们一面。 然后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去她俩的住处时，居然是人去楼空，杳无人影。再打她俩的电话，居然一个都打不通，全都是空号了，微.信更是被拉黑，李清影的电话倒是打通了，但她告诉自己，已经被薛千娇开除，至于她和刘诗婷去了哪里，她并不知道。 第567章 另有隐情 秦舞阳属于那种对当官并不钻营的人，因为他有退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万恶的金钱才是绝大多数人追求的目标，但在这个方面，秦舞阳有一个极其厉害的老妈，所以他完全不用为钱担忧，这也正是他的底气，所谓条条道路通罗马，如果仕途不顺，他还有别的选择。所以他对贺浅语的告诫并没有当一回事，怀着极其轻松的心态踏上了春阳之途。 春阳是洛川市的一个下辖县，人口七十五万，是一个很平常很普通的小县，江东很大，横向跨度达到上千公里，洛川就在江东的最西侧，与江北省毗邻。 洛川是个大市，其实多年前，春阳并不属于洛川，而是江北省洛水河市的一个县，后来行政区划之后，将春阳划入了江东省，归洛川市管辖，从地图上来看，春阳就像是一柄利剑一般直刺洛水河市的腹地，除了根部以外，完全被洛水河裹得严严实实。 江东江北两省虽然一字之差，但经济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而且一些地方性的政策也不尽相同，相比之下，春阳要比洛水河的经济发达很多，其经济总量达到了洛水河整个市的四分之一，由于地域上的原因，春阳非常复杂。 省.委给的时间是三天内报到，洛川距离吴西八百余公里，如果开车的话，能把秦舞阳给开吐了，所以他选择了最快捷的交通工具——飞机前往洛川，一方面是时间缩短了，两个多小时就能赶到，另一方面他还要到洛川市.委报到。 临走之前，秦舞阳给老妈慕容洛打了个电话，把自己调整的事情告诉了她，慕容洛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叮嘱他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一干人等的期望。这个态度倒是让秦舞阳感到有些意外，显然，慕容洛事先是知道这个调整的，不过也不奇怪，唐疏桐一直“觑觎”慕容洛，事关心上人儿子的前程，唐疏桐肯定是要透露的。不过一直到飞机快要在洛川机场降落了，秦舞阳也还是没能弄明白唐疏桐此举有什么特别的用意。那天唐疏桐召见自己，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到唐疏桐的怒气，这里面难道又有什么变化不成？ 秦舞阳想不通，便不去想，有些事情未必就要弄个明明白白，但薛千娇和刘诗婷的不辞而别，多多少少对他的心情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在患得患失的同时，他更多的是愧疚，不仅仅是对薛千娇和刘诗婷，还有唐心，周旋于三个女人之间，开始的时候或许会很快乐，但随着感情的逐渐加深，那种选择的彷徨和责任的担当，都让秦舞阳不敢去多想。 而此时唐疏桐的住处，唐疏桐正在书房里打电话，也就是他身边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就会惊异地发现，唐疏桐的态度恭敬到了极致，当然，如此重要的电话，也不会有第二人在场。 “他的事情我暗里做了详尽的了解，确实是个意外，小秦是个重情重意的人，所以才会形成这样的局面，无所谓公不公平，一切让孩子们自己去选择吧。小秦在政治上还是很成熟的，离开体制，会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所以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毕竟还年轻，允许他犯错，春阳是一个复杂的地方，正好可以磨砺磨砺他，您放心，我不会多干预的。您别这么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好，好。” 话说的不多，但等放下电话，唐疏桐觉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湿的，下意识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竟是有些头晕，等一根烟抽完，唐疏桐才缓缓起身，推门出了书房。 客厅里，坐着慕容洛，唐疏桐过来的时候，身上明显带着烟味。 “疏桐，你不是戒了十几年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慕容洛微微有些惊讶。 唐疏桐没有回答，只是浅浅一笑：“我刚刚联系过了，对舞阳去春阳有点儿意见，不过现在没事了。” 慕容洛的脸上泛起一丝怒意：“他还有意见？是不是要我亲自打电话骂他一顿？他可以不认这个儿子，可以不管这个儿子，那我自己来管。” 唐疏桐吓了一跳，连忙道：“洛洛，你别胡来，他要是真不管，也不会这么关.注了，你要理解。” 慕容洛板着脸道：“不就是一点男女关系吗？他有脸说别人？舞阳哪怕真错了，那也是跟他学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已经忘了，舞阳是怎么来的了。” 唐疏桐都不敢说话了，哪怕他是省.委一号，哪怕他跟慕容洛情如兄妹，但此时此刻，他根本不能说一个字，更不敢肆意评价他们的对错，三十年前，怀着身孕的慕容洛被托付给他，为了掩人耳目，安排了一个经常出海的海员跟慕容洛假结婚，这才顺利产下了秦舞阳。 这是个秘密，一个只能他知她知我知的秘密，必须得烂在骨子里。所以唐疏桐引开话题道：“其实我本来是想把舞阳放到省府政研室锻炼一下的，他有智慧，有能力，有手段，有冲劲，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缺乏理论补充，但我也担心在机关里混久了，会把他的棱角给磨平了，把他磨炼成官场老油条，反而不美。洛洛，你不会怪我吧？” 慕容洛笑了笑：“我怎么会怪你，只是委屈了唐心。这个小王八蛋，跟他爸一样混账，到处留风流债，真是气死人了。” 唐疏桐苦笑道：“经过这件事，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至于唐心，孩子的事我不管，她自己选择。” 秦舞阳当然不知道这些，此时的他已经下了飞机，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洛川市.委而去，他没有忘记郭子陵离开时跟他说的话，务必要先去拜访一下洛川市.委书记宋国耀。 秦舞阳对洛川并不了解，就更别说了解春阳了，所以拜访宋国耀就显得很有必要。 第568章 新的征程 洛川市.委市政府办公楼庄严肃穆，虽然始建于五十年前，但仍然不失现代化，显得朴素庄重。 出租车停下后，秦舞阳在办公楼前驻足片刻，虽然很陌生，但对于曾经在军中全国各地执行任务的他来说，无所谓，本就是四海为家，又何谈陌生？ 迈步走了过去，保安将其拦下，虽然秦舞阳自报家门，是新上任的春阳县代县长，但这保安是经常接触大领导的，别说一个代县长，就是一些县区的县区委书记来了，他们也未必鸟他。 秦舞阳看惯了狗眼看人低的人物，所以也不跟他们置气，平心静气地说明，自己是来报到的，在登记簿上签了字之后，秦舞阳在大厅里看了一眼平面图，找到了宋国耀的办公室，便进了电梯，径直上了去。 楼层并不高，只有七层，宋国耀就在三楼走廊的尽头。 秦舞阳迈步过去，便看到边上还有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见到秦舞阳来，起身道：“你好。” 秦舞阳给乔安山做过秘书，当时他的办公室与乔安山一里一外，但在同一间，虽然格局不同，但很明显，这个年轻人极有可能是宋国耀的秘书，这样的人物，自己是需要跟他建立良好的关系的，便笑着道：“你好，我是秦舞阳。” 年轻人啊了一声，快步走出办公桌，很是热情地道：“我叫肖恩东，是宋书记的秘书，秦县长，您稍等，我去汇报一下。” “那麻烦你了。”秦舞阳客气地道了声谢。 肖恩东很麻溜地去汇报，并没有让秦舞阳等多久便回了来，笑着道：“宋书记正好有空，您跟我来。” …… 春阳县.委书记江子枫的办公室里，江子枫正斜倚在椅子上接听着电话，电话是江河打来的。 江河很郁闷：“真是出了他么的逼鬼了，老唐这样都能忍，不降反升了。” 江河也确实有郁闷的理由，费尽心机地拍到了秦舞阳和薛千娇的亲密照片，当成一枚炮弹投放给了唐疏桐，原以为唐疏桐会出于对女儿的爱护，迁怒于秦舞阳，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秦舞阳反而因祸得福，从副处一跃成了正处，担任了县长，虽然前面还有个“代”字，但人代会一过，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县委副书记、县长了，虽然这也才堪堪追上自己当年的脚步，但这也不是江河所能容忍的。他本来在海天还是留了一些后手的，但秦舞阳冷不丁地跳出了海天，让他的后手完全失去了作用，所以郁闷就在所难免。 “老弟，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你好好在团省.委待着，熬过这段时间，等你的影响完全消除了，再出山不迟。”阳光正浓，透过窗子泻进来，洒在江子枫的脸上，显得他的笑容很阳光，但他所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阳光，“放心吧，春阳这个地方，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谁都能在这儿镀个金的。” “哥，你可别小瞧了秦舞阳，这小子运气贼特么好，老唐也是死罩着他，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翻船。”江河吃过秦舞阳的苦，很是贴心地提醒道。 江子枫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来点了根烟，把双腿翘到了桌子上，带着些戏谑的口吻道：“老弟，你以为秦舞阳到春阳来是个偶然？你错了，那是必然，老唐虽然是一把，但也不是每件事情都是他说了算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且说秦舞阳进了宋国耀的办公室，微微一寒，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天气已经很冷，宋国耀的办公室里居然没有开空调，气温很低。 宋国耀国字脸，相貌堂堂，两腮的胡子刮的很干净，但留下来的乌青足以证明他是个络腮胡子。 “宋书记，我是秦舞阳。”在没有得到宋国耀的许可之前，秦舞阳并没有坐下，而是保持着军姿，将身体挺得笔直。 这一点很投宋国耀的胃口，虽然他本来没有参过军，但宋国耀出自军人世家，爷爷、父亲以及一个弟弟都是军人，所以对于军人有着非常浓厚且特殊的感情，所以他一眼便看出秦舞阳标准的军姿。 “不用这么拘谨，坐吧。”宋国耀面带微笑，但那个笑容看起来也是那么的严肃，“恩东，你去一趟组织.部，把舞阳同志的手续办一下。” 秦舞阳坐下，腰仍然挺得笔直，嘴上却是道：“在我来之前，郭处长曾一再交待我，来洛川找的第一个人必须是您。” 宋国耀指了指秦舞阳：“你这性子，够直的啊，在部队里行，但在这儿，不行。” 秦舞阳浅浅地笑了笑，他的洞察力不要太强，虽然没有事先查过宋国耀的情况，但就这短短一个照面，完全能够感觉到，虽然他身上没有军人气息，但举止之间颇有些军人作风，对这样的人，就得拿军人的作风来应对，所以他直接就把郭子陵给“卖”了。 “你对春阳的情况了解多少？”宋国耀开始发问。 秦舞阳摇了摇头，并没有乱说话，只是道：“在此之前，我在海天市吴西组任职常务副县长，临来之前，贺浅语同志曾跟我提过一嘴，说春阳的情况很复杂。” “对，很复杂，比吴西更复杂。”宋国耀直截了当，“这么说，你是做好思想准备了？” 秦舞阳笑了笑：“心理上还是很放松的。” 宋国耀也是一笑：“希望你去了之后还能这么放松。具体的情况，还是你自己去了解吧，我只提醒你一句话，不要轻易相信人。” 郭子陵和宋国耀是同学，也是铁哥们儿，事先就已经跟宋国耀打过招呼，着重点出了秦舞阳的身份，正在和唐书记的女儿唐心处对象，倒不是郭子陵要宋国耀照顾秦舞阳什么，只是让他别小看他，现在的年轻人，来头太大，一不小心就容易乌龙。 所以宋国耀对秦舞阳就有点儿上心，看到他的履历上写着参过军，又打听了一些吴西的事，对秦舞阳便有了直接的感观，所以用“复杂”这个词来提醒春阳的水很深也很浑。 第569章 冷落 有肖恩东出面，秦舞阳的手续办得很顺畅很快捷，回来的时候，秦舞阳与宋国耀的谈话也已经结束，以宋国耀的意思是他亲自送秦舞阳去上任，以示站台，但直接被秦舞阳拒绝了，原因只有一个，既然春阳很复杂，那就自己亲眼看看有多复杂。所以，还是按照惯例，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陈兆辉送秦舞阳上任。 离开宋国耀办公室的时候，秦舞阳向帮他输手续的肖恩东表示了感谢，肖恩东很客气地说：“秦县长，你要是再这么见外，我这张脸可就没地方搁了，服务领导是我的职责所在嘛。” 肖恩来是正科，秦舞阳实职正处，从级别上来说，称一句领导倒也没错，不过他是服务于市.委一号的，成事可能不足，但败事绰绰有余，所以打好关系就显得很必要，不过这是两人头一回见面，谈不上了解，所以先交好再说。 下午，陈兆辉开上组.织部安排的车子，带着秦舞阳前往春阳任职。他虽然是组.织部副部.长，但手中的权力也是实实在在的，跟一把手部.长的关系非常好，所以不但在科级干部的提拔上很有些话语权，连一些处级位置上也有发言权。这次春阳县长的位置，他是有点儿意见的。 县委书记和县长是省管干部，市.委组.织部的权限有限，但大多数的情况下，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省里会充分尊重市里的意见，所以在秦舞阳来之前，人选是已经定下来的，就是市审计局局长马明。 为了这个位置，陈兆辉是下了很大一番工夫的，好不容易搞定了部.长曹卫东，当然，他自己也没少收好处，可就在这个时候，秦舞阳横空杀出，空降秦阳，虽然这是省.委的决定，但在陈光辉的眼里，秦舞阳就是鹊占鸠巢，让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为此，马明对他很有意见，而他吃下去的东西也不得不乖乖地都吐出来，至于蓸卫东的那一份，也由他自己垫上了。 有了这个敌意，上了车之后，陈兆辉连跟秦舞阳寒喧的意思都没有，全程闭嘴，一语不发。 秦舞阳现在只带眼睛和耳朵，所以陈兆辉的态度他只看在眼里，此时的他正在接一个电话。 电话是唐心打来的，她的话就比较简单：“春阳复杂，政治斗争我管不着，但谁要跟你玩阴的，我弄死她。” 话说的杀气腾腾，但听在秦舞阳的耳朵里，暖心之余，又让他满怀愧疚。 唐心对他的感情情比金坚，或许正是因此，秦舞阳才会肆无忌惮，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事实上，除了对唐心愧疚以外，对薛千娇和刘诗婷的愧疚也不少，所以千言万语只汇集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矫情，挂了。”唐心口吻淡淡，不过并没有真的就把电话挂了，而是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你。” 秦舞阳不知道唐心所的说“相信”是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个关系，还是相信秦舞阳对她的感情，不过秦舞阳也明白，薛千娇和刘诗婷的事，迟早是要与唐心面对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而唐心仍然一无反顾，这让他又喜又慌，喜的是这事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而慌的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对不住唐心对自己的情深似海。 “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秦舞阳的关心就显得很苍白，但听在良心的耳朵里，却是快活得很，“你也一样，先挂。” 电话挂断，秦舞阳紧紧握着手机，暗暗告诫自己，再不能干那些伤人伤已的荒唐事，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心理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升华。 陈光辉一直没有说话，他对秦舞阳的不爽就像是当初张同升敌视贺浅语一样，不过他也知道，能空降过来的一般都有不小的背景，但你特么有背景，哪儿不能去非得来春阳？刚刚听到秦舞阳短暂的通话，估摸着是跟女朋友通话，似乎证明他只不过是个儿女情长感情用事的小家伙而已，这样的人能干得了县长？尤其是春阳县的县长，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他们还在前往春阳的途中，正在办公室的宋国耀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从省.委办公厅打过来的。近日，中组部将要到江东来调研，一共两个点，洛川就是其中之一，要求洛川做好相应的准备和接待工作，正式的调研通知不再下发。 宋国耀觉得挺诡异的，这么高规格的调研活动，地点理应放在省会城市，怎么会搞这么远？隐隐中，他觉得这事搞不好另有玄虚，不过这是重大活动，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且说陈兆辉和秦舞阳天有了些黑影才赶到春阳，县委书记江子枫带着一干常委在县政府办公楼院内已是等候多时。 江子枫熟稔地与陈兆辉打着招呼，之后便簇拥着他进了办公楼，在这个过程中，他别说跟秦舞阳打招呼了，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县长？你谁呀，我跟你很熟吗？而其他的常委虽然不明所以，但当然不会表现出什么亲近来。 秦舞阳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太受欢迎，但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当空气，春阳这帮人有这个态度并不奇怪，不过你陈兆辉把自己甩到一边就有点不像话了，宋书记让你来干嘛的？不就是做一个中间人吗，你特么现在跟江子枫勾肩搭背，把新县长晾在一边，你就不怕把我秦舞阳给得罪了？老子能千里迢迢地来做县长，你心里就没一点数？这也太特么没有政治敏感性了吧？老子是正常提拔，又不是虎落平阳！ 秦舞阳双手插兜，眯起了眼睛，站在原地没动，没随着大部队前往办公楼，今天是送老子上任，既然你们搞在一起，联手要自己好看，那行，老子还就不陪你们玩了，没有自己这个主角，我看你怎么唱这出戏！ 第570章 人不见了 陈兆辉和江子枫一马当先，走在进入办公楼队伍的最前面，低声说着话，一方面体现自己市领导的优越感，一方面确实也是故意给秦舞阳难堪。江子枫敏锐地收到了陈兆辉发出来的信号，跟自己的思路不谋而合，那当然配合得很，两人在前面，身后一帮人也是亦步亦趋。 会议室就在三楼，没必要坐电梯，众人循着楼梯往上走，很快到了会议室门口，陈兆辉这时似乎“才想起”秦舞阳来，扭头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秦舞阳居然他么的没跟上来。 江子枫也是一愣，低声向跟在身侧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岭吩咐了一句：“人呢？找他来。” 陈岭连忙返身下楼，十几人也不能在会议室外面等着，便一起先进了会议室坐下等着，这个场面就有点儿诡异了，新县长上任，送人来的副部.长到了，县委书记也坐在台上，一干常委们也悉数到场，唯独主角不见了，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众常委们个个都是人精，早已看出了不对劲，心里都是奇怪的很，这秦舞阳到底得罪谁了，搞得这么天怒人怨的，上任当天就被人冷落到这个程度？有人心里就骂开了，你们特么的做的也太难看了，人家一新上任的县长，合起来欺负一个外地人，有意思吗？而更多的人则是想看看，这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新县长，怎么应付这个难堪的场面！ 会议室里的空调早就提前打开了，里面暖和的很，有烟瘾比较大的已经忍不住起了烟，顿时会议室里就是一片乌烟瘴气，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好几分钟，一袋烟抽完了，也没见秦舞阳过来。 江子枫的脸色有些难看，依他的脾气，直接散会拉倒，但陈兆辉不能啊，他是送秦舞阳上任的，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被他干的稀碎，会去也没法交差啊，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做的有点儿过了，对秦舞阳就是再不爽，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虽然自己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但在市.委书记宋国耀面前就算不上一盘菜了，听说秦舞阳来之前，可是在宋国耀的办公室坐了很久的，他的手续都是肖恩东亲自办理的。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秦舞阳很受宋国耀的重视，如果秦舞阳在宋国耀面前参上自己一本，够自己吃一壶的。 陈兆辉越想越是后悔这事做的有点儿孟浪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陈兆辉心头一松，他么的，还是先把这个任务完成了再说。 推门进来的是陈岭，只有他一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江子枫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人不见了，没找着。” 江子枫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与陈兆辉互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一个同样的想法，这次玩的似乎有点过火了。在体制内，斗争是常事，但像这么没规矩的斗争就比较稀罕了，因为一般的斗争都是在桌子下面，放到台面上，就没规没矩了，更重要的是，人家秦舞阳这位新来的县长，这可是报到的头一天，在此之前，他不认识这儿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他，又哪来的仇与怨？ 你县委一把想要体现权威，这没问题，但你这么做，完全是把人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从以后的工作方面考虑，你也不利于团结，官场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这就显得你江子枫格局太小了。 其他常委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秦舞阳没来会议室，只要有点脑子的就能明白，这是人家反将了，你不是不带我玩吗？那我还就不玩了，看谁更没面子。 要是没有陈兆辉一起过来，秦舞阳这一军还将不出花来，江子枫可以无所谓，但陈兆辉却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你连送个人上任都送不好，你还能干什么？不过话说回来，陈兆辉是自己把柴火给码好了，秦舞阳只不过点了这把火而已。 常委们的表情就精彩了起来，看来这个新县长也是有个性的人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江子枫虽然是一把手书记，但在春阳也不是只手遮天，虽然在与上任县长的斗争中获得了胜利，但要说掌控全局，那也不是这么回事，哪怕他有背景，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我国法律一样，谁都知道做坏事容易触犯法律，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为了利益，仍然有人去触犯法律，所以说，背景并不是万能的。 现在秦舞阳直接玩起了消失，无疑是在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相信将来会有火星撞地球的场景，你江子枫不是针尖吗，这才遇到了麦芒了，以后就等着看好戏吧。 “快把人找出来。”陈兆辉脸色难看地低声向江子枫道，这时候陈兆辉已经知道自己这次玩大了，这一脚就踢到了铁板上了，很疼。 江子枫也有些哭笑不得，这特么叫什么事嘛，虽说县政府不大，但找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他要是故意藏起来，怎么找？况且，秦舞阳刚刚到，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再说了，即便有联系方式，他江子枫也不能打这个电话啊，这不摆明告诉大家，他早就知道秦舞阳这个人了，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私人恩怨吗？ “陈部.长，市.委办那边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的。”江子枫压着嗓子提醒了一句。 陈兆辉哦了一声，却是没有直接拿手机打电话，而是借口去趟卫生间，直接离开了座位。 在卫生间里，陈兆辉打了个电话到组.织部干部二科，不过当时给秦舞阳办理手续的同志不在办公室，相当于白问，不过那位科长告诉陈兆辉，当时能办理手续的是市.委一秘肖恩东，他可能会知道联系方式。 实在没辄了，陈兆辉咬了咬牙，打了个电话给肖恩东。 肖恩东还是很客气，不过当陈兆辉问起秦舞阳的手机号码时，肖恩东就感到很意外，什么情况？秦舞阳不是在春阳吗，不问他本人，干嘛要问自己？ 第571章 地方挺大 肖恩东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他作为市.委一秘，城府是必备的技能之一，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等一下。 秦舞阳是跟他交换过手机号码的，于是从手机翻出了他的手机号码，发到了陈兆辉的手机上。 做完这些，肖恩东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事向宋国耀汇报。肖恩东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但在秦舞阳这件事情上，他有着自己的一番揣摩和判断。 自他做宋国耀的秘书之后，虽然也有政府一把手来汇报工作的，但像秦舞阳这样，在上任头一天就来的，绝无仅有，而且看起来，秦舞阳与宋国耀根本就不认识，这就值得令人深思了，而更重要的是，宋国耀从来没有安排过人帮哪些下属去办手续。综合这些，肖恩东精准的判断出，秦舞阳很受宋国耀的重视！ 既然如此，那这事的诡异之处就需要弄明白了，微微想了想，肖恩东抓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正要打电话，又改变了主意，直接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肖恩东笑着道：“秦县长，你好。” 秦舞阳不是太明白肖恩东这个电话的用意，微微一笑：“肖秘，有什么指示？” 一听秦舞阳说话的状态和音量，肖恩东立即就判断出他并没有在会场，如果是在开会的话，秦舞阳多少会压着点声音，于是试探了一下：“见面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肖恩来这么一问，秦舞阳多少有点儿感觉。宋国耀告诉过自己，春阳很复杂，他是没想到会复杂到在自己上任的头一天就会被人晾起来，要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但这个仇只能放到以后再报了，不过肖恩东这么一问，秦舞阳觉得自己有必要适当地上点眼药水，当然，这个眼药水不是上给江子枫的，而是上给陈兆辉的，这家伙太不讲究了。如果你保持中立，秦舞阳什么怨都没有，但你他么旗帜鲜明地选择了站队来搞自己，那就过分了。 所以面对肖恩东的试探，秦舞阳只是语焉不祥地干笑了两声，他当然不会直白地告诉肖恩东，一方面他们还不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表现得自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这两声干笑，对于肖恩东这样的睿智型选手来说，无疑是一个答案了，但还是无法脑补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刚刚陈部.长向我要你的号码，我给了他。”肖恩来当然也不会追问，毕竟他们也是刚刚才认识。 秦舞阳就有些好笑，陈兆辉向肖恩来要号码，这也是急眼了，早干嘛去了？ “秦县长，宋书记这边还是很关.注你的。”肖恩来莫名其妙地补上了这一句，他也不方便说的太深，只能这么告诉他，宋国耀会是他身后的坚强后盾。 这时，一个显示着洛川的手机号码打了进来，秦舞阳接收到了肖恩东的好意，微微一笑道：“肖秘，谢了。” 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说那么明确的，两人的友谊小船就这么开动了。 且说陈兆辉打秦舞阳的手机，一直处于占线中，心里头那个慌啊，他真怕秦舞阳是给宋国耀打电话，要真是告自己一状，真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自己也真是特么的猪脑子，肖恩东亲自为秦舞阳办理手续，这意思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一般人能有这样的待遇？ 秦舞阳当然不能一直这么把人都晾在会议室，所以陈兆辉打电话过来，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都是给自己一个台阶，那自己就要给他一个台阶，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电话接通，就听陈兆辉很是矜持地问了一句：“是秦县长吗？” 秦舞阳淡淡道：“你哪位？” 他么的，你都打电话给我了，还给我装你马那个碧啊。 一听到秦舞阳淡漠的语气，陈兆辉立马意识到，自己再装下去，恐怕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和麻烦，当务之急是别让秦舞阳迁怒到自己，当即换了个口吻：“我陈兆辉，秦县长，你人呢？” 秦舞阳带着些许讥讽的口吻道：“陈部.长，你还在乎我人在哪儿？” 陈兆辉差点被这句话给噎死，那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道灵魂拷问题，是认还是不认？陈兆辉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小看了秦舞阳，被他年轻的外表给骗了，其实这小子精得跟个猴儿似的，想蒙混过关估计够呛了。 不得不说，陈兆辉这家伙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当即姿态很低的道：“秦县长，这事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 秦舞阳微微有些意外，做人的尊严呢？之前不是很睥睨天下的吗？ 不过陈兆辉已经服软，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面子上已经顾及到了，能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秦舞阳借这个机会下了台阶，不然他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继续待着，便呵呵一笑道：“这政府大楼也太大了，我去了趟厕所，出来之后愣是找不着北了。” 一听这话，陈兆辉就松了一口气，起码秦舞阳是给了自己台阶下，至于后面会不会在宋国耀面前告自己的状，说不准，所以还得靠自己主动表现，以求改变秦舞阳对自己的感观，当即道：“我现在让人去接你。” “好，我在五楼的卫生间。”秦舞阳给了他一个位置。 很快，陈岭就找了过去，秦舞阳双手背在背后，陈岭大步上前，笑着道：“秦县长，我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岭。” “陈主任啊。”秦舞阳似笑非笑地打了个哈哈，左右看了看道，“这地方挺大啊。” 陈岭呵呵一笑：“秦县长请跟我来，陈部.长和江书记都在会议室等着你呢。” “行，前面带路。”秦舞阳大喇喇地摆了摆手，妈那个碧的，拿县长不当干部是吧？ “秦县长请路我来。”陈岭虽然是县委大管家，但在县长面前，姿态多少还得低点儿，连忙在前边引路。 第572章 前倨后恭 三楼会议室。 秦舞阳被陈岭领着过去了，到门口的时候，陈岭可没敢抢在他前面进去，而是等秦舞阳进去了之后，才跟着进了去，其实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这个新上任的年轻县长不是什么好相与，绝对属于有个性的人物，像这样的人，自己还是不要轻易去得罪的好。 且说秦舞阳进了会议室，身姿挺拔，面带笑容，并无任何不快。 陈兆辉早已经到了会议室，正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中央，左边坐着江子枫，右边那个空位就是他的了。 秦舞阳也不管别人的眼光，走过去，拉了椅子坐下来，笑着道：“不好意思啊，让各位久等了，那开始吧。” 秦舞阳的这个姿态，从容淡定，一些老鸟们都是暗自惊讶，刚刚被人冷落地晾到了一边，仅仅是故意不进来这一下，就改变了被动的局面，当然，江子枫是不在乎的，但陈兆辉就比较头疼，由此可见，秦舞阳对局势的拿捏和把握还是很到位的，所以看向秦舞阳的眼神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陈兆辉迅速进入角色，轻咳了一声，仿佛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根据市.委的安排，受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曹卫东同志委托，今天我代表市.委来到咱们春阳，主要是宣布市.委关于春阳县主要领导职务调整的决定。这是市.委从全市工作大局和春阳县***建设实际出发，经过充分酝酿、统筹考虑、慎重研究决定的，大家一定要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市.委的要求上来，坚决服从，完全拥护，全力拥护，全力支持和配合秦县长开展工作……” 陈兆辉的这番话，既可以理解成为照本宣科，也可以理解成为一改姿态，为秦舞阳站台，所说的几个形容词也是给了秦舞阳很大的面子。 其他人都不是傻子，陈兆辉的前倨而恭非常明显，这就值得人深思了。 其实从级别上来说，陈兆辉和秦舞阳一样，都是正处，但陈兆辉是组.织部副部.长，所谓见官大一级，面对县区负责人的时候，是有很大心理优势的，但这一次却是倒了个个，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秦舞阳的来头不小，连一位副部.长都要小心行事，这个来头可能挺恐怖的，毕竟他们只是在一个小县城，有关系的，手最多也就能伸到市里，至于省里，要真有这样的关系，也不至于还在县里待着了。 接下来，就是陈兆辉介绍一下秦舞阳的个人简历。这确实是简历，因为秦舞阳从政之后，他的从政经历并不算太复杂，从副镇长到现在的代县长，中规中矩，但有两个点是值得注意的。 第一个点就是他从临县到吴西的这个调整，一般来说，县一级的干部基本上都是在本市范围内进行调整，但秦舞阳是跨了市的，这就充分证明，秦舞阳确实有着过人之处。 第二个点就是他提拔的时间之快，从副科到正处，短短几年的时间，用坐火箭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两个方面综合到一起，完全可以证明秦舞阳的来历背景，虽然很神秘，但正是这种神秘才显得秦舞阳更加地让人揣摩不透。 关于秦舞阳的简历，比较中规中矩，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陈兆辉大吹特吹的地方，等他说完，按照程序，江子枫是要再说上几句的。 江子枫知道秦舞阳的来头，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他也不会太着相，刚才他是配合陈兆辉，反正要真有什么诟病的地方，板子也是先打在陈兆辉的身上，所以当陈兆辉改变态度之后，他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如果还是那么咄咄逼人，多少会让人产生欺生的感觉，这样既会影响到下边人对自己的看法，也会影响到上头对自己的感观，反正自己是一把手，以后在工作中有的是搞秦舞阳的机会，而且他对秦舞阳的了解，基本上都是来自于江河的介绍，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秦舞阳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也不完全靠的是裙带关系，个人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当然，老唐对他的提携也至关重要，这也是江子枫必须要谨慎的原因，虽然自家大伯在中组部，虽然也是部级，但与老唐相比，这是一个县官与现管的关系，而且含金量也不同，据传闻说，老唐可能要更上一层，直接副国，相比之下，包大叔原地上去的可能性妥妥为零，即便放下去，级别也不会变，此消彼长之下，实力悬殊还是很大的，所以在与秦舞阳的斗争上，是需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像江河那样去瞎搞，自己没出事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人家老唐没较真，而且唐心在订婚现场闪人，这事多少显得有点儿理亏，这也是唐疏桐没有下狠手的原因，但这也架不住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手段，人的耐性毕竟是有限的。 况且江河上次搞的照片门事件，非但没有搞下秦舞阳，反而还让他提了一级，这证明了什么？证明老唐没拿这事当一回事，那么将来唐心是要成为秦舞阳的媳妇的，如果在这种状态下，你还是瞎搞一通，唐疏桐可能就不会再允许有人搞自己的女婿了。 所以，在这个“欢迎”仪式上，江子枫也没有作妖，当然，让他花团锦簇的赞美秦舞阳，他也做不到，一切都是按照流程来走。 白如开水的欢迎词结束之后，那就是秦舞阳上任的就职讲话了。这对于秦舞阳来说，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就简单说几句话就得了，但是现在他却是改变了主意，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到春阳对自己的轻视、漠视甚至是敌意，所以他坚定地认为，自己这条初来乍到的强龙，哪怕是第一天，也需要亮一亮自己的利爪獠牙！ 于是乎，秦舞阳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身前的麦克风，轻轻拍了拍，在听到会议室淡淡的回声之后，才缓缓道：“各位同志，我叫秦舞阳……” 第573章 霸气侧漏 “刚刚陈部.长对我的工作履历介绍得比较简单，还不足以在座的各位同志对我有更充分更深入的了解，所以呢，借这个机会，我再自我介绍一下。” “任海天市吴西县常务副县长之前，我在萧山市的临县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破了几件案子，然后又到吴西，仍然兼着公安局长的职务，临来之前，破了一个毒案，而后搞了为期三个月的雷霆行动，大大小小的，抓了几百号人。”秦舞阳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的炫耀，“省.委组.织部找我谈话的时候，说实在话，我是不想来的，为什么不想来？因为吴西一堆事情我都没有处理完，也就是说，这个事我办得不漂亮，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喜欢留尾巴，但我是一名党员，既然是党员，就要服从组织的安排和调配，再说了，我这是提拔，又不是平级调动，我要是还不愿意，那岂非对不起组织上的厚爱了？没有人这么傻，对吧？” 秦舞阳的口吻很轻松，所以说出这些的时候，便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这让江子枫心里很不爽，正常来说，新上任的同志应该很拘谨才对，但秦舞阳就像坐在家里聊天一样，这个轻松的状态显得他才是掌控全局的当家人，江子枫能爽才怪，可偏偏他又不能打断秦舞阳。 秦舞阳接着道：“来之前，有人提醒我，春阳很复杂，我就在想，能有多复杂，难道春阳跟别的县区不一样，不是在党的领导下吗？” 这个话出来，陈兆辉就有点儿坐不住了，他秦舞阳可是初来乍到，你这么说不是直接向江子枫开炮吗？ 不过更坐不住的是江子枫，什么情况？说春阳复杂，那不就是说他这个县委书记的领导有问题吗？ 其他常委们忽然都不笑了，个个神情严肃得很，这一炮放得太狠太响了，谁也没想到新县长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啊，可偏偏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开炮的样子，仿佛他就在述说一个事实。 “实不相瞒，今天陈部.长亲自送我上任，我的心里还是很有底气的，也很放心。这么一见面，觉得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复杂嘛。”秦舞阳浅浅一笑，“倒是这幢楼有些复杂，我就去了一趟卫生间，居然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这个时候是谁也笑不出来了，瞎子也知道秦舞阳这是在胡扯，很显然，秦舞阳是在讽刺刚刚遭到的冷遇。 “我这个人不记仇，因为一般现场就报了。”秦舞阳的神情缓缓冷了下来，“其实我也不怕告诉列位，无论是子枫书记还是我秦舞阳，能够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如果说没有点后台背景，恐怕谁都不信，再延伸一下，像我们这样的人，目前的这个位置只是我们人生的一个驿站而已，子枫书记，你说是吧？你可别告诉我，你会赖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到退休。就是你愿意，组织上也不会同意嘛。” 江子枫沉着脸盯了秦舞阳一眼，这小子是把大实话给撂出来了，如果是在平时的场合这么大放阙词，传到上头去，肯定会批他半死，可是今天不一样，秦舞阳倍受冷遇，这个时候秀秀肌肉，有助于他提升一些威严，上头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这小子，看上去是个直大炮，实际上心机深得很。 “换句话说，我在这儿干得顺了，干得爽了，那大家都有好处，如果我干的不顺干的不爽，有人故意给我制造麻烦制造困难，那我也不介意给某些人制造麻烦制造困难，而且我可以保证，我制造的麻烦和困难会更大，因为我最擅长的就是解决麻烦和困难，哦，忘了告诉各位，我以前是当过兵的，至于是什么兵我不能告诉各位，其实我是很想拿出来炫耀一下的，谁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牛逼呢，可是我退伍的时候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只能烂在肚子里自娱自乐。” “今天这事，我就当是个误会，诸位不了解我，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我也能理解，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我他么真不想把一些手段用在自己人身上，当然，前提必须是自己人，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对待朋友我们当如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就当如严寒般冷酷。我秦舞阳在春阳孑身一人，谁都不认识，谁也都不认识我，所以做我的朋友还是做我的敌人，就看怎么选择了。我话讲完。” 秦舞阳这一番话，完全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完全就是流氓习性，不但把背景搬出来了，还把自己的履历给搬出来了，像他这样的人，估计不仅省里有背景，军方搞不好也有背景，所以众常委们都不由自主地对秦舞阳多了些忌惮。 江子枫却是一脸的冷笑，对秦舞阳的底细他虽然谈不上一清二楚，但要说他有多大的背景，那就是个笑话，不错，唐疏桐虽然站在他背后，但咱们斗的又不是比谁的爸爸大，而是谁的手腕更硬，你如果犯了事，别说唐疏桐，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江子枫又是一番不疼不痒的话之后，这个见面会就宣告结束，此时外面早已天黑了，出于礼节，江子枫肯定是要留陈兆辉吃顿饭的。 陈兆辉原本没有这个计划，但今天这事自己做得不但不漂亮，还把人给得罪了，而秦舞阳刚刚杀气腾腾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心头打鼓，与其日后心满惴惴，倒不如今天就把这个隐患给消除了，只要秦舞阳松口，那市里怎么都能糊弄得过去，便笑态可掬道：“那今晚我就沾沾舞阳县长的光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陈部.长太给我脸了，明明是我在沾你的光嘛。” 江子枫的脸就抽搐了一下，怪不得江河输的一败涂地，秦舞阳这盏灯，不省油啊。不过他当然不会跟秦舞阳起口舌之争，既然秦舞阳喜欢强势，那就让他强势好了，以后再慢慢炮制你。 第574章 接风宴 接风宴其实是江子枫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方面是不愿意落人口舌，江子枫的性格属于那种蔫坏，慢慢找你的把柄，然后一击命中，所以注定了他不可能明着跟秦舞阳打擂台战，这属于领导标配，另一方面，他也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来看看秦舞阳有什么短处。 男人嘛，能够摆在明面上的喜好，大抵三样，无非就是权、财、色。 江子枫对秦舞阳的了解虽然不深，但也知道这小子不缺钱，老妈慕容洛的秦慕集团还是很牛逼的，足以支撑这小子的各种花销，更别说唐疏桐的儿子、贺启峰的儿子给他的支持了，所以说，在钱这一块，想要把秦舞阳拉下马来，够呛。 其次就是权。提到这个，江子枫很崩溃，有唐疏桐，什么样的权给不了？照片门事件直接让秦舞阳官升一级，从一个副职干部一跃成为一方诸侯，不知道老唐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所以只能在色这方面做文章了，他背着唐心跟两个女人牵扯不清，足以证明他在这个方面有机可趁，事实上，江河所拍的那个照片他也看过，严格来说，证明不了什么，完全可以再找机会拍一些更劲爆的东西，反正那两女人的住处又不是什么秘密重地，完全有机会溜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地装个摄像头什么的。哪怕老唐对这些不在乎，只要视频一传到网上去，一男二女完全能够证明秦舞阳是个人渣了，可惜江河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操之过急，白白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 接风宴就设在县政府大楼边上的阳春大酒店，这个酒店的负责人是政府办副主任寥凡，也就是说，酒店就是县政府的招待所，当然，同样也是对外营业的，只不过是一至五楼，六楼是不对外开放的，这才是真正招待的地方，上去也是另有通道。 这是一个大厅，门口站着两位美女，一个长相妖冶，一个容貌清纯，不过身高都有一社七，穿着贴身的职业制服，身材凹凸有致的很夸张，绝对是头牌。 陈兆辉目不斜视，心头却是颤了一下，他么的，这两个美女无疑是倾国倾城级别的，妖冶、清纯，不同的风格，完全可以满足不同的要求啊，隐隐中觉得有一股邪火在往上窜，赶紧咬了一下舌头，保持灵台清灵，当先进了大厅。 江子枫紧随其后，秦舞阳落后了半个身位，虽然话说的霸气，但在场面上，那还是要有完全遵守的，他的目光在二女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便移开了视线，不过那眼神里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眼神一亮、欣赏中还带着一丝贪婪，还有一点儿邪邪的东西，随后便进入了大厅。 大厅很大，除了大之外，功能也有很多，除了一张完全可以容纳二十人的自动旋转餐厅以外，还有一套音响设备，按照这个厅的豪华程度来看，这套音响应该价值不菲。 里面站在一溜排的美女，虽然比不上外面那两位，却也是美不胜收，身高都是清一色的，一共十位。 在最后一位常委进入之后，门外的两名美女也跟了进来。 众人按照各自的位置落了座之后，十二位美女便各自站了众人身后，一人服侍一人，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门口那两位，长相妖冶的为陈兆辉服务，长相清纯的为秦舞阳服务。 空调早就开了，里面暖洋洋的，穿着棉衣、羽绒服的，肯定都热的受不了，落了座之后，江子枫便笑着道：“诸位宽衣吧。” 一片哈哈笑声中，各人脱下了外套，身后的服务美女接过衣服，装在了早已备好的袋子里，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衣服沾染上味道。 陈兆辉是市.委组.织部领导，秦舞阳初来乍到，二人自然是重点照顾对象，江子枫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但喝起酒来就是凶猛无比，直接拿壶开炮，颇有些身先士卒的架势。 他带了这么个头，那其他常委们自然是纷纷效仿，而且他们相互之间也是有来有往，并不是向二人集中火力，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来。 陈兆辉就有些招架不住了，终于在组.织部.长唐小银开了一炮之后，他倒磕酒杯挂了免战牌彻底认输，秦舞阳倒是在苦苦支撑，像今天这个场合，他是月子里遇见才情人——宁伤身体，不伤感情，所以来者不拒，好在他“酒精”考验，酒量增长很快，当真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把军人作风体现得淋漓尽致。 统战部.长萧立也是军人出身，对于秦舞阳的这个风格很是欣赏，当即举杯，专程“打的”到了秦舞阳身边：“秦县长，我老萧也是行武出身，粗人一个，见不得那些弯弯绕绕的，今天我这个老兵跟你干一碗！” 秦舞阳哈哈大笑：“那萧部.长可是我的老班长了，别说是酒，就算是毒药我也得喝，不过这个无业游民有点儿小了，那个美女，麻烦你给我们换个大一点的。” 身后那清纯美女就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服务了多少领导，但像今天这样的要求还是头一回，有些羞答答地说：“领导，我们没有更大的壶了，除非是海碗。” 陈兆辉就觉得这样喝酒有点儿戏了，很容易出事，今晚十二个人，除了宣传部.长易玉清和纪委书记佟娅两位女同志喝的是红酒以外，其余十个人已经喝了八瓶，平均起来八两，但在有所侧重的情况下，秦舞阳无疑是要多一些，绝对超过一斤了，如果再换上大壶放炮，他非多不可，不过他已经高挂免战牌，虽然是市里的领导，也没有发言权，只得安坐不动。 海碗倒是没拿来，只是换了玻璃杯，一瓶酒正好倒了两杯，秦舞阳穿着一件保暖衬衫，起身而立，显得身姿挺拔已极，单手举杯，冲着萧立扬了扬：“新兵秦舞阳，敬老班长一杯！” 脖子一扬，半斤酒咕噜咕噜地便下了肚，喝完，秦舞阳还把杯子反了过来，滴酒全无，博得一阵喝彩声。 第575章 清白做人 随着萧立的一饮而尽，这个酒宴进入了一个小高.潮。 最大的高.潮来自于秦舞阳在喝下半斤酒之后，居然主动挑起了对陈兆辉的厮杀，陈兆辉的脸本来是通红的，一看秦舞阳拿起了玻璃杯，脸顿时就紫了，捂着杯子，把头都要摇断了：“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 秦舞阳已经把倒满的杯子送到了陈兆辉的面前，陈兆辉一脸苦色道：“秦县长，咱们刚刚不是已经喝过了吗？” “陈部.长，刚刚喝的酒，那是感谢你千里迢迢地送我上任，而这一杯，是我作为春阳县长敬你的，你随意，我干了。”秦舞阳虽然脸红如布，但喝起酒来绝不含糊，脖子仰起，那酒就像水似的直灌喉咙，喉结滑动间，酒就全部喝了下去。 看着秦舞阳喝酒如水，诸常委们都不由咽了一口吐沫，他们中间除了萧立之外，还真没有人尝试过用半斤的杯子一口闷，哪怕是江子枫，也是在市里陪市.委市府一把的时候，被逼无奈这么喝过一回，而秦舞阳连闷两杯，那就是一斤了，加上之前喝的一斤多，这两斤的酒量放到哪儿，都可以独树一帜了。 陈兆辉就更别提了，光看这喝酒的架势，他都一阵阵地反胃，就更别说喝下去了。 秦舞阳喝完，脸色更红，眼睛里也有了些醉意，左手握杯，右手搂着陈兆辉的肩膀道：“陈哥，老弟我是个粗人，做事率性，你要是真喝不下去，不喝也罢，不过这杯酒你得记上，有机会可得还给我。” 说实话，秦舞阳这一炮轰过来，陈兆辉的心里是不舒服的，他觉得秦舞阳就是借酒整他，原因就不必说了，但秦舞阳说下次还上，那就证明他没有把这事捅上天听的打算，虽然未必就是不记仇了，但记不记仇还不是得看你陈部.长的吗？ 在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之后，陈兆辉心头一松，豪气顿生，当即站了起来，举着杯子道：“做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行也要行，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舞阳县长，我建议你最好先安排好救护车，毕竟这一杯下去，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站着回去！” 话虽如此，这一杯酒他还真是喝下去了，虽然是作四次喝的，令他感动的是，他举杯四次，秦舞阳也没有拿空杯应对，而是又倒了小半杯，这么一来的话，相当于秦舞阳又多喝了一两，这个作派让众人大是服气，毕竟古龙说过，能喝酒的大多都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在两位女常委的心里，就感觉是个酒鬼，当然，这不是说秦舞阳，而是说在座的都是酒鬼。 陈兆辉又是半斤下肚，真有些撑不住了，好在喝的稍慢一些，还能坐得住，没沦落到中途离席的地步。 这时，秦舞阳又让清纯小美女开了一瓶酒，左手握杯，右手提酒，径直走到了江子枫面前，姿态放得很低：“江书记，这杯酒是我这个新丁敬老兵，以后的工作还希望江书记多支持，当然，我也会极力配合江书记的工作！” 江子枫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半斤啊，这*的怎么这么能喝，其实他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不是他当先提壶开炮，秦舞阳也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这种氛围下，没人能说出秦舞阳什么不是，再说了，县府一把主动敬县委一把，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最终的结果就是江子枫险些“现场直播”，他就没有陈兆辉的待遇了，秦舞阳一口把半斤干了，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反转杯子杵在那儿，你不喝就不走。 由于秦舞阳初来乍到，又喝多了酒，所以当晚就住在了招待所，陈兆辉当时的状态还可以，可是等接风宴散了之后，酒劲上头，就差人事不醒了，于是也在招待所开了个房间歇着。 秦舞阳摆出了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别的人不说，起码获得了萧立的认可，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拿到了常委会的一票，毕竟人在江湖，利益至上，没有什么牢不可催的团体，利益分化的时候就是团体分化的时候。 秦舞阳今晚喝了不少，侍寝的正是那位清纯美女，领着秦舞阳进了房间之后，为他烧了一壶开水，泡好了茶，垂手而立。 “你还不走干嘛？”秦舞阳在酒桌上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人畜无害豪迈热情，所以小丫头还是比较放松的，现在秦舞阳冷不丁地一沉脸，吓了她一跳，结结巴巴地说，“秦，秦县长，我，我就是看，看看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万傲雪。” “小万，做人要清清白白，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别走歪路，出去吧。”秦舞阳点了她一句之后，也没理会她的感受，笑话，我秦县长自己还一身事没弄明白呢。 万傲雪哦了一声，很有些失落地准备往外走。 秦舞阳看着她的背影，这丫头个头很高，却很瘦，背影很有些萧索，心头不由一动，唤了一声：“等一下。” 万傲雪转过头，秦舞阳冲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万傲雪略略有些惊讶，但还是依言过了去，却是没敢坐，低低道：“秦县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秦舞阳点了根烟，他喝了不少酒，虽然表现如常人，但酒精多少还是影响到他一些思维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跟万傲雪交流。 “我问，你答。”秦舞阳虎着脸，对这种小丫头，就得采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你是被特意指派为我服务的吧？” 万傲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垂着头道：“是寥主任安排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来招待所多久了？” “半年了。” 秦舞阳忽然邪邪地笑了一声：“让你为我服务，有没有说是什么服务？” 万傲雪的双手垂在胸前，手指绞在了一块儿，眼睛里的慌乱更甚了，脸似乎都红了，咬着嘴唇道：“寥主任说，说，说只要你提出来，什么服务都要满足。” 第576章 出去走走 还是这招啊，一点都新鲜，虽然有点下三滥，但确实很有效。这个寥主任挺有点儿眼光，知道怎么选人。 陈兆辉年纪偏大，喜欢那种比较妖冶的女人，而秦舞阳比较年轻，会喜欢那种清纯的女人，虽然这里面未必有什么猫腻，但在秦舞阳看来，这绝对是江子枫搞的鬼。 秦舞阳对春阳一无所知，但这不代表他对江子枫一无所知，他还真不会大条到连这边的人事都不作了解，再怎么样，一把手总是要了解一下的。 江子枫，也姓江，这很难不让秦舞阳把他和江河联系到一块儿，贺浅语明确地告诉他，江子枫是江河的堂哥，父母虽然是经商的，但他对从政很感兴趣，三十二岁的年纪坐上县委一把手的位置，这个速度绝对不算慢。 有了这些情报，秦舞阳怎么会不防着点儿？攻击的手段有很多，但大方向上，除了权财色之外，就是工作上的漏洞，秦舞阳初来乍到，只能在色这方面做文章了，这倒不是江子枫心浮气躁，而是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由此可见，这家伙心机很深。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秦舞阳就作出了一个决定，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他想要的，于是让小万在房间里待着，在这个过程中，秦舞阳没跟她作任何的交流，只是拿着手机发微.信。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秦舞阳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万傲雪道：“你可以走了。” 万傲雪被搞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秦舞阳是个什么意思，把自己晾了半个多小时，别说做什么事了，连句话都没说，不过他既然让自己走，那就自己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等一下。”秦舞阳忽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雪傲雪身前，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拨弄了几下，将她的头发弄的乱了，这才道，“这样可以了。” 万傲雪忽然明白了，这是假意弄出一个涉嫌动手动脚的场景，不由看了秦舞阳一眼。 秦舞阳目光深邃道：“如果有人问你，你什么都不要说，沉默就行了。” 万傲雪看上去与她的相貌一样单纯，居然傻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秦舞阳没有向她解释，本来他没必要这么做的，但一来万傲雪被安排过来，事实上就已经卷入了这件事，二来对方既然有备而来，自己不妨就做这个样子出来，卖个破绽，迷惑对方，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小动作。 万傲雪离开房间，正伸手理着被弄乱的头发，拐角处就遇到了寥凡。 “你过来。”寥凡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真难为他这么一大晚上的还守在这儿。 万傲雪对寥凡挺畏惧的，垂头跟在他身后，进了一个房间后，寥凡也没坐下，直接问道：“这么久才回来，干什么了？” 万傲雪摇了摇头，寥凡眉头一拧：“我再问你一句，干什么了？” “没，没什么。”万傲雪吓得往后缩了缩。 寥凡冲万傲雪招了招手，等万傲雪到了身前，扬起手掌就是一耳光，直接将万傲雪抽倒在地，就听寥凡压着嗓子厉声道：“臭表子，跟我都敢不老实！” 万傲雪眼泪簌簌往下掉，却又不敢哭出声，只是拼命摇头：“真没什么。” 抽泣中，万傲雪把在房间里的事情给说了，寥凡不是太相信，但看万傲雪这个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这么说的话，这个秦舞阳是不是好这一口不能确定，但这小子无疑很聪明。 “你先出去吧。”寥凡不爽地摆了摆手，自己点了一根烟，隐入了沉思。 这是江子枫交给自己的任务，一定要完成，不然自己这个“副”字什么时候才能拿得掉？其实他也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但人在江湖，总要选择站队，江子枫还是秦舞阳，答案其实是很明确的。 寥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秦舞阳出了房间，寥凡换了副笑容，追了上去：“秦县长，你这个时候出去？” 秦舞阳记得寥凡的样子，笑了笑道：“晚上喝的有点多，出去走走，散散酒劲。” “那我陪您吧，春阳晚上还是挺乱的。”寥凡笑着道，“时候还早，我没有早睡的习惯。” 秦舞阳倒也没拒绝，现在的他对春阳可谓是一无所知，有个人来说说话倒也不错，如果寥凡说的是真话，那就多一些认识，如果他说的是假话，他也可以认清寥凡这么个人。 一边走下楼梯，秦舞阳一边道：“寥主任，你刚刚说春阳晚上挺乱，是什么意思？怎么个乱法，你说给我听听。” 寥凡眉头轻轻一蹙，陪着走下楼梯道：“怎么说呢，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各路牛鬼蛇神都回来了，晚上也没有警力，秩序自然就没有白天那么好，况且，春阳和洛水河交界，洛水河不是一般的乱，有很多流氓地痞，经常到春阳来惹事生非，惹完就跑，咱们也管不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下了楼，到了主街道上。 主街道并不怎么宽阔，这属于早期规划上的问题，两侧高楼林立，鳞次栉比，更加显得马路的狭窄，或许是夜深的缘故，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车辆，出租车倒是挺多。 冷风吹在脸上，秦舞阳感觉舒服不少，顺着刚刚的话题道：“那就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了？” 寥凡就笑：“难啊，洛水河警方不是太配合，而且这些小打小闹，也不能太占据春阳警方太大的精力啊，就是恶性循环了。” 秦舞阳觉得不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跟寥凡争执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况且这是寥凡的一面之词，具体的还要问问这边的公安局长，看看他怎么说。 秦舞阳默然前行，寥凡也不多话，亦步亦趋，悄悄地打量着秦舞阳，以期获得最直观的第一手资料。 走不多远，秦舞阳就看到路边的银行内设取款机房里，有两个乞丐躺在地上，而在随后的途中，秦舞阳也看到了不少乞丐，不由有些奇怪，无论是听到的还是查到的，春阳的经济都不错，怎么会这么多的乞丐？ 第577章 我求你了 秦舞阳并没有遛达太久，很快就回了来，打着趣道：“寥主任，这招待所美女挺多啊。” 寥凡顿时来了精神，笑道：“这也是门面需要，既然搞了这个个招待所，接待自己人倒也罢了，但有时候兄弟县区过来，还有上级领导过来，总不能太寒碜，所以各方面的素质和要求都挺高。” 秦舞阳呵呵一笑：“那寥主任你可是活在花丛中了，这近水楼台的，有先得月的机会啊。” 寥凡老脸一抽，打着哈哈道：“哪能呢，我的主要职责是把领导服务好。” 秦舞阳点了点头，未置可否，到了房间才想起来自己没带房卡，便让寥凡通知万傲雪过来开门，寥凡得令而去。 万傲雪很快到了，不过只是她一个人来的，寥凡倒是没有踪影。 秦舞阳心里清楚，这家伙肯定是认为自己故意没带钥匙，借机一亲芳泽。 侧头看了一眼万傲雪，就看到万傲雪的腮帮子又红又肿，不由一呆，之前在房间里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门锁打开，万傲雪没进去，秦舞阳淡淡道：“进来。” 万傲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事实上，刚刚回到房间，万傲雪是痛哭了一场的，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默默承受。 门关上，秦舞阳指了指万傲雪的脸庞：“说说，怎么回事？” 万傲雪的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秦县长，我求求你，你别问了。” 秦舞阳眉头拧起道：“给我一个理由。” 万傲雪拼命摇了摇头，泪如雨下：“秦县长，你帮不了我的，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明天你就说不要我为你服务了。” 秦舞阳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所在，眉头拧得更紧：“能不能帮得了你，不是你说了算，起码你也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判断是不是能帮得了你。” 万傲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痕道：“寥主任让我勾引你，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寥主任对我很不满意，打了我一巴掌。” “他为什么要让你勾引我？” 万傲雪抬起了头：“因为他是江书记的人，江书记要对付你。” 秦舞阳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这你也知道？” “寥主任说的，如果我完不成这个任务，我就会失去这份工作，我妈就没有钱治病了。”万傲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泪珠再次涌出了眼眶，加上她清纯的脸庞，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 秦舞阳沉默了一阵子道：“主要是因为没有钱治病？” 万傲雪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秦舞阳板着脸道：“说清楚点。” 万傲雪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道：“寥主任这个人很厉害的，秦县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求你了，不要再让我服务你。” 说完这句话，万傲雪已是掩面而去。 秦舞阳没有追上去，没有必要，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且她也不知道她的话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江子枫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也知道自己到春阳来，是满怀戒心的，突然有一个年轻女孩投怀送抱，谁会不怀疑？ 所以，这也极有可能是万傲雪的欲擒故纵之计，男人，天生会对这种清纯女孩有着怜惜感的，再加上这么悲情，落入圈套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万傲雪的话里也透露了一个信息，寥凡很厉害！ 他厉害在哪里？ 这是一个秦舞阳需要弄明白的地方，他现在是县府一把手，要想跟江子枫对抗，那县府这一块是必须要牢牢掌握在手里的，那么政府办这个权力中枢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位置。 想到这里，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短促地发出了指令：“政府办副主任寥凡，招待所的服务员万傲雪，查清楚。” 次日一早，县府办主任张公岳早早地来到招待所等着秦舞阳。江子枫敢晾他，但张公岳不敢。 昨天秦舞阳上任的遭遇以及在见面会上所说的那些话，一夜之间已经不迳而走，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张公岳绝对不愿意自己成为出头鸟，所以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自我介绍了一下，秦舞阳很客气地邀请道：“原来是张主任，还没吃饭吧？一起。” 仍然是在六楼，不过换了小厅，秦舞阳还没有把万傲雪给辞了，所以服务人员仍然是她，今天她换了一套制服，没有那么贴身，但全身火红，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吃了早餐，张公岳请示道：“秦县长，您是先去办公室看看还是先去住处？” 秦舞阳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先去办公室吧。” “那我，我送您过去。”张公岳很识趣地放下了筷子，微微抢先一步站了起来，这个点掐得特别好，显得很合拍。 秦舞阳看在眼里，笑着道：“张主任，那就麻烦你了。” 张公岳连忙道：“秦县长，您可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县政府就在招待所隔壁，几分钟就走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在四楼，地产界有这么句话，叫做金三银四，所以三楼自然是江子枫的，这一点他也不能免俗，秦舞阳倒是无所谓，用他的话说，老子在四楼，比他还高一楼呢，当然，这只是在心里说说，嘴上是不能说的。 办公室没什么多说的，与大多数的领导办公室格局一致，诺大的办公桌后面是一排书柜，只不过书柜上一本书都没有，办公桌上的办公用品倒是一应俱全，都是新物什。 房间格局挺好，窗子向着东南方向，这一大早上的就有阳光照进来，房间的中央空调早就开了，但有和煦的阳光洒满整间屋子，更是凭添了几分暖意。 “张主任，麻烦你把近几年市县发布的重要文件、相关政策资料送过来。”秦舞阳对办公室挺满意，其实他对办公条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能满足办公需要就行了。 第578章 空城计 “好的，我马上安排。”张公岳应了一声，并没有马上离开，问道，“秦县长，关于秘书方面……”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不着急，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年后再说吧。这段时间可能就要辛苦张主任一下了。” 张公岳一听这话，就知道秦舞阳是想观察一下，或许有他自己的想法，于是便不多嘴，不过心里却是微微有些苦涩，秦舞阳这个操作表面看，一点问题都特么的没有，可是你仔细一想，秦舞阳不是摆明是向江子枫传递了一个信号吗，老子信任张公岳，从第一天开始就要打破你的壁垒。 当然，这些都是张公岳自己的想法，事实上，秦舞阳还真没有去想太多，哪怕他知道，将来甚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要和江子枫斗一斗，但就目前而言，他还真没把这事提上日程，毕竟他初来乍到，很多情况都不熟悉，在极其盲目的情况下就冒冒失失地开火，那不是勇士，而是个莽夫。 不久，张公岳便把相关的资料给送了过来，整整一大箱，秦舞阳嘴角撇出一丝苦笑，这就是异地工作的坏处了，两眼一抹黑，别说市里了，就是县里的一些规定、政策，他都需要花费时间去搞清楚，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光是看文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整整一天，秦舞阳都在埋头了解春阳县的情况。 春阳县一共十七个乡镇，而县委县政府坐落的位置也比较奇葩。 前文说过，春阳县就像是一把剑一样直插洛水河市的腹地，那自然是前尖后粗，而县政府就在最粗的那一端，除了城关镇以外，其他的十二个乡镇依次向前延伸，其面积也是越来越小，当然，这并不代表发展程度也越来越弱，有时候面积小也有面积小的好处，可以更集中、更规模化地去发展了。 当然，从纸面上看到的东西极有为限，所以秦舞阳的计划是到实地走访，不过考虑到离春节也就不到二十天，他也没打算就这么走马观花地去各个乡镇露个脸拉倒，所以调研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毕竟斗争是个长期的过程，还是得把工作排在头一位。于是秦舞阳打算先到各个单位去看看。 对于秦舞阳的到来，众人都处于一个观望的姿态，毕竟他是空降过来的，谁也闹不明白他的底细，万一真有很大的来头，跟他过不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人在体制中，但凡有一丝机会，谁不想往上走？哪怕只上一步，那也是提拔升迁啊。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贴过来，江子枫这几年在春阳经营得很厉害，展现出了很强硬的手段，硬是把老县长给逼走了，这里面虽然也有背景的因素，但与其本人的能力也是息息相关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轻易地露出自己的态度来，坐山观虎斗，坐个吃瓜群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这一天下来，秦舞阳的办公室很安静，别说那些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了，就是乡镇的书记乡镇长，也没见一个登门拜访的。 张公岳看得清楚，心里就隐隐有些焦虑，倒不是为秦舞阳感到焦虑，而是为自己。 这么年轻的一把手县长，上任头一天，居然门可罗雀，给谁不是一肚子气？秦县长钦点了自己这段时间为他服务，那自己就是他的身边人，这县长一发怒，那最先被殃及的不就是身边人了吗？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公岳找了个借口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没办法，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熊就熊吧，谁让办公室主任就是给领导泄火用的呢，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秦舞阳并没有什么恼火的征兆，反而笑呵呵地说：“下面这帮人还是很体谅我的嘛，知道我昨晚喝多了，让我清静清静。” 张公岳就是一声苦笑，秦舞阳的话多少有点儿苦中作乐的意思了，没话找话地搭茬道：“快过年了，可能都在忙吧。” “下班。”秦舞阳没接这个话，是不是忙他心里有数，这帮家伙，不拿县长当干部啊，一推面前的文件，“老张，喝酒去。” 张公岳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秦县长，你就饶了我吧，我这酒量，在这院子里排倒二，没人敢排倒一，真要是喝了酒回去，跪搓衣板都是好的，我就怕跪榴莲壳啊。” 秦舞阳失笑道：“嫂子这么强悍？榴莲壳也不是天天都有吧？” “秦县长你不知道，她自己开了个水果店，不知道备了多少榴莲壳呢。”张公岳一肚子苦水，“我都跪坏了好几副护膝了。” 秦舞阳莞尔道：“也不知真的假的，好吧，那我就不难为你了。你先回去吧，哦，对了，老张，麻烦你个事。” “没什么麻烦的，您说。”见秦舞阳不要自己陪着，张公岳心头就是一松，其实他也知道，今天是头一天，一会儿离开之后，电话估计能被打爆，肯定是打听秦县长这个人的情况，好不好相处、什么习性之类的，也够他烦一阵的。 秦舞阳道：“我这个人喜欢清静，不是太习惯住常委楼，你帮我在外面租套房子，价钱不是问题，只要清静舒服自在就行。” 张公岳愣了一下，并没有问多少，连忙应下：“行，我回头看看，如果有合适的，我给您说。” “好，那谢谢你了，你回去吧。”秦舞阳看着张公岳出了去，脸上的微笑渐渐地敛去，今天是惨淡的一天，他不知道出现这个情况是江子枫的意思，还是下面人的自发行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局面很头疼，必须得破开这个局面，利用县府一把手的威风？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显然不行，他还没有积威，万一遇到刺头，将会颜面扫地，而且有极大概率会遇到刺头，所以这招不能用，即便是用也不能常用。 第579章 孤独寂寞冷 晚上，秦舞阳没有去招待所吃饭，而是双手插着兜走出了县政府，此时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天早就黑了，根本没什么人留意到他，再说了，反正也没几个人认识他。 走在街头，行武出身的秦舞阳倒是没有多少陌生的感觉，家对于他来说，如果没有老妈在，他并没有多少温暖的感觉，而入伍之后，更是全世界的乱走，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倒是春节将至的万家灯火挺接地气，让他有了些烟火的感觉。 另一头。 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岭正在向江子枫汇报情况。 “寥凡说，秦舞阳的警惕性很高，小万没能完成任务。” 江子枫笑了笑：“意料之中，如果他这么就上当了，也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听说今天门口很清静啊。” “是的，这帮家伙，太不给面子了。”陈岭也在轻笑。 “笑归笑，但是千万不要轻视他。”江子枫在战略上还是很重视秦舞阳的，“他在临县和吴西都做过公安局长，手腕还是很硬的，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鬼撞在他的枪口上。” 陈岭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要给他送第一血？如果就这么服了，岂非太没意思？” 江子枫伸了个懒腰：“你看着办吧。” 江子枫向来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所以陈岭得到了江子枫的指示之后，就开始琢磨着该从哪个方面下手。 江子枫虽然是一把手，但在春阳也不是一家独大，哪怕赶到了老县长，但以前老县长身边的那帮人也未必就此归顺，尤其是副县长兼公安局长董振南，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秦舞阳不是做过公安局长嘛，术业有专攻，就让董振南跟他碰碰，先让政府这一块自己先闹腾闹腾再说。 经过一番琢磨，陈岭有了一个想法。 且说秦舞阳随意去了一家包子店，只了一屉肉包，喝了一碗辣汤，身上出了点汗，舒服了很多。 这时，手机就响了。 一看号码，是陈兆辉打来的，不由就是一乐，接通之后，笑着道：“领导好。” 陈兆辉昨晚醉的人事不醒，强撑着回到市里，也是请了一天假，一直睡到现在才行。醒酒之后，这才想起送秦舞阳上任的事情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发酵，不过并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和信息，心头稍定中也有些紧张，毕竟领导办事，讲究的都是润物细无声，细说起来，他这个事也算不上大错，明火执仗地处理自己，也是出师无名，更多的是日后给自己穿小鞋，找个机会捋了或者贬出组.织部，所以他就想着先和秦舞阳再联系一下，能加深点感情那也是好的。 “不敢，不敢。”昨晚上秦舞阳虽然表现出谅解的姿态，但谁知道当时他有没有喝多，说的是不是酒话啊，所以陈兆辉很是低调地说，“秦县长，以后你要是再这么叫我，我可跟你翻脸了。” 秦舞阳就笑：“那你也别一口一口秦县长的呀。” “我比你痴长几岁，就斗胆叫你一声老弟了。”陈兆辉打蛇随棍上，语气也就更亲近了，“老弟，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赔个不是，不是，真不是针对你。” 陈兆辉倒也光棍，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给解释了一遍，秦舞阳听着既理解也觉得意外，按理说，自己与陈兆辉自然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他怎么这么冒失地把内幕都透露给自己了？ 不过一想便明白了，自己毕竟是春阳县长，一些内幕透露给自己也是无伤大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陈兆辉表现出完全不设防的姿态，其实也是表达了他诚挚的歉意。 秦舞阳在洛川没有朋友，陈兆辉能主动交好，这是一个好现象，当然，到底是为了解决这一次的危机还是真心结交，还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理解理解，其实吧，我也挺纠结的，我在吴西干得好好的，人头熟，事情熟，原地提一级不就得了，跑这么大老远，人生地不熟的。这不，我现在在外面吃了个便饭，都不知道往哪儿走。”秦舞阳吐槽道，“孤独寂寞冷啊。” 陈兆辉就乐了：“你这话太凡尔赛了，也就是说给我听听，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不锤死你才怪，不过我也理解，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以后常来市里，哥哥我那儿就是你的避风港。” “那行，以后别嫌我烦就好了。”秦舞阳笑着道，“对了老哥，能不能麻烦你个事？” “咱们兄弟，谈什么麻烦？”如果秦舞阳什么都不说，陈兆辉确实会质疑他到底会不会背后给他温柔一刀，但秦舞阳请他帮忙，这就代表着这事真就过去了，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自己也觉得自己真够贱。 秦舞阳就道：“我来这儿的待遇你是亲眼看到的，很凄凉啊，所以呢，我想了解一下县里人事的情况。” 所谓人事的情况，秦舞阳说的既直白又不直白，不过听在陈兆辉的耳朵里，却是跟明镜似的，当即道：“没问题。” “那就谢谢老哥了，有机会……呃，还是我去市里吧，来春阳，我还不知道除了招待所还有什么好地方招待你。对了，昨晚那服务员怎么样？” “你真坏。”陈兆辉笑得很骚，也很自责，“我喝多了，怎么进的房间都不知道，一觉睡醒了，衣服啥样还是啥样，你呢？” “心情不好，就没兴趣。”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就此别过，颇有些一笑抿恩仇的味道，毕竟秦舞阳很清楚，冤家宜解不宜结，多条朋友多条路，在这个时候，任何可以团结的力量都是必须要团结的。 于是，他就想到了肖恩东。 正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他，联络下感情，就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管，低头一看，是一个老年乞丐，衣衫褴褛，哆嗦着道：“行行好，给点吧。” “你个臭要饭的，出去，别影响客人。”店老板很是恼火地一把推开那老头。 第580章 钱包被抢 “哎哎哎，你别推他。”秦舞阳挡了一下，心里还是很可怜这样的乞丐的，说，“老人家，你饿了吧，我买包子给你吃。” 乞丐摇着头，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要吃，我就要钱。” 这乞丐口音不是本地人，秦舞阳也听不懂，但看得出来，乞丐是不要吃的。既然不要吃的，那就是要钱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也不知道最近哪来这么多要饭的。”店老板看出来秦舞阳也不是本地人，用“春普”说道，“老板，你不要同情他们，白天是要饭的，晚上就是老板了。” 秦舞阳笑了笑，他的身上还是随身携带钱包的，倒不是为了装钱，主要是装一些证件比如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当然，也有一些零钱。 秦舞阳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零钱，其实也不多，大概也就一百多块钱，最大面额的不过五十的，不过他从来没有施舍过乞丐，也不知道该给多少。 这么一愣神间，他根本没想到这个老乞丐居然改乞为抢，倒不是他身手不行，实在是太过意外，只觉手中一空，钱包已经被那乞丐劈手夺过，撒腿就跑，而更没想到的是，刚刚看上去还风烛残年的病恹恹的样子，现在简直就是个跑步健将，眨眼的工夫，人已窜出去了十几米。 秦舞阳骂了一声“卧槽”，拔足便追。 此时正是饭点，车水马龙，老乞丐身如游龙，在车流中辗转腾挪，秦舞阳愣是没追上，等到穿过车流追到马路对面，老乞丐已经不见了人影，不知道跑到哪条小巷子里去了。 秦舞阳气得直跺脚，他倒不是心疼钱包里那点钱，主要是银行卡、身份证丢了会特别麻烦，更重要的是，钱包里有一张唐心的照片。秦舞阳对唐心一直怀着愧疚心理，所以他很宝贝这张照片，现在钱包被抢，他怎么能不着急？ 华灯初上，夜色如画，秦舞阳却是挺寒心，自己的同情心也是被搞得稀碎。 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之后，秦舞阳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张主任，我是秦舞阳，你通知一下公安局，让他负责人过来见我，现在，立刻！我在建行门口！” 张公岳在家，倒不是他混得差，没有饭局，而是他血糖血脂都高，家里就不准他没事瞎应酬。 他刚把碗端起来，粥还没喝上一口，就接到了秦舞阳的电话，听得出秦舞阳的情绪很是不对，一听是要公安局的负责同志现在去见他，吓得差点把碗给摔了，一方面是不知道秦舞阳遇到了什么事，另一方面，兼任公安局长的副县长董振南也不是什么好相与啊，别说自己这个政府办公室主任了，就连县委书记江子枫也被他公然顶撞过。偏偏张公岳也不敢问是什么事，接完秦舞阳的电话之后，就面如土色，不知所措了。 见老公这个样子，老婆夏玲玲就奇怪了：“怎么接个电话脸就成锅底了？” 张公岳头疼道：“秦县长打来的，让公安局的负责人现在去建行见他。” “秦县长？新来那个？”夏玲玲在宣传部上班，私下里跟宣传部.长易玉清的关系挺好，今天听易玉清说秦舞阳就是个超级大酒鬼，喝酒如喝水，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在官场上混，酒量好绝对是一个优势，能喝那么多，让江子枫都险些栽跟头，也算是个人材了。 张公岳苦笑：“不就是么，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张公岳摸不透秦舞阳，夏玲玲就更别说了，不过在宣传部工作，脑子还是比较活跃的，也更明白董振雨就是茅坑里的石头性格，出了个主意道：“你还是通知陶局长吧，他是主抓业务的。” “也只能这样了。”张公岳真有点儿怕跟董振雨打交道，对老婆的话深以为然，连忙拨通了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陶涛。 “什么？秦县长让我过去？”陶涛正在喝酒，一接到张公岳的电话，嗓门立马拔高了，“特么的什么情况啊？” “陶局，我也不清楚，这是秦县长交待的。” 春阳的治安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这才体现出了公安局的重要性，所以公安局这一块的影响要比其他县区强势得多，哪怕张公岳这个政府办主任，也只能平心静气地跟陶涛说话，可不敢拿一点架子，必须把秦舞阳给搬出来才行。其实他心里也在想秦舞阳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不是要烧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不过想想也不是太可能，秦舞阳是县府一把，初来乍到，别的不说，县府这一块他必须要团结并牢牢地抓在手中，公安局的话事人是县委常委、副县长董振雨，就是不搞团结，也不会搞窝里反吧？ 陶涛的心里很不爽，但张公岳把秦舞阳抬出来，他还真不敢老虎嘴上去拔毛，只能下了酒桌，正准备开车，想了想，还是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建行而去。 十来分钟后，车到建行，陶涛匆匆下了车，虽然不认识秦舞阳，但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就是秦县长，气质摆在那里，妥妥的。 陶涛大步上前，为了避免万一自己走眼的尴尬，他并没有称呼秦舞阳，而是自报家门：“我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陶涛。” 秦舞阳微一点头，跟陶涛握了一下手：“我是秦舞阳。” “秦县长，请指示。”陶涛敬了个礼，不过没有穿警服，这个敬礼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秦舞阳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倒也没有多少反感，快过年了，作为实质意义上的公安局话事人，如果晚上连顿酒都混不到，那混的实在也太差了些。 “不用这么正式。”秦舞阳摆了摆手，“陶局，咱们春阳是不是有很多乞丐？” 陶涛直接被秦舞阳给干懵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会提到这个事情。 秦舞阳笑了笑：“我刚刚被一个乞丐抢了钱包，追到这儿，把人给追丢了。” 陶涛忽然想笑，却又不敢笑，虽然秦舞阳说起来挺轻松，但堂堂一县之长，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抢劫了，恐怕笑容的背后藏着一把大杀器啊，当下心头一凛，沉声道：“这帮乞丐，真是胆子长毛了，秦县长，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好了。” 第581章 最怕的是什么 秦舞阳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表现出夸张的正伟光：“陶局，那先谢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领导谢你，你可别真当一回事，虽然秦舞阳的钱包是乞丐抢去的，但当街抢劫，证明社会治安有问题，那可就是你公安局的责任了，如果连一把手的案子都破不了，普通老百姓的案子你还破？所以这事你要是办不好，那就等着后面挨收拾吧。 陶涛很明白这个道理，他也自知没那个能耐敷衍秦县长，所以他接着问了一些秦舞阳被抢的细节，在秦舞阳离开后，陶涛立马一个电话打给了刑警大队大队长何卫华，简单把案情介绍了一下，下了指令：“三天，我就给你三天，必须把案子给我破了。” 怎么破这个案子，陶涛不管，虽然他是常务副局长，不分管刑警队，但这个命令同样可以下，随即，他还是把这个情况向局长董振南作了汇报。 董振南就一句话，一句话就五个字：“不像话，破案。” 次日上午上了班，秦舞阳刚到办公室，就看到一位身姿挺拔的中年站在门口，正是副县长、公安局长董振南。 秦舞阳的记性特别好，虽然只是在前天也就是上任当天看过董振南一眼，还是认出了他，笑着道：“董县长，这么早。” 董振南一张国字脸，面无笑容，显得很是耿直，微一点头：“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进来吧。”秦舞阳也没有跟他多寒喧，虽然要团结力量，但不是老好人式的团结，不过既然他能主动上门，这就是一个好的征兆。 说起来，秦舞阳的处境还是很不妙的，首先，在十一名常委中，县委那边占的比例很大，而政府这一块，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就常务副县长荣树德和眼前这位董振南了，如果连他们两个都与自己背心离德的，那他在春阳就只能把头夹到裤裆里了，所以要想与江子枫争出个子丑卯寅来，第一步就是先把政府这一块给拿下。 董振南，给秦舞阳留下的印象就是那种一字一板的，所以客套在他这里一点用都没用，这就叫做不看广告看疗效，现在他主动找上门来，这个机会必须抓住。 所以进了办公室之后，秦舞阳也没玩那些虚的，招呼董振南坐下之后，也没给他倒水敬烟，瞅了一眼董振南的手，食指中指间一片焦黄，看来也是个老烟枪，很是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把烟盒往茶几上一扔：“要抽自己拿。” 董振南没搭这个茬，说道：“昨晚陶涛向我汇报说你昨晚被乞丐打劫的事了。” 秦舞阳估摸着为的应该是这个事，看来这董振南也不是不近人情的那种人，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如果真是这种人，他又怎么能做到眼下这个位置上来呢。 “是有这么回事。”秦舞阳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对于老百姓来说，春节是团圆的节日，但是对于我们公安这条线来说，春节那就是一道关，春节往往都是案件高发阶段，所以，董县长，咱们要打起精神来，确保老百姓过一个平安详和的春节。他么的，连我都敢抢，不出重拳怎么能行？” 前面的话，秦舞阳说的还有些官方，但最后一句话就显得挺接地气了，董振南的面部线条微微柔和了一些，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抓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点上，道：“打击犯罪，维护一方治安，职责所在。” “那我们是答成共识了。”秦舞阳调整一下坐姿，显得更随意一些，“我做过两个县的公安局长，知道公安系统很辛苦，尤其是在第一线的同志，辛苦与危险并存，但正如你所说，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选择了这一行，只能无怨无悔。” 董振南深以为然：“我们的同志是拉得出打得响的，无愧于心，他们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牺牲，但最怕的就是……” 秦舞阳赫然抬头：“董县长，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 董振南自嘲地笑了笑：“那我就直说了，他们最怕的就是人为因素。” “人为因素？”秦舞阳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你说的是乞丐抢劫案？” 董振南笑的有些苦涩：“其实你不是第一个被抢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是一个系列案，但在调查的过程中，阻力很大，而且是无形的，让我们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秦舞阳没有继续深问，有一些莫须有的东西，以董振南跟他初次见面的情况，问了他也不会说，所以说今天的相见，是一个相互试探的过程，秦舞阳想看清楚董振南，董振南也想看清楚秦舞阳。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是你们的坚强后盾。”秦舞阳没有追问，只是表了一个态，又缀了一句，“我们的同志不会白白付出。” “我明白了。”董振南没有再多废话，直接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董振南离开，秦舞阳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战斗的欲望，不过随后就笑了起来，茶几上的那包烟被董振南给顺走了，这家伙，身为公安局长，居然也是个“贼”。 这边董振南刚走，那边张公岳就敲门进了来。 张公岳给秦舞阳挑了三个地段的住处，面积分别是八十、一百、一百二，不过都是比较安静的地段，供秦舞阳选择。 秦舞阳表示晚上会过去看看，并向张公岳道了谢，张公岳客气了两句，说：“晚上我陪您一起过去吧。” 秦舞阳被抢劫的事情，不是个秘密，张公岳着实吓了一跳。他是政府办主任，负责服务的就是秦舞阳，破案他帮不上忙，但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万一秦舞阳再有个好歹，或者遇上什么事，那他这个主任就失职了。 秦舞阳倒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说了一句：“那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有事干好啊，不用面对母老虎。”张公岳无意中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第582章 乱弹琴 陈兆辉很给力。 差不多快十点的时候，发了一封加密的材料在秦舞阳的微.信上，密码是秦舞阳的政务短号。 秦舞阳打开了之后，吃了一惊，这封资料里，不仅仅有除了江子枫以外所有常委们的个人履历，还有他们的一些人脉关系，比较确定的是黄字标出来的，不确定的是用红字标出来的。 这份资料对于秦舞阳来说，非常有用。 为此，秦舞阳特意回了个电话给陈兆辉，虽然没有说谢，却是表达了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我拿你当兄弟了，兄弟之间只说事不说谢。 另一头。 “董振南过去了？”江子枫一点都不意外。 陈岭道：“这个独行者看来也是在找后援啊，这么说他是撑不住了。” “密切关.注就行了。”江子枫神情微微一冷，“懂吗？” 陈岭打了个寒噤，江子枫显然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连忙道：“我明白。” 董振南一大早的就去了秦舞阳的办公室，这事不是个秘密。 县委县府都在一幢楼上办公，就这么大个地方，有个风吹草动的，也瞒不了谁，所以常务副县长荣树德就有些坐不住了。 秦县长昨天一天独守空房，摆出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势，今天董振南就上门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荣树德心里没底。 老县长徐阳在的时候，荣树德这个协助他工作的常务副县长，跟他还是有些龃龉的。徐阳在位时，也比较强势，否则也不会跟江子枫打了两年多的擂台，没有个性，几个回合可能就趴下了，其实在打擂台的过程中，徐阳并没有落了太多的下风，毕竟他是当地派，盘踞春阳多年，他的工作轨迹就没出过春阳。这也造就了他强势的风格，荣树德在他手下基本上没有发挥的空间，完全就是一个傀儡常务。 心怀不满的情况下，他就接了江子枫抛过来的橄榄枝，后来在常委分工调整的时候，他专职招商，算是脱离了徐阳的掌控。 江子枫没有要求他对抗徐阳，保持中立就行了，这一招着实厉害，一个常务副与一把手县长步调不一致，即便中立也是一种不合拍的体现，起到了极大的分化带头作用，这也导致后来的徐阳，在博弈的过程中判断失误，最终灰溜溜地离开了秦阳，要不是动作快，能不能安全离开都是个问题。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现如今秦舞阳“流”到了县长的位置上，荣树德就在考虑，自己该怎么选择了。 荣树德其实也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江子枫打击徐阳的一枚棋子而已，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确实是见识到了江子枫的厉害之处。秦舞阳上任时，荣树德就感受到了江子枫对秦舞阳的浓浓敌意。 荣树德很奇怪，党政一把不和的情况不稀罕，但对于新搭的班子来说，不会一上来就是这样，往往是在工作的过程中，出现了意见分歧，才会逐渐形成这样的局面，所以一上来就梳哈的情况少之又少。 荣树德怀疑他们有个人恩怨，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真心不想掺合进去，但人在局中，棋子一枚，每一枚棋子都有作用，哪怕是只能在田字格里飞来飞去的“象”，也有着它的作用，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独善其身这么一说。 正犹豫间，张公岳打来电话：“荣县长，您在办公室吧？秦县长过去找您。” “知道了。”荣树德表面镇定，心里却是吃了一惊，也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新县长屈驾，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很快，秦舞阳便在张公岳的引领下过了来，荣树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有心想保持一下矜持，但秦舞阳虽然年轻，但气场很强，还是不由地迎上前去，笑着道：“秦县长，有事就招呼一声，我过去就行。” 秦舞阳淡淡一笑：“非得有事吗？没事也没见你过去嘛。” 这一句话全是刺，顿时让荣树德没法往下接了，就有些尴尬，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胳膊，呵呵一笑：“知道你忙。” 荣树德挤出个笑脸，连忙道：“秦县长请进。” 进了荣树德的办公室，自然有人端茶倒水。大冬天的，其实秦舞阳也不是那么想喝水，但谱必须摆足了，坐到沙发上，冷眼看着荣树德的秘书忙活。 荣树德感觉不是太好，有心想挣扎一下，但看秦舞阳不咸不淡的神色，就很悲凉地发现，自己所谓的底气，在一把手县长面前简直不足一哂，愣是没敢坐下来，就这么杵在秦舞阳面前，好在这个时候秘书和张公岳都出去了，不然这场面不知道有多难堪。 秦舞阳摆了摆手：“坐啊，站着干嘛？” 荣树德这才挨着沙发坐了下来，心头虚得很，却又不敢先开口。 好在秦舞阳只是微微拿捏了一下，并没有晾着他，开口道：“我初来乍到的，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你是协助我工作的，那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你可得支持我的工作。” 荣树德连忙道：“秦县长言重了。” “不不不，一点都不言重，你要是不支持我，那才是真的严重。”秦舞阳一点也不遮着掩着，不等荣树德接话，跟着又道，“听说你一直主抓招商工作？” 荣树德稳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谨慎地回答道：“是的，按照分工，我专职招商。” 秦舞阳推了推水杯，悠悠道：“乱弹琴。” 一句话，顿时把荣树德搞得不会了，这话怎么接？顺着他的话说，那就是质疑县委分工决定，反着他的话说，那不是直接跟他顶牛吗？ “秦县长，抽烟。”荣树德通过散烟来转移话题，秦舞阳倒是没不给他面子，接过烟来，淡淡道，“我打算开个县长办公会，集体汇报一下工作情况的，考虑到我刚来，情况不清，所以挨家走走，你专职招商，说说招商的情况吧。” 第583章 劲敌 秦舞阳当然不是完全想知道招商的情况，荣树德也知道秦舞阳不是完全想知道招商的情况，主要是一个态度。 荣树德已经放弃了挣扎，不是认命，是无奈。与秦舞阳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从秦舞阳的身上，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江子枫身上，他也有这种感觉，那就是自信，那种碾压式的自信，不以对手强大与否而有所动摇，荣树德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无法抗衡。 秦舞阳不是徐阳，那一晚和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智慧，绝不是江子枫设个套就能像办掉徐阳一样办掉秦舞阳，秦舞阳来此仅仅两天，手段就已经施展出来了，有理由相信，年后的分工，自己将不会再专职招商，那么在新一轮的博弈中，自己也将无法抽身事外。 其实荣树德很累，也很想说，能不能放过我，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这是个笑话，也是不成熟不理智的话，身处游戏之中，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否则，你只有出局。 他不想出局。 秦舞阳只待了半个小时，对于荣树德来说，却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在他汇报项目的过程中，秦舞阳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而他临走前所留下的那句话，听在荣树德的耳朵里更是有些毛骨悚然。秦舞阳说：“做好准备吧。” 荣树德不知道秦舞阳说的是什么样的准备。 除了常务副县长荣树德和兼着公安局长的副县长董振南之外，春阳还有四位副县长，整个上午，秦舞阳每个办公室都去了一趟，当然，在拜访之前，张公岳挨个进行了联系，在的先去，不在的后去，但确保上午一定都要见到面。 秦舞阳的目标当然不会只是那两名常委，作为政府一把手，他必须要把政府这一摊子管好，怎么管？恩威兼施，至于与江子枫的博弈，那是一个长期的漫长的过程，他不是江河，虽然看上去似乎挺冲动，但你如果真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所以，秦舞阳的策略是慢慢经营。 就目前而言，秦舞阳谈不上恩，更谈不上威，而所谓的威只是他身为县长的光环罢了，与大家弄个脸熟，日后再逐一实施。 上午与各位副县长见了一面，下午又开了一个县长办公会，听取各人汇报，虽然看上去挺没有必要，但这是常规操作。 这些动作瞒不过江子枫，对此，江子枫不作评价，在他的意料之中，人嘛，刚刚到，总得施展些手段，他信奉的是，靠事件挖坑埋人，毕竟利益才是最永恒的东西，而在春阳，利益都掌握在他江子枫的手中，他说给，对方才能有。 一天下来，秦舞阳多少对整个春阳的工作有了些了解，与吴西不一样的是，春阳不是一个资源型城市，但地域上的特殊性却是一个巨大的发展优势，秦舞阳详细地看了一下近五年的各类数据，这两年与前三年相比，春阳的发展速度很快，由此可见，江子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会搞斗争不会搞发展的书记不是好书记。 劲敌！秦舞阳在心头暗暗评价，要不是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历练，搞不好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晚上，秦舞阳在张公岳的带领下看了三处租处，但都没有敲定，倒不是房子不好，而是因为都在住宅小区，进出都不是太方便，现在没多少人认识秦舞阳，但随着秦舞阳露面次数的增多，他将会被众人所熟知。 见秦舞阳都不满意，张公岳挺挫败的，想了想，道：“秦县长，还有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如果也是商品房的话，那就算了。”秦舞阳有些意兴阑珊。 “不，不是商品房。” 春阳县有一条白龙湖，湖面很大，面积达一百多平方公里，横跨洛川和洛水河两市，其中在洛川的面积达到九十多平方公里，而这九十多平方公里中，有八成都在春阳境内。 张公岳说的房子就在白龙湖畔，那是一幢三间两层的单体别墅，周围虽然也有不少建筑，但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乌见大乌。 张公岳有钥匙，开了门之后，熟悉地开了院子里的灯，秦舞阳眼前就是一亮。 院子的面积不小，主人很有艺术气息，小院子设计得极为精致，但让秦舞阳注意到的是院角的那一篷竹子，风来，细竹发出沙沙的声响，光听着就特别舒服。 “就这儿了。”秦舞阳二话不说，直接敲定，“对了老张，你有这儿的钥匙，别是你家啊。” 张公岳赶紧道：“不，不是，是我小姨子家，这些都出自于她的手笔，不过她出国去了，让我帮着看着房子，空了快一年多了。” 秦舞阳点点头：“那行，就这儿了，明天你弄个租赁协议，对了，租金多少？” “秦县长，您笑话我呢，这房子空也是空着，要什么租金啊。” 秦舞阳坚持道：“租金是一定要给的，老张，这是原则。” 提到原则，张公岳就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秦县长，不带这么上纲上线的。” 秦舞阳笑了笑：“就这么定了，按照市价来，你不会觉得我缺这个钱吧？” 说话间，秦舞阳又让张公岳把屋子打开，进去转了一圈，里面的装修也非常精致，怎么看怎么舒服，家具物什什么的也都用防尘布盖住，厨房什么的也是一应俱全，秦舞阳决定当晚就住在这儿了。 县长大大当然可以任性，张公岳也说不了什么，只能由着秦舞阳，把钥匙交给了秦舞阳，走的时候问了一句：“秦县长，那以后接您上班……” 话未说完，秦舞阳就摆了摆手：“不用接我，这儿离县政府也不远，我自己过去就行。” 张公岳苦笑，要不要这么标新立异啊，但秦县长说不用接，那就不要接了，他也明白，秦舞阳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住在哪儿，或者说，他现在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对自己倒是挺放心，但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试探？ 第584章 丁聪的资料 秦舞阳没有早睡的习惯，所以在张公岳离开后，他在这个新居遛达了起来。 最先看的自然是院子了。 要说这张公岳的小姨子也算挺厉害的，在这白龙湖畔能有这么一幢别墅就很不简单，而这个院子更大，足有四五百个平方，一般人根本拿不下来，更别说院子设计的跟个公园似的，完全就是个微缩版的小园林。 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有人敲门，秦舞阳过去开了门，一个中年闪了进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一进来便开始忙活。 秦舞阳失笑道：“你还会搞这个呢？” “学无止境啊。”中年呵呵一笑，接过秦舞阳递过来的烟道，“秦少，你先忙你的，一会我弄好了再叫你。哦，对了，这是你要的东西。” 中年把一个ipad递给秦舞阳，自己去忙活了。 秦舞阳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打开ipad，桌面上有两个文件夹，分别以“寥凡”、“万傲雪”命名。 先点开了寥凡文件夹，秦舞阳简单看了几眼，神情逐渐凝重，怪不得万傲雪说寥凡挺厉害，还真有些黑白通吃的味道。 县委副书记寥德鑫是他堂叔，寥德鑫是江子枫的忠实追随者，不能说权柄滔天，但在春阳，也是个跺一跺地面抖三抖的人物。 寥凡还有个哥哥，叫寥庸，不过他一点都不庸，是春阳有名的企业家，春阳能排进前三甲的君悦酒店就是他的产业，除此之外，他还是县中医院的大股东，另外还经营着县城最大的万润发超市以及一家汽车修理厂，完全都是最来钱的行业。 寥庸的资料不是太多，但能在春阳混的风生水起的，除了有寥德鑫这个叔叔罩着以外，还需要他自己的出众的能力——平事的能力。资料中举了一个例子，三年前，中医院出了一次医疗事故，死者也是春阳的一个名人，这个事闹得很大，死者家属不依不饶，甚至用到了市里的力量，但没多久，死者的儿子就出了车祸，好在人只是受了伤，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捡回一条命，之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有理由相信，这个车祸不是偶然，由此可见，寥庸的手段有多狠。 所以才会说廖凡黑白通知，这也是万傲雪对寥凡感到畏惧的原因。 返回之后，又点开了万傲雪的文件夹。 万傲雪的背景就很简单了，父亲早亡，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有严重的糖尿病，万傲雪之前在万润发做收银员，半年前到县政府招待所做了服务员。万傲雪是家里的独女，她有个男朋友，叫石小兵，是寥庸汽车修理厂的工人，是个烂赌鬼。 秦舞阳退出文件，这么说万傲雪并没有骗自己，不过这些资料只是让秦舞阳对春阳的一些人和事作一个简单的了解，心里有数即可，看起来似乎暂时并没有什么用，但谁知道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呢？ 这时，中年已经完活了，将一些用完的残料收集好，道：“秦少，还有什么问题？” “别搞得这么严肃。”秦舞阳将ipad放到一边，扔了根烟过去，“聪哥，让你大老远地跟我过来，委屈你了。” 这人赫然是丁聪。 丁聪呵呵一笑：“秦少，我就是个打工的，干哪行都是打工，职业不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舞阳笑着道：“我可没把你当打工仔看待。聪哥，你最拿手的还是酒店，毕竟做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兴趣在春阳把慕阳府开起来？” 丁聪没有太热切的表情：“秦少让我开我就开。” 秦舞阳抽了口烟道：“聪哥，你这样可不行啊，有点儿无欲无求了。” 丁聪微微一乐：“可能是经历的太多了吧。” 秦舞阳收起笑容，正色道：“聪哥，我跟你这么说吧，我初来春阳，两眼漆黑，这里的人、事、环境都很复杂，官面上的东西我自己会搞定，但私下里那些见不得光的，我难免会被蒙住眼睛，所以我需要多一双眼睛，这就要求你能主动一点，如果你觉得做不来，或者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你直接跟我说，我会给你一个安排。” 丁聪愣了一下，神情肃然道：“秦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忠心我丝毫不怀疑，但在春阳，我们不能马虎，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还是那句话，如果什么事情都是我安排你再去做，我会考虑用别的人。”秦舞阳一点面子都不给，“不过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妈救了你一命，你觉得欠她的，但你不欠我的，而且这么多年，你也做了不少事，已经还清了，你想走，我不留，但你留下，就要专心做事。” “我明白。”丁聪沉声道，“开慕阳府可以，不过有两个问题，第一，钱，大量的钱，第二，人手，得力的人手。” “这个我来办。”秦舞阳一口应承了下来，起身拍了拍丁聪的肩膀，“聪哥，普通人的生活不适合你的。” 丁聪忽然一笑：“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你啊。” 秦舞阳也笑：“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以我的经历，如果不是回来从政，我也过不了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如我们一起来铸就一段辉煌，哪怕铸就不了，起码也对得起我们来这世上走一回。” 丁聪释然道：“你是我的明灯。” “我拷，能不能别这么恶心。”秦舞阳作呕吐状，“那你可以开始行动了，钱我会让我妈转给你，需要多少你尽管说，人手的问题，一周内我搞定，如果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你也可以自己拿主意，具体怎么弄，我不过问。” “没问题。”丁聪向秦舞阳要了手机，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会儿又递了回去，“整个屋子的监控已经全部装好了，你可以通过手机上的软件实时进行监控。” 秦舞阳操作了一下，道：“行，那就这样。” 秦舞阳知道，自己住这儿的事情瞒不了太久，有心人肯定会打听得到，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宋国耀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585章 项目计划 对于秦舞阳要求在春阳开慕阳府的事情，慕容洛全力支持，倒不是为了赚钱，慕容洛的生意早就走上正轨了，只要不是遭遇特别大的风浪，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舞阳让丁聪在春阳开慕阳府，慕容洛的第一反应就是儿子为的不是钱，而是出于某种需要。 “儿子，是不是春阳的任职有什么麻烦？”慕容洛非常敏锐地问了一句。 “没有啊，完全是为了政绩需要，我这不是刚上任嘛，总得有点能拿得出手的成绩吧。”秦舞阳不想老妈再为自己的事情提心吊胆，而且有些事跟她说，除了让她担心以外，根本就不会有其他任何作用。 秦舞阳的话说的很在理，慕容洛也就没有多想，不过还是提出了疑问：“既然是要搞政绩，那不如投资点别的。” “别别别，这个不能着急，我才刚刚来，手笔不要太大了，而且我还没摸清情况呢，可不能盲目投资，咱家的钱也是钱啊，打了水漂，我也心疼的，那可都是老妈打拼出来的。” 慕容洛笑了：“算你懂事，那就弄个慕阳府吧，对了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过年就三十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秦舞阳顿时头大，期期艾艾地说：“喂，喂，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先挂了啊。” 慕容洛就有些无语，这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唐心也是的，你个姑娘家家的，随便找个职业不行？再不济就开个公司，也比打打杀杀强啊，回头得找个机会跟她或者跟老唐说说，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成自己儿媳妇？ 打了个电话给丁聪，慕容洛的气场就变了，变成了叱咤商界的大企业家：“丁聪，慕阳府要搞出总部的感觉出来，不能丢了面子，能不能做好，你给我一句话。” 丁聪沉声道：“秦少跟我说了，您放心！” “好，钱没问题，我马上安排转账，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且说秦舞阳结束了与老妈的通话，不由擦了一把额头，竟然出汗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想结婚，只是唐心任务太多，别说见面了，就是通个电话都是出其不意，往往说不上几句就结束了，就更别说结婚了。 收敛了一下心神，秦舞阳去洗了个澡，这房子的确不错，跟新房一样，除了没吃的，其他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连被褥什么的都备得齐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么多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很显然，这张床是张公岳的小姨.子所拥有的。 睡人家的闺床似乎挺不妥，但只有这么一张，秦舞阳总不能睡沙发吧。 一夜无梦，秦舞阳起了个大早，晨曦中的院子被初升的阳光所沐浴，一片金光中，又是一番美景。 秦舞阳心情大好，沿着白龙湖边跑了一圈，然后去吃了早餐，这才不紧不慢地散着步去了办公室。 虽然已经是年底，但现在的工作节奏非常之快，不像早些年那样，收官之后，元月份至春节的这段时间基本上属于平躺的状态，现在基本上没有喘.息的时机，紧接着就是下年第一季度的开门红。 秦舞阳虽然没有完全进入角色，但经过这两天的时间，基本上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事实上，世界大同，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发展，根据各地的不同，决定以哪种产业为主，而像春阳，就是以工业为主，不过无论是哪种产业为主，项目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春阳的经济条件尚可，但远没有达到特别发达的地步，元旦这才过去几天，市里对各县区的考核基本已经结束，只是排名还没有出来。秦舞阳初来乍到，这个时候去市里跑目标，未免有些力有未逮，到目前为止，他在市里也就认识一个宋国耀以及他的秘书肖恩东，再加上一个陈兆辉，都不是一条线上的。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这一年的排名和秦舞阳也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还巴不得排名上不去呢，这样的话，在下一年度的考核中，他就有很大的活动空间了。 翻了一阵报纸，尤其是春阳日报，不过都是些官面上的东西，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到了上班的点，暂时“代理”秘书的张公岳进了来，送了些文件过来签批。 秦舞阳一一进行了转批，随后张公岳拿了一份租赁合同，略略有些尴尬：“秦县长，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秦舞阳指了指张公岳：“老张，咱们公是公，私是私，你也别想着从财政把这个钱给处理了，那是违规的行为。” 说话间，秦舞阳拿起合同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道：“老张，这个房租不对吧，这跟免费送给我住有什么区别？你是觉得我缺这点钱吗？我昨晚就跟你说了，按照市价来，哪怕再高一点也行。去改一下。” 张公兵无奈，只好按照要求进行了修改再送过来，秦舞阳看了一眼，这才在合同上签了字，拿出手机把租金转给了张公岳，笑着道：“三年内，这房子就归我了。” 张公岳暗暗有些咋舌，春阳的房价还是挺高的，所以房租也不低，一年两万多，三年就是六七万，虽然这个钱不算多，但也有个小半年工资了，这手笔也算可以的了。 见张公岳这个神色，秦舞阳哈哈一笑道：“我孤家寡人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是吧？” 张公岳笑了笑道：“正是因为还没成家，才更要攒钱啊。” 秦舞阳很是凡尔赛地说了一句：“你觉得以我的身份位置，结个婚，还需要那些凡间俗物？” “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张公岳有些尴尬，他是有点儿拿自己跟秦舞阳比了，过于想当然了。 这时，门被敲响，张公岳过去开了门，就看到一个很阳光的小伙子站在门外：“高翔，有事儿？” 小伙子手里拿着个包裹：“秦县长的快递。” 第586章 物归原主 张公岳接过来，转手就交给了秦舞阳。 秦舞阳有点儿懵，他也没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啊，哪来的快递？ 张公岳很识趣地离开。 包裹不大，也就够装个手机啥的，秦舞阳直接把包裹拆了开来，盒子里面放着一个钱包，秦舞阳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被老乞丐抢走的那个钱包。 钱包安然无恙，证件、银行卡以及照片都在，甚至那一百多块钱零钱也是分文不少。不过在盒子的最底层，还有一张纸，纸是普通的a4打印纸，纸上打印着一行字：原物奉还，附加利息。 纸下有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根手指！ 有点儿意思！ 钱包回来了，可以当作是原物奉还的解释，那么这根手指就是附加的利息了，不过威胁的意味更浓一些，警告自己？ 秦舞阳把装着手指的袋子放回了盒子，打电话给张公岳，让刚刚那个叫高翔的小伙子过来。 高翔很快过了来，倒也不是太拘谨。 秦舞阳问他快递的情况，高翔虽然不明所以，但秦县长这么问，那肯定是出现什么状况了，竭力回忆了一下。 送件的穿着快递小哥的服装，戴着头盔，中等身材，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舞阳并没有指望高翔那儿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不想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 见秦舞阳没再多问，高翔很有眼色地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脚下一停，啊了一声，回头道：“对了，他右手手背上有条刀疤。” 秦舞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董振南：“振南县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董振南到了之后，秦舞阳把包裹推给了他：“你看看。” 董振南仔细看了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太嚣张了。” 秦舞阳笑了笑：“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有了些眉目，但语气还不够。” 秦舞阳点了点头：“这么说，是他们感受到了压力。他们以为我是因为自己被抢才施加压力，一方面向我服软，一方面又用这根手指来向我*，但我的理解是挑衅。” 董振南沉声道：“我明白。” 秦舞阳指了指包裹：“这个包裹不是从快递公司寄出来的，上面的单号什么的都是假的。” 董振南眉毛一扬：“送快递的人有问题！” 秦舞阳点了点头：“高翔见过那个人，提供了一条线索，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那个送快递的人右手手背上有条刀疤。” 董振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县长，那这根手指，我当作证据了。” 离开秦舞阳的办公室，董振南立即找到了高翔，详细问了当时的情况，同时也把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根据高翔提供的时间段，一帧一帧地观看视频，送快递的那小子反侦查意识很浓，加上头上戴着头盔，全程都没有露脸。 董振南把刑警队长何卫华叫到了办公室，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何卫华瞅了一眼手指，缜密地分析道：“董局，从这个快递的情况来看，无论对方是威胁还是挑衅，但留下的这根手指就是条线索。纸上写着附加利息，那么这根手指的主人，有极大的可能是那个抢走秦县长钱包的人。据秦县长说，抢劫的是一个老年乞丐，我觉得这是一个方向，我建议把调查的方向锁定在那些乞丐身上，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董振南觉得有点儿道理，当即让何卫华着手安排，但是他叮嘱何卫华，动静别闹得太多，因为秦舞阳说从那个老乞丐的口音感觉不是春阳本地人，如果漏了风声，只要把人一藏，那这条线索就断了，所以要悄悄地进行，还要打着别的幌子，于是一场清查暂住证的专项行动就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帷幕。 常委会上，这项工作作为一项议题摆到了桌面上，当然，在常委会之前，董振南是要把这项议题先行汇报，在书记办公会讨论一下的。 快过年了，为了维护社会治安，确保春阳百姓过一个安定详和的春节，所以对暂停人口进行调查统计很有必要。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江子枫完全没有否决的理由，所以当场拍板，在常委会上也没有谁会去反对，毕竟春阳的流动人口太多，又与洛水河市所包围，万一有流窜犯什么的，造成人民生命财产损失，那就比较麻烦了，所以没有任何悬念地得到了通过。 散会之后，常务副县长荣树德刚回到办公室不久，秘书就匆匆来报，说一位客商要来谈投资的事宜。 班子分工要到年后才会进行调整，所以在调整之前，荣树德仍然承担着招商的工作，所以听说有客商主动找上门来，当然是求之不得，但也正是因为主动上门，荣树德就担心会遇到骗子，毕竟这年头骗子太多，不过不管怎么样，也要见个面。 来的人当然是丁聪。 且说秦舞阳散了会之后，总结了一下常委会上的情况，以江子枫的个性以及目前的形势，江子枫不会无缘无故地开炮，所以他们之间处于稳定期，正这么想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是小敖打过来的。 秦舞阳离开白下之后，和小敖一直保持联系，由于自己太忙，照顾老左夫妇的事只能交给小敖了，好在小敖和吴晗两口子也很孝顺，所以倒也没什么大事。 不过小敖今天这个电话打来，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老两口昨天遇到了交通意外，当场身亡，肇事司机在逃逸的过程中，撞毁了大桥护栏坠了河，司机也是当场死亡。 这个事就比较难搞了，肇事者身亡，就没了追偿的目标了，不过追偿什么的倒不是关键，还是要把丧事给办了，让二老入土为安，小敖觉得这事有必要通知秦舞阳一声。 秦舞阳问了一下日期，随后向江子枫汇报，江子枫当然同意，随后按照流程去市里作了报备，秦舞阳便上了飞机，当晚，秦舞阳便到了白下。 第587章 生活全是苟且 秦舞阳没有荣归故里的感觉，也没有这种心态，只是心里很难过，当初他到白下工作，目的就是为了照顾左家二老，但万万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二人居然遭遇横祸，用宿命论来形容，这就是命。 好在两人死的没有痛苦，这是唯一的安慰了。 葬礼没有按照农村风俗去办，只是在殡仪馆里悼念了一下，然后就火化安葬了。 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了，秦舞阳和小敖吴晗在家里随便对付了一口，当然都没什么心情喝酒。吃完饭，吴晗辅导小翰写作业，秦舞阳和小敖就在边上聊了起来，问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小敖说还好，不过紧锁的眉宇证明他是死要好看。 秦舞阳看了一眼消瘦的吴晗，站起来说：“出去抽烟。” 二人去了阳台吞云吐雾，秦舞阳看着窗外道：“小敖，你我兄弟一场，你也别瞒着我了，是不是过的挺不容易的？” 小敖苦涩地一笑：“生活，真他么苟且啊。” 小敖除了一身功夫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专长，以前在健身房兼职做教练，混口饭吃，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跟吴晗结了婚之后，就不容易了，开过烧烤摊，卖过地摊货，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做长，现在他靠跑外卖为生，孩子上学、家庭开销什么的，都要钱。 以秦舞阳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让小敖走进富翁行列，但他不会这么做，小敖也不会接受。 “那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帮帮你？” “帮我？你怎么帮？给我钱啊？”小敖郁郁地抽了一口烟，扭过头看着秦舞阳，“阳哥，我现在才知道，这种生活根本不适合我，我什么都不会。” 秦舞阳弹飞烟头，回头看了一下灯光下的吴晗母子，这么冷的天，家里连个空调都没有，母子俩冻的直搓手，都是瘦的不成样子。 “我现在在春阳县当县长，丁聪会在那边开一家慕阳府，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过去，要是觉得累，我身边还缺个司机。”秦舞阳其实完全可以把小敖介绍给包亮，但包亮那小子不学好，花花得很，小敖拖家带口的过去，会被他“带”坏了，而且这几年，秦舞阳确实疏于对他们的关照，所以想把他带在身边，他倒不完全是关心小敖，也很心疼吴晗母子。 小敖的眼睛亮了亮，不过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我回头跟吴晗商量一下。” “那行，反正也不急着这几天。”秦舞阳也没有逼他，从口袋里拿出从银行取出来的一万块钱递过去。 小敖愣了一下，死活不肯要。 秦舞阳就道：“咱哥俩就不要推来推去的了，你不要用钱，可家里要用钱啊，再苦也不能苦老婆孩子。” 小敖的眼睛有些湿润，秦舞阳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把钱塞进他怀里，说：“别流猫尿，会好起来的。” 当晚，秦舞阳在小敖家住了一宿。夜里，小敖跟吴晗说起了秦舞阳的提议，吴晗有点儿不好意思麻烦秦舞阳，不过想到没有希望的未来，或许换一个地方可能会更好一些，也就没有反对。 第二天早上，小敖跟秦舞阳说了他们的决定，一家三口都过去，秦舞阳笑着道：“都过去的话那就好办了，这样吧，吴晗去慕阳府，你给我开车。” 秦舞阳的假期只有两天，当天就赶回春阳，小敖一家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处理完就过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舞阳开始对各个单位进行调研，而在这个时候，中组部对安东的调研也开始了。 宋国耀很是重视这次调研，结果好坏他无法掌控，但在接待方面必须不出任何的差池，毕竟这个规格很高，中组部江副部.长在省.委组.织部.长的陪同下，抵达了洛川，进行为期三天的调研活动。 活动安排得很紧凑，先是听取了汇报，随后对城关区进行了调研，第二天，江副部.长提出要到县里去看一看，地点选择在了春阳。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舞阳就暗骂了一声“卧槽”，别人不知道江副部.长跟江子枫的关系，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是给江子枫站队来了。 调研是专业对口的调研，秦舞阳虽然也是副书记，但组织人事方面的工作不归他管，所以他并没有参加接待，江子枫也没有邀请他，事实上，江子枫对于江部.长来调研甚至是杀到春阳来，还是有点儿反感的，这让他有种底牌尽出的感觉，他知道这个江叔叔是给他站队来了，但现在还早啊，他江子枫现在还是占了上风的，不知道这个向来谨慎的叔叔怎么会走这步昏棋。 江部.长此行前来，对春阳的组织人事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由于两人都姓江，所以很难不让人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尤其是官场的那些老油子，连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能扯到一块儿，更何况这么明显？ 所以，江部.长给江子枫站了一下队，让一些处于观望的人默默地有了立场，组.织部本来就是主抓人事的，有一个中组部副部.长做后台，那就是牛逼克拉斯了。 这是阳谋，秦舞阳没法儿破，不过他根本不在乎。看上去他的处境很不利，但实际上，看上去占了上风的江子枫才是最难受的，因为他们的立场不一样，秦舞阳要的是站住脚跟，做出成绩，为日后的更进一步做铺垫，但江子枫是要拿下秦舞阳，花的心思会更多一些，尤其是在秦舞阳很谨慎的情况下，没有条件就得创造条件，所以他会更难办一些。 调研活动在第三天的中午结束，规格很高的接待宴之后，包副部.长和宋国耀有一个私密的交流，时长约莫半个小时，前二十多分钟说的都是一些场面上的官话，精髓在最后几分钟，而总结起来就只有一句话：县里的事情，市里该插手的要插手，不该插手的就不要插手了，要是事无巨细，你这个书记也太忙了些。 第588章 世上三大仇 江子枫的背景后台是谁，宋国耀不是太清楚。江子枫到春阳任书记之前，在团中.央工作，团.派向来不怎么显山显水，默默提升级别，然后再放出去主政一方，这是常规操作，毕竟要上更高的级别，是需要有基层工作经历的。 宋国耀不在乎江子枫的背景，只要你积极上进就行了，不过江副部长这一次的到来，让宋国耀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正如前文所说，江副部长和江子枫都姓江，连县里的那帮人都能将其联系到一起，就更虽说宋国耀这种老鸟了，而江副部长临行前说的那番话更是证实了宋国耀的判断。 这让宋国耀有点恶心，很显然，江副部长是给江子枫站台来了。在宋国耀看来，这个举动的吃相太难看了。江子枫刚刚把春阳的老县长徐阳给赶下去，风头正劲，所以此举明显是针对初来乍到的秦舞阳。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现在的秦舞阳无疑是个弱者，别说与江子枫抗衡了，连站稳脚跟都有够呛，你现在又来站台，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踩吗？ 当然，在体制内，同情这个词多少显得有些另类，而且宋国耀考虑的更为深入。其实，老江的动作多少还是有点儿反常的，以江子枫目前的处境，他根本不需要站台，那么造成这样的局面，最大的可能就是老江不放心，这就比较有意思了，他为什么不放心？ 宋国耀就来了兴致。以他的政治智慧，不能判断秦舞阳肯定不是没有来头，光是年轻和空降这两点，都能证明这一点，而与江子枫相比，秦舞阳有着很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绝非菜鸟一只，而且手段也足够强硬，不强硬也做不了两个县的公安局长，而想到他的履历上写着有参军的历史，难不成这小子有军方背景？ 宋国耀其实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比如他一直就没打听江子枫的背景，但这一次不同，绝对不同！ 江副部长的意思看上去是要自己不要干涉江子枫和秦舞阳的角逐，保持中立，事实上，中立也是一种偏向，因为秦舞阳弱势啊。 如果秦舞阳一再被打压，自己又无动于衷，假设秦舞阳没有背景，他自然不会去得罪一位中.组部副部.长，乐得睁只眼闭只眼，但秦舞阳真的是无根浮萍吗？ 当然不可能！ 宋国耀就觉得后心有点发紧，毫无疑问，这两个小家伙的斗争在一定程度上比拼的就是各自的背景底蕴，那他这个市.委一把手就是被架到了火上烤了，因为他们的靠山不可能亲自下场，像老江这样站台已经是底限了，那他应该站在哪一边？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帮理不帮亲，或者真正地去中立，但到了他这个层次，政绩固然重要，但能否更上一层，更多考验的是政治站队是否正确。 就目前而言，江子枫的底牌已经露出了一部分，而秦舞阳还没有什么动静，未知，不但神秘，而且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宋国耀必须摸清情况之后，才能权衡利弊，哪怕暂时处于观望状态，不去站队，至少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万一遇到紧张情况，也能让他有一个正确的选择。 于是他想到了老同学——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郭子陵。 电话打过去，宋国耀蜻蜓点水道：“老同学，江副部长来调研，你堂堂干部处处长都不露面，有点浪费机会哦。” 郭子陵打了个哈哈：“层次太高，咱也够不着啊。” 宋国耀就笑：“你呀，太佛系了，这么个露脸的机会白白错过了。” 郭子陵也是千年老妖，所以宋国耀玩的什么聊斋，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心知宋国耀是在打听江部长调研的真实用意，只是有些话宋国耀没明白说，他也不好讲的太明了，便道：“露不露脸的也无所谓，毕竟咱们现在的提拔权还在省里么，想那些，有点儿早了。”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每一句话都是富含深意的，一听郭子陵这么说，宋国耀就是一惊，难道秦舞阳有省里的背景，而且来头还很大？郭子陵说提拔权在省里，在省里哪儿？还不都是唐书记的一句话么？ 我那个拷，这秦舞阳居然能搭上大老板，不简单啊。 醍醐灌顶之后，宋国耀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他也想弄清楚秦舞阳和唐疏桐到底是什么关系，过不过得硬，便简单粗暴地问道：“老同学，江部长来洛川一遭，态度很明确，我这颗小心脏七上.八下的。你说的没错，但中.央高官，我这小身板也扛不住啊，还请明示。” 郭子陵沉吟了一下，也就没再跟宋国耀云里雾里的，坦诚道：“确实，你是有点被架到火上了，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估计你得失眠。我跟你说吧，江部长的儿子叫江河，前几年跟大老板的女儿订婚，但是在订婚仪式上大老板的女儿忽然不告而别，其原因就是秦舞阳。” 卧槽！ “这小子牛逼啊。” 宋国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脸打的有点狠啊！世上三大仇，杀父夺妻断财路，这可是死仇啊。 “这就难怪了，这么说江子枫跟江部长确实关系不浅，这是替他儿子报仇来了。”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我听说秦舞阳跟大老板的千金之前就是恋人关系，期间好像是有什么误会。” 宋国耀觉得太混乱，年轻人的感情世界他不懂，不过他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脱口问道：“那大老板什么态度？” “我的老哥哥，你是不是当领导当傻了？”郭子陵无语道，“大老板要是不爽，秦舞阳能有现在？”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国耀不由也暗骂了自己一声糊涂，人家秦舞阳一路提拔，基本上跟坐火箭差不多，如果没有大老板的默许，秦舞阳早就被踩在脚底下了，哪儿还有现在这么一说？ 第589章 乘龙快婿 “真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是大老板的乘龙快婿，牛，不过我也没看得出来他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嘛。” “你就别琢磨这些了。总之一句话，你想再进一步，即便老江同意，也得看大老板的意思，国耀，这是你的机会。还有，你好好想一想，秦舞阳为什么会去春阳当县长，咱们安东可有上百个县区呢。” 这个问题，郭子陵不会给宋国耀答案，这需要宋国耀自己去琢磨，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让他们一较高下，让宋国耀寒意渐增的是，提拔谁特么不想，不过虽然郭子陵说的不无道理，但江副部长这盏灯也不省油啊，眼下的局面已不是把他架到火上烤的问题了，而是一边是个滚烫的油锅，一边是插满利刀的大山啊，哪边都是风险重重，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提拔？不捋了你就算好事。 其实县管不如现管的道理宋国耀非常清楚，在心里，他也有了选择，但具体怎么站队，宋国耀需要好好斟酌一番，这不像打仗，可以旗帜鲜明，必须采用体制内的规则——平衡。 碍于身份，出于考虑，宋国耀自然不会亲自下场，更不可能参与到具体的斗争中去，他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而这个观察的任务就交给了秘书肖恩来。事实上，宋国耀最希望的是两人不要斗的太离谱，在规则的范围内进行博弈，至于和平相处，那是男人生小孩——绝不可能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是一个长期的工程，就目前江子枫的表现来看，还是中规中矩的，所以宋国耀并不着急，而此时春阳的流动人口清查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 董振南原以为披着这层外衣，可以无声无息地将断指乞丐找到，但令人失望的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在清查开始的第二天，一夜之间，乞丐就像是被风吹走的落叶一般，别说那个断指乞丐，街上的乞丐也是一个不见了。很显然，对方是嗅到了什么。 这个情况让陶涛这个常务副局长很是上火，汇报到董振南那儿，董振南的脸也是黑如锅底：“你不是说那些乞丐你了如指掌吗？” 陶涛也是无语之极，他也没想到一夜之间乞丐们就不翼而飞了。 秦舞阳很关心这件事情，不过董振南带来的消息似乎并不理想，看着董振南一个劲儿地抽烟，秦舞阳知道他的压力来自于哪里，谁让自己这个县长是“受害者”呢，一包烟扔过去，秦舞阳安慰道：“老董，对方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显然是有组织的，案子要是这么好破，早就破了，对吧？” “话是这么说，可这不是显得公安局无能嘛。”董振南把华子揣进兜里，却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十六块钱的烟抽上了。 秦舞阳了解过董振南的家庭情况，虽然是副县长，各项待遇福利什么的都不错，但他出身于贫困家庭，老婆在一个玩具厂做零工，收入微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孩子至今还没有结婚，光靠他一个人确实有点儿应付不过来，所以在各方面的开支上都得缩紧裤腰带，这也是难为他了。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要随便开个口子，家里的问题就全部迎刃而解了，由此可见，董振南还是很正派的。 “这不是急的事。”秦舞阳笑了笑，董振南现在的表现还不错，能帮一把的就帮衬一把，当然，这些事是不能说出来的，需要用行动来证明，便道，“老董，有件事你不觉得挺奇怪吗？” 董振南看了一眼秦舞阳，秦舞阳道：“从眼下掌握的情况来看，不难分析出，对方是很有组织性的，这些乞丐应该是一个团伙，能要的就要，能偷的就偷，能抢的就抢，这些乞丐一夜之间就全部不见了，那么他们会在哪儿？这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 秦舞阳把他初来春阳头一晚看到的事情说了，从一辆面包车上送下来不少乞丐，这说明这些乞丐不但有组织，还极有可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 “洛水河。”董振南蹙着眉头道，“我以前也听说洛水河有一个‘丐帮’，里面的乞丐都是专业乞丐，有假装乞丐的，也有拐卖人口打残了真做乞丐的，难不成他们都是从洛水河运过来的？” “有这个可能，不然无法解释他们来去如风。”秦舞阳做过两地的公安局长，好歹也有点侦破思维，当即道，“振南，如果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这个案子只能长期关.注了，对方已经识破了我们的手段，那短时间内就很难有所作为了。” 董振南很有些气馁地说：“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秦舞阳似笑非笑道：“当初查这个案子的时候，你不是说遇到了层层阻力吗？阻力在哪里，根就在哪里。” 董振南沉默了一阵子，半晌才道：“我不确定。” 秦舞阳并没有追问：“那就去确定。” 董振南目光闪动，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秦舞阳看在眼里，心里有数，其实他倒不是想搞事，但很显然，那个乞丐抢劫自己不是个偶然，我秦舞阳不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 丁聪跟荣树德的交流非常顺畅，荣树德向来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发生，但在经过与丁聪的接触之后，他发现丁聪并不是个骗子，而是实实在在地想要在春阳投资，虽然是娱乐行业，但人家要做的是高端的，集吃喝玩乐为一体的娱乐城，光是征地就要五百亩，这绝对是一笔大投资。 丁聪看中了一块地，那儿是春阳与洛水河的交界处，也是一片老城区，这就涉及到大面积的拆迁，这个方面，荣树德做不了主，也不敢乱表态，所以把这事汇报到了秦舞阳面前。 董振南前脚刚走，荣树德后脚就进来了，详细地向秦舞阳汇报了这事。 第590章 我不赞成 秦舞阳没想到丁聪玩的这么大，五百亩地是个什么概念？需要多少资金？不过丁聪这么做有他的理由，秦舞阳的底细不是那么太难摸清，尤其是在江子枫面前，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秘密，只要挂上慕阳府的名字，无疑是告诉江子枫，这是秦舞阳的手笔，所以丁聪干脆玩票大的，直接搞一个娱乐城。 从经营的角度来说，这么个娱乐城搞出来，还是有利可图的，春阳的富裕程度自不必说，而且那里还与洛水河接壤，哪怕洛水河的gdp不如洛川，但什么地方都不缺有钱人，只要搞出规模搞出特色，赚钱是必然，实在不行，到时候找点人来充充门面带动一下就行了，贺千山、唐奥、包亮，他们都是消费方面的人才。 而如果规模宏大的娱乐城，只要丁聪留心，也完全可以给秦舞阳搜集到他所需要的情报，毕竟现在的秦舞阳对江子枫基本上处于一切都未知的状态，做不到了解对手，又如何防范对手乃至于击倒对手呢？ 当然，丁聪搞这个大手笔的底气也来自于慕容洛不遗余力的资金支持，这才能让他有足够的胆量去搞。 “我不赞成这个项目。”秦舞阳直接给否了。 一听这话，荣树德就急了，这个项目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被一个大惊喜给砸到了，这个项目一旦落成，那他荣树德的功劳就首当其冲啊。光光五百亩的征地，就将近一个亿的投资，再加上基建、各类投入十个亿那是妥妥的，虽说十亿项目对于一个县城来说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只要领导重视，稍加包装，那绝对是一个大项目。 搞定这个项目，再运作一下，荣树德就极有可能调出春阳，到别的县区做个县府一把，哪怕不提拔，离开春阳这个是非之地也好啊，龙虎之斗，他夹在其中也无法抽身事外，所以他据理力争道：“秦县长，我想知道你不赞成的理由。” 秦舞阳道：“荣县长，我们分析一下。第一，先谈投入。按照你所说的，最保守的投入至少得两个亿，两个亿啊，不是两百万。这年头骗子太多了，按照常规操作，都是先把地拿下来，然后用土地进行融资或者贷款，万一对方是骗子，这个后果会很严重。第二，即便投资方能拿出这么多钱，你所说的位置，涉及到拆迁、土地性质的调整，光说拆迁吧，那里有多少户人家？需要多少拆迁资金？多久能把地拿下来？这其中会形成多少矛盾？这些都要考虑周全。第三，项目建设周期是多少？什么时候能盈利？” 荣树德有些接不上话了，鼓着腮帮子道：“秦县长，你考虑的有道理，可这一切如果能解决呢，带来的利益是非常大的……” 秦舞阳粗暴地打断了荣树德的话：“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我不要画大饼，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荣树德很不爽地离开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如果他背后生了一双眼睛的话，就会看到秦舞阳的眼睛里有笑意。 荣树德不甘心这个项目八字刚见一撇就胎死腹中了，秦舞阳这儿行不通，他就去找江子枫。 这段时间，县委县府的两位老大基本上没怎么碰面，毕竟快要春节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比较多，市里的考核排名虽然还没有完全出炉，但有些渠道已经露出了风声，春阳的综合排名在第二方阵的头位，跟去年一样。 这让江子枫有点不爽，不过他也明白，今年这一年是他跟徐阳斗争进入白热化的一年，内耗造成的结果就是发展上出了点小状况，不过没有退步就是进步，至少对于江子枫来说是这样的。 而对于秦舞阳来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下午下了班之后，秦舞阳推掉了一个饭局，他要去见一个人。 刚走出办公室，迎面便碰到匆匆赶来的董振南，神情很是凝重，气喘吁吁地说：“秦县长，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见董振南这个状态，秦舞阳转头开了门，把董振南让了进来：“什么事？” “那个断指乞丐找到了！” 秦舞阳精神一振，但董振南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大吃一惊，人虽然找到了，却是个死人。 死者是在城南一条臭水沟里发现的，那儿位置比较偏，平时很少人去，还是一对谈情说爱的小情侣经过那儿时发现的，当场就报了警。 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天前，由于气温较低的缘故，所以尸体保存的比较好，死因是溺水后冻死，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痕迹。而在死者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也就是说，这是一具无名尸。 如果没有寄给秦舞阳的快递，这具尸体的发现根本不会有人重视，谁会关.注一个被冻死的乞丐？ 董振南道：“已经安排了警力进行排查，不过结果很难保证，现在正在大数据的比对，希望能够查出死者身份，看看能不能从这条线上有所发现。” “估计很难，但再难也得要做。”秦舞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乞丐的命也是一条命，这么就把人给弄死了，也太嚣张了。 董振南叹了口气道：“秦县长，我们这次面对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你是公众人物，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想说什么？” 董振南惊讶于秦舞阳的敏锐，咬了咬牙道：“本来我不想跟你说的，但现在出了人命，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了。春阳的乞丐现象一直很严重，局里经常接到被偷或者被抢的报案，这种情况在其他县区也经常发生，所以我曾经想上报市里，希望市里能成立专案组，联合其他县区的力量共同侦破，但都被拦了下来。” 陈岭？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岭？ 秦舞阳很吃惊：“他有什么资格拦着？” 第591章 高翔的发现 “他不是拦着查案，拦的是不要上报到市里。”董振南说明了一下，“他说这是江书记的意思，必须把案子终结在春阳，不要外传，免得对春阳造成不良的影响。” 秦舞阳的眉毛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却是道：“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董振南听秦舞阳这么说，便不再说话了，虽然不知道陈岭是假颁圣旨还是真传圣意，毕竟涉及到一名县委常委，别说查不出什么东西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就是查出个子丑卯寅来，不定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阻力。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能理解秦舞阳为什么会替陈岭打掩护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董振南情绪上的变化，秦舞阳微微一笑：“振南，你想多了。现在不少当官的，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但是振南，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我也希望你不会，尤其是你还兼着公安局长，在案子上，如果也有那么多顾忌的话，你就是不称职的。当然，该考虑的事情还需要考虑，但你记住，这个考虑不是考虑人情，不是考虑对自己的影响，而是考虑怎样才能把案子查清楚。换句话说，只要案情查清楚，无论是什么人，绝对不可能逍遥法外，我说的。” 秦舞阳声音淡淡，但听在董振南的耳朵里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微一点头：“我明白。” “一切有我，你放手去查就是。”秦舞阳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亲自将董振南送出门，用自己的行动表明自己是他的坚强后盾。 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开，张公岳却是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高翔。 “秦县长，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张公岳这么一问，让秦舞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瞅了一眼同来的高翔，道：“老张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振南县长，那你先去忙。” 扭头又回到办公室，不等张公岳开口，秦舞阳已经当先道：“老张，我从老家带来一个驾驶员，明天你帮他办理一下入职手续，待遇方面参照聘用人员就行了。这是他的资料。” 张公岳接过秦舞阳给他的小敖的相应资料，低头看了一眼，心头就是一松，他真担心秦舞阳让给臧敖弄个行政附属编制啥的，这就比较敏感了，聘用人员的话那就好办多了，既然是秦县长带过来的人，那待遇上肯定是按照相应的规定采取最上限了，至于编制的事情，以后慢慢来，找机会再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需要时间。 将资料收好，张公岳道：“秦县长，小高说有点情况要向您汇报。” 张公岳先斩后奏，严格来说是不符合规矩的，人都带来了，你还跟我扯什么？不过秦舞阳不在意这些小细节，而且张公岳后面也说了，他曾经问过高翔要汇报什么，高翔却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所以张公岳也不知道他要汇报什么。他对高翔的印象不错，再加上秦舞阳看上去也没那么难接触，所以就趁着秦舞阳还没离开办公室，斗胆把人给带上来了。 “让他进来吧。”秦舞阳自己本就年纪轻轻的，自然不会搞的那么严肃。 张公岳出了去，在高翔进来之前，他低声叮嘱道：“说话注意点。” 高翔笑了笑，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反手把门给关上了，上前一步，并不坐下，而是直接走到了秦舞阳的办公桌前，低声道：“秦县长，我找到那个快递小哥了。” 秦舞阳不由一愣：“送包裹给我的那个？” “是的，他叫石小兵，绰号石头，是天盛修理厂的修理工。” 秦舞阳依稀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微微一想，是丁聪给自己的资料中出现的，万傲雪的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的？” “我悄悄查过，为了确认是不是他，我把车送到天盛修理厂去修，可以确定就是石小兵。”高翔并没有说具体的过程，但可以看出，这小子很机灵，胆大心细。 秦舞阳点了点头：“干的不错，这事还有谁知道？” 高翔摇了摇头：“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秦舞阳垂着眼睑，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抬头道：“这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 高翔保证道：“我会保密的。” 秦舞阳忽然一笑，指了指门外：“张主任说你有情况向我汇报，出去你怎么解释？” 高翔侧头想了两秒钟，给出一个答案：“我就说我毛遂自荐，要当您的秘书。” 秦舞阳不由就笑了起来：“这个理由很充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高翔不由一呆，怔立当场，秦舞阳调侃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高翔喜出望外。 秦舞阳虚点了一下高翔：“是有试用期的，稳重点。” 当听说高翔成为秦舞阳的秘书时，守在外面的张公岳直接目瞪口呆，这样也行？不过他也挺为高翔高兴的，他一直比较欣赏高翔，而且这小子做事比较动脑子，心细如发，确实需要一个平台，其实他也早就想把高翔推荐给秦舞阳，不过秦舞阳说他要观察一下，所以就没去多嘴，没想到这小子自告奋勇就去了，而秦县长居然就答应了。 下楼的时候，张公岳把高翔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好生上了一番政治课，提醒他一些注意事项，而这时，秦舞阳却是在考虑着怎么应对高翔带来的消息。 小敖一家三口今天到的春阳，晚上秦舞阳是准备跟他们一起吃饭的，顺便交待一些事情，但高翔带来的消息让他改变了主意，于是给小敖打了个电话，把张公岳的号码给了他，让他自己跟张公岳联系，而他本人则是去了县政府招待所。 自从租下了那幢小别墅之后，秦舞阳除了午餐以外，基本上就很少去招待所，所以当他出现在招待所的时候，寥凡就显得有些意外，连忙迎上前去，陪着笑道：“秦县长，还没吃饭吧？” 第592章 万傲雪的男朋友 无论秦舞阳在春阳属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除了江子枫以外，没有谁会不开眼的跟秦舞阳正面起冲突，那非但是脑残的行为，更是自己找死，所以哪怕是寥凡这种江子枫的拥趸，面对秦舞阳的时候也得笑容满面，开玩笑，主管自己的一把手县长，真要是因为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拿下自己，江子枫能帮得了自己几回？而且，秦舞阳新官上任，总得烧几.把火，他正到处找刺呢，这阵营不同归不同，但不等于自己主动往枪口上撞是吧？ 所以好好侍候着秦舞阳在小厅吃了晚餐，与那些经常大鱼大肉或者上了年纪的领导相比，秦舞阳在吃喝方面就没那么多的禁忌，不过他只有一个人，两个菜一个汤，吃得是风卷残云，不得不说，招待所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叫小万去我房间。”秦舞阳是外地人，常委楼那边有一间宿舍，招待所这边也有一个专用的房间，叫万傲雪过去，在寥凡看来，秦舞阳就有点儿饱暖思y欲的感觉。 “好的，我马上联系她。”寥凡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秦舞阳就有些好笑，不过在知道寥凡的底细之后，他也不免逢场作戏一番，这对于一些刚正不阿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但秦舞阳却没什么心理负担，以前执行任务，有不少都是需要渗透的，难免要演戏，那时候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稍有不慎就得掉脑袋，眼前这些，那真的就是小儿科了。 看着寥凡打完电话，秦舞阳调侃着道：“寥主任好福气啊。” 寥凡愣了一下：“秦县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舞阳笑着道：“这身边一群莺莺燕燕的，你这个大主管近水楼台，艳福不浅啊。” 寥凡赶紧道：“秦县长误会了，上头这么多领导盯着呢，我可不敢乱来。” “吹牛，几.把泥捏的？”秦舞阳爆了个粗口，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道，“不过你说的对，有的人还真不能乱来。” 寥凡没法搭这个话，只能讪笑，秦舞阳却是渐渐收起了笑容，把脸给板了起来：“寥主任，小万专职服务我，那就是我的直接下属，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特么第一个就收拾你。” 寥凡心头狂跳，秦舞阳刚刚笑的时候，一脸的人畜无害，现在突然神情一寒，那种领导之威让他有如坠冰窖的刺骨感，下意识地要否认，但转念想到秦舞阳这么说不是空穴来风，只得领了批评：“我知道了。” 秦舞阳没再理他，背着手踱了过去，万傲雪已经把门开了，正要离开，秦舞阳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跟我进来。” 这几天万傲雪其实也不怎么消停，寥凡逮着机会就给她上课，各种威胁，让她躲都没地方躲，好在秦舞阳一直没来，她倒也乐得轻松，所以就想着去开了门就走，没想到秦舞阳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只得停下脚步，楚楚可怜地看着秦舞阳。 “没听到我说的话？”秦舞阳撂下了脸，先推门进了去。 万傲雪挪着步子到了门前，左右看了看，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去，却是没关门，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秦舞阳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房门，自己就坐到了椅子上。 万傲雪转身去关门，眼睛里就有了些泪花，自打进了招待所之后，她才知道，她在社会上听到的、看到的所谓黑暗，到了这儿就不值一提，现如今，自己也难逃被潜的厄运，原来秦县长只不过是只披只羊皮的狼。 关上了门，万傲雪就开始脱外套，秦舞阳一愣，一指万傲雪：“你干什么？房间里有这么热吗？” 万傲雪就有点儿不会了，难不成自己想歪了？再看秦舞阳一脸正色，万傲雪就觉得脸烧烧的，期期艾艾地说：“秦，秦县长，那我，我……” “坐下，我找你有事。”秦舞阳点了根烟，给万傲雪一个缓冲的时间，等她战战兢兢地坐下了，这才道，“你现在的工资够给你妈治病的吗？” 万傲雪倒是没想到秦舞阳会跟她拉家常，不过秦舞阳的问题有点儿扎心，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治病？当然不够。 “我妈的病是治不好了，只能靠药物来维持。”万傲雪的话也算是回答了秦舞阳的问题。 到目前为止，秦舞阳对万傲雪还是怀有戒心的，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宋国耀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你沉重一击。 秦舞阳抬头看了万傲雪一眼，又道：“回头我跟寥凡说一声，给你提一级，涨点工资。” 万傲雪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知道秦舞阳搞什么鬼，这是想以情感人吗？ 秦舞阳哪知道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啊，跟着道：“你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了吗？” 万傲雪的心跳又加快了，只是在提到这事的时候，她的心就烦了：“我有男朋友的。” 秦舞阳笑了笑：“没见他来找过你。” “晚上有时候他会来接我下班。” 秦舞阳点了点头：“那感情还是挺好的，什么时候结婚？” 万傲雪轻轻一叹，苦笑着道：“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结婚？” 说到这儿，万傲雪就没再说下去，她觉得有点儿卖惨的嫌疑，好在秦舞阳没再追问，只是问了她几点下班，得知是十点，秦舞阳就没再多说什么，说：“你先出去吧，我洗个澡，你过半个小时再来，帮我把衣服洗了，我不是太习惯洗衣机洗，总觉得洗不干净。” 不管秦舞阳在搞什么鬼，有一点万傲雪是清楚的，人家根本没想过要占她的身子，起码短时间内不会，不过如果他想打感情牌，那就算了，自己可从来没想过给什么人做*，县长也不行，哪怕他其实挺帅的，只是一想到石小兵，万傲雪的心里就挺不是个滋味，他喜欢自己，但戒不了赌，唉。 第593章 步步紧逼 等秦舞阳洗完澡，换了身新衣服，让万傲雪拿去洗，等一切搞定了，差不多也到了万傲雪下班的时间。 “忙活了一晚上，辛苦你了，我送送你吧。” 万傲雪也不知道秦舞阳送送自己是几个意思，但还是婉拒了：“秦县长，谢谢你，我男朋友今晚来接我，不是太方便。” 秦舞阳微微一笑：“人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男朋友是那种小心眼，我不送你，他也会疑神疑鬼，恰恰相反，如果他是个大度的人，我这个做县长的，送你下班反而会显得你挺受重视，再说了，我也就是送你到楼下，又不是把你送回家。” 一起出了招待所，就看到小道上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车，一个个头不是太高的年轻人斜靠着车子，正在抽烟。 “他就是你男朋友？”十几米外，转过弯角，秦舞阳并没有停下脚步，边问着边保持着脚步的频率走了过去。 “是的，他叫石小兵。”万傲雪应了一句，冲着石小兵挥了挥胳膊。 石小兵扔了烟，迎了上来，几步之间便到了近前。 秦舞阳笑着道：“傲雪，你不介绍一下吗？” 万傲雪愣了一下，刚刚不是给你介绍过了吗？隐隐的她觉得今晚的秦舞阳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但秦舞阳毕竟是县长，如果他出面的话，说不定能帮石小兵把赌给戒掉，当即道：“我男朋友，石小兵。小兵，这是秦县长。” 石小兵微微一愣，神情就显得有些复杂。 秦舞阳伸出手，笑眯眯地道：“你好。” 也不知道石小兵是有点儿礼节还是受了秦舞阳的影响，也伸出手，涩涩地笑了一下：“秦县长。” 秦舞阳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石小兵的右手，微微一凝，果然，手背上有一条刀疤。 收回手来，秦舞阳浅浅一笑：“石小兵，能不能聊两句？” 石小兵的眼神就有些变了，脸上也多了一丝暴戾的神情，微微退了半步，这证明他处于一个心理戒备的状态：“聊什么？” “聊聊傲雪，也聊聊你。”秦舞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淡淡地看着石小兵。 万傲雪没想到秦舞阳会有这样的一个操作，不由道：“秦县长，你……” 秦舞阳猛一扭头，厉声道：“闭嘴！” 万傲雪被吓了一跳，顿时失声，就见秦舞阳冲着石小兵勾了勾手指：“跟我来。你也可以不来，但如果你不来的话，你女朋友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石小兵的眼神更加暴戾，深深地看了万傲雪一眼，压着喉咙道：“你们？” “没有。”万傲雪第一时间否认，她不知道秦舞阳到底想干什么，但很显然，秦舞阳的身份和权力，带给了石小兵很大的压力，让他的心态失衡了。 走出几步的秦舞阳扭过头，带着嘲讽式的笑容：“你不敢？” 石小兵被刺激到了，立即走步，万傲雪一把拉住了他，却是被石小兵甩开了胳膊，跟在秦舞阳的身后走了过去。 这条小道直通招待所后面，那是一座小山，没走多远，到了一盏路灯下，秦舞阳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石小兵，石小兵大步跟上，在秦舞阳身前停下，此时他倒是不在乎秦舞阳县长的身份了，梗着脖子道：“你想谈什么？” “傲雪跟我说过，你在修理厂上班，一个月也拿不到几个钱，而且还是个烂赌鬼，对吧？”秦舞阳当然是在瞎掰，万傲雪根本没有跟他提过，但有关石小兵的资料，他说的都对。 石小兵已经被冲昏了头脑，根本辨别不了是非，心里一股怒气上冲，嘶声道：“那又怎样？” “你不觉得你根本配不上她吗？”秦舞阳打击道，“你看，傲雪人长得漂亮，再看看你呢，个子不高，工作不行，品行不端，你哪儿配得上她？而且傲雪的母亲身体也不好，需要钱来治病，而你呢，最缺的就是钱，她跟你在一起，你能给她什么？” 秦舞阳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石小兵瞬间上头，握紧了拳头道：“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秦舞阳就笑了，“你是傻还是瞎？看不出来吗？你给不了的，我都能给。” “你……”石小兵算是明白了，秦舞阳这是在撬自己的墙根，盛怒之下，居然是恶从胆边生，咬紧了腮帮子道，“我特么弄死你！” 话音一落，石小兵一拳砸向了秦舞阳的脑袋，这种王八拳，秦舞阳有一百种方法撂倒他而不伤自己一根毫毛，一抬手，便准确地抓住了石小兵的拳头，石小兵只觉自己的拳被一把钢钳给夹住了，感觉整个手都要被捏断了，钻心似的疼。 秦舞阳漠然道：“你敢袭击县长？光凭这一点，就够你吃一壶的。” 石小兵手软嘴不软，针锋相对道：“抓我坐牢啊？” “石小兵，你以为我做不到是吗？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儿我不知道，只要我愿意，随时把你翻个底朝天你信不信？”秦舞阳握着石小兵的拳头，一点一点地施力，石小兵的脸都要变形了。 这时，发现不对劲的万傲雪已经跑了过来，秦舞阳看的清楚，手一松，石小兵此时满腔怒火，手一脱困，顿时又挥拳向秦舞阳打去。 这一幕，被万傲雪看了个清楚，当场被吓了个肝胆俱殂，一把拉住了石小兵：“你是不是疯了？快住手！” 石小兵的脑子已经不做主了，一把推开万傲雪，喘着粗气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万傲雪被攘了个趔趄，险些摔倒，被秦舞阳拉了一下，这才稳住身体，秦舞阳没再理会石小兵，关心地问了一句：“傲雪，你没事吧？” 石小兵看在眼里，气的暴跳如雷，指着秦舞阳，颤抖着手指道：“我要告你！” 秦舞阳就笑了：“你告我什么？” “我告你身为县长，勾引别人女朋友！” 秦舞阳笑意更浓：“她跟你结婚了吗？没有。我又没成家，谈恋爱很正常吧？你能告到我吗？” 第594章 求放过 石小兵顿时傻了，万傲雪也是不明所以，这什么情况啊，不像啊。 秦舞阳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摸出烟来，自顾点上了一根，淡淡道：“不过呢，我这个不喜欢强人所难，更不喜欢横刀夺爱，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抓住这个机会的话，你们要面对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秦舞阳的话顿时就把石小兵搞的不会了，看得出来，秦舞阳的目标并不是万傲雪。 万傲雪也是一头雾水。 秦舞阳冲万傲雪笑了笑：“小万，你能不能回避一下，要不你先去车上等着，我真有事要跟你男朋友要谈，你放心吧，他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万傲雪一脸狐疑，又怕石小兵再冲动，毕竟秦舞阳是县长，手握大权，石小兵要是再胡来，真是谁也救不了他，扯了扯石小兵的袖子，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乱来。” 石小兵刚刚也就是热血上头，冷静下来的他也察觉到秦舞阳根本不是想要挖他墙角，当下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看着万傲雪走远了，秦舞阳将烟递了过去，石小兵就觉得秦舞阳的作派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领导，反而有点痞痞的江湖气息，但还是抽了一根点上。 秦舞阳靠着路灯杆，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我叫秦舞阳，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儿耳熟？” 石小兵确实觉得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起来。 秦舞阳接着道：“再提醒你一下，你有没有做过快递小哥？” 石小兵的脸色就变了，他想起来了，但下意识地他还是要否认。 在他开口之前，秦舞阳警告了他一句：“我说过，我会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把握得住这个机会，所以在说话之前，好好特么的过过脑子。” 石小兵一个劲儿地抽烟，半根烟抽下去，才艰难地道：“我想起来了，送过一个给你的快递！” “那快递没有单号，你知道吧？” “我知道。” 秦舞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聊下去了。你知道那个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吗？” 石小兵摇头：“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秦舞阳没有去质疑，反而给他做了一个解释：“我的钱包被一个乞丐抢了，没两天，钱包什么的完好的又寄给我了，就在你送的那个包裹里。” “那不完事了吗？” “包裹里还有根手指头，那个抢我钱包的乞丐的。” 石小兵脸色就有些发青，秦舞阳跟着道：“我一直在找那个乞丐，今天下午找到了，不过是个死人。” 石小兵的脸色就更青了，秦舞阳这时才瞅了他一眼：“所以，我现在给你的机会就是告诉我，让你把包裹递给我的人是谁。” 石小兵不说话，秦舞阳盯了他足足半分钟，然后扔了烟头，淡淡道：“看来你不珍惜这个机会，那你就不用跟我说了，到公安局慢慢想吧，我告诉你，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凭什么？” “你不用跟我说，到时候你跟公安局说。”秦舞阳拿出手机，开始找号码，“你的时间不多了，呐，号码找到了，这个电话一旦打出去，什么万傲雪都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了。” “别，我说我说。”石小兵虽然冲动，但他也知道，如果不交待出指使他送包裹的人，他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就是能说清楚，公安局那边肯定还是要从他嘴里撬出来让他送包裹的人，而且未必就能脱得了身，如果秦舞阳再狠一点，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老底翻个彻彻底底，别的不说，光是赌钱，哪怕不判他，罚个款他也交不起啊，还不如直接撂了。 秦舞阳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了石小兵。 石小兵左右看了看，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我要你保密。” “我的耐性有限，你快点儿。”秦舞阳拧着眉头道。 “是老黑把包裹递给我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大号。” “安大志，安大志，老黑叫安大志。”石小兵开了头，就显得很配合，说安大志是天盛修理厂的老板，其实与其说是老板，倒不如说是打手，因为天盛修理厂是廖庸的，修理厂的事情都是安大志在打理。修理厂里面有一百多号工人，但真正搞修理的也就十来个人，平时也没什么生意，基本上都是社会闲散人员，负责帮廖庸干一些脏活。 秦舞阳基本上能够判断出修理厂的性质，里面所谓的工人都是廖庸养的打手。 “你有没有参与过？” “没，没有。”石小兵拼命摇头，“我是修理工，平时也就负责跑跑腿。” “我先相信你，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干了什么，最好早点跟我说，要是我事后再知道，谁都帮不了你。” “真的，我就去过一次，但不敢下手，老黑说我是个怂包，就没再去过。” 秦舞阳道：“安大志住在哪儿？” 石小兵一脸苦色道：“我们一般也看不到他，平时他也不怎么在修理厂，我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要说的？” 石小兵摇头：“没有了。” “行，那你先回去，跟平常一样该干嘛干嘛，有什么消息就立即告诉我。”秦舞阳把手机号码告诉了石小兵，见他要往手机里存，提醒了一句，“我建议你把号码记在心里就行了，不然被人发现，你就惨了。” 石小兵苦兮兮地道：“秦县长，求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 “你可以选择不做我的线人，我就问你一句，你拿什么给小万带来幸福？”秦舞阳淡淡道，“除非我帮你，但你得先帮我，对不对？” 石小兵咬了咬牙，他知道秦舞阳未必真的会挖他的墙根，但真要想棒打鸳鸯，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自己毁得彻彻底底，只得无奈地屈服。 第595章 观察者与被观察者 看着石小兵有些萧琐的背影，秦舞阳忽然扬声道：“喂！” 石小兵转过头，秦舞阳扬了扬手：“你特么机灵点，小万还等着你娶她呢。” 石小兵心头忽然一暖，是的，万傲雪还等着自己娶她呢，跟着安大志混下去，没有前途，或许这个年轻的秦县长真的能帮得了自己。 上了车，万傲雪一脸担心的问道：“小兵，秦县长跟你说什么了？” “他知道我烂赌，知道我不上进，故意刺激我的。”石小兵握住了万傲雪的手，坚定地道，“小雪，我决定戒赌！我要挣钱娶你。” 万傲雪笑了起来，点了一下石小兵的脑袋，娇嗔道：“你又说胡话，谁答应嫁给你了？” 回去的时候，秦舞阳遇到了寥凡，笑吟吟地道：“秦县长，您今晚在这边睡吗？” 秦舞阳盯着他的眼睛，神情很冷，一字字地道：“寥凡，你是不是弄不明白你的位置了？我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没事别问东问西，明白吗？” 寥凡没想到秦舞阳说翻脸就翻脸，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回答。 秦舞阳厉声道：“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寥凡猛地打了个哆嗦，垂下头道：“明白了。” “那就好。”秦舞阳忽然一笑，拍了拍寥凡的肩膀，“我喜欢听话的人，好好做事。” 说完，秦舞阳扔下寥凡，径直去了自己在招待所的房间。他这是故意耍威风，就是要通过寥凡的嘴传出去自己喜怒无常的性格，做领导的，威风不仅仅靠自己显示，还要靠别人去宣扬。 回到房间，秦舞阳开始考虑怎么从安大志的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从眼下得到的情报来看，乞丐组织至少跟安大志有关，而安大志是寥庸的人，这后面会不会是寥庸的意思？ 在来春阳之前，秦舞阳与春阳没有一点点的交集，所以更不存在与谁交恶的事情，除了江子枫。 回想一下被抢事件，秦舞阳觉得这事挺诡异，这看上去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偶然事件，但事情的走向却很有点儿意思，对方不但把东西完好无损地寄回来了，还送了一根手指，有着浓浓的*之意。 对方既然能把东西准确无误地送回来，显然知道秦舞阳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还赠送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一般人还真没这么个胆量，结合秦舞阳只与江子枫有隙的事实，那背后的主使人就呼之欲出了。 这才是秦舞阳最为头疼的。 前文说过，江子枫与秦舞阳是一个主动与被动的关系，毕竟是江子枫要对付秦舞阳，而不是秦舞阳要对付江子枫，在秦舞阳完美防御的情况下，江子枫要想实现目的，就必须主动出击，寻找秦舞阳的破绽，那么这事就很难说是不是江子枫故意卖给秦舞阳的一个破绽，因为必须让秦舞阳有事可做，这才能更进一步地找到他的弱点。 那么，这件事的背后会藏着什么能让秦舞阳暴露弱点的东西呢？ 江子枫对秦舞阳的认知，其实并不比秦舞阳对他的认知要多，这个手段是不是代表着他在观察？ 秦舞阳有些头大。 抛开事件背后的因素，光从眼下这事来看，其实并不难办，董振南的手段也够强硬，拿下安大志没什么困难，但这样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一种是安大志把事情揽下来了，一种就是牵扯出寥庸，秦舞阳自然不会畏惧寥庸，但初来乍到，就向地方上的地头蛇尤其是这家伙还是县委副书记寥德鑫的侄子开炮，是不是合适？ 秦舞阳来春阳任县长，不是单纯地为了斗争而来的，也没有承担着具体的针对性的任务，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正常的职务调整，如果不是这儿有个江子枫，那就更正常不过了。而且按照正常的程序，在几年之后，他有很大可能接替江子枫担任县委书记，所以他现在要有一种持续的思维，那就是不能把人得罪太狠了，和江子枫之间不可调和的对立，他不想牵扯到别人，尤其是常委中的任何一位，这样只会让他将来的步伐愈发地艰难。 出于这种考虑，秦舞阳决定，不让董振南插手，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毕竟董振南代表着官方，一旦动了安大志，后面的事情只能按照官方的趋向来发展，这样就会遇到很多难以预料的情况，无法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 有了这个决定之后，秦舞阳放下心事，好好地睡了一觉。 次日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秦舞阳明显感觉到万傲雪的状态要好了不少，对自己的戒备心理也有所减弱。 “小万，给我再装一碗玉米粥。”秦舞阳微笑着将碗递了过去。 万傲雪盛好粥放回去，低声道：“秦县长，谢谢你。” 秦舞阳坦然收下万傲雪的谢意：“只要你别误会就好。” 到了办公室，就看到高翔正在和小敖聊天，这两家伙倒是挺自来熟的，见到秦舞阳来，高翔立马起身，小敖倒是没那么生分，但他对秦舞阳的敬重是发自内心的。 “小敖，你跟我进来。” 进了办公室，里面明显收拾过，水也是烧得现成的，相应的文件也分门别类弄的清清楚楚，看来高翔还是很上心的。 让高翔做秘书，秦舞阳看中的是他的灵性，不过这是刻意而为还是天生的敏锐，还需要观察。 “小敖，感觉怎么样？”秦舞阳其实能看得出来小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那是因为对生活有了新的希望。 小敖展颜一笑：“感觉很棒，我又可以跟着你了。” 秦舞阳摆了摆手：“小翰入学包括你们住的地方我会让小高去办，你不用担心。” “谢谢秦县长。”小敖入乡随俗，改变了对秦舞阳的称呼，秦舞阳也没有纠正，“至于吴晗入职的事情，要等丁聪那个项目敲定了，这不是急的事情。” “我明白，不急。” 秦舞阳把高翔叫了进来，交待了一番，然后让高翔带小敖先去熟悉一下车辆。 第596章 书记办公会 安大志一直没有露面，石小兵也没什么消息传过来。秦舞阳倒不担心石小兵会给安大志通风报信，因为他能够感觉到石小兵是深爱着万傲雪的，这个人虽然冲动，但并不笨，他明白秦舞阳有着把他打趴下的能耐。 由于不涉及到具体的破案要求，所以秦舞阳也不着急，而新司机、新秘书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领导行事么，谁敢指手划脚的？而江子枫那边也没什么动静，这也在秦舞阳的预料之中，经过他的观察和判断，江子枫属于那种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暴击的性格，在没有拿到有利的东西之处，他不会那么冒失。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距离春节就没几天了。 这一天，秦舞阳接到县委办的通知，江书记要召开一个书记办公会，请秦舞阳参加。 这也是常规操作，春节之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各条线上的各类慰问、座谈不胜枚举，都需要研究拍板，一般来说，都会事先通个气，免得常委会上出现突发.情况。不过秦舞阳知道，这还不足以特别召开书记办公会。 果然，正如自己所料，虽然各方面的议题也有，但主要的还是娱乐城的项目。 “听树德县长说，娱乐城这个项目在你那儿卡住了？”既然是书记办公会，那参加会议的除了江子枫这个召集人本身之外，也就另外两位副书.记了，一个自然是副书.记、代县长秦舞阳了，而另一位则是专职副书.记寥德鑫，另外还就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岭负责记录。 在前面微不足道的相关议题碰了一下之后，江子枫漫不经心地把娱乐城项目的事情给提了出来，但无疑是在向秦舞阳宣告一件事，是你自己把你的常务副给推过来的。 整个氛围还是很轻松的，秦舞阳也没有板着个脸，笑着点了点头：“怎么，荣县长向你汇报了？” 这是秦舞阳来到秦阳之后，第一次与江子枫正式就工作进行交流，说交锋也好，试探也罢，但双方都没有什么心理障碍，江子枫上位三年，积威已成，而秦舞阳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所以两位年纪很轻的上位者的碰撞是无声的，对于江子枫宣告主权，秦舞阳一笑而过，向你汇报了又怎么样？ 寥德鑫少言寡语，也在默默地观察着秦舞阳，目光倒没有多少审视，也轮不到他来审视，大家都是成年人，场面上的融洽还是要保持的，咬人嘛，那是不能叫出声的。 江子枫满带笑容：“为什么？” 秦舞阳笑了笑：“我拒绝的原因，树德县长没向你一起汇报么？那我再重复一遍，先不谈这个项目的真与假，姑且认为是真实的，从项目启动，到拆迁拿地，再到调整土地性质，再到开工后竣工营业，周期太长，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没个两三年，根本搞不定，说不定还没营业，子枫书记的任期就到了，这不是为他人作嫁衣吗？” 江子枫就乐了：“敢情你是在为我考虑。” “那可不是，当然，出了成绩有你的份，也有我的份，但万一出不了成绩呢，万一对方是利用土地或者建成的房子进行贷款或者二次投资呢，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剩下的烂摊子不还得由我来收拾？与其到那个时候焦头烂额，还不如提前把这个可能扼杀与萌芽状态。”秦舞阳这一招欲擒故纵着实厉害，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怎么看怎么合理。为什么要这样？原因很简单，对于江子枫来说，项目是多一个还是少一个，他根本不在乎，如果秦舞阳竭力推动这个项目，江子枫可能就会反对，而反对的理由极有可能与秦舞阳反对的理由一样。 这个项目对荣树德来说很重要，秦舞阳推动，江子枫反对，荣树德可能会对江子枫有意见，看上去有利于秦舞阳团结他，但问题在于，荣树德即便站在了江子枫那边，对秦舞阳也没多少影响，县官不如现管，你人在县府这一边，不听话，老子有的是机会摆弄你。 另外，即便秦舞阳强势推动成功，在这个过程中，江子枫不知道要使多少绊子，远的不说，光是拆迁这一块，就够秦舞阳吃一壶的了，而在项目建设过程中，江子枫有太多的机会给秦舞阳制造困难。不要说最后投资失败，就是项目被延期，那被打脸的也是秦舞阳。 恰恰相反，秦舞阳反对，江子枫推动，失去的只是一个荣树德，得到的却太多太多，而在这个过程中，秦舞阳同样有大把的机会把荣树德再争取过来，所以，反对的效果大于同意。 投资人是丁聪，跟秦舞阳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江子枫也没有想太多，就上当了：“舞阳县长，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咱们总不能因噎废食吧？理论上会出现你担心的可能，但只要我们提前防范于未然，那不就好办了？” “投资协议上是需要签字的，责任也是由我来承担。”秦舞阳继续“抗争”。 江子枫的神情就严肃了起来：“秦县长，如果连一个项目你都怕这怕那的，你还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走路怕摔死就不走路了？你这个思想要不得。” 秦舞阳也不想把戏给演砸了，蹙着眉头道：“这不是怕不怕担责任的问题，而是出于负责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项目，咱们招项目的目的是什么？可不仅仅是把项目引进来，是要引进一个成功一个，不但实现利税、用工，还要让投资方能有收益，达到双赢，这才是我们的终极目的。另外，我不是反对否定这个项目，而是要谨慎对待，不能有抓着奶.子就是娘的想法。” 江子枫没有再跟秦舞阳争辩，问了一句寥德鑫：“德鑫书记，你有什么看法？” 寥德鑫缓缓道：“二位领导各有各的道理，我也说不出个花来，所以，我建议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吧，集思广益，也听听大家的意见嘛。” 第597章 欲擒故纵 上常委会？秦舞阳的脸上就闪过一丝难言的复杂，当然，这是表现给两人看的，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荣树德只要向江子枫汇报项目的事情，那他和江子枫之间的分歧就会暴露，争执不下之后，常委会就是江子枫的终极杀器，事实上，反对这个项目的另一个目的，秦舞阳是想看看常委会上的力量分布情况。 专职副书.记，基本上就是一把手书记的代言人，一把手不方便说的话，就由专职副书.记说出来，比如现在，江子枫不好说上常委会，就只能由寥德鑫提出来。 当天下午就召开了常委会，就各个议题形成了一致的意见，一一记录在案，在娱乐城项目的问题上，江子枫倒是没有使用他一把手的权力，只是风轻云淡地提了一嘴，然后让荣树德把项目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之后才缓缓道：“这件事情我跟秦县长交流过，秦县长有不同意见，所以大家各抒己见，谈一谈对项目的看法。” 江子枫这么一说，整个会场的氛围就有了点小诡异，目光都聚向了秦舞阳，这是秦舞阳头一次与江子枫交锋，其结果会是什么，用脚趾头想也能得出个结果来。 垂眉顺目的统战部部长萧立的眼神就有点儿同情，秦舞阳还是太愣了一点，你来春阳还没一个月呢，搞不安连人都没认齐呢，就跟江子枫闹翻脸，常委会这个大杀器，你根本争不过，丢了你的颜面，更不利于你日后工作的推动啊。 至于其他的常委们，也就只有董振南有些怜悯秦舞阳，别的人就无所谓了，胜败早已注定了。 荣树德是项目招引人，最有发言权，中肯地表达了项目建成后的各项收益，听起来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在他说完之后，江子枫很是轻松地问了一句：“大家对这个项目的前景感觉如何？” 接下来的一片赞声，已经彰显出了结果，秦舞阳清了一下嗓子道：“既然这是集体的意见，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持保留意见。” 得到通过，江子枫很是“大度”地道：“秦县长，既然这是集体的意见，那这个项目还是要打起精神来，树德县长，秦县长提出来的问题也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你更要把好这个关，密切关.注投资商的动向。” 荣树德一脸兴奋，就差拍着胸脯立军令状了。 散了会之后，萧立与秦舞阳并肩而行，低声道：“秦县长，这个事你有点儿唐突了。” 秦舞阳笑了笑：“没什么的，我能接受。” 看着秦舞阳的背影，萧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在秦舞阳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一丁点儿的不快，什么个情况？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把荣树德叫了过来，荣树德的目光微微带着些挑衅的意思，秦舞阳就当没看到，淡淡道：“既然这个项目已经定下来了，那咱们就得照流程来办，你谈谈现在已经到什么进度了。” 到什么进度，秦舞阳其实比荣树德还要清楚，但这个过场总是要走的。 在此之前，荣树德向江子枫汇报的时候，江子枫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所以早早地他就把相关的准备工作给做好了，这里面包括征地、拆迁等等，只等签订投资协议，投资方会先打五千万过来，用于前期的拆迁。 一番商议之后，敲定了相关的事宜，只待年后正式启动。 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是春节前的各种慰问了，为了避嫌，秦舞阳也没有再和丁聪私下见面，免得被江子枫察觉到不对，而董振南的调查也在进行之中，在流动人口清查的过程中，也抓了一些人，秦舞阳并没有要求他限期破案，所以公安局明面上还在为清查工作收尾。 转眼间，便到了年底。 秦舞阳原本计划是年三十下班后回去的，但无巧不巧的是，他被安排在年初一值班，所以这个计划只能搁浅了。 年三十的下午，秦舞阳走马观花地走了两个乡镇，又参加了一个团拜会，等这些忙完，天已经黑透了。 在春阳，秦舞阳倒也不至于没有熟人，但基本都不能聚，比如董振南，他要陪家人，万傲雪和石小兵，身份不对等，丁聪现在是绝不能私下接触的，萧立倒是打了个电话，但秦舞阳不像跟这家伙拼酒，所以最终就只有和两个最亲近的人过一个年三十，那自然是司机小敖和秘书高翔了。 地点就在秦舞阳白龙湖畔的小别墅里，早前他就跟高翔打过招呼，买点肉啊面啊什么的，晚上去包饺子。 小敖倒是无所谓，他早就习惯了秦舞阳的作风，却是颠覆了高翔对县长的认知，历届县长，没有任何一位能跟下属这么打成一片的，这也让高翔有种融入的感觉，事实上，他做了秦舞阳的秘书，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威风八面的效果，恰恰相反，人人对他敬而远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秦舞阳不得势，第一次常委会就吃了瘪，大家对秦舞阳都刮目相看——这个县长，弱爆了。 秦舞阳忙活完之后，回到小别墅，里面欢声笑语早已经忙开了，小敖夫妇和高翔忙得正欢，见秦舞阳进了来，洒脱的高翔还是有点儿拘谨，放下手中的活，叫了一声“秦县长”，就要去接秦舞阳手里的包。 秦舞阳摆了摆手，放下包，笑着道：“小高，今晚你没回家陪父母，你爸妈不会有意见吧？” 高翔笑了笑：“我妈听说我陪您过年三十，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哪儿还能有意见啊。” “那行，晚上好好喝两杯。你们先忙着，我打个电话。”秦舞阳进了房间，和老妈视频通话了起来，明天要值班，最早也得后天中午才能回去跟她一起过年了。 此前秦舞阳已经跟老妈交流过，慕容洛早有心理准备，看视频她是在家里，只不过还没聊上几句，就听到有人摁门铃，慕容洛就急急地挂断了视频。 第598章 不速之客 秦舞阳撇了撇嘴，在他看来，能让老妈这么着急的人，可能就只有唐疏桐了。见色忘子，秦舞阳给定了个性。 收了电话出来，饺子已经下锅了，秦舞阳招呼着大家坐下，让小敖去拿几瓶酒来。 酒本来都是在车后备箱的，考虑到公车停放的问题，所以小敖直接把酒给带回来了。 开了酒，酒香四溢，吴晗炒了几样小菜，让三人先吃着，这时，就响起了门铃声。 这段时间，秦舞阳上下班都是小熬开车来接，有时候高翔也会陪同，所以秦舞阳的住处在有心人的眼里，并不是个秘密，但这年三十的晚上，还过来的，那就有点儿意外了。 秦舞阳原以为是张公岳，他毕竟是县府大管家，自己这个一把手县长年三十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大管家自然要嘘寒问暖一番，至于说其他人，现在的秦舞阳虽然不至于达到谈秦色变的地步，但大多数人是敬而远之，除了工作需要，绝不接触。 拿手机调出了监控，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出长相，但从身材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 “小敖，去问问是谁。”秦舞阳不认识这个人，在春阳，他唯一认识的女人就是万傲雪，她不可能来这儿，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住这儿，况且有什么事，她完全可以打电话给自己的，没必要主动上门。 小敖放下筷子，走出院子过去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那女人呵斥道：“你谁啊？” 小敖一下被搞懵了，眨巴了一下眼睛，反问道：“你谁啊？” 女子手里拉着个手提箱，直接就进了来，见小敖挡着自己，伸手就去拨弄他，小敖身若磬石，又岂是一个女人能够推得动的，缓缓退后一步，语气也没那么好听了：“你想干什么？” 女子气极反笑：“你问我想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在我家里？” 小敖再次傻了眼，这儿明明是秦县长住的地方，怎么又变成这女人的家了？难道秦县长金屋藏娇，今晚搞了个大乌龙？ 这时，秦舞阳出了来，试探着道：“你是……夏悦悦？” 这女子正是张公岳的小姨.子夏悦悦，刚刚从国外赶回来，张公岳根本没有把房子出租的事情告诉她，所以这才搞了乌龙，秦舞阳听的清楚，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不过夏悦悦并不知道，瞅了一眼秦舞阳，娇喝道：“你谁啊？” “误会，误会。”秦舞阳不想惹一身骚，连忙解释了一下，“是这样的，张主任把这个房子租给我了，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姐夫。” 夏悦悦将信将疑地给张公岳打了个电话，核实之后，脸色并没有多好看，闷头把箱子往屋里拉，秦舞阳使了个眼色给小敖：“还不帮忙。” 小敖这才回过神，连忙上前，夏悦悦瞪了他一眼：“你一边去。” 以小敖的性格，有人这么跟他说话，早就大巴掌上去了，但现在不同啊，这可是包租婆啊，万一改了口，那阳哥岂不是流离失所流浪街头了？所以，他只能忍辱负重，一声不吭。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夏悦悦提着箱子上了楼，跟着就听到她啊地一声惨叫，这一声险些把楼都给震塌了，就别说众人的耳膜了。 秦舞阳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夏悦悦已出现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脸的悲愤欲绝：“是谁？谁睡了我的床？” 秦舞阳弱弱地举了一下手：“我！你这儿就只有一张床……” “你死定了。”夏悦悦咬牙切齿地冲下了楼，张牙舞爪地就要挠秦舞阳。 小敖连忙挡在了秦舞阳身前，不过夏悦悦来势凶猛，小敖也不敢正面触其锋芒，只能以手抱头，背朝夏悦悦。 好在夏悦悦虽然凶悍，但多少还有点淑女气质，手指门外，跺着脚道：“你们立即给我搬出去！” 高翔是听明白了，这时挺身而出：“夏小姐，你弄错了吧，我们可都是有合同的……” 话还没说完，夏悦悦柳眉倒竖，喝道：“你说谁小姐呢？说谁小姐呢？” 接连两句透彻灵魂的拷问，直接把高翔给整不会了，众人皆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挫败感，最终还是秦舞阳站了出来：“房子是我租的，也签了合同，你这样的话就有点儿无理取闹了。” 夏悦悦冷笑：“合同？跟我签的吗？” 秦舞阳愕然无语，夏悦悦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有，这房子毕竟不是张公岳的，严格来说，张公岳签这个合同，是需要夏悦悦授权委托的，如果没有得到授权，那这个合同就是无效合同。 一脸郁闷中，秦舞阳决定把张公岳叫过来，这事也只有他才能处理得好，不然这个夏悦悦报个警啥的，那就有乐子看了，而且吧，看这女人的暴脾气，还真能干得出来。 摘下帽子和口罩的夏悦悦完全是个美女，真没想到，是条霸王龙。 谁也没料到，解决这个尴尬局面的会是小翰。 小韩已经读三年级了，弱弱地说了一句：“我肚子饿了。” 秦舞阳正要打电话给张公岳，闻言灵机一动，道：“那就先吃饭，夏小……悦悦，你还没吃吧，我们包了很多饺子，一起吧。” “哼！”夏悦悦哼了一声，“别想用美食来打动我，什么馅的？” 夏悦悦居然是个吃货，没想到啊没想到，本来很难解决的问题，居然被一顿饺子搞定了，两盘饺子下肚，夏悦悦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不爽的神色，专心致志地对付第三盘，嘴里含糊着说道：“我就不计较你占我的房间占我的床了，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得搬出那个房间，还有，包我吃饭，唔唔，太好吃了。” 众人一脸绝逼，都看向了秦舞阳，就在这时，门铃再一次被摁响。 我尼玛，又谁啊，这年三十的还能不能让人消停点了？ 秦舞阳再次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监控，眼神一下子就僵住了！ 第599章 唐心来到 看着向来稳重的秦县长像是屁股中了箭似的冲出门外，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只有夏悦悦一门心思地对付着盘子里的饺子。 且说秦舞阳冲出去，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一个清丽的女孩子，赫然是唐心！ “你怎么会来？”秦舞阳想伸手过去抱一抱唐心，却又不敢造次。 “还不帮我把行李拿进去。”唐心是什么人？军中霸王花，别说区区一点行李了，就是一个大活人，也是能单手掼死的，这只能证明，她是小女儿之态。 画风突变让秦舞阳有些愕然，但短短一秒钟，秦舞阳便回过神来，一手接过行李包，一手斗胆牵住了唐心的手：“外面冷，进屋说话。” 见秦舞阳带进来一个冷艳女子，偏偏又美得不像话，高翔就愣住了，小敖却是迎上前道：“嫂子？快，快请坐。” 秦舞阳笑骂道：“你献个什么殷勤嘛。”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夏悦悦这时才抬起头来，一脸不爽的看向了唐心，女人的天敌是什么人？自然就是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了。 小敖面色一变，神情不善地喝了一句：“不会说话就闭嘴！” 夏悦悦浑身都是刺：“怎么了？这么激动，心虚了？” 秦舞阳懒得理她，没有什么比唐心的突然到来更令他开心的了，一一把众人介绍了一下，然后才郑重地介绍唐心：“我未婚妻，唐心！” 唐心微微一笑，显然对这个介绍很是满意，夏悦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敌意，一推桌子道：“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搬出去！” 话音一落，夏悦悦便上了楼，走上楼梯停了一下，扭头道：“还有，把你的那些东西全部从我房间拿出去！” 一屋子三个大男人，还真有些束手无策，吴晗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场面一度很尴尬。 “这个跟泼妇一样的女人是谁啊？”唐心低声在秦舞阳耳边问了一句，此时屋子里非常安静，她看似询问秦舞阳的悄悄话就显得非常清晰。 “喂，你说谁是泼妇呢？”夏悦悦不干了，重新走回楼梯，鼻孔朝天道，“这房子是我的，未经我同意就住进来，我只让你们搬出去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立即！马上！给我搬出去！” 秦舞阳虽然贵为一县之长，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也是无可奈何，比跟一个女人说道理还要愚蠢的事情就是跟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说道理。 唐心虽然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大概是听明白了，秦舞阳低声解释了一句：“她一直在国外，是她姐夫代签的协议。” “我来处理。”唐心笑了笑，转过身，一步步走到了夏悦悦面前，笑容猛地一收，淡淡道，“从现在开始，这里被征用为军事要地，给你一分钟时间，马上离开，否则将视你为军敌分子，倒计时开始！” 夏悦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什么人啊，征用？还军事要地。” 唐心从兜里拿出证件，在夏悦悦面前飞快地闪了一下，淡淡道：“我说征用就征用，你还有五十五秒的时间。” 夏悦悦常年在国外，一脑子的西方思维，挑衅地看着唐心：“要不要我帮你读秒？” 唐心淡然一笑，秦舞阳却是吃了一惊，唐心可是说到做到的主儿，虽然不至于对夏悦悦怎么样，但肯定不会介意让她吃点苦头的，就在这时，秦舞阳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张公岳打过来的。 张公岳对小姨.子夏悦悦的性格，极其刁蛮任性，所以接了她的电话之后，匆匆忙忙地就赶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张公岳就颤巍巍地说：“秦县长，我在门外呢。” “高翔，去开门，张主任来了。”秦舞阳当然不会自己去开门，拉住了唐心的胳膊，低声道，“她是平民。”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唐心的变化还是挺大的，放在以前，她就不可能说这么多话。 这会儿工夫，张公岳已经过了来，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秦舞阳似笑非笑道：“张主任，你来的正好，你跟她解释一下。” “对不起秦县长，这事是我的失误，我来处理。”张公岳气的脸都青了，一把扯过小姨.子的胳膊，板着脸道，“你跟我来。” 夏悦悦不服道：“干什么？就在这儿说。” 张公岳压着喉咙道：“是不是要你姐来你才听话？” 一物降一物，想不到这么个全身带刺的女人也有怕的人，一听张公岳这么说，缩了一下脖子，悻悻地上了楼。 秦舞阳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着道：“都站着干嘛，坐，来来，喝酒。” 高翔心里有点儿发虚，今天见到了秦县长出糗，会不会有麻烦啊，弱弱地道：“秦县长，时候不早了，我能不能先回家？” 小敖会错了意，以为高翔是把时间交给秦舞阳和唐心，心说高翔真是挺细致的，自己就没想到，也是啊了一声：“那什么？时候确实不早了，吴晗，把小翰带上，咱们先回去吧。” 看着几人落荒而逃，秦舞阳也是忍俊不禁，不过走了也好，免得打扰到自己的二人世界，柔声向唐心道：“饿了吧？我去下饺子给你吃。” “一起。”唐心说话向来如此，能简洁的时候绝不饶舌，和秦舞阳一起进了厨房。 等他俩端着饺子出来，就看到张公岳和夏悦悦站在客厅，夏悦悦知道了秦舞阳的身份，心头也是戚戚，倒不是怕秦舞阳会对她怎么样，而是会给张公岳穿小鞋，刚刚在楼上，张公岳说如果夏悦悦再作妖，那自己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秦，秦县长，对不起，我刚刚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会跟我一个小女人计较吧？”夏悦悦的口才确实不错，一个闹着玩就想把事情揭开了。 秦舞阳这个时候摆出了县长的威风：“刚刚一个是我的司机，一个是我的秘书，当着他们的面，你要我滚蛋，让我很没面子，你说吧，怎么办？” 第600章 请客谢罪 “我请客，今晚这餐太寒碜，我请你们吃大餐。”夏悦悦的态度很端正，她就是再西方思想，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再说了，这事要说有错，那错也不在秦舞阳，在张公岳。 “请客就算了，老张，麻烦你把人领走，别再烦我就行了。”秦舞阳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夏悦悦蛮劲儿上来。 “不行不行，秦县长，您可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就觉得你会给我和我姐夫穿小鞋。”夏悦悦连忙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 秦舞阳还要说什么，张公岳笑着劝了一句：“秦县长，她就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秦舞阳还没说话，就见夏悦悦冲着电话吹胡子瞪眼睛道：“人多？人多你也得给清出个地方来，我半小时之内到，办不好，你是知道我性格的，别说我没事先通知你，小心今晚你什么生意都不要做了。” 张公岳咳了一声，夏悦悦已经打完电话，一吐舌头道：“我朋友，很要好的那种。那秦县长，嫂子，我们这就出发吧？” 唐心风尘仆仆，大年三十的，吃个饺子确实也寒碜了些，不过秦舞阳知道唐心来去如风，这一刻还跟自己在一起，说不定下一刻就接到任务消失不见了，不由看了唐心一眼，唐心倒是没反对的意思，便道：“那就给你这个机会了。” 夏悦悦订的地方是君悦大酒店，怪不得她朋友说很难搞到桌子了，这可是全春阳最好最上档次的酒店了，春阳不缺有钱人，订个包间弄个年夜饭，也很符合当下的消费观念。 张公岳是开车来的，干脆打了个电话让老婆夏玲玲直接赶到君悦去，夏悦悦坐在副驾驶上，秦舞阳自然是和唐心坐在后排了，黑暗中，两人不知不觉地把手牵到了一块儿。 君悦离别墅并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不过今天是年三十，此时也正是饭点，车辆川流不息，几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二十多分钟，停车的时候，夏悦悦已经先一步去了君悦酒店大厅，问她朋友包间的事情了。 秦舞阳和唐心携手缓步前行，秦舞阳低声道：“今晚什么任务都不要接了。” “没有任务了。”唐心浅浅一笑，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秦舞阳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退役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唐心握着秦舞阳的手紧了一紧，“你可不要嫌我烦。” 秦舞阳的脚步不由一停，跟着猛地把唐心抱了起来：“真的呀，太好了，我怎么会嫌你烦呢，我巴不得跟你天天在一起呢。” 唐心任由秦舞阳抱着自己打转，一脸的幸福之色。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过于得意忘形了，秦舞阳放下唐心，却没有松开环着她腰肢的手，脸对着脸道：“你是我新年最好的礼物。” “你也是。” …… 夏悦悦的朋友很给力，还真给他们弄了一个包间，哪怕有服务员正在收拾，那也不容易。服务员是专业的，很快收拾好，几人进了包间，夏玲玲也正好赶到，一进来就给秦舞阳道新年好，不愧是宣传部出来的，嘴甜得很。 几人坐定，秦舞阳本来就没什么架子，况且这也是私人场合，张公岳跟他早就熟悉，而夏玲玲与秦舞阳接触不到，倒也没多少畏惧心理，所以气氛倒也轻松，不过秦舞阳并没有为他们介绍唐心，夏玲玲也就没有追问，当然，她又不是瞎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唐心和秦舞阳的关系，心头也不由暗赞一声，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英姿飒爽，当真是珠联璧合。 与以前相比，现在的唐心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改昔日冷若冰霜的风格，全程带笑，虽然没怎么说话，不像夏悦悦那么叽叽喳喳，但脸上挂着的那种幸福非常富有感染力，尽管不至于跟夏家姐妹打成一片，但偶尔的也能搭搭话。 张公岳坐在秦舞阳的另一侧，几个女人在说话，他也不能冷场，便和秦舞阳也低声交流了起来，当然，大多都是秦舞阳在问他，这种私下的场合，说的自然也就是家庭的事情，提到孩子，张公岳就感叹：“以前吧，觉得没生个儿子，似乎有那么点抬不起头做人，现在再想想，还是生闺女好啊，负担小很多，现在闺女嫁出去了，我和玲玲不知道多逍遥。” 秦舞阳笑着道：“这个我还真没什么经验。对了，老张，听说振南县长过的挺拮据的，真的假的？” 一听这话，张公岳的心头就是一暖，领导能跟你说私事，那证明领导对你的信任。其实，对于怎么站队，张公岳一开始并没有多想，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了江书记秦县长，还会有别的书记县长过来，至于他这样区区一个科级干部，上副处的概率太低了，等到退休，混个副处待遇就是阿弥陀佛了，所以也无所谓站队。 从理论上来说，他自然是希望紧跟一把手的步伐的，但奈何他是政府办主任，一方面是贴不上去，另一方面他也不能贴，哪怕两位一把手交好，自己的立场也不能错，所以他只能打起精神服务好秦舞阳。抛开阵营立场一说，其实他觉得秦舞阳还是很好相处的，为人和善，对下属也很宽容，其实人在很多时候，求的不就是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嘛，所以他也就渐渐地开始把心思放到了秦舞阳的身上。 “董县长是我佩服得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张公岳很中肯地道，“换了别人兼着公安局长，早就富得流油了。春阳不是个穷地方，也不是个安分的地方，只要董县长稍微放松一点，就可能被糖衣炮弹击沉了，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换了是我，能不能做到跟他一样两袖清风，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唉，他过的确实不容易，工作压力大，家庭的压力也大，全家都指望他一个人的工资，真不知道怎么撑过来的。” 第601章 陪哥喝一杯 秦舞阳原本也是不想冷场，所以才跟张公岳随便聊一聊董振南的话题，顺便也是了解一下张公岳对董振楠的评价，没想到张公岳说的这么客观，由此可见，张公岳本人还是有起码的是非观的。 秦舞阳微微叹道：“坚持原则一时容易，一辈子难，这样的好干部好领导，我们不能让他带着压力带着负面情绪去工作呀，你看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帮助解决一下他的困难呢？” 张公岳愣了一下神，苦笑了一声说道：“秦县长，您这就是为难我了，我一个小小的县府办主任，只能为你们领导服务，要说帮助董县长的困难，那可能还需要请县长您好好考虑一下了。” 秦舞阳指着张公岳微微一笑：“你呀就是个滑头，这不是要集思广益嘛。什么叫为领导服务？不就是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吗？好好动动脑子，看看有什么可行的方案。” 秦舞阳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听着张公岳的耳朵里心头不紧，就是一凛，这是领导对自己不满意了呀，自己的服务工作还是没做好呀，连忙向秦舞阳道歉：“秦县长，这是我的工作疏忽，回头我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秦舞阳就笑了：“公岳啊，你可不要对号入座，这不是你的本职工作，我不会怪你的，但是呢，你既然这么说，我给你一个原则，那就是千万不要走歪门邪道，不然的话，我们就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正这么说着，小厅的门被推开，服务员开始上菜。 有了刚刚和秦舞阳的交流，张公岳心情放松了很多，他感觉到和秦舞阳的关系似乎得到了更进一层的进步，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把双刃剑，因为随着他们关系的进一步密切，这个事情是瞒不过江子枫的。人在官场，站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毫无疑问，长久下去，自己的脑门上将会贴着秦舞阳的标识，那么，秦舞阳和江子枫的博弈将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他的将来，一旦秦舞阳落败，那么迎接自己的也将是万丈深渊。 或许有人会问，那你可以站江子枫的队啊，先不说能不能站得上队，如果真的站到江子枫那一边，可能死的会更快，因为秦舞阳对付江子枫可能有点费力，但是收拾他这样的一个县府办主任，那是小菜一碟，光是给他穿小鞋，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浸淫官场已经有些年头的秦舞阳自然能够感觉到张公岳心态上的变化，其实这也是秦舞阳所要的效果，在春阳县，秦舞阳没有战友，所以他只能够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哪怕那个力量非常微弱，非常渺小，但是滴水成冰，很多事情都非一蹴而就，抛开与江子枫的博弈不说，能够把下属团结起来，对将来的工作推动也有很大的裨益。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秦舞阳到春阳来，本质上不是为了与江子枫斗个你死我活，在秦舞阳的心里，职务、级别的提高，其根本的目的在于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为当地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酒倒上之后，张公岳举杯笑着道：“今天晚上我就借悦悦的酒，敬秦县长伉俪一杯，祝秦县长和秦夫人白头偕老，身体健康。” “好！”秦舞阳也端起了杯子，并没有解释他们尚未成婚的事情，笑着道，“不如把嫂子也带上吧！” 夏悦悦就有些不乐意了，鼓着腮帮子抗议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撒狗粮是吧？” 夏玲玲就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崇尚单身主义吗？什么时候改变观念了？” “我没有改变观念呀，我只是为你们感到悲哀而已，结婚有什么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了无牵挂多好。” “别听他胡说八道。”张公岳一口把酒杯的酒干了。 秦舞阳也喝了杯子里的酒，夏玲玲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没想到唐心落落大方的干了个底朝天。 张公岳赞了一句：“秦夫人好酒量。” 夏玲玲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秦县长，秦夫人对不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能喝酒。” 秦舞阳笑着道：“酒就这个东西啊，确实没什么意思？不强求，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要喝。” “谢谢秦县长的理解，但是这杯我必须干掉。”说话间，夏玲玲将每个人的酒杯满上，爽快利落的将一杯酒干了，却是呛的连连咳嗽，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唐心坐在她的身侧，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喝酒只是个意思。” 人不多，而且就两个男人，而且秦舞阳“酒桶”名声在外，张公岳自然不敢硬碰硬，好在今天是大年三十，气氛最重要，至于喝多少酒倒是其次，边喝边聊，倒也轻松，而秦舞阳因为唐心的到来，心头不知道有多甜蜜，所以在态度上也是越发地和蔼。 只是唐心的酒量也不小，夏家姐妹几乎没怎么动杯，两瓶白酒就被他们三人给喝了。 张公岳这是头一回见到唐心，知道他们久未见面，所以适可而止，请示道：“秦县长，要不今晚就……” 秦舞阳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点了点头道：“非常感谢盛情款待。对了，老张，麻烦你跟招待所那边说一下，给我留个房间。” 夏悦悦虽然脾气不好，但脑瓜子很灵光，连忙道：“秦县长，别别，房子既然租给你了，那现在就是你的房子，你们住着，怎么住都行，晚上我去我姐家对付就好。”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闯了进来，一见屋子里的人，明显一愣，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房间，不过目光到处，看到秦舞阳身边的唐心，就有点儿走不动路了，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落在了唐心的脸上，竟是色从胆中起，直接调戏上了：“哟，春阳还有这样的美女呢，来，陪哥哥喝一杯。” 第602章 尴尬场面 这个场面有点儿尴尬。 屋子里就两个男人，一个是县长秦舞阳，一个是县府办主任张公岳，两人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面对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还真有点儿不好对付，当然，这是环境所决定的，毕竟是君悦这场公众场合，虽说包间是密闭的，但这家伙显然是走错包间了，而且绝对不是一个人，一旦起了冲突，那肯定会引起骚乱，这对秦舞阳和张公岳这样的公众人物是会造成影响的。 当然，秦舞阳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无论他是什么人，胆敢调.戏自己的女人，那无疑是找死。 不过，张公岳似乎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对方敢调.戏秦县长的爱人，他这个为领导服务的县府办主任必须要站出来，当即胸膛一挺，挡在了那家伙的面前，厉声道：“你是什么人？出去！” 张公岳虽然只是县府办主任，在秦舞阳面前是只乖乖虎，但在别人面前，自有一份官威，所以这一声呵斥极为声色俱厉，只不过他忘记了一点，对面这小子可不是他的下属，光看他贴着头皮剪的青皮板寸，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话说回来，正常人走错包间，再没礼貌的人也就是不声不响地退出去，又哪儿来的胆子去调.戏别的女人？ 那小子也是个嚣张惯了的家伙，根本不跟张公岳啰嗦，竟是直接一耳光抽了过去。 在这些社会人物面前，张公岳这个官员就不够看了，而且他都四十大几岁了，体力、反应也比不上年轻人，所以这一耳光抽了个结结实实，直接把张公岳给抽得摔倒在地，抬起头时，面颊就已经肿了起来。 夏玲玲惊呼一声，连忙过去扶起张公岳，见丈夫面颊红.肿，嘴角出血，又气又怒，她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除了惊怒之外，已经没了章程。 倒是夏悦悦生猛得很，操起酒瓶子，奔将过去，冲着那家伙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那家伙没想到夏悦悦胆子这么大，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偏一下脑袋，这一瓶子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被一个女人砸了，这家伙立马恶从胆边生，挥拳打向了夏悦悦的脸。 这家伙人高马大，膀粗腰圆，孔武有力，这一拳要是打实了，夏悦悦不说脑浆迸裂吧，那也会被打成个脑震荡。 眼看这一拳就要打中了，忽然一只大脚横里踹了过来，抢在对方打中夏悦悦之前踹在了他的腰眼上。这一脚造成的后果就是那家伙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那圆桌上，滑倒在地。 这只脚的主人自然就是秦舞阳了，他可没敢让唐心出手。一方面她是女人，当着自己下属及其家人的面，多少还是保留点形象比较好，另一方面，唐心是什么人？那可是有杀人执照的，要是她出手，对方可能不会死，但绝对会残，毫无疑问。这家伙调.戏在先，动粗在后，但绝不至死，还是别引发什么大的风波最好。 不过，秦舞阳很快改变了主意。 那家伙身体素质很好，挨了这么一脚，居然还能爬得起来，只是手捂着腰眼，一脸狰狞地吼道：“他么的，瞎了你的狗眼，连我安大志都敢打，你给我等着！” 安大志也是有眼色的人，秦舞阳刚刚那一脚，别说出奇不意，就是他有所准备，也未必能躲得开，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他，一向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别人欺负甚至打过？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所以安大志决定摇人！ 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安大志麻溜地夺门而去。 张公岳的脸色就有些难看，摸了一下手机，也不知道刚刚那一跤把手机摔哪儿去了，连忙向夏玲玲道：“快，报警！” “不用报警！”秦舞阳伸手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气定神闲。 安大志！老子他么找你很久了，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然，这是对于秦舞阳而言，而对于还蒙在鼓里的安大志来说，那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了，当然，安大志可不知道这个，他的包间当然不会太远，就在隔壁，否则也不会进错包间了。 一听秦舞阳说不用报警，张公岳就愣了一下，低声道：“秦县长，我听说过安大志这个名字，是在社会上混的……” “我知道。”秦舞阳很是淡定，“老张，你别慌，你这一巴掌我不会让你白挨的。” 夏悦悦是唯恐事情不大，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刚刚秦舞阳那一脚有多帅她没看清楚，现在更是有着吃瓜看戏的觉悟了，一脸兴奋地道：“秦县长，没想到你这么能打。” 看着小姨.子这个表情，张公岳就差没哭出声来了，他们这个身份只能唬唬体制内的人，对这些社会闲散人物，真没什么威慑力，有心想走，但秦县长在这儿，他怎么能丢下他自己逃了？ 这时，安大志的人已经闯了过来。么的，黑哥被打，那还了得？这不是把天给捅一窟窿吗？必须把面子挣回来。 对方人不少，粗略一看，得有十来个，青一色的年轻小伙子，青一色的青皮板寸，往包间里一站，差不多都要把包间给塞满了。 “谁？是他么谁动我黑哥？上前一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挺身而出，露出的脖子部位能看到刺青。 “老张，退后。”秦舞阳让老张一家三个战五渣躲到他的身后，淡淡道，“这么多人，想干嘛？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 “法？法是什么东西？怎么犯？”刺青小哥大笑一声，“就是你打的我黑哥是吧？跪下！” 秦舞阳眼神一寒，就要发动，就听唐心在他耳边道：“我来吧，你不方便。” 秦舞阳知道唐心是顾忌自己县长的身份，便道：“那行，别打死人，刚刚那个安大志一定要留下！” 唐心展颜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不会打死人的。” 第603章 我打 对于普通人来说，安大志等人绝对是个不能惹的存在，但是对于唐心来说，唐心就是安大志等人绝对不能惹的存在，所以安大志他们人虽然多，但你什么时候见过一群羊能够对付得了一只狮子的？尤其还是一只被激怒的母狮！ 所以安大志等人很惨。 唐心说话算话，说不打死人就不打死人，但在一分二十一秒之后，安大志带来的大多数人恨不得自己当场就死了才好，因为他们现在就是生不如死，他们没有一个人死，但每一个人都挂了彩，最轻的是胳膊断了，只有一个人一点伤都没有，那是秦舞阳特意交待的，那就是安大志，他一定要留下的。 安大志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功夫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这一帮大老爷们儿就跟切菜一样，仅仅一分多钟，十二个人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倒下了，这不是唐心顾不上他，而是特意放了他一马。 看着唐心背着手向他走了过来，安大志肝胆俱裂，战战兢兢地道：“你别……别过来，再过来我……我报警了，还有……有没有一点王法了？” 张公岳忽然想笑，报警和王法这两个词从安大志的嘴里冒出来，太特么违和了，一帮除了好事以外什么事都做的社会闲散人员，现在叫着要报警，叫着要王法，怎么能不让人发笑，而在此之前，这十几个人凶神恶煞地闯进来，说句不夸张的，他都要吓尿了，他是员文将，而非武将，遇到这种情况，他是一点辄都没有，万万没想到，秦夫人就像一尊战神一般，一顿操作猛如虎，就全部把人都撂倒了。 夏家姐妹更是震惊万分，虽然唐心看上去英姿飒爽，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么能打。 唐心没有搭理他，忽然抬起了手，快如闪电，两秒之中已经抽了安大志正反四个耳光，安大志的脸顿时就肿成了嘴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血渍中还和着几颗牙，人也瘫软在地。 有受伤轻的在唐心的背后，见她的注意力放在安大志身上，就偷偷想溜。 唐心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淡淡道：“谁敢跨出这个门半步，出左腿左腿断，出右腿右腿断，不信可以试试。” 已经到门口的那家伙吓得一哆嗦，不由停下了脚步，两股战战，抖如筛糠，而其他人更是鬼哭狼嚎，哀声一片，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被人打真的很疼。 酒店的服务员听到里面动静不对，推门进来查看，一见这个情况，不由一呆，惊疑不定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唐心淡淡道：“警方办案，出去！” 那服务员呆了一呆，连忙转身离开。 “老张，打电话给董振南，让他安排人把他们都带回去。”这帮人在这儿，秦舞阳不可能放他们走，不得已，只有麻烦董振南了。 打电话给董振南的时候，张公岳瞪了夏悦悦一眼，今晚要不是她在别墅出么蛾子，又怎么会来这儿吃饭，更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好在只是自己挨了一耳光，要不是秦县长伉俪有个闪失，那罪过就大了。 夏悦悦就当没看见，兴奋地道：“心姐，你太牛了。” 唐心淡淡一笑，不声不响地站到了秦舞阳的身侧。 且说董振南接到张公岳的电话，一听说是秦舞阳在君悦吃饭被一帮混混围攻，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再看春晚了，连忙打电话给陶涛，让他立即带人过去，特意叮嘱多带点人，自己也连忙匆匆出了门。 秦舞阳冲着安大志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安大志缩着脖子，紧紧抱着桌腿，头摇得跟个拨郎鼓似的：“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秦舞阳缓缓走过去，很狰狞地笑着说：“你放心，我保证不打死你。” “救命啊。”见秦舞阳安大志放声大叫，两条腿直抽抽。 这时，门被推开，就见张公岳带着身着警服的陶涛以及一众干警过了来，安大志仿佛见到了救星，猛地扑向了陶涛，抱住了陶涛的大腿，哭喊着道：“警.察同志，快救命啊。” 陶涛没认出来安大志，忽然被一个猪头抱大腿，也是吓了一跳，直接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板着脸道：“敢袭警？铐起来！” 干警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是秦县长被冒犯了，只是没想到屋子里会是这么个情况，不过眼下不是好奇的时候，当即手铐提起来，将一干人等悉数铐上。 陶涛大步上前，冲着秦舞阳啪地敬了一个礼，郎声道：“对不起秦县长，我来晚了。” 秦舞阳淡淡道：“陶局，大年三十的还麻烦你们出警，辛苦了。” “这是我的失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自我批评总是没错的，毕竟这是在陶涛的治下，出现这样的治安状况，秦舞阳如果真要迁怒于自己，陶涛也是无话可说，一扭头，“全部带走！” “找个地方，我有话要问安大志。”秦舞阳在陶涛耳边低声吩咐了一句，“其他的，该送医院送医院吧。回头辛苦你们一下，好好挖挖这帮家伙的底子。” 陶涛顿时会意，秦县长这是要拿这帮家伙祭刀了，不过……安大志？安大志也在这儿？没看到啊！ 陶涛身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对春阳地头较有名气的混混还是略知一二的，当然认识安大志，也知道安大志的来头，不过这小子冲撞了秦县长，那是活该他倒霉。 “也辛苦大伙儿一下，做个笔录。”既然要办这帮家伙的事，那流程上自然不能有所缺失，陶涛叫过一个随行干警，低头吩咐了几句，先是给张公岳拍了几张照片留底，然后亲自给众人做了笔录 做完这些，陶涛才低声道：“秦县长，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秦舞阳点了点头，向张公岳道：“老张，你们先回去吧，你挨打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第604章 打探情况 出来的时候，外面有不少人在围观，毕竟年三十大半夜的，大批警员杀将过来，动静确实不小。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匆匆赶来的董振南，秦舞阳拉过他，直接上了董振南的车。 见秦舞阳没什么状况，董振南松了一口气，他要是有个好歹，他这个公安局长难辞其咎啊，连县长出来吃个饭都能被打，这治安也实在太差了。 “秦县长，你没事吧？”董振南还是问了一句。 “振南，这么晚让你跑一趟，辛苦了。”秦舞阳倒是没有迁怒的意思，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董振南寒着脸道：“安大志？天盛修理厂那个安大志？” “暂时还不清楚。”秦舞阳并没有把话说满，“怎么？你认识？” “安大志是寥庸的马仔。”董振南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挺无奈的，这小子犯了不少事，但每次动手的时候，他自己都不露面，根本没有证据抓他，这一次撞到枪口上，那正好旧账新帐一起算。 安大志被警方带走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寥庸的耳朵里，此时的寥庸正在陪市里的一位领导。 寥庸在春阳绝对是风云人物，此人为人低调，属于那种闷头发财的人。人的欲望是没有满足的，寥庸并不满足于在春阳做大，他的目标是市里甚至是省里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春阳，他能够走到现在，在经过原始积累之后，向来走的是上流路线，而且他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在拥有了官方背景之后，寥庸基本上无往而不利。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他的目光就更长远了，通过县里的人物搭上了市里一位分管经济的副市长，接到电话的时候，寥庸正在一边跟这位领导喝着红酒，顺便鉴赏一个明代的花瓶。 “领导，我接个电话。”寥庸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进了卫生间，将手机贴在耳边，“说。” 君悦的经理叫童睿，是寥庸的相好，她当时并不在现场，事情发生之后，也只是听大堂经理说安大志被警方抓了，好像是跟某个包间的客人起了冲突，但对方是谁并不清楚。 在春阳，君悦无疑是档次最高的酒店，没有之一，加上老板是寥庸，所以各单位各部门对君悦还是很客气的，现在对方能让警方不顾君悦的名头来抓人，显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不过通过调取大厅的监控来看，当时在那个包间里有两个人是认识的，那就是县府办主任张公岳夫妇，另外的一男二女她就不熟悉了。后来出警的人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陶涛带的队，在门口还看到了副县长董振南，再后来，那个不认识的一对青年男女则是上了董振南的车。 寥庸能够走到现在，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很清楚，自己虽然看上去不可一世，但是对于一些大人物来说，既能让你生，也就能让你死，而且他现在正在设法搭上更高层级的人，轻易就不能得罪大人物，尤其是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一个县府办主任，还不足以让董振南亲自过来，不过安大志只是跟人家起了冲突，而且还是被收拾的一方，事态应该不会太严重。 寥庸亲自打了个电话给张公岳。 寥庸虽然知道跟官员们打好关系的精髓，但他走的是上层路线，在县里，起码都是处级干部，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对一些中层干部就会眼高于顶，和气生财嘛，尤其是县委办、县府办的负责人，也是寥庸的交好对象，毕竟都是服务于主要领导的，所以寥庸和张公岳虽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但也闹个脸熟。 接到寥庸的电话，张公岳心头冷笑，他么的，天王老子的面子老子今天也不给。 “寥总。”虽然寥庸在春阳是个名人，但张公岳打心眼里对这种黑白通吃的商人保持着天生的警惕性，平时跟寥庸有所接触，也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虽然很清楚寥庸打这个电话的用意，语气上还是很淡然。 “张主任，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打电话打扰你。”寥庸并不嚣张，说话很客气。 “没事，寥总是有什么事吗？” “张主任，君悦酒店发生的事情我深感抱歉，是酒店的管理出了问题。”寥庸开门见山，把责任先揽了过来。 “呵呵。”张公岳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寥总，这就是客人之间的一些误会，你千万别这么说。” 寥庸听出来张公岳的话音有点儿不对，安大志是自己的人，基本上认识安大志的都知道，倒不是他自己想这样，主要是安大志太高调太张扬，不过他也理解，毕竟自己在春阳就是一块牌子，靠上自己就相当于祖坟冒了青烟，能得道升天了，张公岳显然不会不知道，他直接把自己给踢开了，说是客人之间的冲突，那显然是要公事公办了。 寥庸就有些郁闷，他并不知道张公岳挨了打，只当是当时在场的有连董振南都比较忌惮的大人物，心里头就有些不大安稳，仍然保持着低调道：“张主任，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给我撂个底，当时跟你一起吃饭的还有谁。” 张公岳心里透亮，同时也隐隐有一些爽快，原来春阳还有你寥庸紧张的人啊，不过想归想，考虑到秦舞阳的身份，张公岳可不敢乱说话，便淡淡一笑道：“寥总，有些事情，你还是别乱打听的好，就这样吧，我要睡了。” 电话挂断，夏玲玲的眼神就有些吃惊，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寥庸是什么人了，见自己丈夫用这种口气跟寥庸说话，就拧着眉头道：“老张，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他就是一商人，你说我该怎么跟他说话？我告诉他我被他的人抽了？”张公岳心里肯定有怨气，“我不求发财，不求进步，只求安安稳稳地上个班，他寥庸咬我？” 夏玲玲有些担忧：“得罪他，真的没必要。” “人要脸，树要皮，我还豁不出去这张脸。”张公岳硬梆梆地冲了一句，直接去了卧室。 第605章 滚刀肉 张公岳很不满，寥庸感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略略有点儿慌，他当然不是慌张公岳的不满，一个县府办主任，还不足以对他构成什么威胁，他慌的是那个能调动警方、连君悦的面子都不给的人。 张公岳不说，不代表他就没有别的辄了，让童睿从视频中截取了一张秦舞阳的照片之后，寥庸没费什么事便打听到了这位是何方神圣。 他问的是县委办主任陈岭。 为什么问他呢？ 寥庸有着自己的考虑，毫无疑问，这个人绝对比张公岳甚至董振南的级别要高，但也不会特别高，高出很多的话，以张公岳的身份也够不上，轮不到他来陪，尤其还是大年夜的，当然也不排除张公岳有这方面的人脉，但如果真有的话，他也不可能到现在还只是个县府办主任了。 所以照片发给了陈岭之后，陈岭一眼就认出了秦舞阳。 当他得知是新来的县长秦舞阳时，寥庸的吃惊难以言喻。安大志，你他么就是个王八蛋，得罪谁不好你非得去得罪秦县长，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陈岭刚刚比较隐晦地点了一下秦舞阳和江子枫的立场。 是，秦舞阳初来乍到，江子枫不待见他，但他特么是商人，组成这么一张庞大的关系网，是为了赚钱，不是成为别人的斗争工具，所以寥庸很清楚跟秦舞阳打擂台那是傻碧行为。 在这件事情上，寥庸没有征求陈岭的意见，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事扯不上自己，就没必要主动往秦舞阳身前凑了，加上江子枫与秦舞阳之间的龃龉，寥庸自然更不合适再与秦舞阳交好，关系要有，但不能乱攀，所以他决定不管这事儿，反正就是起了个冲突，也没引起什么太大的后果，大不了关安大志几天，等秦舞阳消了气，这事也就结束了。 安大志除了被唐心扇掉几颗牙齿以外，没有其他的伤，所以也没有去医院治疗这么一说，直接被扔进了小黑屋，里面当然不会有空调，有也不会给他开，一个人在里面又冷又饿，之前喝的酒吃的菜早就没了，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他并不知道他碰的人是咱们秦县长，只知道他冲撞了大人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安大志感觉自己快被冻僵的时候，小黑屋的门打开了，一丝光亮透了进来，安大志也不牛逼了，虽然老黑在外头比较能蹦达，但到了这儿，那真是龙也得盘着虎也得卧着了，能把他关到现在，完全能够证明人家就没打算鸟他，那又何必自讨苦吃呢，作为一名称职的滚刀肉，安大志这个眼力还是有的。 所以门一开，安大志就扑通往地上一跪告饶：“我错了，要我怎么样都行。” 他的想法很纯粹，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至于现在受到的屈辱，以后有的是办法玩儿阴的，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老子又不是君子，下个跪求个饶算个屁啊。 进来的人正是秦舞阳，唐心原本也要跟着来的，但秦舞阳不想让她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以她的性格，才不会管那么多，可能会先让安大志丢半条命再说了。 秦舞阳只是一个人进来的，这代表他不是来审讯，况且他又不是警.察，反手把门关上，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皱着眉头道：“挺冷。” 安大志可不敢搭这个茬，态度异常端正地跪着没起来：“哥，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到哥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秦舞阳笑眯眯地走到了安大志面前，蹲下身体，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安大志的脸道：“你说对了，你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在外头，如果有谁敢用这样明显带有羞辱性质的巴掌抽自己，不拼命才怪，但在这儿，他就是个乖羊羊，讪笑着道：“哥，您说，怎么样您才能满意？” “态度挺好，搞的我都有点儿不忍心收拾你了。”秦舞阳点了根烟，道，“我叫秦舞阳，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儿熟悉？” 安大志有点儿懵，说好听点他是寥庸的手下，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混社会的人渣，平时根本就没关心过政事，对秦舞阳这个名字就觉得挺陌生，又似乎觉得在哪儿听到过。 秦舞阳补充了一句：“我再提醒你一下，你不是让人寄了个包裹给我吗？里面还有截手指头，这么快就忘了？” 安大志这回算是想起来了，他没见过秦舞阳，但这事他记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道不好，这次算是主动撞人家枪口上去了。 “什么包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仅仅是因为刚刚在君悦的冲突，安大志怎么服软都行，但在这事上，安大志清楚地知道，绝对不能承认，因为只要认了，那就会有天大的麻烦，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装傻充愣，绝不承认，把滚刀肉的风格发扬的淋漓尽致。 秦舞阳摇了摇头：“刚刚还在夸你态度端正，现在就不像话了。那行，你在这小黑屋里慢慢想。” 安大志收起了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摆出一副浑不吝的架势：“秦县长，我就是冲撞了你，也罪不致死，我就不信公安局还敢把我给冻死。” 回答他的是小黑屋的关门声。小黑屋再次安静了下来，没有了第二个人，安大志就没必要再装了，双腿一软，险些又跪下来，他原以为送包裹这事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秦舞阳这么快就锁定了自己，不过这事绝不能承认，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且说秦舞阳出了小黑屋，在到陶涛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作出了决定。 办公室里只有董振南和陶涛以及秦舞阳三人，唐心被安排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喝茶呢。 秦舞阳把石小兵受安大志的安排把包裹交给自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本来指望他能配合的，这小子不配合，就看你们能不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东西来了。” 第606章 公开征集 秦舞阳一直记着宋国耀跟他说的话，绝不要相信任何人，所以这事本来打算自己来处理的，但安大志就是个滚刀肉，他不配合，秦舞阳也不好对他上什么手段，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有些事情，能不下场就不下场，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对董振南还是比较信任的，在这种情况下，交给警方处理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对了，要为石小兵保密，他送包裹过来的时候不知情，他还是比较配合的，别让他被打击报复了。”秦舞阳叮嘱了一声，随后道，“安大志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肯定会有人来说情打招呼，为了避免你们难做，直接推到我头上就行了，也就是说，没有我的同意，绝不放人。” 怎么把人挡回去，董振南还是有办法的，有秦舞阳这句话，那就更好办了，当然，怎么统一口径还是需要再商量一下的，包裹案一直没有对外公开，所以查安大志明面上就不能用这个借口。其实这事瞒着江子枫，多少有点不守规矩，他毕竟是县委一把，好在这事的“受害人”是秦舞阳，而且断指乞丐的尸体虽然被发现，但看上去像是个意外，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是被谋杀，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当然也不会有人在意和在乎一个乞丐的死活。 “秦县长，你放心，就是铁人我也给他弄道口子出来。”董振南还是很郁闷的，秦县长来这儿还没一个月呢，就遇上这种事了，不说自己站位的问题吧，案子都没能破得了，还是秦县长自己给提供了线索，这不但打了自己这个公安局长的脸，而且还打的啪啪响，太他么凸显自己的无能了，所以这个事不但要办，还要办得漂漂亮亮。 秦舞阳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但也不要掉以轻心，内在和外在的因素都会很复杂。这个事情也不急于一时，要过年了，让大伙儿好好过个年，忙了一年，也该让他们好好跟家人团聚一下。” 董振南安排人送秦舞阳和唐心回去，被秦舞阳婉拒了，事实上，今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已经严重浪费了他和唐心的相聚时间，他不想再有别的人别的事来打扰他们。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董振南和陶涛回到办公室，两人商量了一下，拿出了一个方案，虽然很感激秦舞阳的体贴入微，但越是这样，他们越不能马乎大意。 且说秦舞阳和唐心并肩而行，手牵着手，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唐心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在这种情形下，问起这些不免大煞风景，哪怕是无声漫步，那也是一种甜蜜。 有句老话，叫做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秦舞阳享受着与唐心相聚的甜蜜时，寥凡却是有些慌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寥凡就忍不住了，尽管是年初一，他这个负责招待所的县府办副主任也不得不坚守在岗位上，毕竟每天都有班子领导值班，后勤服务是必须要保障到位的。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本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但此时的他却是有些心惊肉跳。 把门关上，打了个电话给陈岭：“陈主任，是我啊，安大志什么情况？” 陈岭其实也在为这事闹心呢，昨晚寥庸跟他联系了之后，他也在关.注这事，在得知安大志非常不带眼的冲撞了秦舞阳之后，陈岭隐隐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公安局那边，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关系，但这个关系居然他么的用不上。 这事只有董振南和陶涛两人知道，别的副局长完全不知情，虽然听说了一些，但只能打个哈哈，是的，你陈主任靠着江书记这座大山，确实很牛，但咱们不能得罪你，也不能得罪董县长啊，所以也没有谁会去傻乎乎地打听不该他们知道的事情。 陈岭只是一种感觉，但就这事本身而言，安大志冲撞领导，理论受到应有的惩戒，毕竟是县府一把手，如果是别的副职，哪怕是副县长，工作也好做一些，再加上秦舞阳正想立威呢，这个时候谁会去触他的霉头？ 陈岭有些忍不住，但他的城府极深，当然不会去问陶涛，更不会去问董振南，应该从表面上看，安大志跟他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原以为最多关几天了事，但今天一早上，公安局发布公告，向全社会公开征集安大志的犯罪线索，这就有点儿要把人往死里整的节奏了。 寥凡的这个电话打过来，陈岭很上火：“我他么还想问你呢。” 陈岭这话就比较重了，但说的也是事实，他是县委常委，级别比寥凡高了两级，你一个下属问上级什么情况，这不是找怼吗？ 寥凡被喷了一句，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得道：“我这也是实在没辄了，打听不到什么东西来。” 陈岭想了想，道：“你先别慌，这事没我们想像中的那么严重，如果真是他们掌握了什么东西，不可能玩征集线索这一套，应该是老黑得罪了秦舞阳，秦舞阳想整他。” 寥凡也不是傻子，这个可能性他也想过了，确实大概率是这样，但问题是，如果真有人举报了安大志，被往死里整的他能不能守口如瓶，毕竟这些年安大志干了不少脏活，有的干的漂亮，有的还是有痕迹的，能够逍遥法外是被摁下来了，但现在风向有变，会不会翻出来很难说，翻出来安大志会是个什么结果也很难说，万一往严重了去办，很难保证安大志会不会有立功心理。 把这个担心说了，陈岭也是邪火突突地往上蹿，但这个时候再发火也是无济于事，便捺着性子道：“想办法告诉安大志，让他闭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被挂断电话的寥凡一脸郁闷，他么的，遇到事情就他么甩脸子，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 第607章 新年督查 对于董振南搞出公开征集安大志犯罪线索的举动，秦舞阳的评价只有一个字：绝！ 不过这些业务上的事情，秦舞阳只注重结果，过程是董振南需要考虑的问题。 大年初一，秦舞阳值班，本来还想和唐心多腻一会儿的，但工作重要。虽说值班不会有什么大事，但秦舞阳现在处境微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绝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被人当成把柄。 所以，吃了唐心做的爱心早餐之后，秦舞阳在她吹弹可破的精致面庞上亲了一口，心情极其甜蜜的去上了班。 别墅外面，小敖已经把车开来等着了，秘书高翔也是在车外等候着。 昨晚对于秦舞阳来说，是极度煎熬的，那雷池终究还是没能越得过去，不是不想，而是都在竭力的克制，毕竟他们的这层关系，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正式的明确。 当然，除了没能负距离接触之外，还有让秦舞阳更开心的事情，那就是唐心退役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舞阳的第一感觉是吃惊。事实上，他和唐心虽然不隶属于同一个部队，但两人的性质相差不大，执行的都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任务，秦舞阳当初的退役对外宣称是受伤，不适合再继续留下来，而事实上，他是违反了纪律。 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突击小队在击杀目标准备撤离的时候，意外遇到阻击，当时秦舞阳被一个小孩拦住了，秦舞阳就有些心软，没想到这个孩子也是对方组织里的士兵，如果不是战友小左，秦舞阳必死无疑。 秦舞阳当场就红了眼，为了给小左报仇，秦舞阳率领突击队将对方整个基地的人全部灭了，回来之后，秦舞阳受到了处分，不过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了过来。 上级尽管爱惜人才，但规矩就是规矩，纪律就是纪律，任何人都不得违背，所以虽然没有让秦舞阳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但还是让他卸甲归田了，当然，这些都只是记在档案里，成为机密，或许永远也不会解封。 但唐心的退役就有些古怪了，任务执行全无差错，也没有违纪之处，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但军令如山，唐心退役，也只有退役。不过对她，倒也不是没有安排，因为知道秦舞阳在春阳任职，而且处境似乎不怎么太妙，所以唐心申请到洛川市公安局任特警支队长，级别上比秦舞阳略查半筹，是副处级，但在市局里也算是高配了，只是她还没有去报道。 秦舞阳不是太愿意唐心搅合到自己的事情中来，也不想搞夫妻档，但两人还没有结婚，而且工作性质也不一样，这也不违规。所以相对来说，秦舞阳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样他们就有机会经常在一起了。 值班并没有固定的模式，秦舞阳只是带班领导，来县政府转悠了一圈，值班人员都在岗在位，张公岳虽然没有值班任务，但秦舞阳这位一把手在，他如果不在场的话，政治敏感性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夏玲玲不是太明白，张公岳不求上进，不求提拔，还屁颠颠地干嘛，但张公岳跟她说了一句话，人活在世，图的就是个心情愉悦，今天一大早地就得到了公安局向全社会征集安大志犯罪线索的消息，心情就甭提有多爽了，虽然他知道这并非是秦舞阳为他报那一耳光之仇，但只要安大志遭罪，他心里就爽。 另外，女为悦己者容，士亦为知己者死，秦舞阳虽然没有完全折服他，但张公岳确实觉得这样的领导还是很好的，到目前为止，秦舞阳表现出来的人格魅力已经初显峥嵘，张公岳认为值得自己去用心服务，当然，秦舞阳与江子枫的博弈中，张公岳肯定是要被动地卷入，与其左右摇摆成为一根墙头草，还不如选择一方，那于情于理，秦舞阳都是可选择的对象。 见到张公岳在，秦舞阳略略有些意外，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把各办局、各乡镇的值班表拿出来。 “要不要通知一下纪委的同志？”张公岳把表格拿了过来，低声问了一句。 秦舞阳笑了笑：“大过年的，别惊动他们了，我也就是看一看，视情况而定吧。” 秦舞阳很奸诈，他亲自去督查，带不带纪委的人就没什么区别了，如果真遇到有人不在岗，他不信纪委还能顶着不办，如果事先就带上了，你能保证他不有选择地打个招呼？ 督查，理论是应该秉着先近后远的原则，先从县政府出发，挑几家单位看看，然后一路向南，沿着乡镇查过去，这也得益于春阳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谁让春阳的地理位置就像一条射线呢，县政府所在地就是原点，各个乡镇就连接成了一根线。 不过秦舞阳却是反其道而行，没有查单位，也没有按顺序去查，而是直接去了最远的一个乡镇——白林镇。 张公岳很是佩服，正常情况下，秦县长去督查了一家之后，基本上各家就都知道秦县长督查的事情了，这叫互通有无，所以选了作风最差的白林镇，他这是想干什么？ 在张公岳的心里，这自然是立威！ 这段时间，处于观望的头头脑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想像中的剑拔弩张的态势，有的人感觉他们的判断出现了错误，有的人则是认为江、秦二人就像搏击一样在互相试探，所以还是有些人来秦舞阳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有的是一把手书记，有的是一把手乡镇长，唯独这白林镇，没见人来。 那秦县长不拿白林开刀拿谁开刀？ 白林镇的情况有点儿特殊，镇长身体不好，向组.织部打了报告提前病退，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这几年里，江子枫基本上已经实现了各个重要位置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人，在秦舞阳上任之前，布局已经完成，所以镇长的病退上，他暂时也就没有安排，所以白林镇现在是傅维军书记镇长一肩挑。 第608章 敲打？ 大年初一是傅维军带班，按理说他应该是第一个到的，但事实并不这样。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现在不同如往日，路上车辆行人很多，一派的热闹景象，而白林镇是春阳县最远的一个乡镇，所以这一路开过去，远没有平时那么顺溜，好在秦舞阳也不着急，所以小敖以稳为主，可别大年初一的出个什么交通意外，那就不是啥好兆头了。 小敖想讨个好彩头，但对于傅维军来说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十点半左右，秦舞阳一行就行了白林镇政府。 白林镇政府的朝向并不多见，坐南面北，伸缩门紧紧地关着，小敖摁了一下喇叭，并没有反应，非但门没有开，连值班室都没有人出来查看。 高翔拿出手机，拨打了白林镇政府的电话，一直打到第三遍才有人懒洋洋地接听电话：“喂，谁啊？” 高翔很机灵，说：“我是来镇政府办事的，怎么没开门？” “大年初一办什么事？没人上班，年初七才上班呢。”对方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下去看看。”秦舞阳直接推门下了车，张公岳和高翔连忙也跟着下了车，高翔抢先一步奔到了门前。 值班室就在门边上，隔着一道不锈钢栅栏，高翔拍着门道：“有没有人？” 拍了好几下，值班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年轻人嘴上叼着烟出了来，瞪着眼睛道：“干什么的？不知道现在放假啊！” 这家伙的态度极其恶劣，更可气的是，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妈那个碧的，烦死了。” 高翔勃然变色：“你什么态度？” “你他么谁呀，态度？我就是这态度！”年轻人斜着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高翔直接亮明了身份：“秦县长来督查值班情况，开门！” “秦县长？哪个秦……啊，秦……秦县长？”年轻人一开始还没在意，猛地反应了过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连忙道，“我这……这就开门。” 进值班室用遥控钥匙开了门，里面也炸了营似的钻出来几个人。 秦舞阳虎着脸进了值班室。值班室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里面乌烟瘴气，一屋子的烟味，雾茫茫一片，都有些看不清人了，饶是秦舞阳这样的老烟枪也是被熏得受不了。 除了出来的人以外，值班室里还有三个人，一张桌子上散乱着一些扑克牌，看牌型，应该是在诈金花。 秦舞阳拧着眉头问道：“今天哪位领导带班？” 刚刚那年轻人战战兢兢地回答：“是傅书记。” “傅维军？他人呢？” 年轻人就不吭声了，很显然，傅维军不在。 “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儿，开免提。”在这帮人的眼里，傅维军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是在秦舞阳的眼里，就屁也不是。 年轻人苦着脸，哪儿还有过年那么喜庆啊，拿起值班电话，拨了傅维军的手机号码，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他们倒是想溜来着，可高翔正拿着手机全程录像，跑？往哪儿跑？ 电话很快接通，年轻人吞吞吐吐地说：“傅书记，我胡来明，您在哪儿呢？” 当着秦舞阳的面，胡来明可不敢给傅维军什么暗示，不过他这么一问，傅维军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傅维军虽然级别只是正科，但辗转官场多年，自然能够嗅出味道来，胡来明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他哪有够胆去问党委书记的去向？那只能证明一点，镇里出状况了。这个状况应该不是什么紧急事件，不然早就汇报到自己这边来了，而且也不该是胡来明来汇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纪委督查。 “我在街上看看安全生产，马上去镇里。”傅维军很老道地回了一句。 白林镇的经济条件不错，而且傅维军的嗅觉特别灵敏，前几年，一街之隔的望川镇因为县工业园区北扩，拆迁了不少村子。 傅维军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抢在园区征地之前，先行一步拆了几个破落的小村庄，提前建设了安置区。 望川镇隶属于洛水河市云来县，原本叫越川镇，是属于洛川市的，后来区划调整之后，被划到了洛水河市，名字也改成了望川，可见还是希望回到洛川的怀抱的，毕竟江北省的经济比起江东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来安置小区购房，为了推进这项工作，傅维军出台了优惠政策，鼓励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在安置区买房，而他自己也是身先士卒买了一套。 白林镇距离县城比较远，所以傅维军在女儿考上大学之后，干脆把县城的房子给卖了，就住在了安置小区。 安置小区离镇政府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如果驾车的话，两三分钟就到了，这也是傅维军敢这么说的底气，当然，他也自认与纪委书记佟娅关系不错，就一个值班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查安全生产？秦舞阳就有些好笑，行，就当你是查安全生产吧，回头我好好问问你。 挂了电话，胡来明眨巴着眼睛，垂首而立，秦舞阳没说话，用他的话说，他要熊也熊科级以上干部，科级以下的干部轮不着他来熊，所以这事就落在了张公岳的身上。 县府办主任对于这些办事员来说，也是一个天花板的存在了，虽然未必能怎么着他们，但现在有个秦县长在，那就不一定了。 正如秦舞阳所料，他们一共七个人，窝在值班室里诈金花，其中以胡来明为首的三人是今天的值班人员，另外四人，两个是镇里的工作人员，两个是村干部。 这边刚问完，那边傅维军就开着车赶到了，一看到秦舞阳，心里就格登了一下，光从秦舞阳的神情来看，就知道他是带着挑刺儿来的。 “秦县长。”傅维军快步走到秦舞阳身前，打了声招呼。 秦舞阳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你刚刚在检查安全生产？” 傅维军心头有点儿打鼓，他原以为是县纪委来督查，万万没想到督查的人会是秦县长，更要命的是，自己这一个月以来一直没有去秦县长那儿去汇报工作，显得太目无领导了，只是不知道秦县长搞这么个突然袭击，是敲打自己还是兴师问罪了。 第609章 敲打！ “在街道上，看了几家烟花爆竹门市。”傅维军没敢太炫，毕竟今天是大年初一，不可能有哪家企业今天还不放假的，要是说去了企业，秦舞阳只要一对质那就露馅了。 秦舞阳当然不会因为这事而大作文章，要想知道傅维军到底有没有撒谎，只要让他领着自己去他检查的几家烟花爆竹门市就成了，但这么做的负面影响还是很大的，如果傅维军是在撒谎，光凭这个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真要上纲上线，自己也只会落个小心眼的名声，如果傅维军没有撒谎，自己这么做显然是对他的不信任，傅维军也会有怨气。 所以这事傅维军给了一个“解释”，那就到此为止，当然，这是第一个敲打。 傅维军当然不会这么傻站着让秦舞阳在这儿说话，这儿好歹还有自己的下属在，秦县长如果再敲打一下自己，自己就颜面尽失了，所以在解释了之后见秦舞阳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连忙道：“秦县长，请移步到会议室。” “去你办公室吧，会议室就不去了。”秦舞阳见好就收，傅维军的态度还算好，再敲打一下，让他认清形势就行。 很快到了傅维军的办公室，大功率的空调柜机一开，办公室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傅维军为秦舞阳和张公岳泡了茶，可没敢坐到办公桌后面去，而是坐在了秦舞阳的对面，挺直腰板道：“秦县长，我向您检讨，一直没能向您主动汇报工作。” 见傅维军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秦舞阳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倒是看看他怎么说。 傅维军诉苦道：“咱们白林镇处于春阳县末端，这条街过了红绿灯，就是江北地界，这又不是边境线，望川那边的人经常跑到白林来，情况特别复杂，各类矛盾层出不穷，这个把月，我就什么事都没干，就忙着处理信访问题了。其实一直想请秦县长到白林来调研的，又担心打扰领导的工作计划，老林已经累趴下了，组.织部已经批准他提前病退了，我现在是书记镇长一肩挑，忙的都脚不沾地了。” 傅维军说开了头，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秦县长，我也知道应该主动向您汇报工作，但事实情况是，白林的工作太忙，有向您汇报工作的时间，我可能就能化解一个矛盾了。张主任，你是知道白林的情况的，你说我话里有没有半句假话。” 张公岳这个时候就不方便说话，只能一笑而过。 秦舞阳对傅维军并不了解，他虽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明面上的事情，他也不能那么宽宏大量，傅维军的话里有多少水分，他不想去挤，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至于傅维军为人到底如何，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观察着再说。 秦舞阳喝了一口水，终于开了口：“傅书记，白林的情况我知道，关于新任镇长的事情，也正在酝酿，这个情况会很快得到解决，汇不汇报工作，都是小事，只要能把工作干上去就行。不过，我要提醒你，要想干好工作，没有一个过硬的工作作风万万不行。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头一天，值班情况就不尽人意啊，一帮人窝在值班室里诈金花赌博，像什么样子？” 傅维军咬着腮帮子道：“这帮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他们。” “批评教育就行了。”秦舞阳笑了笑，“大新年的，就别给大家伙儿添堵了，别说弄个处分了，就是问责，也影响到同志们的心情，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必定严惩不贷。” 傅维军原以为秦舞阳这一次是要借机杀鸡儆猴的，没想到最后变成了高举轻放，心头就是一松：“我一定牢记领导指示，狠抓落实。” “行了，官腔就别打了，大过年的，都别把心情搞坏了。”秦舞阳笑了笑，道，“白林镇在全县的排位还是可以的，继续保持。” “秦县长，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中午留下来吃个便饭，我私人请客。”傅维军虽然年龄比秦舞阳大了一截，但在体制里，年龄算不上什么，级别才是硬道理，不过见秦舞阳挺和善，他也就想打个私人牌。 秦舞阳起身道：“饭就不吃了，一年忙到头，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了，不过再忙，班也要值好，你可是父母官啊。” 张公岳也挺意外，按理说，秦舞阳应该表现得很强势的，但如今采取的却是怀柔政策，这固然能够拉拢人心，但同时也会降低他的威严度，这是一把双刃剑，就看秦舞阳怎么运用了。 从镇政府出来，没有值班任务的人早就作鸟兽之散了，上了车，秦舞阳笑着道：“老张，是不是觉得我的处理有问题？” 张公岳可不敢信口开河，也是一笑道：“领导有领导的想法，我不乱猜。” 秦舞阳轻轻一叹，道：“这事我确实可以做点文章，但这样会严重打击他的积极性，毕竟工作还要靠他去做，白林的情况也比较特殊，先记一笔，以后再说吧。” 张公岳就道：“秦县长考虑深远。” “这个马屁拍的不到位哈。”秦舞阳哈哈一笑，“回吧。” 张公岳问道：“那下午还要不要继续督查？” “上午督查了一个白林，傅维军还能不提醒兄弟乡镇？” 张公岳莞尔道：“那就让他们做惊弓之鸟吧。” “下午你们该干嘛干嘛，就别顾着我了。” 张公岳本来中午还想做东的，不过想到唐心在，就不打扰他们小两口相聚了。 秦舞阳回到别墅，唐心已经做了几道菜，虽然味道不咋的，但爱心午餐的精髓在于爱心，并不在于口味。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起碗筷，很有些过日子的甜蜜。 收拾完毕，两人窝在沙发里聊天，无可避免地提到了秦舞阳现在的工作处境，尤其是发生在昨晚的那个案子，唐心杀气腾腾地说，实在不行，就市局介入。 第610章 回家 秦舞阳笑着拥住了唐心的肩头说：“没到那个地步呢，需要的时候一定向老婆大人求救的。” 唐心从来不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秦舞阳提到“老婆大人”这四个字，唐心当即就道：“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一句话就把秦舞阳给问傻了，结婚，在秦舞阳看来还是很遥远的。在薛千娇和刘诗婷没有“消失”之前，其实秦舞阳也明白，她们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伴侣，而唐心也一直在部队里，别说在一起了，有时候连通个电话都是个奢望，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结婚。 现在唐心冷不丁地提起这事，秦舞阳就有点儿懵。 见秦舞阳发愣，唐心就低下了头：“妻子只能有我一个。” 秦舞阳一听这话，就知道唐心是误会自己了，不由将唐心揽在了怀里，低声道：“唐心，回去我就向唐叔叔提亲。” 一天无话。 按照行程安排，次日一早，赶到洛川机场，直飞江陵机场。 张公岳知道秦舞阳的行程，考虑到公车私用影响不好，所以张公岳用私车将秦舞阳和唐心二人送到洛川机场，一直等到他们登机了这才离开。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在江陵机场降落。 刚出机场，就看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靠在一辆奔驰车上，正笑咪咪地看着他们。 “卧槽，大舅子。”秦舞阳改了口，直接把关系给拉得更近了。 唐奥有些茫然：“你们进展这么快的？” 秦舞阳就笑：“怎么会是你来接我们？” “老爷子发话，我他么敢不来么？”唐奥扭了扭头，“上车吧。” 江陵的堵车并非浪得虚名，饶是唐奥这样的技术，也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这个效率受到了秦舞阳和唐心集体的强烈鄙视，好在唐奥的背后没长眼睛，不然非得气死不可。 车子去的并不是慕容洛的住处，而是唐疏桐在江陵别院的一号院。 “知道你们没时间买东西，礼物都给你们买好了，后备箱自己拿。”唐奥停下车，妥妥贴心暖男一枚。 “谢谢哥。” “谢谢大舅哥。” 对于这二人的无耻，唐奥翻了翻眼睛，表达了强烈的鄙视。 在车上，唐奥就告诉秦舞阳，午饭会在唐家吃，老爷子也就年初二有点儿时间，但秦舞阳的心里还是有点儿打鼓，上次唐疏桐可是让他自己辞职的，这次见面，真不知道会怎么拿捏自己。 老妈慕容洛今天也在，但涉及到唐心这事上，哪怕儿子是亲娘的心头肉，那也不会含糊，肯定是站在儿媳妇那一边的，不为别的，只求儿媳妇心里舒服，所以有理由相信，今天会是一个灾难日。 秦舞阳左手提着大包小包，右手与唐心的左手相握，唐心则是右手提着，两人都是军中利刃，体力不是盖的。 唐心明显感觉到秦舞阳的手心有汗，悄悄地捏了一捏，表示别怕，有她在，一切都好。 秦舞阳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心头稍安。 春节了，家里的保姆、家庭医生什么的都放假让他们回家过年了，慕容洛亲自下厨，唐疏桐打下手，倒是忙了一桌子的菜，不但味道不错，还挺精致。 在进屋的一刹那，秦舞阳有种老妈已经跟唐疏桐组成家庭的错觉，其实想想也挺奇葩的，自己和唐心谈上了，老妈跟老丈人组成了家庭，这是亲上加亲吗？ “都到了。”唐疏桐虽然看上去挺和善，但久坐高位的积威仍然在无形中释放，唐家兄妹倒还好，秦舞阳就觉得滔天威势向自己席卷而来，就像中了一掌大威天龙。 “唐叔叔，新年好。”秦舞阳惧的可不是他的威严，而是自己愧对于唐心，坦然受了这一掌之后，极不要脸地叫人。 唐疏桐嗯了一声道：“唐奥，把东西收起来。” 唐奥嘟囔着道：“怎么每次过年的时候我都有种我不是人的感觉呢。” 唐疏桐对这个儿子也是没辄，好在他虽然行事乖张，好歹还有点儿谱，尽管在外面有江东一哥之称，但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负面传闻，事实上，为了避嫌，唐奥的产业基本都不在江东，不过江东一哥可一点都不含糊，大多数时间不在江东，但江东还流传着一哥的传说。 此时早已过了饭点，所以也就免了一番寒喧，直接开吃。 这顿饭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比较古怪，但像这样五人组的倒也不是头一回，要么是在唐家，要么就是在慕容洛那儿，所以谁也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感，唯一的违和感就是唐心的加入，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的唐心都在部队里，今天这样的，绝对不超过三次。 所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团聚，那就少不得要喝两杯了。 酒是茅台，开了两瓶，唐疏桐破例也倒了一杯，秦舞阳正准备端杯先敬未来的老丈人，唐心却是当先道：“爸，我们准备结婚了。” 这相当于一个宣布，太猝不及防了，慕容洛第一个反应过来，笑靥如花，唐疏桐似乎并不意外于闺女的举动，要知道她都能从和江河的订婚仪式上堂而皇之的离开，那她做出什么事来都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准备好了吗？”唐疏桐放下酒杯问了一句。 唐心只是点了点头。 唐疏桐又看向了秦舞阳，秦舞阳其实还是很吃惊的，他还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提亲，是不是要动用老妈的面子，没想到唐心一点都不矜持，简单粗暴地就说了出来。 “酒席还没准备好。”秦舞阳的回答令人喷饭，慕容洛这时候喜气洋洋地插了一句，“这个没问题，我来安排。” 唐奥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我们要准备什么？” 眼看着家宴要变成婚事商讨宴，唐疏桐顿了顿杯子，很没有气量地说了一句：“谁敬我一杯？我想喝酒。” 此言一出，众人都满足了他的要求，齐齐敬了唐疏桐一杯，慕容洛很理解唐疏桐的心情，给唐疏桐又倒了一杯道：“唐心退役，这是一喜，和舞阳成婚也是一喜，双喜临门！” 第611章 不会让人失望 其实在唐疏桐和慕容洛的心里，两家早已经就是一家了，但这个婚事一天没有明确，就不算正式的。 说起来也是奇葩，省.委一把的闺女出嫁，就这么轻轻易易地就答应了下来，完全不像之前跟江河订婚时搞出那么大的排场，其实以慕容洛的意思，肯定是要大办一番的，但考虑到一个是省.委一把的女儿，一个年纪轻轻的就担任正处职领导干部，如果真搞的轰轰烈烈，多少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所以在这个事情上，需要好好斟酌一番，既不能张扬又要办得精致，确实要动一番脑筋，当然，还需要一个好日子，必须得认真筹备一番。 这五个人，也就慕容洛能担当此重任了，至于唐心，她的态度是可有可无，不过这关系到她的人生大事，在没有了军装披身的情况下，她也卸下了冰冷的外衣，况且她跟慕容洛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所以吃完饭后，应慕容洛的“邀请”，两人在一边嘀咕去了。 唐疏桐这些年基本上已经戒烟戒酒，中午能喝个两杯已经是破了大例，吃完饭，自然是要交流一会儿的。 婚事得到了认可，秦舞阳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跟大舅子唐奥一起接受教诲。 书房里，唐疏桐也卸下了面具，接过秦舞阳递过来的烟，秦舞阳极有眼色地拿起打火机为唐疏桐点着了，被唐奥鄙视了一把，这小子，抢我的活儿。 唐疏桐点着了烟，看着眼前这小子，心头多少有些无奈，奈何自家闺女死心塌地，他也没辄。 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唐疏桐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舞阳，说说你在春阳这一个月的情况。” 秦舞阳简单把情况说了说，重点是断指乞丐案，至于和江子枫的事情只字未提。 唐疏桐从基层走到现在的位置，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所以这个小案子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反而是提到了江子枫。 说到这个，深知内情的唐奥插了一句：“我听说那小子挺阴的，跟他斗你得小心一点。” 秦舞阳就笑了：“我倒是没有跟他斗的意思，其实他也挺可怜，看得出来，他有一腔的政治抱负，奈何他姓江，就得为江家出力，江河就是个绣花枕头，这个奇耻大辱就只能靠他来雪了，偏偏又抓不着我什么把柄，有时候想想，我都替他累得慌。” 秦舞阳这么说，唐疏桐也是不由一笑，这小子的境界高了，事实上，作为一省之首，唐疏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子枫的底细，把秦舞阳放到春阳去，一方面是在向江副部.长暗示一个消息，你想斗，那我成全你，就让他们俩斗一斗，谁胜谁负，到此为止，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秦舞阳的能力到底怎么样，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施展的舞台，如果真败下阵来，证明他不适合这条路，趁着年轻作出别的选择，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唐疏桐是不可能把这些告诉秦舞阳的，但秦舞阳跳出斗争这个圈子，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这个眼界比起江子枫来就要更强一分了，秦舞阳说的不错，想斗的人不是他，而是江子枫，所以累的人也是江子枫，不是他秦舞阳。 唐奥辩了一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总是处于守势不行，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以江子枫的心性，一旦抓住了你的弱点，势必会给你沉重一击。” 秦舞阳缓慢而有力地道：“如果他出格，我也不是软柿子。” 唐疏桐肯定道：“把心思放到工作上是对的，你能有这样的认识，我很欣慰。舞阳，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成为我女婿，但既然如此，你就要拿出做我女婿的能耐，别给我丢脸。换句话说，如果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婚可以结，也就可以离，你明白吗？” 秦舞阳坚定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尤其是唐心。” “唐奥，最近省里有些小衙内很不靠谱，你这个江东一哥有点失职了。” 唐奥一口烟呛在了喉咙里，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老爸从来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事实上，对于自己“江东一哥”的这个称呼，唐疏桐是极其反感的，但现实如此，谁没有子女呢？子凭父贵，纨绔圈子历来已久，又不是他唐疏桐独创出来的，存在即合理，话说回来，每个领导人都两袖清风，子女喝西北风去？ 所以他们打着父母的旗号揽点钱财，只要不过分不出格，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唐奥知道父亲不赞成不反对的原则，但有一个要求，你想搞钱可以，一不许打着自己的旗号，二不许在江陵搞。毕竟到了他这个位置，羽翼是必须要珍惜的，他也不想在这个方面被政治对手抓着什么把柄。好在唐奥也争气，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愣是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当然，要说不沾他的光是不可能的，但“江东一哥”倒也不是人家胡乱瞎叫，他的确有这个能力。 唐奥眨巴着眼睛道：“还请父皇明示。” 别看唐疏桐在外面巨威严，但在家里，那也是个慈父的形象，没辄啊，谁让有这么个活宝儿子呢，不过面对唐奥的耍宝，唐疏桐并没有“明示”，只是淡淡道：“动动脑子，不清楚的，问舞阳。” 撂下这句话，唐疏桐掐灭了烟头，起身出了书房，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唐奥和秦舞阳，尤其是秦舞阳，他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啊，省里的小衙内，他也不认识几个啊！ “说啊。”唐奥敲了敲桌子。 秦舞阳一脸懵逼：“说什么？” “你耳朵聋吗？”唐奥急眼了。 “我，我不知道啊。”秦舞阳一时半会也是消化不了唐疏桐留下来的话，“大舅哥，我觉得咱们应该考虑的是，唐叔为什么关心起衙内的事情来了。” 第612章 确定目标 秦舞阳和唐奥绝对都是聪明人，不过光凭唐疏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任是他们想破脑袋，也没什么章程，最终还是唐奥作出了决定，这事既然跟衙内有关，那最好的法子就是问他们。 说起江东的衙内，其实也是有圈子的，不但圈子不同，还会分个三六九等出来。 衙内顶层，自然是省会江陵这一片的衙内圈，除了省城之外的其他城市，在顶层衙内的眼里，都是乡巴佬土包子，没素质没文化，上不了台面，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屑于理会。 而顶层内的顶层，自然是子凭父贵，在省里任职的级别越高、权力越大、位置越重要的，其衙内的含金量也更高，当然，这不是唯一标准，另一个标准是衙内自身的实力和素质。 毫无疑问，唐奥是衙内圈中的顶流，无论是地域还是身份抑或是他的综合实力，江东一哥都是绝对牛逼的存在。所以能进入他这个圈子的人不多，不过唐疏桐说的那番话，他也弄不明白，是老豆要自己肃清自己的朋友圈，还是整合一下其他的衙内圈，因此他的第一选择是先约一下自己圈子里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聊天结束之后，秦舞阳便和慕容洛先行回家，至于唐心，倒不是她有什么顾忌，不过刚刚退役就直奔春阳找秦舞阳去了，这才刚刚到家，总不好再溜出去，起码也得做做样子。 慕容洛倒是没有问起秦舞阳在春阳工作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比儿子要结婚更开心的事情了，其实以她的想法，这个婚礼是要办的浩大空前的，但身份上的不同，终究还是不能这么做。 慕容洛把打算请一个团队来策划婚礼的想法跟秦舞阳说了，秦舞阳表示，这些事情太消耗神经细胞了，一切交给老妈拉倒。 “舞阳，以后你就要收收心了。”回到家里，坐到沙发上，慕容洛一本正经地提醒儿子，未婚前花心点可以理解，但快要做新郎的人，那就要负起责任来。 这句话对秦舞阳既是一个触动，也是一个刺激，这对于薛千娇和刘诗婷而言，无所谓公平与否，但毕竟是秦舞阳心里的一个病根，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她们两人的下落，事实上，要是真找她们，也不是没有方法，她们俩的社会关系摆在这里，薛千娇是副省长的女儿，刘诗婷的哥哥也在萧山市政府任职，真想想办法，还是有线索的，但是她们选择了不声不响的离开，显然是有了决定，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找到她们又能怎么样，另外，找到了，秦舞阳又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现在不是过去，不流行三妻四妾，秦舞阳也自认没那个本事玩得出金屋藏娇这一套，或许就这么结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妈，你就别扎我心了好不好？”秦舞阳苦笑了一声。 “我不是扎你心，是在提醒你。”慕容洛正色道，“你应该感到幸运，也就是唐心，不计较这事，所以你更应该珍惜。虽然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你认识的女孩也不会差，但人生总要面临一些选择，换句话说，如果你不是从政，而是个商人，你怎么玩都不会有人说你，但你既然选择了从政，那一切都要严格要求自己。你唐叔给了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同样的错误就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慕容洛没有再继续唠叨，又问起了丁聪在春阳投资的事情。 丁聪已经与春阳县政府草签了投资协议，预付了部分拆迁款，现在只等拆迁完毕拿到地之后就可以动工，年后就会开始办理相关的手续，秦舞阳说了一下这个项目的成立过程，慕容洛就有些担忧：“这么说，这个江子枫还是会使坏的，一旦他知道背后的人是你，估计还会有小动作。” 秦舞阳有些不以为然：“放心吧，这么大一个项目，他如果乱来，得罪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儿子，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秦舞阳心里有数，拍胸口保证，慕容洛便道：“那行，你自己掂量着办。中午你喝了不少酒，先休息一会儿，我约好了和一个大师见面，看看有什么好日子。” 秦舞阳就有些好笑，不过这是老妈的一番心情，便由得她去。 给老爸上了香，秦舞阳睡了一下午，天刚有些黑影的时候，唐奥的电话到了，说已经到他楼下，让他赶紧出来。 晚上才是衙内活动的时间，不过秦舞阳自认他不是什么衙内，不够资格跻身于衙内圈，所以对于唐奥的这个电话有些感冒，不过唐奥说唐心也在车上，秦舞阳立马就改变了主意，洗了把脸，匆匆地就下了楼。 唐奥换了一辆车，比他之前接秦舞阳时的要差一些，不是奔驰，而是辆宝马x8，比较低调。 红月亮俱乐部。 这是秦舞阳第二次来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那次也是和唐家兄妹去的红月亮。记得当时唐心很是威风，据说这红月亮俱乐部还是唐心开的。 问起这事，唐心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店是她入伍之前开的，不过父亲当时和唐奥的约法三章，不仅仅是针对唐奥的，对自己也一样有约束力，只是女孩子不喜欢跑太远，所以就在金陵开了这个店，不过虽然店是她的，但法定代表人另有其人，而且当时的规模也不大，来玩的基本都是圈子里的人物。 后来去参军了，她也就无暇再照顾生意上的事，所以只是留了自己一个保龄球场地，把店转给合伙人了，只是为了保证生意，唐心也就没有特意纠正她是投资人这个说法，一旦有空闲的时候，她也会过去露个脸。 秦舞阳想到那次去红月亮的时候，唐心和包三还起过小冲突，以唐心的能耐，对付包三这种只学过几天搏击的八脚猫，能让他爸都不认识他，不过唐心入伍的事情是个机密，所以只能藏着自己的身手了。 第613章 又进红月亮 “唐心，你以前是老板咱们都吃过瘪，这次纯粹是客人，不会受人欺负吧？”唐奥开着玩笑道。 唐心挽着秦舞阳的胳膊道：“我重新做回心姐了。” “心姐霸气！”唐奥竖起了大拇指，事实上，相比而言，他们兄妹俩的风格完全不同，唐心属于霸王龙型的，不爽就干，唐奥更内敛一些，当然，这不代表他好说话，恰恰相反，他笑的越开心，对方就死的越难看，他的笑容与对方的受损程度是成正比的。 前文说过，红月亮俱乐部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人气最旺的，不为别的，这儿就有这个逼格，有钱你不一定能进得来，那是验明身份的。当时的唐心就是女衙内中的大姐大，搞起来的俱乐部自然高大上，所以一般的小衙内也只能看看听听，偶尔被大人物带进来，以后就有吹牛逼的本钱了。 进了去，接待的是个胖子，秦舞阳记忆力特别好，还是几年前接待他们的经理，只不过他更胖了，腰弓得也更厉害了，在红月亮里，他见识了太多的衙内，自然不会不知道唐家兄妹在衙内圈的地位，所以迎上来的时候不止是点头哈腰，就差趴在地上亲吻他们的脚了。 “前面带路。”有外人在场，唐奥便收起了他在秦舞阳面前的逗逼造型，换上了一副一哥的模样儿。 秦舞阳心里默默地点评了一句：斯文败类。 唐心对一切都不在意，只是挽着秦舞阳的胳膊，一脸的幸福，那小女儿神态不但与她心格格的称呼大相迳庭，更让人想不到她就是军中那朵让人闻风丧胆的“血玫瑰”！ 在胖经理的引领下，三人来到了一个包厅前。 “谢谢。”唐奥很客气地道了声谢，差点把胖经理给吓死，他可是听说过一哥的风格的，对你越客气，你倒的霉就越大。 唐奥当然不会去揣摩一个服务人员的心理，嗯，胖经理算是高级服务人员，但一样不值得一哥去揣摩，推门就进了去。 包厅里已经有几个人了，其中一个秦舞阳是认识的，赫然是包三。 唐奥说过，能进他这个圈子的人不多，身份倒不是关键，主要还是看人品，那些不靠谱的太张扬过分跋扈的，他正眼都不带看一下的，用功利的说法就是，交朋友要看对方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反而给你带来各种麻烦的人，那还是不要交的好。 见唐奥进了来，几人都站了起来，和唐奥打着招呼，包三却是直接搂住了秦舞阳，一脸抱怨地说：“阳哥，你不够意思。” 秦舞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笑着耸了耸肩膀道：“我也没办法啊，现在怎么样？” 其实包三在吴西混的还算不错，一方面他是包书记的大公子，又有省城三公子的名头，另外再加上左明堂，把个出租车公司搞的风生水起，秦舞阳当时还在吴西的时候，公司就已经初步形成了，在他离开的这一个月里，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据包三说，政府支持的力度还是很大的，要不是贺书记的鼎力支持，公司也不会这么快就开张。 “你们也别忙着叙旧，回头有的是时间，来，我介绍一下。”唐奥作了一个介绍。 “秦舞阳，我妹夫。”这个介绍很简单，但位置很高。先不说唐奥这个大舅子有多牛了，能够成为唐心丈夫的人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个子高一点的叫汤伟，人称汤大公子，老子是省政法委一把，另一个稍矮一些却非常壮实的叫胡志高，人称胡二公子，老子是省.委副书.记兼江陵市.委书记，至于包三，现在转战海天，做起海天一哥了，用他的话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但老包在省城的人脉还在，所以包三公子的头衔仍然保存着。 汤伟和胡志高冲着秦舞阳笑着打了个招呼，两人的目光里都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秦舞阳入仕这些年，原本古铜色的皮肤渐渐转白，若非身材高大，还真有点儿小白脸的感觉，而且他这个名字根本没有在衙内圈出现过，面相陌生，所以他们多少有点儿不重视，哪怕他是唐奥的妹夫。 “唐心，很久不见。”两人对唐心的态度就好了很多。 唐心微微一笑，什么汤大公子胡二公子包三公子的，在她的眼里都不值一晒，在部队这些年，她见识过太多的人了，其中不乏一些国外英豪，比如什么沙漠王子之内的，比起这些衙内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二人刚刚对秦舞阳的目光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唐心还是很犀利地看了出来。 无视自己可以，但无视自己的男人就不行，所以唐心眉毛微微一挑，正要说话，秦舞阳已经抢着开了口：“经常听唐奥提到二位，今天见到了，闻名不如见面啊，幸会幸会。” 汤胡二人都是场面上的人，虽然带着衙内特有的傲气，但他们好歹是唐奥这个圈子里的，能够得到唐奥的认可，那对唐奥的妹夫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无理的举动，而且秦舞阳说话很得体，他们当然闲着去探秦舞阳的底，人家唐家都认可了，连江东老一哥都认可的人，哪怕就是个草包，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坐吧，别这么拘谨。”唐奥摆了摆手，当先坐在了主位，其他人也各自坐下。 包厅不是太大，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桌子，所以座位有限，三个主位落下，剩下的包三不敢先坐，请秦舞阳来坐，秦舞阳便摆了摆手：“就一个座位，不用让来让去的，我跟唐心在一起就好。” 唐心微微一笑，也不作声，默默地与秦舞阳坐在了身边的卡台上，肩并着肩，亲密的很。 对于这么赤.祼祼的撒狗粮举动，唐奥直接鄙视加无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在江陵，大家给我说说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秦舞阳坐得比较远，他对唐奥的圈子不是太熟，眼见这屋里就这么几个人，不由低声问了唐心一句：“奥哥的圈子这么难进的哦。” 第614章 金字塔尖 唐心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见过金字塔尖是方的？” 秦舞阳自己不是衙内，所以无法理解所谓的衙内圈子是个什么状态，看着唐奥挺像那么回事的就心生古怪，这架势，挺有点儿像在开常委会似的。 其实所谓的衙内圈只是外界的一个说法，说白了就是资源共享而已，相比之下，比起那些整天吃喝玩乐聚在一起的纨绔，唐奥的这个圈子就干净高端得多了。 汤伟先说话：“这段时间，我和胡二都在向外拓展，江陵这边倒是没怎么留意，毕竟年纪都大了，精力都放在了赚钱上，不过我听说最近有些人物跳了出来，比如姓王的。” 胡志高补充道：“江山人才辈代出，这也很正常，汤大说的那个王普川我知道一些，行事比较高调，屁股不是太干净。现在的这帮小子啊，一点规矩意识都没有，拼命消耗着父辈的资源。” 唐奥笑了笑：“我听说过小王，以前是个老实孩子，变化这么大的吗？” “有消息说，年后江东会有大变化，有的说你爸要到上头去，老贺扶正，也有的说会空降，不过老王据说要提常务副了，正好这段时间我们几个都不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呗。” 秦舞阳在边上听得清楚，这些高端衙内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暂且不论这些是真是假，但既然能说得出口，那也就八.九不离十，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总是需要从政治角度来考虑问题的。 这些消息连这些衙内都能打听得到，那唐疏桐本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在这个时候收拾某些衙内就显得意味深长，他的目标自然不是这些个衙内，而是想拔出萝卜带出泥。 其实从衙内圈的组合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看出省内政治力量的分布，如果两位高层尿到一个壶里，那他们的子女自然也不会成为朋友，也就是说，目前来看，唐疏桐和省.委胡副书.记、省政法委汤书记是一个脚步的，当然，这不是他力量的全部，也不是所有的领导子女都是衙内的。 有了这个思路，秦舞阳的思维就比较清晰了，唐疏桐要走，在走之前应该是想给一些人一个交待，但是现在这个交待出现了一点状况，从他这个层面似乎并不怎么好解决，只能通过迂回的战术实现自己的目的，所以现在需要确认的有两个方面，第一，他想给个交待的人是谁，第二，影响到他交待的人是谁。 只有确定了这两个目标，才好有的放矢。相比之下，第二个方面才是更重要的，要不然打击错了，击沉友军的小船那就闹出笑话了。 作出这样的判断之后，秦舞阳的耳朵就竖了起来，兼听则明，几个高端衙内聚在一起，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想做大王？”唐奥玩味地抽了口烟，“大王还是小王？” 这个问题比较大胆，甚至有点没高没低，但江东一哥有什么不敢说的？ 在这个问题上，汤伟和胡志高都比较谨慎，没有正面回应，不约而同地表示回去探探家里老爷子的口风。 虽然这二位不是那么太拿正眼看自己，但秦舞阳必须要承认，他们行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不信口开河，或许这也正是能够进入唐奥法眼的原因吧。 在这个过程中，包三很老实地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插嘴，不是眼界的原因，而是层次的关系，毕竟他老子只是海天一把，跟省里的政治还差了不少，所以他只能带着耳朵去听，但提到王普川，包三很是有些牙痒痒的，当初的偷车事件还没个结果，这让他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完之后，包三笑着道：“唐哥，有位海天的好兄弟过来，是市.委副书.记的公子。” 唐奥笑了笑：“你去领一下吧，不然进不来，都是朋友，闹出笑话就不好了。” “市.委副书.记？”秦舞阳有些疑惑。 “左明堂啊。” 秦舞阳一愣：“左清泉上副书.记了？” “可不是嘛，阳哥，要不一起？他要是知道你在这儿，肯定开心死了。” “那行。”秦舞阳起身道，“老相识，我也一起去接一下。” 秦舞阳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起身和包亮去了，唐心自然也是一同前往。 在秦舞阳离开后，汤伟笑着道：“你这个妹夫，好像不拿一哥当一哥啊。” 胡志高就笑：“唐哥是扶弟魔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心喜欢的人，咱一哥自然得让着点。” 唐奥淡淡一笑：“你们想什么呢？我告诉你们，秦舞阳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没用，他可是实打实的正处，在洛川春阳当县长。” 县处级在这些衙内的眼里，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但秦舞阳这么年轻就是县长，那将来的前途就不可限量，更何况还有唐疏桐这个岳父大人，更是起飞的节奏啊。 唐奥接着道：“咱们这些做买卖的，如果没有家里的力量，寸步难行，将来，他比我们强，现在可能还看不出来，等再过个几年，可能就需要仰仗他了。” 唐奥说话，向来不夸大，他这么说，汤、胡二人对秦舞阳的看法就发生了改变，原来这个不显山露水的小子居然这么牛逼啊。 且说秦舞阳带着唐心和包三出了包间，往红月亮门口而去，在秦舞阳面前，包三就洒脱多了，秦舞阳或许没有感觉得到，但在唐奥这位一哥面前，包三确实很有压力。 没走多远，迎面碰上一位意想不到的老熟人，居然是贺浅语，秦舞阳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她。 贺浅语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秦舞阳，惊喜道：“秦舞阳？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她惊喜的模样儿，哪儿还一丝县委书记的威严范儿啊？ 秦舞阳就笑：“贺书记都能来，我这个下属当然也能来了。” “少来这一套。”贺浅语哈哈一笑，看了他身边的唐心一眼，迟疑着问道，“你是……唐心？” 第615章 三哥风采 衙内是不分男女的，不过贺浅语比唐奥等人的年纪都大一些，而且入仕也比较早，所以根本没有融入所谓的衙内圈，加上她是女人，一般很少和这些衙内接触，但这并不妨碍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她是认识唐心的，但那是很久之前了，唐心那时候还小，参军之后，贺浅语基本就没跟唐心有过什么交集，好在唐心的相貌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气质上有点区别，所以贺浅语才不怎么确定，不过能够堂而皇之地跟秦舞阳成双入对出入公众场合的，除了唐心这个正牌女友以外，就不会再有别的人了，薛千娇和刘诗婷她是认识的。 唐心浅浅一笑道：“浅语姐你好，是我。” 贺浅语笑靥如花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挺好挺好。” “贺书记，您这也太无视我了吧。”包亮这个纨绔当然知道贺浅语是何方神圣，所以虽然是自家老子的下属，他也不敢有逾矩之处，况且他还在人家手底里求活呢，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会战战兢兢，纨绔嘛，心理素质是一流的，所以笑嘻嘻地开了个玩笑。 贺浅语就笑：“私下里大家都是朋友，你这个称呼，被有心人听到了，作个文章，我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这个话当然是开玩笑，在红月亮俱乐部，还没有谁会傻到跟贺浅语过不去，除非积怨太深，但有她老子背书，能积什么怨？在怨也是当场就被报了。 “浅语姐，我们要出去接个人，就不打扰你了。”大家出来就是玩的，秦舞阳不想在这儿跟贺浅语有更多的交流，毕竟这儿不合适。 “那你们去吧，回头咱们再联系。”贺浅语也是应姐妹之约，所以也不多作停留，匆匆离开。 到了门口，就看到左明堂东张西望，包三叫了他一声，左明棠匆匆跑了过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一个女的，秦舞阳看的清楚，脑壳就有点儿疼，正是左明堂的妹妹左铭铭。 左名堂虽然是从海天过来的，海天的经济虽然比不上省城，但也是很牛逼的存在，所以并不怎么怯场，几步跑了过来，一眼看到秦舞阳也在，惊喜道：“秦县长，你也在？” “这不是听包三说你也来嘛。”秦舞阳打着趣道，完全无视他身边的左铭铭。 令人意外的是，左铭铭一反在海天时的霸王作风，很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彬彬有礼地说：“秦县长，你好。” 秦舞阳微微一笑：“名堂，你妹妹好像变了个人啊。” 妹妹和秦舞阳发生的冲突左名堂不但知道，而且是亲眼所见的，所以一见到秦舞阳在，他也很担心妹妹再跟他别劲，或者秦舞阳对她有什么不爽，秦舞阳这句话说出来，左名堂的心情就是一松，看来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开这个玩笑了。 左铭铭忸怩着道：“秦县长，我以前那是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这么说你现在很懂事了，我替左书记感到欣慰。”秦舞阳表现出更进一步的随意和善意，让左铭铭也放松很多，这一放松，本性就出来了，“秦县长，你可别像我爸那样，老气横秋的。” 眼看着妹妹画风要变，左名堂赶紧道：“秦县长，这位是……” “我未婚妻，唐心。” “啊，是嫂子。”左名堂啊了一声，埋怨道，“三哥，你也真是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两手空空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包三躺着中枪：“我自己都没有准备呢。” 左铭铭就道：“哥，你这么说就假情假意了，省城这么大，只要你有心，什么准备不好？” 左右堂愕然道：“你……这就把我给卖了？” 唐心微笑道：“你们都是舞阳的朋友，那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这时，不和谐的杂音出现了，只听一人不耐烦地道：“你们他么想要聊天，死远一点聊，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一帮乡巴佬！” 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几个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过了来，一脸的飞扬跋扈，一副老天爷第一老子第二的嚣张模样。 “你特么说谁是乡巴佬呢？信不信老子把你挂墙上？”别看包三在秦舞阳面前是个乖乖虎，但他可是资深纨绔，好歹排行老三，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过，对方一句“乡巴佬”成功挑起了他的火气，既然对方出言不逊在先，那他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卧槽，还特么嘴硬，知道老子是谁吗？”那小子不可一世，居然伸出手指一边戳着包三的胸口一边叫骂。 包三忍不了，在认识阳哥之前，他就是个爆脾气，而且还学过搏击，虽然上不了什么大台面，但是用于衙内之前切磋，那是足够了，所以他就动了。 抬手抓住那小子的手腕一扭，那小子的身体就扭转了过来，被包三一脚踹在腿弯，直接就跪了。 包三另一只手在那小子后脑连扇了几下：“他么的，老子混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个腿弯转着呢，跟老子叫嚣，也不打听打听包三公子什么时候有过好脾气！” 包三这一连串的动作挺快，那帮小子都没反应得过来，不过很显然，这帮家伙既然敢在红月亮门口造次，那就不是个省事的主，短暂的措手不及之后，就直接拥了上来，在他们看来，秦舞阳等人是和包三一起的，那自然也是“敌人”，所以离得最近的左明堂就是第一个目标。 左明堂到底只是海天的衙内，平时在海天也没几个人敢对他动手动脚的，所以大意之下，胸口就挨了一拳，这一下也是激怒了他，不过更被激怒的是他妹妹左铭铭。 左铭铭是什么人？那可是女霸王啊，没事还要惹事呢，现在遇上事情了，顿时霸王龙就暴走了，直接一个高边腿上头，那小子也不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还是根本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这么生猛，用脑袋生生地扛了这一脚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第616章 纨绔本色 对方有九个人，浩浩荡荡，虽然一个照面就跪了一个倒了一个，但还有七个人，再看对面，三男两女，实力上还是很占优的，这动起手来，那自然就不会停，大家都是混世面的，打个架谁也没怵过谁，于是对面那七个人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冲动了。 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秦舞阳就有些无语，出来接个人也能接出个事端来，这帮衙内还真不靠谱，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当然，不管什么来头，都没有唐心大，所以秦舞阳也不在乎，只是包三和左铭铭虽然能打，但两对七估计也够呛。 这时，唐心扯了他一下，神色平静地说：“你别动手，我来。” 秦舞阳明白唐心的意思，她是觉得自己有公职在身，如果自己动手的话，万一闹出什么风波来，对秦舞阳可能不利，不过秦舞阳却不认为是这样，唐心终究是唐疏桐的女儿，再闹出风波来，会直接扣到唐疏桐的头上，而自己这个女婿，现在不是还没结婚么，怎么跟唐家都扯不上关系，况且这事里面包三是直接当事人，自己就委屈点，做一回他的打手好了。 二人的内心活动其实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那边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了，就在这时，俱乐部门口的安保人员已经涌了过来。 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板着脸上了前，铿锵有力地道：“各位，在红月亮门口打架，我们是要报警的，各位来玩，身份都不一般，一旦惊动了警方，都难做，不如都消停点，如果真的要打，那请走远。” 不得不说，这个安保队长说的挺在理，包三双手插兜，晃着肩膀冷笑：“既然安保兄弟说了，我也不为难你，你们几个杂碎听好了，老子叫包亮，现在在a区888玩，想找场子的尽管过去，不去的就他么是孙子！” 这话的确挺气人，连秦舞阳都忍不住想抽他两耳光，就更别说对方那帮人了，为首的那家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指包三道：“你他么给我等着，回头要你好看。” 这就相当于约架了，秦舞阳哭笑不得，这不都是十几岁孩子干的事情吗，这些衙内也太不明事了，难道都是伪衙内？ 既然不打了，安保人员也不会过分，毕竟这些个衙内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能退一步那是再好不过了。 进了去，包三一步三摇，把纨绔的风范展现得一览无遗，秦舞阳就有些好笑：“行了，都看不见人了，装什么呢装。” “夹着尾巴半年了，这感觉真他么爽。”包三呵呵一笑，低声在秦舞阳耳边道，“阳哥，那几个小子我认识，几个区政府的小活宝，别说收拾他们一顿，就是打坏了也是白打，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鸟。” “你这可是仗势欺人了。”左明堂插了一句。 包三乐了：“不仗势就不能欺人了？有势不仗，那不是傻吗？我告诉你堂堂，我包三的名头不是叫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左铭铭跃跃欲试道：“三哥，刚刚你那招擒拿手很厉害啊，什么时候切磋切磋？” “得了吧你，跟你切磋？我知道你喜欢三哥，想占三哥便宜，省省吧。”包三嘴上花花着继续向秦舞阳介绍，“其实这帮小子是跟着王普川混的。” 在秦舞阳看来，包三确实有点儿不学无术，放在社会上就是个混子，仗着老子做点生意赚点儿钱的这种类型，但现在他这么一说，秦舞阳就觉得自己对他的认识出现了偏差。 刚刚在包厅里，唐奥几个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王家的方向，这包三就先一步进行了铺垫，看来衙内也不都是没脑子。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888包厅。在这三位面前，包三就是标准的小弟了，将左家兄妹引荐了一下，分别是汤大哥、胡二哥，至于唐奥，就直接唐哥了。 左名堂对省城的圈子不是太熟悉，但看这几位的气度，就知道不是那种一般的小纨绔，不过他自己表现得也是不卑不亢，虽然不至于这么快就获得唐奥他们的认可，但也不反感，倒是左铭铭的大大咧咧引起了唐奥的注意，多看了她一眼，左铭铭就弱弱地说：“唐哥，你这眼神挺吓人的，绿莹莹的，像狼。” 众人都放声大笑，左明堂尴尬道：“唐哥，我妹妹口无遮拦，你们别笑话她。” “没事没事，自己人在一起，无拘无束比较好一些。”唐奥冲着左铭铭招了招手，“你过来，我让你知道狼是啥样。” “我也想知道高级是啥样。”左铭铭还真一点都不怵，一屁股就坐到了唐奥的边上。 “唐奥，这儿要是没什么事，我和唐心就先回去了。”秦舞阳在军中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什么样的角色也都扮演过，为了任务需要，出入这一类的场所也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更高级的，再加上秦舞阳现在身为政府官员，需要洁身自好一些，所以这儿对秦舞阳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关于唐疏桐说的收拾衙内，已经有了些眉目，便不再想继续待着。 “阳哥，别这么早就走啊，这还没开始呢。”包三在海天一直被包柏松管制着，稍有一点不顺从，包柏松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好不容易能这么“放纵”一把，那还不得尽兴啊，回去老爸要是敢龇牙，他就说跟江东老一哥的儿子江东一哥在一块儿玩的，咋的，唐奥唐大还入不了你的法眼了？是不是有点儿飘了？ 秦舞阳摆了摆手：“真不什么兴趣，有事打我电话。” 看着秦舞阳和唐心出了去，汤大公子笑了一声：“唐总，你这个妹夫挺傲气啊。” 唐奥瞅了他一眼：“你别跟他炸刺，我妹妹的心上人，谁敢碰他，谁得死。” 胡二就笑：“唐总还有没有什么堂妹表妹啥的，介绍给我认识呗。” “你们俩，什么时候才有个正形。”唐奥有些头疼，随后一笑，“不过我妹妹不在也好，不然我还真不好去嗨，哥几个，开嗨！” 第617章 熟人并非偶遇 且说秦舞阳和唐心出了包厅，商量着去哪儿玩玩，秦舞阳虽然已经是县长了，却不是老学究，深沉是装给领导和下属看的，又不是装给媳妇看的，说起来，他和唐心还真没正儿八经地恋爱过，虽然现在唐心挂靴退役了，但年后她就要去市里任特警支队长，估计也会很忙，虽然见面会比以前更频繁一些，但跟谈情说爱相去甚远，所以他很珍惜现在难得的宁静。 但往往事与愿违，就在他们商量着走到拐角的时候，迎头撞上了几个人，正是之前在门口与包三发生冲突的那帮人。 “这小子跟他们是一伙的！”对面那家伙的记性也挺好，一直秦舞阳就嚷嚷了起来。 秦舞阳就有些郁闷，他的记性也很好，当然，这是经过训练的，看的是人的特征，所以记起来特别省事，想不到对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看这阵形显然是复仇来了，自己很不幸的撞到了枪口上。 眼看着对方似乎有动手的架势，秦舞阳一伸手，道：“喂，兄弟，我就是看热闹的，你别认错人。” “认错了也是活该，算你倒霉！”那小子狂妄得很，直接冲向了秦舞阳。 倒霉的人当然不是秦舞阳。 之前在外面，秦舞阳和唐心没有动手，是因为那是有斗殴的性质，真闹到法律层面上说不清楚，但现在就不同了，这可是正当防卫。 不过没轮着秦舞阳动手，唐心已经抢先发动了，迎着对方的胫骨一个截铁，脚都不收一下，随着踢中的反作用力边腿上头，对方应声倒地。 唐心瞬间变身为血玫瑰，犹如猛虎下山，把狮子搏兔的精髓体现得淋漓尽致，不到半分钟，走廊上已经倒下了一片。 这个时候，这帮家伙才知道他们这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俱乐部的安保人员反应很快，这边刚结束，那边人的就已经到了。 俱乐部里动粗的情况不罕见，但大多都是一些小摩擦，安保人员到场之后，基本上都能够控制住，毕竟能够开这样的俱乐部的，本身就有一定的社会能量，所以无论什么二代都会给一点面子，至于那些能上得了台面的，更不会把这儿作为战场，只是像今天这么大场面，而战斗结束也很快的，还是头一回。 “什么情况？”问话的是一个中年。 俱乐部的安保人员分两为种，一种是外部安保，负责处理外部的一些摩擦，就像刚刚他们在外面起冲突时的那些安保人员，另一种是内部安保，这些人的素质就要比外部安保更高了，除了身手以外，还要有一定的应变能力和眼力见，毕竟能够进入俱乐部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一见安保人员到来，被打的几个人就叫了起来：“这他么什么破俱乐部，都保障不了安全。” 中年人的脸色微微一沉，不过当他看清唐心的面孔时，脸色就变了，冷冰冰的下了命令：“把这些人全部拎出去，做好记录，以后不准再进红月亮俱乐部。” “喂，喂，你们干什么？”唐心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并没有让他致伤致残，所以这帮家伙还能叫得出来。 中年根本不理会他们，冲着唐心鞠了个躬道：“唐总，对不起，是我们工作失职。” “跟你们没关系。”唐心淡淡道，“跟你们刘总讲，俱乐部的会员资格需要好好审查，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没进来。” 唐心话音刚落，就见一人大喇喇地道：“口气不小啊。” 这人从一开始就在了，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只是拿着手机在拍摄，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竖着大拇指道：“厉害厉害，能拍大片了，放到网上去肯定火。” 这人戴着顶棒球帽，秦舞阳并没有留意他，现在看到他，呼吸就是一滞，他么的，今晚有点儿意思啊，尽是遇见熟人，红月亮也太火了吧，个个一个劲儿地往里扎，就没别的地方玩了？ 这家伙也是个熟人，此人姓薛，名千仞，秦舞阳跟他有过几次短暂的交集，当时冲着薛千娇的面子，并没对他怎么不客气，在秦舞阳的印象里，他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代表性人物，堪称典范，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看来，这小子的变化还是挺大的，虽然还是挺毛躁，但似乎没以前那么无知了，看得出来，刚刚的这些人挨唐心的打，都是算计好的，或许并不是针对唐心，但遇上了，不妨录上一笔。 秦舞阳还是知道一些薛千仞的底细的，这小子以前跟江河混在一块儿，后来江河还去了薛家，打起了薛千娇的心思，换了他不是薛千娇的弟弟，秦舞阳一早把他的屎都打出来了。 “千仞，别瞎闹，视频给我。”秦舞阳虽然不知道这个视频能引发多大的社会舆论，但留着这么个东西显然没什么好处，碍着他是薛千娇的弟弟，秦舞阳的口吻还是比较温和的。 薛千仞冷冷一笑：“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秦舞阳捺着性子道：“别闹，听话。” 薛千仞哧地一声笑了起来：“你他么傻.逼吧？” 话音刚落，秦舞阳的人已经欺身过来，将薛千仞压在了墙上，伏在他的耳边道：“别瞎给人当枪，害你自己不要紧，害了你爸就不好了。” 薛千仞想动，挣了一下却是没能挣得开，急眼道：“你放开我！” 秦舞阳的神色一点点地放了下来，咬着牙道：“要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我都没耐心跟你这么说话，我再说一次，手机给我。” 唐心这时已经走了过来，轻咬着贝齿道：“我来吧。” “我来我来。”唐心可不管对方是谁，比打架，谁能打得过我？比后台，谁比我爸官大？她要是出手了，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了，所以秦舞阳还是决定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手抬起按在了薛千仞的大动脉上。 薛千仞的脑子里顿时一阵晕眩，全身无力，只觉手中一松，手机已经到了秦舞阳手里。 秦舞阳熟练地将视频删除了，然后把手机放回了薛千仞的口袋，低声警告道：“现在，回家！” 第618章 谁才是狠人 薛千仞的大动脉受到的压迫解除，血液畅通，脑子也不再混沌，晃了晃脑袋，惊恐万状道：“秦舞阳，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秦舞阳还在作最后的争取，老薛的年纪已经到了，上升也没啥指望，甚至捱不到换.届就要告老归田，对于普通人来说，他这个位置退下去，还能有点余热，但是对于上升势头正猛的唐疏桐来说，别说退下去了，哪怕是现在，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薛千仞现在被人当枪使，不但自己可能惹大祸，搞不好还能牵扯到他老子，最后不能安全着陆。 只可惜这些事情，秦舞阳看的明白，但薛千仞还是一头热，面对秦舞阳的警告充耳不闻，恨恨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秦舞阳，你别得瑟，我收拾不了你，有人收拾得了你。” 秦舞阳叹了一口气，唐心却是寒起了脸：“看来有必要提升一下你的位置了，这么下去不行。” 话音落，唐心几个大步便拦在了薛千仞身前。 薛千娇对唐心的印象都不够深，就更别说比她还要小的薛千仞了，见秦舞阳的女人拦住了自己，不耐烦地便伸手想要拨开她。 在血玫瑰面前，一切妄图想要动手的人，下场都只有两个，要么躺下，要么跪下，看在秦舞阳没有下狠手的份上，唐心手下留了情，所以直接勾手反压，薛千仞就跪了。 薛千仞大叫道：“你干什么？” 唐心薅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拉得后仰：“听清楚了，不要再招惹秦舞阳，不然我不介意老薛家白生你这个儿子。” 唐心的声音很冷，冷入骨髓的那种，松手的同时往前一推，薛千仞便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再爬起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受伤，却也是灰头土脸。 好汉不吃眼前亏，衙内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双目喷.火地含恨而去。 秦舞阳没有阻拦唐心，在知道薛千仞身份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下重手，站在了唐心身侧道：“没这个必要的。” “他还是没怎么遭受社会的毒打啊。”薛千仞临走时留下的恶毒眼神，已经在告诉他们，他不但听不进去，反而恨得更深。 秦舞阳淡淡道：“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果薛千娇求你呢？” 秦舞阳顿时大汗特汗：“我还以为你不会提她。” “我说的是正经事。”唐心虽然一直在部队，但这不代表她就不懂得官场争斗，老薛或许不想再卷入争斗，但有这么个儿子，被动加入也不是没有可能，从父亲眼下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在为将来布局，那么在临走之前，他就要做好所有的准备，绝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池，但凡有谁阻碍了他的计划，迎接他的可能就会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政治斗争虽然没有硝烟，但却比有硝烟的战争更残酷，到了唐疏桐这个层次，输就是再不会有翻身的可能，而薛千娇好歹和秦舞阳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如果薛家卷入争斗，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到那个时候，薛千娇这个面子，秦舞阳是给还是不给？ 秦舞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缓缓道：“你觉得唐叔叔能听我的？” “他听不听是他的事，我只需要你一个态度！”唐心斩钉截铁道。 秦舞阳揽住了唐心的肩膀，坚定地道：“我不会见她。” “别忘了你说的话。”唐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以前经常在一个小饭馆吃饭，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过去看看？” 另一个包间里，刚刚进来的薛千仞脸色铁青，咬着牙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包间里有几个人，如果秦舞阳看到的话，铁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包间里有他好几个熟人，一个是刚刚他遇到的贺浅语，另一个则是老对手江河了，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名为王普川。 “算了吧，唐心我们吃罪不起的。”王普川似笑非笑地损了薛千仞一句。 提到唐心这个名字，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江河的腮帮子还是抽搐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酒，抬头时已是一副坦然之色：“浅语，你觉得怎么样？” 贺浅语淡淡道：“江河，我知道你跟秦舞阳的过结，但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很难说谁对谁错，既然输了，为什么就不能洒脱一点，有点男人的样子？” “那是我的事。”江河淡淡道，“我就问你一句，我的提议怎么样？” 贺浅语摇了摇头：“不可能，江河，江贺两家是世交，我一直拿你当弟弟看，我不希望你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你不觉得你的心性已经扭曲了吗？退一步来说，你和秦舞阳的个人恩怨，我不希望牵扯到高层的斗争中来，其实在你和秦舞阳的角力中，你用的一些手段已经过界了，唐书记不计较，那是因为秦舞阳还没有得到他的承认，现如今，唐心和秦舞阳公然出入，如果你再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结果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另外，我提醒你，有一个词叫做坑爹，在你的事情上，江叔叔的态度已经错了。” 江河淡淡一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就想问你，贺伯伯甘心原地踏步么？” 贺浅语板起了脸：“江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河笑了笑：“唐疏桐也不是铁板一块，他的子女也是一身的毛病，只要你愿意，还有唐奥什么事？忘了告诉你，燕家还是有想法的。” 贺浅语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江河，你们玩大了，非得把江东的水搅得这么浑么？” 王普川这时笑着插了一嘴：“浅语姐，咱们为人子女的，不能一直享受父母带来的便利，有的时候，也该反哺一下父母吧？” “你们不是反哺，是在作妖！”贺浅语直接起身，指着几人道，“我就当你们没跟我提起这事，以后不要再烦我。” 第619章 贺浅语的召唤 且说秦舞阳和唐心出了红月亮，去了唐心说的那个地方。 那儿离得有点儿远，但他们选择了步行，看着万家灯火，两人相视一笑，似是明白了各自心中所想，手攥得更紧了。 两人的经历其实有着不少相通的地方，比如两人都参了军，而且加入的都是特种部队，退役之后，都踏入了仕途，或许正是这些原因，才能让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彼此知道对方所想的。 不知不觉中，两人便到了那个地方，可惜的是，不但那个店不在了，连环境也完全改变了，社会发展太快，这儿早就被拆迁了，唐心默默地站着，颇有些物不是人也非的感慨。 扭过头，唐心看着秦舞阳道：“幸好你还在。” 秦舞阳笑了笑，握紧了唐心的手：“我的伤还没好呢。” 唐心的脸似乎红了红：“活该。” 秦舞阳没有去追问当时是什么造成了唐心的误会，不管怎么样，唐心能从和江河的订婚仪式上堂而皇之的临阵脱逃，这一切足以证明了她对自己的感情，那么以前的事情又何必再问？ “舞阳，你为什么要从政？”和秦舞阳在一起，唐心的话才会多，这些年，她一直保持着对秦舞阳的感情，但她对秦舞阳的不少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 秦舞阳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战友，为了保护我，他牺牲了，临终前，我答应帮他照顾他父母，我就去了他白下老家，当时我是需要一个职业，误打误撞的，唐叔叔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副镇长。” “这个职业你开心么？” “以前无所谓，但现在我才觉得，社会与部队里完全就是两码事，我也是渐渐喜欢上了这个职业。”秦舞阳反问道，“那你呢？” “因为你。其实做什么我都无所谓。”唐心的话很朴实，但话里表达出来的情意却是又深又浓。 秦舞阳忽然想到贺浅语曾经问过他，以他老妈慕容洛的实力，秦舞阳完全可以做一个富二代了，干什么不好，非得从政，当时秦舞阳就说过，正是因为不缺钱，所以才能心无旁骛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或许唐心也是这样吧。 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秦舞阳刚想到贺浅语，贺浅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还在红月亮呢？” “出来了，有事儿？” “千里香馄饨店，你过来，一个人来，我把位置发给你。”不由分说，贺浅语挂断了电话。 秦舞阳被搞得有些懵，手机一声轻响，微.信收到了贺浅语发过来的位置。 “贺浅语让我过去，不知道什么事。”秦舞阳没瞒着唐心，免得生出什么误会来，这丫头要么不吃醋，一旦吃醋，后果就很严重。 “那你去吧。” 秦舞阳不想和唐心分开，倒不是他比较腻歪，而是舍不得和唐心分开，唐心懂，所以两人打了个车，到了地方之后，唐心自己转悠，让秦舞阳完事了给自己打电话。 年初二，虽然是小店，但生意也挺好。 过年了，大鱼大肉吃多了，换个清淡的口味挺好。 贺浅语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见秦舞阳进来，扬了扬手，让店老板上馄饨。 坐到贺浅语面前的空位上，秦舞阳笑着道：“什么事召唤得这么急？” “见色忘友了是吧？没事就不能叫你了？”贺浅语似笑非笑道，“怎么？有了未婚妻就忘了老朋友了？”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秦舞阳连忙表态。 贺浅语很满意：“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帮你一把。” 秦舞阳立马提炼出了这句话的核心内容：“你帮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贺浅语不解释。 秦舞阳迟疑了一下，也没有追问，道：“你不是在红月亮吗？怎么跑到这儿来吃馄饨了？” “你这不也是出来了吗？” “好吧，正好我也饿了。”秦舞阳猛地一拍脑袋，“哎呀，唐心好像也没吃东西。” 贺浅语无语道：“拜托，你能不能别身在曹营心在汉，在一个美女面前撒狗粮，能不能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秦舞阳也无语道：“找你家孙总啊。” “别提他！”贺浅语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秦舞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听说孙朝阳金屋藏娇的事情被狗仔队拍到了，闹得焦头烂额，但后续忽然就没了下文，估计是花钱攻关了，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得而知，秦舞阳不是那么八卦的人，所以自然不会去刨根问底。 贺浅语喝了一口馄饨汤，忽然道：“我心情不好，让我揍一顿呗。” 秦舞阳瞠目结舌道：“这个不妥当吧？” “你不乐意了还？”贺浅语放下了筷子。 “吃馄饨，吃馄饨。”秦舞阳岔开了话题，他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一方面他跟贺浅语清清白白，最多也就是快离开吴西的时候，自己曾经在她的闺房住过一晚，但那一晚大家都很老实，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逾矩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贺浅语的性格，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她不可能在明知自己跟唐心在一起的情况下这么急着找自己，当然，除了有事情之外，也不排除贺浅语的心情真的不好。 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之后，感觉舒服了很多，秦舞阳很自觉地去付了账，贺浅语表示满意，道：“走吧。” 秦舞阳老实地跟在贺浅语的身后，结果贺浅语直接上了车，秦舞阳愣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不过他坐的是后排。 贺浅语也没有什么表示，直接发动了车子，秦舞阳想了想，发了条消息给唐心，说跟贺浅语去有点儿事情。 虽然不知道贺浅语想干嘛，但秦舞阳很放心，他们不可能有什么，或许是贺浅语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吧。 贺浅语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也不问我要去哪儿，要干嘛？” 秦舞阳咧嘴一笑：“你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所以除了献身，去哪儿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贺浅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稀罕你么，还献身，拉倒吧你。” 第620章 和盘托出 车并没有行多久，便开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贺浅语熟练地停在了一个车位上，把车子熄了火，秦舞阳正要下车，贺浅语道：“就在车上。” 秦舞阳愣愣地道：“车上？什么在车上？” “你想什么呢？”贺浅语无语地埋怨了一句，扭过头道，“脑子别迷糊，我跟你说事呢。” 秦舞阳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干嘛呢。” “你以为呢我要干嘛？” “你想干嘛，我就以为的是干嘛。”秦舞阳忽然想到了一个段子。 贺浅语沉默了一下，才骂了一句：“你这个思想肮脏的家伙。” 这次轮到秦舞阳无语了，连忙咬了一下舌根，免得自己把持不住，像贺浅语这样的熟.妇，简直就是个妖精，不经意间就能拨弄起你的欲望。 舌尖传来的痛感顿时让秦舞阳灵台一片清灵，也不知道是不是咬的太狠了，说话有些不大利索：“呢么事啊？” 贺浅语暗自有些好笑，虽然车内的灯光熄灭了，却是凭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秦舞阳的小动作对于她这个过来人来说，完全就是心知肚明，其实对秦舞阳，她也有些意动，不过她能够很好地克制住，所以她装作不知道，而且接下来她要说的事，也不允许她有所分心。 “秦舞阳，江东的水要浑，你知道吗？” 此言一出，秦舞阳顿时神情一紧，他还真没想到贺浅语说的会是这件事情。 出于对贺浅语的了解，秦舞阳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沉声道：“有一些传闻，你先说。” “江东高层年后会有大调整，但现在还不是太明了，正因为这样，各方人马都在各展神通。”贺浅语低声道，“目前最可信的是，唐疏桐去明珠这个直辖市任一把手。” 其实贺浅语是有些高估秦舞阳了，以为他是唐疏桐的准女婿，唐疏桐会透露一点消息，不过唐疏桐与贺启峰不一样，因为这一次的调整大概率没有贺启峰什么事，所以他才会没什么顾忌地跟女儿贺浅语谈到这事，唐疏桐关乎到自己的调整，在没有得到确认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说的这么直白。 秦舞阳大概猜出唐疏桐要走，而且这个调整事先应该没什么预兆，所以才会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才匆忙对江东进行布局，但随之而来的是秦舞阳满腹的疑问，从表面来看，这就是一个人事调整，但唐疏桐急什么？他又要做出什么样的布局？ 秦舞阳想到了在包厅里的对话，王家？一个副职干部而已，最多也就是个常务副，这难道还能左右江东的政治.局面？ “你父亲有没有什么调整？”秦舞阳问了一句，按正常的情况，党委一把离开，位置由政府一把接任，这是常规操作，但到了省里这个层面，很多时候都是不按规矩出牌的。 贺浅语道：“据我爸说，应该没有他的事。” 秦舞阳下意识地点了根烟，也没顾及到这是在贺浅语的车里：“不应该啊。” “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我爸成为了各方争取的对象。” 秦舞阳摆了摆手道：“等一下。唐书记离开，如果不是你爸的话，会是谁来接任？这个才是关键！” “我知道，可就是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所以才会引起诸多的猜测。”贺浅语拧着眉头道，“真特么乱。” 秦舞阳思考了一下，道：“浅语姐，你不觉得咱们是在杞人忧天吗？涉及到这么高的层面，我们这细胳膊，应该是拗不过大腿吧？” 贺浅语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决定不了，也左右不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够造成一定的影响的。” 秦舞阳又点了一根烟，贺浅语将车窗降下，冷风直灌进来，秦舞阳被冷气一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掐灭了烟，抱歉地道：“你继续说。” 贺浅语沉声道：“就在不久之前，江河找到我，希望我能帮他，跟他一起搞事。” 秦舞阳愣了一下，又是江河？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贺浅语把这些告诉自己，心头的震惊无法言喻，连着抽了两口烟，镇定了一下心神，道：“他们联合你搞事？能搞出什么事？联合你搞事，贺家能得到什么好处？” 贺浅语缓缓道：“好处是我爸离开江东，去别的省做一把。” 秦舞阳从政的时间不长，虽然接触的都是高层次的二代和高层次的官员，但究其本身，他的政治素养以及政治眼光确实还有些欠缺，但这并不妨碍他去联想：“难道这背后还有老江的影子？不对啊，光一个江家，他还没有这个能耐吧？难道……” 想到这儿，秦舞阳露出惊骇之色：“浅语姐，这事完全超出我的认知了。” “我知道。”贺浅语手撑着额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贺家真的不想掺合。” 秦舞阳瞬间明白了：“贺家？” “对。” 秦舞阳猜的没错，贺启峰应该也是收到一些人或明或暗的意思，但是他既不想站队去针对唐疏桐，也不想和唐疏桐联手，不过这些话他不便于和唐疏桐直接说，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不过贺浅语更直接，不仅仅表达了这个意思，还把江河要对付唐家告诉了秦舞阳。 秦舞阳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我想不通他们的目的，是要把唐叔叔摁在江东吗？这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啊。” 贺浅语虽然出身于官宦家庭，但是层次太高，她也看不透。 “舞阳，具体我的也给不了你太多的建议，总之，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有两个目的，第一，贺家不想掺合，第二，唐家要多加小心，至于江家会出什么招怎么出招，我不知道，不过以唐书记的政治智慧，他应该会心理有数。” 秦舞阳道：“老江要是这么搞，不会光争取你一家吧？” 贺浅语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今晚上跟江河在一起的，还有王普川和薛千仞。” 第621章 找乐子 作死！ 唐奥是沉着脸说出这两个字的。 与贺浅语分别之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唐奥，让他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电话里，秦舞阳只是说贺浅语和他见了一面，有一些信息非常重要。 唐奥二话没说，直接离开了红月亮俱乐部，与秦舞阳约定在一号大院见面。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秦舞阳和唐心到达了一号大院，唐疏桐是非常忙的，这个点肯定不在家里，唐心摁指纹打开指纹锁，泡了一杯铁观音，递给秦舞阳，很快，唐奥也赶了回来，老爸不在家里抽烟就更加随意了，他们也没有进书房，直接在客厅里点上了烟，当秦舞阳把贺浅语和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唐奥说出了作死这两个字。 秦舞阳拧着眉头问道：“你分析一下情况。” 唐奥沉着脸道：“这还有什么好分析的？摆明是那个江秃子联合了王家和薛家。” 秦舞阳笑了一笑：“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但是我就不明白了，光是联系他们能起到什么作用，毕竟唐叔叔的任职是中央定夺的，一个副部长，他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唐奥道：“江秃子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但是他身后有人啊！” “涉及到这个层次的博弈，我们实在是无法参透，这也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秦舞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问题的核心在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传言是唐叔叔到明珠市任职，他们就是搞事，最多也就是唐叔叔此行搁浅，大不了仍然做江东的省.委一把手，那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毕竟唐叔叔在江东这么多年，根基深厚，把唐叔叔摁在江东，指望薛家和王家，他们有资格跟唐叔叔掰手腕吗？” 唐向摇了摇头：“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你的方向错了，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阻止我爸去明珠，而是想搞事，让我爸在江东都呆不下去。” 秦舞阳就不明白了：“如果他们有这么大的能量和能耐，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发难呢？” “正是因为有传言我爸要走，现在的江东处于人心不稳的时候。”说到这里，唐昊忽然停了下来，低头沉思了片刻，跟着摇了摇头，“不对，到了我爸这个层次，如果出现问题，基本上都是政治站队出现错误，但既然传出我爸去明珠市，那么他的政治站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舞杨深以为然：“你说的没错，指望江河和王普川以及薛千仞，都是一些小字辈，他们能搞出什么事情来？不是我小看江河，他要是有这个能耐，当初早就把我拿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唐心这时忽然插了一嘴：“要想打击我爸，并不一定要直接攻击他，他身边的人，同样会是他们攻击的目标。” 秦舞阳说道：“你说的对，但是这个身边的人必须是他最亲近的人。” 说到这里，秦舞阳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身边的人，一般人肯定不行，也就是说在坐的三个人才符合要求，严格来说，就是唐奥和唐心兄妹，自己还没有成为他的女婿，而唐奥和唐心是他的亲儿子和女儿，只要他们出现状况，唐疏桐肯定要想办法解决，那么在这个解决的过程中，就极有可能被人家拿住把柄，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他们阻击唐疏桐的目的。 事实上，秦舞阳觉得这个思路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是在实际操作当中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在江东能有什么事情难得到唐书记呢？话说回来，他们兄妹俩又论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呢？ 另外，唐疏桐放出话来，让唐奥发挥江东一哥的能量，收拾一些不听话的、不懂事的、不靠谱的衙内，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洞察到什么？ 秦舞阳也不认为唐疏桐就会这样坐以待毙，面对这种情况，唐疏桐肯定会有自己的应对之策，所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按照唐疏桐的要求，收拾这些衙内就可以了。 “唐奥，我觉得我们考虑的太多了，层次上的不足导致我们的眼界不够开阔，所以想也是白想。”秦舞阳提出了一个思路，“唐叔叔既然要求我们只是收拾了些衙内，那我们就按照他的思路去办就好了，没必要去节外生枝，我相信唐叔叔肯定有他自己的安排。” 至于说收拾哪个衙内？那就比较简单了，王普川首当其冲，或许之前还不能确定目标，但是现在有贺浅语提供的信息，那么王普川就进入视线了，所以他们要商量的就是怎么样去收拾他？ 收拾人是唐奥的强项，江东一哥可不是白瞎的！ 唐奥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包三：“老三，你能不能把王普川约出来？” 接到唐奥的电话，包亮有些犯迷糊：“老大，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我就问你能不能约得出来？” “老大，我总得知道你约他干嘛吧？” “当然是喝酒了，找乐子啦，嗨起来呀。” 包三一脸黑线：“老大，我和汤大胡二陪不了你吗？还有这个杂碎过来？” “你特么能不能别唧唧歪歪？让你干嘛你就干嘛？问东问西，罗罗嗦嗦，跟你老爸一样，烦都烦死了，你就说你能不能吧？不能我就亲自打电话给他。” 见唐奥发飙，包三哆嗦了一下，说：“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 另一头。 红月亮俱乐部的一个包间里，王普川有些不太明白，红着眼睛问道：“江哥，贺浅语就是跟秦舞阳同穿一条裤子的，你现在把底都漏给她了，她会不会一转脸就把咱们给卖了呀？” 江河微微一笑：“我要的就是他卖。” 薛千仞吃了一惊，失声道：“江哥，那咱们的老底不都给他们知道了吗？” 江河冷笑道：“不让他们知道，他们怎么会犯错呢？下面的戏怎么唱？” 王普川和薛千仞不是太明白，但是江河已经不再说了，一口喝掉杯子里的红酒，说：“今晚就这样吧，我先走。” 包间留下王普川和薛千仞两人，面面相觑了老半天，薛千仞才弱弱地问了一句：“川哥，江河特么的靠不靠谱啊？我怎么有点心慌慌的呢？” 第622章 在你地盘上 王普川在这种情形下接到泡三的电话，突兀的手机铃声吓了他一跳。 也不怪王普川会吓一跳，平时他做个二代逍遥自在，突然介入到这种事情中来，心里的紧张和不安是可想而知的。在很多的小说里，都会把官二代写成脑残，事实上却远非如此，恰恰相反，能够在衙内圈里混出个名堂出来的，又怎么会是那种脑筋转不过弯来的人？那是二世祖，完全是在侮辱衙内这个词。 王普川当然明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的影响。 前文说过，衙内也是分圈子的，除了分个三六九等以外，他们也会有各自的圈子，比如唐奥、汤伟和胡志高，他们这个小团体其实从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他们的父辈这个团体，而王普川和薛千仞混在一起，包括之前请贺浅语过来，也从侧面反映了他们父辈的关系。 事实上，父辈的纷争博弈，为人子女的虽然不会特别清楚，但多少也知道一些，江河今晚约他们过来，王普川的心里其实跟明镜一样。 他不认为江河自己有什么能耐。王普川与秦舞阳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江河与秦舞阳之间的过节，以前秦舞阳与唐心的关系还没正式公开，所以江河与秦舞阳的矛盾也仅限于他们二人之间的比拼，从秦舞阳生龙活虎来看，江河显然是输了。 他们之间的矛盾随着江河的落败，也在进一步的升级，不过基本上都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但现在秦舞阳和唐心的恋情得到了唐疏桐的认可，形势就有所不同了。 在秦江之战中，江部长和唐疏桐一直都保持着克制，由着小一辈之间处理，不过随着秦舞阳成为了唐疏桐的女婿之后，这就发生了变化，也进一步升级，很显然，现在是江家在出手，而非江河的个人行为了，这也证明江、唐两家已经正式拉开了战斗的帷幕。 那么在这个时候，王普川参与进去，显然是局中的一枚棋子。 出于政治立场的角度，老王与唐疏桐的立场是相对的，不过这也保持在一个度里面，唐疏桐传言要走，那江东的局势就变得很微妙了，谁都想趁机浑水摸鱼，但是摸到大鱼还是摸到小鱼甚至于被鱼反咬一口，那就要看各自的眼光和政治智慧了。 王普川考虑的是，如果站在江河这一边，他能得到什么好处，能摸到一条什么样的鱼！ 江河临走时留下的话里，似乎还有后手，王普川没有问，因为他知道江河不会说，至于江河是不是在故弄玄虚，谁也不知道。 所以，王普川在想着，要不要回去跟老爸商量一下。 包三的这个电话，让王普川嗅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 他和包三还是有所接触的，虽然包亮人称江陵三公子，不过他的老豆之前是江陵市.委组织部长，算不上省级高层，前段时间又去了海天任职，那就与省级高层离得更远，严格来说，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所以当包三说一起玩玩的时候，王普川就没有拒绝，不过在眼下这个时候，他还是比较慎重的，多嘴问了一句：“还有哪些人？” 其实打这个电话，包三的心里就跟吃了只绿头苍蝇似的恶心，上次车子被偷，有九成概率是王普川搞的鬼，但这事没确凿的证据，老爸为了能够实现去海天任一把手的目的，也就忍了，但包三一直都在想着找个机会把仇给报了，在心有芥蒂的情况下，包三和王普川的联系自然就少了很多，当然，这也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吴西有关。 能够打这个电话，虽然是唐奥提出来的，但这也证明了包亮的成长，有什么事也不会摆在脸上了，不过王普川这么一问，包三的心里还是不大舒服，便反刺了一句：“能跟我在一起玩的，能有上不了台面的人吗？” 这完全是包氏风格，王普川也就哈哈一笑：“我这边还有老薛，他是最喜欢美女的了，要是没有美女，我放过你他也不会放过你。” “有，妥妥的。”包三把地点告诉了王普川，回头一个电话打给了唐奥，说事情办好了。 包三很会选地方。 老王在江东也属于跺跺脚地面晃几晃的重量级人物，王普川这个二代行事虽然张扬高调，但多少还是有点儿顾忌的，和唐心一样，不声不响地开了个蓝色海洋酒吧，规格尚可，完全属于玩票性质的，酒吧的法人也不是他本人。 包三就选了蓝色海洋，在王普川自己的地盘上，王普川铁定不会想太多。为什么说包三有长进了呢，以唐奥江东一哥的身份，平时也不怎么跟王普川玩，现在忽然要约他，肯定是有目的的，再加上之前他们商量的事情，完全有理由相信，唐奥是要对王普川动刀子了，即使不是，在蓝色海洋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反正都是消费。 王普川和薛千仞到包三订好的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王普川的神色就往下一沉。 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但更没想到的是，这帮人里不但有唐奥，还有汤大和胡二，另外还有基本没接触过的秦舞阳和唐心。 “普川来了，愣着干什么，过来坐。”唐奥拍了拍身边，微微带着些淡淡的笑容道。 唐奥“崛起”的时候，老王还没过来，所以王普川对唐奥谈不上有多服气，闻言一咧嘴：“你说过去坐就过去坐啊。” 这句话就带着很浓的个人情绪了，汤大眉头微微一拧，换了他以前的脾气，早就一啤酒瓶子扔过去了，早年他们声名鹊起，靠的可不仅仅是父亲的官位，而是靠个人打出来的名号，只是现在年岁渐长，脾气也消了很多。 江东一哥自然有他的风度，唐奥呵呵一笑道：“不坐？那就站着呗。过来敬我一杯。” 唐奥口吻淡淡，但火药味很浓，就见他姿态慵懒地靠在卡座上，两条腿.交叉着搁在茶几上，目光犀利地盯着王普川。 第623章 江东一哥 王普川从来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所低的也就是父亲的级别而已，什么汤大胡二，在他眼里屁都不是，至于唐奥，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他老子是省.委书记，他算个屁啊。 所以唐奥让他“站着”“敬酒”，王普川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侧头梗着脖子，竖出了中指，一字一句地道：“凭什么？你算根鸡.八！” 江东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人数众多，但真正能够称得上是衙内也就在座的几位，要么是烂泥扶不上墙，要么是无心踏足这个圈子，所以王普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挑衅，顿时让包间里的气味变得凝重了起来。 包三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他知道唐奥很屌，但以唐奥的风格，基本上没有正面与谁冲突过，大多都是后发制人，你可以在我面前嚣张，但事后，你有多嚣张，就会有多惨痛，但今天不一样，重量级衙内都在，被人指着鼻子骂，唐奥怎么应对？ 唐奥面色不变，还是那副浅浅的笑容，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用缓慢却又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这么说，就不是朋友了？” “谁特么跟你是朋友？你以为你是谁啊？”王普川冷笑，这个传说中的一哥也就是个纸老虎嘛，一捅就破，“唐奥，别人怕你，我特么可不怕你。” “王普川，你翅膀硬了是吧？”汤伟的脸有点儿挂不住了，这小子连唐奥都不放在眼里，大放阙词，那别的人就更不在他的眼里了。 “汤伟，我特么最瞧不起你。”王普川现在已经有点儿上头了，嘴巴根本就收不住，“我就不明白了，谁特么排的位啊，什么江东一哥，什么汤大胡二包三，我，王普川，不入流，现在就当你们的面跟你们收板了，怎么滴？还想弄死我么？” 秦舞阳本来对王普川还是高看一眼的，毕竟咬人的狗不叫，但今晚他的表现就是二世祖了，像条疯狗似的到处咬人，这就有点儿落了下乘了，不过考虑到贺浅语所提供的信息，也很难保证这是不是王普川故意挑衅，要是真发生唐奥殴打王普川的情况，那真有乐子看了，但指望唐奥打个人就会影响到唐疏桐，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呀，而且王普川也不像是在玩苦肉计啊。 汤伟和胡志高当场就暴走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都站了起来，王普川这个时候已经上了梁山，再也下不来了：“来，打我啊，让我看看你们这些个所谓公子的，是不是靠的就是暴力！” “你们俩坐下。”唐奥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从卡座上站了起来，背着手，踱着步子缓缓走到了王普川身前，笑眯眯地说，“我们这么多人，打人摆明了是欺负你，况且我唐奥向来以德服人，打打杀杀的事情……” 话音未落，唐奥已经闪电般抽出一耳光！ 唐奥向来不是战斗型的选手，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动手，恰恰相反，他的动手能力也很强，话说回来，他这么有钱有时间，虽然不会去专业学习搏击，但健身是有的，身体素质绝对过硬。 这一耳光竟是将王普川直接抽倒在地，这个时候，唐奥才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偶尔也会做一做的。” “不过你小子的脸皮挺厚，老子手都抽疼了。”唐奥甩了甩手，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王普川跳将起来，一抹嘴角的血渍，神情狰狞：“你……你特么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唐奥收起了笑容，沉着脸道，“打你都算轻的，你他么对包三干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也就是把你当孩子，不然早他么收拾得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你了。我告诉你，不是没有证据动你，而是看在王叔的面子上没有动你！” 王普川猛地怔住，包三也愣住了，他真没想到唐奥会替他出头，不过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站出来补刀，他必须把唐奥打王普川的事情引到自己身上来，这样才师出有名。 “王普川，我他么自认跟你没什么过节，一直拿你当兄弟看，我就问你一句，你特么为什么要搞我？”包三站了出来，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王普川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放屁，你们别特么冤枉我，你那个车根本就不是我安排的。” “我特么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自己交待是偷车的事了？”包三神色不善地欺身上了前，反正唐奥都已经动手了，自己这个当事人兼三公子还特么的矜持个毛线啊，唐奥是智慧型选手，自己可是正儿八经地学过搏击的，打起王普川来，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王普川自知失言，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只能强作镇定地道：“包亮，你特么别听别人胡说！” “我去尼玛的！”包三直接一拳打了过去，不过这一拳才打到中途，就被一只手给攥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秦舞阳。 “阳哥，你这是干嘛？”包三有点儿不理解了。 秦舞阳没有回答他，将包三拉了开来，沉着脸向王普川道：“我叫秦舞阳，我们见过面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王普川看得出来秦舞阳的神情更不善了，后退了一步，厉声道：“唐奥，仗着人多欺负我是吧？” “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与别人无关。”秦舞阳绷着脸道，“王强，差点被撞死，这笔账我得好好跟你算一算！” “什么王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普川虽然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他的城府涵养比起唐奥来，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秦舞阳的问题直击灵魂，他就更慌了。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就行。”秦舞阳伸手便钳住了王普川的脖子。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女子，正好看到秦舞阳在玩老鹰捉小鸡，不由道：“秦舞阳，你干什么？放手！” 秦舞阳一抬眼，居然是贺浅语，今晚唐奥搞的这个阵仗有点大啊，但在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淡淡道：“浅语姐，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就别管了。” 第624章 动手理由 贺浅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秦舞阳的脾气，说是一就不会变成二，所以直接越过秦舞阳，目光直视唐奥：“你不劝，我现在就走！” 唐奥有些为难地道：“贺浅语，舞阳都说了这是他和王普川的事，我怎么劝？我这个大舅哥的面子似乎也没这么大啊，王普川刚刚不是都说了吗，唐奥算个鸡.八！” 唐奥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儿，就连刚刚抽王普川的耳光都显得很斯文，这个时候爆了粗口，虽然是重复王普川的话，但也可见他的心里是憋着一肚子气的，王普川当着这么多的人挑衅他，江东一哥没拿酒瓶子爆他的头就已经很克制了。 贺浅语咬着嘴唇道：“好，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唐奥你记住，你这是把我往外推！” 唐奥的眼睛眯了起来，侧着头反问道：“贺浅语，你是觉得你能跟我掰掰手腕还是觉得你爸能跟我爸掰掰手腕？” 这句话说出来，整个包间忽然间就静了下来，唐奥的话有点过分了，这也证明他内心的不爽，同时，他用行动表明，他是支持秦舞阳的，他绝不会勉强秦舞阳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贺浅语的脸色不由一变：“唐奥，你放肆！” 唐奥猛地一拍桌子：“我放肆又怎么样？以为我端得太久就放不下来了吗？我告诉你，我穿着西装是个人，脱下西装就是个鬼！王普川，你特么应该感到幸运，换成几年前的我，老子非得砸了你的店不可！而且，砸了也是白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破店里搞的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磕药的，卖y的，随便哪一样，都够你爸吃一壶的！” 王普川的脸色也变了，这一次他没有反驳，唐奥既然说出来，就证明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蓝色海洋的幕后老板。 贺浅语是什么人？同样的心高气傲，吃软不吃硬，被唐奥这么一激，立马就变身暴龙，这时秦舞阳松开了手，沉声道：“浅语姐，唐奥，都冷静一下，我现在不跟王普川计较！” 贺浅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秦舞阳能够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唐奥说的话，她早知道唐奥是个什么尿性，所以也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放松语气道：“唐奥，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唐奥忽然笑了：“我刚刚说了什么？我都忘了，浅语姐，请，请坐。” 唐奥画风突变，当真是能屈能伸，氛围忽然间就变得轻松了许多，王普川想溜，却听唐奥淡淡道：“王普川，你要是敢离开半步，我绝对让你万劫不复，我说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王普川刚刚移出了一小步，一听唐奥这话，脚顿时如钉子似的钉在了原地，神情难堪已极，有心想硬气一把，但自己把柄在人家手里，虽然这事最终未必能搞到自己什么，但是只要这事宣扬了出去，堂堂副省长的儿子做的是卖y卖药的生意，不死也得脱层皮，就别说更进一步了。 这个时候，唐奥似乎才注意到一直战战兢兢连个屁都不敢放的薛千仞，冲他招了招手：“小薛，你过来。” 薛千仞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上了前，结结巴巴地说：“唐……唐哥。” 唐奥伸手，薛千仞就吓得一缩脖子，只是唐奥的手却是落在了他的肩上，用很轻柔的口吻道：“小薛，你爱跟谁玩我管不着，但做事得动动脑子，别做出坑爹的事情来。别仗着你爸你姐你就乱来，毕竟你姐不是扶弟魔，哪怕是，我也未必会给她面子！” 薛千仞尴尬地笑了笑，这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他极少有跟江东一哥在一起玩的机会，这次有幸一睹一哥风采，简直把他的魂都要吓飞了，他一直以王普川很牛逼，不敢说比唐奥强，但也不会比唐奥差，尤其是刚刚王普川神采飞扬大怼唐奥，更是觉得唐奥不过如此，但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一哥就是一哥，权威和尊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其实这时候，秦舞阳也挺尴尬的，很显然，唐奥很清楚自己和薛千娇的事，不由心虚地瞅了唐心一眼。 唐心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说，显得很是安静，不过看到秦舞阳投过来的目的，嘴角还是扯了一下，似乎是想笑。 “包三，关门！” 在包三把门关上之后，唐奥才淡淡道：“现在人比较齐，不管是不是同一个圈子，但咱们都是江东的，正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哦，舞阳和王普川的过节我不问，呃，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想告诉诸位，江东还是江东，变不了天，水再浑，鱼还是在水里。王普川，小薛，做人要有觉悟，不要害人，尤其不要害自己的家人，能有今天，谁都不容易，别坑爹，更不要成为别人手里的枪，懂吗？” 薛千仞和王普川都不吭声，唐奥淡漠道：“我话摆在这儿，你们听进去最好，听不进去我也管不着，你们只需要知道，真到兵戎相见的时候，那肯定是长枪短炮都用上的，自己掂量一下，有没有被人攻击的弱点。” 唐奥说的杀气腾腾，但也算是苦口婆心，不但是说给薛千仞和王普川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贺浅语听的，这番夹枪带棒的话也证明了唐奥的决心，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安分点，不然别怪我唐奥不客气，一哥的能量不是你们能想像得到的。 “舞阳，给我个面子，王强的事情先放一放，看小王的态度。我向你保证，如果小王还是瞎屌搞，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王普川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吭声，唐心握住了秦舞阳的手，声音清冽地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这边。” 秦舞阳笑了笑，随即道：“我倒是挺希望王普川能搞点小动作，给我一个动手的理由。” 第625章 求婚 刺激！ 这是包三内心的呐喊，王普川平时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江东一哥，但李鬼遇到李逵之后，吃的瘪不是一般二般的，离开包间的时候那脸色就像只了一砣大便似的，包三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只是这小子能服气吗？ “浅语，刚刚对不住，我是在装逼，求放过。”王普川和薛千仞一走，唐奥立马开启了舔狗模式，顿时掉了一地眼球。 包三失声道：“唐哥，这还是我认识的唐哥吗？” 汤伟和胡志高掩面欲泣：“唐哥，注意节操，你的节操呢？” “你们懂个屁。”唐奥一脸正色道，“美女在前，要节操有个屁用。” 贺浅语头疼道：“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行了，没我的事了吧？我走了。” 唐奥连忙道：“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件大事没有宣布呢。” “大事？”几人都是一愣，也不知道唐奥说的还有什么大事。 “刚刚被小王给气糊涂了。”唐奥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钻戒来，“我觉得这个戴在你的手上一定很合适。” 这个举动顿时震动全场，什么情况？这是求婚吗？这也太没仪式感了吧？ 当然，比起没有仪式感更让人震惊的是唐奥的求婚对象，贺浅语，她可是有夫之妇啊！ 贺浅语也是一怔，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羞涩，却是带着些怒气道：“唐奥，你喝多了吧？要不要喝点水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唐奥坚决道。 “呃，唐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包三见机不对，连忙闪人，在他这个前车之鉴，汤大和胡二也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秦舞阳也学模学样，正准备走，却听贺浅语道：“秦舞阳，你等一下。” 秦舞阳愕然道：“为什么？你们撒你们的狗粮，有我什么事？” 贺浅语咬着手指道：“唐奥，想让我答应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唐奥拍着胸口道：“一件怎么够？” “好，你说的，我要每天都打秦舞阳一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秦舞阳吃惊之极，不由道：“凭什么？” 唐奥过去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为了哥的幸福，你就牺牲一下吧，浅语，来，你打吧，我保证他不还手。” 看着摩拳擦掌一脸兴奋走过来的贺浅语，秦舞阳一脸悲愤道：“唐奥，你变了，我不认识你。” 秦舞阳当然没有挨打，贺浅语是真心想揍的，她说的也是心里话，她确实挺不舒服的，刚刚秦舞阳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她，不过在她动手之前，唐心已经拉着秦舞阳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但对于江陵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秦舞阳和唐心相拥着走在街头，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衙内圈跟娱乐圈差不多，太乱了。” “其实我哥和浅语姐一直就是恋人，那时候我爸和她爸都还没任现职，她爸当时为了能够更进一步，选择了跟育人集团联姻。”唐心娓娓解释了一下，“前一阵子，孙朝阳金屋藏娇上了热搜，他们俩就离婚了。” 秦舞阳倒是没想到唐奥和贺浅语还有这段往事，怪不得唐疏桐要唐奥收拾衙内，应该早就知道这事了，说来也是，一二把手结为亲家，下面的这些跳梁小丑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这个时候秦舞阳才明白，这个事为什么要他们年轻人出面了，唐疏桐是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如果真是他和贺启峰出手的话，那就没有半点后路了，而他们小字辈出手，是在释放一个信号，这也难怪刚刚唐奥在酒吧里说了那么一番听起来颇有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唐疏桐这一招确实起到了很好的震慑效果，弹压住了局面，没有谁再生事。 这个春节，对于秦舞阳来说是幸福的，而慕容洛也找大师算了一下，选了两个好日子，一个是五一，一个是下年春节前，一番商议之后，最终还是把二人的婚礼时间敲定在了五一，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具体的操办有慕容洛，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操心。 自打年初二中午吃饭，唐疏桐露了个脸，在后面的几天一直都在京都活动，显然是在运作江东后续的政治布局。 一转眼假期便到了最后一天，这也意味着秦舞阳的轻松生活到头了，接下来他又要面对春阳县的复杂局面。 年初六中午把唐心接过来一起在家吃了午饭，饭后没有让慕容洛送，打车去了机场，四点多一点便到了洛川。 考虑到交通问题，唐心执意要为秦舞阳买辆车，秦舞阳说，那得了，咱们都买一辆算了，于是直奔宝马4s店，也没问价格，两辆x5，唐心的是白色，秦舞阳的是黑色，全款，这4s店也是牛逼，保证今晚之前一定上好车牌，秦舞阳便把两辆车放在4s店，让上好牌之后打电话通知他来取车。 唐心退役后就直接去春阳找秦舞阳了，还没去市公安局报到，所以晚上只能在酒店住一晚，等明天报到了之后再安排吃住的问题。 两人吃了个晚饭，在市区转悠了一圈，就接到了4s店打来的电话，说车牌已经上好了，是情侣号，一个是520，一个是521。 虽然在一起腻了好几天，但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好像是面临了生死离别似的，好在洛川和春阳也就两百多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真要是相思极苦，也容易见面。取了车之后，两人在4s店门口依依惜别。 一路无话。虽然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但此时已经是晚上，路上并不堵车，一个多小时后，便到了春阳。 春节期间，秦舞阳一直保持着与董振南的联系，对安大志案的办理正在进行之中，短短几天里，就征集到不少线索，虽然大多都是匿名的，但那些实名的料很足，不过考虑到是春节阶段，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所以从初一到初三给放了假，真正办案是从年初四开始。 第626章 打草惊蛇 董振南还在公安局的办公室里坐着。 董振南不是业务型干部，所有的工作都交给常务副局长陶涛来办，但由于在假期，他一直陪着办案人员，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秦舞阳开车进了公安局，门卫没见过这车，拦下检查，一看是秦县长，连忙敬礼放行。 秦舞阳这边还没下车，董振南就接到了门卫的通知，在窗口看了一眼，就看到秦舞阳从车上下了来。 院子里灯火通明，好家伙，宝马x5，透新透新的。 秦舞阳蹬蹬上了楼，董振南开门迎接，秦舞阳笑着将夹在腋下的一条彩江陵烟递过去。董振南老实不客气地接过：“还有福利啊，谢了。” “这一大晚上的你还在这儿，辛苦了。”秦舞阳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给他们鼓劲打气，可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太官僚。”董振南笑着坐到秦舞阳身边，“开着宝马来，新家伙，刚买的？” “没个车也不方便，也不是什么好车，代个步吧。” 董振南就无语了，六七十万的车被秦舞阳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这人啊，就是怕比，不然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前两天，张公岳找到自己，说县政府招待所那边缺个管理人员，问他爱人有没有兴趣，被董振南给拒绝了，一方面是抹不开面子，不想让人说闲话，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明显带着照顾性质，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同意。 秦舞阳也就是随口一说，他确实没觉得几十万的车有什么贵的，他是这样，唐心也是这样，谁让他们有个好妈有个好哥呢，从来也没缺过钱花，所以就觉得理所当然。不过秦舞阳察觉到了董振南神情间的变化，便及时收住，转移话题：“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董振南道：“案子倒是没什么复杂的地方，经过对实名举报内容的调查，安大志涉嫌多起伤害案，判个十年对他来说都是个好结果。” “案子之外呢？” 秦舞阳的问题正是董振南即将要汇报的：“有人问过案情。” 说到这儿，董振南的眼神就有点儿不对劲了：“你猜是谁过问的？原政法委书记安道义。” 安道义退休快六七年了，他是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去的，当时他兼着公安局长，安大志是安道义的侄子，由他来过问还非常合适。 秦舞阳想了想道：“他不是目标。”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这一点上，董振南与秦舞阳的思路一致，一个已经退休六七年的人，跟自己没有过任何交集，这个面子当然不会给，不过出于尊重的考虑，董振南还是很客气地告诉安道义，案情涉密，他不方便透露，不过他把问题说的很严重，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安大志的问题不小，目前正在侦破之中，需要深挖。 这是事实，同时也是董振南给安道义下的一个套。 安大志虽然是安道义的侄子，但这个关系就比较远了，说句难听的，他们也就都姓安而已，当时安道义在位的时候，也没见他提携一下安大志，否则安大志怎么会沦落成为一个打手呢。 所以，安道义问起安大志的情况就显得意味深长了，也就是说，他不是主动来过问，而是受人之托，安大志父母早亡，又无妻无子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家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廖庸了。 董振南下的这个套，就在于深挖这个词。深挖，挖谁？当然是挖他身后的人了，相信安道义一转脸就会把这个消息反馈过去。 秦舞阳赞了一声：“好一招打草惊蛇！” “不惊蛇不行啊，怎么也得让他知道我们要办谁的事，这样他会有动作嘛。”董振南跟秦舞阳还是挺合拍的，他知道秦舞阳要的是什么。 “安大志撂了没有？” “基本上都认了，但认的都是伤害事件，抵死不承认与断指乞丐有关。”董振南眉头紧锁，拿安大志也没什么办法，恨恨地说，“什么措施都不能上，头大啊。” “不着急，先拖一拖，既然咱们玩了这么一出打草惊蛇的把戏，总需要给蛇一点反应的时间，有部电影的台词就很应景，让子弹再飞一会儿。”秦舞阳虽然也不是业务型的领导，但做了两个地方的公安局长，侦破思维还是有的，打出了一张缓兵牌，看看会有哪些蛇会从草里钻出来。 次日，按照惯例，上班头一天是要召开常委会的，既是收心，也是谋划新一年的工作，事实上，现在的工作节奏与过去是大相径庭，春节之前其实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新年伊始，就是按照年初制订的工作计划开展工作。 整个常委会上，基本都是江子枫一个人在说话，虽说每年的工作重点都会有所调整，但主流还是项目和财税，这两样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 提到项目，就不得不提到丁聪的娱乐城了。 这个项目是江子枫亲自敲定的，按照计划，年后就要启动拆迁工作，会上江子枫提出了要求，务必在一个月内拆迁完毕。 县府是负责具体执行的，秦舞阳担任拆迁组组长，常务副组长由常务副县长荣树德挂帅，具体的工作人员由他们自行选定。 秦舞阳没有再去刻意反对，不过提了一嘴白林镇的事情：“江书记，白林镇的镇长是不是要抓紧时间落实到位，老傅的腰都快累断了。” 江子枫扫了一眼秦舞阳，虽说人事权掌握在他的手里，但秦舞阳也是县委副书记，提的也是镇长人选，所以江子枫倒也不好说什么，让组织部长李萍原负责此事，尽快把人选报上来。 散会之后，江子枫点了董振南的名：“振南县长来我办公室一下。” 董振南与秦舞阳碰了一下眼神，夹着本子跟在了江子枫身后。秦舞阳则是跟没事人一样，出了会议室，便打了个电话给张公岳，通知几位副县长去他办公室召开县长办公会。 第627章 涉及案情 江子枫的办公室里。 董振南端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严肃神色。 江子枫坐在办公桌后面，目光犀利地问道：“听说公安局在办案子。” 董振南没有否认：“如果不办案子，公安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江子枫目光一凝，道：“办的什么案子？” “安大志伤害案。”董振南道，“大年三十晚上立的案，目前才刚刚启动调查，考虑到当时是春节假期，加上案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就没有向你汇报。” 江子枫忽然幽了一默：“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 董振南反将一军：“江书记很忙，日理万机，这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案子，就是查办社会闲散人物，况且才刚刚开始调查，我研判之后，觉得没有汇报的必要性，如果查到安大志身后有保护伞，涉及到公职人员，那自然会向你汇报。当然，如果江书记认为我做的欠妥，以后我会注意，必要的时候我会向江书记做一个公安局工作的全面汇报。” 董振南说话向来耿直，江子枫也领教过，如果说春阳还有谁敢和江子枫说话硬梆梆，董振南绝对首当其冲，江子枫也觉得如果所有人都对他唯唯诺诺，那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就没有把董振南调整掉，他也需要有一个敢于与自己对着来的人，否则上层会觉得自己在搞一言堂。 如果乡镇的党委书记和乡镇长过于团结，江子枫自己也会感觉失去了掌控，偶尔的也会使点小伎俩，让他们弄点小矛盾，将心比心，市里头肯定也会这样想，所以江子枫才会留下董振南，当然，他一直也认为他并没有失去对董振南的掌控，但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不对。 秦舞阳没来之前，老县长被打压的不要不要的，董振南再强硬，他也就是单枪匹马，他一度认为，以董振南的脾气，秦舞阳受不了，但种种迹象表明，秦舞阳似乎收服了董振南。 这就给江子枫敲响了警钟。这秦舞阳果然有一套，不声不响地就把一个刺头给收服了，这才不到一个月啊，假以时日，那还了得，幸好秦舞阳在娱乐城的项目上持反对意见，让荣树德对他很不爽，失去一位常务副县长的助力，秦舞阳在县府那边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了，至于其他的副县长，江子枫觉得很有必要给他敲敲警钟，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这么放弃董振南了。 ——哪怕争取不过来，那也不能让他站到秦舞阳那边去。 “说说案子吧。”江子枫知道这个案子，还是陈岭向他汇报的，正如董振南所说，案件牵扯到的只不过是一个社会闲散人员，并没有什么了不得，所以江子枫并没有过于在意，至于向全社会征集线索，也是正常操作，不过陈岭提到这案子似乎与秦舞阳有点儿关系，江子枫就留意上了。 江子枫是县委一把手，他要听，那董振南就必须汇报，这是规矩。 董振南也没瞒着，一五一十地说了，从秦舞阳来的头一天被乞丐抢了钱包，而后钱包完璧归，却多了一根手指，不久，那断指乞丐的尸体被发现，通过调查，发现安大志是幕后黑手，但一直找不着安大志。年三十那晚，不认识秦舞阳的安大志进错包间，调戏秦舞阳的未婚妻被修理了一顿，领人过来报复又是全军覆没，报了警之后，才锁定了安大志。 江子枫安静地听着，等董振南停了下来，才插嘴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确定安大志是幕后黑手的？” 董振南沉声道：“涉及到重要证人。” 江子枫拧起了眉头，他要听案情汇报，这没问题，但涉及到详细的查案过程，尤其是涉密的，在没有破案之前，确实没有必要一清二楚。 “这个案子既然和秦县长有关，那就一定要慎重对待。”江子枫没有再继续追问，“振南，你糊涂了，这个案子的被害人是秦县长，怎么能说案情不够重大？秦县长是什么人？他可是县府的一把手，上任头一天就被抢了钱包，如果连他的案子都破不了，我真不敢相信公安局还能破谁的案子。你不要认为这是在搞特权，事实上这是对公安局办案能力的一个考验。” 江子枫是在给秦舞阳上眼药，他太了解董振南，董振南自己不喜欢搞特权，否则他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了，所以他也不喜欢别人搞特权，江子枫现在给秦舞阳头上戴了一顶“特权”的帽子，就是让董振南对他反感，让他们心生间隙，董振南靠不靠过来无所谓，只要他远离秦舞阳就行了。 所以江子枫决定把这顶帽子做的更厚实一点，接着道：“我建议成立专案组，抽调精兵强调，对此案进行侦破，给秦县长一个交待。” 董振南这一次居然没有反对，反而是道：“江书记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这时董振南的手机响了起来，接了电话之后，向江子枫道：“秦县长召集召开县长办公会，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行，那你去吧，对了，案情随时向我汇报，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案情进展情况。” 看着董振南离开，江子枫的眉头锁了起来，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陈岭：“你过来。” 陈岭匆匆赶过来，江子枫沉着脸道：“我问你，找乞丐抢劫秦舞阳，是不是你安排的？” 陈岭吞吞吐吐地说：“我的本意是让他对董振南心怀不满，但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江子枫压着喉咙训斥道：“你是不是疯了？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董振南非但没有跟他交恶，搞不好这事还能扯到你头上！” 陈岭放下了心，原来江子机气的不是自己干了什么事，而是没把事干好，心头先是一松，但听江子枫说的严重，不由道：“不能吧？” “不能？”江子枫冷笑了一声，“你不但低估了董振南，更低估了秦舞阳。” 第628章 天方夜谭 在见面会上，秦舞阳做过自我介绍，其中提到自己的经历，当过兵，做过两个县的公安局长，不过当时谁都没怎么留意，只当他是被落了面子之后，强行给自己披上一层遮羞布罢了，其实即便是现在，陈岭也不认为这事能扯到自己身上来。 陈岭身为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又是江子枫身边的红人，自然是很多人巴结的对象，所以他在公安局里也不是没有人的，打听到的情况是，现在公安局的侦破方向确实是冲着安大志去的，看得出来秦舞阳是卯足了劲要把安大志送进去，就目前的证据来看，安大志出来的可能性很小，之所以还没有结案，是很多的细节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估计等做好全套，就会移送到检察院提起公诉了。 所以江子枫说他低估了董振南和秦舞阳，他就有些不明白，搞一个安大志，就能得到江子枫这么高的评价？ “我问你，如果你是秦舞阳，跟安大志素未谋面，素不相识，安大志这么搞你，你就不觉得奇怪？”江子枫反问了一句。 陈岭能走到今天，当然也不是没脑子的草包，顿时想通了其中关键，不由道：“您是说秦舞阳会揪着安大志不放，继续深挖下去？” 江子枫有点儿无语了，这个秦舞阳连自己都是高度重视，轻易不会出手，没想到自己有个猪头下属，冒冒失失地就出了招，这下好了，给人留下了把柄。 这事是陈岭搞出来的，江子枫真是懒得去过问，但问题是陈岭是他的人，而且是身边人，如果真由着秦舞阳这么搞下去，一顿乱拳，不但能打死人，还能搅乱局，所以他也不能不闻不问，当即道：“那个断指乞丐死了，经过dna比对，送给秦舞阳的断指就是那具尸体的，现在安大志进入视线，他不但要揪出指使安大志的人，还要把乞丐这个事连根拔起。” 陈岭失声道：“这么说，公安局向全社会公开征集安大志的犯罪线索，完全是掩人耳目？” “不完全是掩人耳目，这是先把安大志的罪名给坐实了，再慢慢撬他的嘴。”江子枫看了陈岭一眼，“陈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在搞什么，但是这事已经被秦舞阳盯上了，你自己想办法搞定。” 江子枫确实有点儿上火，这些下属不知道秦舞阳的底细，但他知道啊，春节期间已经得到消息，秦舞阳得到了唐疏桐的认可，这意味着在接下来与秦舞阳的角逐中，他会受到很大的压力，不过好在还有消息说唐疏桐要离开江东去明珠市任职，虽然离权力中枢更近一些，但山高皇帝远，自己对付起秦舞阳来也不会那么太吃力。当然，这只是出于背景方面的考虑，真正落实到实际行动中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秦舞阳现在就像一只刺猬，根本找不到下口的地方，所以江子枫一时半会之间也是没什么好办法，而春节回京，江叔叔倒是没说什么，但江河似乎颇有些怨言。 江子枫打心眼里瞧不上江河，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区区的面子，硬是拉上一个对手，这对手还不是一般人，你还玩不过他，你就不觉得丢人吗？江叔叔也是的，现在秦舞阳有唐疏桐为他背书，而唐疏桐是当今一号的红人，去明珠任一把就是个明证，极有可能在下一届的大会上进入权力中区，为了儿子的个人恩怨，得罪这么一位大人物，有必要吗？ 江子枫没有把他的任务归结为政治斗争，江河是想要秦舞阳死的，不死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可问题是怎么才能让他死？ 权？唐疏桐能给。 钱？老妈大舅子都是腰缠万贯的主，他根本没有弄钱的必要。 色？你江河不是玩过这一招吗，有用吗？非但没把人给拿下，反而还把他往上推了一级。 其实江河的思路是正确的，秦舞阳毕竟是在职官员，他要是有个非正常的闪失，所引发的后遗症是难以估量的，尤其现在他还是唐疏桐的准女婿，搞不好就会引发政治海啸，况且，以唐疏桐的能量再加上秦舞阳本身的泼水难进，想搞定他真的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从他不到一个月就让董振南成为他的铁杆拥趸就可见秦舞阳的能耐。 撇了一眼陈岭，江子枫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不过陈岭的脑回路很奇葩，其实这也是他的正常思维。 陈岭是从根上考虑问题的，出现目前的棘手状况，其始作俑者就是秦舞阳，也就是说，只要搞定秦舞阳，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书记，秦舞阳开了一辆新买的宝马x5，这得六七十万呢吧？”陈岭打算在经济问题上做文章。 江子枫简直了，就差嗤之以鼻指着陈岭的鼻子骂了：“他才来多久？能在春阳有经济问题吗？如果去吴西的话，或许能查到点什么。” 陈岭就不说话了，去吴西查？天方夜谭。 见陈岭张口结舌的样子，江子枫有点儿怒其不争，没想到秦舞阳的嗅觉这么灵敏，陈岭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就被秦舞阳给抓住了，所以现在他面临的不是如何打击秦舞阳的问题，而是怎么把这事给了了。 “集中一点，全力而为吧。”江子枫点了陈岭一句，与秦舞阳的博弈固然重要，但自己的政治前途同样重要，总不能每件事都自己赤膊上阵，这也不符合他一把手的人设。 陈岭想了很久才明白什么叫做集中一点，这个点就在安大志的身上，只要他死扛着不认，那秦舞阳和董振南就拿他没有办法。可问题是如何保证安大志不乱咬呢？这样的人，你不能指望他讲什么义气，更不能小瞧了秦舞阳和董振南，他们毕竟一个曾经做过公安局长，一个是现任公安局长，掏人心可是他们最擅长的。 冥思良久，陈岭还是决定找一趟寥凡。 第629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陈岭这边焦头烂额，但在秦舞阳的办公室里，氛围就没那么凝重了。 秦舞阳没有在会议室开这个会，而是放在了办公室，这样显得更有亲和力一些，虽然已经上班了，但还未出正月，还在新年里，又是上班头一天，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 七八个人不够坐，高翔又去搬了几张椅子过来，秦舞阳拿出一百一包的金江陵散了，办公室里顿时一片烟雾袅绕，分管旅游工作的副县长是位女同志，抗议道：“你们这些糙老爷们，能不能考虑一下女同胞的感受？” “秦县长散的烟，你怪秦县长去。”这帮领导在外面的时候，一个个板板正正，不苟言笑，关起门来，就没了个正形，还好这位女县长年纪有些大了，要是再年轻点或者有几分姿色，那秦舞阳的办公室就要成放牛场了。 “是我考虑不周。”秦舞阳呵呵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白茶，递给女县长，“补偿一下，裘大姐受苦了。” 裘晓莉笑吟吟地接过：“看在这盒茶叶的份上，多吸点二手烟我也认了。” 到这个位置，谁都不会在乎一包烟一盒茶叶的事，但手不落空，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董振南还没到，所以会也没有正式开，大家闲聊着，氛围倒也轻松，不多久董振南敲门进来，闻到一屋子的烟味，脱口而出：“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秦舞阳笑着扔了根烟过去：“振南到了，那我们开会吧。” 短短的一句话，秦舞阳就把董振南的位置拔得很高了，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人开会，很显然，他在秦舞阳心里还是很有位置的，不过董振南这个人虽然耿直到近乎不食人间烟火，但确实有值得人佩服的地方，哪怕在一些人的眼里认为是傻缺的行为，但表面上，必须得说声佩服。 众人坐定，秦舞阳开始说话：“正月不了都不算过完年，特别是像我这种外地人，更是舍不得女朋友舍不得娘啊。” 众人皆笑，不过在笑的同时，也觉得秦舞阳确实不容易，他们在座的虽然也有外地人，但基本都集中在洛川市内，基本上属于那种想回就回的人，不像秦舞阳，回去一趟得先去市里再坐飞机。 “秦县长辛苦了。”众人附和着道，秦舞阳刚来的时候，年轻、外地人，这些是他的标签，但经过一个月的接触，没有多少架子的秦舞阳，在感观上还是让他们感觉挺舒适的。 秦舞阳呵呵一笑，双手合什道：“理解万岁，谁让咱们选了这一行呢，不过呢，咱在屋里头说话，可别传到外面去，不然就有人要说了，嫌委屈你可以不干嘛，好歹在座的包括我在内，都是春阳的精英，咱们就不要太凡尔赛了。现在说正事。” 正事？ 这个词一出来，大家伙儿也就都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变得正襟危坐起来，个个摊开了笔记本，翘首以待。 秦舞阳道：“咱们县府这一块，说一千道一万，汇集起来就两个字，执行，不折不扣地执行党委的各项决定，通过实干，转化为结果。刚刚我说了，大新年的，上班头一天，同志们都是成年人，什么收心之类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耳朵听出了茧，我们嘴巴也说出了茧。今天呢，也不听各位的汇报，我这个人大家可能还不了解，虚头八脑的东西我不喜欢，只看实际，看行动，说的天花乱坠，干不出事干不成事都是白搭。” “给各位提一个要求，每半个月书面汇报工作计划、已经工作的内容和进度、目前工作中的问题以及有什么措施，表格的形式就行了，有没有意见？” 这项工作说起来烦，但基本上都有自己的秘书在做，又能有什么烦的，况且秦舞阳之前作了那么多的铺垫，说话的口吻也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听在耳朵里还是挺舒服的，自然不会有人有意见。 秦舞阳跟着又道：“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急事，也可以随时找我，对了，需要声明一下，我只有一个号码，没有另外的私人号码，欢迎骚扰。” 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下面我传达一下今天常委会的精神。”此时秦舞阳的声音微微有些机械，众人也配合着刷刷记录，不过众人的心头都略略有些怪异，秦舞阳先提要求后传达常委会精神，这个顺序，是不是代表着他对江子枫的一种态度呢？ 联想到秦舞阳所说的话，似乎有点儿敲打之意啊，他只看实际只看行动，指的到底是工作还是对他的支持？ 秦舞阳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今天的这个会议，见面多于安排。 “半个月后会召开全县总结大会，各位回去各自准备材料吧。”秦舞阳对这事不是太上心，说完后，“树德县长、振南县长留一下。” 董振南进入舞阳圈这是摆明了的事情，不过荣树德这位常务副，年前因为娱乐城项目的事情跟秦舞阳起了隔阂，也不知道秦舞阳会怎么收拾他呢。 大家都知道江子枫对秦舞阳有点儿感冒，但谁也不想去掺合，这两人都属于神仙级别的，除非是相互赶尽杀绝拼刺刀，否则无论胜败，他们大不了换个地方重起炉灶，但他们这些副职干部不同啊，一旦站错了队，队长拍拍屁股走人，他们这些队员的处境就有点儿危险了，那荣树德现在似乎站了江子枫的队，人又在秦舞阳身底下，怎么样接受秦舞阳的另眼相待，荣树德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所以啊，说难听点叫观望，说好听点，还是听秦舞阳的，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别瞎掺合，万一误伤友军那就不好了。 这些都是众人的内心想法，脸上是没有半分表露的，与秦舞阳打着招呼先行离开，办公室只留下了董振南和荣树德两人。 第630章 拿捏到位 秦舞阳最先谈的是荣树德。 荣树德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秦舞阳年轻，但这年头欺老不欺少，尤其像秦舞阳这种明显有后台的年轻人，那更是吃罪不得，但现在事已发生，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无论怎么样，这个项目已经确定了，我虽然持保留意见，但还是尊重常委会的决定，今天会上，江书记已经开启了项目倒计时，那你们就是全力以赴。”秦舞阳看得出荣树德有心理负担，所以先把基调定了下来，当然，他不会告诉荣树德自己是欲擒故纵，在这个项目上，他必须表现出被动配合的态度，把丁聪送到江子枫的身边去。 此次项目的投资额算不上空前，顶多也就是一个重大项目，但毕竟不是工业项目，不过在服务业项目中，这样的投资额度，别说春阳了，就是在洛川市也属于特大项目了。 秦舞阳的想法是，不但要把项目建设好，还要让丁聪跟江子枫打好关系，成为他身边的人，所以他才会持反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让江子枫认为这个项目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唯有如此，他才不会疑心秦舞阳。 荣树德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表示自己正在聆听。 秦舞阳微微一笑：“老荣，你别这副姿态，我当初不同意这个项目，是从最坏的结果打算的，之所以出现分歧，是考虑的角度不同，其实能来项目这是好事，所以呢，我们不但要把项目建设好，同时也要预防出现危机。你是这个项目的第一引资人，江书记对这个项目也很重视，如果顺利的话，极有可能会向市里申报重特大项目，所以更不能出纰漏，那就打脸了。” 听秦舞阳这么说，荣树德心里悬着的石头就放了下来，沉声道：“放心吧秦县长，我一定会盯着这个项目的。” 秦舞阳呵呵一笑：“盯自然是要盯，但你可是我的常务副，目光更不能集中在一点上，你手头分管的那些工作也不能丢啊。” 荣树德就笑：“那是当然。” “好，常规工作我就不说了，你也不是头一回，谈谈项目的事吧，现在到什么进度了？” 荣树德道：“目前项目的注册已经结束了，就等着拿到地开始建设。拆迁这一块的难度还是有的，年前的时候，我曾经让人去做过一个民意调查，妈的，那地方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拆迁是件好事，他们对拆迁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在价格上却是狮子大开口。丁总说了，拆迁的钱他可以出，但具体的拆迁由我们来做，期限是一个半月，在这个期限内如果拿不到地，那就是我们违约，违约金也是天价啊。” 秦舞阳正色道：“拆迁只是一个方面，土地性质有没有确定？” “这一点倒是没太大的问题，好在我们这个不是工业项目，不需要工业用地，住建和国土部门提供的数据，那五百亩地中，只有五分之一是一般农用地，不在耕地保护红线范围之内，目前春阳还有四百多亩的土地指标，置换的问题不大。” “那行，宜快不宜迟，免得迟则生变，这项工作我只是个名誉组长，你才是指挥使，那你赶紧去安排，争取今天下午把队伍拉起来，明天就开始动员。” 荣树德得到秦舞阳的支持，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这个项目申报市重特大项目，一切顺利的话，自己这个第一引资人的功劳就是大大的，搞不好就能跳出春阳干一任县区长。人有希望，就有奔头，就有干劲。 看着荣树德脚下生风的出去，秦舞阳不由摇了摇头，这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这么一点城府都没有？ 董振南与荣树德打了个照面，见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心头微微有些异样，看来这家伙也拜倒在秦舞阳的石榴裙下了，虽然未必能让秦舞阳在常委会占尽优势，但起码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不过常委会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谁支持谁，也不完全是看立场，主要还是利益，不知道秦舞阳与江子枫的下一回合会是什么焦点。 进了办公室，董振南反手把门关了，伸手掏烟来抽，还是本地十五块一包的春江烟，一百一包，太奢侈了，秦舞阳给他的那条烟放在家里充门面呢。 秦舞阳接过来点上，抽得也是有滋有味，这让董振南很舒服，这是秦县长打成一片的表现啊。 “江书记问起了案子的事。”不等秦舞阳提问，董振南就已经开门见山地先说了，“按照你的交待，该说的我都说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振南，这儿就咱们两个人，你觉得这事真会跟他有关系？” “可能性几乎为零。”董振南思维缜密地分析道，“据这三年来江书记的表现来看，他这个人还是很珍惜自己的羽毛的，轻易不会沾上什么，不过呢，他不沾上，不代表别人不沾上，现在春阳满眼都是他的人，谁能保证他的人个个都清清白白？” 董振南说的不算直白，但也不算含蓄，这证明他还是有怀疑的目标的，毕竟早年乞丐案的调查被摁下来，是陈岭出面说的话，谁知道这是他的意思还是江子枫的意思？ 秦舞阳摸着下巴道：“不着急，信号已经发出去了，总得有个反应的时间，先静观其变。安大志比较重要，如果能把他的嘴撬开，我们也不用这么绞尽脑汁了。我说，局里这么多精英，连个滚刀肉的嘴都撬不开吗？” 董振南苦笑道：“都说是滚刀肉了，一会儿承认了，一会儿又翻供了，所以现在对他的审讯主要以精神折磨为主，希望能把他给‘鳌拜’了，方向仍然是先核实线索，形成证据链，不管怎么样，先把他钉死再说。” 秦舞阳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说：“不如缓一缓呢？” 董振南愣了一下，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秦舞阳笑着给了一个解释：“如果把他直接给钉死了，没有回旋的余地，谁还来说情？” 第631章 家长里短 董振南若有所思，秦舞阳却是不再谈这个话题了，道：“振南，晚上有没有什么事？” 董振南又是一愣：“晚上？什么事？” “我问你有没有事呢。”秦舞阳笑着道，“要是没事的话，我准备去你家蹭饭，唉，我这个县长真他么失败，新年上班头一天，居然连个饭局都没有，只能主动找饭局了。” 董振南错愕之极，秦县长这是唱的哪一出？ 下午，秦舞阳的办公室就明显忙碌了起来，起码来了六七拨人，有县直各办局的头头脑脑，也有乡镇的头头脑脑，有些是去了江子枫那边又“顺便”来一趟的，也有的是暂时没安排上去江子枫那儿汇报工作，就先“插队”过来的。 秦舞阳不管他们是怎么来的，反正能借着汇报过来一趟，起码也是表明了一个姿态，秦舞阳不在乎他们是真尊重自己，还是抱着“逢庙必拜”的心理，既然来示好，他就照单全收，起码在以后推进工作的时候，都会有好处。 秦舞阳也算是拼了，工作嘛，光靠威压也不行啊，况且他的威还没完全立得起来呢，所以只能先怀柔了。 傅维军是最后一个来的。来的时候，秦舞阳正在和审计局局长说着话，高翔很客气地请傅维军先坐着，泡了杯水给他，说进去汇报一下。 听说傅维军来了，秦舞阳便结束了谈话，让高翔把傅维军请进来。 审计局局长苏翰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说以后对傅维军得留点心了，这家伙应该是秦县长的人。 “新年好啊傅书记。”秦舞阳似乎已经忘了年初二督查值班的事情。 傅维军的手里拿出一叠处分决定书，递到秦舞阳的办公桌前：“秦县长，我是来向您作检讨的。针对年初二的赌博事件，镇纪委进行了调查，涉及金额不大，不够立案的标准，所以对参与赌博的值班人给予了警告处分，不是值班的也由镇纪委进行诫勉谈话，我这个当天的带班领导，也有责任，请组织给予处理。” 秦舞阳没有对傅维军的处理进行评价，点头道：“处理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扭转工作作风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你，我跟你的谈话就算约谈了。不过这次我高举轻放，主要是以观效尤，如果还出现类似的问题，那就证明你这个书记威信有问题了。” 傅维军沉声道：“我会狠抓工作作风的。” “这事如果还没和江书记说就不用再说了。” 秦舞阳这话一说出来，傅维军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道：“我还没去江书记那边。” 秦舞阳笑了笑：“对了，关于白林镇镇长的事情，今天常委会上我跟江书记提过了，有空你再跑李部长那边一趟，他事情多，别把这事给忘了。” 傅维军虽然是乡镇的党委书记，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县里的一些龃龉之事，秦押阳上任头一天就被江子枫搞了个难看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外地年轻新县长遭受打压也在情理之中，但秦舞阳这么快就把这事提了出来，无论秦舞阳是不是想拉拢自己，但起码能够证明这个人是不怕事的，换了别的新县长，多半会选择自以为是韬光养晦的忍气吞声，极少有秦舞阳这样去挑衅江子枫人事的行为。 傅维军在心里给秦舞阳点了个赞，道：“谢谢秦县长，有您这么一提，我再找李部长可能就方便多了。” “都是为工作嘛。” 眼看着天色渐晚，傅维军没有多留。 下了班之后，秦舞阳没有让小敖送他回去，让他自由活动，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等到董振南打了电话来，这才骑了特意让高翔给他弄来的一辆自行车，夹着两瓶五粮液施施然去了董振南家。 听说秦县长要来蹭饭，董振南特意跟老婆打了个招呼，好在老婆所在的玩具厂要等到初十之后才开业，所以连忙去菜场买了不少菜，在家里忙活开了。 董振南住的是一幢比较老旧的商品房，面积不大，也就八十来平，家里收拾的倒是挺干净利索。 除了两瓶五粮液以外，秦舞阳可不是空手来的，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些大礼包啥的，一古脑儿地提了过来。 见秦舞阳带了东西来，董振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秦县长，您看这怎么还带东西来了呢。” “吃人嘴短嘛，况且这大新年的，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别说，我这人还真不怎么会买礼物。”秦舞阳笔着将牛奶礼包啥的递过去，就听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 董振南接过，放到边上，扬声道：“魏霞，秦县长来了。” 魏霞系着围裙，匆匆出了厨房，她个子很高，人长得也挺漂亮，只是眉宇之间隐隐地有些纹路，显然是日子过的紧巴，经常皱眉头的缘故，带着些矜持的笑容道：“秦县长，新年好，欢迎欢迎。” 秦舞阳呵呵笑着道：“让嫂子受忙了。” “秦县长能来吃饭，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没什么忙的，振南，你跟秦县长先聊着，菜很快就好。” “嫂子，振南是我好大哥，你可千万别客气，我这人就怕客气。”秦舞阳笑着拿出金江陵来散，董振南也没客气，秦舞阳有钱，带好烟好酒过来，可不是来向自己显摆的，更显得他没把自己当外人，便招呼着秦舞阳坐下，“家里地方小，没办法。” 秦舞阳道：“一切都是暂时的，很快都会好起来。” 董振南当然知道这是客气话，要想变好，除非自己开口子，可自己一旦开了口子，就再也回不了头，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任何人都别想突破自己的原则。 闲扯了几句，儿子董小飞没考上大学，读了个大专，去年才毕业，他一直觉得自己老爸是副县长，有头有脸的，却连自己的工作都不肯帮忙，一气之下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平时也不大回来。 提到这事，董振南就一脸的郁闷：“秦县长，你说他自己不争气，大专文凭找不到好工作，怨我什么？” 第632章 后顾之忧 魏霞端了几个菜上来，冲着董振南使眼色，意思家丑不可外扬，你跟秦县长说儿子的事干嘛，嘴上道：“秦县长，你们先吃着。” 秦舞阳笑着道：“嫂子，你别太忙活了，就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菜。” “也没多少菜，你们先喝着。”魏霞还是挺知书达礼的，话说回来，换了别的女人，守着个县委常委老公，怎么可能去玩具厂做零工？董振南身居要职，肯定有不少人打他的主意，他这一关过不了，那肯定会打他枕边人的主意，从魏霞能够守得住清贫来看，魏霞还是很有原则的。 “振南，嫂子是个好人啊。”秦舞阳很是感慨。 董振南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的时候，不由向着厨房看了一眼，很有些自责地说：“我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她了，不但没能跟着我享福，反而跟着我过苦日子。” “振南，其实以你手中的权力，随便用用就能解决现在的困难了。” 董振南的脸顿时就涨红了：“如果我真要这么做，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这个方面，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有底线，有原则，你是一个好干部，但是啊振南，你不是一个好丈夫啊。”秦舞阳缓缓道，“现实的难处永远都在，你是打算一直心怀歉疚下去，还是撑到你实在撑不下去了再脚踏泥潭？” 董振南怔了一下，秦舞阳的这个问题很犀利，而且他一直都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秦舞阳问出来，还真把他给问住了。 魏霞能理解自己，可是儿子不理解，而且生活的艰苦正如秦舞阳所说，是实打实地摆在眼前的，当困难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时候，自己真的还能守住底线守住原则吗？ 事实上，凭他的工资收入，承担家庭的开销是绰绰有余的，只是父母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住院，药更是常年不断，而且都是比较贵的药，所以一年下来，工资基本上所剩无几。说起来也确实悲催，有谁会相信堂堂的副县长、公安局长会过得这么拮据这么艰难？更别说还有个没啥好工作的未婚儿子了，彩礼、房子、车子，都是很要命的。 董振南默默地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苦笑着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舞阳笑了笑：“其实有些问题，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就看你怎么看了。如果，嫂子和你儿子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如果这份工作还有不错的薪水，这些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秦县长，你说的是这个理，可我还真没法解决。”董振南觉得有些糟心，其实这些事情经常在他内心徘徊跳动，那种明知问题在哪里却又无法解决的挣扎确实很扎肺管子，却又不能跟任何人说，确实很折磨人。 “你肯定解决不了，除非你下水。”秦舞阳笑着道，“可是我能解决。” 董振南知道秦舞阳的能量比自己大，但他真不知道秦舞阳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秦舞阳道：“你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太突然。”董振南当然希望这个问题能解决掉，但这无端地欠了秦舞阳一个情，他的心里就挺不是个滋味的。 这时魏霞又端了菜上来，秦舞阳就道：“嫂子，菜暂时就这样，不够吃了再做，我正好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魏霞下意识地看了董振南一眼，挨着桌子坐了下来。 “嫂子，别这么拘谨。”秦舞阳笑着给她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道，“嫂子，你是学会计的吧？怎么会在玩具厂上班呢？” “会计需要坐班，我公公婆婆的身体不好，我得照顾他们，所以时间上不好保证。另外……”魏霞不由又看了董振南一眼，垂下头道，“老董的工作在这儿，我去公司上班，多少会有人打他的主意，索性我就不去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现在有一份工作，是你的专业，月薪不会比振南低，不过离家会比较远，在省城，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可以安排二老到省城接受更好的治疗，也方便你照顾，另外，关于你儿子的工作我也会安排好，不过就要辛苦振南一个人在家了。” 秦舞阳的这个安排可以说是一劳永逸了，魏霞就有些心动，但她习惯了听董振南的，所以并没有做决定。 董振南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由道：“秦县长，你这样……” 秦舞阳微微一笑：“我只是不想你有什么后顾之忧，更不希望一位好干部将来走上歪路。在春阳，我不方便给你什么优待的地方，既会招人诟病，你也会有嗟来之食的感觉，所以只能安排得远一点，你不用感谢我，因为我需要你的支持。” 这一晚，董振南喝多了，秦舞阳此举解决了他一个心病，光凭这个，他一百多斤的人就卖给他了。 而在这个时候，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岭正在招待所。平时，他不方便太多与寥凡有所接触，但在饭点的时候在招待所接触那就比较正常了，他当然是跟寥凡商量安大志的事情的，这些也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万一泄露了出去，那就是大麻烦。 在寥凡的办公室里间里，陈岭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几乎是压着嗓子在吼：“你他么都干的什么狗逼事？” 寥凡心不在焉道：“陈主任，淡定点。” “我他么淡定不了。”陈岭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阴色阴沉道，“现在安大志被扣在公安局，到底有没有乱说，谁都不知道。” “我打听到的情况是安大志的问题不大。”寥凡虽然只是县府办副主任，可架不住他哥是寥庸，他叔是县委副书记寥德鑫，所以人脉方面居然比陈岭还要更强一些。 “现在虽然有些线索对他挺不利的，但大多都没什么证据，而且年代久远了，董振南正在核实这些东西呢。”陈岭淡淡道，“我已经安排人去警告那帮提供线索的家伙了，谁他么敢乱说话，就要他们好看。放心吧，没几天安大志就能出来了。” 第633章 寥总来访 陈岭曾经让安道义去打听情况，但得来的结果是安大志的问题很严重，现在到寥凡嘴里，就轻飘飘地没事，能出来了？到底哪个情况才是事实？ 寥凡笑着道：“安道义早已是昨日黄花，董振南能给他面子？况且，警方不就这样嘛，都是把事往最严重了说。你放心吧，我的消息绝对可靠，安大志在里外没有乱说话，扯不到你我的头上来。” “寥凡，你别忘了，当事人是秦舞阳，他明知是安大志干的，肯定憋着劲要揪后面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人？咱们可都别小看秦舞阳。”陈岭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董振南没那么草包，而且秦舞阳也不像个遇难就退的人，“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想办法把安大志给捞出来。寥凡，安大志是给你哥办事的，以你哥在春阳的能量，如果他向秦舞阳打个招呼，秦舞阳多少应该能给点面子，起码这事别往深了去挖。” 寥凡摇了摇头：“这哥不方便露面，一来他跟秦舞阳没什么交集，更没什么交情，二来，他不知道我们的事，未必肯帮这个忙。你刚刚不说两条路吗，还有一条呢？” 陈岭咬着腮帮子道：“让安大志闭嘴！” 寥凡呆了一呆，立马明白了陈岭的意思，让安大志闭嘴，那就是让他死。 作为寥庸的弟弟，寥凡当然知道哥哥干的那些事情，有不少脏活就是安大志干的，现在安大志被警方咬上了，如果真如陈岭分析的那样，你还真吃不准安大志会不会吐露些什么来，如果他能彻底闭嘴，那自然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可问题是，怎么让他闭嘴，在公安局里把安大志弄死，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回头我跟我哥说说看。”寥凡虽然觉得让寥庸出面比较困难，但比起在公安局里弄死安大志要轻松得多，后果也没那么严重，所以决定还是先走委婉的路子。 次日。 年初八。 经过一天的休整，全县各项工作已经徐徐拉开。 刚到办公室，秦舞阳就见到了荣树德，拿着一份拆迁组的成员名单给他过目。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的，但这是一种姿态，既然秦舞阳表达出不追究荣树德搬出江子枫来压他这事，那荣树德就要向其表达我只是为了工作的姿态。 秦舞阳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让荣树德自行定夺，人员一旦确定下来，就立即进行拆迁工作。对于拆迁，秦舞阳提了一些要求，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引发稳定问题。 荣树德这边刚走没多久，秦舞阳正在批阅文件，高翔敲了门进来，神色吊诡地道：“秦县长，大名鼎鼎的寥庸寥总来拜见您了。” 秦舞阳也是有些意外，从丁聪的资料中可以知道，寥庸是春阳的名人，也是江子枫的座上宾，这个时候来拜访自己，是来拜码头还是被惊出来的那条蛇？ 对于这么一位春阳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秦舞阳自然要表达出表面上的欢迎的。 寥庸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穿着件风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张瘦削的国字脸方方正正，居然很有些读书人的书卷气，如果说他是个老师，还真没有人怀疑，更让人无法想像到他会跟黑恶势力有关。 一进来，寥庸就很有礼节地道：“秦县长，我是寥庸，秦县长来春阳上任，我一直在外地，没能早些过来拜访，实在是礼数不周。” 秦舞阳听着，就觉得这番话挺别扭的，搞的自己像个客人，寥庸才是主人一样，如果从籍贯来说，寥庸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老子是县长啊，这应该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什么叫喧宾夺主？大抵就是寥庸这样的了。 秦舞阳隔着桌子与寥庸握了握手，微笑着道：“寥总是春阳屈指可数的企业家，应该是我去拜访才对，不过也没有人引荐，我只能姜太公钓鱼了。寥总请坐。”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寥庸还是比较客气的，秦舞阳也想摸摸他的来意，所以也很客套，不过在一边泡茶的高翔却是知道，秦县长越是客气，越是证明他有戒心，甚至有些排斥。 “谢谢。”寥庸接过高翔泡好的茶水，轻轻放到身前的茶几上，推了推眼镜道，“秦县长谬赞了，我也就是机缘巧合做了点生意赚了些钱，哪儿敢称什么企业家呀，如果没有政府的支持，也没有现在的寥庸。” 秦舞阳军人出身，其实是极不喜欢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的，之所以能捺得住性子跟寥庸在这儿虚与委蛇，主要是想看看他的来意，另外就当是一种“修行”了，不办法啊，身在体制中，有些时候，没有营养的话还是要说的。 所以秦舞阳微微一笑道：“寥总太谦虚了，如果连寥总都算不上企业家，我看这春阳县就没有企业家了。” 寥庸笑了笑，摘下眼镜擦了擦道：“秦县长，我是个生意人，做什么事都喜欢从生意的角度考虑，而且我最喜欢交朋友，秦县长可能对我还不怎么了解，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嘛。其实这一次来，我是想向秦县长表个态，有需要我寥庸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另外呢，也是想和秦县长谈一谈投资上的事情，我有一位朋友，对春阳很有兴趣，打算来投资，我算是为他来打个前站，先跟秦县长探讨一下。” 秦舞阳笑着道：“这是好事啊，不知道你朋友想投资什么呢？要投资多大规模？” “小几个亿没问题。至于投资什么项目，就是想来看看县里有没有什么倾向性，精准投资嘛。”寥庸也不着急，与秦舞阳聊着项目的事。 寥庸很懂欲得先舍的道理，他打听过秦舞阳，人家轻轻松松地开着大几十万的宝马，显然不是缺钱的主，对于这样年轻的领导而言，政绩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就先献一个项目，反正是投资，又不是白送，把秦舞阳哄开心了，才好谈后面的事嘛。 第634章 调研之初 虽然在交流，但秦舞阳就感觉有些荒谬，寥庸倒是挺有耐心，两人聊了一阵之后，秦舞阳道：“到春阳来投资我自然是欢迎的，如果你朋友有时间的话，最好是他本人过来实地考察一下。” 寥庸道：“行，那我回头跟他联系一下。” “寥总，我还有个会要参加。”话题结束，秦舞阳看了一眼手腕上唐心给他买的手机，扬声道，“高翔，通知一下小敖。” 寥庸本来还是有些端着的，不管怎么样，他在春阳都是名人，连江子枫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所以在面对秦舞阳这个外地人的时候，他虽然保持着一定的所谓尊敬，但在心里还是很有些优越感的，本来还想再展示一把自己在春阳的能量的，孰料秦舞阳不给他机会了，眼看秦舞阳下了逐客令，起身要走，寥庸连忙道：“秦县长，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秦舞阳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一边低头拿着笔记本一边道：“不情之请？什么？” 寥庸就有些不快，这摆明是不太重视自己啊，不过他也很清楚，像自己这种依附于大人物发财的人，在普通人眼里很牛逼，但在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眼里，让你活你才能活，让你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他没必要跟秦舞阳翻脸，况且安大志这事还指望秦舞阳松口呢，便陪着笑道：“晚上，我在君悦订了一桌，还望秦县长百忙之中抽空赏光。” “这个再说吧，我的时间我自己都做不了主，不过很感谢寥总好意，不如这样，你留张名片给我，晚上如果我有空的话，我来安排。 ”寥庸连忙道：“还是我来安排吧。” “现在纪委查的厉害，接受老板吃请，是违规的，寥总，你可不能让我为难。”秦舞阳笑着道，“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嘛，等以后咱们成为朋友了再说。” 且说荣树德圈定了拆迁人员之后，直接把拆迁工作组带到了拆迁区域的所在地春南社区，征用了社区的一间办公室作为娱乐城项目拆迁工作指挥部，在社区会议室开了一个拆迁动员会议，要求社区工作人员与拆迁组一起，逐户进行摸排，这项工作一周内必须完成。 常务副县长亲自主持此项工作，而且是县委江书记钦点的项目，社区上下极其重视，顿时行动了起来。 秦舞阳则是在当天下午便开始了他的调研，他计划利用半个月的时间对全县所有乡镇进行一次全面的调研，考虑到晚上还要跟寥庸进行一次接触，选择了县政府所在的城关镇春城镇。 春城镇政府离县政府不是太远，也就十几公里，不过城区红绿灯比较多，就有些耽误时间。 小敖这段时间是把整个春阳县的地形摸了个熟悉，他在部队里就是侦察兵，记个路自然不在话下。 车上，秦舞阳神情轻松地问道：“小敖，老婆孩子都安顿好了吧？” “安顿好了，小翰就读的学校倒是没什么麻烦，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吴晗那边倒是没什么事，主要是跑跑手续什么的。”小敖是打心里感激秦舞阳，现在吴晗有一个收入不菲的工作，自己的待遇也还不错，日子就好过多了。 “安顿好就好。”秦舞阳点了点头。 高翔身为秘书，恪守着多听多看少说的原则，坐在副驾驶室上一语不发，他知道小敖是秦舞阳带过来的，心里就在想着把小敖一家的事情也要放在心上，领导关心的人自己就一定要更关心。 这个调研是正式的、公开的，不是微服私访，政府办也已经提前通知过，所以二号车杀进春城镇政府的时候，党委书记罗莱和镇长孙进都在门口候着，见车过来，罗莱几个大步跨到车前，身体微倾，握.住了秦舞阳伸过来的手，笑容满面道：“欢迎秦县长。” 在罗莱的引领下，秦舞阳、张公岳等人去了楼上的会议室，秦舞阳留意到，镇长孙进一直没怎么说话，看来张公岳跟他说的罗莱和孙进不和确有其事。 其实党.政一把手尿不到一个壶里，并不罕见，秦舞阳以前经历过，现在也正在经历，这些是他们的个人行为，不要不太出格离谱，他也就不会过问，但前提是你得把工作做好。 所谓的调研，也就是听听汇报，看看镇里发展有哪些困难和瓶颈，罗莱的口才极佳，汇报完全脱稿，对工作了然于胸，各类数据是张口就来，显然对镇里的工作非常了解。 在提到困难的时候，罗莱提到了土地指标的问题。春城镇是城关镇，工业开发区就坐落于此，工业开发区早年初建的时候，为了项目落户，很多手续都不是太规范，但凡能来投资的都一古脑儿地拉过来，也没想过土地性质的问题，其中不少土地仍然是农业用地。 随着国家对农业用地的重视，这个问题就越发地凸显出来，去年他们就统计过，工业开发区现在至少有两万亩农业用地，非常头疼。 秦舞阳也是拧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必须要重视，如果得不到有效解决，别说国土部会不会追责，光是恢复土地用途就够吃一壶的了，那时候企业闹、员工闹，不焦头烂额才怪。 正这么说着，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罗莱拧了一下眉头，镇长孙进说他出去看一下，很快回了来，说是电瓶厂的员工过来闹腾了。 罗莱的脸就是一黑，盯着孙进瞪了一眼说，通知老肖去处理。 秦舞阳并没有多问，就当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不过高翔非常机灵，一矮身子就出了会议室。 到楼下一看，好家伙，得有几十口人，正闹哄哄的，也不知道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高翔也没有冒然去问，只是在边上看着，很快就看到分管工业的副镇长肖仕军出了来，一脸不爽地大声道：“都闹什么闹，来几个代表，去我办公室。” 第635章 被爹坑了 秦舞阳没有留在春城吃饭，罗莱将秦舞阳送下楼，目送着二号车驶出了镇政府大院，才脸色铁青地骂了一句：“孙进这个王八蛋。” 车上，高翔汇报了一下电瓶厂工人所谓来闹事的情况。 事情并不复杂。电瓶厂全称叫荣昊电器有限公司，主要生产电瓶，由于含铅严重，所以只能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政策吸纳工人，相比于其他企业的工人来说，工资待遇还是很高的，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荣昊电器的效益非常好。事实也正是如此，荣昊电器是春阳县的纳税大户。 但世事难料，就这么一个效益良好的企业，说出状况就出状况了。 荣昊电器虽然是独立的公司，但也隶属于荣昌集团总部管辖，换言之，荣昊电器就是荣昌集团投资的。虽然荣昊电器效益很好，投资很成功，但是荣昌集团在别的投资方面却很失败，为了弥补亏空，直接把荣昊电器的利润全部抽走，这也直接导致了荣昊电器资金链的短缺甚至是断裂。 荣昊电器已经三个月没有给工人发工资了，年前的时候，这些工人曾经来闹过一波，当时快过年了，镇里为了稳定工人们的情绪，罗茉从镇财政拨了资金借给了荣昊，先发了工人们一个月的工资，并承诺年后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举措只是缓解了一下荣昊的困境，工人们没有足额拿到工资，所以又来闹了，今天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工人，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再来的可就不是几十个人，而是十倍以上的人了。 汇报到这里，高翔说的比较中规中矩，后面就有些爆料的成份了：“秦县长，以下消息未经证实。据说，镇长孙进对罗书记动用财政资金借给荣昊很有意见，在班子会上公开反对过，而且，今天这些工人能够这么掐着点过来，这里面也有他的影子，换句话说，您不来调研，工人们未必会这个时候过来。” 秦舞阳早就看出来罗莱和孙进两人不是一条路子，但孙进通过这样的方式，却是有点儿心术不正了。 张公岳笑着道：“孙进这一招厉害了，他是给罗莱上眼药呢，我看呀，他倒不是想着解决荣昊的问题，而是用此举来表达罗莱‘侵权’的不满。” 正常来说，党委管人，政府管钱，不过大多的时候，都是书记说了算，但分工就是分工，那是泾渭分明的，孙进认为这是严重挑衅了他的权威，但他毕竟只是个镇长，搬石头也砸不了天，只能通过这种小动作来给罗莱上眼药了。 秦舞阳能够理解孙进的心情，不过出发点的错误让秦舞阳对他的感观并不好，淡淡一笑：“这个事倒是很考验罗莱了。” 张公岳接着话题道：“罗莱也是挺悲催的，荣昊是罗莱亲自引进的企业，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就地提拔，从春城镇长提到了书记的位置上，现在企业出问题，他当然要解决。” 小敖这段时间跟张公岳和高翔闹得比较熟，所以说话上也随便很多，闻言就道：“要说最悲催的还是荣昊的老板，企业办得好好的，被爹坑了。” 秦舞阳莞尔道：“你这个比喻还真够形象的。” “荣昊确实是被荣昌这个爹给坑了。”张公岳也笑，“荣昌集团的老总叫林昌盛，荣昊开工仪式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我听说这个人挺好赌的，所以啊，资金链出现问题，到底是总公司投资失误还是他自己个赌家败了，还真不好说。” 秦舞阳叹了一口气道：“投资失败的话是眼光问题，但如果是因为赌，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说话间，车已到了县政府，秦舞阳忽然想起寥庸的事情来，便道：“公岳，在招待所订一桌，晚上我要招待一个人。” 张公岳当然不会问秦舞阳要招待谁，只是问了一声：“标准要不要高？” “按正常的来吧。” 张公岳很快安排好，把包间号告诉了秦舞阳，在办公室里，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寥庸，寥庸自然要客气一番，表过不提。 打完电话，秦舞阳径直去了一趟江子枫的办公室。 看到秦舞阳，江子枫如沐春风，他属于那种不到最后不亮剑的人，否则以老县长在春阳的实力也不会被他给搞到灰头土脸了，所以秦舞阳一到，江子枫便笑着道：“你还真够忙的，刚去过春城就来我这儿了。” 斗争的方式很多种，但适当地展现一下自己的无所不知，在心理上造成对秦舞阳的震慑也在情理之中。 “来之前市.委宋书记交待过，遇事要多请示多汇报，领导指示我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嘛。”秦舞阳不动声色地把宋国耀搬了出来，明着告诉江子枫，老子可不是寡妇，上头也是有人的。 两人不动声色地斗了一个回合，不分胜负。 江子枫呵呵一笑：“你要请示什么？” 看吧，江子枫也明着告诉秦舞阳，在春阳，现管的是我江子枫，再说了，上次中组部江副部长都来背过书了，你还是消停点比较好。只不过他这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有点儿不对，老子是要跟秦舞阳比个高下吗？不对啊，是要分生死啊。顿时觉得这样的秀肌肉一点意义都没有。 秦舞阳只当不理解，道：“本来呢，我是打算把全县的乡镇跑个遍，形成一个调研报告，向你专题汇报的，不过春城是城关镇，涉及到的工业开发区问题也具备代表性，所以我还是决定过来跟你碰一下。” 秦舞阳这么一说，江子枫大约就猜到他说的是什么问题了，不过他当然不会点破，一把手的架子是要摆一摆的嘛，所以道：“你说。” 秦舞阳说的确实是工业开发区土地性质的问题，江子枫听了之后，也是有点头大，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国土部近日会下沉到县里来，督查占用农业用地的情况，我正为这事头疼呢。” 第636章 落井下石 江子枫倒苦水，倒不是装给秦舞阳看，这事的确很伤神，属于特么的历史遗留问题，在刚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江子枫就把前几任的书记县长全家女性挨个问候了一遍，但就是骂出一口血来，这个问题也得解决。 之前还能拖一拖，但现在上头政策收紧，必须恢复耕地，这特么的就让江子枫麻爪了。 凭心而论，江子枫斗争有一套，但论起实战经验，就有些差强人意。就现在中华武术一样，搞起套路来绝对眼花缭乱，但真动起手来，会被人收拾得满地找牙。 这不，这事的确很让他头疼。 秦舞阳不了解具体的情况，见江子枫一脸抓瞎，也有点儿懵逼，不是吧大哥，你好歹在春阳做了三年的扛把子了，要说你事先一点都不知情，谁特么信啊，难不成你就想着这么蒙混过关？ “这事，光靠咱们自己可能搞不定。”秦舞阳揶揄着道，“得请求支援。” 江子枫叹了口气，这事他还真推不掉，谁让他是县委一把手呢，其实这事他曾经向宋国耀汇报过，不仅口头汇报过，书面也汇报过，但这个问题属于你县里自己的问题，你让市里怎么给你解决土地指标？几千亩的工业土地指标，这不开玩笑么？ 倒不是没有，问题是洛川也不是就特么你一个县啊，超额给你指标，别的县区怎么办？老子也要公平一点的好不好？ 所以这事，市里能解决的指标也是杯水车薪。 听说市里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秦舞阳就一摊手：“那就没辄了，问题解决不了，只能等着接受处理了。对了，上回江部长来调研，你没趁机提一提？国土部多少还要给他一点面子的嘛。” 江子枫幽怨地看了秦舞阳一眼，心说你讨厌，提这茬干嘛，你不知道他们专业不对口吗？打个招呼，顶多也就是缓一下，给你一点时间去解决问题，也不能不处理啊，这上头还有个部门就纪委呢，换句话说，要是能算是，老子在这儿待三年了，还能不解决问题？ “秦县长，你也别总是甩包袱，你是县府一把手，也得想想办法。”江子枫实在没辄了，这个谱摆得多少有点儿苍白，这也不怪他，他从政，想的当然是走的更高更远，跟秦舞阳搞斗争，只是他的任务之一。秦舞阳初来乍到，搞搞权力倾轧没问题，但要说把他置于死地，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人家秦舞阳又不是傻子，其实有时候江子枫甚至在想，自己他么的强行加戏，到底要不要这样？ 想到自己当初自信满满地给江河打包票，再看看现在，江子枫就有些脸红，他一直认为是江河过于草包，现在才知道，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对手太厉害，想叮蛋，得找到缝啊，看秦舞阳现在这架势，别说找他的缝，就是他露出了缝，你特么敢去叮吗？你怎么知道这道缝是不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江子枫就比较心累，但不管怎么样，起码得把眼前这一关给过掉，否则一旦被处理甚至是处分，哪怕是江叔叔恐怕也扛不住纪委打下来的板子，到时候别说斗争了，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可能都是个问题。 秦舞阳笑了笑：“尽力吧。时候不早，那江书记，我先走了。” 卧槽，尼玛，你个秦黑子，落井下石啊这是。 说起来也不怪江子枫口吐芬芳，人家秦舞阳刚来一个多月，对于历史遗留问题，这板子怎么也打不到他身上，反观江子枫，能顶责的老县长被他搞走了，那这个锅他不背谁背？ 这个时候江子枫才意识到秦黑子的厉害，这家伙不仅玩阴谋有一套，玩阳谋也有很高的水准啊，这次他借的这个力，那是妥妥的天衣无缝。 秦舞阳可不管江子枫现在什么想法，虱子让他自己挠去，他现在要做的是去接客。 与公车一样，招待所也是分一号二号的。一号是谁的专属包间自不必说，秦舞阳的是二号包间。 秦舞阳属于重量级人物，肯定是压轴到场的，哪怕是在办公室刷手机，也要显示出公务繁忙。 秦舞阳确实在办公室刷了一会儿手机，再精准一点，是聊天。以前他不怎么用这个软件，觉得聊天没意思，后来出于工作需要，但也很少使用，他一直觉得有什么事直接一个电话就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自打跟唐心的关系恢复正常之后，跟唐心聊聊微.信，多了一种含蓄美，总不能成天打电话的时候说我爱你我想你我想跟你叉叉圈圈吧，那多没情调，但在微.信上搞搞暧.昧就比较有意思，虽然很少得到唐心的回应，但他也乐此不疲。 唐心昨天就已经去市局报到，局里给她安排了一间宿舍，不过她的职务性质比较特殊，一般情况下很少出任务，但一旦出任务那基本上都是大事。 秦舞阳不想她太累，琢磨着过段时间去找一下宋国耀，看看能不能逮着什么机会给她的工作调整一下，以前在部队里弄枪舞棒的也就算了，退役了还这样，未免太不女人了。 不过话说，唐心这朵血玫瑰，不玩野的，能行吗？ 结束了聊天，秦舞阳踱着步子去了招待所二号厅。负责服务的人员仍然是万傲雪。 见到秦舞阳，万傲雪就感激很多，那晚和石小兵来那么一出之后，石小兵像换了个人似的，离开了修理厂，自己捣鼓了一个修理门市，虽然赚钱不多，但浪子回头金不换，起码他不再赌了，走上焕然一新的正轨了。 这都得益于秦舞阳，她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一下秦舞阳，不过秦舞阳新年伊始，哪有时间理会她啊。 “秦县长，您来了，客人已经到了。”提到客人的时候，万傲雪的神情微微有些异样，寥庸是什么人，她当然清楚，她还是挺担心秦舞阳被他坑害的。 第637章 交个朋友 秦舞阳点了点头，并没有跟万傲雪多交流什么，这个场合虽然不正式，但是比较特殊，不是交流的好时候。 万傲雪在前面引路，将二号厅的门推了开来。 里面三个人，张公岳事先过来接洽，寥庸和一个年轻女子也到了一会儿，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自然都没什么营养。 张公岳现在已经铁了心跟随秦舞阳了，自然更不会与寥庸有什么深入的交流，在应付的同时，也在暗里观察着寥庸。 见秦舞阳进来，三人齐齐起了身。 秦舞阳笑着摆着手道：“都坐都坐，稍微有点小忙，让寥总久等了。小万，可以上菜了。” 寥庸笑着回应：“秦镇长平易近人啊。” 秦舞阳微微一笑，当先坐下，目光在那年轻女子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这位是……” “哦，秦县长，上午的时候我不是跟你提过朋友想投资的嘛，我回去跟他联系了一下，他有事脱不开身，所以让他公司的执行总裁先过来考察，没经秦县长的同意，我就唐突地把人带过来了。” 秦舞阳笑了笑道：“你朋友很雷厉风行嘛，怎么称呼？” 女子微微欠身，自我介绍道：“我姓花，花冰雁，秦县长，幸会。” 秦舞阳没有跟她握手，点了点头道：“预祝花总裁投资成功。” 花冰雁是不是真的执行总裁，秦舞阳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真投资他欢迎，假投资他也无所谓，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站稳脚跟，发展，那是江子枫需要考虑的问题。 要想站稳脚跟，有很多人是绕不过去的，而眼前的寥庸就是其中一位。 所以席间主要的任务就是喝酒，让寥庸自以为拉近了距离，自然也免不了涉及一些投资的话题。 花冰雁酒量不错，虽然喝的比男人们要少一些，但两瓶酒结束，她也喝了三四两，眼神就有些迷离，很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说出去透个气。 秦舞阳便让服务的万傲雪去陪着，寥庸又举杯敬了秦舞阳一杯后，放下杯子道：“秦县长，我这个人向来直率，有什么话也憋不住，就直说了。我有个小兄弟叫安大志，年前的时候瞎了他的狗眼冲撞了秦县长，被抓进去现在还没出来，本来呢，我是不大想管这事的，就让他在里面吃点苦头，磨磨他的性子，让他知道怎么做人，只是他是我修理厂的负责人，眼看没几天修理厂就要营业了，我也没时间去照顾，秦县长，您看，他的问题大不大？” 秦舞阳就笑了：“寥总，你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我给难住了，安大志是不是冲撞我倒不是关键，我也没那么小心眼，一切都是按程序走，至于他的问题大不大，这是公安局的事，县局办案子也并不是每件都要向我汇报。” 寥总的手轻轻放在了酒杯上，脸上的笑容不减：“秦县长的意思我懂了。” 秦舞阳的笑容也是不减：“刚刚寥总说安大志是你修理厂的负责人，我现在倒是不希望他有什么大问题，万一牵扯上你就不好了。” 张公岳在一边听着，心里还是有些小紧张的，寥庸在春阳属于什么人？如果只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坏，两个字就是阴坏。 在春阳，他的关系很硬，到底有多硬，各有各的判断，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碰上寥庸绝对没好日子过，而对于普通的干部来说，那就更没好日子过了，你说硬不硬？ 秦舞阳不管他硬不硬，反正他能看出寥庸现在脸上的笑容就很僵硬，忽然一垂眼睑，为秦舞阳倒了杯酒，再抬起头说，笑容虽然仍满面，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不同之前了，杯子一扬：“听说秦县长的酒量很硬，我就借你的酒，试试秦县长是不是浪得虚名！” 张公岳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寥庸这是跟秦舞阳卯上了！ 这家伙别看人生得斯斯文文，但犯起诨来就是个混蛋。寥庸早年确实是个混蛋，凭借武力打下了一片天地，不过自从他明白想要做大做强，离不到保护伞之后，他就开始给自己寻求庇佑，从那之后，他就变得更混蛋，心高气傲也成为了他的另一个标签。 秦舞阳好歹也是县长，这么年轻的县长，将来是要做书记甚至到市里当官的，以寥庸的本意，他是不想为了一个安大志得罪秦舞阳的，不过寥凡把事情说的很严重，直接把事情往寥庸的身上引，说一旦安大志撂了，那会很麻烦，毕竟他为寥家亲兄弟干了不少脏活。 寥庸心里有数，安大志确实替自己干了不少脏活，但这些事情并不是他直接安排的，而是通过身边的人去安排，所以说，即使安大志撂了，也扯不到他身上，寥凡这么着急，估计是他自己身上有麻烦。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寥庸是有些反感的，感觉他就是个变.态，但他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上也不容易，要真出个什么事，自己的面子也没地方搁，所以还是去找了秦舞阳一趟。 在他看来，自己投之以桃在先，秦舞阳不说报之以李吧，放过区区一个安大志的问题应该不大，为了这个，寥庸甚至已经在心里有了最后的打算，就是让安大志坐个几年牢，毕竟公安局公开征集线索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秦舞阳给他打起了官腔，寥总心里就不爽了，不给我寥庸面子，那现在的问题就不是你放不放安大志，而是跟我寥总叫板了。 秦舞阳面不改色，非但脸上没有什么不快，连眼神都没有任何的不快，反而是多了一丝戏谑：“这么说，寥总是喜欢硬碰硬了？巧得很，我当兵出身，最喜欢的就是硬碰硬，寥总，你想怎么碰，我都没问题的。” 寥庸忽然一笑，话里有话道：“秦县长，您将来肯定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不知道秦县长想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第638章 不欢而散 说完这句话，寥庸便看向了秦舞阳，眼神虽然平淡，但目光里的挑战意味却是很浓。 “寥总，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秦舞阳忽然笑了，却是一扭头道，“我还有点事，张主任，你陪陪寥总。” 秦舞阳当然不会正面跟寥总起什么口舌之争，免得自降身份，如果秦舞阳不是有官职在身，分分钟教寥庸怎么做人，你他么谁啊？还想不想交你这个朋友，现在你最好希望你没犯什么事，否则我秦舞阳收拾你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秦舞阳这么一走，场面就比较尴尬了。 当着秦舞阳的面，寥庸或许多少还有点儿顾忌，但是当着张公岳的面，他就没那么收敛了。 “秦县长很嚣张嘛。”寥庸神色阴晴不定，一拍桌子，“一点都不把我寥庸放在眼里！” 秦舞阳已经给了张公岳做了一个完美的示范，那就是不鸟寥庸，有了这个表率作用，张公岳自然明白应该能寥庸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尤其是寥庸表现很嚣张的时候。 “他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张公岳嗤之以鼻道，“寥总，我提醒你，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清醒地判断自己的分量，你自己慢慢考虑。” 秦县长都不待见你了，老子当然恕不奉陪，不过张公岳说话也够阴损：“如果觉得酒不够，你直接跟我服务员说。” 寥庸当场就毛了，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公岳神情一沉：“寥庸，你是不是已经飘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在这儿拍桌子！” 寥庸能走到今天，当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其中之一就是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自己的脾气，当即深吸了一口气，道：“张公岳，给秦舞阳带一句话，在春阳，不是我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敌人！” “滚！”张公岳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好歹也是政府办主任，虽然只是个科级干部，却是标准的政府官员，你寥庸确实牛逼，但我又不指望求着你生活，你特么跩什么跩？所以老张很霸气地从牙缝里崩出了这个字，他么的，你什么东西，跟秦县长叫板？ 这绝对是寥庸发达之后的奇耻大辱，走的极其狼狈。 张公岳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爽了，在春阳，敢这么怒骂寥庸让他滚蛋的，科级以下干部里，他绝对是第一人！想想都爽歪歪啊，不由端起杯子咪了一口，卧槽，这酒真香。 不过一杯酒下肚之后，张公岳也清醒了过来，自己嘴嗨爽一时，但接下来怎么办？ 以寥庸的尿性，被人打脸打成这样，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秦舞阳是县长，寥庸不敢乱来，但自己一个县府办主任，那寥庸要收拾起自己来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特么不指望他提拔，怕他个球？当然，不排除寥庸可能会采取暴力手段，但，他要是真敢这么干，秦县长岂不是正好抓住机会收拾他？ 在有了这个献身的觉悟之后，张公岳就安心了许多。 这时万傲雪进了来，刚刚在厅里服务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很纠结的。 她是土生土长的春阳人，虽然跟寥庸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听得多了，对寥庸还是略知一二的，而石小兵也会经常提到他，秦舞阳在打醒石小兵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后，她对秦舞阳是非常感激的，所以看到秦舞阳跟寥庸在一起，她挺担心他被寥庸拉下水，但刚刚寥庸气乎乎地离开，而秦舞阳在他之前离开，很显然，两人是不欢而散，她又担心秦舞阳得罪了寥庸，以后在春阳不好混。 “张主任，秦县长在房间，让您这边结束了就过去一下。”万傲雪为张公岳带了一句话。 很快去了秦舞阳专用的房间，万傲雪在外面守着，没得到秦舞阳的指示，她也不敢离开。 张公岳把包间的情况给秦舞阳说了，秦舞阳失笑道：“你比我狠。” 张公岳很谦逊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把您不方便说的话说出来罢了。” 秦舞阳又是一笑，却是道：“你不怕他报复你？” “我是党员，代表正义，我怕他？再说了，有秦县长在，我有什么好怕的？”张公岳前面很正义，后面就很猥琐。 秦舞阳调侃道：“寥庸这个人我听说在春阳还是很有能量的，我都有点儿怵他，怕是保不住你啊。” 张公岳故意傻了眼，却是道：“秦县长，既然您知道他是什么人，那为什么还……其实我觉得真没必要，不理他就是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没有去解释，道：“得罪就得罪了，我就不信他还敢对我有什么动作。” “对您不敢，对我可就不一定了。” “老张，你弄清楚一点就好，不是我得罪他，而是他得罪我，这个顺序不要弄错了。” 秦舞阳的话瞬间点醒了张公岳，对啊，秦县长得罪他怕个毛，但他得罪了秦舞阳，那就大有问题了。 张公岳不由想起了秦舞阳来的头一天，人家可是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都敢晾的人，你一个寥庸算什么？混社会的？企业家？这个身份凭什么跟秦县长斗？ 至于说寥庸身后的所谓背景，那是吓唬没有背景的人的，比如说自己，但秦舞阳怕吓吗？他怎么可能没有背景？ 一念及此，张公岳的心也就定了下来，秦舞阳却是道：“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平时还是小心点好，免得他玩儿阴的。” 这个还真有可能，符合寥庸的人设，张公岳大义凛然道：“如果做什么都怕的话，还不如回家搂媳妇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老张，你分析一下，寥庸花这么大力气，要把安大志弄出来，为什么？” 张公岳不假思索道：“安大志替寥庸办事，寥庸以前发家，靠的就是拳头，打伤过人，也打死过人，安大志就是他的头号打手，肯定有事儿！不过，秦县长，寥庸这个人确实有点儿能量，听说市里也搭上关系了，如果市里打招呼，压力会很大。” 第639章 对方的棋子 寥庸在市里有关系？ 秦舞阳略略有点意外，但也就是意外而已，他市里的关系再硬，还能硬得过宋国耀这个市.委书记？江子枫背靠江部长这棵参天大树，宋国耀可能不敢明着帮衬自己，但也不可能明着打压自己，这些政治人物个个都比猴还精。所以说，宋国耀又怎么看得上寥庸这样的角色，如果真有市里的哪位领导替寥庸说话，那秦舞阳也不介意请宋国耀跟他聊聊。 见秦舞阳微微惊讶之后便一脸的释然，张公岳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心置腹地道：“秦县长，正所谓鸡有鸡路鸭有鸭路，寥庸能够走到今天肯定也有他的过人之处，跟您相比，他最多也就是条狗，但只要是狗，也会咬人的，您将来是要走得更高更远的，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张公岳说的不算太委婉，秦舞阳明白他的意思，万一市里真有人为他背书，因此秦舞阳得罪了他，对于他日后的提拔晋升会有所影响，哪怕秦舞阳的关系也够硬，但手长够不着天，这帮领导，办事能力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论起穿小鞋的套路那是一套一套的，滑溜得很。 “考虑得长远，好听点叫谋定后动，难听点就是瞻前顾后了。”秦舞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如商量商量怎么撬开安大志的嘴。” 见秦舞阳漫不经心，张公岳当然不会再多费口舌，其实作为县府办主任，他说出来的这番话就显得不成熟了，领导是你当面点评说教的么，不过张公岳认为秦舞阳是他在春阳这么久所见到的唯一有特点的领导，也是存心为秦舞阳好。 张公岳拧着眉头想了一阵子，也没有什么好点子，这也不怪他，毕竟连陶涛这么专业的常务副局长都拿安大志没办法，不过也正因为他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他的思维反而是跳出了刑侦的圈子。 “秦县长，安大志哪怕是铁嘴，但总会有人不相信他，毕竟这些混混没几个会真的讲义气。”张公岳斟词酌句道，“什么人才会真的不开口？那就只有死人了。寥庸在春阳经营这么多年，大小位置上都有他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搞鬼让安大志彻底闭嘴，电影小说里不都这样吗，既然人不能活着救出来，那就只能让他死了。” 秦舞阳的眼睛忽然一亮，笑着道：“你说的对，我有办法了。” 张公岳当然不会天真地去问秦舞阳什么办法，见状便起了身：“秦县长，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再晚回去，我怕我家那只母老虎让我跪榴莲壳。” 张公岳离开后，秦舞阳拨通了董振南的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董振南道：“倒是可以试一试。” “这个办法只能用一次，必须要找既信得过又合适的人去做。”秦舞阳郑重地提醒。 另一头。 回到车上的寥庸已经稳定了情绪，不复之前的暴走，反而是一脸的冷静。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他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哪怕现在的县委书记江子枫，对自己也是礼让有加，今天被一个刚来春阳没多久的毛头小子给涮了一把，哪怕他是县长，这也让寥庸很是不爽。 “秦舞阳，有点儿意思。”寥庸点了根雪茄，拍了拍司机的座椅，“小志，给我好好查查秦舞阳这小子，我要他上厕所用几张纸擦屁股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电话在这时响起，是弟弟寥凡打过来的。 “哥，怎么说？” “不理想，回来再说。” 而此时的秦舞阳也在给丁聪打电话，与寥庸的安排如出一辙：“我要详细地知道寥庸的资料。” 夜已经深了。 县公安局审讯室的门开了，刑警队长何卫华揉着血红的眼睛出了来，副队长穆方迎了上来，递根烟过去道：“何队，怎么样？撂了没有？” 何卫华接过烟咬在嘴上，很是恼火：“他么的，我还真没想到春阳也有这么嘴硬的家伙。” 穆方笑着道：“那你先歇会儿，我再和小王进去盘盘他。” 安大志耷拉着脑袋，整张脸都没了血色，黑眼圈挂在脸上，就像一只熊猫，眼睛无神地看着走进来的穆方和小王，嘴角咧了咧，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神色来。 穆方将手中的文件夹猛地往安大志面前一掼，厉声道：“安大志，你最好识相点！” 安大志不说话，索性连看都不看穆方一眼。 穆方一把薅住了安大志的头发，伸手将强力灯照在他的脸上，将他脸上的褶子都照得清清楚楚。 安大志眯着眼睛道：“谢谢啊，真特么暖和。” 穆方似乎被激怒了，伸手关了监控，抬手就是一巴掌，也就是安大志的人被铐在了铁椅上，不然就这一巴掌就能把连人带椅扇倒在地，但尽管如此，安大志的半边脸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了起来。 身后的小王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拉住了穆方，低声劝道：“穆队，冷静点。” “别他么拦着我，滚刀肉我见得多了，我特么倒是要看看你身上的骨头有没有你的嘴硬！”穆方一把推开小王，但小王生怕出事，虽然安大志这么嘴硬挺招人恨的，但为了这么个货色违反规定，真没必要，死死地拦住了穆方。 穆方哼哧哼哧地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松了松衣领，一屁股坐到了安大志身前的桌子上，小王如临大敌地守着穆方，生怕他再动粗。 “没事，我明白，犯不着。”穆方语气舒缓好多，冲小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凑过头去，脸几乎是贴着安大志的耳朵，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你以为你在外面有老婆孩子的事情我们不知道？” 安大志的眼睛忽然睁大了，穆方接着道：“你现在不说，不代表你以后都不说，寥总让我告诉你，你闭眼，他负责你老婆孩子的后半生。” 第640章 请君入瓮 安大志难以置信地看着穆方，似乎根本不相信穆方所说的话。 “不说是吧？行，看谁特么能熬得过谁。我告诉你，在我们何队的手里，你特么就是一张铁嘴也给你熔了，不信你试试。”穆方跳下桌子，故意帮安大志整了整衣服，一片小药丸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他的口袋，然后穆方附在他的耳边道，“早死早投胎。” 安大志的眼神一下子就失去了神采，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变成了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对寥庸忠心耿耿，最后换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等一下！”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谁特么不想活着？安大志不死心，一定要努力争取一下，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穆方停了一下脚步，似笑非笑道：“怎么？想招了？” 安大志咬着牙看向了穆方，没有说话，却是摇了摇头，眼睛里充满了乞求之色。 穆方的眼神变得冰冷，转过了脸去，淡淡道：“小王，我们走。” 安大志坐在静静的审讯室里，思绪万千，一会儿是埋怨，埋怨寥庸心太狠，自己不但对他忠心耿耿，还守口如瓶，他居然这么不放心自己还要让自己去死，一会儿又是想到了老婆孩子，他知道自己坏事干尽，将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早早把老婆孩子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 怎么办？是死还是不死？我不想死啊，可是这样的话，寥庸就不会放过自己的老婆孩子。 他没有去怀疑穆方的话，因为他知道，穆方是寥庸在公安局的人，这个关系很少有人知道，他也只是听寥庸提过到一次。安大志知道，穆方带人离开，是给自己留下了把药摸出来吃下去的时间。 安大志天人交战，最终他还是下了决心，死就死吧，自己如果不死，寥庸肯定会拿老婆孩子来要挟自己，既然这样，那就再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安大志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根本动不了，他只能将整个身体往下蹲，然后把身体斜下来。 这个动作的难度很大，他已经被关了将近十天，也熬了十天，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达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这么个动作做下来，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一个药丸从他上衣口袋里滚了出来。 药丸滚得并不远，就有安大志的眼前，但这个距离对于被禁锢的他来说，遥不可及。 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就是在你的眼前，你却怎么也够不着。 安大志艰难地一毫米一毫米地往药丸面前凑过去，两公分，最多只有两公分就能够得着了，但这两公分绝成为了绝对值。 安大志死意已决，心一横，伸出了舌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审讯室的门被轰然推开，就在安大志的舌头堪堪舔到药丸的时候，两根戴着手套的手指伸了过来，在安大志的眼皮子底下，轻轻松松地取走了药丸。 安大志已经被扶正了，药丸就在他的面前。 刑警队长何卫华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绷着脸道：“安大志，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安大志崩溃了，难道想死也死不成？ 何卫华冷冷一笑，向身后摆了摆手，就见穆方一脸狼狈地被带了进来，挣扎着道：“何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方，你以为你把监控关了就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了？”随着何卫华的声音，小王扬了扬手机，“穆队，你的动作我都录下来了。” 穆方顿时垂下了头。 何卫华淡淡道：“穆方，这是什么？” 在事实面前，穆方也狡辩也狡辩不了，只得道：“就是普通的药丸，不过被氰化钾泡过，是寥庸安排我这么干的，就是怕安大志把他们的事给抖露出来。” “拿去化验。”何卫华沉声下了命令。 安大志忽然笑了起来：“演，继续演。” 何卫华用一种很怜悯的目光看向了安大志：“安大志，你知道谁最可怜吗？不是你，是你的老婆孩子，至于你，就是个傻.逼！” 安大志不为所动道：“你从我嘴里掏不出一句话的。” 何卫华笑了笑：“其实我倒是巴不得你刚刚把那药丸给吃了，像你这种人渣早死早好，知道为什么要拦着你吗？是不想因为你这种杂碎背责任，不过你放心，关于寥庸的事，我们不会再问你半个字，我们现在有了穆方的线索，你已经不再重要，他知道的肯定比你要多的多。对了，以你犯下的事，运气好的话，十年左右，但是我们会把穆方交待的事情扣在你的头上，所以等判了之后，不知道你在里面有没有运气能把十年牢给坐满，但你老婆孩子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就只有天知道了。” 何卫华说完，便不再理他，淡淡地下了命令：“把穆方给我带走！” 一干人等押着穆方出了去，何卫华走在最后，他的步伐不算快，但也绝算不上慢，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呼唤，安大志，你他么要不要心理素质这么好啊，快点留住老子啊。 这确实是一场董振南导演、何卫华和穆方主演的谍战剧，其他人都是不明剧情的群演，连小王都上了当，别说其他人了，如果连这样安大声都不就范的话，那只能说是天意了。 就在这时，安大志忽然道：“等一下！” 何卫华的心头就是一松，转过脸看着安大志。 “你们是不是在演戏都已经无所谓了，我赌不起，但我有一个要求。”安大声确实赌不起，万一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一切都完了，警方没有任何义务去帮他老婆孩子，所以这就是他的要求。 何卫华的神情不由往下一松：“要求？你有资格要求吗？我需要看你有多配合。” “我既然配合了，那肯定什么都告诉你。”安大志知道自己没谈条件的资格，他在哀求。 第641章 又有重要人物 第二天一早，一宿未睡的董振南就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安大志撂了。” 董振南还是比较稳的，昨晚安大志就范之后，他一直等到安大志把他所知的情况全都交待了，又听取了刑警队的汇报之后，这才等到第二天开始汇报。 秦舞阳很是振奋，受张公岳的启发制订了这个“离间计”，其实既是阴谋也是阳谋，主要还是得益于对安大志心理的精准把握，才逼得他不得不就范，虽然有些低估了安大志的智慧，但也正是安大志有点脑子，最终才选择了配合。 就安大志交待的情况来看，春阳是有一个规模比较庞大的乞丐组织的，用安大志的原话说，就是春阳有一个“丐帮”，其组成人员非常复杂，安大志不是丐帮成员，所以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中年乞丐的断指以及被杀，他也并不知情，手指是寥凡给他的，让他安排一个人送给秦舞阳。 安大志虽然看上去粗枝大叶，其实脑子很灵光，在送手指的时候，让石小兵假装成快递公司员工以包裹的形式送给了秦舞阳，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石小兵手背上的刀疤成为了一个破绽，把石小兵给扯了出来，这才抽丝剥茧地找到了他，偏偏安大志又够嚣张，误打误撞地被秦舞阳抓了个正着。 秦舞阳有些意外：“这事跟寥凡有关？” 董振南道：“安大志大概率没有撒谎，不过牵扯到一位副主任，还是得慎重。” 秦舞阳深以为然道：“现在有多少知道安大志已经交待了？” “仅限于办案的几个人。” 秦舞阳想了想，又道：“还交待了些什么？” 董振南明白秦舞阳的意思，汇报道：“安大志确实干了不少犯法的勾当，光是重伤案就有七起，其中有一人还因救治不及时而死亡，据他交待，这些都是寥庸的意思，但从证据上来说，这事跟寥庸扯不上关系，因为安排这些活的都不是寥庸本人，而是一个叫小志的人，虽然小志也是寥庸的手下。” 秦舞阳并不意外，这是常规操作，如果寥庸亲自下场，那也太low了，指示道：“第一，一定要确保安大志以及他老婆孩子的人身安全，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为了以防消息泄漏，寥庸会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第二，加大对丐帮的打击力度，看看能不能得到各多的情报。”考虑到寥凡的身份不同，而且他哥哥还是寥庸，必须要确凿的证据才行，光靠安大志单方面的口供还不够，只要寥凡抵死不承认，那就没办法撬开他的嘴，毕竟他不是安大志。 “第三，对小志进行严密的监控，找到他的弱点，争取一举拿下。” 秦舞阳的安排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周全，董振南的执行力不可谓不彻底，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反应速度。 董振南安排人员对全县丐帮进行清理整治，由于行动迅速有力，很快获得了重大线索，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抓了十五名乞丐。 其实很多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有谁能想到只存在历史和小说中的丐帮居然会在春阳泛滥了起来？但只要想到了，一帮乌合之众又怎么会是专.政铁拳的对手？ 这些乞丐的类型各不相同，其中有六人是丐帮的马仔人员，他们是假扮的乞丐，能偷则偷，能抢则抢，在核实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全部都是洛水河市的人，跟春阳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剩下的九名乞丐来自于五湖四海，有的是被骗过来的，有的是在外地行乞被带过来的，一些不愿意行乞的人被活生生地打断骨头，他们是被迫行乞，每天乞讨得来的钱全部上交给一个绰号“老蛇”的人。 抓捕老蛇就简单的多了，根据交代，老蛇一直住在附近一个小旅馆里，抓到他的时候，他醉得像条死猪，还不知道自己的马仔已经被抓了。 老蛇被强制醒酒之后，没费什么力气就交待了杀害老年乞丐的事实，一个劲儿地求饶，说他是奉命办事。安排他这么干的并不是寥凡，而是另有其人，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铁子。 春阳县不算大，这边也不是乞丐的主要战场，一天时间虽然没能把乞丐全部起底，但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据老蛇交待，在春阳的行乞人员有三十六个，一晚上抓了一半，剩下的估计早就闻风而逃了。 闻风而逃这个词让董振南的心有点儿悬，公安局抓乞丐，这事以前没有发生过，现在局里出面抓人，漏网的铁子肯定被惊动了，只要他一逃，人海茫茫，还真的没法子找到他，而且铁子一旦惊了，那寥凡肯定也惊了。 相比之下，董振南倒不担心寥凡被惊了，他的庙就在春阳，他能跑到哪儿去？只要他一逃，就证明他有事儿。 这事反馈到秦舞阳那儿，秦舞阳立即作出了指示：“封住所有道口，进行严密排查，绝不能让铁子跑了。” 铁子绝对是一个重要人物，乞丐的规模有多大不知道，但以春阳三四十人的规模，铁子应该是这儿的领军人物了，他跟寥凡应该着最直接的联系，拿下他，那一切都好办了。 …… 寥凡慌的一批。 招待所里，寥凡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瘦瘦弱弱，他叫梁铁，是招待所的采购司机，有谁能够想到，他就是春阳这批乞丐的“领导”。 寥凡慌，他更慌，一夜之间，帮众抓的抓，逃的逃，据手下说，老蛇也折了进去，肯定会把自己咬出来。 “我要走，这儿待不下去了。”梁铁慌里慌张地道。 寥凡绷着脸道：“走？你往哪儿走？公安局已经把所有道口都封了，这个时候跑路，你是往他们口袋里钻。你别慌，谁都想不到你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切有我呢。” 第642章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寥凡虽然心慌，但脑子一点都没有乱，虽然直觉告诉他，丐帮这事已经露了，不过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寥凡立即反应了过来，目前被抓的都是底层人物，只要梁铁不漏，那就没事，那些小马仔也只知道铁子这个绰号，更别说他这个大佬级人物了。 所以寥凡迅速作出决定，先把梁铁安置好。 “你他么慌个毛线，我都没慌你慌什么，等这事过去了，我再想办法送你离开。” 梁铁没寥凡这么淡定，脸色难看地道：“不行，在春阳，迟早得特么出事。” “没有比招待所更安全的地方了。”寥凡不容置疑道，“就这么定了，铁子，你放心，你特么要是出事了，对我也没好处，是吧？” 不得不说，寥凡的判断非常准确，虽然各大道口都守住了，哪怕春阳是一个只有八十几万人口的小县，你也没办法堵死所有的出路，只要人家想跑，总是有办法的，警方所能做的也就是碰运气，但老蛇也只是见过铁子一次，长相普通，一点特征都没有，老蛇虽然进行了描述，但没有太多的特征，根本没办法作为参考。 抓不到铁子，就没办法动寥凡，但在几十万人中找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秦舞阳与董振南碰了一下之后，决定与其这样做无用功，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打开寥凡这个突破口上，说不定见这边没什么动静，还能有机会遇上铁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至于小志那边，已经有了他的详细信息。 小志，实名叫朱志，是寥庸的驾驶员，在春阳和洛川都有房子，以前当过六七年侦察兵，身手很好，脑子很灵光，深受寥庸信任。 朱志的老婆自己在市里开了一家茶楼，他们没有孩子，夫妻感情还是挺好的。 秦舞阳虽然做过两个地方的公安局长，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他也没有过多地去干涉公安局的工作。 警方的行动多少有点儿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寥凡也放下了心，但是他也明白，肯定是安大志撂了，只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警方才没有动自己。 这个想法让寥凡有些慌，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上去警方无所事事，但谁知道哪天就从天而降了呢？所以这几天他还是挺安分的。 话分两头。 秦舞阳的注意力不可能只放在一件事情上，就目前而言，主要是两件事。 一件是春北社区的拆迁。 荣树德的效率很高，拆迁组的一帮人也是被他催得很久，只差用皮鞭跟在后面了，所以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完成了摸排任务，总体而言，九成以上的都愿意拆迁，一方面，拆迁的价格不算低，另一方面，那地方比较偏，生活什么的都不方便，但也有不到一成狮子大开口，以价格过低为由拒绝拆迁。 荣树德是从基层一步步走过来的，拆迁经验不要太丰富，不知道面对过多少这种人了，所以在剩下的时间里，先对同意拆迁的农户进行评估。 在秦舞阳的办公室里，荣树德把目前的拆迁情况进行了汇报，秦舞阳问道：“不肯拆迁的那些怎么办？” 荣树德虽然对秦舞阳很尊重，但那是下级对上级的尊重，说难听点，尊重的是秦舞阳的职位，而不是他本人，所以他也想看看遇到这种情况，秦舞阳有什么办法。 “我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荣树德叫起了苦。 秦舞阳的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家伙给他脸了是吧，居然考量起自己来了。 “剩下的也就十几户是吧？”秦舞阳淡淡道，“他们的居住位置在哪里？” 荣树德拿过一张手绘的位置示意图，说明道：“一共十七户，其中的九户是连着的邻居，另外八户被分散了开来。” “那你怎么想？” “让步是不可能的，提高了他们的补偿标准，既对别人不公平，也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秦舞阳的手指在了地图上：“再去做一次思想工作，如果他们还是执意要钱，那咱们分两种情况。对于九户连片的，我们对占用的地块进行一个微调，这九户的整体面积也不是太大。” 荣树德愕然道：“还能这样？” “那不然呢？” 荣树德内心一叹，任性就是好啊，谁让你是县长呢。 “如果调整地块的话，花的钱可能会比拆迁的费用要高，开发商那边会同意吗？” 秦舞阳淡淡道：“我可以跟他们谈，妈的，这帮贪婪成性的家伙，我让他一个子儿都拿不到，我宁愿让财政补足这部分差价。” 荣树德无语了。 秦舞阳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挺不靠谱的？” 荣树德可不敢说，秦舞阳也没有解释，道：“另外的八户比较分散是吧？他们周围愿意拆的有多少户？” ”大概二十多户不到三十这样。” “告诉那三十户，他们也不拆了，原因就一个，是因为那八户不愿意拆，影响到了整体规划。” 如果说之前的调整方案是秦舞阳利用权力的话，那后面这八户所采取的对策就有些损了，但这是建立在不伤害百姓正当利益的前提下的，想想那八户被二十多户围攻的场面，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他们给淹死了。 “行，我马上去办。”荣树德其实也有自己的对策，但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拖不起，所以秦舞阳的快刀斩乱麻确实是个路子。 秦舞阳叮嘱道：“几方面要配合进行，给他们形成压力，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我明白，多管齐下。”荣树德得令而去。 第二件事，则是农业用地的整改。 这事虽然是江子枫这个县委书记主导，但具体实施则是政府承担，万一江子枫出昏招，那是把秦舞阳也绑架过去了，这个锅，秦县长不背。 送走荣树德之后，秦舞阳应邀去了江子枫的办公室，共同商讨具体的应对措施。 第643章 强盗逻辑 江子枫的办公室还有春城镇党委书记罗莱和镇长孙进，见到秦舞阳进来，同时起身。 “坐。”秦舞阳摆了摆手，坐到了沙发上。 江子枫此时也顾不上再拿捏了，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样，让他如鲠在喉，国土部月底就要来实地进行考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到达之前整改到位，但距离月底只有十天的时间，远远不够，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案。 工业开发区没有单独建制，仍然由春城镇管辖，所以这两位当家人也被叫过来参加会议。 换了平时，被县委一把叫到办公室去谈工作，不要太兴奋，但这次却是商讨解决事情的办法，那就够他们头疼的了，尤其是连县委一把都挠头皮的事，他们怎么解决？ 隐隐中他们都有一种不是太妙的感觉。 江子枫沉着脸道：“关于工业开发区土地性质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我明白，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但无论什么原因，现在问题已经暴露了出来，总需要解决，大家伙儿都说说吧，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江子枫的话多多少少让罗莱和孙进很无力，这是当初县里的决策，你让我们有什么办法，再说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到春城任职呢，所以两人都没有吭声。 江子枫就有些恼火，他知道这事跟罗莱和孙进没什么关系，也怪不到他们，但屁股决定脑袋，你现在是春城的一二把手啊，作为下属，难道就不应该给领导出谋划策吗？ 理是这个理，但罗莱和孙进显然不这么想，反正在我的任期内我没有出现滥用农业用地的问题就行了，确实有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意思，你领导享受领导的特权，来了事你就得负相应的责任。 “秦县长，你说说。”见罗、孙二人有点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江子枫只得点将秦舞阳了。 秦舞阳轻咳了一声，道：“江书记，我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关键在于怎么把国土部下来这件事应付过去，毕竟涉及到几千亩的农业用地，短短十天之内，神仙来了也没办法。这事还得靠上头去周旋。” “理是这个理，但咱们得两条腿走路。”江子枫很是上火地道，“哪怕是解决不了，我们总要有一个整改的思路。” 秦舞阳深以为然道：“我同意，不过江书记，你也知道，我之前从事的都是公安系统的工作，在土地这一块真没什么经验。寥书记不是分管国土工作的吗，不如请他和国土部门的同志一起来想想办法，集思广益，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江子枫两眼一黑，险些没晕过去，罗莱和孙进都有些愕然，这样也行？ 江子枫咬起了牙，只得明了底牌：“农业用地是硬杠子，谁都打不了和牌。现在的思路是恢复土地，这涉及到多家企业的拆迁问题，财政和春城各拿一部分钱出来用于对企业的补偿，对于那些想继续办厂的企业，可以在土地以及其他政策上加大优惠的力度，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土地性质恢复为农业用地，另外，做好稳定工作。现在分一下工，拆迁这一块，老罗、孙镇长，你们负总责，三天之内务必把所有涉及到土地的企业统计好，一周之内，我要看到动起来，确保做到三个到位，就是通知到位、资金到位、落实到位，秦县长，稳定这一块就由你负责，一定要做好企业的思想工作，务必让他们配合县里的决策，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但凡涉及到非法占用农业用地的企业，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 这就有点儿强盗逻辑了，罗莱和孙进的脸色都很难看，但碍于江子枫县委一把的身份，他们是敢气不敢言，只能把目光投向秦舞阳，希望他能出头说几句话。 秦舞阳也觉得这个办法挺扯淡的，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道：“江书记，你这个思路不能说不正确，如果一切都按你的思路走，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但这个可能性真的不大，一旦如此，所带来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会引发极大的稳定问题，另外，无论是闲置的企业还是正在运行的企业，你让他们拆迁，他们毫无疑问会要求提高赔偿额度，你有多少钱往里面扔？如果强拆的话，那以后还要不要招商了？话说回来，责任也不在企业，企业怎么可能为此埋单？一旦形成对立，这事无疑会捅到市里省里去，这还是轻的，这些个老板不缺那些很有来头的，一旦捅到更高层去，再添油加醋一番，我觉得这个事就变成了两个事了。” “说句难听的，土地性质的事情，我们还可以推可以拖，但强拆的事情捅上去，那就是我们自己的责任了。”秦舞阳慢条斯理却又一针见血地道，“这个事情，急不得。” 秦舞阳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因为跟江子枫之间的问题而有所保留，但忠言逆耳，听在江子枫的耳朵里，就是秦舞阳在找理由给他使绊子，脸往下一沉，道：“秦县长，你要做的是执行，而不是质疑。” 秦舞阳笑了笑，耸了耸肩道：“那再谈一谈补偿的问题，财政要拿多少钱？出这笔钱合不合规？江书记，你想免责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也不能踩在我们的肩膀上，无论是县财政还是春城镇财政，出这笔钱都可能违规，哪怕是集体的决定，也有悖于资金管理方面的规定，这些年，国家和省市的巡察力度越来越大，说句难听话，我们要求下必有担当，不是这么个担当法。” 秦舞阳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心里却真的是冒火了，本来他觉得江子枫跟他的博弈纯粹是个人恩怨，在工作上还是得力往一处使，所以他才苦口婆心地说了这番心里话，但既然如此，他的话就开始变得带有攻击性了。 第644章 要钱没门 秦舞阳的态度很明显，就一句话：要钱，没门！ 罗莱和孙进就有些瞠目结舌了，这样也行？会不会太直接了？你这么明着跟书记顶着干，也忒牛逼了吧？不过秦舞阳的确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当然，出不出钱的倒是其次，反正那些钱又不是自己的，一毛也装不进自己的口袋，但如果真的追责，那责任可就大了，有提拔的机会谁都想上，但没有的时候，就只能求稳了。只不过秦舞阳敢说，他们不敢说而已。 江子枫的脸色很难看，为什么不召开常委会讨论，而是采取这种私下会议的方式？他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在春阳确实能够掌控常委会，但那是在不损害其他常委利益甚至是有利于他们的原则上。 这个事归结起来，一旦处理人，谁最有责任？国土、分管国土的领导以及他江子枫，当然，也少不了县长，但人家秦县长是刚刚才到，你把板子打在他的身上，人家当然不乐意了，谁还没有点背景啊，闹腾起来，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所以在常委会上，与这事无关的人大多都不会表示赞同，一旦签了字，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当然，为了保证江子枫的面子，他们可能会投弃权票，那最终即便是决议通过，也还是他江子枫、寥德鑫的事情。 可没想到秦舞阳看的很彻底，直击要害，让江子枫根本无话可说，一时间，办公室里沉默了下来。 秦舞阳接着道：“江书记，我看今天也讨论不出个子丑卯寅出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舞阳不给江子枫面子，这让罗莱和孙进亲眼见识到了，佩服之余只能把头垂下来，等江子枫让他们“滚蛋”这才大气不出一下地踮着脚尖离开了，没走多远，就听到办公室里发出一声脆响，一个玻璃杯被江子枫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江子枫才明白，形势比人强，不是什么都能顺着他县委一把手的心意去做的，秦舞阳这一次明显就是在借势，借了国土部的势，不但要自己好看，还要自己付出代价，这就是本事。 那，怎么破局？ 秦舞阳回到办公室，心情并没有多畅快。 走上仕途，远非秦舞阳的本意，当初只是为了照顾战友双亲，但随着脚步的不断往前，他的思想也在发生变化，他就是想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所以在针对江子枫这事上，他也是采取了被动防守与积极配合的策略，但就目前看来，他才知道，自己过于理想化了，江子枫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踩自己一脚。 今天这事他如果真的松了口，无论是稳定还是同意给钱，将来事发，都够他吃一壶的。 所以他必须反对，这也是原则！财政的钱不是自己的钱就可以肆意浪费了？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 电话是唐心打来的。 这让秦舞阳有些意外，一般情况下，工作时间两人是不会联系的，也就是在微.信上发条消息，有时间的时候再回，或者打电话。 电话接通，就听唐心道：“我爸明天去明珠上任。” 秦舞阳是有这个思想准备的，但这才一个星期，也不知道唐疏桐的布局有没有完成，不过像他这种政治经验极其丰富的人，所谓的布局，最终也就体现在一纸文件上，所以还要看他离开后江东班子的调整情况。 唐心接着又道：“江东的新任书记是江归农。” 秦舞阳这次是真的一呆。 江归农，中组部副部长，江河的父亲，江子枫的叔叔。 好嘛，这下有乐子了，不过对于别人是乐子，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被人看乐子了。 一时之间，秦舞阳竟是无言以对，半晌才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有办法。” 电话那端的唐心声音不大，却是杀气腾腾：“谁敢搞你，我要他好看。” 秦舞阳心头一暖，心情顿好，大笑道：“那倒不用，我自己也会让他好看的。最多在江东混不下去了，就去明珠投奔我老丈人呗。” 话是这么说，但秦舞阳却是暗暗咬紧了牙，这只是个玩笑，越是处境艰难，他越要咬牙坚持，他么的，老子就不信了，你江归农还能比那些恐怖分子厉害不成？ 江子枫这时也得到了消息，心头不由一松，叔叔来做省.委书记，那简直太好了，真是没想到啊，虽然未必能搞得定国土部，但他肯定会为自己想办法的，这事也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得知明天叔叔上任，江子枫当晚便赶到了省城，要跟叔叔见一面。 而在当晚，秦舞阳接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是宋国耀的秘书肖恩东打来的，问他有没有空来市里一趟。 秦舞阳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肖恩东的邀请，而是来自于宋国耀，显然是江东即将变化的政治.局势的原因，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宋国耀跟他说的一番话。 接完电话之后，秦舞阳立即开上心爱的小宝马，匆匆赶往市里。 两个小时后，秦舞阳已经到了肖恩东为他约好的地方，到的时候，肖恩东正在大厅里等着他。 秦舞阳和肖恩东一直保持着联系，关系上虽然没有突飞猛进，但至少不陌生，但要说见面，这还是第二回。 见了面，肖恩东笑着迎上前道：“秦县长来了，请跟我到楼上。” 这是一个茶楼。 位置很偏僻，却也很清静，生意并不怎么好，毕竟这年头能够有闲情逸致到茶楼里坐上半天喝几杯茶的人不多。 来到一个包间里，让服务员上了茶，茶自然是好茶，极品的黄金芽，喝在嘴里，与其他的绿茶有着不同的香冽。 “秦县长请稍等，宋书记会还没开完，结束之后就会过来。”肖恩东看上去不是什么风雅的人，对着茶杯并没有细品的意思，直接一口干了一杯，然后点上了一根烟，道，“秦县长，宋书记还是很关.注春阳的。” 第645章 领导召见 肖恩东身为宋国耀的秘书，当然知道宋国耀在对秦舞阳的态度上的微妙，所以他说话还是比较含蓄的，只不过这种含蓄是相对的，以秦舞阳当事人的角度来看，这句话基本上算是可以让他知道宋国耀对他的态度了。 秦舞阳明白宋国耀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其实这么说，有点儿过分了，毕竟人家是市.委书记，级别比你高两级，不知道要绕多少个弯才能从县长到市.委书记，但处境决定一切。 一头是江归农，一头是唐疏桐，他能不难受吗？好在那个时候唐疏桐在江东，而且秦舞阳和江子枫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他也乐得躺平。就这一点，他还是很欣赏秦舞阳的，不主动挑起纷争，但此一时彼一时，唐疏桐去明珠上任，虽然这是将来进中心的节奏，但天高皇帝远，你在明珠再牛逼，也管不着江东，江归农掌了权，能不动刀子吗？ 所以秦舞阳判断，宋国耀特召自己夜谈，是要提醒自己近期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秦舞阳的判断大体准确，约莫十五分钟左右，宋国耀姗姗驾到。 宋国耀一到，肖恩东就很识趣地起身离开，守在门外充当一个岗哨的作用。 “坐。”宋国耀冲着站起来的秦舞阳摆了摆手，事实上，他对秦舞阳的感观还是不错的，抛开他军人出身这个因素，在他看来，秦舞阳还是识分寸懂进退的，尤其是在上任头一天的遭遇，凭心而论，如果换了是自己的话，可能会有更大的反弹。秦舞阳虽然是二把手，但也不容小觑，搞个人仰马翻还是可以的，尤其是有唐疏桐给他背书，人家打我脸，不打回去才怪，但秦舞阳没有这么做，这证明了什么？ 另外，江子枫看上去就比较傲气，倒不是说他不尊重宋国耀，只是太外放了，相比之下，秦舞阳就显得很“朴实”，比如现在，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是隐藏不了的。 等宋国耀坐下了，秦舞阳为他倒了一杯茶，这才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聆听的姿态来。 宋国耀心头微微一叹，在知道秦舞阳和江归农的恩怨之后，他虽然挺理解江家的心态的，但这么搞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江归农厉害，但人家唐疏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你现在到地方来做封疆大吏，但唐疏桐在下一届是极有可能进中心的人啊，小辈的恩怨放大到上一辈的对决，那影响就大了，巅峰那位不高兴了，不知道板子会落在谁的屁股上。 不过就目前来看，似乎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要不然，唐疏桐也不会去明珠，江归农也不会来江东，或许在巅峰那位的眼里，这些都只是过家家的小矛盾吧。 “舞阳啊，疏桐书记打过电话给我。”宋国耀并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高层的高瞻远瞩我们看不明白，这没有关系，但是眼前的格局一定要看明白。” 秦舞阳明白宋国耀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宋书记，您是担心我顶不住压力是吧？” 宋国耀暗赞了一句，这小子一点就透啊。 “小秦，人这一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难困苦，经历多少磨难，尤其是在体制内，每向前迈一步都不容易，珍惜已有的，展望未来的，这些经历，将会成为你以后宝贵的人生财富。”宋国耀呷了一口茶，“韬光养晦，有时候不是退缩的表现，你明白吗？” 秦舞阳笑了笑，又为宋国耀的杯子添上了茶，这才道：“宋书记，我明白您的好意，我也明白社会与部队不一样，不能快意恩仇，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宋国耀略略有些难堪。 明眼人可以看出，在唐疏桐和江归农之间，站谁的队比较准确，但正如郭子陵所说，现在的官帽子握在了江归农的手里，那立场上就不能太鲜明了，帮人也得看能力不是？ 秦舞阳已经知道宋国耀的立场了，看得出来，唐疏桐的电话给了他莫大的压力，其实这个电话显得没什么必要，至少在秦舞阳看来是这样的，不过秦舞阳也知道，唐疏桐打这个电话，无论说了些什么，都在向宋国耀传递一个信号，我打给你，是把你当自己人，以后是不是能进入我的核心圈子，你自己看着办。 所以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之后，秦舞阳没有再围绕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这也不太好说啊，宋国耀是自己老丈人的下属，可自己是宋国耀的下属啊，再聊下去，很尴尬。 “宋书记，有件事情其实在这儿向您汇报有点不妥，但确实比较棘手。”秦舞阳想到了春阳农业用地指标的事情。 宋国耀又赞了一声，不然怎么说这小子识大体呢，知道再聊下去，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面子就丢得大了，便道：“你说。” 秦舞阳也没客气，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其实这事江子枫也曾向宋国耀汇报过，当时宋国耀的态度就很明确，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其实像这种情况，全市各地都普遍存在，只不过是程度轻重而已，但秦舞阳再拿出汇报，给宋国耀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人都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如果宋国耀对秦舞阳没什么好印象，那秦舞阳的汇报就显得喧宾夺主了，首先是汇报的对象不对，其次是汇报者不对，但宋国耀对秦舞阳的印象好啊，所以这就是勇于干事的体现了。 “这个事我知道，国土部月底就要来实地考察，早前就已经有消息传出来了，春阳有什么具体的整改措施？”宋国耀说的是“春阳”有什么整改措施，而不是“你”有什么整改措施，一字之差，区别大了，足见宋国耀还是比较倾向于秦舞阳的，那就是你参与就好，别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毕竟这特么不是个好活啊。 “上午子枫书记开了一个小规模的短会，还是打算花钱平事。”秦舞阳原原本本地说出了上午会议的内容。 第646章 称兄道弟 “乱弹琴！”宋国耀嗤之以鼻，或许是意识到这句话体现出了太明显的立场，跟着又道，“这个窟窿还是很大的。” 秦舞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明确表示了拒绝。” 宋国耀看向了秦舞阳，第一反应就是秦舞阳借机做文章，毕竟国土部的板子第一个会打在江子枫的身上，哪怕不给处分，一个诫勉谈话，也会让江子枫很难堪，不过如果放在唐疏桐时代的话，这绝对是一个好办法，唐疏桐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行了，但过了今晚，江东格局发生变化，江归农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而秦舞阳的拒绝，显然会被认定为打响战争的第一枪，立刻会打破目前春阳表面看起来的平衡，这对秦舞阳也是极为不利的。 但同时，秦舞阳不拒绝不反对，也是个问题。 县长主财。涉及到大额资金的支出，秦舞阳就是一个绕不过的坎，他同意这笔支出，那就要对此负责，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一旦捅出来，秦舞阳就吃不了兜着走。 江归农入主江东，那在针对江、秦的恩怨时，估计会改变策略，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来说，最佳的打击方式莫过于让他止步不前甚至是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了，而江归农确实有这样的便利，即便是江子枫没能完成这个任务，但在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的前提下，换上的新书记也会是他的人，在压制上可能会比江子枫更厉害。 以前江归农在上头，没人能说得出他什么，但现在主政江东，还让侄子搞事，吃相太难看了。 宋国耀忽然不是太看好秦舞阳了，在这种局势下，别说秦舞阳了，就是自己也得麻爪啊，唐疏桐也是的，以他这个层次，职务要调整应该事先会得到消息的，干嘛不把秦舞阳直接先弄到明珠去，现在好了，刚来才两个月就调整，也太明显了，江归农也未必肯放人啊，这不是把秦舞阳架在火上烤么？ 虽然有些杞人忧天，但事情总得要处理，宋国耀沉吟着道：“你有什么想法？” 秦舞阳摇了摇头：“见招拆招吧，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会坚持我的原则。” 宋国耀就苦笑，走一步看三步，在某些时候确实要不得，比如现在，而且他也不好跟秦舞阳太深入地交流私人的问题，便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方法。” 跟着宋国耀引开了话题：“去春阳两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这个话问出来就显得比较亲近了，事实上宋国耀也知道，平时他不能表现出与秦舞阳太亲近，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他，跟着也会害了自己。自己在洛川，好歹暗里还能帮衬帮衬秦舞阳，如果江归农上台的第一把火就把自己给烧了，换的新书记毫无疑问会把秦舞阳拍得死死的。 面对这个问题，秦舞阳就没有绕舌：“还处于了解的阶段，当务之急，还是以工作为重心吧，不过春阳的一些人和事似乎有点问题，目前正在处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对了，宋书记，春阳有个叫寥庸的企业家，您知道吗？听说路子还是挺广的。” 宋国耀还真没太把秦舞阳当下属看，虽然阅历上差了一些，但有个好老丈人，一旦脱离了江东，将来的路还是很宽广的，所以秦舞阳这么一说，他就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点：“寥庸？在市里好像有投资。” 说到这里，宋国耀的声音微微一高：“小肖，你进来。” 外面守着的肖恩东闻声，推门而入，看得出来，他和宋国耀还是很默契的。 “小肖，市里的投资商有没有个姓寥的？” “寥庸，是邵副市长引进的生物科技项目，已经竣工投产，不过效益一般。”肖恩东如数家珍把项目的情况报了出来。 宋国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问道：“舞阳，有什么问题吗？” 寥庸都能为了安大志的事来打招呼，接下来涉及到他弟弟寥凡甚至是他自己的时候，他肯定是要动用市里的人脉关系的，所以秦舞阳事先提前打个预防针，免得宋国耀到时候被蒙在鼓里，比较被动。不过很明显，寥庸还没搭上宋国耀这根线，宋国耀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富豪商贾，寥庸算什么？在春阳混得还行，但到市里就不够看了，进不了宋国耀的法眼也是正常的。 既然是这样，秦舞阳自然没有必要把情况透露了，显得自己没有城府，笑着道：“他在春阳还是挺有名的。” 肖恩东插了一嘴：“这个人跟邵副市长走的很近。” 宋国耀轻哦了一声，直接越过这个话题道：“对了，说到项目，春阳那边搞了个娱乐城，现在什么情况了？” “刚刚开始拆迁，投资商还是很有实力的，相信这个项目建成之后，会给春阳甚至是洛川的娱乐行业带来冲击性的变化。” 宋国耀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可别演变成情.色行业。” “那不会，我保证。”秦舞阳正色道。 见秦舞阳这么信誓旦旦，宋国耀抿了口茶道：“我听说这个项目当初你是不同意引进的。” 秦舞阳笑了笑：“以退为进吧，其实这个投资商是我朋友，如果以我的名义来投资的话，江子枫多半会使绊子。” 肖恩东笑道：“秦县长，高。” “其实项目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多个照应。”秦舞阳含糊其辞地解释了一下。 肖恩东内心微微一凛，看上去秦舞阳是为他人作嫁衣，但事实上却是聪明的很，什么照应之类的先且不说，光是政绩方面，江子枫固然有，但秦舞阳自然也不会落下。 没聊一会儿，宋国耀先行离开，肖恩东倒是留了一会儿，跟秦舞阳进行了短暂的交流，二人友谊的小船就此扬起了风帆。 临走的时候，两人已经是称兄道弟了，秦舞阳顺口提了一嘴陈兆辉，肖恩东明白他的意思，表示会找机会聚一聚。 第647章 一分三十秒 送肖恩东下楼，秦舞阳问他去哪儿，送他一程。 肖恩东倒是没有客气，笑着道：“秦县长……” “私下场合，就别这么称呼了，听着累得慌。”秦舞阳纠正道，“你年纪比我小，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了。” 肖恩东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阳哥，两人都笑了起来。 肖恩东道：“阳哥，恕我直言，你现在的处境比较微妙，宋书记有宋书记的难处，你可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还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秦舞阳开着车，目视前方，很是坚定地道：“我这么做，岂不是对宋书记不负责任了？打不过再走，宋书记也会跟着吃灰的。” 肖恩东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不由对秦舞阳很是佩服，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别人，这份胸襟何其广阔？ 将肖恩东送到居住的小区，肖恩东请他上去坐坐，秦舞阳婉拒了，他还急着去见一个人呢。 这个人自然是唐心。 唐心住的是集体宿舍，秦舞阳自然不便在这个点去宿舍找她，在来之前，他就跟唐心联系过，说他要来洛川一趟，见完宋书记就来找她，约好了一起吃饭。 见面的地点就在公安局附近的一个饭馆里，秦舞阳到的时候，菜还没上，看着唐心秀丽的面容，秦舞阳就有些心旌摇荡，春节期间没少跟唐心在一起，但他一直都是保持着二合一的状态，即“忍者神龟+中华鳖精”，绝不越雷池半步，结果就是虚火上升，满脸痘痘。 挨着唐心坐了下来，秦舞阳笑着道：“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你怎么想？” 唐心其实不是不解风情的人，但唐疏桐一走，秦舞阳的处境就会比较艰难，在打电话给秦舞阳之前，她跟唐疏桐联系过，但老爸并没有给她什么明确的说法。她想的很简单，思维还停留在部队的作风上，爱咋的咋的。 这是通病。 秦舞阳退役回到地方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工作成为他的职业时，他的思维才慢慢发生了转变。 “没什么可想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有个牛逼老丈人，我怕谁，再不行，大不了不干了。”秦舞阳显得很轻松，他不想自己的事情让唐心太担心，话题一转道，“你呢？习不习惯？” 唐心嫣然一笑：“我是美女，谁不让着我点呀。” 从唐心的笑容里，秦舞阳看出一丝不对劲，但没有多追问，只是道：“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就跟我说。” 唐心笑容更甚，学着秦舞阳的口吻道：“我有个牛逼老爸，我怕谁。” 吃了饭，两人挽着手出去溜达一圈，眼看着时间不早，秦舞阳扭过头道：“你带身份证了没？” “没。” “我带了。” 唐心的手紧了紧：“局里有规定，没有特殊情况要住宿舍。” “不信。我们也算特殊情况。”秦舞阳赖皮道，“洛川有什么环境比较好的酒店？” 唐心咬着嘴唇道：“我……我大姨妈来了。” 秦舞阳愕然片刻，捶胸顿足道：“老天不公啊。” 唐心失笑地捶着秦舞阳的肩膀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搞怪，就这么想呀。” “想。”秦舞阳攥住了唐心的小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唐心，对不起。” 唐心将脸埋进了秦舞阳的怀里，环着他腰的胳膊很有力：“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秦舞阳知道她说的是那次误会险些把自己一脚给踹死的事，用力地回应道：“过去的事咱们以后都不提了。” “嗯。”唐心声若呓语，“要不今晚，我帮帮你？” 秦舞阳有些意动，调侃道：“你准备怎么帮？” “不如你教我啊。” 两人口花花了一阵子，都有些情难自禁，唐心也不管了，血战就血战吧，经期不能做，在唐心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我乐意。 两人开了个大床房，秦舞阳就有些激动了，唐心被撩得鼻息咻咻，面红赛血，好不容易挣扎出来说：“我先去洗个澡。” 秦舞阳按捺不住，非要来个鸳鸯浴，被唐心推了出去，一个人培养情绪。 十来分钟后，唐心裹着浴巾出了来，秦舞阳一个恶狗扑食，唐心出于本能地闪开，娇嗔着道：“你也去洗。” 秦舞阳火烧火燎地道：“不洗了不洗了。” “快去快去，脏死了。”唐心紧紧裹着浴巾催促。 秦舞阳充分发扬了“脱衣加洗澡，一分三十秒”的精神，甚至还不到一分三十秒，就威风凛凛地冲了出来。 唐心惊呼道：“你……这也太快了吧？” “有的事情我是不快的。”秦舞阳张牙舞爪地扑了出来，凌空之时还不忘扯掉了浴巾，赤条条的样子，很猥琐。 一番纠缠，秦舞阳情绪高涨，急欲寻找一个突破口，却不见唐心帮他，正要牵引着她的小手打算手把手教学，就听唐心娇羞道：“我把大姨妈赶走了。” “哦耶！”秦舞阳兴奋地一声狼吼，开始上下其手，就听隔壁墙上传来咚咚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叫道，“做就做，瞎几.把叫唤个啥？” 回到春阳的办公室，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这是秦舞阳第一次迟到，虽然精力旺盛，生龙活虎，但也架不住一夜七次的折腾，不住地打着哈欠，不过想到早上唐心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秦县长的自豪感顿生。 人逢喜事精神爽，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与唐心突破了最后屏障的第三天，案情就迎来了曙光，证明了什么叫做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 梁铁听了寥凡的话，并没有离开招待所，这一天早上，他跟往常一样，开着车和采购部出去采购，正好遇上警方查酒驾。 说起来也是梁铁点子背，做贼心虚，晚上就有些睡不着，喝了不少高度白酒，结果一吹气，吹了个87，已经达到醉驾标准，自然是要带他去定点医院抽血检测的。 第648章 惊弓之鸟 在登记身份信息的时候，已成惊弓之鸟的梁铁当场就慌了，毕竟他不知道警方对他的信息掌握了多少，假借到车上拿个手机的机会，居然发动车子逃跑了。 这一逃不要紧，那是铁定要追的，虽然天还没特别亮，路上的车不多，方便他驾车逃跑，但同样也方便警方驾车追逃，在警方的天罗地网中，梁铁又能逃到哪里去？结果梁铁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一条小路上，下车逃窜没多远，便被摁了个正着。 警方就有些不是太明白了，你一个醉驾跑什么跑？问他工作单位和名字，是死活不肯说。 不过当时查酒驾的时候，车上是有采购人员的，一五一十地把梁铁的名字和工作单位说了。 而出了这个事，那名采购员自然知道梁铁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赶紧把这个情况向寥凡这位招待所的大总管给汇报了。 寥凡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里大骂妈卖批，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查酒驾又不是查铁子，你慌什么慌，你该配合配合呗，老子再给你捞出来不就得了？现在好了，直接被扣住了。 寥凡还是有点脑子的，并没有急于动作，而是让那个采购员把电话交给了当场的警员，自报了家门之后，对方立马变得客气了起来，不过寥凡询问现场情况的时候，那名警员就直说了，说正在对其进行抓捕，不知道抓到了没有。 这个时候，这名警员还不知道另一边已经把梁铁给摁住了。 寥凡问了一下对方，是属于交警三大队的，连忙一个电话打到了三大队队长齐波的手机上，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恰巧齐波就在追捕的行列之中。 寥凡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别无原因，只因他是寥庸的弟弟，不过当寥凡提到梁铁这个名字的时候，齐波的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激灵。 这几天，警方对“铁”特别敏感，所以听到这个名字就留上了心，不过齐波还是找了个借口：“寥主任，你的人刚刚很不配合，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这个事有点儿棘手啊。” 寥凡听着，心头微微一松，道：“齐队，你就通融一下吧，有情后感。” 齐波笑着道：“寥主任，瞧你这话说的，你寥主任开了口，我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啊，这样吧，为了不落人什么口舌，该走的程序不是要走一下的，不过您放心，回头我跟医院抽血的医生打个招呼，改一下检测报告就行。不过寥主任，要说你这朋友也真是的，直接报上你的名号不就行了，干嘛要跑呢？” 寥凡扯了个谎道：“你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份有点儿油水的工作，这不是怕丢了嘛。” “明白了，这事包我身上了。”齐波挂了电话，径直走到梁铁面前，低声道，“寥主任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也是的，不早说，非得闹成这样。你配合一下，我安排同事带你去医院抽个血，做做样子，等报告出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梁铁是听着齐波在通电话的，心头就是一松，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所以他耷拉着脑袋一声也不吭，乖乖地上了警车，也没闹腾。 而齐波一转脸就把电话打到了刑大大队长何卫华的手机上了：“何队，抓了个酒驾的，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对。” 在听了齐波的叙述之后，何卫华立马就意识到这小子身上肯定有问题，要不然查个酒驾，这一大早上的，又是春风得意的寥主任的人，只要一个电话，交警队这边肯定会放一马的，根本没必要跑。再一问名字，叫梁铁，何卫华当时就觉得搞不好这小子就是一直要抓的“铁子”，不然他干嘛跑？ 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何卫华决定碰碰运气，径直带人赶到了县医院，齐波已经让人在医院门口等着了，到了二楼采血中心，把刚抽完血坐在凳子上等着的梁铁悄悄指给了他。 何卫华来的匆忙，也没穿制服，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梁铁身后，冷不丁地叫了一声：“铁子！” 梁铁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看到何卫华一拍他的肩膀，挨着他坐了下来，低声道：“铁子，是寥主任让我来的。” 何卫华一身便衣，看上去挺和善，梁铁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是个警.察，点了点头没吱声。 何卫华又低声道：“寥主任很生气，说警方到处找你，让你回去之后别再抛头露面了。” 梁铁这才低低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要说这梁铁也不是没警惕性，但奈何何卫华这个时间点掐得正好，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梁铁就上当了。 何卫华这个时候已经确认没跑了，本来可以直接把他给摁住的，但这儿是在医院，人来人往，万一这小子身手不错，可别出了纰漏，而且搞这么大动静，说不定就惊动了寥凡，至于这些交警，动手能力可能要差上一些，干脆把他引到医院外面得了。 “我能把人带走了么？”何卫华使着眼色问了一句。 交警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何大队要带走的人，谁敢不让，当即道：“可以了。” “行了，走吧。”何卫华拍了拍梁铁的肩膀，并肩下了楼去。 车就停在门口，何卫华拉开后排的门，让梁铁进了去，自己则是挨着他坐过去，一起来的同志见何大队带着人出来了，很配合的一个去开车，一个坐到了梁铁的另一侧。 梁铁心有余悸中，根本没反应过来，等车开向了公安局的方向，才发现有点儿不对：“我们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何卫华笑眯眯地看了梁铁一眼，自我介绍道，“我叫何卫华，春阳县公安局刑警队队长。” 梁铁顿时傻了眼，再想跑哪里还能动弹得了，咔嚓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梁铁还要挣扎，何卫华一把摁住了他的脑袋，冷冷道：“都这样了再让你给跑了，我何大队的脸往哪儿搁？” 第649章 捉拿归案 何卫华已经确认梁铁就是他们一直要抓的铁子，在明确了目标的情况下，自然不容梁铁有什么抗衡的余地，在路上就已经安排人盯住了寥凡，只等梁铁被突破了就立即动手抓人。 一到局里，何卫华立马着手对梁铁的审讯，二话不说，先带到小黑屋里揍上一顿再说。 这么做当然是不合规矩的，但何卫华心里的火气很大，你要说你就是偷个东西甚至抢劫的他都能接受，但把好好的人给弄残了去要饭，这也太特么丧尽天良了，至于说违规，何卫华后路都想好了，大不了把锅甩给齐波，就说这些伤是齐波他们在抓捕的过程中，梁铁拒捕袭警，所以梁铁的下场可想而知，不到两分钟就尿了裤子，狂喊着道：“我招，我招。” 鼻青脸肿的梁铁被带到了审讯室，不等何卫华问话，就竹筒倒豆子地全撂了，不但把丐帮的组织架构说了个清清楚楚，还把他与寥凡的勾当说了个明明白白。 何卫华听在耳朵里，虽然明知这事跟寥凡有关系，但万万没想到，寥凡这个堂堂国家公务人员，居然是丐帮的保护伞。他就不明白了，这些要饭的能实现多大的利润？一天能要几个钱？手下那么多马仔还要分钱，能到他寥凡手里的，根本没几个，再说了，如果是为了钱，他哥哥寥庸有的是，做弟弟的想要多少没有？ 不过想不到归想不到，事情还是要办的，立即通知盯着寥凡的人可以收网了。 当警方的人出现在招待所，要寥凡跟他们走的时候，寥凡色厉内荏地叫嚣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一名警员淡淡道：“寥主任，给自己留点颜面吧，非得逼着我们动粗吗？” 寥凡顿时泄了气，被按着脑袋押进了警车。 寥凡比较执拗，被带到公安局后一语不发，一副顽抗到底的模样，哪怕常务副局长陶涛亲自问话，他也只说了一句话：“我要找律师。” 陶涛本来心情挺好的，毕竟这个案子办到一半卡了壳，现在基本上完活了，那叫一个舒坦，但寥凡来这么一句，顿时让他火冒三丈，直接一耳光抽了过去：“律师？你特么电影看多了吧？” 这个情况很快反馈到了秦舞阳那里，秦舞阳也是很兴奋，指示道：“一定要拿到他的口供，一定要深挖，必须把丐帮这个毒瘤连根拔掉！” 寥凡被抓的时候虽然不声不响，但还是有不少招待所的人看到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岭的耳朵里。 陈岭脸色大变，已经是六神无主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安排乞丐给秦舞阳一点颜色看看，如果不是他弄个什么断指吓唬秦舞阳，秦舞阳也不会盯住这件事。 怎么办？他现在只能希望寥凡能顶得住了，但如果外围没有什么补救措施的话，寥凡估计够呛能够顶得住压力，毕竟何卫华在审讯方面很有一套，而在这个时候，他还有闲心去怪江子枫，为什么要留下董振南这个祸害，早把公安局这一块抓在手里，哪儿有现在的事？ 陈岭在脑子里迅速盘算了一下，目前能够帮得上忙的，首当其冲的人物就是江子枫，如果他能够跟秦舞阳交流一下，事情止步于梁铁，那事情就还有一线转机。 不过怎么跟江子枫谈到这事，让他愿意去出这个头，需要一点策略。 想了一阵子，陈岭去了一趟江子枫的办公室。 江子枫的心情不算特别好，介于烦与不差之间。 叔叔江归农上任江东省.委书记，这无疑是件好事，上任前一晚，他还特意赶过去跟叔叔汇报了一下工作，但是看得出来，江归农对他的表现非常不满意，认为他的行事方式太缓和，这让江子枫很是尴尬，自然少不得解释一番。 江归农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敌方厉害，而是我方无能。” 江子枫后面的话就全部噎了回去，好在江归农并没有过分责怪于他，只是希望他能够拿出魄力来。 江子枫这才期期艾艾地说了国土部要查处农业用地的事情，江归农说他会和国土部打招呼，让他不要担心。 解决了眼面前的事情，江子枫这才舒了一口气，可是想到江归农对自己的不满和失望，心情又糟糕了起来。 陈岭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江书记，寥凡被抓了。” 江子枫愣了一下：“他被抓了？为什么？” “暂时还不清楚，公安局那边铁桶一块，口风很紧。”陈岭察颜观色，先把江子枫的火挑起来再说。 江子枫的脸色果然微微一沉，道：“是怎么抓的？” “直接去招待所抓的人。” 江子枫又是一愣：“这么说，寥凡肯定是犯了什么事了，静观其变吧。” 陈岭的腮帮子抽了一下，低声道：“好像是上次乞丐的事情。” 江子枫深深地看了陈岭一眼，心里是明白了陈岭的来意了。这事，秦舞阳摆明了态度，董振南是下了狠心去查办的，现在连寥凡都抓了，肯定是有过硬的证据。不过他知道陈岭有些牵扯，却一直没有点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怕的就是哪天事发了连累到自己。 所以陈岭这么一说，江子枫便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乞丐的事情？什么事情？” 陈岭顿时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江子枫会是这么一副作派，几乎忍不住要骂出来了，不由道：“就是……” 话还没说完，江子枫已经厉声道：“行了，警方办案，不要擅自猜测，免得让人说闲话。” 江子枫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竟然让陈岭无言以对，看来他是想要抽身事外了，只是仔细想想，江子枫似乎什么都没有安排过，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自作主张罢了。 陈岭如丧考妣地回到办公室，整个人都懵了，忽然间有种失去全世界的感觉，江子枫是指望不上了，那怎么办？ 第650章 另寻他法 对了，寥庸！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了？ 这个时候陈岭也顾不上矜持了，从手机里找到寥庸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事发突然，寥凡被抓前前后后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寥庸还真没得到消息，接到陈岭的电话，脑子就有点懵：“陈主任，你把话说明白。” 陈岭道：“春阳有个丐帮，你弟弟是主脑，现在已经被公安局抓了，这事大概发生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 寥庸当场就毛了，毫不客气地怒斥道：“都特么快一个小时了你才跟我说，你早干嘛去了？” 寥庸是名人，关系很硬，但即便如此，放在平时如果用这种态度跟陈岭说话，陈岭多半也会拍桌子摔板凳，但现在不是有求于人家吗，态度总得端正一点，不过陈岭还是略有不快地怼了一句：“寥总，我又不是公安局肚子里的蛔虫，也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我这不才知道吗，就立马打电话告诉你了。” 寥庸也知道自己这个态度有点儿过了，缓了一下口吻道：“陈主任，不好意思，我也是急了，理解一下。” 挂了电话，寥庸的脑子立马转动了起来，公安局既然动了手，那这事就没跑了，什么丐帮不丐帮的，寥庸还真不清楚这事，弟弟怎么就跟一帮要饭的扯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人已经被抓了，显然有事，而且事还不小，否则公安局不可能这么雷厉风行，看来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董振南就是个棒槌，别说自己了，就是江子枫的面子他也未必会给，毕竟这是他的专业领域，如果连自己分管的工作都受别人的限制，那他这个副县长不如回家搂老婆了。 由于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寥庸决定不要走什么迂回路线了，直接找最高首领江子枫。 江子枫对寥庸，从内心里是鄙视，甚至有些反感的。 江子枫是什么人？那可是从京都来的，见识广阔，不知道接触过多少富豪商贾，带着很强的优越感，像寥庸这种所谓的土豪，在他的眼里，实际上就是些土老鳖，但他还是跟寥庸搞好关系，倒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而是相互利用，土豪有土豪的优势，有一些政府方面难以解决的问题，用民间的手段效果可能会更好。 徐明任县长的时候，跟寥庸的关系很恶劣。 徐明是本地人，寥庸也是本地人，相互间知根知底，早年徐明还在基层的时候，寥庸也没有做大，就是个地痞流氓，两人的关系很差，后来各自风生水起，都混到了一定的地位，但这个关系并没有得到缓和。 江子枫就是利用这事，团结了寥庸，实现了击败徐明的目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把寥庸当成自己人了，虽然不至于过河拆桥，但在心里还是跟他划清了界线的，当然，面子上仍然是称兄道弟，热情无比。 寥庸到了他的办公室，江子枫心知他所为何事，却是不动声色，笑着道：“寥总最近很忙啊，难得能见到你来我这儿坐坐。” 这些年，随着财富的增长、见识的提高，寥庸早已不是那个靠拳头打天下的人了，心性也得到了一定的提高，起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毛躁，闻言一笑：“江书记这是在责怪我了，是我的不对，诚挚地向江书记道个歉。” “寥总太客气了，有什么歉可道的嘛。”江子枫呵呵一笑，寥庸去秦舞阳那儿碰了壁，这事他早就知道了，既然他俩交恶，那就利用这一点做点文章，所以这个时候他就不能把寥庸拒于门外，“寥总，坐，喝茶。” 寥总搓着脸道：“江书记，我还真没什么心思喝茶。我刚刚得到消息，公安局把我弟弟给抓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子枫装作吃了一惊的样子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得不说，奥斯卡缺江子枫一个小金人，这个戏演得跟真的一样。 寥庸也不管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跟着道：“江书记，您看……” 江子枫可以装作不知道，但寥庸找上门来，就不好再装糊涂了，便道：“你等一下。” 言毕，江子枫打了个电话给董振南：“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在寥庸看来，江子枫这真是帮忙的体现，非常直接，但事实上，江子枫很阴，董振南一到，看上去鼓对鼓锣对锣，但越是这样，越是会把事情弄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区区一个寥凡，在江子枫的心里算不上什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扩大寥庸与秦舞阳之间的矛盾，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如果寥庸能赢，这固然好，如果寥庸输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董振南很快赶到，江子枫直接了当地问道：“听说公安局抓了寥凡？什么情况？” 董振南看了寥庸一眼，沉声道：“江书记……” “没事，你说。”江子枫并没有让寥庸回避。 董振南忽然笑了笑，道：“江书记，前一阵子的乞丐被杀案，我向你汇报过的，目前案情有重大突破，不过案子正在审理之中，等有了进一步的进展，我再单独向您汇报。” “乞丐案我知道，可这事怎么跟寥主任扯上关系了？” 董振南淡淡道：“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乱抓人，尤其还是寥总的弟弟。寥总，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寥凡是你弟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建议你不要做妨碍司法公正的事情，因为你这么做，不仅仅是在害你弟弟，也是害你自己，更是在害帮助你的人。江书记，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忙了，我没有时间在这儿浪费口水。” 董振南态度之强硬，史上未见，江子枫的脸色很难看，一方面是做给寥庸看的，一方面他确实比较恼火，妈那个巴子的，老子是县委书记哎，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看着董振南挺拔的身姿消失在办公室外，寥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戾色，随即起身道：“江书记，那我先走了。” 第651章 借刀杀人 江子枫摸着下巴，脑子里就活动开了。 很显然，董振南的态度无疑是在告诉寥庸，江子枫的面子也不管用。江子枫在有些不爽的同时，在考虑着怎么样加深寥庸和秦舞阳之间的矛盾。这件事情必须利用好，否则对不起这样的大好机会。 跟秦舞阳之间的斗争，江子枫是有原则的。 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用的手段也是游戏规则内的方法，很少有那种极端的社会上的方式，这也是江子枫对秦舞阳无从下手的原因，秦舞阳简直一点破绽都没有，即便能抓住点小问题，但带来的结果是不疼不痒，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除非工作有重大失误，或者本人有重大问题，这样才能一棍子打死，要么丢官罢职，要么锒铛入狱，但就目前而言，江子枫真的是束手无策。 但寥庸就不同了。 寥庸在市里寻找背景，江子枫是知道的，既然在自己这里行不通，那他的首选方案就是寻求市里的帮助，实在不行了，他才会动用社会上的力量。 那么，江子枫要做的就是逼着寥庸动用社会上的力量！ 且说董振南下了楼，直接就折去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刚刚江子枫的情况。 秦舞阳没有就这件事进行表态，只是安抚董振南道：“以事实为准绳，以法律为依据，至于阻力什么的，交给我就好，抓紧时间，集中力量，尽快突破。” 给董振南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后，秦舞阳陷入了沉思之中，得出的结论是，江子枫很坏，阴阳结合，自己虽然识破了他的伎俩，却只能按照自己的本心走下去，无解。 江子枫把董振南叫到办公室去，当着寥庸的面问案子，这不是要帮忙的节奏。 他明知董振南是那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肯定不会给他面子，这摆明是告诉寥庸，他也帮不上忙，一切就只能看造化了，同时他还会把这事推到自己头上来，把所有的都归结于秦舞阳自己的私人恩怨上，扩大寥庸对自己的仇视，让寥庸对自己展开报复。 好一招借刀杀人。 不过秦舞阳无所谓，只是有些头疼，如果寥庸真敢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术，那只能说他自己找死。 事实上，秦舞阳对寥庸的恶感一开始并不深，对他的感觉也来自于丁聪收集到的资料，但仅仅接触过一次，寥庸那种自以为是的狂妄和嚣张，让秦舞阳对他感觉欠欠，在确认了安大志是他的手下之后，秦舞阳才把他当成了一股黑恶势力。 对于黑恶势力，秦舞阳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相比于抢劫、杀人这些突发性的案件，就是纯粹的案件，但黑恶势力造成的影响更为恶劣，必须出重拳打击。 所以，这一招借刀杀人，秦舞阳无解。 且说寥庸离开了江子枫的办公室，心里很不自在。 这些年，他从流氓到企业家，不知道见识了多少人，丰富的阅历让他一眼就看出来，江子枫帮不了这个忙。 不过寥庸能够理解，董振南连江子枫的面子都敢不给，这证明了什么？ 董振南有这么牛吗？没有依仗，光他自己一个光杆司令，江子枫把他换掉只是时间问题，这证明董振南是有人撑腰的，而这个人是谁，不难推断，就是秦舞阳了。 江子枫与秦舞阳之间有什么过节他不知道，但有过节是铁定的事实，江子枫帮不了也不好帮，这可以理解，这摆明是把把柄送到对方手里。 所以寥庸只能另觅他法。 两个路子。 第一条，就是找秦舞阳，任由对方把自己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寥庸自认自己做不到，自己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下跪舔.脚趾头，不可能，况且就是他这么做了，秦舞阳就能给他面子？不可能，董振南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能够让他死心塌地的，绝不会是个循私情的人。 所以，这一条直接pass！ 第二条，寻求市里的帮助，给秦舞阳施加压力。秦舞阳再牛逼，市里的压力他必须要考虑，除非他以后不想提拔了。 在确定了这个思路之后，寥庸并没有急于去寻找助力，他必须要弄明白自己的弟弟在这件事里牵涉有多深。 这就有点头疼了。 县公安局现在就是铁板一块，连江子枫的手都伸不进去，自己就更够呛了，当然，那是江子枫不愿意把手伸进去，寥庸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所以他想到了一个人，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岭。 这事是他透露给自己的，那他肯定会知道一些内幕。 不得不说，寥庸的这个思路完全正确，其实陈岭哪里需要去了解啊，他也是参与者，门清得很。 所以寥庸的电话打来之后，他把自己摘出来之后，对整个事件进行了提炼，完全是一副从公安局那边了解到的情况，简单说，就是梁铁是丐帮的实际领导人，疑似跟寥凡勾结，一直藏身于县政府招待所，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梁铁已经招供了，否则公安局也不会去招待所抓人了。 寥庸就有些郁闷，有关系又怎么样？不过陈岭还向他透露了一件事，就是乞丐抢了秦舞阳的钱包之后一系列连续发生的事情。 寥庸的头顿时就大了，怪不得寥凡让自己托关系向秦舞阳要人，这个笨蛋，你早把内情告诉我，我可能就采取另外的办法了，现在就很被动，秦舞阳的箭已经射出去了，就绝无再收回的道理。 这事还真不能拖，再拖下去，万一弟弟扛不住全交待了，那真是回天乏术了，以不说丐帮到底都干了多少抢劫的事情，光是杀人这一块，弟弟这一辈子就完了。 所以寥庸立马跟邵副市长取得了联系，不过凡事都讲究策略，尤其是求人，人家凭什么帮你？予得先舍！ 听说寥庸决定给生物科技追加投资上二期，副市长邵怀德立马让寥庸见面详细谈这个项目，这一回，寥庸不是一个人跟他见面的，还有一位美女——花冰雁！ 第652章 你好厉害 虽说是中午联系的，但真正见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洛川的酒店不少，随便哪个上档次的都可以，但寥庸这次是带了花冰雁来的，所以地点就是寥庸定的了。 酒店的档次不算特别高，邵怀德的心里就不是太舒服，不过当他见到花冰雁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一扫而空了。 邵怀德见过的女人不知有多少，热情的，冷艳的，妖媚的，清纯的，但像花冰雁这样，能把冷艳的热情、清纯的妖媚结合到一起的，绝无仅有，在见到花冰雁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有一股*不知道从内心的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呈长河之水滔滔不绝黄河之浪连绵不断的指数型态势奔流不息。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那瞬间的贪欲还是被寥庸给收入眼底，那就好办多了。 “邵市长，我这是表妹花冰雁。”寥庸虽然心急如焚，但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微笑着介绍了一下。 邵怀德很绅士地伸出手，与花冰雁浅浅一握，花冰雁浅浅一笑，缩回手来，垂首不语，那雪白的颈子看得邵怀德忍不住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房间里的空调开着，温度很高，花冰雁脱了羊绒大衣，挂在了衣架上，邵怀德万万没想到，看上去娇娇弱弱的花冰雁，藏在大衣里的身体居然如此有料，臀部凸翘，胸膛巍峨，一条修身的牛仔裤更是将她的双腿显得又细又长，目测至少是一米一的大长腿，由于修身的缘故，更是微微显出了一丝骆驼趾的味道，再加上那绝美的脸庞，邵怀德当场就有要爆炸的感觉。 三人入了席，边喝着酒边聊着些投资的话题，邵怀德很有优越感，侃侃而谈，大包大揽，花冰雁宛若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一样，看着邵怀德的一双美目里，深深地包含着崇拜之色，这让邵怀德更是豪气干云，酒不知不觉地就喝多了。 这时，寥庸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寥庸扫了一眼，带着歉意道：“邵市长，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冰雁，替我好好招呼邵市长。” 接下来的一切都极其自然了，当花冰雁“一不小心”地洒了一杯水在邵怀德的裤子上，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大腿上的水渍时，邵怀德再也按捺不住，便一把搂住了那娇小又不失巍峨的身躯，花冰雁欲拒还迎地挣扎了一下，就被邵怀德抱到了包间的沙发上。 十几分钟后，花冰雁媚眼如丝，眼波若水，腮带嫣红，眉头微蹙，似是不胜娇羞，又不堪重力一般，柔弱无力地道：“你弄疼人家了。” 邵怀德激情四射之后，一阵空虚之感油然而生，不过看到身侧美人儿牛仔裤和棉白内内挂在腿弯，圆润挺翘的弧线让他忍不住又是一阵激动，花冰雁看着那蠢蠢欲动，惊呼一声：“不要了，人家受不了。” 女人受不了，无疑是对男人的一种赞誉，瞬间点燃了邵怀德的自豪感，自信心立马爆棚，花冰雁求饶道：“哥哥，让我歇会儿好不好？一会我表哥要回来了。” 没一会儿，寥庸打来电话给邵怀德：“邵市长，实在不好意思，公司出了点状况，需要我马上去处理，我表妹是个路痴，能不能麻烦你安排人送她回酒店？” 邵怀德心花怒放，刚刚在沙发上有些仓促，不够尽兴，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要好好品尝这朵娇艳的玫瑰了，不过他还是很矜持地道：“那你去忙你的事吧，我来安排。”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送花冰雁去酒店，自然免不了颠鸾倒凤，大战几百回合，邵怀德年纪不大，正值壮年，经验丰富，体力无限，折腾了好一阵子，花冰雁就像是一瘫泥似的软在了邵怀德的身上。 “哥哥，你好厉害，嫂子一定很快活吧？”花冰雁的手指柔若无骨，轻轻在邵怀德的胸膛上划着圈圈。 邵怀德的脸色微微一变，精虫死光之后，脑袋就清灵了很多，花冰雁这么一说，他就觉得有些不妙。 花冰雁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上，低低地道：“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邵怀德不知道花冰雁的话是真是假，但在这个时候，翻脸绝对是不智的表现，轻轻揽住了花冰雁圆润的肩头道：“冰雁，你放心，跟着我，你不会吃亏。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 “说起有事，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呢。”花冰雁抬起头来，柔声道，“我二表哥被春阳公安局抓了，大表哥找县里的领导也没用，不知道哥哥能不能给说说情。” “具体什么情况？”邵怀德倒是没有大包大揽，几度春风之后，内心的火焰早已熄灭，恢复了他往昔的冷静思绪。 花冰雁把寥庸教她的说辞说了一遍，邵怀德拧起了眉头，寥凡这个人他有点儿印象，他去过春阳几次，接待都是在放在县政府的招待所，寥凡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里面有几个小丫头的功夫也挺不错，回味无穷，当然，跟身边这位不能比。 美人不怀，事情总要出点力，以示重视，这个事情听起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从他的这个角度，不是太好办。 邵怀德想了想，侧身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码。 这个电话是打给江子枫的，他是一把手，解决这个事情的难度应该不大，自己这个副市长的面子他是一定会给的，抛开级别职务什么的不谈，自己分管着市重点办，手里可是握着市对县考核的重要权柄，只要自己稍作倾斜，那春阳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电话很快接通，江子枫很客气地道：“邵市长，晚上好。” 邵怀德大喇喇地道：“子枫书记，听说寥凡出了点状况？” 江子枫微微有些惊讶，寥庸搭上邵怀德这事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达到了这种程度，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 第653章 授人以柄 “邵市长的消息真灵通，确实有这么回事。”江子枫的态度很“端正”，恭恭敬敬地道，“邵市长，是这样的……” 江子枫的汇报如花冰雁说的大差不离，邵怀德斟酌了一下，问道：“这事情有缓儿吗？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江子枫道：“邵市长，其实以我看，他犯的事也不算严重，但您也知道，这事是秦舞阳秦县长竭力推动的，他是军人出身，根本不知道转弯是什么意思，一根筋的很，这不，我所知道的，并不是我的特权，而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的，到现在啊，连案情都向我保密呢。” 邵怀德一定这话，就知道江子枫是借机上眼药，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呵呵一笑道：“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邵市长，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的，但秦舞阳那边，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等邵怀德结束了通话，花冰雁扑闪着大眼睛道：“怎么样嘛？” “不好办啊。”邵怀德看上去挺积极主动，其实就是做做样子，事情能办当然好，办不了他也不想出那个力，所以长长一叹道，“他这个事，有人揪着不放啊。” 花冰雁也不说话，默默地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邵怀德道：“你干什么？” “我二表哥从小对我就好，我还以为你能帮得了他。”花冰雁眼睛里带着一丝泪花，奚奚簌簌地穿着衣服道，“我不怪你帮不了这个忙，谁让你没这个本事呢。” 邵怀德难受了，但早已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也没有去辩解，只是道：“冰雁，这事确实挺复杂的。” 花冰雁扭过头，忽然问了一句：“哥哥，如果说你刚刚强j了我，你说有没有人相信？” 邵怀德不由一愣，跟着便是怒气上涌，厉声道：“你威胁我？” 花冰雁摇了摇头：“估计没有人会信，不过我想试试，我身体里还有你的东西呢。” 邵怀德翻身跳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赤条条的，一把掐住了花冰雁的脖子，凶相毕露道：“你是不是想死？” 花冰雁面不改色道：“我就是个弱女子，你想弄死我不费吹灰之力，不过那就坐实了你奸.杀的罪名。” 邵怀德神情难看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花冰雁一根一根地掰开邵怀德的手指道：“哥哥，我们要的是你尽力，是不是在敷衍我们，我们能看得到。” 邵怀德恨恨地看了花冰雁一眼，冷笑道：“想不到我捉了一辈子鹰，今天反而被鹰给啄了眼。” 花冰雁嫣然一笑：“不存在的，我什么都不图你的，你只要办事就好，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做你办不到的事。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跟你做的，哥哥。” 邵怀德心情之复杂无法言喻，确实有种被鹰啄了眼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花冰雁的话似乎也没什么毛病，自己只要尽力就行了，可是一想到将来寥庸如果强迫自己干违规的事情，那怎么办？ 不过那是后事了，眼下这一关铁定要过，不然也没有以后了，别说强j了，就一个通j，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乎，邵怀德重鼓雄风，把花冰雁杀得满床翻滚，哇哇大叫，反正一次和一百次是一样的，也不在乎了。 第二天一早，邵怀德去了一趟满朝宏的办公室。 满朝宏，洛川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与邵怀德是高中校友，比满朝宏低一届，是他的学弟。像这种同学关系在一个地区任职的，关系自然深厚。 满朝宏不是业务型干部，所以很清闲，见邵怀德过了来，便笑着道：“老大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窜门？” 副市长办公室都在市政府的四楼，倒谈不上有没有空一说，只是大家各有各的分工，平时都比较忙，所以满朝宏的话倒也不算是客气话，一边招呼着邵怀德坐下，一边给他泡茶。 “咱们用不着这么客气。”邵怀德正上着火呢，几秒钟的快感带来的后遗症很大，邵怀德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人要挟的那一天，只是花冰雁的欺骗性太强了，而寥庸向来垂眉顺目，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给自己下套。 满朝宏将泡好的茶放到茶几上，挨着邵怀德坐下，笑着道：“你这气色不是太好呀，黑眼圈挺重，老哥，岁月不饶人啊。” 满朝宏对这个学长知之颇深，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女朋友走马灯似的换，走上工作岗位也是如此，所以才开了这么个玩笑。 邵怀德端着杯子，手一抖，水就洒在了裤裆上，满朝宏失笑道：“老哥，你这得是多鸡渴啊。” “老弟，你也别调侃我了，我是来向你求援来了。”邵怀德把杯子放回茶几，抽了几张抽纸擦裤裆。 “老哥，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满朝宏兼着公安局长，找到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话也没敢说的太满。 邵怀德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春阳县府办副主任寥凡被县公安局抓去了……” 满朝宏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虽然不是业务型干部，但接触的多了，办案思维是没有问题的，等邵怀德说完，满朝宏才嘬着牙花子道：“老哥，这事难度不小啊。” “没难度我都不来找你了。”邵怀德苦笑道，“我的要求就是把寥凡摘出来，其他的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满朝宏想了想道：“照你这么说，春阳那边是油盐不浸了，你这个副市长的面子都不给。” 邵怀德无语之极：“这事本来就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他顶着不办，你真拿他没办法。” “丐帮，抢劫，这些案子好像各个县区都发生过。”满朝宏嘀咕了几声才道，“老哥，这事我试试，但我不敢打包票。” 对于满朝宏这个学弟，邵怀德是了解的，性子非常沉稳，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他说试试，那就证明这事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便道：“朝宏啊，我先谢谢你了，以咱们的交情，废话我就不说了，反正兄弟我不差事。” 第654章 市局接手 “什么？市局要接手这个案子？”秦舞阳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凌乱了。 这事比较吊诡。 案子一出来，没有任何人跟自己哪怕是董振南打招呼，这就不正常，尤其是江子枫居然一声不吭，根本就没过问，这更不正常。 现在冷不丁地来个市局接管，一直封着的味道就出来了。 “理由是什么？” “说市区包括其他县区都有乞丐乞讨不成动手抢劫的事情发生，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要求并案处理，市里还成立了专案组，所以要求由市局来办这个案子。”董振南绷着脸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不是市局抢下面的功劳。” 秦舞阳一针见血地说：“有人想保寥凡。振南，审讯的结果怎么样？” “寥凡一直没开口，虽然口供都指向他，但他不交待，很多证据链都不能闭环，而且梁铁的交待也没有证据支撑，所以比较头疼。” “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定不下来，市局现在提出并案的要求，咱们还回绝不了是吧？” 董振南道：“理论上是这样的。” 秦舞阳垂下头，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叩击着，半晌才道：“这个事是谁跟你接洽的？” “市局一把手满市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董振南很是头疼地道，“这个压力我真是扛不住了。”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下午。” “行，见面会我也参加。” 秦舞阳这是把事情给揽过去了，董振南提醒了一下：“领队的是市局副局长高建，也是专案组组长，同行的还有刑侦处长吴万里。都是业务型的，业务很过硬。” 下午三点半，秦舞阳把这个时间空了出来，在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见到了这两位市专案组的领军人物。 级别上，秦舞阳和高建都是正处，不过高建身在市里，自带优越感，虽然没能说眼高于顶，但那种傲气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不过也难怪，高建是刑侦出身，在这个领域里，他就是洛川的天花板了，傲气一点也是正常的。 吴万里是高建一手带出来的，从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没有喊高局，而是喊师傅，很显然，他是钻研业务的，不喜欢搞那些花架子，当然，可能也是顺口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秦舞阳身为地头蛇，自然是与级别一样的高建并排而坐，吴万里和董振南分居次席，涉及到的办案人员就只有常务副局长陶涛和何卫华这个刑警队长来了。 几人坐定，互作介绍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秦县长，振南县长应该已经把情况跟你汇报过了吧？”这个会议的规模不大，也就五六个人，所以高建也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 秦舞阳的意见决定了县局的意见，他今天能参加这个会议，已经证明了他有不同意见，否则直接交接就行了，所以高建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来。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董县长确实跟我说了，很感谢高局对我们县区警务工作的支持啊。” 高建拧了一下眉头，什么？支持？支持你妹啊，我是代表市局来接手案件的，跟支持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秦县长，是不是振南县长的汇报有点偏差？我们专案组是来接手这个案子的。”高建的语气很有些生硬。 秦舞阳笑了笑：“没有偏差，不过我想说说自己的看法，毕竟这个案子是在春阳发生的，专案组过来侦办，我不但不反对，还举双手欢迎，只是办案的地点应该放在春阳吧？涉案人员都是春阳的，如果还有没抓到的涉案人员，抓捕起来也比较方便，是吧？” “秦县长，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跟你说明一下。这种案子在全市各县区都有发生，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都很重视，所以经过研究，决定将春阳的这些案件并案。” 秦舞阳呵呵一笑：“研究？怎么研究的？并案？怎么并？谁跟你说这个案子与其他案件是同一伙人干的？何队，你把案情汇报一下，有没有人在其他地方犯案。” 何卫华对这个案烂熟于胸，非常流畅地把案情汇报了一下，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如果各位领导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可以把卷宗抱过来以供参阅。” 这一下是把高建给将住了。 不得不说，市局在这件事情上办的有点儿草率了，满朝宏只是提了这么一个设想，高建也没有多想，认为县局还敢不听市局的？并案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对这个案子也就是知道个大概，现在何卫华这么一汇报，确实啊，人家没提到半个字在别的地方犯案啊，活动的范围就在春阳啊，你现在市局要横插一杠子，这叫什么事嘛？ 秦舞阳面带微笑道：“高局，这是我们春阳警方自己发现的线索，自己查的案子，你们市局不会这么缺案子吧？抢下属的案子，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秦舞阳此言可谓字字诛心，高建的脸顿时就烧了起来，这特么的太难堪了，立即反击道：“秦县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抢下属的案子，我说了，是并案调查，案子破了，春阳是首功。” “我不认为有并案的必要，我也认为，春阳警方完全有能力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振南县长，陶局，有没有信心？” 这不废话嘛，当然有信心了。 二人随即表态：“请秦县长放心，此案必破。” 高建算是明白了，秦舞阳根本不会把这个案子交给市局了，脸色很难看地道：“秦县长，你……” 秦舞阳直接打断了高建的话：“高局，会就开到这里吧。振南啊，再忙也不能忘了礼数，晚上安排一下。” “饭就不吃了……”高建刚要开口拒绝，秦舞阳跟着道：“高局，私下聊两句？” 高建愣了一下，秦舞阳笑着道：“有些心里话，想跟高局交流一下。” 高建眯着眼睛，心说我看你还要玩什么花样，便道：“好啊。” 第655章 我有条件 董振南在县政府有一间办公室，在公安局自然也是有一间办公室的，秦舞阳和高建的对话就在这间。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秦舞阳说话就没那么含蓄了：“高局，你是专家，从业务的角度看，你觉得有并案的必要吗？” “你什么意思？”高建虽然以业务为主，但不代表他的政治智商就被碾压，一开始他并没有去多想，直觉地认为这个案子的性质相似，并案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秦舞阳这么一说，职业的敏感性让他觉得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秦舞阳笑了笑：“刚刚何大队在汇报的时候，提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县府办副主任寥凡，他在这个案子里充当的角色很重要。之所以不同意并案，高局，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觉得寥凡的手能伸到别的县区乃至市里去？话说回来，你觉得他能掌控得住这帮乞丐？” 高建不由道：“你的意思是，身后还另有其人？” “是不是另有其人我不知道，因为他还没有招供，不过那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果不在春阳的话，就未必是这个结果了，很有可能案子到梁铁这儿就为止了。”秦舞阳淡淡一笑，“这，才是并案的要义啊高局。” 并案是满朝宏提出来的。满朝宏向来正直，虽然没有入常，但在市政府的口碑挺好，就没听说过他有过徇私枉法，所以在高建看来，并案即便有点儿小问题，那也是决策上的失误，与狗苟蝇营没有任何关系，但秦舞阳这么直白地把话题点明，方向直奔“就是为了把寥凡搞出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秦舞阳对满朝宏有看法。 “秦县长，我觉得你想多了。”高建当然不会轻易地就被秦舞阳带偏节奏，在他看来，秦舞阳只是在为不并案找借口而已。 秦舞阳笑了笑：“高局，在破案这方面，我虽然不是什么专家，但实不相瞒，我在担任春阳县长之前，在萧山市的临县、海天市的吴西县都做过公安局长。所以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事出反常必要妖是吧？你想想，乞丐抢劫案件早已发生，如果需要并案，为什么早不并晚不并，偏偏在这个时候并？另我，春阳的案子好像还没有向市局汇报过，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破案的进度和详情的？道听途说也有可能，但真要并案，那肯定是要充分了解案情的吧？所以，你不觉得反常吗？” 高建当然能够感觉到异常的地方，有心要反驳一下，却发现根本没有反驳的切入点，半晌才苦笑道：“秦县长，我们说话做事，都是要讲证据的。” “小心求证前面不是还有一句大胆假设吗？”秦舞阳正色道，“高局，看得出来你是属于那种刚正不阿的性格，所以，既然上头有这个命令，我也不难为你，如果一定要并案，我有要求，二选一。” 高建不由苦笑，市公安局副局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到县局还被县长各种提要求，但此时此刻，显然是秦舞阳作出了让步，否则也不会此时的对话了，只得道：“你说。” “很简单，在春阳办案。”秦舞阳的要求并不过分，如果并案的出发点真是破案的话，那放在春阳办案，无疑是可的，毕竟除了春阳之外，其他地区基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高建心里暗骂妈卖批，专案组放在春阳，那还叫并案？跟谁并？这不是并案，而是特么的支援。 “第二个呢？”高建直接把这个要求否决了。 “我可以把案子交给市局来办，但要高局保证，一切都要秉公处理。”秦舞阳铿锵有力地道。 事实上，他的要求非但一都不过分，甚至根本都谈不上要求，秉公办案，这不是最基本的办案准则吗，什么时候成为要求了？这不了不相信市局吗？可高建还不得不答应，不但要答应，还要把胸口拍得咚咚响。 “那行。”秦舞阳淡淡一笑，“如果，我是如果，这个案子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或者与事实不符，高局，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当兵的，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秦县长，不带这么埋汰人的，你放心，我拿脑袋给你保证。” “我不需要你的脑袋。”秦舞阳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更埋汰的话，“高局，我相信你，可我不信别人啊，所以，我要求春阳警方安排人进入专案组，有没有意见？” 高建根本不能有任何意见，而且也不可能有意见，线索是春阳警方发现的，人是春阳警方抓的，所以秦舞阳的要求完全正当，不接受任何反驳。 “秦县长，我发现你就喜欢玩反转。”高建算是放下了心来，说话的口吻也变得轻松很多，整个人都处于一个放松的状态，跟秦舞阳开起了玩笑。 调子定了下来，那就一团和气了，刚刚会议室里的僵持也宣告不攻自破，所以在这个时候，秦舞阳再留高建一行在春阳吃个晚饭，高建自然不会有异议，恰恰相反，为了尽快促成此事，他也想抓紧时间，不想夜长梦多，万一秦舞阳改变了主意，那真是哭都哭不出好样子来了。 二人状态松驰地出了办公室，董振南一直在等着，发现高建的态度挺好，心里就知道估计两人在办公室里达成了什么共识。 秦舞阳笑着问道：“都安排好了吧？振南，你坐我的车。” 董振南心头疑惑，按捺着性子跟着秦舞阳上了车，车门刚关上，就忍不住问道：“什么情况？” 当得知秦舞阳同意市局并案处理之后，董振南很是意外，哪怕春阳警方也加入专案组，但这里面如果有什么猫腻，就凭加入专案组的几名春阳警.察，可能也没用。 “秦县长，这会不会不妥当？”董振南考虑的自然不是市局抢县局的功劳，而是觉得有权力的介入，会导致这个案子无疾而终。 第656章 一盘大棋 “振南，咱胳膊扭不过在腿啊，高建把满市长都扛出来了。”秦舞阳道，“如果满市长铁了心要并案，能够拿得出手的理由太多了，我们根本拒绝不了，与其到最后还是并案，还不如顺水推舟算了。” 董振南不由叹了一口气，秦舞阳说的没错，市局只需要说已经有线索指明这是个系列案，你还没有办法，但这事由市局主导了，那走向就没那么明朗，其实董振南看的也很清楚，市局为什么之前不介入？还不是因为寥凡？他真没想到，寥庸的能量会这么大。 秦舞阳笑道：“你也别泄气，并案其实是把双刃剑。” “怎么讲？”董振南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让高建秉公办案，还让何卫华加入专案组，有他在，市局也不敢明着胡来，况且我已经向高建吹了风，他不敢轻易耍花样，况且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他们乱来，一旦被我发现，那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一个市局，也没多牛逼吧？” 董振南只能苦笑，秦舞阳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寥庸还有什么后手。” 董振南目光闪动，秦舞阳这么说，这符合他的性格，如果没有点儿长远的目光，那怎么能胜任县长一职？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秦舞阳的目光可不仅仅只有这么长远，他可根本没有把寥庸放在眼里，于公，他是官寥庸是商，直接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于私，如果寥庸敢跟他玩社会这一套，只怕会死的更难看，至于说寥凡这种角色，秦舞阳动他与否，根本无关紧要，事实上，他的图谋更大。 唐疏桐离任前一晚，宋国耀曾经单独召见过秦舞阳，进行了一次非正式的交流，从那一刻起，秦舞阳便知道宋国耀对他的态度，与之相随的，秦舞阳与肖恩东的关系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拉近。 可能会有人说，你跟宋国耀交好就行，区区一个秘书，他的态度还不是跟随主子的态度吗？ 如果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有些话，宋国耀不好说，就只能通过秘书的嘴来传递信息。 秦舞阳对洛川政局的了解，途径不多，所以肖恩东的信息就显得尤为重要。 宋国耀与市长骆明忠的关系并不如外界那么融洽。 骆明忠曾经服务过王副省长，当时王副省长还是县委书记，骆明忠是县委办副主任，王副省长离任之前，把骆明忠下放到镇上当书记了，后来王副省长一步步地迈进，骆明忠也是一点点地前进，在王副省长的提携下，他一步步走到了洛川市长的位置上。 走到这一步，骆明忠如果想再进一步，王副省长的力量就显得有些不够了，事实，能让骆明忠任洛川市长，就已经是老王最大程度上的发力了，毕竟市.委市.委一把手，基本上都省.委省府一把的必争之职，能有现在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至于将来，只能看骆明忠自己的造化和机遇了。 骆明忠之前采取的策略是全力配合宋国耀，干出一番成绩来。出了政绩，自然不会少了他这个市府一把的功劳，同时把宋国耀再往上推一推，只要宋国耀一走，那接任的大概率就是他骆明忠了。 不得不说，骆明忠的思路完全没有问题，但宋国耀已经做了四年的书记，虽然洛川经济持续走高，政绩斐然，但宋国耀一直没有动，从省里打听到的消息是，宋国耀有可能入常，但可能继续留在洛川，而他本人也被宋国耀的光芒所笼罩，根本没进入主要领导的视线，一直被死死地摁在了千年老.二人的位置上。 看不到希望，骆明忠的激.情被燃烧殆尽，也就没那么高的积极性了，变得消极被动，几次工作都拖慢了进度，被宋国耀很不客气地不点名批评了。 骆明忠的心态很快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妈的，功劳都被你抢去了，老子跟你鞍前马后的，起码还有点苦劳吧，你特么也太不给面子了，产生了严重的逆反心理，开始明里暗里地跟宋国耀较劲。 这让宋国耀很恼火。 不过肖恩东认为，吃几句批评还不至于让骆明忠跟宋国耀唱反调，况且宋国耀批他也是在小范围。据说，背后是有人给骆明忠撑腰的，至于是谁，说不清楚，毕竟现在一把易主，新上任的江书记是一个什么样的行事风格很难说，现在省里的政治动向也不是太明确，但无论传言如何，洛川市政府那一块已经渐渐有人开始背离宋国耀了。 人言可畏，宋国耀不是圣人，但他是政治人物，很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 本来，他与骆明忠配合默契，根本不存在争权夺利这么一说，所以对于市政府那一块，他充分放权，根本没有插手，但最近他觉得就不对劲了。 骆明忠自不必说，而邵怀德和满朝宏这两位副市长，就更有点唯骆明忠马首是瞻。 这个情况肖恩东看在眼里，跟秦舞阳在“闲扯”中就提到了这事。 秦舞阳知道，身为市.委一秘，每说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他代表着身后的那一位，所以秦舞阳不认为肖恩东是无心提及，那就比较有意思了。 不过秦舞阳对市里的情况不熟悉，也无法去判断，而且他与骆明忠的交集很少，也就是春节前市里开会，散会之后，他去汇报了一下工作，闹个熟脸，过了年之后还没上几天班，还没能去找市长套.套近乎。 但唐疏桐私下打电话给宋国耀，那证明宋是唐系的人，跟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秦舞阳一直在让丁聪暗里注意寥庸的动向，寥庸搭上市.委常委、副市长邵怀德，这不是什么秘密，寥庸自己也没有刻意瞒着，虽然有些细节做不到了如指掌，但大概的情况是能知道的。 第657章 自曝家丑 不过秦舞阳没想到的是，最终插手帮忙的会是满朝宏。 秦舞阳不管满朝宏为人如何口碑怎样，既然插手这件事情，那你就是其中一员，如果真的徇私枉法，我虽然级别比你低，但只要被我抓住证据，这事绝对会捅到宋国耀那儿，相信宋国耀早就想磨刀霍霍了，只是缺那么一把刀而已。 秦舞阳这么做，那自然是想告诉宋国耀，我老丈人要你照顾的人并非烂泥扶不上墙。 当晚，吃了个便饭，并没有喝酒，等吃完饭，并案要带走的资料和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董振南也按照秦舞阳的要求，嘱咐何卫华在办案过程中的一些注意事项。 送走高建等人，秦舞阳并没有离开，而是把董振南和陶涛叫到局里，开了个短会。 “二位，何卫华加入专案组，暂时先不谈。为了保证这个案子不会有什么反复，也为了保证不被别人做手脚翻盘，我们不能把希望都放在所有人都有一颗正直的心上，这个并案本身就有不少猫腻，所以专案组查他专案组的，我们自己也不能放松。”秦舞阳沉声道，“这个案子我们要比之前更上心。” 陶涛以前对秦舞阳虽然谈不上不尊重，但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认为秦舞阳是因为自己被抢劫，也卯足了劲要把这个案子死抓到底，但到眼下，他却不得不佩服秦舞阳嗅觉之灵敏了。 看上去乞丐抢劫似乎只是一个个案，但随后的发展态势，证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看来秦舞阳是决心要把这条线的人全部起底了，但案子到寥凡这儿就已经卡了壳，没有他的口供，后面的案子就没法.办下去了，所以秦舞阳要求更上心，陶涛的思路就有点儿乱。 “秦县长，现在寥凡已经被带到专案组去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秦舞阳道：“陶局，办案讲究什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虽然寥凡一直没有供述，但梁铁招供了，寥凡就脱不了干系。现在，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寥凡是最大的boss，但这显然不可能，那么就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政府办副主任与丐帮帮主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他们之间需要有一个纽带，所以我们要找出这个纽带。” 董振南也补充道：“还有，盗窃、抢劫，这个组织已经带有黑.社会性质，光靠一个政府办副主任，根本压不住场面，我建议查一查以前的案件卷宗以及报案情况，看看类似的案件都是哪些人处理的。” 这就有点儿自揭家丑了，但董振南说的一点都没错，无论是什么样的保护伞，最终都绕不开公安局这个权力部门，毕竟无论什么人打招呼，只有公安部门不去打击，才能最终实现保护的目的。这个出发点一点问题都没有。 陶涛的精神不由一振，其实这个思路他是有的，但一方面是自曝家丑，另一方面他也担心领导的硬度不够，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事实上，陶涛是有目标的，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修呈，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在没有事实证据之前，他这么做会有公报私仇的嫌疑，毕竟谁都知道他跟修呈的关系不好，被扣上个打击报复的帽子就不好了。 “振南县长的思路是正确的，陶局，这是一场硬战，不能按部就班来工作了，这项工作由你主抓，具体人选你自己定，但一定要素质过硬、信得过，别搞成鼹鼠抓鼹鼠。” 陶涛沉声道：“二位领导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陶涛得令而去，秦舞阳和董振南仍有交流，两人其实都有同一个怀疑的对象——县委办主任陈岭。 当初董振南要求并案的时候，陈岭可是打着江子枫的旗号反对的，这到底是陈岭假传圣旨，还是江子枫也有份，真的很难判断，如果是后者的话，那问题就严重了。所以在这一点上，两人都没有向陶涛提起，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秦县长，下一步该怎么办？”董振南颇有些头疼，虽然办案在思维上可以逆向推理，但真的落到真正的措施上，还是比较难办的，不说江子枫了，光是陈岭就比较难搞，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县委常委，副处级，县局对他根本没办法采取什么措施，要是真查到什么了那还好办，万一什么都没查到，陈岭反咬一口，够他们俩吃一壶的。 秦舞阳当然也知道这里面的难处，没有正面回答，道：“你说跟丐帮勾结一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钱，当然是为了钱。”董振南不假思索地就给出了答案。这年头，干什么事都是利字当头，跟丐帮扯到一块儿去，不是为了钱，难道还要恢复当年丐帮雄.风不成？ “所以，我们就从钱这方面入手。”说到这个，秦舞阳就挺不可思议的，寥凡要是为了钱，他哥哥寥庸的钱多的是，随便在他的生意里掺上一股，难道还不比这帮乞丐搞来的钱多吗？ “陈岭的家庭什么情况？”秦舞阳只能把目标转向陈岭。 董振南沉吟了一下，道：“他的家庭情况一般，他爱人在宣传部任副科长，两人的收入都比较清晰，不过看他们的消费，应该经他们正常的收入要略高一些，但还在收入的范围之内。” 秦舞阳琢磨片刻，道：“这样吧，寥凡那边的银行账户什么的，局里负责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陈岭这边我来想办法。” 董振南没有问秦舞阳怎么办，既然他说想办法，就肯定有他的办法，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工工作就行。 回到小别墅，秦舞阳拿出平板来，看着丁聪给他发过来的关于小志的资料。小志的事情，并没有移交到专案组，这是秦舞阳的一个杀手锏，打蛇打七寸，现在的寥凡还心存幻想，认为寥庸能把他捞出来，所以现在死扛着不交待，为了防止市局打和牌，所以秦舞阳的想法是这边继续深入调查，另一头针对寥庸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他的犯罪证据。 第658章 任人摆布 小志这条线，没有安排别人去跟，穆方按计划拿下了安大志的口供，这是因为安大志相信穆方，但这不代表穆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曾经是寥庸的人，不然安大志也不会上当，谁也不敢保证穆方是不是确认这事牵扯不上他才实施了计划，但如果让他知道盯上了小志，那就很难说会不会向寥庸通风报信了。 就眼下这个情况，在没有跟寥庸彻底摊牌之前，秦舞阳不打算轻易打草惊蛇。 丁聪那边暂时还没有报来更多关于小志的信息，秦舞阳倒也不着急，饭总得一口一口吃，只是他真没想到，一个乞丐案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也让整个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他必须得把事情给理顺了。 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三天。 何卫华很焦虑。 专案组重新对相关涉案人员进行了一次审讯，不过对寥凡和梁铁以及安大志这些重要人员的审讯，他并没有能够参与，毕竟他加入专案组不完全是破案，还有监督的作用，但真正进了专案组，他根本无法监督。 第三天的案情通报会上，他才知道，梁铁改了口供，说这件事情跟寥凡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才应聘进入县政府招待所的，至于丐帮在其他县区有没有犯案，他一概不知，总之一句话，春阳的乞丐是他组织的，他就是幕后的老大。 而寥凡则是更加无辜了，最多他也就是一个失察，但招待所招一个驾驶员，也没必要对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进行调查。 何卫华险些没一口气掉下去，安大志交代，那根手指是寥凡安排他送给秦舞阳的，怎么能说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呢？不过他留了个心眼，现在无论市局怎么调查，他都只看在眼里，根本不出声，有疑点先保留，看情况再说。 这个消息很快反馈到了董振南那里，董振南向秦舞阳作了汇报之后，秦舞阳半晌没吭声，不过他的态度与何卫华一致，收集疑点，并且关.注专案组那些有可能参与到舞弊中去的人。 这个时候，董振南从秦舞阳的态度中感觉到，他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这个案子仅限于春阳的，现在连市里的高官也一头扎了进来，那最终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呢？秦舞阳能成为手攥鱼网的渔夫吗？ 而这个时候，邵怀德的心态是轻松的，此时的他，正跟华冰雁一起，刚刚颠鸾倒凤过的他处于贤者时间，但并不影响他贪恋地摸摸抓抓，刚刚一顿狂轰滥炸，搞得很是刺激，花冰雁媚眼如丝，鼻息咻咻，任由邵怀德的手掌覆在自己的骄傲上：“你真厉害。” 这个厉害一语双关，指的可不仅仅是床上，还有关于寥凡的事情，寥凡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满朝宏已经打了包票，这事扯不到寥凡的身上，不过案子还没有结束，所以寥凡可能要等等才能出来，不过在里面他会过的很舒服。 所以花冰雁使出浑身解数让邵怀德爽歪歪，邵怀德宝刀未老金枪不倒，虽然最终仍然是丢兵卸甲，但自损八百的情况下，伤敌远远不止一千，此时瘫软如泥的花冰雁就是一个明证。 邵怀德点了根烟，缓缓地抽着：“花花，寥庸有没有搞过你？” 花冰雁娇嗔地推了他一把：“他可不像你。” 虽然花冰雁容貌身姿都是一绝，但邵怀德总有种穿旧鞋的不适应，听花冰雁这么一说，不由来了兴趣：“他不好.色么？” 花冰雁的手指在邵怀德的胸口画着圈圈，细声细语地道：“他在男女方面很自制，对他老婆很好，在外面从来没有别的女人，反正我没见过他跟什么女人有来往。” 邵怀德虽然坠入温柔乡，但心里面还是不自在的，跟花冰雁的关系被人拿捏在手里，如鲠在喉，虽然花冰雁没有再要挟过他，但邵怀德一直想摆脱，这一次，他能过关，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他虽然是副市长，但能量终归有限，总有他办不成的事，等到了那天，可能就是自己身败名裂的那天，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可能会越陷越深，所以他也在收集寥庸的信息，看看有没有机会摆脱。 听花冰雁这么一说，邵怀德故意道：“这么说，他还挺洁身自好，不过我就奇怪了，这男人还有不喜欢女人的吗？你这么漂亮。” 花冰雁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个物品，他不但从来没有把我当女人看，更没有把我当人看。” 邵怀德轻抚着花冰雁的脸道：“你不喜欢，可以离开他呀。” 花冰雁苦笑了一声道：“邵市长，你太小瞧寥总了，谁愿意被人当作物品一样扔来扔去？可是我一个弱女子，除了任人摆布以外，还能做什么？” 邵怀德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保护欲，不过他不是冲动少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也弄不清楚花冰雁的话是真是假，所以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不管怎么样，眼下这一关算是过了，怎么收拾寥庸还得从长计议。 寥凡没事的消息很快也反馈到了陈岭的耳朵里，他一直觉得寥庸的能量还是很大的，虽然从骨子里瞧不上寥庸这样的商人，但你可以瞧不上他的人，但不能瞧不上他的钱，但这一次寥庸的动作和效率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寥庸的认知。 寥凡没事，那就不会扯到他身上，这让陈岭放下了心头的石头，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有些事情做一回就行了，该收手的时候就得收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有这个觉悟的时候，还是为时已晚。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陈岭接到江子枫亲自打来的电话，让他去他办公室一趟。 上次陈岭找江子枫帮忙无果，就让陈岭对他的感观有些腻歪，凭心而论，陈岭认为自己很多事情都是为江子枫去办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自己遇到事的时候，陈岭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所以接到他的电话，就有些兴致缺缺，不知道这个点找自己又是什么活。 第659章 跟我走一趟 陈岭想错了，江子枫找他并没有活。 江子枫的办公室，并不只有江子枫一个人，另外还有三个人，都是生面孔。 陈岭微微愣了一下，江子枫便道：“陈主任来了，这几位是市纪委的，有点儿情况要跟你核实一下。” 陈岭脸色一变，其中一人已经起身道：“我是市纪委一室张鹤飞，这两位是我的同事，陈主任，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陈岭不由道：“去哪里？” 张鹤飞淡淡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江书记……”陈岭不由向江子枫投了求助的目光，事实上，他也知道江子枫帮不上什么忙，也不会帮忙，但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习惯于去抓救命稻草的。 江子枫有板有眼地道：“配合纪委工作就好。” 目送着张鹤飞一行把陈岭带走，江子枫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张鹤飞的到来，事先并无征兆，江子枫也不知道陈岭到底惹上了什么事，所以他现在只能观望，如果仅仅是经济问题的话，以他的面子，跟宋国耀打个招呼，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无论如何，陈岭也是跟着自己的，如果他出了事，自己不理不睬，只会让跟着自己的其他人心寒。 沉默许久，江子枫打了个电话给纪委书记佟娅：“陈主任被市纪委带走了，暂时不知道严不严重，你关.注一下。” 佟娅不仅仅是春阳县纪委书记，还是市纪委常委，比起一般的县纪委书记要强上很多，不过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不由道：“是哪位同志带走的他？” “一室主任张鹤飞。” 佟娅又是一呆：“是他？那问题不会轻啊。” 张鹤飞在市纪委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但凡经他的手办的案子，都是铁案。曾经有一个案子，移交到检察院之后，在检察院公诉的时候，打了个人情牌，建议量刑有些轻了，他还去检察院跟负责同志吵了一架，据说差点把人家的桌子给掀了，由此可见他性格的强硬。 所以说，只要他出手，基本上都不会是小案子，而且轻易翻不过来，所以佟娅才会说陈岭的问题不会轻。 江子枫心里一突，陈岭到底犯了什么事，市纪委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杀上门来了？ 陈岭被市纪委带走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董振南第一时间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原以为秦舞阳也会大吃一惊，谁知秦舞阳只是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声：“市纪委的效率挺高嘛。” 董振南呆了一呆，这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出自秦舞阳的手笔了，内心的吃惊是无与伦比的，想不到秦舞阳的手能伸得这么长，连市纪委的力量都可以动用，这秦县长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振南，你也别多想了，说说，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董振南收敛心神道：“通过对寥凡名下账户的调查，发现了一些珠丝马迹，里面有与梁铁的交易往来，也有和陈岭的交易往来，但奇怪的是，梁铁给他的钱他基本都没有留，全部都给了陈岭，一共有十二笔，金额总数在一百三十万左右。” 梁铁与寥凡有经济往来，包括寥凡与陈岭有经济往来，这都在秦舞阳的意料之中，不过这么明目张胆地进行转账，而且金额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多，这就让秦舞阳有些感慨了，这到底是太嚣张了，还是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有，再怎么你也得改头换面，弄个别的名字的账户啊，或者现金啊，你这么搞，不是摆明留破绽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卧底。 “继续查，把证据落实好了。”秦舞阳淡淡一笑，“对寥凡继续进入深入的调查，只有做好了，我们才能把脸打的响。” 外界对陈岭的被带走，也是议论纷纷。春阳已经安稳了好一段时间了，但春节之后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先是政府办副主任被公安局抓了，没几天县委办主任被市纪委带走了，这两者这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虽然猜测颇多，但都不得要领，不过有好事者认为，这绝对是秦县长的手笔，不是他还会是谁？难道是江子枫？不可能，那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吗？ 就在众人猜测纷纭的时候，当晚，陈岭就被带到了德园。 德园是一个简称，全称叫做洛川市德园警示教育基地，当然，它的功能不仅仅是展示一些贪腐案件的人和事，起到一个警示作用，还是市纪委办案的专业场所，可以这么说，但凡是被带到德园留置的官员，基本上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陈岭自然是去过德园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身份绝不相同。以前去的时候，都是去参观，心情很放松，而这一次，是被当作审查对象，心情自然紧张沉重。 德园深似海，陈岭被二人包夹着带进了谈话室，张鹤飞亲审。 收走了陈岭的手机、钥匙、皮带等物，张鹤飞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岭，淡淡道：“陈主任，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过来吗？” 陈岭可是县委常委，不是一般的小喽啰，一脸正色道：“张主任，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不用故弄玄虚。” 张鹤飞退伍之后，一直从事纪检工作，从乡镇的纪委书记做起，一直到现在的市纪委常委、一室主任，办案经验极其丰富，不知道遇到过多少的腐.败分子，对于他们的心理活动烂熟于胸，见陈岭这么一说，微微一笑道：“陈主任，你是连我给你最后的机会都不要啊，可惜了江子枫的一番好意。” 陈岭心头狂跳，虽然明知道张鹤飞现在是在搞攻心战术，但他不确定纪委到底掌握了些什么，江子枫难道真的是放弃了自己了吗？ “陈主任，机会可是稍纵即逝，敲敲你的门，如果你不理会，它可能转头就走了，这样吧，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张鹤飞淡漠道，“记住，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第660章 挤牙膏 放在平日里，半个小时的时间真是转眼即逝，但对于此时的陈岭来说，却犹如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犹豫、惊惶、恐慌、后悔等各种情绪交织于心，深深地着他，他不知道半个小时之后，他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开始，只能将头深深地埋在壁弯里。 谈话室外，张鹤飞就坐在监控旁，看着监控画面，陈岭此时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心理素质不怎么强大的人，那就好办多了。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陈岭已经做好准备，却并没有人进来，这让陈岭变得焦躁了起来，忍不住抬头东张西望。 这当然是张鹤飞故意在晾他，到了德园，就是他的一方天地了，他有的时间跟他们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又过了十几分钟，张鹤飞才和助手尹大友进了谈话室，张鹤飞面色平淡地坐了下来，淡淡道：“时间到了。纪委办案，态度决定一切，主动积极配合，我们会按照相关的规定从轻处理，如果跟组织对抗，那只得是罪加一等，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应该知道德园意味着什么，一入德园深似海，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所以你不要妄想能蒙混过关，我张铁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在张鹤飞的眼里，陈岭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甚至于刚刚在监控室里，他还和尹大友打赌，最多明早，陈岭就能把一切都交待了，但他还是小瞧了一个人的意志，那就是挣扎！ 虽然张铁手名声在外，虽然来德园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但陈岭还是不想乖乖就范，所以当张鹤飞炫技完毕之后，陈岭只是拿茫然的目光看着张鹤飞，没有丝毫主动交待的意思。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没有办法了。”张鹤飞脸上的柔和之色一点一点地收了起来，坐正了身躯，颇有些机械地道，“我们是市纪委监委的工作人员……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听清楚了吗？” 一番通用的开场白之后，尹大友开始问话，对陈岭的工作情况和家庭情况进行了记录，随后道：“你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陈岭进行了回答，尹大友拿出了从财政局调来的工资明细表，放在了陈岭面前：“你看一下，对不对？” 陈岭扫了一眼，道：“应该是对的，我花钱不多，平时工资都是交给我老婆，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 尹大友接着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收入？” 陈岭斩钉截铁道：“没有。” “你或者你爱人或者你孩子有没有做什么生意或者证券、股票之类的收入？” “我没有，他们我不清楚。”陈岭回答的很干脆。 “也就是说，你的名下，除了你的工资收入以外，是没有其他收入的，对吗？” “可以这么说。” 尹大友笑了笑：“平时你有没有购买奢侈品的习惯？” 陈岭道：“多少钱能被称之为奢侈品？” “这样吧。”张鹤飞忽然插了一嘴，起身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了来，手里多了个箱子。 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lv的包，放在了桌子上：“这个有没有点儿眼熟？” 陈岭的眼角微微一抽：“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女士包吧，我对这个没有研究。” 张鹤飞又从里面拿出一块劳力士表：“那这块表呢？” “我不知道。”陈岭直接否认。 张鹤飞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接着问道：“你有几处房产？” “两处，一处是东方世纪城，一处是碧桂园，这些我都在资产公示表上登记过。” “你确定没有在别的地方有房子？” “我当然确定。”陈岭的嘴很硬。 张鹤飞脸上的笑容不减，缓缓道：“春阳县金地国际城24幢2单元你有没有一个储藏室？” 陈岭的心头忽然陷入了绝望，他能够想像到纪委肯定掌握到了他的一些东西，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人家会把他的底查的这么清楚，脸色一片灰白，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只有咬牙撑下去，抵死都不能承认。 “没有。” 张鹤飞的神情忽然往下一沉：“那你有没有去过我所说的那个储藏室？” “我没有。” 张鹤飞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张鹤飞从一个档案盒里拿出一份报告，往他面前一扔，“这块手表，以及那个储藏室里的不少物品上面都发现了你的指纹，另外，在其他的物品上面还发现了别人的指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属于你爱人的，我们已经拿到你爱人的指纹，正在进行比对，陈岭，你跟我解释一下，这些东西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 陈岭彻底傻了，市纪委对他的侦察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了吗？在没有丝毫征兆的前提下，就把自己的底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这时，有人敲响了门，一人进了来，低声道：“张主任，结果出来了。” “出去说。”张鹤飞出了去，就在门口问道，“结果怎么样？” “除了陈岭的指纹以外，其他的指纹都是他爱人季翠娥的。” “好，对纪翠娥采取措施吧。” 陈岭在里面听的清楚，已是面如土色，张鹤飞这时走了进来，淡然道：“你不交待没关系，就是不知道你爱人交不交待。” 陈岭当场就撂了，那些奢侈品有他提拔的人送的，有一些老板送的，一五一十地进行了交待。 张鹤飞板着脸，等他说完了才道：“除了这些名贵物品以外，还有没有其他要交待的？” 陈岭摇头道：“没有了。” 张鹤飞厉声道：“陈岭，你跟我玩挤牙膏呢是吧？说，你跟寥庸有什么经济往来！” 陈岭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事似乎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寥庸，可是市纪委眼寥庸有什么过节？寥庸又不是政府官员，根本不是市纪委监委的监察对象啊？ 第661章 求助 陈岭陷入了沉默。 自己犯了多大的事自己清楚，从目前张鹤飞掌握到的情况来看，自己的问题也就是在储藏室藏着的那些物品，这些加起来其实也就不到一百万，而且全是物品，并非是现金。 只要这个消息传到江子枫那边，以他的能量，只要愿意，保住自己不坐牢的问题不大，甚至还可以保住公职，但如果把寥庸跟自己的关系暴露了出来，那自己的涉案金额就不是个小数目了，儿子读书的开销，包括他在国外买的房子，这些加起来，够自己把牢底坐穿的。 “陈岭，你还执迷不悟是吗？”张鹤飞想趁热打铁，一举把陈岭拿下。 陈岭忽然笑了起来：“张主任，我已经交待完了。” 张鹤飞从陈岭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坚决，这种坚决轻易是打不破的。 “陈岭，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尹大友也感觉到了陈岭在寥庸问题上的坚决了。 陈岭笑了笑道：“按照我受贿一百万来算，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认了。” 见陈岭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来，张鹤飞阴沉着脸道：“陈岭，你是铁了心要对抗组织调查审查是吧？” “张主任，你别拿话来套我，你问的问题，我知道的我都交待了，不知道的我不能瞎说，更不能无中生有，我这是秉着对组织负责、对别人负责的态度配合你们的调查。” 张鹤飞全然没有料到局势会这么急转直下，与尹大友对视了一眼，尹大友淡淡道：“陈岭，你就不想戴罪立功？你应该知道，三至十年，这里面有很大的弹性，如果你有立功表现，我们可以跟检察院沟通，把你的刑期往下靠，但如果你对抗组织，一样可以把你的刑期往上靠，这个裁量权，现在掌握在你的手里。” 陈岭淡淡道：“我想立功啊，可是我没有功立啊，我也不能乱咬人是吧？我跟寥庸根本就没有什么经济往来，你让我怎么说？要不，你们帮我编，想编什么样的都行，我都照认签字，成不？” “陈岭！”尹大友也是一拍桌子，厉声道，“你什么态度？” “我态度摆在这里呢。” 张鹤飞摆了摆手，道：“今晚就这样吧。” 这也意味着今晚的谈话告一段落，紧接着便有两名协查人员进了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岭，向他宣读了一些被留置的政策。 另一头。 陈岭的爱人季翠娥在得知丈夫被市纪委带走的消息之后，当场就急眼了，一边嚷嚷着要到市里去告状，一边提起小包就要离开办公室。 刚走到楼梯口，迎面就遇上了宣传部派驻纪检组组长李凤鸣。 “季科长，你等一下。”李凤鸣叫了一声，“刚刚接到市纪委的通知，由于陈主任被带走调查，作为家属，你最好哪里都不要去。” 季翠娥铁青着脸道：“李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科长，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非得让我说得那么明白？”李凤鸣沉声道，“大家同事一场，你别让我为难。” “季科长。”楼梯上面忽然传来了办公室主任夏玲玲的声音，“易部长让你去她办公室。” 季翠娥只得回头，蹬蹬去了易玉清的办公室。 季翠娥仗着自己老公是县委办主任，平时吆三喝四的，除了易玉清这位宣传部.长，就没把别的人放在眼里。现在陈岭被市纪委带走，个个议论纷纷，不少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解气。 “易部长。”季翠娥似是有些委屈地叫了一声。 易玉清道：“翠娥，陈主任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刚刚佟书记给我打电话，请我做好你的思想工作，你不要让我为难，这既是我对你的私人请求，也是组织上的纪律要求，陈主任出了状况，你千万不要添乱，明白吗？” 季翠娥一屁股坐了下来，垂下了头，自家的事自己最清楚，陈岭犯的事自己也有份，陈岭现在被带走了，如果他扛不住，自己再不找关系的话，那自己很快也将步入后尘。 “易部长，我服从组织的决定，可是老陈现在出了事，你总不能让我跟个没事人似的什么都不干吧？” 易玉清沉吟了一下，道：“你要去哪儿？我可以安排人陪你去。” “我要去找江书记。”季翠娥所能找的人也只有江书记了，好歹陈岭是为江书记服务的，江书记曾经还去过他家赴家宴，而且江子枫是春阳最高长官，她只能也必须去找江子枫帮忙。 易玉清道：“好，我让夏主任和李组长陪你一起去。” 季翠娥知道这哪里是陪啊，完全就是监视啊，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去计较这些了，一旦陈岭出了事，自己也无法幸免，况且以自己一个女人的身份，就是让她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宣传部在县政府办公楼西辅楼，李凤鸣和夏玲玲陪着季翠娥去了县政府办公楼，径直去了江子枫的办公室，却是被江子枫的秘书给挡了驾。 “季科长，江书记正在谈事情，要不你在这儿坐一会儿等一下。”秘书叫王伟，是个年轻人，说话挺和善，却是那么地不容置疑。 “王伟，你别拦着我。”季翠娥埋头就要往里闯。 “季科长，你别这样，你这是在让我为难。”王伟一把拦住了他。 季翠娥变了脸，声音也高了起来：“王伟，你个白眼狼，老陈只是被带走调查，不是就犯罪了，你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平时怎么跟我们家老陈鞍前马后的？” 王伟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季科长，江书记确实是在谈事情。” “我不管，你给我让开。”季翠娥拉扯着王伟，纠缠不清，李凤鸣和夏玲玲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他们的任务是陪季翠娥一起过来，不负责解决纠纷，哪怕是江子枫的办公室前，不过为了避嫌，两人不约而合地选择了藏到了楼梯口，显得很是默契。 第662章 棘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就看到江子枫那张严肃的脸：“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季翠娥，你进来！” 季翠娥胜利般地昂着头进了去，但想到自己的处境，心头不由一黯，都没敢坐下，规规矩矩地站在了江子枫的面前。 王伟没有骗季翠娥，江子枫确实是在跟人谈话，正是之前通了电话的县纪委书记佟娅。 “江书记……”季翠娥带着委屈的口吻，刚刚叫出一个称呼，就被江子枫打断了，“你来得正好，佟书记正要找你。” 佟娅的神情很是严肃：“季翠娥，根据市纪委的要求，我们马上要把你送去德园进行谈话，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季翠娥的脑子嗡地一声，一阵晕眩感袭上脑门，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已经瘫倒在地。 幸好佟娅是女同志，倒也没有手忙脚乱，掐了几下人中，季翠娥就已经醒了过来，行尸走肉一般被带了出去。 江子枫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 陈岭的案子，佟娅并不知情，虽然她是市纪委常委，有些案件是需要在常委会上通的，但也有些案件会是主要领导直接交办，至于这个主要领导，到底是市纪委书记庆克立还是市.委书记宋国耀，那就说不准了，但无论是谁，都可以证明，陈岭的事情很严重，佟娅这个县纪委书记要回避。 这几年，江子枫顺风顺水，成功赶走老县长，整个春阳可以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秦舞阳一来，也没见他有什么大的动作，这个局面就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改变，如果说县府办副主任寥凡是一个意外的话，那陈岭事件绝对是出自于秦舞阳的手笔。 事实上，对于江子枫来说，一个陈岭无足轻重，但从这个事件中可以看出秦舞阳的能耐。 陈岭被带走，连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都被蒙在了鼓里，那秦舞阳肯定是做通了上层的工作，起码是做通了庆克立的工作，但从种种迹象中可以看出，宋国耀跟他的关系似乎也并不简单。 这些在江子枫的意料之中，秦舞阳毕竟是唐疏桐的准女婿，唐疏桐虽然已经不在江东，但他的影响力还在，而且任了明珠市.委书记之后，下一步可能就要进入中枢，宋国耀肯定会站在秦舞阳那一边。 在江子枫看来，秦舞阳无疑是触犯了游戏规则，之前可是说的好好的，斗争仅限于春阳这个范围，不是允许借助市里的力量的。既然你不守霍乱，那就别怪我也用规则之外的动作了。在这个时候，江子枫并没有想到，江归农到江东来做一把手的那一刻，这个规则其实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让江子枫震惊的是秦舞阳的效率。 哪怕他拉拢了庆克立，拉拢了宋国耀，但他必须要掌握陈岭的犯罪证据，否则不可能斩下无名之剑，那他是怎么做到把陈岭翻个底朝天的？ 江子枫不认为是市纪委事先掌握了陈岭的情况，这样的秦舞阳就实在太可怕了。 就目前而言，能够对他产生助力的也就只有董振南一个人，董振南的能力他知道，办事有韧性，但比较呆板，没有创造性，而且查一名县委常委，董振南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神不知鬼不觉，就更不是他的风格了。 也就是说，秦舞阳还藏着自己所不知道的帮手，但这个帮手会是谁呢？县府办主任张公岳？他没这个条件，也没这个能力。他的司机藏敖？他是秦舞阳带过来的，还是他昔日的战友，不过这些人冲锋陷阵打个架还行，查陈岭，可能性不大。 这让江子枫有种掌控不了局面的恐慌感，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江河输的一点都不冤，自己也小看了秦舞阳，这小子看上去没什么政治斗争的经验，但现在的表现却是足够惊艳，虽然短时间内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但这么下去的话，左一刀右一刀，自己的力量会被慢慢削弱，而且更要命的是，同时被削弱的还有他江子枫的权威。 自己的动作还是太温柔了啊。 江子枫原本想利用秦舞阳的性格，借助这个案子，实现高层对他有意见的目的，从而形成他孤立无援的局面，更有甚者，让他和市里唱对台戏，但他真没想到，秦舞阳居然妥协了，同意市局的并案要求了，而他却另觅他径，搞了陈岭这么一出。 棘手！ 这是江子枫目前的唯一想法，看来想从秦舞阳自身寻找破绽进行突破很难了，可是真的要走歪路子吗？正当的政治斗争，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唐疏桐可能还会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从场外搞动作，局面就很难掌控了，唐疏桐可是政治.局委员啊，他的雷霆之怒没几个人能扛得住？虽说江归农的实力也不由觑，可你架得住唐疏桐曾经是当今一号的秘书这个关系？有一号撑腰，自己的女婿被人玩儿阴的，那还不血流成河？ 江子枫比较焦虑，他虽然姓江，不过他与秦舞阳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出于家族的原因，才不能不得被架上去，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没有办法，而且持续下去的话，极有可能反受其害。他能走到这一步，不算难，但也不算轻松，真和秦舞阳擦出火花来，唐疏桐能为秦舞阳背书，那江归农会为自己背书吗？ 想到江归农上任前那一晚见面时他对自己表达出来的失望，江子枫的内心就有一种恐慌和忿然，当初秦舞阳是你儿子的下属，你儿子都没搞过人家，你凭什么要求我？你行你来啊。 在这一记得，江子枫竟然有些打退堂鼓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秦舞阳确实是一个很优秀很难缠的对手，虽说时间长了，也未必就没有机会，可是江归农会给自己时间吗？自己又有时间吗？自己难道必须得迈过秦舞阳这道坎才能往前走吗？难道老子就是专门为了与秦舞阳斗个你死我活而生吗？ 第663章 秦县长来访 就在江子枫天人交战患得患失的时候，寥庸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对于花冰雁跟邵怀德纠缠并没有在意，当初把花冰雁从**中心里弄出来，又是培养又是教导的，还不就是用在这一刻吗。 其实对于这一次用这个方法对付邵怀德，如果不是因为事态严重时间紧急，他真的不想跟邵怀德交恶，他好不容易搭上市里的一个关系，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培养，可谁让他要救的是自己的亲弟弟呢，砸钱人家也未必给你办事啊。 某酒店里，寥庸设宴招待邵怀德，就当花冰雁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番交杯换盏之后，寥庸将带来的一个箱子不声不响地放到了邵怀德的腿边：“邵市长，我弟弟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是典型的打一棒子再送一颗枣儿，寥庸这家伙也就是早年没机会混体制，不然的话也是钻营的一把好手。 邵怀德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收这笔钱。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收过，但相对都比较隐蔽，属于你情我愿的那种，但寥庸这个人太阴险了，自己上了他这条贼船，将来还真不好下来。 花冰雁娇笑道：“邵市长，这是寥总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收下，你让寥总以后怎么跟你来往嘛。” 邵怀德想了想，反正自己有把柄落在他们的手里，也不在乎多一个把柄了，心头随即释然，当即哈哈一笑道：“寥总，你也太客气了，以你我的关系，何必搞这一套嘛。” 寥总正色道：“邵市长，关系归关系，感谢归感谢，不能混为一谈，不然传出去，都说我寥庸只求回报从不付出，那我以后还怎么混？说白了，舍得舍得，先有舍才有得，这个霍乱我还是懂的。” 邵怀德指了指寥庸：“你啊，哪来那么多歪道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代表着交易答成，花冰雁这时问了一句：“邵市长，我表哥什么时候能恢复自由啊？” “我打个电话。”邵怀德财色兼收，没有不办事的道理，当即打了个电话给满朝宏，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个箱子里有多少钱，要分多少给满朝宏，虽然他们是校友，但正如寥庸所说，没有光得回报不付出的道理。 电话很快接通，邵怀德直接问道：“朝宏，寥凡什么时候能出来？” “今晚，我已经安排过了，十点去接人吧。” 结束通话，寥庸一脸真诚道：“邵市长，实在是太感谢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邵市长帮忙引荐一下。” 邵怀德微微一笑道：“这个可以试试，等机会吧。” 另一头。 德园。 对陈岭的讯问还在进行，虽然他抵死不认跟寥庸有什么经济往来，但这不代表张鹤飞就会让他消停，车轮战轮流轰炸，从生理和心理上实施高压，而另一边，随着季翠娥的到来，对她的讯问也拉开了帷幕。 女人的神经就没有那么坚韧，没几个回合，就把她和陈岭共同受贿的事情交待了，经过与陈岭的笔录相对应，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在问到寥庸的时候，季翠娥说陈岭和寥庸有过来往，但是有没有经济往来她就不清楚了。 原以为季翠娥能提供一些线索，但这时却走进了死胡同。 张鹤飞有些上火，尹大友皱着眉头表示了自己的质疑：“张主任，硬是把他们俩往一起凑，会不会太牵强了？” 张鹤飞摇了摇头，陈岭的表现不是没有经济往来的特征，如果没有纠葛，反应出来的状态肯定不一样，看他与季翠娥的不同反应就看得出来，季翠娥是真的不知道，陈岭是真的不肯说，他也是吃准了纪委没有拿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和证据。 手机震了一震，张鹤飞拿过手机，接听了之后道：“好，我在德园门口等你。”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宝马缓缓停在了德园门口，张鹤飞早已等着了，迎上前去，就见车上下来一人，正是秦舞阳。 “秦县长，你好。”张鹤飞是副处级，虽然比秦舞阳低了半级，但由于工作性质的不同，在心理上他还是有一些优势的，毕竟他代表的是市纪委，别说副处级了，就是正处级，他也一样可以查办。 “张主任，你好。”秦舞阳与张鹤飞握了握手，“宋书记让我直接联系你，辛苦了。” 张鹤飞的心理优势瞬间坍塌，人家都是直接跟一把手对话的人，这无关乎级别，关系到能量，所以说话也客气多了：“职责所在，比起秦县长的辛苦，这算不得什么。” 秦舞阳呵呵一笑：“我们就别相互吹捧了。” 张鹤飞也是一笑，道：“我们进去谈吧。” 秦舞阳让张鹤飞上了车，车子驶入德园，很快到了一室的办公区域，两人进了办公室，秦舞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道：“张主任，这是寥凡的银行流水。既然宋书记点名让我找你，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个案子的牵扯面还是很广的……” 秦舞阳把乞丐案介绍了一下，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的想法，解释道：“这个案子早期查办的时候，阻力就很大，现在市局突兀的介入，让我不得不怀疑上头有打和牌的意思，所以只能进行反向推理。” 张鹤飞拿过流水记录，老道地找到了寥凡的几笔大额支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支出的对象都是陈岭。” 秦舞阳钦佩道：“张主任果然慧眼如炬。” 张鹤飞倒是没矫情，仔细看了看，道：“秦县长，谢谢你了。”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这也没有办法的办法，张主任，关于案情我就不多问了，那不耽误你工作。” “对别的人要保密，对你就不用了。陈岭对储藏室里发现的奢侈品都认了，一笔一笔地都作了交待，但不承认与寥庸有往来，你提供的这个东西，严格来说，对寥庸也形成不了什么冲击。”张鹤飞不觉得寥凡的事情跟寥庸会有什么关系。 第664章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秦舞阳道：“如果是寥庸托了市局的关系运作寥凡呢？” 张鹤飞迅速厘清了关系：“你的意思是寥凡会被运作成功？” “对。” 张鹤飞琢磨了一下：“既然能运作出来，那证明有运作的空间，这个毛病不好抓。” 张鹤飞的言下之意，抓到运作的破绽，那就有办法了。 秦舞阳也是这个思路，当即道：“那边的事情我来办。我得到消息，寥凡今晚十点会出来。” “那行，我知道怎么做了。”张鹤飞感觉到这事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要想运作寥凡的事情，光是市公安局本身可能不大容易，搞不好这里面就有满朝宏的影子，真搞大发了，这事他收不了汤，毕竟人家妥妥的副厅级，这动用到省纪委的力量，那就不是他区区一个市纪委一室主任能够左右得了的了，连宋书记可能都掌控不了局面，秦舞阳这盘棋下得有点大，所以他也不去乱表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好的，你时间紧迫，我就不打扰了。”秦舞阳告辞离开。 秦舞阳这边一走，张鹤飞立即展开了动作，再次对陈岭进行了讯问。 面对寥凡打款给自己的银行流水，陈岭直接傻了眼。 一百多万，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以前的陈岭也是，但现在的陈岭还真有些看不上这些钱。寥庸跟他的经济往来，基本上都是以百万为单位，只不过都是现金交易，无证可查，只要寥庸不翻船，自己不交待，那就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这些钱他也不会存入银行，那也太明目张胆了，更不会藏到储藏室里，但寥凡这一百三十万，他却没办法去抵赖。 “说吧，寥凡为什么要打钱给你？”张鹤飞淡淡问道。 陈岭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自己也就是受贿，但如果承认了给寥凡做保护伞，那就涉黑了，搞不好还能扯出他跟寥庸的事情来。 谈话室里的空调温度开的并不高，但陈岭的脑门已经沁出了汗珠。 “不说是吧？”张鹤飞淡淡道，“不知道寥凡会不会说呢？我给你科普一下，受贿百万，属于情节一般，量刑上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数额超过两百万，属于情况严重的，量刑上是十年以上，鉴于你的不配合态度，那肯定是往上限去靠，那样的话，无期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是立功减刑，还是把牢底坐穿！”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陈岭的心理已经快要崩溃了，张鹤飞板着脸道：“陈岭，你还心存侥幸吗？那么多条路，你非得选择一条死路是吧？你觉得我们留置你，会轻轻松松地就放过你了？你爱人也已经被留置，接下来我们还要对你的子女进行调查，你现在硬撑着不说，在你看来是讲义气，但是你却坑害了你的老婆孩子！” 陈岭缓缓抬起了头：“寥凡给我的，是他答谢的钱。” 陈岭开了口，那一切都好办多了，直接把寥凡经营丐帮，自己给丐帮做保护伞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至于寥凡是怎么经营丐帮的，他并不清楚，他这一交待，交待的可不仅仅是这些，还把春阳县公安局副局长修呈给供了出来，毕竟陈岭只能张口发话，具体的事情还是需要去办的。 …… 快十点了。 寥庸的车就停在市公安局外面的马路上，他在等寥凡出来。 一根烟没抽完，门口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寥庸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难言的愤怒，你特么是不是白痴啊，好好上你的班，做你的县府办副主任不行吗？你非得搞什么丐帮，缺钱？你找我啊。这小子就是缺批评。 寥庸想着一会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弟弟。 寥凡已经走出了公安局，穿过院子，来到了门口，一眼便看到了门口停着的哥哥的车，在这一刻，寥凡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原来自由是特么的这么美好，还好哥哥没有放弃自己，还好，自己在里面扛住了县公安局那帮家伙的审问，妈的，等我回去之后，这帮不开眼的杂碎我挨个的收拾，让你们不把副主任当干部，让你们知道马王眼有几只眼。 寥凡不由加快了脚步，经过门卫室，让门卫开门。 寥庸推门下车，快步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有几个人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亮出证件，虎着脸道：“寥凡，我们是市纪委的，有一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寥凡不由一呆，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刚出公安局就迎来了纪委？这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吗？ 寥庸看得清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大步冲了过去，大声道：“喂，喂，怎么回事？” 带队的人正是市纪委一室副主任尹大友，上下打量了一下寥庸，冷冷道：“你谁啊？不要妨碍公务！” 寥庸沉声道：“我是他哥寥庸，你们是什么人？” “你就是寥庸？”尹大友的嘴角咧了一下，跟着淡淡道，“市纪委的，明白了吧？麻烦你让开。” 寥庸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人带上了车，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力感，自己在春阳混的不错，但到市里，连根毛都不算。 坐回车上，寥庸打了个电话给邵怀德：“邵市长，我弟弟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什么情况？” 邵怀德呆了一下：“寥总，你弟弟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警方要办他，纪委也要办他，还提级了，市纪委直接查他了，他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邵市长，能不能麻烦你打听一下？”寥庸捺着性子恳求道。 邵怀德无语道：“寥总，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市.委书记？之前能帮得上忙，是因为市公安局一把手跟我是校友，市纪委？你知道庆克立有多狠吗？我告诉你，庆克立把持的纪委就跟股市一样，龙入蛇出，我真的没办法。” 第665章 瞒不住了 很显然，邵怀德是不想再掺合这事了，虽然寥庸很恼火，但他也知道，就是把邵怀德捅出去也是无济于事，到了市纪委这个层面，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帮不了忙与能帮而不帮忙，这是两码事，所以寥庸不怪邵怀德。 坐在车里发了一阵子呆，寥庸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小志沉声道：“寥总，这事不对啊。” 寥庸道：“什么不对？” “寥总，我觉得这事还是跟那个姓秦的有关。”小志作为一个旁观者，反而看的更清楚，“姓秦的来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在他来了之后，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寥总，我觉得还是要从源头上解决。” “小志，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寥庸这一阵子都处心积虑地忙着寥凡的事情，虽然察觉到这背后都有秦舞阳的影子，但并没有深入地去考虑，在他看来，寥凡是政府办副主任，是秦舞阳的直接下属，跟他也没什么过节，他不至于死揪着不放，而且自己在春阳好歹也算一号人物，虽然与秦舞阳闹得不是太愉快，但有必要这样把人往死里搞吗？但经小志这么一提醒，寥庸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小志摇了摇头：“如果是洛川人我还能查点东西来，但他是外来户，能查出来的东西不多，但听说跟市里的一号关系很好，他能这么年轻就跨市来做县长，估计来头不小，现在住在白龙湖边上的一个单体别墅。” “其他方面呢？” “听说他在萧山的临县和海天的吴西做过公安局长，破案有一套，来之前，在吴西还搞了一个扫黑行动，几个大佬都被他扫进去了手腕很硬。” 寥庸思量良久才道：“咱们先礼后兵吧，小志，你帮我准备两百万现金，看看能不能砸得倒他。” “我看够呛。”小志虽然只是个司机，但是对体制里的一些事情还是挺了解的，“这事扯到市纪委的层面，就是秦舞阳能收手，可能也由不着他了，他这一招完全就是釜底抽薪，根本没有留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试。” “其实……寥总，我觉得你找他，不如去找江子枫。” “找他顶个屁用。”寥庸从骨子里瞧不上江子枫，“他要是有能耐，早就把秦舞阳摁住了，哪会让他这么跳。” “寥总，江子枫说不定是隔山观虎斗呢，毕竟秦舞阳跳得越狠，得罪的人越多，秦舞阳刚来的时候，江子枫不是给过他一个下马威吗？这证明他们的关系很差，江子枫很有可能就想看看他跟你掰掰手腕，反正谁输谁赢，对他都没什么损失。”小志思维清晰地分析道，“他不愿意帮忙，不要紧，关键是通过他去了解一下你弟弟到底犯的是什么事，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如果不是什么大问题，给秦舞阳低个头，或许还能放一马，如果问题比较大，那咱们就不能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弟弟没事，而是把他的问题降到最轻。” “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回春阳。”这也是寥庸为什么器重小志的原因，这家伙既是智囊又是打手，这样的精尖型人材，不可多得。 就在他们回春阳的时候，被带到德园的寥凡已经面对了张鹤飞的讯问。 寥凡心头慌的一批，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在来的路上他就拼命地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犯过什么事，但除了丐帮的事情之外，他真的没什么值得市纪委找自己核实情况的。 寥凡是体制内的人物，当然知道，以他的级别，是不够资格市纪委来查办的，那么就有可能是谁出了状况，向自己核实情况。 思来想去，自己也就跟陈岭有点儿猫腻，唯一能抓得住的就是自己分几次给他的那一百三十万，特么的，自己也是太大意了，怎么能从银行过这些钱呢，凭白无故地给人留下了线索。 不过事情已经出了，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解释？ 张鹤飞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市局到德园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加上是深夜，车辆比较少，所以一路上车速很快，一到德园，寥凡立马被扔进了谈话室。 主问官仍然是张鹤飞，开门见山地问起了打钱给陈岭的情况。 “我提醒你，不要乱说话，对抗组织审查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寥凡很爽快地道：“陈主任私下帮了我的忙，所以我给了他回报。” 张鹤飞怕的不是你撒谎，还是你不说话，既然寥凡开了口，那就好办多了，顺着这个话题问了下去：“他帮了你什么忙？” 这件事情主要是事发突然，寥凡和陈岭事先没有默契，现没有对口供的机会，所以寥凡根本不知道陈岭到底交没交待，交待了什么，不过在他想来，如果陈岭交待是给自己当保护伞的话，那市局也不会放他走了，所以他还有一线机会去撒谎，等他出去了，再想办法把他的说法传进去，这样的话还可能有一线生机，所以他胡绉道：“以前我出过事故，撞死过人，是他帮我摆平了，所以我为了感谢，打过给他一次钱，后来他跟我说孩子出国读书需要钱，我分三次打给了他。领导，私人借款，这不违规吧？” 如果事先没有陈岭的口供，张鹤飞哪怕怀疑，那也只能被他忽悠过去，一旦把寥凡放出去，理论上还真有机会让他们形成攻守联盟，可惜的是，陈岭还是没能扛得住，所以张鹤飞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寥凡口若悬河地去表演，一直等到他说完了，才淡淡道：“你的演技不错，不过陈岭已经交待了，他说的跟你说的似乎有很大的出入啊。” 寥凡不由目瞪口呆，虽然心里还认为张鹤飞是在打心理战，但当张鹤飞把一些细节说出来之后，他才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在经过一番攻心战术之后，寥凡只好承认了事实，于是历时一夜，终于把想要的东西给掏了出来，接下来的就是核实印证他们的交待了。 第666章 感恩的人 话分两头。 且说寥庸连夜赶回春阳，联系上江子枫，两人见了面，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 在江子枫的住处，寥庸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满满自信，言辞极其恳切：“江书记，能不能请你帮忙周旋一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江子枫的言辞也很诚恳：“寥总，你我相识也有两年多了，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跟别人玩虚的。我要是一口答应下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实不相瞒，这件事情太突然，我事先一点都不知情，而且陈岭夫妻也被市纪委带走了，到底这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正在想办法打听，可是别看我在春阳说一不二，但到了市里，真的不算什么，尤其是纪检部门，更是敏感，不过我答应你，一定想办法弄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寥庸看得出来江子枫说的都是事实，沉声道：“那我就先谢谢江书记了。” 江子枫道：“你我认识这么久，不必这么客气，其实有些话我是不方便跟你说的，毕竟都是捕风捉影，没有根据，但我们私交甚好，所以说出来供你参考。” 寥庸感谢道：“江书记请讲。” “之前一直相安无事，但秦舞阳来了之后，事端频发，寥总，寥凡是你亲弟弟，平日里陈岭跟寥凡的关系也不错，而且你和陈岭打交道相对也多一些，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得罪了秦舞阳的地方。”江子枫知道寥庸的底细，这些年虽然一直想洗白上岸，但私下里有不少事情还是依靠暴力来解决，眼下这事发展成这样，陈岭是够呛出来了，寥凡刚出公安局就被市纪委带走，估计也够他吃一壶的，无论是对于寥庸本人还是对于他弟弟寥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秦舞阳，把矛头直接指向他，寥庸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一个社会人物，他能怎么对付秦舞阳？用政治上的那一套吗？那就是个笑话，连自己都搞不定的人，寥庸还能行？那只能用社会上的那一套，那么，秦舞阳是死是活，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即使有一天寥庸被办了，也扯不上自己，这叫借刀杀人。 面对江子枫的“提醒”，寥庸无言以对，关于秦舞阳的为人，他和小志已经讨论过，江子枫的话可能会带有他自己的倾向性，不过虽然明知江子枫是在祸水东引，但寥庸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那么，现在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是去找秦舞阳求放过，还是什么都不过问，瞅准机会给秦舞阳来一个致命一击？ 再次表达谢意，寥庸与江子枫告别。 和小志再次碰面，寥庸认为这次找江子枫是白找，即使了解到情况，也是无济于事，市里那一关直接无解，至于去找秦舞阳，秦舞阳能不能放过是一个问题，即使他同意，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市纪委动了这么大的干戈，轻易也不会收手。 “寥总，纪委书记佟娅是市纪委常委，或许从她那儿能够搭上市纪委的线，我们现在主要是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没办法对症下药。这几天，还是先跑关系比较稳一些，至于秦舞阳，他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春阳，真要收拾他，我们有的是时间。”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方向，既然现在订下了计划，起码有了些行动的目标，总比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如历史车轮一般隆隆向前，谁也无法阻止其前进的脚步，就在寥庸想破脑壳的时候，秦舞阳也没有闲着。 从德园回来之后，秦舞阳直接去了一趟宋国耀那儿，与他见了一面，汇报了一下案情。 其实案情的每一个走向，张鹤飞都第一时间向庆克立作了汇报，庆克立也随即反馈给了宋国耀，但宋国耀还是挺喜欢从秦舞阳这儿再听一次，由此可见宋国耀对秦舞阳的喜爱。 喜爱，这个词是肖恩东定义的。 作为领导身边的人，肖恩东当然需要理解并吃透领导的想法，虽然宋国耀未必有什么明确的表示，但是语言神态举动都能无意地将其反应出来。 这一次的谈话足有一个小时。 秦舞阳详细地汇报了案情的进展情况，从市纪委这边，基本上可以确定陈岭为寥凡的违法行为提供保护伞，两人之间也有行、受贿往来，不过由于寥凡涉黑，需要公安部门的介入。但市局这边作出了寥凡无罪的定性，所以最后的决定权在宋国耀这边，到底是要捅到省里去，把满朝宏也一并拿下，还是给满朝宏一个机会，重审此案，还得看宋国耀的通盘考虑。 肖恩东听的清楚，所以为什么说秦舞阳很受宋国耀的喜爱呢，现在这个案子一下子就改变了宋国耀的尴尬处境，进可攻，退可守，就看他的心情以及满朝宏的表现了。 至于邵怀德从中牵线搭桥，跟寥庸有没有什么猫腻，暂时还不得而知，查还是不查，同样控制在宋国耀的手里。 “舞阳，干的漂亮。”宋国耀的表情没有多少喜悦，但是这短短的六个字无疑是对秦舞阳的充分肯定，也让他看清了秦舞阳不是那种靠着关系走天下的本质，有这样的爱将，宋国耀自然是底气大增，至于江归农那边，虽然他也有所忌惮，但自己身后不是还有唐疏桐这尊大佛么？江归农如果真的罔顾规则，那唐疏桐也不会袖手旁观。 所有的因素，都确定了宋国耀对秦舞阳的态度，当然，秦舞阳也在用这一手向宋国耀证明，我是一个感恩的人。 “舞阳，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安排寥庸？” 秦舞阳笑了笑：“宋书记，这取决于您的态度。这样一个人，他的毛病太多，对付他，方案并不唯一。” 宋国耀又是一笑，这小子太明事理了。如果秦舞阳揪着寥庸与邵怀德的事情不放，那就是逼着宋国耀对邵怀德和满朝宏下刀子，一旦捅到省里，接连两位副市长出纰漏，那他宋国耀的脸上也没有光，所以秦舞阳通过别的策略来对付寥庸，就是不打算把两位副市长扯进去了，至于说拿下寥庸之后，就看宋国耀的需要了，如果有需要，那就掰扯掰扯，没有需要，就直接放过，反正寥庸是死定了的。 第667章 火锅茶楼 从宋国耀的办公室退出来，肖恩东很热情地道：“阳哥，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见肖恩东大有为自己捶肩揉背的架势，秦舞阳不由笑出声来：“兄弟，没必要这样吧？” “舔狗……呃，抱大腿是必须的。”肖恩东故作谄媚道，“要吃点什么？您说，小的给您安排。”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秦舞阳失笑道，“不过你这么一说，肚子还真的饿了，不过这么晚了，还有地方吃饭？” 肖恩东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了。” 十一点多，确实还有不少地方在营业，他们选的是一个茶楼，这家茶楼分两层，第一层做餐饮，是一个火锅店，二楼则是茶楼，吃完火锅，喝了酒，可以到楼上坐一坐，凭在一楼消费的小票，能够享受二楼八折的优惠，这生意做的也是没谁了。 二人围着狗肉火锅，一人一瓶二两五的洛水大曲整上了。 “这家的狗肉非常正宗，地方虽然远了些，但味道好，多开几步车，也值，而且楼上的茶都是好茶，吃完火锅喝完酒，再来壶茶，不要太美。”肖恩东推荐着道。 秦舞阳就笑：“这不是你开的店吧？” “那倒不是，我倒是想弄个三产呢，可惜啊，有规定不能搞，阳哥你也知道，我虽然级别低，但职位敏感啊，说话办事，都会被无限放大。”肖恩东叹着气，拿瓶子跟秦舞阳碰了一下，对着瓶口抿了一口。 秦舞阳表示理解：“不是有人说吗，家中无钱莫做官。” “呃，不是朝中无人莫做官吗？” “时代在进步啊，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时候一旦湿了鞋，就永远都干不了，不把鞋脱了或者鞋穿破了，都不是尽头啊。现在的诱惑太多了，人家用钱来砸你，十万不够二十万，二十万不够五十万一百万，美女在怀，有几个人能把持得住？况且如今反腐力度这么大，你做得再隐蔽也有被发现的一天，当官，真特么是高危行业啊。” 肖恩东苦笑道：“可是能有当官的机会，谁不想把握？升官发财，放在过去那是一个词，现在你想升官，就别想发财，想发财，就别当官，煎熬啊。” 肖恩东倒也不是无病呻.吟，在他这个位置上，虽然没有多高的级别，但位置特别重要，平时可能也少不了一些钻营之辈，搞不好也会是一些有心人的攻克目标，不知道被多少轮糖衣炮弹轰炸过，看他苦恼的样子，的确是颇受煎熬。 秦舞阳就笑：“尺度要掌握，来，干一口。” 这几天气温持续走低，有点倒春寒的意思，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喝着53度的火辣辣的小酒，全身都热火了起来。 这个点儿，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他们又在小厅，两杯酒下了肚，肖恩东就忍不住想要满足他的好奇心了：“阳哥，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拿下陈岭的？” 肖恩东的确好奇，其实好奇的不只他一个人，宋国耀也挺好奇，秦舞阳到春阳的有效时间，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精准的查到陈岭的受贿事实，确实让人很惊讶，就连陈岭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露了馅。 秦舞阳笑了笑：“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一般来说，像陈岭这样的腐.败，大多都是夫妻共同体。陈岭的职位比较高，那他老婆就是个突破口，所以我让人盯着他老婆。我的运气比较好，发现了那个储藏室。” 肖恩东眨巴着眼睛道：“那你安排的人也是高手啊。” 秦舞阳笑着道：“兄弟，给我留点儿秘密好不好？” “你还真是个神秘的人，这种手段都能想得出来，你做县长可惜了，应该去干纪检工作。” “拉倒吧，喝酒喝酒。” 肖恩东很识分寸，也没再追问，二人酒足饭饱，肖恩东提议到二楼喝茶，秦舞阳虽然心里装着事，但与肖恩东的关系拉近，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欣然应允。 到了楼上，中央空调开着，仿佛到了春天一般。 坐在吧台的是个美女，肤白貌美，面容秀丽，穿着贴身的旗袍，属于典型的亚洲美女。 肖恩东看起来跟她挺熟，笑着打了个招呼，要了一壶极品黄金芽，然后径直去了一个小厅。 没多久，美女亲自进来服务，身材很是高挑，贴身的旗袍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 “老板娘亲自服务啊，三生有幸啊。”肖恩东开着玩笔道。 “领导来了，当然要亲自服务了。”美女的声音清脆干净，很是悦耳，娴熟地为他们洗茶泡茶。 “哪是什么领导啊，你可别寒碜我了。”肖恩东的眼神微微有些迷恋地看着美女精致秀气的脸庞。 秦舞阳知道肖恩东是成了家的人，这个眼神很危险啊，看来今晚来这儿吃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完全是借故过来一睹美人风姿。 美女很快忙完，浅浅一笑道：“那你们慢慢品尝，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 肖恩东迷恋地看着美女摇曳的背影，一直到人消失在了门外，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目光，秦舞阳笑着提醒道：“兄弟，你这眼神，很危险啊。” 肖恩东笑了笑，笑容略略有些苦涩：“你的眼睛够毒的。” “不是我眼睛毒，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秦舞阳倒茶，抿了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真特么香，这一口喝下去，人都醉了，不过无论是茶还是酒，醉了也都会醒，不可能一直都醉着。”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一直藏在心里的，过个几天能来看她一眼就满足了。”肖恩东一脸的哀怨之色。 “我也是服了你了。”这是肖恩东的私事，秦舞阳提醒了一下就行了，说多了只会讨人厌，顺口赞了一句，“不过她确实是个美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 “溪影是个好女人，可惜已经成了家，我只能这么静静地守护着。”肖恩东摩挲着刚刚美女碰过的杯子，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第668章 下一步反应 见肖恩东一副花痴的模样，秦舞阳极其无语，不过这也勾起了他的心事。 来了春阳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与薛千娇和刘诗婷的联系，到底是在回避还是真就联系不上，秦舞阳自己也不明白，这多少有点儿拔屌无情的意思，但很多事情是无解的，鱼与熊掌兼得只存在于理想中，所以必须有所舍弃。要么是舍弃现有的地位，要么是舍弃唐心，但到了这个份上，很多事情不是靠脑子一热解决的，他现在要负责任的对象也不仅仅是他自己。 所以，春节里，除了衙内事件以外，他没有联系任何以前的朋友或者同事，在他看来，这是在向过去作一个告别，只是在内心深处，他对薛千娇和刘诗婷有着深深的内疚感，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道二女忽然消失的原因，或许在再与她们重逢之前，这个谜是解不开了。 二人各怀心思，再香的茶喝起来也是索然无味了，所以一壶茶匆匆喝完，秦舞阳便起身告辞，肖恩东显然情难自禁，说再坐坐，秦舞阳强作笑颜，调侃他别湿了鞋，肖恩东哈哈一笑道：“湿鞋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仍然迎风尿八丈。” 秦舞阳不跟他啰嗦，出了包间，便听到悠扬的古筝演奏，正是那叫做溪影的女子，坐在古筝前，长发垂胸，纤指翻飞，神情如醉，琴声如泣。 秦舞阳不由回头又看了一眼包间的方向，这绝对是人间尤物，肖恩东为之沉迷并不难理解，只是不知道溪影对肖恩东感觉如何，希望他们且行且珍惜吧。 回到春阳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秦舞阳洗了个澡，却是有些难以入睡，索性把思路再捋一捋，现在无论是陈岭受贿案还是寥凡涉黑案，基本上不用他再去操什么心，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市纪委肯定会紧追不放，而市公安局那边，看宋国耀的态度，估计会给满朝宏一个机会，毕竟他要的是核心地位，而不是致人于死地，所以市局多半会推倒以前的结论重头来过，那么寥凡这个案子会是个什么走向，基本上也不用多考虑。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寥庸的下一步反应，以他在春阳的身份，自己的弟弟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而江子枫明面上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但背地里肯定会暗示甚至是直接告诉寥庸，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秦舞阳使然。 根据安大志的供述，在小志的指使下，干了不少坏事，不过在核实的过程中，受害人都是三缄其口，虽然没有否认自己受害的事实，但他们都不肯说出行凶人，只是控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对案件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在没有形成闭环的情况下，不好冒然对小志采取措施，毕竟抓小志不是目的，寥庸才是大鱼。 在没有突破的情况下，秦舞阳只能以身为饵，被动地等待着寥庸的下一个动作，算是引蛇出洞吧。 寥庸到底还是放弃了请秦舞阳放弟弟一马的念头，在随后的几天里，邵怀德并没有能够为他搭上市纪委的这条线，不过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寥凡的案子又打回市局再审了。 形势并不乐观，邵怀德找满朝宏的时候，满朝宏没有再透露任何信息给他，只是说了一句话：“邵市长，有些事你还是别管了，不然害人害己。” 满朝宏的这个态度让邵怀德后背冷丝丝的，很显然，满朝宏很有些不满，其实帮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起码也要跟我说一下背景什么的，我这没头没脑地来了一波操作，结果一脚踢到铁板上去了，如果不是宋书记网开一面，光是这次的并案事件，搞不好就让自己前程尽毁了，你说满朝宏心里爽不爽？ 虽然宋国耀把调子定为办案上的决策失误，但内情是什么，满朝宏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宋国耀给自己的开脱之词，就等着看自己的表现，如果让他不满意，可能就不是决策失误了，所以满朝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机会给你了，如果你还不抓住，那就是自作孽了。 邵怀德目前还没得到什么提醒，但从满朝宏的态度上能够看出，他应该是受到了某方面的压力，无论是市长骆明忠还是书记宋国耀，都不是他所能扛得住的，而他的态度也传递了一个信息，这个事有大人物插手。 邵怀德的心就慌了，他慌的倒不是自己帮忙，而是寥庸不爽。 好在寥庸还算善解人意，并没有硬逼着他去完成不能完成的事，在得知弟弟基本上已经出来无望之后，他也放弃了去寻找关系，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报复秦舞阳身上。 寥庸这些年虽然有上岸的趋势，但骨子里还是那种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当正当的手段解决不了问题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重拾老本行，毕竟人都有惯性思维，当他习惯于用某种方式去解决问题时，在遇到问题后，他仍然会尊崇于他的习惯。 秦舞阳不管这些，两个案件找到了上家之后，他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娱乐城项目拆迁上。 荣树德几乎每天都扑在这件事情上，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前面说过，不愿意拆迁的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连片居住户，一种是散落的居住户。对于后者，秦舞阳的群策群力的办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拆迁办的人上门，那些拆迁户可以吐沫横飞地各种谩骂，但周围邻居你骂一个试试，分分钟撕烂你的嘴，由于大部分居住户是同意拆迁的，因为这几户不肯拆迁导致他们也拆不了，那可是挡了他们的发财之路，于是各种舆论上的攻击、羞辱加上一些不是太讲究的人的各类小动作齐齐用上，就有人扛不住了，很快就形成了骨牌效应，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再加上拆迁办趁机而动，这个问题立马就得到了解决。 第669章 第二套方案 不过连片居住户比较齐心，更改征地计划也没能吓得住他们，荣树德不想惊动秦舞阳，因为这样显得自己太无能了，但几天下来，也没能推动这项工作，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偏生这个时候秦舞阳又向他了解拆迁进度，荣树德不敢隐瞒，只得如实告之。 秦舞阳没有责怪他，困难需要一个一个解决嘛。 在荣树德的陪同下，秦舞阳去实地看了看，高度肯定了拆迁办以及春北社区作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但不能松劲，已经同意拆迁的，尽管展开评估，兑付拆迁款，免得夜长梦多，仍然不同意拆迁的，继续做工作，为了鼓励拆迁，可以让先拆迁的前十名分别予以一二三等奖的奖励，让他得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也让后面那些不肯拆迁的人眼红，形成一个攀比心理。 在回来的途中，秦舞阳和荣树德交流了一下意见，就目前的这个情况，连片拆迁户在不增加补偿款的情况下，同意拆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秦舞阳绷着脸道：“三天，三天之后，他们想拆我都不会给他拆。” 秦舞阳确实比较恼火，在拆迁的价格上，他一点也没有克扣百姓，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有人想多捞点油水多弄点钱，既然这样，那你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到县政府，秦舞阳立即拿着图纸和荣树德一起去了江子枫的办公室。 江子枫已经打定不跟秦舞阳正面碰撞的主意，所以讨论的氛围挺好，对于秦舞阳提出对征地范围进行微调的意见，他没有表示反对，只是道：“微调没有问题，但这样的话，那些拆迁户空欢喜一场，会不会引发稳定问题？” 江子枫也是无奈，秦舞阳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推动这个项目，如果他不同意，那秦舞阳只要一推，让他解决拆迁难题，那他直接麻爪，面提出稳定问题，也是他的真情实感，虽然他们有博弈，但同时他们也是一个整体，他只能针对秦舞阳个人，而不能针对整体工作，一旦出了差子，他这个一把手是第一责任人，况且这个项目当初秦舞阳是不赞成的，是他自己在常委会上促成了这个项目，如果项目的进度受影响，那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荣树德忍不住道：“拆不拆，拆哪里，这是县委决策，难道他们要拆我就必须得拆？” 秦舞阳笑道：“树德县长说的对。其实这个拆迁的价格已经放得很宽了，但贪婪是人的本性，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要是一味地求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去做。” 什么都不做，那当然只是个笑话。 江子枫道：“除了稳定问题以外，还有两个问题。第一，地块调整的话，涉及到土地性质的问题，这方面一定要解决好。” 江子枫现在是被土地性质给搞怕了，工业开发区那一摊子事还悬而未决呢，虽然在江归农的周旋下，国土部不来洛川了，但问题还摆在那里，如果得不到解决，国土部那一棒子迟早还是要打下来的，这个时候如果再出现土地性质的问题，那是麻烦上加麻烦了。 “第二，地块调整之后，面积会增加，投资方是否同意多拿地，另外，这块地是集体土地，征收以及平整费用远远超出了付出拆迁户的补偿款，会不会惹人非议。” 在上次的碰头会上，秦舞阳就提出过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进行地块调整，所以荣树德提前对这个地块进行了了解，土地性质完全没有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荣树德就不敢打包票了，秦舞阳替他担了过来：“我来跟投资方谈吧，上亿投资，应该不会在乎多花这么点儿小钱。” “至于费用的问题。”秦舞阳道，“从表面的数字来看，地块调整后的代价确实比拆迁要大，但给这些钉子户提高补偿标准之后，那些已经同意的拆迁户肯定不干，如果同一标准的话，付出的代价会更大，倘若不补偿，社会稳定的问题可能会更突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件事基本上就这么定了下来，只看三天后的推进效果如何。 三天转眼即逝，效果全无，拆迁户拧成了一股绳，坐地起价，绝无更改之余地，调整地块立马启动。 在荣树德的安排下，丁聪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演了一场戏，丁聪很是大气地说：“毛毛雨啦，我理解你们政府的难处啦，看到你们政府这么为我们考虑，我心里很感动的啦，秦县长，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的啦。” 秦舞阳听着丁聪的口吻就有些好笑，这家伙真够细的，连口音都带着港味，就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他跟慕容洛有什么交集。 而在这三天里，市纪委针对陈岭案也有了一个定论，受贿事实清晰，并没有再深挖他与寥庸之间的关系，接下来就是整理材料，移送检察院。一般来说，案子不会办的这么快，但在宋国耀“从快”的要求下，张鹤飞火力全开，超速运转，几天时间，就把相关的证据链闭环了，可见这家伙的能耐确实不一般。 至于寥凡，因为涉黑，交由警方另案处理，他这个案子就比较复杂一些，还需要时间去找相关的受害人，但寥凡的下场是可以预见的了。 丁聪这么大的老板，来谈事情，当然不可能谈完就让他离开，所以在招待所安排了一顿，江子枫也亲自作陪。 寥凡被抓之后，招待所也暂时由政府办主任张公岳临时负责，进去之后，秦舞阳明显感觉到招待所的氛围有微妙的变化，从万傲雪脸上的神情就能看出，那些服务人员明显放松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张公岳更亲民一些，还是以前的寥凡更凶一些。 招待是秦舞阳发起的，自然是在二号厅，服务人员也是万傲雪，见到秦舞阳，甜甜的叫了一声：“秦县长好。” 第670章 秦黑子和江小白 “今天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江子枫还没有到，秦舞阳便有闲情跟她聊几句。 万傲雪笑着道：“当然有好事啊，寥主任不管招待所了，姐妹们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她们都说多亏了你呢。” 秦舞阳愕然：“什么叫多亏我？” “谁都知道是你把寥主任给法.办了啊。”万傲雪趁着没什么人，向秦舞阳发出了邀请，“秦县长，我也特别想感谢你，能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饭吗？” 秦舞阳无语了，虽然把寥凡办了确实是自己的安排，但连服务人员都知道了，那自己岂非恶名在外了？ “秦县长，给我一个机会呗，要不是你，石小兵可能也被扯进去了，至少他也不会浪子回头了。”万傲雪一点都不怕秦舞阳，带着些娇憨央求道。 “再说吧。”秦舞阳没有一口应下来，笑话，堂堂县长，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吗？ 进了包间没多久，就听到万傲雪的声音：“江书记，这边请。” “秦黑……秦县长到了没有？”江子枫一直在说秦黑子，已经说顺了口，差点就把他给起的绰号给叫了出来，幸好及时收住了口，不过秦舞阳的耳朵尖得很，等江子枫进来，秦舞阳故意质问道：“江书记，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子枫呵呵一笑：“秦县长啊。” “不对，前面那句。”秦舞阳紧追不舍。 “打破砂锅问到底，会让人很尴尬的。”江子枫轻笑着不解释。 秦舞阳一本正经道：“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江子枫失笑道：“好吧，我叫你秦黑，谁让你这么黑嘛，不是秦黑难道是秦白？” 秦舞阳无语道：“那你岂非是江白了？江小白？” 两人开着玩笑，荣树德和丁聪就有些愕然了，我特么是眼花了还是日了狗了？这两人不是水火不容的吗？这样子也不像啊，倒是挺像朋友啊。 晚宴的氛围很融洽，众人的心情都很不错，丁聪的派头不小，满嘴港腔，表示对县政府的工作效率非常满意，只要土地如期交付，他一定保证工程保质保量如期完成，江子枫也表态，会全力为娱乐城的建设保驾护航，提供一切便利。 众人筹斛交错，杯来盏去，一派政商勾结的模样。 酒终人散之后，张公岳安排人一一送走荣树德和丁聪，江子枫难得的没有离开，和秦舞阳进行了一番交流，虽然说的都是些东拉西扯，但这是一个释放善意的信号。 秦舞阳就有点儿犯迷糊，江子枫这个状态有点儿反常啊，他绝不认为江子枫是向自己服了软，虽然自己这段时间动作频出，但江子枫又是轻易服软的主儿？在秦舞阳看来，江子枫这是在调整战术，迷惑自己。 不过秦舞阳无所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把江子枫当成真正的对手，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他怕个毛啊，至于说江子枫排挤打击自己，自己又岂是省油的灯？反正都是有背景的人，谁特么怕谁啊，你有张良计，老子也有过墙梯，真要是搞的大发了，自然会有人出面制止，至于说抓住自己的把柄，秦舞阳在春阳无亲无故，财色兼拒，又能有什么把柄可抓？ 这也正是江子枫头疼的。不过这一次，秦舞阳是看走了眼，江子枫的态度确实有所变化，并非是麻痹他。 江子枫一向认为，与人斗其乐无穷，并且把斗争作为自己不断前进的磨刀石，在多年的实践中，他总结出很多经验，如果非要拿工作成绩与斗争本领作个比较的话，后者肯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但经过两个月的时间观察，江子枫很挫败地发现，想要搞倒秦舞阳，还真有点儿狗咬刺猬的感觉，完全无从下嘴，而且秦舞阳和他基本是上一体的，很多事情让他根本没办法去针对，什么叫一损俱损？利用工作使绊子，在秦舞阳的身上不可行。 交流还算顺畅，秦舞阳再怀疑，但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况且他一直坚定地认为，他和江子枫之间没有私人恩怨，所以这个橄榄枝他接了：“江书记，你既然这么推心置腹地跟我交流，我也不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春阳，对于你我来说，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驿站，我不会在这儿待一辈子，你也一样。挑明说吧，江河跟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不应该转移到你身上，更不应该成为你我敌对的理由，走路固然需要有人扶，但更多的时候还需要自己去走，真要搞个鱼死网破，别怪我太凡尔赛，我有退路，但你未必有，有些人又不是你亲老子。” 秦舞阳的话说的很直白，江子枫看着他一脸浑不吝的模样，有种对方根本不是政治官员而是个混混流氓的错觉，这种人是不跟你讲套路的，搞下去一个陈岭，县里的干部会认为自己不管自己人的死活，等这个案子尘埃落定，市里的高官会觉得自己的管理有问题，虽然江归农是自己的叔叔，但如果自己真的搞到天怒人怨，还有人说自己的好吗？ 江子枫死要面子道：“老黑，你想多了，如果我真拿你当对手，我就不会和你说这些了，让我们精诚合作，为春阳的未来，也为我们各自的未来。” 秦舞阳哈哈一笑：“小白，你不会跟我玩儿阴的吧？我觉得需要提醒你，你跟我合作，怎么向你叔叔交待？” 江子枫腮帮子抽了抽，反问道：“你抢的是他儿子的媳妇，又不是我的媳妇，我有什么好交待的？” “我靠，你这话有点儿大逆不道啊。”秦舞阳哈哈一笑，“其实你还有别的路可走。你在这儿，场面上总要交待，是吧？今晚喝的有点儿多，困了，回去睡觉。” 江子枫坐在沙发里没有动，秦舞阳的话对他确实是一个触动，或许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想看看，秦舞阳怎么应对寥庸的报复。 第671章 要什么给什么 江子枫没有想到，寥庸最先带来麻烦的不是给秦舞阳，还是给他江子枫。 司机送他离开招待所，到了住处，就看到寥庸站在他门口，江子枫就有些不愉快，谁都知道寥庸跟他的关系挺好，你特么大半夜的在我门口转悠，被有心人看到，还特么不知道以为我们有什么勾结呢。 江子枫这个人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在任三年期间，除了一些礼尚往来人情走动以外，还真没有什么歪风邪气，跟寥庸之间也是清清白白，并没有被腐蚀拉下水，这一点难能可贵，他并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秦舞阳才没有对他采取过分的举动，狠狠地去抽老江的脸。 “江书记。”寥庸的口吻一如往常那般自信，“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江子枫一拧眉头，并没有让寥庸进门的意思：“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寥庸道：“就在外面谈？” 江子枫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拿秦舞阳没有办法，不代表他对寥庸就没有办法，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县委书记，怎样不了秦舞阳，还怎样不了你寥庸，妈那个巴子的，你屁股上有什么屎我还不知道吗？ “如果是公事，请你到我办公室去谈，如果是私事……”江子枫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嘲讽之色，“我跟你有什么私事可谈吗？” 江子枫是个阴人，面上一般很少去直接得罪人，有什么事也都是背地里办了，像今天这么直接撂脸色说难听话的还是头一回，这个画风让寥庸极是意外，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那个为了政绩就捧着老板的人，而是县委一把人。 唔！县委一把手的权威不容挑衅！ 江子枫一点面子都没给，说完就直接开门进了屋，把寥庸一个人晾在了外面。 寥庸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不是说好企业家都是领导的座上宾吗？难道这只是一个童话？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不过寥庸坚定地相信，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吃腥的猫。 寥庸的武器只有一个，那就是钱。当然，不是送给江子枫，以前为了拉拢江子枫，寥庸不是没尝试过用利益来捆.绑他，但都没有成功，不过江子枫还是比较给他面子的，只是说他们之间不需要这样，像今天莫名其妙不给面子的还是头一回。所以，他送不出去钱，就走迂回路线，你不肯收我的钱，没关系，我看你收不收我送给你的政绩。 对于江子枫来说，什么是政绩？项目！ 寥庸就是给他项目！ 寥庸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江子枫项目？ 寥庸没有和小志说，不过小志在车里远远地看到了寥庸和江子枫的交流，显然并不成功，小志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 在部队的时候，他曾经当过一段时间领导的警卫员，虽然对官场不是太精通，但耳濡目染之下，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他还是很领会的。这段时间事情层出不穷，其实在扯上了寥凡之后，寥庸就应该有所警觉了，而现在江子枫的态度也起了变化，其实这已经是在告诉寥庸，比较反常了。 毕竟以江子枫的城府，不可能这么明着挤兑寥庸，所以寥庸现在的处境还是比较麻烦的，但寥庸自己太膨胀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 “寥总。”小志犹豫了一下，道，“我建议跟寥书记交流一下。” 小志说的寥书记自然是县委副书.记寥德鑫了。江子枫可以不在乎陈岭，但不会不在乎寥德鑫。 寥庸坐在后排不屑地道：“他？他高风亮节，找他是自取其辱。” 小志道：“寥总，也不是这么说，你又不是找他帮忙，是找他帮你分析一下局面。” “小志，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对于小志的意见，寥庸什么都能听得进去，唯独在叔叔寥德鑫上，他一个字都不想提。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早年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日子过的很紧巴，有一次，他帮人收债，打伤了人，当时寥德鑫是副县长，不但没有帮他说话，还不准别人帮他说话，结果让他判了一年，这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理过这个叔叔，当然，寥德鑫也不会理他。 不过在他仇视寥德鑫的同时，他并不知道寥德鑫对他也挺恼火的。 江子枫来做县委书记的时候，寥德鑫跟他死绑一块儿，帮着他把老县长徐明给搞下去了，江子枫向他承诺，会帮他运作县长这个位置，但最终的结果是横空杀出了一个秦舞阳。 寥德鑫对秦舞阳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秦舞阳以前又不认识他，不存在跟他竞争这个位置的情况，江子枫也告诉他，秦舞阳来这儿任县长是有原因的，只是个中内情他不方便透露，但出现这种情况，除了他不方便透露的个中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寥庸。 虽然寥庸这些年混的不错，从当年的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为了明星企业家，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由于寥德鑫的缘故，外界有很多猜测认为是寥德鑫给了他帮助，加上寥庸在发迹初期行事暴戾，打伤打残的事情屡屡发生，偏偏他又屁事没有，不少人都认为寥德鑫是他的保护伞。 有一些受害者曾经举报过，大多都是石沉大海，有一些固执的，坚持举报，但最终的结果却是非但没见到寥庸被绳之以法，反而是自己遭到了疯狂的报复，当然，寥德鑫也被调查过，却是查无实据。 可尽管没有寥德鑫为寥庸充当保护伞的证据，但这对他还是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组织用人，可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在很多时候，完全取决于领导对你的第一印象。 所以寥德鑫不但提春阳的县长黄了，提别的县区做政府一把手同样也黄了，你说他气不气寥庸？这个时候寥庸去找寥德鑫，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自取其辱，寥庸才没有那么傻。 第672章 忍辱负重 次日一早，寥庸便到了县政府，在江子枫的办公室外被他的秘书王伟给拦住了。 平时的王伟见到寥庸都是客客气气，但这一次显得态度平淡，甚至有点儿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寥总，江书记正在跟秦县长谈事情，要有一会儿，如果你愿意等就等着。” 说完，王伟就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了，直接把寥庸晾在了一边，连杯茶都没给他倒。 寥庸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几年前，想他寥庸走到哪里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随着老县委书记的退休以及其他关系人物的调整，这张网已经是支离破碎。 寥庸原以为有钱走遍天下，但现在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钱的，尤其是主要领导，攻克不下他们，只搞些小喽啰，可能小事情还没事，但一旦出了大事，这些小角色你根本指望不了。 比如这一次，连邵怀德和满朝宏两位副市长都没能摆平弟弟的事情，可见属于他寥庸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寥庸不甘心，虽然内心巨失落，但曾经的辉煌让他的脸上仍然带着平定的微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秦舞阳是被江子枫叫过来讨论春阳领导.班子的事情的，这也是江子枫用实际行动在向秦舞阳表达善意。 第一个是关于县委办主任的人选问题。县委办是个综合性的部门，不但是县委的中枢机构，还承担着很多承上启下的职能。 江子枫没有直接去纪委询问陈岭的案子，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宋国耀，自我检讨用人不察，识人不准，只注重经济发展，忽略了对身边同志的管束和要求，请求组织给予处分，宋国耀很满意他这个态度，要他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但要痛定思痛，狠抓纪律，不能放松对同志们的要求。 江子枫会怎么做，那是他的事，但陈岭肯定是出不来了，所以在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人选方面，把秦舞阳叫过来，与寥德鑫和组织部长李萍原一起商量一下。 县委办公室主任，级别是正科，李萍原这个组织部长倒是没给出什么合适的人选，当然不是没有人选，人选很多，全县副科级干部的档案都在他那脑子里呢，不过县委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比较特殊，也很敏感，毕竟是直接服务于江子枫的，所以李萍原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就等着江子枫自己确定人选，至于他和老寥过来，也就是走个过场，履行一下手续。 “张公岳怎么样？”以前在进行人事调整的时候，江子枫一般都是两种状态，一种是直接把人员和职务打印出来，大家直接讨论，一种是通过寥德鑫或者李萍原的嘴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像这一次直接点名的，还是头一回。 当然，这还不是让寥、李二人吃惊的原因，吃惊的是江子机提出来的人选。 张公岳是政府办主任，虽然也是正科级，但出于党领导政府的原则，县委办主任的位置也是水涨船高，就像春阳，县委办主任是入了常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公岳转任县委办主任相当于提了一级。 张公岳可是秦舞阳的人，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来，秦舞阳来了之后，张公岳鞍前马后的，脑门上早已经贴上了秦舞阳的标签，而在这个时候，江书记居然提议让张公岳担任县委办主任，这到底是挖墙根还是搞破坏？他们任谁也是没想到，这既不是挖墙根，也不是搞破坏，而是江子枫向秦舞阳表达善意的实际行动。 秦舞阳也是略略有些意外，闻言淡淡一笑道：“寥书记和李部长比较有发言权，你们提提意见吧。” 江子枫笑着道：“张主任比较有经验，素质过硬，我觉得没有问题，不过，老寥和萍原部长是管人事的，你们对他的了解更多一些，听听你们的意见也是对的。” 他们不知道江子枫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不会傻到去编排张公岳的不是，不过张公岳在政府办那边的工作确实有板有眼，一丝不苟，虽然无功，却也无过，从消极的角度来说，你可以说他工作没有创新没有特色，从积极的角度来说，也可以说他工作沉稳，正所谓人嘴两张皮，就看你怎么说了。 眼下来看，那自然是从积极的角度来说了，所以张公岳任县委办主任得到了通过，由于是平级调动，连考察程序都不需要走，直接宣布即可。 第二个人事的人选，是白林镇镇长一角，由春城镇镇长党委副书.记钱立现担任。秦舞阳没有任何意见，他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阵营，对于乡镇的人事调整，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肯做事、能做事、做好事，至于是谁的人，他不在乎，反正老子是县长，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工作干不好，老子就干.你。 第三个人事，也跟陈岭有点儿关联。他是县委常委，现在凶多吉少，虽然还没有公诉，但到底是空出了一个常委的名额。关于这个事，秦舞阳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事最好再等一等，听一听市.委的意见，我们推荐，会不会有点儿冒失了？” 县委常委是副处级，在得到市.委的同意下，才能进行推荐，毕竟这个权力掌握在市里，那市里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秦舞阳的这个意见是比较稳妥的，其实江子枫也就是试探一下秦舞阳，看看真心能不能换真心，如果这小子借机给自己埋坑，那就去特么的吧，好在，秦舞阳今天不是秦黑子。 接下来是关于班子分工调整的事情，陈岭歇菜了，他分管的工作虽然会由张公岳接手，但挂钩的白林镇还需要别的人接手，江子枫提议交给秦舞阳，理由很简单，也很暴力，能者多劳。 谈完出来，秦舞阳就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寥庸，不过秦舞阳的目光只是在他的身上一滑而过，当他是空气一般，连头都没点一下，径直就离开了。 第673章 你上当了 寥德鑫出来的时候，眼神阴翳地扫了一眼寥庸，眉头皱了一下，板着脸从他身侧走过，李萍原眼睛里都是笑，他刚来春阳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个地下的组织部.长，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都知道是寥庸，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应该是过气了。 寥庸起身，在人都离开了江子枫的办公室，这才推门进了去。 “江书记。”寥庸将腋下夹着的坤包放到茶几上，面带笑容地递了烟过去。 江子枫不怎么抽烟，偶尔和客商在一起的时候会随大流陪着抽一根，在这个时候他是不会接烟的，不过语气倒没有那么生硬，摆了摆手，道：“寥总有什么事赶紧说，我等下还有个会。” 寥庸心头暗暗鄙视，特么的，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对老子的，不过没办法，在春阳想要干点事，怎么都绕不开这个土皇帝。 “江书记，我是想拿一块地。”寥庸直叙胸臆，表达了自己要投资的想法。 江子枫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道：“寥总，小打小闹你就别跟我谈了。” 见江子枫似乎来了点兴趣，寥庸呵呵一笑：“江书记，你还不了解我么？小手笔我怎么好意思跟你开口？我打算建一个水上乐园，初步计划是要五百亩地。” “五百亩？”江子枫笑了笑，“手笔还真不小，不过没有现成的地啊。” “春北社区那边不是在拆迁么？那块地挺好，我挺中意的。”寥庸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目前春阳的地价，一亩地也就十万多一点，以寥庸的实力还是能吃得下的，或许他一下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但君悦大酒店和中医院，无论哪一项资产，做个抵押贷款，个把亿跟玩儿似的。 春北社区在拆迁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道要搞什么娱乐城，这项工作秦舞阳很重视，那么寥庸要做的就是把这事给搅黄了，让他知道资本的厉害。 江子枫斗不赢秦舞阳，是因为秦舞阳百毒不侵，所以才无计可施，这并不意味着江子枫就是只弱鸡，恰恰相反，他的嗅觉非常灵敏，寥庸刚提出来，他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嗤之以鼻，但并没有从脸上表露出来。 虽然与秦舞阳缓和了关系，但江子枫还是想看看秦舞阳到底有几把刷子。面对自己，秦舞阳可以用捆.绑的办法来让自己无法入手，那如果面对一个恶霸，他会怎么办？ 用寥庸去对付秦舞阳，江子枫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不过这个项目是自己推动的，寥庸这个傻碧都没弄明白，如果自己松口了，那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 略一沉吟，江子枫道：“寥总，这块地已经是名花有主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别的地块？” 寥庸眨了眨眼睛，道：“我了解过，是一个叫丁聪的是吧？” 江子枫笑了笑道：“是的，手笔也不小啊。寥总，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但娱乐城这个项目过十亿，在市里也是备了案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寥庸就有些郁闷，过十亿，挤掉水份，也得有七八个亿，这王八蛋确实挺有实力，也就是说，指望从政府层面把这个项目搅黄了基本不可能。江子枫是在提醒自己，地不是不能给你，但你必须得大于这个投资，要么你就别找地块，这个弦外之音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江子枫跟着道：“当然，我还是倾向培养本土企业的，钱给自己人赚，才会带动消费和发展嘛，别人赚去了，钱往口袋一塞就没影儿了是吧？” 寥庸笑着道：“江书记，有个消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江子枫道：“说来听听。” 寥庸呵呵一笑：“其实这个项目我还是很关.注的，听说当时秦县长不是太同意这个项目，是您力排众议，才把这个项目敲定下来的？” 江子枫淡淡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我也有点儿朋友。”寥庸很内敛地笑了笑，“其实，你是上了秦舞阳的当。” 江子枫微微有些惊讶，却是不动声色道：“怎么讲？” “丁聪，其实是秦舞阳的人，这个项目也是他拉过来的，只不过他知道，如果用他的名号来投资，你可能会不同意，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江子枫吃了一惊，这个他是真没想到，寥庸的话他没有去怀疑，他也不会傻到用这样的话来骗自己，而且从逻辑上来说，也能说得通。 据荣树德汇报，这个项目是主动找上门来的，当时他还觉得是被天上的馅饼掉下来给砸到了，现在这么一想，这种可能性很大。 荣树德也是被蒙在鼓里，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跟秦舞阳沆瀣一气，特么的，这秦舞阳果然对得起“秦黑子”之称啊，一上来就给自己玩了这么一出。 虽说这个项目也会给自己带来收益，但江子枫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权威，所以内心对秦舞阳的不爽是在所难免的，只是现在他们至少从表面上看处于蜜月期，而且这个项目已经走上正轨，从江子枫的角度没有任何理由再否决，毕竟这个项目是他“推动”的，他再进行否定，脸是被抽得嘎嘎响。 短暂的几秒沉默之后，江子枫淡然道：“你知道的好像有点多哈。” 寥庸就笑：“江书记，那项目的事……” 江子枫道：“无论如何，项目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个项目是没有问题的。” 寥庸这次是听出了江子枫的弦外之音，没有意外项目就没有问题，但如果有意外呢？ “江书记，那我先走了，项目的事，等我回头把关系理顺了，再向你作详细的汇报。”寥庸确实有两把刷子，当然，与其说他有两把刷子，倒不如说小志有两把刷子，居然给这家伙打听到了丁聪的身份，一旦这事跟慕容洛牵扯上关系，那自然就知道他跟秦舞阳之间的联系了，他成功地挑起了江子枫的不快。 第674章 围堵 当然，仅仅挑起不快还是不够的，寥庸在想着如何把江子枫拉下场，不过他也知道，江子枫天性阴沉，想轻易把他拉下场，光告一张嘴上的两张皮上下翻飞还远远不够。 所以就要进行第二步计划了，那就是再挑起秦舞阳对江子枫的不满。那么该如何实施呢？目标仍然是娱乐城这个项目！ 以项目之道攻项目之身，这是小志给他的建议，挺好挺好。 这个计划分为几步走。 第二天一早五点多钟，天还没怎么亮，几辆面包车便急速地停在了县政府面前，每辆车都塞了满满的人，他们下车后，一言不发，就是把门堵住了。 冬天的早晨很冷，他们没站多久，身上就披了一层霜花儿。 由于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门卫室里的保安睡得实实的，全无知觉。六点多，一名习惯早起的保安起了床，准备沿着县政府门口的府前广场跑个步，这门一推就看到门口堵一大堆子人，目测至少得有六七十口人，不由吓了一跳。 职责所在，保安上前询问他们是来干嘛的，但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恶狠狠的话：“别特么多事，不然弄死你。” 保安当场就吓哆嗦了，虽然他是从安保公司劳务派遣过来的，但在县政府做保安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上访事件，其中不乏规模比较大的，人数比这个还多的，但这么有纪律的还是头一回，而且还特么的这么赶早，便知道这个事可能不会小，缩着脖子回到了门卫室，直接报了警。 听说县政府大门被不明身份的人给堵了，接到报警的春城派出所一边出警，一边向县局进行了汇报。 前后不到十五分钟，大批的警员赶到，但面对六七十号人，他们也有些束手无策，这架势，人家是有备而来，既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闹，如果你动粗，对不起，几十部手机多方位多角度地在给你录像，一旦捅到网上去，那事情可就不小。所以警方所能做的就维持现场的秩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陆续有人上班，人可以进，但车根本进不来，门被堵了，你总不能把车往人身上撞吧。 而在此之前，有一些起来晨练跑步的人中不乏好事者，直接拍了视频发到了抖音等网络媒体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言论层出不穷，正面的反面的中立的，种种都有。 此时的秦舞阳刚刚起床，正准备去洗个澡，急促的电话铃声让他从卫生间又回了来接电话。 电话是董振南打过来的，很是严肃：“秦县长，出状况了。” 听说县政府大门被堵，秦舞阳也是倍感惊奇，这是县政府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电话里，秦舞阳冷静地作出了指示，弄清情况，勿起冲突，他随后就到。 秦舞阳也顾不上洗澡了，下楼的时候就打了个电话给江子枫，江子枫听了之后，态度也他的观点差不多，只是多了一条，说他昨晚去了市里未归，让秦舞阳处理好这起突发事件。 秦舞阳心里大骂妈卖批，江子枫是不是真在市里他不知道，但他肯定是不会露面的。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让小敖开车来接了，从门口叫了个出租车，一边往县政府赶，一边通知高翔，让他告诉小敖别过来接自己了。 白龙湖离县政府不远，打个车过去，算上红灯，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等秦舞阳到了，县政府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上访人员、警.察、防暴队员、在政府办公大楼的工作人员以及围观的群众，再加上路上堵着的车辆，将县政府前那一片堵得是水泄不通，隔着两三百米，出租车就没法子再往前了。 秦舞阳扫码付车费，那司机啧啧地咂着嘴说：“不知道又是哪个混蛋领导把人给逼急了呢。” 秦舞阳很是郁闷，凭什么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就确定是政府有错在先？ 推开门，秦舞阳大步过了去，没走几步，便看到人在外围的高翔正在等着自己。 高翔非常机灵，先一步过了来，打听了一些情况，一边跟随着秦舞阳的步伐一边给他介绍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这帮人都是春北社区的拆迁户，之前一直嫌补偿款低了强顶着不肯拆迁，以为能拿得住政府要害，结果秦舞阳直接调整了地块，碎了他们的拆迁暴富梦。这几天评估公司挨家挨户的进行评估，里面还掺杂了一些水份，可以说每户平均都能多个一两万。看着这些拆迁户个个兴高采烈，他们这帮却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心里自然是极不平衡的。所以他们采取了这种方式，要求县政府将他们也纳入拆迁范围。 由于警方头脑清醒，并没有使用暴力手段，所以现场情绪还算稳定，但影响已经出去了，很是恶劣，董县长已经调动了交通部门来维持秩序，但再这么下去的话，形势就不会太乐观，一方面是担心这些上访者的情绪不稳定导致局面失控，另一方面也担心舆情发酵，对政府形象不利。 目前常务副县长荣树德和分管信访工作的副县长邱文达以及信访局局长文跃都已经到了，正在跟对方交涉到会议室进行谈判，但效果甚微。 秦舞阳虎着脸，他还真没想到会引发这么大的事情。 高翔提议道：“秦县长，现在场面比较混乱，您不适宜露面，还是让荣县长他们先处理吧。” 秦舞阳摇了摇头，调整地块的决策是他做的，由此引发了状况，他这个一把手必须出面，不然什么都让下面的人顶着，这不是一个勇于担当的领导干的事。 这时，市.委书记宋国耀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是从网上看到这个消息的，秦舞阳苦笑着道：“宋书记，我正在现场处理，回头再向您详细汇报。” 挂断手机，秦舞阳骂了句“特么那个碧”，被高翔听在耳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心，真不知道秦县长会怎么处理。 第675章 霸气十足 “让一让，让一让。”秦舞阳一马当先，挤进了人群，很快到了内圈，荣树德正在和对方交涉，对方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现场给予答复。 见秦舞阳亲自出面，荣树德等人都有些吃惊，像这一类事件，领导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冲到第一线来？ “不说虚的了，现在什么情况？”秦舞阳扯了扯领口，看也没看一眼那帮人。 荣树德把情况介绍了一下，低声道：“秦县长，比较棘手啊，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事情会越来越糟糕，您看，是不是同意对他们进行拆迁？” 秦舞阳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他们对拆迁补偿不满意，再来这么一出怎么办？” 荣树德闭上了嘴，目光中尽是担忧之色，从秦舞阳的态度来看，他是不会屈服的，压力越大，他的反弹就越厉害。 “老董，注意保护秦县长。”荣树德低低的交待了一句。 董振南也挺担心，这些人毕竟不是犯罪分子，虽然行事过分了一点，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他同样也担心秦舞阳这位年轻领导脾气刚烈，把事情推向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 秦舞阳越过邱文达，站到了他的身前，大声道：“大家听我说两句。” 这帮上访者虽然没有过激的举动，但嘴里一直都没闲着，“控诉”着政府的良心太坏，侵犯老百姓的利益，七嘴八舌地说着，吐沫星子乱飞，所以固然秦舞阳的声音很大，还是被淹没在了人声里。 秦舞阳指了指一名手里拿出喇叭的警员，示意他把喇叭交给自己。 拿到喇叭之后，秦舞阳直接腾身跳到了一辆车顶上，举着哈喇大声道：“我是春阳县长秦舞阳，大家安静一下！” 秦舞阳中气十足，声音通过喇叭传出去，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穿透力十足，场面顿时渐渐消停了下来，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机对准了秦舞阳，且看这位年轻的县长怎么办，当然，这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根本不在乎。 见现场安静了下来，秦舞阳大声道：“你们要现场答复是吗？好，那我们就现场谈。哪位同志再给他们一个喇叭，也让大家伙儿听一听他们的想法。” 一个喇叭递了过去，对方六七十个人，居然没有人敢接喇叭。 秦舞阳就笑了，其姿颇有些睥睨天下：“怎么？有胆来冲击县政府，没胆说话了？没这个胆子，现在就给我回去，我不追究你们扰乱公共秩序的责任！” 到底还是有人接过了喇叭，但明显看上去底气不是太足，拿起喇叭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舞阳就声如洪钟道：“自我介绍一下，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要求。” 那人咽了口吐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道：“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我们就是要拆迁，你不答应，今天我们就不走！” “笑话！”秦舞阳直接接过了话，“你是春北社区的拆迁户吗？春北社区的同志在不在？告诉我，他是哪一户拆迁户。” “秦县长。”一名中年汉子响应着道，“我是春北社区的书记欧长森，这个人不是我们春北社区的人！” 秦舞阳的神情就寒了下来，一指那人，声色俱厉：“你不是春北社区的，来捣什么乱？你是何居心？” 那人倒也狡猾：“拆迁户是我家亲戚，我就不能说话了？” “那好，我问你，你能不能代表他们？”秦舞阳直接把对方这帮人给绕了进去，面对着他们，大声质问道，“我问你们，他能不能代表你们？” “反正不拆迁我们就不走。”人群里有人大声叫了起来，其余的人也开始起哄。 他们的声音不小，但秦舞阳的声音在大喇叭的加持下，威力十足，完全把这些起哄的声音给压了下去，只见秦县长威风凛凛：“你们要拆迁就拆迁吗？理是辩出来的，不是吵出来的，更不是闹出来的，你们既然不肯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非要采取这种违法的方式来处理，好，那我就先跟大家伙掰扯掰扯，也让大伙儿给评个理，看到底是政府有错，还是你们无理取闹！” “之前拆迁，我们给出的价格是参照去年拆迁的标准，大多数的拆迁户是支持政府工作的，同意拆迁，只有你们十几户，仗着政府要上项目，狮子大开口，硬顶着不拆。那行，你们既然不愿意拆，那我们只能顺应民意，调整地块。现在你们见不拆了，反过来又要求我们给你拆迁。”秦舞阳喝道，“你们当政府是什么？是你们家的私人银行吗？政府决策，是经过集体研究讨论决定的，不是哪个个人拍脑袋决定的。换句话说，今天你们会因为没给你们拆迁在这儿大闹一场，那明天就会因为拆迁补偿没达到你们的预期再来大闹一场，你觉得我们会同意吗？我告诉你们，县委县政府的决定不容更改！” 秦舞阳的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不容任何人反驳，正如他所说，万事避不开一个理字，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帮拆迁户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说完这些，秦舞阳又撂出一番话，足以让这帮拆迁户后悔到屎肠子都青了：“如果你们好好谈，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我们不是不会考虑，但你们这么一搞，干嘛？逼迫政府吗？政府是被人逼迫的吗？我明确告诉你们，娱乐城项目的拆迁已经告一段落，想拆迁，等下次，而且，补偿标准仍然一样，不可能提高！” “昏官！”有人大叫了起来，“政府不是为老百姓着想的吗？” 秦舞阳的声音顿时将其压了下去：“不错，政府是为老百姓着想，但那是为遵纪守法的老百姓着想，保护的也是他们的合法权益，至于你们，说句难听的，就是想薅政府的羊毛，用心本就不良。我的态度已经向各位表达了，现在说说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共秩序，打扰到了正常的办公秩序，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立即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第676章 幕后主使 说完这些，秦舞阳跳下车来，将喇叭递给身边的人，板着脸向董振南道：“半小时之后，如果他们还有违法行为，抓人！” 在众人的目光中，秦舞阳径直进了县政府，甩下身后一地摔碎的眼镜。 站在窗口，看着县政府门口，人群渐渐散去，秦舞阳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他的举动还是比较冒险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无限放大，但又不得不如此，像这种群体性.事件是非常难处理的，好在秦舞阳没有回避，而是直面他们，虽然在摆事实的时候，没有赢得围观者的心，但这些闹事的人也没有占据道德高地，所以还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关。 抹了一把额头的白毛汗，秦舞阳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微微”，今天这事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这不符合逻辑。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为了拆迁的事而来，按照正常的逻辑，起码一开始是要找荣树德的，再不济也是要向社区表达自己的诉求，最终在极度的失望中才会采取这么极端激进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利益，但今天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有这么多人来搞事，绝对不正常。 而且冲击县政府，一般人根本就没这个胆子，联系想春北社区的书记欧长森当时说的，那个为首的根本就不是拆迁户，秦舞阳迅即猜到，这件事的背后有人策划，而且还是个高人。 今天来的这些人，只是拦着车辆进入，没有与任何人发生冲突，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处理这事的人先不冷静，一旦形成舆情，那么被动的就是县政府了，到那个时候，同意不同意拆迁，县政府都是里外不是人。 正这么想着，荣树德、董振南和邵文达都进了来，三人一进来，就挨个自我检讨，纷纷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其实说一千道一万，他们自我检讨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他们没能现场处理好事情，而是把秦舞阳这个一把手县长顶到了最前沿，事情处理好也就罢了，万一导致事态向着另一个激化的方向发展，秦舞阳是一点退路都没有，那将会是一起政治事件了。 秦舞阳摆了摆手：“你们也都别对号入座了，你们当时缩手缩脚，我是理解的，毕竟有些事情你们不好做决断。文达县长，这件事情你要持续关.注，不能酿起新的舆情，树德县长，你催一催评估公司，尽快把报告拿出来，发到拆迁户手中，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及时完善，抓紧时间与农户签订拆迁协议，确保有实质性的进展，一天土地没有拿下来，投资方没有开工建设，这个项目都算不上真正落地，你们先去忙吧，我跟振南再聊几句。” 一听这话，二位就知道秦舞阳没打算让这事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过去了，二人内心暗道，秦黑子又要收拾人了。 也就是秦舞阳不知道两人内心所想，也不知道秦黑子这个称呼已经传扬开来了，不然非得一口血喷出来不可。 等二位出了去，董振南反手把门轻轻关上，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眉头紧皱道：“秦县长，这事不对。” “英雄所见略同，你既然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肯定有安排了吧？” 董振南点头道：“我已经让人拷贝了门口的监控视频，逐一核对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拆迁户，另外，我也安排人盯住了几个可疑的人，很快就会有消息。” 秦舞阳点了点头：“这事大概率是有人在后面出谋划策，你有什么想法？” 董振南道：“我同意你的判断，但真的很难判断是谁在后面指使。” “分析一下。”在经历了与董振南这段时间的磨合之后，秦舞阳对他是一点也不见外，道，“假定这事后面另有主谋，那动机是什么？为了给我难看吗？他就那么笃定地认为，我会出面来处理？” 董振南启动侦破思维：“也不像是冲着县政府来的，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针对县政府，只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还是倾向于冲着某一个个人，但能出面解决这事的，第一个就是警方，也就是我，另外就是你和江书记。” 分析到这儿就戛然而止，毕竟现在信息量太少，一些判断根本没办法去印证，只能等董振南那边得到的反馈是什么了，看看参与今天事件的除了拆迁户以外的都是些什么人，从他们那儿或许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没过多久，董振南就收到了反馈，第一组在监控视频里找到了几个熟面孔，都是社会闲散人物，个人信息都已经调出来了，根本没有住在春北社区的，第二组跟踪几名可疑人物的倒是没什么发现，他们离开后就散了开来，由于是白天，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就放弃了跟踪。 董振南当即指示，把那几个熟面孔叫过来谈话，问问他们为什么会在场。 公安局的动作很快，没费什么工夫就把他们给叫了过来，不过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就是他们刚好路过，就看看热闹，至于指出他们为什么一大早地就去看热闹，他们就调侃说，早起锻炼身体不行吗？ 以董振南的意思，是要对他们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的，很显然，他们都是些小喽啰，通过对他们社会关系的调查，或许能找出他们共同的交集人物，但秦舞阳没同意这么做，毕竟这只是一件已经过去的群体事情，不是打击犯罪，万一背后那人是高手，警方这边再有什么破绽被人抓住了，那反而得不偿失。 随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江子枫，向他简单汇报了一下，江子枫没有过多地去询问，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跟着秦舞阳又向宋国耀进行了汇报，向他的汇报就详细了很多，宋国耀静静地听了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暗箭难防，当心小人。” 第677章 诡计多端 在秦舞阳还在咀嚼宋国耀这句话的深意时，他的电话就被打爆了，唐奥、包三、贺浅语…… 他们都是被网上的视频所吸引的，有关心的，有调侃的，有提醒的。 秦舞阳自己倒是没留意，他平时也不怎么上网，连忙叫来高翔，让他找来视频，就看秦大县长站在汽车顶上，手持大喇叭，站如松，声如钟，慷慨激昂，威风八面，不过留言区一片混乱，有谩骂的，有质疑的，有力挺的，不一而足。 高翔其实早就看到这个视频了，却是没敢向秦舞阳汇报。 秦舞阳不以为然道：“小高，你看我上镜帅不帅？” 高翔也是被秦舞阳搞到无语了，红裸裸地拍了一记响亮的马屁：“不上镜也很帅啊。” 秦舞阳乐得咧开了嘴，道：“这个拍视频的家伙拍的不错，挺有水准，不知道是宣传部的还是电视台的。” 高翔顿时满头瀑布汗，这话要是传到宣传部里，一帮人毛还不得吓卷了啊。 …… “一群废物，活该他们当穷鬼。”寥庸很是没有风度地破口大骂。 不错，这次事件就是他的安排。 虽然他不确定会不会是秦舞阳出面周旋，但无论是谁，只要事情闹大，都会很吸引人的眼球，如果动起手来，有人被打伤，那那再好不过了，这样也方便他实施下一步计划，没想到这帮家伙看上去组织的不错，但面对秦舞阳的时候，竟是一个个的都怯了场，落荒而逃。 “妈的，不顶用，一个都不顶用。”寥庸越想越气。 小志笑着道：“寥总，这事虽然跟我们想的有点儿不一样，不过并不影响我们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寥庸狠狠地将烟头掐在了烟缸里：“小志，这件事，你亲自去做，别的人真的不行。” “没问题的。”小志淡淡一笑，“我的人办事，你放心好了。” 冲击县政府事件并没有酿成什么太大的舆情，很快就淡出了众人的视线，一转眼，一周就过去了，评估报告已经出来了，针对一些在评估的漏缺项也进行了增加，随后拆迁组就上门挨门逐户的签订拆迁协议书，只要签订了协议书，交了钥匙，两天内补偿款就会发放到位。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夜之间，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拆迁组工作人员上门签订协议书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拆迁户都改变了主意，他们不肯签字了，这个变故让人始料未及，问他们原因，没有人说，只是说不想拆了。 如果这么说的是一户两户也就罢了，可上百户的拆迁户都这么说，那铁定有问题。 荣树德很是上火，亲自上门，但也是于事无补，不过他明显能感觉到这些拆迁户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只是追问无果，只能把这个情况向秦舞阳汇报。 秦舞阳也是惊诧莫名，这他奶.奶的，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秦县长，这么多人集体失控，我怀疑他们被人威胁了。”荣树德综合拆迁户欲言又止却又言辞闪烁的情况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秦舞阳揉着鼻子道：“威胁？什么人要威胁他们？为什么要威胁他们？威胁他们有什么好处？” 荣树德苦笑道：“我怎么知道呀。我逐一上了门，发现有几户确实有遭人殴打的情况。” 秦舞阳想了想，道：“走，去看看。” 秦舞阳必须得亲自去看看，眼见为实，他必须得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真的是被人威胁，那这件事必须得认真处理，这涉及到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了。 秦舞阳不但去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大张旗鼓地去了，在去之前，让春北社区通知所有的拆迁户到社区会议室开会，半个多小时后，秦舞阳走进了会议室。 来的人并不全，没有看到被殴打的拆迁户在会场，秦舞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面沉如水道：“乡亲们，听拆迁的同志们说，你们改变主意不肯拆迁了，我经过了解之后，发现了一些问题，这让我很痛心。痛心的不仅仅是你们的遭遇，还有我们政府工作的不到位，在这里，我向你们说声对不起。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也明白你们的处境，面对这些黑恶势力，以你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所以，我在这里向你们表个态，作为春阳县的县长，我秦舞阳誓死跟这帮坏蛋斗到底。你们有难处，我理解，所以我不会跟你们单独交流，免得被人报复，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们记一下，微.信同号，你们可以打电话给我，也可以发短信给我，也可以加我的微.信，把你们受到的威胁、受到的苦难告诉我，我会在为你们保密的同时，坚决地予以打击！我希望你们大胆地向我举报，而不是做一个缩在角落里掉眼泪的人，散会。” 看着众人面色凝重地离开，秦舞阳的心情更为沉重，当所有人离开后，秦舞阳召集春北社区的村干部也开了个短会。 秦舞阳很有些恼火：“你们都是瞎子吗？这么多拆迁户同时不肯拆迁了，这不摆明受到威胁了吗？还有人挨了打，他们很怕，很没有安全感，作为村干部，我不要求你们跟黑恶势力做斗争，但起码能提供点线索吧？老欧，你这个书记不称职！” 欧长森吃了批评，垂着头道：“秦县长，是我的失职，作为社区书记……” 不等欧长森说完，秦舞阳就粗暴地打断了他：“我不是让你自我检讨的，是让你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就不信你们社区一点头绪都没有！” 欧长森咬着牙道：“从今晚开始，社区干部分两组开始巡逻，一旦发现陌生面孔，必须要查明身份。” 秦舞阳补了一句：“你们自己也要保护好自身安全，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如果发现可疑人物，不要惊动他们，你们直接报警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警方来处理。” 第678章 打砸套餐 散会之后，秦舞阳没有离开，待欧长森对社区的干部进行了分工，各自去忙了之后，才把欧长森叫到了车上，沉着脸道：“老欧，现在跟我说实话吧。” “秦县长，是我的大局意识不够，认为事情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顺利了，没有再过细，是我的责任。” 秦舞阳意味深长地道：“老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藏着掖着呢？有些事情，我知道你无能为力，所以我不怪你，但有些事情，你连我都瞒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欧长森神情一凛，想不到这位年轻的县长洞察力这么强，苦笑了一声道：“秦县长，实不相瞒，这事我确实不知情，也没有哪个人跟我说，如果不是今天开会了，我都不知道情况。” 见欧长森还是装糊涂，秦舞阳也就不再刨根问底，只是杀气腾腾地说了一句话：“等这事查清楚了，但凡跟这事有关系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 荣树德冷冷地瞥了欧长森一眼，这一眼很复杂，既有警告也有讥讽。他在秦舞阳面前可能逊了一些，但他可是实打实的常务副县长，政治智慧和反应都是佼佼者，现在这事很明显，铁定是有人想阻挠这个项目，这个性质还是很严重的，往小了说，这是跟秦舞阳过不去，往大了说，这是在跟春阳的发展过不去，一旦这事查实了，真的会跟秦舞阳说的一样，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千万别小覻了秦舞阳的决心和狠心，如果他知道秦舞阳以前干的是什么活，那他就会知道，现在的秦舞阳温和多了。 坐到车上，秦舞阳直接向着正要跟着坐到后排的荣树德道：“树德，你来开车。” 荣树德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秦舞阳的意思，自己开车？那驾驶员干嘛？好在秦舞阳跟着道：“小敖，前面找个角落的地方你下去。” 小敖一声不吭地挪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荣树德驾车前行，到了一个视线狭窄的地方，小敖一推车门，身子贴地一滚，几个跳跃之间，就不见了人影。 荣树德吃了一惊，失声道：“小敖的身手很好啊。” “只会开车的驾驶员谁要。”秦舞阳微微一笑，心里不无凡尔赛地想道，秦县长的身手更好的。 且说秦舞阳离开后，欧长森皱巴着一张老脸，愁眉苦脸，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一次的拆迁也有他弟弟家，从内心来说，他是非常赞成拆迁的，一方面是弟弟家得到了实惠。他弟弟家一直过的很紧巴，两口子正在为儿子结婚的婚房发愁呢，老房子拆了能拿到一笔可观的补偿，虽然不够全款在城里买房，但交个首付绰绰有余。另一方面，这个项目对他来说也有好处。娱乐城这个项目很大，建成了之后，他这个社区书记的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 由于秦舞阳订下了谁先拆谁可以拿奖励的激励政策，欧长森就想着让弟弟家先拆，所以昨晚上他去了弟弟家一趟，打算跟他说说这事，谁知过了去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嘤嘤咽咽地哭上了，推门进去一看，好家伙，家里面一片狼藉，很明显被打砸过。 弟弟夫妻俩是一对奇葩，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家里的家什物件就跟着倒大霉，好在家里本来就比较穷，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这一回砸的有点儿狠。 欧长森还以为两口子又吵架动手了，就调侃着说了一句，你俩就是拆迁了，也不能这么糟贱家里的东西啊。 一句玩笑话，却是让两口子眼泪狂飙，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家里不是这两口子的杰作。就在他去之前，有两个陌生人闯到他家，警告他们不要同意拆迁，他弟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么一说，立马回敬了一句：“老子拆不拆迁关你屁事。” 回应他的是那两人对他们的一顿“痛扁+打砸”套餐，临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平头拍着他弟弟的脸说，如果再不听话，就让他们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像这样的情况，他弟弟家并不是个例，只是程度不一，老实巴交不敢反抗的，就没挨打，顶嘴的就要挨打，敢反抗的就重一些，其中有一户叫马森林的，平时就比较横，五大三粗的，练过几年柔道，就跟对方交了手，结果被打的当场就休克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待着。 欧长森的第一个反应是气愤，跟着就是义愤填膺，然后的念头就是报警。 可是当他接到一个电话的时候，他畏惧了。 他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但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他敢多管闲事，就让他没孙子。 欧长森自己不怕，但怕孙子有个闪失，所以只能装聋作哑，但是刚刚秦舞阳临走时对他的那一抹“死亡凝视”，让他觉得自己就有负于社区书记的职务。 犹豫了半天，欧长森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悄悄发了一条短信给秦舞阳，在短信里，他把情况都说了，没要多久，他收到了秦舞阳回过来的消息，秦舞阳理解他内心的畏惧，但要他把那个打电话威胁他的号码告诉他。 拿到号码之后，秦舞阳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真没想到如今社会还有这么嚣张的人。其实在欧长森发消息之前，秦舞阳就已经收到不少短信，也接到了几个人打来的电话，说的情况跟欧长森所言基本差不多，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执意跟自己过不去的家伙到底是谁？ 在秦舞阳的心里，有两个可疑人物。 第一个自然是江子枫了。 江子枫虽然在向自己示好，但秦舞阳从来不认为他会是真的心无芥蒂，如果他不在春阳，那还有可能，但只要人在春阳，那他们的关系最好的时候也就是“战略伙伴”，所以很难说他会不会冒坏水背后使绊子，不过这个项目已经在市里备了案，虽然不是正式的那种，但以江小白的智慧，他不可能干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第679章 敢不敢拆 第二个人物就是寥庸。 秦舞阳倒是没有深入去考虑会不会是他，可以说，除了江子枫，在春阳谁使坏他就收拾谁。 小敖在春北社区蹲点一夜，没有任何的发现，社区安排的两组巡逻人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看上去风平浪静，不过秦舞阳知道，那些拆迁户爱到的遭遇，已经形成了一种风声鹤唳的势态，如果不把幕后的行凶者给揪出来，这些老百姓的心理阴影会一直存在，拆迁也很难再进行下去。 对此，荣树德提议，能不能在拆迁的时候请警方予以保护，相信那帮不法之徒也没那个胆子敢出来露脸。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如果秦舞阳只是那种只求政绩的人，搞不好就同意这个方案了，警方也不可能不听他的，可惜秦舞阳不是，所以他直接否决了。 荣树德忍不住道：“秦县长，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啊，拆迁的进度直接关系到项目的进度啊。” 秦舞阳道：“我问你，拆迁完了怎么办？” 荣树德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办？继续推进项目啊。” 秦舞阳问道：“那些拆迁户怎么办？” 荣树德垂下了头，他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那帮行凶的匪徒又是打又是砸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阻挠拆迁了，有警方保驾护航，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他们不敢对秦舞阳他们怎么样，但是那些拆迁户是本乡本土人，他们就是拆了迁，也大概率不会离开春阳，那么他们可能会受到更大的报复，到那个时候，谁能帮得了他们？ “秦县长，还是你想得深远。”荣树德自嘲道，“我的格局还是不够啊。” “这不是格局的问题，是你的目光专一地放在了项目上。”秦舞阳微微一笔，只说到了这里，没有再表达自己的从政理念，话题一转道，“所以我们需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既要把项目搞成了，还要把这帮王八蛋绳之以法。对方现在采取龟缩战术，那我们就引他出来。树德，你约一下欧长森，我们一起医院看望一下马森林，他被打的很惨，我们这些做父母官的，总得看望一下人家，毕竟人家是在支持我们的工作。对了，让欧长森把他的弟弟也叫过来。” 接到荣树德的电话，欧长森不敢怠慢，但是他不是太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弟弟也叫过来，但领导安排，他只能无条件的照办。 联系好了之后，荣树德问了一句：“要不要让电视台的人也过来？” 秦舞阳笑了笑：“我这可不是去作秀，算了吧，不要折腾人了，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件光彩的事情。” 傍晚时分，秦舞阳一行去了医院，欧长森兄弟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秦舞阳的车停，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秦舞阳看着一脸青肿的欧长泰，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这顿打不会白挨的。” 高翔早已买好了果篮，在前头引着路，便到了马森林所在的病房。 听说秦县长来了，医院院长也是忙不迭地赶了过来，正见到秦舞阳在慰问马森林，不由脸一黑，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对马森林要多加关.注，费用上能免的全免。 为什么说能免的全免呢？因为县中医院是私立的，他这个院长也就是给人家打工，背后的老板是寥庸寥总，他只能做他权限范围之内的事情。 既然是打工，那身边就铁定有监督的人，这位办公室主任叫曹格，正是寥庸在中医院的心腹，见秦舞阳看望的人是马森林，心里头就格登了一下。 既然是心腹，那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所以也就知道马森林是什么情况了，现在秦舞阳来探望，那他就多了个心眼，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陪着院长一起进了去。 秦舞阳捺着性子跟院长虚与委蛇了一阵，那院长也是个有眼色的人，见秦舞阳有些不耐烦，唱了个诺便离了去。 秦舞阳示意高翔把门关上，然后道：“老马，你怕了没？” 马森林心里憋屈得很，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但这口气堵着也太特么难受了，如果今天来的不是县长，他可能就要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了，一帮只知道吃干饭的混蛋，干什么鸟事，不能拆就特么的别拆，别让老百姓跟着受罪，但县长来看他，他也不能不懂事，所以秦舞阳这么一问，他立马就拍起了胸口，只不过这一激动，却是扯到了受伤的胳膊，一番大话就被一声唉哟给憋了回去，跟着才说：“我怕个球。” 由于没了气势，这句话就少了不少胆色，秦舞阳呵呵一笑，道：“那就行。” 跟着又扭过头问道：“老欧，你们怕不怕？” 欧长森一脸尴尬，倒是他弟弟一挺胸脯：“我不怕，我就不信他还敢打死我。” 欧长森瞪了他一眼，跟着道：“秦县长，我说句心里话，我这一把年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倒是没什么怕的，可我就那么一个孙子，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我……我……” “我明白。”秦舞阳并没有发火，他自己不怕，不能强求别人也不怕，只是道，“所以我们更要把人给揪出来，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敢拆，我一定给你们充分的保障。这样……” 见秦舞阳声音低了下来，高翔很自觉地退出了病房，门一推，就看到曹格若无其事地走过了门口。 到了办公室，曹格就打了个电话给寥庸：“寥总，刚刚姓秦的来看那个姓马的了，给他吃定心丸，说一定会拆迁，后来他秘书出来了，我没敢再听。” “知道了。”寥庸挂断电话，转脸向身边的小志道，“这帮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小志摸着下巴的胡茬子道：“拆个一户两户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寥庸想了想，声色俱厉道：“光是搞那些拆迁户还不够，还得从根上解决问题，小志，你怎么做我不管，如果那一片真拆了，除了我，我要他谁也不敢拿那块地。” 第680章 在劫难逃 次日的拆迁并没有大规模地进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这里面就包括了马森林和欧长泰家，随着挖掘机的作业，昔日的住宅很快土崩瓦解，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着自己从小就住在的老宅在自己的眼前轰然坍塌，心里确实挺不是个滋味，欧长泰更是老泪纵横。 欧长森的关.注点却不在拆迁上，他在观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不过以他这个老书记的眼神，真是有他也感觉不出来。 有这两家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又有两家紧随其后拆了迁，拆迁组明显准备不足，上的机械比较少，拆迁的进度就显得有点儿慢了，整整一天，才拆了四户，毕竟不是说拆就拆，家里的一些家什物件总得要搬离。 马森林和欧长泰是准备好了拆迁的，所以家什物件事先都找到了暂时存放的地方，但后拆的那两家临时起意，就显得准备不足，欧长森为了推进拆迁工作，这个时候就需要他来想办法了，当即宣布，后拆的那两家的东西可以暂时先存放在他家，反正他家院子大，放两家的东西完全没问题，在这两家忙活的时候，欧长森非正式地通知围观的拆迁户，要他们抓紧时间搬离家里的东西，有意向拆迁的赶快到村里去报备。 天黑的时候，四家拆迁完毕，首战告捷。 …… “这帮家伙，还真是不怕打啊。”夜色中，离欧长森家不远的地方，一辆面包车停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面包车没有启动，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车内坐着两个人，一个平头，一个光头，躺在放平的座椅上抽着烟。 如果这个时候欧长泰在的话，可能会被吓昏过去，因为这两人正是对他家进行打砸的人，在烟火的或明或暗下，二人身边也跟着一明一暗，竟是两把明晃晃的长刀。 他们的目标是欧长森。 在得知春北社区开始拆迁的时候，小志阴沉地下了命令，打蛇打七寸，收拾普通老百姓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所以欧长森这个社区书记就成为了他们的首要目标。 夜渐渐地深了，欧长森家的灯光也已经熄灭。 不过面包车里的两人并没有立即行动，他们还在等，等他们睡熟了，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然后给欧长森一个深刻的教训。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整个社区已经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月残，无风，但同样是一个可以行凶的夜。 两人轻轻拉开车门，提上了刀，轻手轻脚地摸向了欧长森家，刀锋在微弱的月光下毫无光华。 很快，他们便到了欧长森的家门口。 门是那种老式的铁门，用的是铁栓，当然不会出现电影中用刀拨掉门栓的情况。 二人选择越墙而入，墙高近三米，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很难越过的存在，但对于这两位好手来说，哪怕是在光线几乎没有的情况下，也不影响到他们翻上墙头。 只见二人微微后退两步，一个加速跑，双脚在墙上连蹬两步，跟着往上一跃，双手便攀上了墙头，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几乎是同步操作。 上了墙头，二人未作任何停留，腾身而下，落地的瞬间，二人都是一声闷哼，原来院子里靠墙边的地方堆放着高矮不同的木材，而且摆放得极不整齐，导致二人下落的时候判断不准，平头更是把脚给崴了。 “特么的。”平头低骂了一声，虽然脚踝疼痛，但并不妨碍他继续他要干的事。 光头拍了拍他的胳膊，往前指了一下。 欧长森的家是标准农村老式住宅，前三间后三间，中间一个院子。 前面三间中的两间用于厨房和餐厅，另一间，过去是用来停放手扶拖拉机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没有谁家还有那铁疙瘩，一般是当作车库。 而后三间才是正儿八经用来住人的。 欧长森的儿子儿媳不跟他们住在一起，而且都在外地打工，孙子留在家里给他们照顾，所以东厢用于堆放杂物，他们住在西厢。 这两人显然是踩过点的，直接就往后三间而去，来到堂屋前，用手按了按门，门虽然锁上了，但留了条缝隙。 平头和光头的专长是打人，而不是开门撬锁，所以他们采用的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直接踹开，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介意搞出动静会不会吵醒欧长森，毕竟在那个时候，已经打了照面，他们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光头的脚力很大，抬腿一脚，竟是直接就把门给踹开了。 门一开，光头当先闯入，直奔西厢而去，平头崴了脚，没有冒进，而是按照分工守在门外，注意外面的动向，等平头控制住了里面的局势，他才会与平头会合。 这时，他就听到一声低促的惨叫，心头微微一叹，看来这家伙出手太重了，对这个年纪的老头都下得了狠手，不过他也明白，面对任何人都当狮子搏兔全力一击，只是这也太谨慎了一些。 惨叫声一闪即逝，证明光头已经控制住了局势，平头出于习惯，还是向院子里扫了一眼，然后准备退入房间，给欧长森一个教训。 这时，他忽然看到前屋的灯忽然亮了。 前屋没有关，灯一亮，便看到门内站着一个人，冲他招了招手。 这一下可把平头给吓了一跳。他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事情出了变故，刚刚屋里的那声惨叫并不是欧长森发出来的，而是自己的伙伴大光头，不过这也不怪他，他从来没听过光头惨叫，他怎么会知道那是光头在惨叫？刚刚那惨叫只发出了半声，证明光头已经折了，很显然，里面有高手，而且还不知道有几个，那自己怎么办？ 当然是逃！ 这个念头跟他的动作几乎是同步，只是他刚刚奔出三步，前屋的那人便已经到了他面前！ 平头大惊，偏头的同时，他的左拳随着他的步伐直接勾向了对方的脑袋，只是这一拳才刚刚勾出一半，他的脑袋便受到了重重一击，直接晕倒在地。 第681章 绝不收手 当平头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两个人，一坐一立，而自己和光头则是躺在地上，光头仍然昏迷着，鼻子上的血渍已经干了。 “你们是什么人？”平头霍地站了起来，这时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束缚。 “如果是我，我就会老老实实的。”站着的那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平头咬紧了腮帮子道：“谁打晕的我？” “我。”坐着的青年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姓秦，叫秦舞阳，现在是春阳县的县长，我身边这位叫小敖，是我的司机。” 平头不由吃了一惊，县长？那可是大官，现在当官的都这么牛逼的吗？动手能力也这么强了？ 秦舞阳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绑你们吗？是对你们曾经职业的尊敬。” 平头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凝神看了秦舞阳一阵子，才不相信地道：“你也当过兵？” 秦舞阳向小敖呶了呶嘴，小敖向前一步，冲平头伸出了右手，虎口、食指上全是老茧。 平头瞳孔收缩，失声道：“玩枪的？” “何止。”小敖傲然道，“栽在我们手上，你们也不亏。” 平头看向了秦舞阳：“这位……” 小敖冷笑：“你还不够资格去问东问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部队里的传说是真的。” 平头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部队里难得一见的人物，居然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了，这是何等的荣幸，但在这种情况下见着，又是何等的惭愧？ 秦舞阳渐渐收起了笑容：“退伍军人，打架我理解，但沦为打手欺负百姓，你对得起你曾经的职业吗？当初在部队里学的那些对付敌人的本事都用在对付百姓身上了？他们是你们的敌人吗？” 平头羞惭之极，不由垂下了头。 秦舞阳淡淡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说吧，是谁？” “我不能说。”平头垂着头道。 小敖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觉得我们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吧？” 平头苦笑着道：“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但是我真不能说。” 小敖还要说话，秦舞阳忽然喝止了小敖：“小敖，算了。” 小敖愤愤道：“就你们这样的，放在部队里我能把你们……” “行了小敖。”秦舞阳打断后，向平头道，“看在都当过兵的份上，这一次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打伤了人，该赔偿的要赔偿，有没有问题？” 平头愣了一下，很爽快地答应了。 “小敖，联系一下欧书记，让他把卡号发过来。” 拿到卡号后，秦舞阳淡淡道：“三天之内，赔偿款打到这张卡上。别想着放我鸽子，否则我会很生气。” 平头爽快道：“没问题。” “回去告诉你的老班长，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特么去干那些针对普通人的事。”秦舞阳摆了摆手，“带上你的同伴，走吧。” 一个小时后，平头二人见到了小志，把秦舞阳的话带到了，小志拧着眉头道：“他们没跟过来。” “没有。班长，钱的事……” 小志淡淡道：“钱没问题，我马上来安排，这段时间，你们俩好好歇着。” “好的，班长。对了班长，这个姓秦的也是当兵的，属于那种天花板级别的，你还是……” 小志冷冷一笑：“天花板？兵王啊？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让二人离开，小志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知道自己的人有多大能耐，在人家手底下连一个回合都没能走得过，可见对方的身手有多厉害，哪怕不是兵王，那也差不了多少，直觉告诉他，秦舞阳这个人不好对付，搞不好秦舞阳已经猜到自己了。 小志从来没有小看过任何人，况且秦舞阳的能量比自己大多了，自己查他不容易，他要是查自己，那就很轻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寥总早就进入秦舞阳的视线了。 联系想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小志越发地觉得，早在寥庸要对付秦舞阳的时候，秦舞阳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不过端人饭碗，就要替人排忧解难，小志绝没有退缩的余地，第一时间找到了寥庸。 听了小志的叙说，寥庸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你的人怎么办事的？” 小志没有辩驳，不管寥庸的话有多难听，但这事确实是自己没做到位。 寥庸板着脸道：“下一步怎么办？” 小志沉声道：“两个思路，第一，继续按原计划进行，第二，收手。” “收手？”寥庸冷笑，“秦舞阳把我弟弟送进去了，还要搞我，我要是不还手，我还要脸吗？” 从内心来说，小志在意识到秦舞阳不同于其他领导干部之后，他还是倾向于收手的，他有个直觉，再继续下去，事态会越来越严重。 “寥总，看得出来，秦舞阳要对付你，到眼下，我们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把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来安排的，事情最多查到我这儿。”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寥庸已经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跟秦舞阳较上了劲。 小志苦笑一声，道：“寥总，我们就是把这个项目搞黄了，目的是什么？向秦舞阳示.威秀肌肉吗？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性价比太低了，一有不慎，就可能被秦舞阳抓到把柄。哪怕这一次我们干的漂亮，但以秦舞阳的脾性，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你怕了？” 小志笑了笑：“寥总，我这条命都是你的，有什么怕不怕的？你让我去死，我现在就可以把命交给你。” “那就别废话了，按计划行事。”寥庸当然知道死磕下去的后果，其实他也是搏一把，小志的担心有道理，但他看的更长远，秦舞阳既然已经摆下了架势，那就不会收手，与其自己被动挨打，不如迎上去斗个你死我活，真要斗赢了，以后就是康庄大道，如果自己忍气吞声，一世英名完了不算，以后更是寸步难行，除非自己离开春阳，但离开春阳，自己还算个什么？ 第682章 自己作死 小志的判断没有错。 从冲击县政府再到拆迁户被威胁，再加上平头中伏，秦舞阳基本已经判断出这事跟寥庸有关。 对于寥庸，秦舞阳的感观还是比较复杂的。其实从一开始，秦舞阳并没有要对付寥庸的意思，哪怕丁聪的资料中显示，寥庸是靠武力完成了原始积累，可谓是罪行累累，但秦舞阳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他的工作职责主要是搞好发展，打击黑恶分子只是其中的一项而已，换句话说，在他的任期内，只要寥庸老老实实的，他也不想刻意地去针对寥庸。 至于拿下他弟弟，倒也不是冲着寥庸去的，当初被乞丐抢了钱包，这事一步步发展下去，那完全是寥凡自己在作死，秦舞阳并没有把他和寥庸绑到一块儿，但后来寥庸自己对号入座，认为秦舞阳搞的这些动作完全是针对他埋下的伏笔，这只能是他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认为秦舞阳是在拿跟江子枫交好的自己祭刀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秦舞阳不可能再轻易放过寥庸，干掉这样一个人，秦舞阳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本来就一身毛病，还主动拉仇恨，不搞你，那太不符合秦舞阳的风格了。 那一晚发生的事，除了欧长森，谁都不知道，但接下来的拆迁无风无浪，而且那些被殴打威胁过的人还拿到了补偿，这让接下来的拆迁非常顺利。 荣树德是松了一口气，但这时的张公岳却是表面平静内心苦涩。 从政府办主任到县委办主任，级别没变，角色发生了变化，服务对象也发生了变化，职责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从服务秦舞阳变成服务江子枫，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全然没有了服务秦舞阳时的那么轻松惬意。 其实在这个任职的调整上，张公岳内心的想法还是比较多的，他感觉是秦舞阳在提前布局。 按照正常的任职逻辑都是书记离开县长顶上，那这可能是秦舞阳提前让自己过去任县委办主任，等他自己做书记的时候正好接上，不过细细一想，可能性似乎并不高，别的不说，光说任书记吧，秦舞阳刚任县长几个月，短时间内不可能去做书记，而且县长提书记，逻辑上是这样，但逻辑不代表就是规律就是事实，所以张公岳想的或许是让自己到江子枫那边当卧底。 想到这里，张公岳就苦笑，江子枫又不是傻子，自己的脑门上可是写着一个大大的“秦”，他也不会那么相信自己啊。 秦舞阳也没有跟自己有过什么交流，所以张公岳实在揣摩不透秦舞阳内心的想法，只能先打起精神来工作。 表面上，张公岳还是要尽心尽责的，所以关于娱乐城项目的事情，他还是要向江子枫汇报一下，毕竟这个项目是江子枫主导的。 拆迁很顺利。 听了张公岳的汇报，江子枫问了一句：“公岳，听说拆迁的时候还出了点状况？” 张公岳道：“有这么回事，听说是有人从中捣乱，但后来没了下文，该拆的都拆了，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左右，拆迁就能结束。” 江子枫笑了笑：“秦黑子的执行力还是很强的。对了，老张，你对秦黑子的评价怎么样？” 听到“秦黑子”这个称呼，张公岳就有些忍俊不禁。这个绰号是江子枫给起的，当然不单单指他的皮肤黑，主要还是说秦舞阳腹黑，看上去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事实上心眼儿多着呢。 这一点张公岳深有体会，在乞丐案上，秦舞阳是把“腹黑”发挥的淋漓尽致。 江子枫这么一说，张公岳笑了笑道：“领导不是我这个下属随意评论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随便聊聊，不传四耳。”江子枫似乎兴致挺高。 张公岳无奈道：“秦县长给我的感觉，还是比较务实的吧，做事还是挺有魄力的，像上次那些拆迁户冲击县政府的时候，秦县长就扛住了压力，没有做任何的退步。在当时那个场合，敢于硬顶，明确表达不会让步，有这个胆量的人，不是太多。” 江子枫点了点头：“你的这个评价还是比较中肯的，行，那你去忙吧。” 张公岳也不知道江子枫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离开之后，颇有点儿不太得劲，想着是不是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秦舞阳聊一聊，也好让自己的工作有个明确的方向。 且说他离开之后，江子枫就背着手站到了窗前。 在娱乐城这个项目上，他还是挺有些恼火的，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理解秦舞阳的做法，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项目是实实在在的，投资也是实实在在的，而且从面上来说，这个项目也是自己在推动，项目建成收益了，自己的脸上也有光，所以这次寥庸的挑拨离间之计根本没有成功，但江子枫也没有提出警告，寥庸爱怎么搞怎么搞，以他对秦舞阳的了解，寥庸估计搞不定他，他就是想看看秦舞阳怎么应对，从这件事上了解一下秦舞阳的行事风格。 上次的拆迁户冲击县政府事件，这次的拆迁户被殴事件，江子枫心里跟照了镜子似的清楚，都是出自于寥庸的手笔，这家伙，看上去洗白了，但行事还是以前下三滥的那一套，偏偏遇上了行事不按规矩出牌的秦舞阳，这两次事件，秦舞阳的处理不能说是完美，但如果换了别人的话，还真没法子解决，不能说寥庸的方法不对，只是用错了对象，毕竟他下三滥，秦舞阳会更下三滥，而且做的理直气壮，换了别的领导干部，谁特么敢？ 秦舞阳要是知道江子枫这么评价他，非气死不可，不过这也是咱秦黑子的本事，你跟我玩野路子，那老子就干.你丫的，不带一丝犹豫的。至于是谁干的，秦舞阳不在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寥庸已经进入了他的黑名单，只是在如何收拾他这方面，他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他的风格就是要么不打，要打就往死里打，只是现在他手里还没有赶尽杀绝的东西，就等他主动送过来吧。 第683章 顾影自怜 周末，拆迁在继续。 秦舞阳去了一趟市里。 秦舞阳本来是想跟唐心见见面的，自从上次突破了最后一层障碍之后，秦舞阳就有点儿放.浪形骸了，这个周末同样如此，不过跟唐心联系了一下，唐心说周末两天有安排，出不来。 唐心是特警支队长，曾经跟秦舞阳提起过刚上任的时候，还有队员不服气，结果被血玫瑰摁在地上好一阵摩擦，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彻底服气了，不过地方上跟部队上还是有点儿区别的，训练量、训练强度在唐心的眼里完全不够，一旦遇到需要他们的时候，松松垮垮的作风怎么打得了硬仗？ 所以唐心跟洛川军分区联系了一下，把他们带过去狠操一把，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士，别一个个都做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 见不着面，秦舞阳只能把升起来的小色心给压下来，不过既然来了一趟，自然免不了跟肖恩东联系一下一起聚聚，维护好这个关系。原本还有点担心肖恩东跟着宋国耀这个大老板事情多，脱不开身呢，没想到一约就成了。 地点还是上次那个火锅茶楼，打电话给肖恩东的时候，肖恩东当时的情绪就微微有些异样，等见了面之后，秦舞阳就吓了一跳：“老弟，什么情况啊这是，搞的这么憔悴，你看你这黑眼圈，你也就是不胖，再胖一点就一活生生的大熊猫。” 肖恩东苦笑道：“我的哥，你就别再寒碜我了。” “这才几天没见啊，不是老板折磨你了吧？”秦舞阳递了根烟过去，继续调侃。 肖恩东叹了口气：“不是工作上的事。” 秦舞阳拿着打火机的手往楼上指了指：“她？” 肖恩东有些神不守舍，居然用手里的烟去搅火锅，秦舞阳看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道：“老弟，换了别人我就不多嘴了，但以我们的关系，我还是要多嘴说两句，你现在这个状态不对啊。” 肖恩东拿纸巾擦着自己的手，苦涩地笑了一下，道：“是这样的。” 肖恩东还没有结婚，有一个家里给介绍的女朋友，叫乔莉，人长得挺漂亮，在银行工作，性格比较跳脱，时间上相对自由，所以一下班就会找肖恩东。反观肖恩东的时间就没什么规律，他有没有时间就看宋国耀忙不忙，身为秘书，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要陪领导出入的。 一次两次约不上肖恩东还好，但是次数多了之后，人家乔莉就不干了，这特么是谈恋爱吗，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啊，干脆分了手。 说到这儿，秦舞阳插了一嘴：“我看你啊，忙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不想搭理人家吧？” “哥，你洞察力要不要这么强啊？”肖恩东揶揄了一句，接着往下说。 秦舞阳说的没错，在家里介绍乔莉之前，肖恩东对宫溪影就是一见钟情，只是后来才知道人家是有夫之妇，肖恩东就只能把这份感情默默地放在了心里，乔莉提出分手，正合他意。没有了这个负担，肖恩东一有空就往茶楼跑，但是前几天就没见到宫溪影过来，这让肖恩东有些患得患失，侧面向其他的服务生打听了一下，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肖恩东没有宫溪影的详细资料，生怕她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可服务生也不知道宫溪影住在哪里，倒是提供了一个电话号码，不过肖恩东打过去却是关了机，所以肖恩东担心宫溪影出了什么事，这才搞的自己憔悴不堪。 “哥，你不会笑话我吧？”肖恩东顾影自怜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全然没有发觉喝下去的根本不是酒，而是碗里的火锅汤。 秦舞阳肃然道：“老弟，幸福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不过呢，人家是有夫之妇，你这份感情多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要让你就这么放弃，估计也不大可能，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时，向她表白，她如果接受你的感情，那再谈后面的事情，如果不接受，这份感情就收起来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魂不守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比黄花瘦，起码也得让别人知道吧？” 肖恩东嗫嚅着道：“哥，她是有家室的人。” “你也知道她是有家室的人？那你还这么凄凄惨惨戚戚？” 肖恩东是走进了死胡同，向一个有夫之妇表白，不合伦理，但不表白，心里又孤苦伶仃，所以才会矛盾纠结夜不能寐。 “喝酒，喝酒。”肖恩东这次拿对了杯子，冲秦舞阳扬了扬，忽然间，他的手猛地僵住了，目光落在秦舞阳的身后，动也不能动了。 秦舞阳扭头一看，就见宫溪影戴着口罩，头上戴着一顶绒线帽，竟然不是上楼，而是匆匆地进了火锅店。 这还是肖恩东头一回见到宫溪影在火锅店出现，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宫溪影直接进了一个包间。 “人来了。”秦舞阳提醒了一句。 肖恩东的脸上浮现出纠结、迫切和渴望混合在一起的复杂之色，半晌才黯然道：“她可能是要请人吃火锅，我还是再找个机会吧。” “我看不像。”秦舞阳观察的可比肖恩东仔细多了，曾经的职业和经历早就练就了他观察入微的性格。虽然他跟宫溪影只是惊鸿一瞥，但对她的性格大概有一个判断，她是那种拥有古典美的女人，不食人间烟火，那顶帽子跟她就一点都不搭，像她这种女人，怎么会有这么不搭的搭配呢？而且从她进来的姿势看，她的腿脚隐隐似乎有些不便，以秦舞阳的眼神看过去，她应该是受了伤。 肖恩东终究还是没那个胆子过去，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不过他的酒量也不小，区区半斤酒，根本醉不了，借酒浇愁愁更愁的精髓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十来分钟后，一个人忽然出现在了火锅店门口，径直走到了吧台，神色不善地问道：“有没有看到宫溪影？” 吧台的服务生头点到了一半忽然又摇了摇头，被那人看在眼里，直接直着喉咙喊了一句：“宫溪影，你给我出来！” 第684章 拿下 肖恩东猛地站了起来，秦舞阳也跟着站了起来，却不是要做什么英雄救美的事情，而是拉了肖恩东一把：“走，一起上厕所。” 肖恩东不由一愣，秦舞阳低声道：“先看看情况。” 肖恩东正有些犹豫，那个男人已经神色不善地喝道：“火锅店今天不营业了，你们的账不用结了，立马走人。” 此时正是饭点，客人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桌，这其中不乏有好事者，见这男人直着喉咙这么叫唤，心里就极其不爽，有人就站了起来：“你特么谁啊？” 那男子顺手操起一张椅子，直接冲向了说话那人，狠狠地砸了下去。 那人闪了一下，椅子砸在了桌子上，汤汁四溅，众人惊叫着散开，这饭肯定是吃不成了，心里骂着“神经病”，夺门而出。 肖恩东的手紧了紧，就要拿手机报警，秦舞阳摇了摇头，道：“不忙报警。” “你们还不走？”年轻男子就像个炸药桶，到处找火星子要点爆了。 秦舞阳笑了笑没说话，肖恩东再也忍不住了：“我们在这儿吃饭，关你什么事？” “再给你一次机会，滚！”男子的目光从肖恩东的脸上移开，直接落在了秦舞阳的脸上。 肖恩东板着脸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报尼玛！”这家伙显然是个暴脾气，直接就向肖恩东冲了过来。 秦舞阳居然没拦着，就见那家伙挥拳打在了肖恩东的脸上，肖恩东一声痛叫，捂脸跌坐在地，鼻血已经顺着指缝间流了出来。 那家伙一拳打倒肖恩东，便不再理会，大叫道：“宫溪影，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一把火把火锅店给烧了？” 肖恩东爬起来，他空有救美之心却无救美之力，摸索着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报警，那家伙一看，再次扑了过来。 这一次，他被秦舞阳拦住了，秦舞阳神情淡漠道：“兄弟，你有点过了啊。”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犯我手上是他倒霉！”说话间，对方一拳打向了秦舞阳的面门。 秦舞阳探手在他腋下一托，中门大开，向前进了半步，右肘顺势往前一顶，便顶在了对方的胸骨上，不过对方的抗击打能力不错，挨了这么一下，只是气血一滞，后退一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情肃然道：“练家子？” 秦舞阳心里还是挺惊讶的，其实他已经认出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正是寥庸的智囊小志。丁聪给他的资料上提到他老婆在市里开了个茶楼，只是秦舞阳没有想到的是，宫溪影这样的女人会跟小志是夫妻，这画风也太不搭了。 本来这事他不想去管的，但肖恩东喜欢宫溪影，从眼下的情况看，宫溪影似乎在躲着小志，那这里面就有操作的空间了。 所以刚刚小志打肖恩东那一拳，他就没挡着，这也算是个苦肉计吧，看看能不能获得宫溪影的好感，另外市.委一秘挨了揍，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自己先把他拿下，然后用警方的力量先把他扣住，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些什么来，毕竟很多事情自己也只是在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戾气太重。”秦舞阳勾了勾手指，“知道你刚刚打的是什么人吗？市.委书记的秘书，你摊上大事了。” 小志愣了一下，这时秦舞阳已经蹂身扑上，左拳勾出，小志右臂屈起格挡的同时，身体往左侧闪，谁知秦舞阳这一拳根本就是虚招，拳到一半，腰一扭，右脚就是一个低扫，踢向了小志的左小腿。 小志的反应很快，仓促之间竟然还能抬起左腿，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秦舞阳这一腿仍然是虚招，中途忽然变线，目标变成了他的脑袋。 这一刻，小志的人在往左侧闪，左腿也抬起，整个人处于一个左斜的角度，怎么也躲不开这一脚了。 毫无悬念地一脚轰上他的左脸颊，这一脚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小志的想像，在他的身体直挺挺倒地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肖恩东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傻了，他是亲眼目睹了秦舞阳放倒小志的，他的动作太连贯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套大招，就把人带走了。 “别犯傻了，赶紧去看你的美人。”秦舞阳冲肖恩东挤了挤眼睛，“好好把握。” 肖恩东如梦方醒，跟屁股中了箭似的，直接冲向了刚刚宫溪影躲进去的包间，秦舞阳没管这些，而是拿出手机，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高建：“高局，肖秘书被一名歹徒打了。” 秦舞阳把地址告诉了高建，然后干脆坐下来继续吃火锅，么的，这可是自己花钱点的，哪怕宫溪影不收钱，那也不能浪费了，况且，打架不需要耗体力的么？ 警方还没到，小志就已经醒了，不过那一脚的后遗症还在，根本爬不起来，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像只野兽似的低吼：“你是谁？” 他怎么也不相信，以自己的身手居然在对方的手里没走上一招。 秦舞阳一边吃着火锅一边道：“你真不认识我？我是秦舞阳啊。” 小志不由一呆，仔细看了秦舞阳一眼，失声道：“真的是你？” 刚刚他处于暴怒之中，虽然查过秦舞阳，但从来没有跟秦舞阳打过照面，所以并没有认出秦舞阳。 “这不就是我么，你不是一直在给我捣乱吗？”秦舞阳放下筷子，道，“警.察马上就到了，你打了市.委书记的秘书，那可要好好翻翻你的底了，你做好思想准备。” 说话间，警车呼啸着赶到，高建本人并没有来，但来的是洛川区公安局长姚天，这个规格也不低了，先把小志铐上了再说，然后就是走流程了，当肖恩东告诉他眼前这位就是春阳县长秦舞阳时，姚天冲秦舞阳敬了一个礼，自报了家门。 “不用这么客气。”秦舞阳笑着道，“一起去公安局吧，我得配合你们工作。” 第685章 逼你离婚 去分局做了笔录，小志很老实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他和老婆宫溪影吵架了，来火锅店找她，当时在气头上，与一些食客起了冲突，打了肖恩东一拳，然后被秦舞阳撂倒了。 小志说的简单，记录的警员也没详细问被撂倒的经过，如果他看到整个过程，就会惊讶秦舞阳的身手，不过呢秦舞阳身高马大，撂倒小志也不意外。 秦舞阳的笔录与小志有些出入，但大差不离，至于是不是跟他老婆吵架，他就不知道。 做完笔录之后，由于肖恩东受了伤，被警员带到医院去做伤情鉴定，这也决定着小志的未来，只要构成了伤害，哪怕是轻伤，面临小志的都是一年起步的刑期，至于谅解，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仅仅是打了自己一拳，肖恩东可能还不在乎，但这小子居然虐待宫溪影——在秦舞阳撂倒小志之后，肖恩东去了宫溪影藏身的包间，就看到她吓得瑟瑟发抖，露出来的脸也是一片青瘀，很显然挨过小志的打。 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由于宫溪影也有伤，所以一并去医院验伤，剩下做完笔录的小志被关在羁押室里。 没多久，肖恩东便验完了伤，秦舞阳没有问他结果，只是看了一眼和他在一起的宫溪影，将肖恩东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舒坦，从未有过的舒坦。” 秦舞阳愕然，随即哑然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有受虐倾向呢，只有秦舞阳知道，他是因为跟宫溪影有了近距离的接触。 “伤情鉴定什么结果？” “轻伤。”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肖恩东的脸色沉了下来，咬着牙道：“我要他坐牢。” “轻伤的话，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秦舞阳扭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宫溪影，随后道，“她怎么办？” 肖恩东虽然是市.委一秘，但在处理这一类的事情上显然没什么经验，再加上关心则乱，秦舞阳这么一问，他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有多喜欢她？” 肖恩东忽然忸怩了起来。 秦舞阳已经知道答案了，道：“那我去跟她聊两句吧。” 事发的时候，宫溪影藏在包间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刚刚肖恩东已经跟她说了，所以见秦舞阳走了过来，已经恢复镇定的宫溪影落落大方地道：“秦县长，谢谢你。” 秦舞阳笑了笑，没有搭这个茬，低声问道：“恩东是我的好兄弟，他是单身，对你的情意你应该能看得来。” 宫溪影没想到秦舞阳会说的这么直接，带着瘀青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的红晕，虽然没说话，但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溜向了不远处的肖恩东，看着他脸上的伤，一丝心疼一丝担心涌上了心头。 秦舞阳看在眼里，心头便明白了，当即道：“这样吧，你按我说的做。” 半个小时后，秦舞阳去了姚天的办公室：“姚局，恩东的身份比较敏感，不方便露面，这事现在由我全权代为处理，没问题吧？” 姚天四十出头，风华正茂，正值壮年，市公安局副局长兼洛川区公安分局局长，思维可是缜密得很。 虽然不知道秦舞阳是什么来头，但是能跟市.委一秘在一起的，又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所以很谨慎地问了一句：“秦县长，这个案子问题不大，肖秘书至少是个轻伤。” 秦舞阳笑了笑道：“姚局，我能不能跟朱志说几句话？” “当然没问题。”姚天一口答应了下来，“我马上来安排。” 作安排的时候，姚天的心头就略略有些鄙视秦舞阳。姚天办的案子可是多了去了，像肖恩东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个轻伤，说不定连轻伤都达不到，当然，要真想办朱志，跟医院那边打个招呼，也不是不能操作，但秦舞阳提出与朱志说几句话，估计是拿这个吓唬他弄点赔偿什么的。 不过鄙视归鄙视，但秦舞阳能做得了这个主，证明他跟肖恩东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也只能把鄙视放在心里。 在姚天的安排下，秦舞阳进了羁押室，领他过去的警员随后离开，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秦舞阳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小志的面前：“肖恩东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轻伤，如果运作一下的话，可能会比这个还重，那你面临的至少是三年刑期。” 小志冷冷一笑：“三年罢了，又能怎么样？” 秦舞阳笑得很鸡贼：“你以为寥庸能帮得上你的忙？弟弟，你想多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判你三年，你就不会少坐一天。” “你觉得我在乎？” “是条汉子，不过你以为你就是简简单单的坐三年牢？我同样可以向你保证，你坐牢的这三年，会让你爽歪歪，三年之后，你就是一个废物，你信不信？” 小志的脸色微微一变，秦舞阳说的虽然轻飘飘的，但他相信秦舞阳没有夸大，不由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看上你老婆了。”秦舞阳露出一副色胚样，“跟溪影离婚，我可以签谅解协议书，你马上就可以离开！” 小志立马怒了，咬牙切齿道：“不可能！” “弟弟，我是在给你面子好不好？你特么都进去了，溪影在外面你还能管得了？与其被戴帽子，还不如爽快点儿！”秦舞阳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拍在了小志的面前，“签不签字，你马上都可以离开，不同的是，你签了字，你就能获得自由，如果不签，离开这里，去的地方就是看守所，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计时开始。” 秦舞阳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小志恨不得把他的脸打开花，但秦舞阳吃定他了，根本不介意他的怒火。 “半分钟了哦，是不是看我很不爽？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又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签了吧，签了，你出来还有报复我的机会，不签，你进去的这三年会成为你永远的恶梦。”秦舞阳在小志的伤口上一把一把地撒盐。 第686章 引火上身 如果可能，小志恨不得把秦舞阳生吞活剥了，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正如秦舞阳所说，签了字，他还有出口恶气的机会，如果不签，那他只能在坐牢的同时再在自己的头上扣顶帽子。 现实压人，不得不低头。 小志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几乎把笔都要给摁断了。 秦舞阳很满意，将离婚协议书揣进了怀里，笑眯眯地道：“从现在开始，溪影跟你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记住了。” 临走的时候，秦舞阳还很搞怪地在小志的脑门上弹了个爆栗，险些把小志的肺给气炸了。 出了羁押室，秦舞阳跟姚天打了个招呼：“姚局，肖秘书不想把这个事闹大，所以决定谅解对方，不予起诉，就麻烦姚局了，改天姚局不忙的时候，我做东，一起喝两杯，有空的话，欢迎去春阳指导工作。” 姚天呵呵一笑，热情地跟秦舞阳握了握手：“秦县长太客气了，大家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 “行，那我先走了。”秦舞阳与姚天告了别，出了分局，就看到肖恩东正和宫溪影在车里说着话。 秦舞阳走到窗边敲了敲窗户，肖恩东解了锁，把秦舞阳放进来。 秦舞阳坐到后排，搓着手道：“我还有点儿不忍心打搅你们。” 肖恩东早就不觉得鼻子有多疼了，见秦舞阳这么说，咧嘴一笑道：“溪影，这是我好兄弟秦舞阳。” 宫溪影浅浅一笑：“你都介绍过几次了。” “就别着重介绍我了，我有女朋友的，都快结婚了。”秦舞阳开了句玩笑，随后将小志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他已经签了协议书，恩东，你安排个律师什么的，赶紧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还有，朱志很快就会放出来，保不准会找溪影的麻烦，你得安排好她住的地方。” 肖恩东点了点头，却是担心道：“那你怎么办？他找不到溪影，肯定会找你的麻烦。” 秦舞阳傲然一笑：“那他就是在找机会再进去，好啦，不打拢你们卿卿我我了，先闪。” 看着秦舞阳驾车离开，肖恩东半晌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溪影，我们真的要感谢他。” 宫溪影也幽幽道：“我也很感谢你。” 就在两人撒狗粮的时候，秦舞阳稍稍有些郁闷，帮人家解决了情感问题，自己却是见不着媳妇，离五一也就不到两个月了，这结婚照还没拍，相关的筹备虽说有老妈安排，但自己这个当事人多少得有点参与度吧，唐心更好，根本就没烦过这个事。 不死心地又打了个电话给唐心，毫无悬念地没有人接。 秦舞阳也是无语了，只得把心神收回来，回想着朱志的事情来。 这一次可谓是一箭双雕，既解决掉了肖恩东的感情问题，也为以后埋下了伏笔。 本来他是想把朱志给送进去的，但在羁押室的话也是他的本意，光是把他送进去还不够，宫溪影的事情怎么也得不到有效的解决，至于说肖恩东挨的小志那一拳，本来是不用挨的，但这不是为了博取宫溪影的同情么，别说一拳，十拳也愿意啊。 另外，就是秦黑子自己的想法了。 在寥庸早年发迹的过程中，小志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据丁聪的资料显示，小志既是智囊也是打手，有点子有想法又有手段够心狠手辣，很多勾当要么是他的安排，要么是他亲自动的手，安大志的口供也证实了这一点。 像这样一个毒瘤，不拔除掉，仅仅只是坐上三年牢，远远不够，但如果现在把他送进去，则意味着有些事情很难再查实了，而三年之后，秦舞阳还会不会仍在春阳都还说不定，以秦舞阳的性格，他是不允许留下这种缺憾的。 所以，他故意引火上身，说他自己看上了宫溪影，逼着小志跟宫溪影离了婚，这是他在给自己拉仇恨值，他就是要让小志仇视自己，引他向自己动手，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放大小志的罪过，甚至于将其击毙。 别忘了，秦舞阳军人出身，又在神秘部队里待过，对于罪恶，他的思维方式仍然保留着军中的风格，那就是直接弄死，在他看来，这种人不配有人权，跟他们谈人权，那是对真正谈人权的人的不公平。当然，社会不比部队，真要这么干，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 正这么想着，车窗玻璃上忽然传来啪啪的声响，竟是下起了雨。 秦舞阳顿时就乐了，下雨特么的好啊，这样唐心的训练或许会因为下雨而搁浅。 秦舞阳双手合什地祈祷，雨啊，你特么的大点吧，最好能下刀子啊。 心诚则灵，在秦舞阳的祈祷下，雨还真的越下越大，秦舞阳的嘴都笑咧开了，尤其是在接唐心电话的时候，更是撕到了耳根子。 正如秦舞阳所想的那样，因为大雨的原因，操练计划暂时搁置，秦舞阳告诉唐心自己正在市里游荡，唐心这次很小鸟依人地让秦舞阳开车到军分区门口接她。 这可是唐心极少展现出来的小女人的一面，秦舞阳自然是开足马力向着军分区疾驰而去。 不到一个小时，秦舞阳便已经到了军分区的门口。 大雨如注，门口的士兵站在雨中，身姿如标枪般挺直。 这一幕瞬间勾起了秦舞阳对军营的回忆，看着士兵们的目光就有些痴了，这时，就见一个俏丽的身影从里面奔了出来，正是唐心。 秦舞阳连忙推开车门迎了上去，他想着的是为唐心遮风避雨，却是忘了自己的手里根本也没有伞，两人在雨中相遇，然后齐皆一愣，随后便拥在了一块，心在一起，有没有伞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一辆保时捷猛地停在了二人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帅气的脸庞：“唐队，上车。” “不用了。”唐心牵着秦舞阳的手，跑向了停在路边的x5上，秦舞阳手忙脚乱地给唐心擦着头发，换了平时，唐心会说我自己来，但这一刻，她什么都没做，安心地享受着男人的温柔。 第687章 腰还酸么 “刚刚谁啊？”秦舞阳把空调打开到最大，为唐心系上了安全带。 “队里的副队长，别管他了，我们现在去哪里？我要吃东西，肚子饿了。” 秦舞阳促狭地笑道：“有一根火腿，要不要先解解馋？” “要啊，现在就来。”唐心眨着眼睛，风情万种。 秦舞阳瀑布汗，曾几何时，唐心也变得这么撩骚了？ 心急火燎地找了一家酒店，极心缠绵之能。 雨打窗子人打人，风雨过后成死狗。 秦舞阳瘫软如泥，一手搂着心上人，一手悄悄揉着后腰，柔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江陵拍个婚纱照？” 唐心依偎在秦舞阳宽阔的怀抱里：“在洛川也能拍的，我知道有几家影楼，水平都不错的。” “那婚礼的事情我们不要张罗吗？” “有什么好张罗的，我都不想搞那么大阵仗，咱俩结婚，又不是结给别人看的。”唐心生性恬静，对这些尘世中的事情就兴趣缺缺。 秦舞阳笑着道：“规模应该不会太大，但怎么也得考虑一下老丈人的感受嘛，宝贝千金结婚，连个酒宴都没有，那也太寒碜了。” “听你的。”唐心很听话，纤细的手指在秦舞阳的胸膛上画着圈道，“你腰还酸么？揉了这么久了。” 秦舞阳大惊失色，咬牙扑上，拼了，怎么也不能给祖国男儿丢脸。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秦舞阳奋力的耕耘，收获的是满满的自豪，虽然下楼的时候，腿都在微微打晃，开玩笑，梅开四度，而且开梅质量都很高，说不腿软，你试试？ 从酒店出来，天已经有了黑影，雨小了很多。 从酒店前台借了一把伞，两人依偎着出了酒店，找个地方吃饭，不补充体力不行啊，还有漫长的一夜呢，这个时候秦舞阳才体会到，做男人不容易，做个有质量的男人，更特么不容易。 雨丝如织，在路灯下就如同一道道情网，将他们网在其中，这一刻，二人是幸福的，所以在哪里吃饭、吃的什么、环境怎么样都已经不再重要。 他们去的是一家淮南牛肉汤。 秦舞阳点了两个大份，四块脆饼。秦舞阳吃个大份并不奇怪，但唐心看上去虽然英姿飒爽，但终究是个女人，一个大份确实让人有些侧目，但是，谁又在乎呢？ 一夜无话，但是动静不小，可怜了酒店的那张老床，下午被*也就算了，连晚上也不得安生。 次日一早，雨在夜里便已经停了。 天尚未亮，缠绵了一夜的唐心便已经起了床，说昨天说好了的，如果今天不下雨，操练继续。 秦舞阳尽管万般不舍，但他知道唐心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而且现在她正处于要立威的阶段，不能耽误她的立威行动，只能在她出门的时候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好好养着。”唐心抛给了秦舞阳一个媚眼，那份娇柔妩媚让秦舞阳当场立正，差点脱口而出，养个毛，我还能坚持一回。 没有了唐心的房间万般孤寂，秦舞阳赖了一会儿床，准备睡个回笼觉，顺手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上有若干个未接电话，除了丁聪的那个以外，剩下的全是小敖打过来的。原来昨晚颠鸾倒凤的时候，秦舞阳怕有人打电话过来影响到他们共赴巫山，把手机静了音。 小敖的电话打的最多，估计有急事，先回他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小敖慌张的声音：“阳哥，吴晗失踪了。” 秦舞阳吃了一惊，不由道：“什么情况，你说明白点。” 娱乐城项目的拆迁已经接近尾声，在拆迁的这个过程中，项目的各项手续基本也已经跑得差不多了，而这些都是吴晗在做，实在是一大极强的助力。 昨天丁聪安排她去跟省设计院联系，对接一下娱乐城设计的事情，没想到这一去就没见吴晗再回来。 小敖一开始也没有多想，毕竟娱乐城这个项目很大，虽然丁聪也有一个团队，但吴晗突出的能力已经让丁聪基本把什么都交给她了。周末秦舞阳去了市里，小敖难得能休息一下，就带儿子出去玩了，一直到晚上也没见吴晗回来，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吴晗每天都很忙，加班是常态，有时候还需要去市里省里跑手续，而她临走的时候也没跟小敖说什么事，所以小敖也没当一回事，一直到晚上快十一点了还没见吴晗回来，就打了个电话给她，结果提示电话已关机。 小敖这才慌了，可是他没有丁聪的手机号码，只能打电话给秦舞阳，怎奈秦舞阳死活不接电话。 “现在什么情况？”秦舞阳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小敖跟着秦舞阳的时间久了，对体制内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个大概，估计高翔那边应该会有丁聪的号码，果然，在高翔那儿拿到了丁聪的号码之后，联系上了丁聪。 当听说吴晗联系不上的时候，丁聪也吃了一惊，当然他也是联系不上，随后打电话给秦舞阳，电话一样是没有人接。 “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小敖心慌意乱，昨天丁聪跟省设计院那边联系了一下，说昨天晚上与吴晗见面是九点钟左右，地点就在娱乐城临时租的办公楼，谈完设计上的一些细节事宜之后，设计师就先离开了。 “报警了没有？” “已经跟董县长联系过了，正在查。”小敖的声音在颤抖。 “好，我跟振南联系一下，你先别慌，这事应该就发生在春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秦舞阳一边安慰着小敖，一边飞快地穿上了衣服，“我马上就回去。” 秦舞阳穿好衣服，拔了房卡，一边打电话给董振南一边进了电梯。 董振南在电话里告诉秦舞阳，这个事情有点儿棘手，秦舞阳说：“振南，无论如何，必须要找到吴晗，现在的当务之急……” 话还没说完，有一个高大的男子伸手按在了他的胸上，拦住了他。 第688章 吴晗失踪 “兄弟，我劝你离唐心远点儿，不然对你不客气。”男子气息深沉地向秦舞阳发出了警告。 秦舞阳正心烦意乱着呢，突然冒出个不知所以的人，向他发出莫名其妙的警告，换了平时，秦舞阳非得啼笑皆非不可，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心情跟这人啰嗦。 “脑子有毛病吧？”伸手拨开了对方的手腕，秦舞阳径直出了大堂。 那男人很不爽秦舞阳对他的态度，迈开大步追了上去，探手去抓秦舞阳的肩膀。 秦舞阳肩膀一沉一抬，男子的手便被弹开了，就见秦舞阳一扭头：“我现在有急事，别特么惹我，一边去。” “你最后记住我刚刚说的话。”男子感觉到秦舞阳会点儿功夫，一时之间也摸不清他的虚实，加上他只有一个人，来的目的是发出警告，所以只是恶狠狠地撂下了这句话。 秦舞阳懒得理他，上车发动车子，向着春阳而去。 另一头。 董振南已经安排人进行实地排查。 为了方便，娱乐城的办公地点其实就是租的一幢三间两层的住宅楼，离春北社区不远，周边根本就没有监控。 由于位置偏僻，当时还在下雨，再加上拆迁，所以在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这让排查异常地艰难，没有目击者，因为下雨，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秦舞阳到春阳的时候，董振南正在让人查找昨晚九点之后，以住宅楼为中心的各条道口的监控，但凡是那个时间段之后出去的所有车辆都有嫌疑。 见秦舞阳进来，小敖焦虑地站了起来，秦舞阳摆了摆手道：“镇定点。振南，现在什么情况？” “现场下雨，没发现什么线索，现在正要查看九点之后出去的车辆，一一进行排查。” 这是一个笨办法，好在那里位置偏僻，车辆很少，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另外，正在排查吴晗的社会关系。” “吴晗和小敖一家三口来春阳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能得罪谁？”秦舞阳分析着道，“可以再往前查一查进来的车辆。” 董振南眼睛一亮，吴晗被绑架，无论是事先早有准备还是临时起意，想带走她，都需要交通工具，一进一出，这样查起来就会更有针对性一些。 董振南立即安排，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去办公室。 二人点上了烟，秦舞阳把朱志的事情说了一下，董振南呆了一呆：“你的意思是，极有可能是朱志挟愤报复？” “有这个可能。”秦舞阳皱着眉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跟姚天联系了一下，说昨天下午的时候朱志就离开了，不过去向不明，但这事很有可能是他做的，毕竟吴晗一家三口来的时间不长，得罪不了什么人，况且即使有个矛盾什么的，也不至于搞到绑架，么的，还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就是再提醒，只要他有心，总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董振南安慰了一下秦舞阳，跟着道，“现在我就在担心她的人身安全，如果是勒索，那起码还有点机会，如果是单纯的报复，时间过去这么早了，我怕她已经……”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秦舞阳沉声道，“如果真是朱志干的，我觉得吴晗还有得救。” 董振南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话，秦舞阳解释道：“朱志这么干，那就是冲着我来的，目的是报复我，如果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吴晗给害了，我都不知道是谁干的，那怎么能让他有爽感？” 董振南接上秦舞阳的思路：“也就是说，他会告诉你这事是他干的，但你根本没办法救得了吴晗，既让你有希望，也让你绝望，只有这样，他才会有报复的快感！” “所以，在没有消息之前，吴晗应该还活着。”秦舞阳作出了这样的判断，“所以我们要抢在他联系我之前找到吴晗的下落，如果等他布好了局再联系我，那吴晗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董振南一拳砸在桌面上，咬着腮帮子骂道：“这个王八蛋，冤有头债有主，你去祸害无辜的人干什么。呃，秦县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舞阳真是笑不出来，默默地点了一根烟道：“你说的其实也对，行了，时间就是生命，我们要争分夺秒。” 董振南立即安排，一方面对监控进行甄别，另一方面全县城寻找朱志，死马当作活马医，把凶手先扣在朱志的头上再说。 警方在行动，秦舞阳也没闲着，和小敖离开警局之后，说了自己的判断，小敖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别让我找到他。” 秦舞阳正在联系丁聪：“用你所有的力量，就是把春阳掘地三尺，也要把朱志的下落给我找出来！” 春阳的面积虽然不是特别大，但也有大几十万人口，在这个人口基数中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只要朱志把人一藏，真的没法找到他。 秦舞阳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朱志主动联系自己，亦或者是这就是一个绑架勒索，等待绑匪索要赎金。 …… 一间民居的地窖里，吴晗披头散发地被反绑着双手，嘴也被胶带粘上了，坐在她面前的是两个汉子，一个平头，一个光头。 吴晗的喉咙在呜咽，平头看着她好一阵子，才走上前，低声道：“我给你撕开胶带，但你不准喊，不然我会打你，知道吗？” 吴晗用力点了点头，平头慢慢把胶带给撕了下来，吴晗确实没叫，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等呼吸均匀了一些，吴晗才哀求道：“我肚子饿了，也很渴，还想上厕所。” “我们的肚子还饿着呢。”光头将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了过去，给吴晗喝了几口，吴晗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就被光头给贴上了胶带，“尿，憋着吧。” 吴晗的脸都涨红了，但人在清醒的状态下，又怎么会尿裤子呢？ 第689章 生死时速 当然，吴晗做这些只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她已经被关了至少一夜了，从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镇定下来，这个阶段她过的实在太煎熬，到目前为止，她也不知道对方绑架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吴晗的内心其实是绝望的，绑架的目的不外乎为了钱财或者是为了报复，自己家又不是什么大富翁，肯定不是为了钱，那就是要报复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或者是小敖得罪了什么人，不过到现在这两个人也就是这么看着自己，没说过话，也没有过别的举动。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个人，正是朱志。 平头和光头都站了起来，齐齐道：“班长。” 朱志淡淡扫了吴晗一眼，道：“你们俩把人带到后山埋了。” 吴晗不由吓了一跳，虽然心里早已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肝胆俱裂，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已经流出了眼泪。 “班长，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光头忍不住质问道。 朱志的眼角抽搐着道：“四光，你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班长，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我可以帮你打架，帮你杀人，可是对付一个女人，我真下不了手。”光头也算是盗亦有道了。 “我倒是忘了，你从来不打女人的。”朱志右手搂住了光头的肩膀，左手却是一把匕首送进了光头的心脏。 光头身子一僵，朱志的手猛地一旋，狞声道：“你去死吧！” 光头的嘴角咕噜咕噜地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咳嗽着道：“班……班长，我……我的命还……还给你了。” 话音落，光头就已经没了气息。 朱志松开手，光头的尸体软倒在地，平头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朱志会因为四光的一句话就动手杀人。 “班长……”看到地上的四光嘴里还在往外冒血，平头不由叫了一声，只是话还没说完，朱志已经寒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二平，你也想背叛我？” “不会的，四光就是个傻子，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乱发好人卡，放了这女人，大家都玩完。” “你这么想就对了，不像四光那么傻。”朱志蹲下身子，捏着吴晗的下巴，阴森森地道，“吴晗，只能怪你倒霉了。二平，交给你了。” “班长，四光好歹一场兄弟，他一辈子没碰过女人，不如把他们埋到一起吧。” “你这个点子不错。”朱志嘿嘿一笑，向吴晗道，“有个人陪你，你下去也不孤单。” 虽然天还很冷，但刚下了一场雨，土很松，以二平的体力，挖一个可供两人埋下的坑不是什么问题，吴晗已经彻底绝望了，躺在冰冷泥泞的土地上，脑子里闪现的是小敖和儿子。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下意识地侧过头去，就看到光头的尸体已经被扔进了坑里，随后二平走到她的身边，抱起她的身体，将她放进了坑里，随着那一锹一锹的土落在身上，吴晗渐渐失去了意识，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小翰的亲生父亲小左。 “吴晗，你怎么来了？”小左的脸显得似乎有些模糊，只有那双眼睛里闪着焦急的光。 吴晗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小左拼命地推她，似乎是想要将她推走，吴晗只觉全身发重，不能动弹。 “吴晗，你快点回去，我们的儿子还在等着你照顾呢。”小左拼命大吼。 吴晗忽然一惊，对，儿子，情急之下，用力一挣，猛地就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刺目的光，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头。 秦舞阳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天已经黑了，也就是说，吴晗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每过去一秒，她的生命就多一分失去的可能。 “振南，怎么样？” “丁聪，怎么样？” 两方面都没有什么进展，秦舞阳也坐不住了，来回不停地走着，他非常后悔，早知道会这样，他不如就把朱志送牢里待三年了，虽然不一定能解决好宫溪影的问题，但起码还有三年的时间，起码不会让吴晗出事。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舞阳几乎是秒接：“我是秦舞阳。” “我知道是你。”对方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处理的，但秦舞阳先入为主之下，立马就辩认出这是朱志的声音，不由大吼道，“朱志，你他么有种冲我来，别牵扯别人。” 朱志在笑：“谁是朱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有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我就问你，你后不后悔？伤不伤心？难不难过？” “朱志，你他么混蛋，是个男人……” 秦舞阳话未说完，朱志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男人，男人怎么会绑架女人呢？秦舞阳，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会有很多惊喜在等着你，咱们好好玩玩。” “朱志，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放过吴晗。” “好啊，你求我啊。” 秦舞阳咬着牙道：“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我听不见啊，大声点。” “我求求你！”秦舞阳几乎在吼。 “好，我告诉你，她在黑牛山。去收尸吧。” 电话挂断的瞬间，秦舞阳已经跳了起来：“黑牛山，快，黑牛山。” 秦舞阳没有去，虽然在小敖面前，他还保留着一份镇定，但当他们都冲出去前往黑牛山的时候，秦舞阳直接瘫在了椅子上，朱志这个电话，既是向他示.威，也是宣判了吴晗的死刑。 秦舞阳一脸的颓丧，现在就是将朱志碎尸万段，又换不回吴晗的命，正如朱志所说，这一辈子，他都会活在悔恨和内疚之中。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叮地一声轻响，秦舞阳失魂落魄地拿过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黑龙山腰破庐前，老槐树下，快！ 秦舞阳愣了一秒，跟着跳了起来，一个电话打给了董振南：“黑龙山腰是不是有个破庐？老槐树下面，快！” 第690章 追寻源头 大约半小时后，秦舞阳接到了小敖打来的电话，小敖几乎哭出了声来：“找到了。” “怎么样？”秦舞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听到什么噩耗。 “正在送医院抢救。”小敖的哭是幸福的哭。 秦舞阳心头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下来，随着这个好消息的传来，他的思维也迅速展开，冷静地打了个电话给董振南：“振南，小敖已经告诉我了，你听好了。第一，悄悄送吴晗去医院，别让人知道她已经获救了。第二，让你的人先别撤，再找一个小时，然后再故意安排一辆车送人去医院，一定要像。第三，封锁住吴晗幸免于难的消息。” 秦舞阳这么安排是有他的道理的，黑牛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两个人根本神不知鬼不觉，万一朱志就藏在黑牛山里，倒不是怕他还会对吴晗不利，而是担心他身边的那个人露了馅。 秦舞阳收到的那条短信，很精准地指出了吴晗所在的位置，那秦舞阳就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董振南没有在电话里问为什么，立即执行了这个命令。 另一头。 寥庸正在自家的别墅里吃着火锅，这么冷的天气，吃个热乎乎的火锅，再喝上几杯小酒，不要太惬意，只是奇怪的是打电话给朱志，手机居然关了。 寥庸这段时间的心情还是比较郁闷的，小志出的招都被秦舞阳轻松化解了，寥庸通过秦舞阳两度出手，也意识到秦舞阳这个人不好对付，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宁愿蚀本也要跟秦舞阳掰一下手腕，他就不信，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年轻人，能斗得过他这条地头蛇。 当然，在策略上，寥庸也发生了变化，他不指望能把秦舞阳扳倒，但这个项目他必须要给搅黄了，让秦舞阳知道，他寥庸也不是好惹的，这个想法让他陷入了魔障，哪怕是喝着酒，也在想着这事。 从拆迁层面，他已经无法阻挡项目前进的脚步，那要想搅黄这个项目，只有从投资人的方面入手。秦舞阳难搞，但不代表丁聪就难搞，所以寥庸的下一步计划是对付丁聪。 漂白有段时间了，寥庸在骨子里认为自己已经是上流社会的人，所以他决定先礼后兵，先找丁聪谈谈，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如果丁聪不识相，那就别怪我寥总不客气了。 不过寥总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下场了，所以这一次他也不打算亲自下场，粗活都是由小志去干的。一想到小志，寥庸就有些郁闷，这家伙居然关了手机玩起了失踪，太不像话了，回头要好好给他上上政治课了。 这时，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寥庸的老婆就住在楼上，寥庸还以为是他老婆下来了，并没有留意，脚步声停下，并没见到人过来，寥庸不由扭过头，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神情懒散地站在楼梯口，不由吃了一惊，厉声喝斥道：“你是谁？”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大呼小叫。”中年男子淡淡道，“我一直在等你，寥总好雅兴啊，这个时候还有空吃火锅。” 寥庸眉头紧皱，却是不敢造次，目光向楼上扫了一下：“兄弟，我没对我媳妇怎么样吧？” “那不会，挺晚了，该睡觉睡觉。”中年迈步下了楼梯。 寥庸也是号人物，居然指了指对面：“来者就是客，坐下来吃两口？” 中年居然同意了，坐到寥庸对面，拿起原本是给小志的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牛肉不错。” “觉得不错就多吃点。”寥庸微笑着道，“兄弟不请自来，是手头紧了？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能不声不响摸进来还让我没发觉，你是头一个，钱不是问题，就当交个朋友了。” 中年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来搞你钱的。” “哦？那你是为了什么？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我姓丁，叫丁聪，寥总不是一直想找我吗？”丁聪放下筷子，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寥庸，“神交已久啊寥总。” 寥庸又吃了一惊，不过他好歹也算是位枭雄，很快恢复了镇定，哈哈一笑：“想不到丁总还有翻墙登门的习惯。” 丁聪淡淡道：“小志是你的手下吧？他绑架了秦县长司机的老婆，现在他人在哪里？” 寥庸第三回吃了一惊，只觉满头黑线，什么情况啊这是，小志绑架人家司机的媳妇干嘛？是不是脑子有病？ 虽然在心里破口大骂，但脸上却是一点异样都没有，好整以暇地为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才道：“小志是我朋友，他干的事你找他，找我干什么？” “寥总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妖怪，就别玩什么聊斋了，你最好现在联系他让他放人，否则事情就不好办了。” 在知道对面坐着的是丁聪之后，寥庸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一个投资十来亿项目的老板，轻易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的，所以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丁总，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小志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我的什么手下，我就是一个正经商人，他干的事情，你去找他好了。” 丁聪忽然笑了起来：“你是正经商人？我没听错吧？好，我就当你是正经商人，可问题是……我特么不是正经商人啊，我认定了他是你手下，他就是你手下，他绑了人，我就认定了是你安排的。” 寥庸的神色沉了下来：“这里不欢迎你了，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丁聪忽然歪过了头看着寥庸：“你要不要上去看看你老婆？” 寥庸的脸色不由一变，厉声道：“你敢？” 丁聪呵呵一笑：“寥总，打个电话而已，举手之劳，没必要死撑着把事情给闹大了。” 寥庸神情不定，也不知道楼上的老婆怎么样了，咬牙拿出了手机，拨了小志的号码，自然是关机了。 “关机，联系不上。”寥庸将手机往桌子一扔，低喝道，“我警告你……” “你自己想办法联系上他。”丁聪直接打断了他的威胁。 第691章 善因善果 丁聪原本是不想这么早跟寥庸面对面的，他只是想着帮秦舞阳把娱乐城搞好，但这次小志绑了吴晗，这让他很意外，既然对方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自己又是什么好鸟？那自然是以牙还牙了。混黑道的人，又有几个心脏不是铁打的？对手的家人，关自己什么事？ 面对近乎无赖的丁聪，寥庸也是无语了，无可奈何地道：“我联系不上他，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晚上还准备让他过来吃火锅的呢，也没打通他电话啊。” 丁聪淡淡道：“吴晗是我公司员工，她出了事，我就得兜着，如果你还是不动脑筋联系小志的话，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的家人，你自己考虑清楚。” 早年的寥庸为了上位，不知道用了多少下三滥的手段，其中就不乏以目标的家人来威胁的，对这些手段自然是门清得很，到目前为止，丁聪神情淡定，不愠不怒，如果不是装逼，那就确实有两把刷子，他可以不惧，但他要真搞自己的老婆孩子，那还真是防不胜防，特么的，地头蛇也有被过江龙压一头的时候。 “你威胁我？他特么敢威胁我？你知道我寥庸是什么人吗？老子当年……”寥庸顿时就火了，他可以被当官的压一头，但是对于混社会的，他从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大不了一个字，那就是干。 “看起来寥总是不配合了，好，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不过，寥总，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还有你的家人，会过得很不安，我说的。”丁聪站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什么东西！”寥庸在内心里骂了这么一句，不过在丁聪离开之后，他还是第一时间冲上了楼，老婆睡得正香。 寥庸猛地舒了一口气，放下心之后，却是没什么太大的心思去吃火锅了，对于丁聪这个人，他并没有过多地去了解，只知道他是秦舞阳的白手套，但从刚刚的经历来看，自己似乎是忽视了这个人，看来小志也忽视了他。 想到小志，寥庸差点就要忍不住爆粗口了，你特么是不是神经病啊，要绑你也去绑秦舞阳啊，绑人家司机老婆干嘛？你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想了想，寥庸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二平，电话很快接通了，寥庸板着脸道：“让小志接电话。” “寥总。”没多久，小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寥庸压着嗓门骂道。 “寥总，这事你就别管了。”绑架的原因，小志实在说不出口。 “我不管谁特么管你？人呢，赶紧放了，我安排你先出去躲一阵子。” 小志笑着道：“寥总，来不及了，人都埋了，你真别再管了。” 寥庸愣了好一阵子才骂了一句：“卧槽尼玛呀。” “庸哥，你的事我会帮你办好的，以后别再联系我了。”小志决绝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递给了平头二平，“二平，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先走？” 二平坚定地道：“班长，我当然是跟你一起了。” 小志笑了笑，拍了拍二平的肩膀道：“这事你没露，跟我在一起会毁了你，你走吧。” 二平摇头道：“班长，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行了，你走吧。”小志推了二平一把。 二平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等看不见了小志，这才撒腿狂奔了出去。 …… 一个多小时后，董振南回了来，在汇报情况的时候，一脸的懵逼之色。 “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办了，吴晗现在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儿缺氧，暂时还不能向她了解情况。不过现场的那个坑里除了埋了吴晗以外，还有一具尸体，暂时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死因是心脏部位的锐器贯穿伤，另外，在坑里还发现了一部手机。” 说到这儿，董振南很是迷茫地道：“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号码是……你的。” 秦舞阳不由一呆，在接到那条短信的时候，他当时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在没有求证那条短信真实性的情况下，直接把消息传递给董振南了，随后，他又打电话给发短信的那个号码，但是并没有人接。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部手机会出现在死人坑里。 这时，董振南的手机响了，接了之后，董振南道：“死者的身份已经核实清楚了，叫做曹四光，不是春阳本地人。” 秦舞阳看了一眼曹四光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来是那晚夜袭欧长森家的那个光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他？” 见秦舞阳这个神情，董振南不由道：“你认识？” 秦舞阳将那晚的事情说了一下之后，道：“咱们来捋一下啊。” 董振南分析道：“这部手机是曹四光的，告诉吴晗蒇身地点的短信也是从这部手机发出来的，那会不会是他发了这条短信被朱志发现了，把他杀了灭口？”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他是被发现了，吴晗很难幸免，而且从曹四光的死因来看，一刀毙命，干净利索，以曹四光的身手，很难正面做到这样，那只能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而且时间上也不对。振南，你看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是跟他一起的那个平头用他的手机发了这条短信，然后把手机一起给埋了？” 董振南沉吟了一下，眼睛一亮：“照这个思路下延伸下去的话，咱们只要找到平头，那就有机会顺藤摸瓜找到朱志的下落了。”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就听一人道：“秦县长吗，我是徐二平，哦，就是上次你放了我一马的小平头，欧长森家那个，我有事情要向你反映，好的，我马上去公安局。” 结束了电话，秦舞阳道：“徐二平，哦，就是那个平头的电话，说有事情要反映，看来我们的判断大差不离了。” 董振南兴奋道：“那朱志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第692章 忠心耿耿 提到那个地窖里发生的事，徐二平没有再掩饰自己脸上的悲伤，眼泪整窜地往外涌。 董振南有些不耐烦，直接切入了一个最迫切需要知道答案的话题：“朱志人在哪儿？” 徐二平的回答是：不知道。 董振南的脸当场就绿了。 “我是真不知道，他让我走，我感觉他是想跑路，带着我是个累赘，而且这件事我根本没参与。” “你还没参与？人是你埋的吧？”董振南反问了一句。 “我不埋，就没有人埋了吗？如果不是我，吴晗还能活着吗？”徐二平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在填土的时候，故意把土弄得松一点儿，神仙也救不了吴晗，如果不是他拿曹四光的手机给秦舞阳通风报信，吴晗也撑不到他们找到她。 “二平，谢谢你，这事你干的对。”秦舞阳沉声道。 徐二平笑了笑：“可惜我救不下来四光。” “这样吧，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上一遍。”朱志既然跟徐二平分开，那他就不会告诉徐二平自己要去哪里，所以现在只能通过封锁交通要道来尝试把朱志给摁住了。所以董振南先去安排布控，秦舞阳和徐二平聊了起来，说起来也是幸运，如果不是当初对徐二平网开一面，或许也结不了这一次的善果了。 “昨晚十一点多，朱志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去黑牛山脚下小屋的地窖，我和四光到了之后，他已经到了，吴晗，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叫吴晗的，他让我们看着她。我们也不知道他绑一女的干嘛，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绑架吴晗，一直到今天晚上，他让我们把吴晗给埋了。” 说到这里，徐二平微微停顿了一下，苦笑着道：“当兵的时候，朱志是我们的班长，退伍之后，我们也没什么擅长，所以就到春阳跟着他混了，没少干打架斗殴的事情，但我们从来没杀过人，也从来不打女人，所以当听说要弄死吴晗的时候，四光就有点儿不乐意。可是谁能想到，朱志的心这么狠，当时就动了杀心，四光就这么被你一刀给捅死了。我当时挺害怕的，我知道，如果我也不同意，下场跟四光一样，因为我们俩加一块儿也不是他的对手，当时我心里就想着能不能把吴晗给救下来。” “那他为什么放你走？就不怕你报警吗？” “我不知道，可能是他被我骗了，也可能是觉得分开之后，就是我报了警也抓不到他吧。” “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去哪里？”秦舞阳问道。 徐二平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平时我们跟他的接触也不多，除非有事让我们去办，不然基本都不接触。” 秦舞阳又问道：“你们跟他多久了？” “五年多了。” “好好想一想，这五年多里，你们都帮他干了哪些坏事，他让你们干的这些事跟寥庸有没有关系。” 徐二平道：“我听朱志说过，寥庸曾经救过他，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所以他对寥庸忠心耿耿，说只要寥庸需要，这条命随时都可以给他。我们都知道他是跟寥总的，但他让我们做的事，他从来没有提过寥庸半个字，什么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秦舞阳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原以为寥庸太狡猾，现在看来，是小志太忠心，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了小志，寥庸本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至于说逞强行凶，普通人可能会怕，但对于秦舞阳这样的人来说，打的就是你逞恶行凶。 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小志捉拿归案，不过这些都是董振南的事情了，但这事也给秦舞阳提了个醒，这事还不算完，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免得董振南兴师动众地保护自己的安全。 为什么说这事还不算完，秦舞阳有着他自己的判断。 徐二平说了，小志对寥庸忠心耿耿到能够为他死。寥庸现在在自己的手里接连吃瘪，项目的事情小志也没办完，以小志的性格他是不可能跑的，况且他绑架吴晗，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他真正的目标是自己，如果就这么溜了，那不符合他的预期。 所以，朱志极有可能还潜伏在春阳的哪个角落里窥视着自己，等自己什么时候放松了，就给自己致命一击。 不过，让秦舞阳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这个判断似乎出了偏差，朱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全无踪影，在这样的电子时代里，一个人生活丝毫不留痕迹，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拆迁早已结束，吴晗经过休整之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而寥庸也是顾不上这事了，在忙着打点市检察院，看看能不能帮弟弟判轻一点。 大富豪娱乐城——这个名字极其恶俗的项目正式开工，奠基仪式结束后，江子枫特意叮嘱丁聪，项目开工了，只是个开始，一定要保证工期和质量，加快进度，早日投入运营。秦舞阳猜测江子枫应该是已经知道这个项目的来由，所以也不避讳跟丁聪的亲密，开着玩笑道：“丁总，江书记的手里可是握着鞭子的，你动作慢一点，那鞭子可就得抽到我身上来啦。” 江子枫暗自腹诽，抽你妹，你个秦黑子，摆了老子一道，把老子卖了，老子还给你数钱。 江子枫其实也是挺无奈的，这段时间他有点儿像个透明人，风头全被秦舞阳抢去了，但不得不说，秦舞阳的能力非常强，如果自己不姓江，那特么该多好。 离开现场，秦舞阳跟江子枫交流了一下，道：“江书记，过两天我可能要回去一趟，筹办一下婚礼的事情。” 江子枫笑着道：“那恭喜你了。” “真恭喜还是假恭喜？你那个堂弟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知道的，你这小日子也不好过啊。”秦舞阳话里有话。 江子枫拿他没什么办法，但秦舞阳同样拿江子枫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两人都鸡贼得很。 第693章 无欲则刚 江子枫被秦舞阳的这句话给气到了，颇为幽怨地看了秦舞阳一眼：“还不都是你。” 秦舞阳笑的花枝乱颤，其实他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要的就是让他糟心。项目拆迁的两次事件，江子枫都一反常态地没有表态，甚至连提都没提，这证明了什么？ 哪怕江子枫不是唆使寥庸这么搞的，他起码也是个知情人。既然你给我添恶心，那我也不介意恶心你一把，反正秦黑子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你很不爽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行了，别一副怨妇模样了。”秦舞阳坦诚道，“这个项目的确是我引进的，我这不是担心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死这个项目嘛。” 江子枫言不由衷道：“我就这么小心眼儿？” “肯定是啊。”秦舞阳不把江子枫气死绝不罢休，“你拿我又没别的办法，这个机会你还不逮着用？” “我想打人。”江子枫忽然发现，跟秦舞阳接触多了，私下里自己的性格好像也在渐渐发生变化，这不是个好的信号，自己怎么能被他所左右或者影响呢。 “别找我，你又打不过我。”秦舞阳开了句玩笑，随即正色道，“小白，项目已经落地，咱这个时候就别出什么幺蛾子了。其他恩怨咱们先搁置，交给时间来处理。” 江子枫看着秦舞阳，半晌才忽然一笑：“你这眼神挺坦诚啊。” 秦舞阳笑着道：“哥们儿啊，咱们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吗？再说了，我夺的又不是你老婆，你就别那么有代入感了，而且现在咱们合作的不是挺好吗，大家有政绩一起享，不比斗得死去活来好？” 这话也就秦舞阳这个不按规矩出牌的秦舞阳能说得出来，江子枫真有些不明白，像这种政治头脑的人怎么能在体制内活下来的，但现实是，这家伙不但没死，还活得有滋有味，还有没有天理了？ “无欲则刚啊。”秦舞阳撂下这句话，上了自己的专车，留下江子枫一个人在那儿自个儿琢磨去吧。 但凡身在体制内，没有哪个人不想提拔升迁的，但也就秦舞阳不在乎，要钱，他有，要美人，他也有，至于权力，虽然只是个县长，但权力也不算小，能实实在在地做点儿事情，比什么都强。 所以，他没有后顾之忧，况且还有一个牛逼烘烘的老丈人，虽然不至于横着走，但基本上他不用太去操心。 可江子枫不同，他有野心，所以每走一步非但要小心翼翼，还要顺着江归农指给他的路来走，患得患失之下，他比秦舞阳要焦虑得多。 咀嚼着秦舞阳话里的意思，江子枫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特么的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啊，在这个时候，江子枫居然萌生了退意，内耗他真耗不起。提拔是要靠关系的，但更需要靠政绩的，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他真的没多少心思把精力放到工作上。 人代会之后，秦舞阳毫无悬念地全票通过，当选为秦阳县人民政府县长，其他的几位副职也没出半点问题，没有人敢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因为一旦事情败露，代价太大，绝对的政治事件，在人代会之前，宋国耀特意找到江子枫，跟他进行了一次谈话，确保选举不出岔子。 真要在这个问题上失了蹄，江子枫杀敌一千，也得自损八百，这种同归于尽的事情，傻子才干。 选举结束，意味着秦舞阳的腰板真正直了起来，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婚期，哪怕是再有老妈给他操办婚礼的事宜，那拍婚纱照总得他自己亲力亲为，要是玩抠图，唐心能把他给抠死。 事先与唐心联系了一下，确定了周末的时间去拍婚纱照，然后秦舞阳去了一趟市里，履行了一下报备手续，拍完婚纱照之后，他回江陵一趟，和老妈交流下意见，结婚这东西，他也没啥经验，有些细节方面是需要研究的，比如婚车接新娘、伴娘啥的，这些都需要敲定，还有婚礼现场的一些流程，结个婚，还是挺累的。 宋国耀的办公室里。 听说秦舞阳拍婚纱照，宋国耀就笑呵呵地向他道了喜，还问他具体的婚期，秦舞阳憨憨地笑着说：“宋书记，您问这个，是不是要备一份大礼？” 宋国耀失笑道：“你想要什么大礼？” “结了婚，还是要工作的啊。”秦舞阳故作惆怅，“春阳还没能完全理顺呢。” 宋国耀目光闪动，却是没有再说话，心里暗骂道，你个秦黑子，心思挺缜密啊，你想把江子枫换下去，你直接跟你老丈人说啊，跟我说有个毛线用，不过县委书记虽然是省管干部，但市里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年后去省里参加过几次会议，江归农对他谈不上重视，也谈不上不重视，不管怎么样，这尊大佛现在在江东，自己不拜肯定不行，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归农书记对自己的态度。 出了办公室，那自然是要到肖恩东那儿坐坐的。 有了上次的相助，肖恩东和宫溪影的感情如鱼得水，肖恩东现在是神清气爽，对秦舞阳自然是感激不尽，见到秦舞阳谈完话出来，热情地给他端茶倒水，跟侍候宋书记差不多。 “啥时候结婚？”秦舞阳抽着烟，翘着二郎腿问道。 “还早还早，这不才刚刚开始么。”肖恩东脸上的黑眼圈早就没有了，眉眼儿都是笑，“溪影性子恬静，对我时间不规律非常包容，阳哥，真谢谢你了。” “咱哥俩就别说那么多了。”能看到肖恩东修成正果，他心里也高兴。 “那是，说多了显得太假了，你明天不是要拍婚纱照吗？今晚不走，我来安排，你把嫂子也叫上，我们一起聚聚。” 有便宜不占，那就是吃亏。秦舞阳当着肖恩东的面打了个电话给唐心，唐心一口应了下来，秦舞阳的安排肯定有他的考虑，不合适的场合，他也不可能让自己露面。 第694章 不详的可能 “唐队，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下班的时候，特警支队副队长郁志剑特意去了一趟唐心的办公室，这是他第十六次向唐心发出邀请了。 郁志剑的家庭条件非常好，父亲是搞房地产的，母亲开了家美容院，在市机关上班开保时捷的，他是第一个。帅气又多金，自然是各路妹子争先恐后想要征服的目标，但大多数都是被郁志剑所征服。 时间久了，郁志剑对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孩就没了兴趣，所以冷若冰山的唐心出现在他的眼前时，眼睛就是一亮，而接触下来之后，唐心对他从来不假民辞色，这更是激发了郁志剑的征服心。 这段时间，他对唐心可谓是花空心思绞尽脑汁，但唐心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子，不过郁志剑的脸皮也够厚，唐心越是这样，他越是来了劲。 “没空。”唐心放下手头的事，直接出了门。 冰冷是唐心的常态，并不是针对郁志剑一个人，所以习惯了的郁志剑斜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唐心都懒得理他，这也是唐心照顾郁志剑的面子，毕竟是同事，真闹翻了大家都不好看不是么。 “唐心，你到底要怎么样？”见唐心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打算锁就往外走，郁志剑连忙追了过去。 走到院子里的唐心指着停在外面的那辆宝马x5：“我男朋友。” 唐心没有跟他开玩笑，说着就出了门。 秦舞阳降下车窗，冲唐心招了招手，唐心的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见秦舞阳把嘴噘了过来，推开他的嘴，绕到副驾驶上上了车。 这一切都尽收郁志剑的眼底，神色也沉了下来，看着车子调头转弯，郁志剑打了个电话：“兄弟，帮我查一辆车，车牌是……” …… 肖恩东除了女朋友宫溪影之外，没有叫任何人，不是谁都够资格进入市.委一秘的视线的。 饭店的位置微微有点儿远，但环境不错，车也很好停。 肖恩东和宫溪影在门口等着，显得很是尊重，秦舞阳停好车，和唐心携手前去，笑着道：“干嘛在门口等着，待遇太高了。” 肖恩东笑着道：“等你又不丢份，这位是嫂子吧，嫂子你好，我是肖恩东。” 唐心浅浅一笑：“经常听舞阳提到你，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我经常吗？”秦舞阳眨巴着眼睛损了一句。 肖恩东就笑：“嫂子，介绍一下，宫溪影，我女朋友。” 二女微笑着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四人便进了事先订好的小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家宴的一种了。秦舞阳和肖恩东老早就熟悉了，说话也没什么避讳的地方，唐心的军中经历决定了她不是那种太爱说话的人，宫溪影性子冷淡，也不怎么出声。 两个大男人也不会刻意地要求他们什么，边吃边聊，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宋国耀对市政府的掌控力度进一步加大，骆明忠现在安分多了。 “阳哥，下班的时候宋书记问我，打算把我放出去，让我自己考虑一下，你给参谋参谋呗。”在秦舞阳面前，肖恩东已经放下了自己的面具，他知道，做宋国耀的秘书风光八面，但自己不可能一辈子给他做秘书，他也不可能在洛川做一辈子书记，离开是必然，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肖恩东还是有点儿迷茫，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要放你出去了？”秦舞阳有些意外，一般来说，把身边的秘书放出去，要么是自己要动了，要么是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件需要处理，否则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动自己秘书的，毕竟服务的时间久了，相互之间比较默契。 肖恩东摇了摇头：“没听说要动。” 秦舞阳想了想，问道：“那宋书记的意思呢？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提示？” 肖恩东思索片刻，道：“他说了一句话，困难的地方有挑战，会艰苦一些，但熬过去收获也会很大。” “洛川有什么比较困难的地方？” “我把洛川的几个县区都梳了个遍，虽然经济有好有差，但总体来说，洛川的发展还算均衡，没有经济特别差的地区。”肖恩东就有些纠结。 秦舞阳笑了笑：“那就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随便一放，你起码得副县长起步，先恭喜你一下，肖县长。” 肖恩东笑着道：“其实，我倒是想跟你后面混呢。” “别别别。”秦舞阳也笑，“我那儿可不是一般的……” 话音未落，秦舞阳忽然收住了口，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让他非常不安的可能，那就是江子枫离开，然后来一个更为强势的书记，跟自己打擂台战，而肖恩东到春阳去，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力量。 秦舞阳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江子枫在打击自己这件事情上，确实做的不够到位，现在江归农是省.委一把手，江子枫再跟自己闹腾下去，显得太张扬了，所以极有可能借此机会把江子枫调走。 特么的，走了只狼再来只虎，我秦舞阳还要不要干工作了？整天就忙着斗来斗去吗？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江子枫死摁在春阳呢。 当然，这也只是秦舞阳的一厢情愿，在人事问题上，他说了不算。 “怎么了？”肖恩东知道秦舞阳和江子枫有些不对付，但内情是什么，他也不清楚，见秦舞阳收住话头不说，不由问了一句。 “恩东，搞不好咱们真要合作一把了。”秦舞阳举起了酒杯，“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没有办法。” 中途二人上了个厕所，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先前少言寡语的唐心和宫溪影居然聊到了一块儿去，然后宫溪影宣布了一件事情，明天拍婚纱照，由她负责唐心的造型安排。 “那咱们干脆也别去什么影楼了，不如自己来拍。”肖恩东此举也是为日后他和宫溪影的婚纱照奠定基础。 第695章 轮胎全废 市.委一秘就是神通广大，肖恩东连着打了几个电话，不但借来了单反相机，还有服装道具，最离谱的是，还有电视台的专业摄影记者来帮忙，这个阵容算是非常庞大的，其专业程度比起影楼那些摄影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川市虽然不是旅游城市，但是公园景区不少，此时正值阳春三月，百花竞放，是拍婚纱照的最佳季节，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庞大的婚纱照拍摄团队在滨河公园集中，滨河公园的面积不小，景点的景色各不相同，所以虽然婚纱只有两三套，但是拍摄出来的效果确实非常好，而且这些记者也带来了一些演出服装，再加上有宫溪影这个妆容高手，更是为秦武阳和唐欣的婚纱照增添了一些不同的风格。 肖恩东请来的摄影师非常敬业，从不同角度拍了很多照片，毫无怨言，整整忙活了一整天，午饭也是囫囵对付了一口。下午四点来钟，婚纱照终于全部拍完，秦舞阳要请他们吃大餐，不过被他们婉拒了，用他们的话说，请顿大餐的钱都超过去影楼拍婚纱照的了，虽然有些夸张，但能看出来，他们肯来帮忙，都是冲着肖恩东来的，当然不会接受秦舞阳的宴请。 目送着帮忙诸人离开，秦舞阳向肖恩东道：“这次真是麻烦你们小俩口了。” 宫溪影微微有些羞涩，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隐忧，肖恩东却是没有在意，听到“小俩口”这个词，乐得嘴巴都裂到耳根子了：“这次？你还想有下次？别，累死人了。” 秦舞阳捶了肖恩东一拳，笑着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下次是给你们俩拍。” 肖恩东乐呵呵地道：“那行，就不影响你们夫妻恩爱，我们先撤。” 等肖恩东和宫溪影离开之后，秦舞阳和唐心才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到了车前才发现四个车胎全部扁了下去，秦舞阳检查了一下，脸当场就黑了，因为四个车胎全部都是被人砸破了。 秦舞阳左右看了看，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这就比较闹心了，先不说是谁扎破了轮胎，这个点了，怎么回去呢？ 附近并没有监控，想找到始作俑者非常困难，所以也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直接打了个电话给4s店，让他们带上原装轮胎过来换，在他们等待的过程中，一辆保时捷从角落里开了过来，在二人身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帅气的脸庞，居然是特警支队副队长郁志剑。 “这不是唐队长吗？”郁志剑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你干的？”唐心板着脸问道。 “什么事不是我干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郁志剑应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在了秦舞阳的脸上，“唐队，他谁啊？” “跟你没关系。”唐心直接拉着秦舞阳坐到了车上。 郁志剑一脸的奚落之色：“这是得罪了谁呀？四个轮胎都被扎了，还是小心点吧！” 秦舞阳听得清楚，小声问身边的唐心：“你认识？” “你别理他，他脑子有毛病。”唐心觉得很憋屈，换了以前在部队，像郁志剑这样的人物，她早就收拾的连他老妈都不认识他，但是到了社会上，就必须得遵守社会的规则，所以他只能把郁志剑当成一个神经病。 “他骚扰你？”秦舞阳可没有什么好脾气，一直以来，他对唐心都有一种亏欠感，他倒不是怕唐心受到什么欺负，话说回来，谁能欺负得到她呀？她不欺负人，就算好的了，但这并不代表唐心就不需要秦舞阳的照顾，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责任，所以秦舞阳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警告一下郁志剑。 “算了，别理他。”唐心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倒不是社会磨平了唐心的棱角，而是唐心在为秦舞阳考虑。唐心想得很明白，老爸现在在明珠市任职，虽然江东的老部下还在，但是江东的一把手已经易主，所以对秦舞阳的照顾会大打折扣，而自己也被安排在洛川市，这就证明他们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离开洛川的，也就是说，秦舞阳将来的升迁提拔，基本上会在洛川内进行，所以唐心不想因为自己给秦舞阳树立太多的敌人。 郁志剑家在洛川属于名门望族，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都有一定的地位，得罪了他，说不定就会为秦舞阳埋下隐患，这也是郁志剑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息，唐心一味地忍让，在郁志剑的眼里就是退缩、无奈的表现，而被唐心制止的秦舞阳，就给了郁志剑一种缩头乌龟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虽然知道秦舞阳是春阳县的县长，但像郁志剑这样的人，有着丰富人脉的家庭底子，又怎么会把一个区区的县长放在眼里呢？ “喂，哥们，聊两句。”郁志剑有些不知死活，居然下了车，拍着秦舞阳驾驶室的窗户，冲着他甩了甩头。 秦舞阳就乐了：“你想聊什么？” 郁志剑点了根烟，走到了路边的长椅边，坐了下来。 见秦舞阳要下车，唐心连忙拉住他，低声道：“他叫郁志剑，是队里的副队长，就是个傻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秦舞阳拍了拍唐心的手，微微一笑：“放心，我有分寸。” 下了车来，秦舞阳两手插兜，走到了郁志剑的身前，状态非常轻松，面带笑容道：“我赶时间，有话快说。” “唐心，我看上了，识相点，最好马上离开她，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郁志剑同样语气轻松，一副吃定了秦舞阳的样子，眼睛斜了宝马车一眼，带着嘲讽的意味道，“一辆宝马得花了两年工资吧！秦舞阳，我知道你是春阳的县长，但是在洛川，如果你不识相，我不能让你生，但是我可以让你死，乖乖离开，我给你二百万。” 秦舞阳又好气又好笑：“这么说，唐心在你的心里位置也不是很高嘛，就值两百万？” 第696章 无价之宝 郁志剑就笑了：“那你开个价。” “在我的心里，唐心是无价之宝，如果非得有个价值的话，起码得十个亿起步。” “兄弟玩笑开大了啊！”郁志剑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秦舞阳浅浅地笑着，“这个车轮胎的事情也是你干的吧？” 郁志剑板着脸道：“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认了，报警啊，还是想动手打我？” 秦璐阳知道郁子健是故意想激怒自己，心里不由微微的一叹，特么的，公务人员就是不爽啊！办什么事都缩手缩脚，不然的话他一定满足郁志剑的要求。 “打你？没这个必要，我从来不会跟一个loser计较。至于轮胎吗？我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打了狂犬疫苗吧！”撂下这句话，秦舞阳转身就走。 郁志剑没有能够激怒秦舞阳，反而是把自己给激怒了，蹭的站了起来，手中的烟头就弹向了秦舞阳的后脑。 秦舞阳扁头让开，那烟头就弹在了宝马车的窗户玻璃上，溅起了一堆火星。 唐心当场就毛了，她这么忍气吞声，都是为了秦舞阳，这郁志剑越来越过分，她怎么能够忍受？当场推门下车，一个健步便跨在了秦舞阳和郁志剑的中间，面罩寒霜，声色俱裂道：“郁志剑，我给你脸了是吧？” 郁志剑是知道唐心的身手的，手下的几个刺头队员没少在唐心的手下吃亏，自问自己和唐心也就是平分秋色，况且他怎么也不可能和唐心动手？所以只是冷冷一笑，讥讽道：“秦舞伟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就只能藏在女人身后吗？是个男人的话，单挑啊！” 秦舞阳扭过头，看着唐心，笑眯眯的说：“他是特警支队副队长吧？特警支队的职责是什么？就是跟普通人耍狠较劲吗？心心，我记得你是队长吧？你的御下能力实在是不行啊！” 唐心就有些无语了，没想到秦舞阳接着说道：“如果我的属下像他这样以下犯上，我分分钟教他怎么做人？” “心心啊，狗咬人不怕，但是天天在你身边叫来叫去的就有点烦心了，躲着也不是个事啊！” 唐心也有一些恼火，面向郁志剑说道：“等我回来到队里再说。” “小子我记住你了。”郁志剑指了指秦舞阳，转身上了车，绝尘而去。 没等多久，4s店的人就已经到了，手脚麻利的给车换上了轮胎，建议秦舞阳把车开到4s店做一个四轮定位。 秦舞阳反正要去江陵，暂时不用开车，所以让工作人员直接把车开到4s店去，他则是和唐心一起离开了海滨公园。 路上，唐心让秦舞阳先开一个房间，她回队里一趟，把事情处理完就和他会合，然后明天一起回江陵。 秦舞阳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唐心则是直接回了队里。 在出租车上，唐心就打电话通知所有的特警队员到队里集合。 等唐心到的时候，队员们已经集合完毕，静等唐心指示。 在队里，唐心从来没有穿过便装，所以身着便装的唐心便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让一帮公鸡头子嗷嗷直叫。 “郁队长，出列！”唐心用这么严肃的口气和郁志剑说话，还是头一回。 郁志剑应声出列，大声道：“唐队请指示！” 唐心看向所有的队员，同样是大声道：“郁队长，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所有的队员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万万没想到，高冷美艳的唐队长居然会曝出这么劲爆的消息来，不由大声起哄了起来。 郁志剑被唐心直接架到了火上，如果他说不是，那唐心可以直接跟他讲，既然不是追求我，以后别特么骚扰我。 这天底下就没有罗志剑不敢干的事情，于是昂首挺胸，慷慨激昂的承认道：“是！” “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唐心转过脸，冲着郁志剑勾了勾手指，“只要你打赢我，我就接受你的追求，但是如果你输了，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说完这句话，唐心也不管郁志剑有没有同意，直接脱下了外套，露出了傲人的身姿来，放到边上，很是随意的一站，淡淡道，“那就开始吧。” 郁志剑能够做到特警支队副队长的位置上，自然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并不完全靠的是家里的关系，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而且这一战他必须接受。虽然唐心的身手也很厉害，但是从心里他不认为一个女人有多大的爆发力，所以他的策略就是用自己的体型压倒对方。 不能说他的战术错误，只能怪他错误的估计了溏心的战力，所以当唐心一脚上头的时候他没有闪避，而是用自己的胳膊硬扛了一下。他的本意是扛住这一脚的同时中宫突进，利用自己体形的优势，将战斗带入地面，这样的话，哪怕是打不过唐心，他也可以趁机吃豆腐。 正所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他真的低估了唐心的爆发力，他对于唐心战力的认识基本上来自于唐心和下属队员的交手，他忘记了一点队员不是唐心的敌人，而此时此刻唐心完全是把他当做敌人对待的。 所以这一脚才是唐心真正实力的体现。 当他的胳膊与唐心的脚接触时一股穿透性的力量，瞬间便传递了过来。 郁志剑顿时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在这个时候知道已经为时已晚。唐心的这一脚压着他的胳膊，扫在了他的脖子上。 郁子健当场就像一个稻草人一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郁志剑不甘心，双手撑地，想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连着试了几下，还是没有能够站得起来，只能那么倒在地上接受失败。 “你输了！”唐心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迷茫的郁志剑，“所以以后不要再骚扰我，哦，对了，下个礼拜我要去一趟省里筹备我的婚礼，队里的事情就交给郁队长了。” 说完这句话，唐心就再也没有看过郁志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697章 又见朱志 队员们是目瞪口呆，唐心的战力，他们是知道的，郁队长的战力，他们同样知道，但是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唐心平时对他们是手下留情了，连副队长都接不下唐心的一脚，更何况他们呢？不过让他们更震惊的是，唐心在这个时候召集他们，在所有队员的面前一脚搞定郁队长，摆明是在向大家宣布唐大队长的择偶标准是强者，连她都打不过的人，还是先把自己的小心思收起来吧。 还有……什么？筹备婚礼？ 看来唐队长今天整这么一出完全是红裸裸的警告啊！ 郁子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故作潇洒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嘲的一笑：“看来我还得努力啊！” 且说唐心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便匆匆的赶往酒店，而此时的秦舞阳也在网上订好了机票。 两人会了面，在外面随便对付了一口，唐心说他准备去吴西一趟，看看唐琼和白菊这两个孩子。 想当初在吴西的时候，唐琼和白菊一个负责保护秦舞阳，一个负责秦舞阳的饮食起居，但到了后来，这两个孩子被送进了学校。其实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机遇，秦舞阳其实也很想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六月份就要高考，也不知道他们的学业如何？不过，吴西是秦摆舞阳的伤心地，提到吴西，他难免就会想到薛千娇和刘诗婷，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亏欠归亏欠，内疚归内疚，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以前的事情也只能成为过眼云烟。 “我就不去了。”秦舞阳微微有些心虚的说，“我可能要去一趟萧山，见见乔书记。” 唐心不是那种喜欢粘人的小女人，说：“那行，我们各忙各的。” 秦舞阳去见乔安山，并不完全是告诉他自己婚礼的消息，更是想听一听乔安山对江东整个政治.局势的看法，毕竟秦舞阳对省里的一些动向并不清楚，这也不是秦舞阳多管闲事，了解到省里的政治动向，对他的将来有着决定性的关系，关于宋国耀要离开的推测，让秦舞阳感到了浓浓的危机感，一旦洛川变了天，那自己的形势也将是岌岌可危，说白了，没有后台的支撑，秦舞阳将可能寸步难行。 两人回到酒店，正准备干一些促进夫妻感情的事情，秦舞阳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号码没有标注过，但是秦舞阳的记忆力特别好，一眼便看出这是朱志上一次打给他的电话号码，心头不由就是一惊，这家伙打电话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接通里面传出来的果然是那一个变了声的声音，先是一阵冷笑，然后那个声音才道：“秦舞阳，我们又见面了。” “朱志，我都快忘记你了，你这是在提醒我，还没有抓到你吗？” “好啊！你想抓我是吧？我给你一个机会，那对奸夫y妇现在在我的手上，你想救他们，想抓我，你就得听我的，” “你神经病是吧？”秦舞阳心头一跳，嘴上却是不以为然。 “不信啊！要不要听两句？”对方哈哈一笑，仿佛是撕下了什么东西，然后道，“来，肖秘书，跟你的朋友打个招呼。” 跟着就听到了肖恩东的声音：“舞阳，你别听他的。” 秦舞阳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咬紧了腮帮子，压着喉咙道：“朱志，你想干什么？” “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傻吗？姓秦的，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到郦山公墓来，一个小时之后，如果没到，他们就死。如果来的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的话，他们还是死。现在，倒计时开始。” “你……”秦舞阳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唐心感觉到秦舞阳的不对劲。 “肖恩东和宫溪影被绑架了，对方约好了，让我去郦山公墓，一个小时之内不到，或者不是我一个人去？那他就撕票。” 唐心拧着眉头道：“我跟你一起去。” “那倒不用，我应付的来的，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秦舞阳显得非常自信，像这种解救人质的事情，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只要肖恩东和宫溪影没死，他就有八成以上的几率把人救出来。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 秦舞阳并没有告诉唐心，其实朱治的真正目标是自己，如果这么说的话，唐心绝对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过去，那么最终的可能，就是肖恩东和宫溪影被撕票，朱志不知所踪，继续藏在黑暗里，对自己进行致命一击。 郦山公墓距离酒店有四十分钟的路程，秦舞阳亲自开车，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因为郦山公墓的面积很大，里面的环境非常复杂，加上又是晚上，光线不好，又处于敌暗我明的不利境地，秦舞阳必须抓紧时间，相比之下，闯几个红灯又算的了什么呢？ 郦山公墓只有一个入口，管理处就在门口，里面亮着灯。 秦舞阳下车过去看了一下，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看她的着装，应该是管理人员，只不过人已经昏迷了。 秦舞阳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好没有生命危险，秦舞阳本来想弄醒问他一下郦山公墓的情况，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于是走入了黑暗之中。 郦山公墓内一片黑暗，高大的松柏耸入云霄，将公墓笼罩在一片幽深之中，极目望去，映入眼帘的除了满眼的黑暗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秦舞阳拿出手机回拨了朱志的电话：“我到了。” “看来你很够朋友嘛，不到一个小时，你就赶到了，好，你到三号区来。” 郦山公墓是有规划的，四四方方，所以三区并不难找。秦舞阳没费什么功夫，就走到了三区。 “朱志，我来啦！”秦舞阳摁亮手机大声叫道。 三区内忽然亮起了车灯，一辆面包车的车灯下，就看到肖恩东和宫溪影被反捆着手脚，萎顿在地。 第698章 猫戏老鼠 朱志从车内走下，手里提着一把开山刀，不紧不慢的压在了肖恩东的脖子上，大声道：“姓秦的，你过来，慢点走，手放头上，让我看到你的手。” “你想怎么样？”秦舞阳依言照做，慢慢地走了过来，心里默默的计算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朱志不以为意的看着秦舞阳，淡然道：“你别耍花样，在你冲过来之前，我有充分的时间割断他的脖子。” 秦舞阳在朱志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我来了，你放开他们吧。” 朱志从背后拿出一副手铐，扔在了秦舞阳的面前：“你把自己铐上吧！” 肖恩东急得大叫：“秦舞阳，你别傻，你铐上自己，我们三个都倒霉。” 朱志手腕一动，刀锋便在肖恩东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迹，血顺着脖子流了出来。 秦舞阳厉声道：“朱志，你别乱来，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跟他们没关系，你要的是我别伤害他们。” 朱志哈哈一笑：“本来跟她们确实没关系的，但是因为你，现在有关系了。秦舞阳，他们是被你害的。你铐不铐？” 话音落，朱志又在肖恩东的脖子上轻轻拉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我铐，我铐，你别伤害他。”秦舞阳捡起了手铐。 “转过身，铐在背后。”朱志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成就感。 在朱治的注视下，秦舞阳反铐住了自己的双手，转过身来，面对着朱志沉声道：“我已经铐上了，放开他们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朱志奚落起秦舞阳。 “朱志，虽然你不是个东西，但我觉得你起码还是条汉子，没想到你这么言而无信，我瞧不起你，你说我没资格，我现在已经被铐起来了，你还是那么怕我，你还算个男人吗？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呀。” “你想激将我是吧？好你的激将成功了，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只能放一个人，你说一换一的话，你换谁？” “你放过溪影吧，对我你想怎么样都行？”肖恩东不顾自己脖子在流血，嘶声吼道。 “你说放谁就放谁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闭上你的狗嘴！”朱志用刀身拍了拍肖恩东的脸。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宫溪影开口了：“朱志，我一直以为你敢说敢为，虽然不是好丈夫，但起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但没想到你会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是我背叛了你，你杀了我吧！” “溪影你别乱说，根本就是他对你不好，不是你背叛他。”肖恩东心慌意乱的大叫道，“姓朱的，是我一直勾引溪影，不是他的错，你杀了我吧！” 朱志忽然哈哈大笑，笑声极其疯狂，在这阴森的公墓里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你们俩还真情真意切啊！我特么改变主意了。” 朱志状若疯狂：“秦舞阳，我特么先杀了这对狗男女，然后再杀你！” “朱志！”秦舞阳大吼道，“杀了他们，你也走不了。” 朱志疯狂大笑：“我特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三个今天就给我陪葬吧！” “等一下！”秦舞阳大叫道，“我才是你的对手，我才是你的目标，残害无辜不是一个军人所为！” 秦舞阳在大叫的同时，不断地给肖东使眼色，意思让他别再特么的乱说话了，免得再刺激朱志的情绪。拜托，撒狗粮也得看看时机啊！现在不是你们表现爱情忠贞的时候啊！ “朱志，我一个人来就是为了解决我们的个人恩怨，如果现在你杀了他们我转头就走。”见朱志有点意动，秦舞阳施展三寸不烂之舌，“能杀得了我，你才会有成就感呀，杀两个不会反抗的普通人，你觉得有意思吗？” “虽然感觉上觉得有点不对，但是还是说服我。了好，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我绝不会放过你。上车吧！”朱志手中的刀离开了肖恩东的脖子，冲着面包车指了指。 秦舞阳没出什么幺蛾子，走到面包车前，就看到驾驶室的位置坐着一个小平头，赫然是徐二平。 徐二平苦笑道：“我不来，他就杀我爸妈。” 秦舞阳看了一眼朱志，朱志这次没有耍花样，放过了肖应东和宫溪影，大步走过来，推了一把秦舞阳：“进去！” 秦舞阳没有乱来，进了面包车，朱志跟着上来拍了拍座椅，沉着声音道：“开车，去黑牛山。” “去黑牛山？”秦舞阳笑了起来，“这么说，那个坑还留着呢？” “没埋得了那个女人，那就用来埋你呗。” “你背叛了你的兄弟，你的兄弟又背叛了你，你们这个组合还挺有点意思啊！” 朱志微微一笑：“你接着说，很快你就没机会再说话了。” 另一头。 肖恩东的身子在地上翻滚，好不容易爬到宫溪影的身后，用嘴巴解开宫溪影的绳子，当两人脱困之后忍不住相拥而泣。 哭了一阵，肖恩东.突然想起来，秦舞阳还在朱志的手中，只是他们俩的手机都被朱志没收了，想报警也是无可奈何。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出了三号区，远远的就看到还亮着灯的管理处，这会儿那个管理员已经醒来，一抬头便看到窗外站着的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肖恩东，还以为是遇到了鬼，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肖恩东顾不得去理会他，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部手机，用这个管理员的指纹解了锁。本来是想报警的，但肖恩东确实不是太相信警方的力量，这时宫溪影提了一个建议，让她打电话给唐心。 幸好宫溪影和唐心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而宫溪影的记性又比较好，尽管如此山东还是尝试到第四个电话的时候才联系上唐心。 在解救人质的时候，唐心的表现向来是镇定而果断，但是由于这一次的人质是秦舞阳，正所谓关心则乱，她也做不到淡定如山，其反应就是打电话给秦舞阳。 秦舞阳的电话居然是通的。 第699章 打个赌怎么样 朱志从秦舞阳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微微一笑道：“心心？你女朋友还是你老婆？” “现在是未婚妻，五一结婚。” 朱志又是一笑：“看来你是没有机会做新郎了，要不要接个电话，让你临死前再听听你老婆的声音？” 秦舞阳淡淡道：“你就这么自信能杀得了我？” 朱志自信满满的说：“你的脚很厉害，但是别忘了，我的手上有刀。你可以试一试，是你的脚硬，还是我的刀快。” 秦舞阳笑了一笑，淡淡的看着朱志说：“你杀了我之后，会不会放过徐二平。” 朱志呵呵一笑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徐二平的车开的很稳，秦舞阳很有些无奈。本来他对徐小平还是抱有希望的，在这种环境下，只要能策反学徐二平，秦无阳就还有机会。哪怕秦舞阳背身反铐了双手，只要有徐二平的相助，合二人之力，拿下朱志问题不会太大，但是徐二平没有任何动作，在朱志的虎视眈眈之下，秦舞阳根本半点机会都没有，毕竟他的手上有刀，在他的警惕之下，秦舞阳的双脚根本没有发挥的可能。 不过，秦舞阳也非常理解徐二平，毕竟她父母的死活还掌控着朱志的手里，由此可见徐二平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秦舞阳眯着眼睛问道：“朱志想不到你这么对你的战友，还有人帮你。” “你错了，我杀了曹四，因为他先背叛我。如果他听我的话，我又怎么会杀他？”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值得吗？你死了，寥庸还是风风光光，吃香喝辣，对你有什么好处？” 朱志就笑了：“秦舞阳，你很聪明不错，是廖总在帮我，那你又能怎么样呢？” “做糊涂鬼的感觉很不好，反正我也是要死，不如让我做一个明白鬼。” 朱志正要嘲讽秦舞阳几句，耳朵里忽然似乎听到咔的一声脆响，不过这个声音直接被面包车的框框的声音所掩盖。 “秦舞阳，我问你，何必一定要对付廖总呢？” “如果我说我根本就没有针对他，你相信吗？”秦舞阳神情平淡的说道，“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在针对我好不好？我特么刚到春阳，你们就让乞丐来抢我的钱包，抢我的钱包也就罢了，还回来也就算了，还给我一根手指。老子是县长哎，搞这一套干嘛？给我一个下马威，还是想吓唬我？我肯定要死查下去的吗？谁能想到这个事情跟廖庸的弟弟有关呢？廖庸以为他是地头蛇，就这么跟我要人？我给他面子，谁特么给我面子呀？” 在秦舞阳说话的过程中，又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只不过这个声音被掩埋在秦舞阳的说话声中了，如果这个时候朱志看一眼秦舞阳的背后的话，他就会发现秦舞阳已经解开了手铐。 秦舞阳这一番话居然让朱志无言以对，要这么说的话，完全是寥庸主动往秦舞阳的枪口上去撞，并不是秦舞阳要打掉寥庸。 秦舞阳接着道：“朱志，其实最可怜的还是你。你想想，你替他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到最后，你得到了什么？老婆老婆跟人家跑了，自己最终还成为了一个被通缉的杀人犯，你这一辈子活的还有点儿意思吗？” “你给我闭嘴，我就没打算再活着。”朱志咬紧了牙，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喝道。 “你就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秦舞阳不留一点面子的进行全面打击，“你要是不想活，那直接让徐二平把车子往水库里一开，那就都死翘翘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朱志冷笑道：“你省点儿力气吧。” “朱志，不管怎么样，冲着你刚刚放了我朋友俩口子，我觉得你还算条汉子，不如我们打个赌。”秦舞阳目光如炬，“赌你杀不了我。” 朱志扬了扬手里的刀：“你是不是傻的？” “这不是打赌吗？我就问你，敢不敢赌？”秦舞阳眯起了眼睛，一脸挑衅地道。 “我就陪你这个傻子玩玩，赌注是什么？” 秦舞阳一字一顿道：“如果我还活着，你就把寥庸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朱志笑了起来：“里外都是我吃亏。” “不，你不吃亏，我可以让你转污点证人，绑架肖恩东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秦舞阳信誓旦旦道。 朱志调侃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客气客气。”秦舞阳微微一笑，“那就开始了？” 朱志大刀金刀地将开山刀往腿上一横，眼睛盯住了秦舞阳的腿，上一次他就是败在了秦舞阳的腿上，他一直都很不服气，不过他还没有傻到要跟秦舞阳玩什么公平对决，上次的惨败就是秦舞阳搞偷袭，那这一次他也不介意不公平一把。 秦舞阳的腿微微后缩，这是蓄力的征兆。 朱志忽然有些不明白了，在自己有所准备并且手中有刀的情况下，他的腿能起什么作用，他的腿力度再大，也经不起自己的一刀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秦舞阳的双手已经从手铐里解脱了出来。秦舞阳是什么人？之前可是玩反恐的，之后又干了两地的公安局长，对手铐不知道有多了解，在他的眼里，这根本就是个玩具，他这样的人物能被手铐控制住，那完全就是个笑话。 所以当朱志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脚上时，秦舞阳的手就动了。 朱志的注意力非常集中，所以秦舞阳挥拳虽然让他非常意外，但他的反应很快，他的手中有刀，而且非常锋利，他的宗旨就是腿来刀挡，手来也刀挡。 他的理念是没有错的，毕竟这是现实，又不是武侠世界，谁都是血肉之躯，没有谁能刀枪不入，可是他忘了一点，秦舞阳的手里还有一副钢制手铐，所以朱志的这一刀便被秦舞阳的手铐给挡住了，当的一声之后，秦舞阳的脚就动了！ 第700章 尘埃落定 朱志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速度可以这么快，一个人的力量可以这么大，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过人身手，在秦舞阳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虽然在胸口挨了一脚的瞬间，他还挥刀刺向秦舞阳，以求两败俱伤，但当他的刀被秦舞阳用手铐住，跟着胸口又挨了第二脚之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连挨了两脚，这股力道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积累式的爆发，朱志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火车头撞中了，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迷糊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只硕.大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用“说时迟那时快”来形容再贴切不过，徐二平虽然有听着他们说话，但他也不认为秦舞阳有什么能够扳回局面的资本。他听到当当两声加上噗噗噗三声，后面就没了动静。 扭过头一看，就见到朱志人事不醒的倒在车里，不由吃了一惊，方向盘猛地一晃。 秦舞阳叱道：“开好你的车！” 徐二平连忙稳住了方向，难以置信地道：“秦县长，就……就这么解决了？” “要不然呢？”秦舞阳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丁聪，寥庸人呢？在家是吧？好，我知道了。” 随后，秦舞阳又是一个电话打到了董振南的手机上：“振南，寥庸在家，朱志已经被我抓了，可以收网了。” 做完这些，秦舞阳才回了个电话给唐心：“我没事了，快到春阳了，我把人交给春阳警方，安排一下就回来。” 秦舞阳到春阳的时候，寥庸已经被抓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虽然寥庸还死不承认，但朱志的被抓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不等朱志交待，他自己先就交待了他的犯罪事实，这也意味着这位风头无两的明星企业家就此陨落。 离开春阳之前，秦舞阳见了朱志一面，朱志这一次是心服口服，很是爽快地把一切都给说了出来，只是秦舞阳并不清楚，他是出于兑现自己的承诺，还是对生活的绝望。 看得出来，朱志对生活的希望来自于宫溪影，但他与宫溪影之间的纷纷扰扰秦舞阳没有兴趣知道，即便是宫溪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在被他绑架并且险些杀了她之后，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况且在他与肖恩东之间，秦舞阳自然是毫无悬念地站在肖恩东这一边。 交待完这些，董振南安排车子把秦舞阳送到市里，见着唐心已经是一点多了，肖恩东和宫溪影居然也在。 唐心让他们不要报警，免得惊动太多人，她非常相信秦舞阳的能力，而且肖恩东也说了，朱志的手里没有枪，所以唐心就更不紧张了，虽然没见过秦舞阳的出手，但跟自己一样的人物，又能差得了哪里去？特殊部队里的精英，岂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撂倒的？如果连这种局面都解不开，秦舞阳的坟头草都有几丈深了。 见到秦舞阳安全归来，肖恩东很没面子地就哭了，一把搂住了秦舞阳，哭的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这既是担心的泪，也是感激的泪。对于肖恩东来说，秦舞阳对他完全就是再造之恩，用什么也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感情。 “行了，乖，别哭了。”秦舞阳把肖恩东拥在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脑袋，这个场景让唐心险些笑出声来，但想到自己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自己也很担心，就能理解肖恩东的心情了。 可以说，如果秦舞阳有个闪失，肖恩东这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之中了，但这一次被绑架的经历，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噩梦般的经历，不仅仅是在后怕自己，更是怕朱志一恼之下杀了宫溪影，但同样也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宝贵经历，在往后的日子里，他非常感谢有过这么一次遭遇，极大地锤炼了他的心智，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一夜折腾下来，那是相当的精疲力尽，经历了这事，秦舞阳和唐心也没心思再去嘿咻，反正天也快亮了，两人干脆也不睡了，洗了个澡，相拥着聊着天。 唐心虽然出自政治家庭，但她的政治细胞确实不够，不少事情只是知道个皮毛，而且她在特警支队，说难听点，也就是起到个“枪”的作用，在大多的时候，除了训练，她根本没什么事可干，一个地级市，哪能有那么多的大案到动用特警的时候啊。 两人东拉西扯，讨论起婚后去哪里旅游的事情，其实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倒是去过不少国家和地方，但那时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任务上，哪有心思去观光旅游啊，以为他们都是密斯脱邦德吗？ 秦舞阳就想到了道格拉斯，不过被唐心否决了，既然退出了组织，就跟过去说拜拜好了，那里与现实完全是两个世界，混到一起只会带来极大的麻烦。 两人这么闲扯着，天就亮了，打了个车直奔机场，取了机票，在省城下了飞机，各回各家，稍作休整，分别前往萧山和吴西。 且说秦舞阳赶到萧山后，打了个电话给乔安山。当听说秦舞阳到了萧山，乔安山立马让秘书安排了一桌。 要说这一桌的阵容就有点儿大了，除了乔安山之外，还有市.委副书.记冯兆坤一家三口。年前的时候，冯兆坤的职务进行了调整，由先前的组织部长提了个市.委副书.记，虽然级别上没什么区别，但含金量就很高了，将来可是有极大可能上市长的。 见到秦舞阳，黎海棠笑得特别开心，她可是见证了秦舞阳一步步的走高，衷心为这孩子感到开心，拉着秦舞阳的手道：“舞阳，你也真是的，连个电话都不给阿姨打。” 秦舞阳就笑：“黎姨，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嘛。” “虚情假意。”黎海棠笑着落了座，“舞阳，你也别站着，快坐吧。” “阿姨，你才知道他虚情假意啊？我连他一个电话都没接到呢。”冯玉琢很不爽地补了一刀。 第701章 你危险了 在这种情况下，秦舞阳自然不会和冯玉琢有什么口舌之争，一笑带过，向冯兆坤道：“冯叔叔，恭喜您又迈出一步。” 冯兆坤呵呵一笑：“你的步子也不慢嘛。” 秦舞阳谦虚道：“离二位叔叔差的还远呢。” “你们呀，能不能别自我吹捧加相互吹捧了？”冯玉琢有点儿大逆不道地道，“一位正厅，一位副厅，一位正处，让我们这种副处怎么活？” 秦舞阳笑道：“跟我们比你逊了一点，但在大多数人之中，你算是佼佼者了，知足吧。” “我也比不上贺浅语啊。”冯玉琢郁郁地作了个对比。 秦舞阳失笑道：“冯叔叔，玉琢这是怨您了。” 冯兆坤愣了一下：“怨我什么？” “贺浅语的父亲是省政府一把手啊，您要是级别再高一点的话……”秦舞阳住口不说，冯玉琢先叫了起来，“秦舞阳，我发现你别的本事没长进，挑拨离间的水平倒是突飞猛进。” “我可什么都没说，乔叔叔，您得主持公道。”秦舞阳祸水东引道。 乔安山一乐：“家事我可管不着。” 冯玉琢似是找到了乔安山的语病：“乔叔叔，您觉得这是家事？” 乔安山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毛病，不过还能圆得回来：“在我的眼里啊，你们就是一家。” 秦舞阳觉得这个话题再延伸下去的话，会把自己给套进去，连忙道：“乔叔叔，冯叔叔，我大老远地来一趟，可不是来打口水仗的，起码得好酒好菜备着吧。” 冯兆坤笑着道：“玉琢，你去催一下，快点上菜。” “我和玉琢一起去吧。”黎海棠知道秦舞阳属于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当然，这不是说秦舞阳就是个白眼狼，有事情才会找他们，一来秦舞阳也很忙，毕竟是县长，又不在萧山，不会那么闲，二来秦舞阳现在也是政治人物，有得没得的往萧山跑，给有心之人看在眼里，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秦舞阳这一趟来铁定是有事儿。 在冯兆坤的家里，女不涉政，黎海棠更是从来不过问，所以遇到这些事，她向来都是退避三舍，冯玉琢虽然也算政治人物，但秦舞阳过来，要谈的也不是她这个层面所能接受的，干脆也借机离开。 秦舞阳拿出烟来散，在秦舞阳面前，二位就不端着了，接过烟来，秦舞阳一一点上，这才自己也点了一根，笑着道：“乔叔叔，冯叔叔，我五一要结婚了。” “结婚？你小子终于要结婚了？”冯兆坤最先乐了，脸上居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来，这让秦舞阳有些不明所以，“冯叔叔，我结婚，您要这么开心吗？” “何止他开心啊，我也开心得很呐。”乔安山都是市.委书记了，居然也是难掩欣喜之色，与冯兆坤对视了一笑，俱是开怀大笑。 秦舞阳被这两人闹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哪里知道，非但蓝舞一颗芳心系在他的身上，乔舒也是如此，就连冯玉琢也是心怀挂念，这才跟于真的感情出现了状况，现在秦舞阳就要结婚，那这帮丫头心知无望，可能就罢手了，顶多也就是难过一阵子罢了。 “两位叔叔既然这么开心，肯定是要备上一份大礼了。”自打江子枫给秦舞阳起了个“秦黑子”的绰号之后，秦舞阳就在腹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有时候甚至不是腹黑，而是面黑了，比如现在，这脸皮，ak来了，估计也得绕道走啊。 乔安山和冯兆坤都是一愣，随即同时大笑：“这个礼必须有的。” 冯兆坤颇有些好奇地问道：“能成为你爱人的，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家吧？” 乔安山对秦舞阳的事情略微知道一些，但是并不清楚，冯兆坤就更加一无所知了，秦舞阳倒也没装逼，反正大家总是要知道的，便规规矩矩地道：“她叫唐心，是明珠市.委唐书记的女儿。” 饶是这两位在官场浸淫多年，也忍不住暗里吃惊，想不到这小子不声不响地抱了这么一条大腿，而且只要他不出幺蛾子，就不会踢开他的巨腿。 冯兆坤腮帮子直抽抽，其实秦舞阳看不上蓝舞他还理解，毕竟蓝舞跟他差了不少岁数，但自己的亲生闺女年龄跟他相仿，论地位、论姿色都是上上之姿，秦舞阳凭什么瞧不上咱家闺女？当然，不服气归不服气，要真是他跟闺女暗通款曲，那可就乱了套了，别的不说，蓝舞这一关就比较难过，所以啊，现在是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啊。 乔安山也有些惊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由道：“唐书记的女儿？我记得她曾经……” “是的，就是因为我。”秦舞阳知道乔安山想说什么，直接承认了。 乔安山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对方姓江吧？” 秦舞阳摸了摸鼻子道：“是的，就是现任省.委一把江归农的儿子。” 乔安山不由陷入了沉默中，冯兆坤不知道这事，但看乔安山的神色，便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秦舞阳笑了笑道：“乔叔叔，您别这么沉重，搞的我心慌慌的。” 乔安山叹了口气道：“那我就不明白了，唐书记应该早就知道他要去明珠，为什么还要把你放在江东呢？” 秦舞阳抽了口烟，道：“乔叔叔，其实这一次来，就是向您取经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现在的情况是我还在江东，实不相瞒，为了这个事，江家跟我是死仇。以前唐叔叔在江东主政的时候，江河跟我几次恶斗，都以失败而告终，我现在工作的春阳县，县委书记江子枫就是江归农的侄子，正卯足劲跟我对着干。” 冯兆坤那么聪明的人，三言两语之间便知道了一个大概，不由挠了挠脑袋，以前江书记还是副部长的时候，手长够不着天，而且有唐疏桐罩着，还不至于怎么样，但现在这种情况，秦舞阳危险了啊。 第702章 抱着金砖做乞丐 乔安山微微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唐书记是知道的，而且他现在是政治.局委员，下一届极有可能入常，江书记多少会有所顾忌。” “明面上是这样，他自己也不可能亲自下场，但是老乔，你别忘了，他现在可是江东一把，只要稍微暗示一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帮他出这口气。”冯兆坤虽然达不到省级的那个层次，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斗争的方式都不差不离。 乔安山忽然问道：“洛川的书记是宋国耀吧？他的态度怎么样？” “唐叔叔离开之前，曾经跟他通过电话。” 乔安山点了点头：“那还好，不过只是暂时的，他对你的照顾也只能是暗中的，摆在明面上的话，搞不好连他自己都会绕进去，我宁愿相信唐书记是另有安排。” 冯兆坤凝神想了想道：“以江书记的格局，可能在他没到地方之前，会想着这事给他颜面带来的打击，但现在他是江东一把手，无论是珍惜羽翼还是出于政治考虑，他应该都不会对舞阳有什么动作吧？” “理论上是这样，但不能把希望都寄托于别人身上。”乔安山考虑得显然更深，“如果别人针对舞阳，只要不扯上江家，唐书记就不能拿他怎么样，况且，江书记能来江东，这证明上面对他还是比较认可的，即便是闹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因为莫须有的东西就会对他怎么样，这一点，唐书记肯定是能想到的。” “唐书记既然能想到这些，他就能想到舞阳在江东的处境，或许他已经有了安排。” 乔安山抬头道：“舞阳，那你现在什么想法？” “我在金字塔的最底层，有想法也只能保留。” “我建议你跟唐书记谈一谈。” 秦舞阳摇了摇头：“我想过，但是不能这么做，事事都靠别人照顾，那我真成吃软饭的了。” 乔安山和冯兆坤互视一眼，虽然佩服秦舞阳的骨气，但就目前而言，如果江家对他出手，他真的没有招架之功，江归农用一个当县委书记的侄子来对付他，算是比较厚道的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准备怎么办。我对省里的信息不是太清楚，乔叔叔，您有这个路子，所以我想知道现在省里的政局如何。” 乔安山笑了笑道：“舞阳，你还真是看得起你乔叔叔啊，别看我在萧山当一把手，但在省里那些大佬眼里，还真是不够看啊。不过你既然大老远地来了一趟，我多少也得给点东西给你，唐书记是条大腿，但不是唯一，在江东至少还有一条大腿可抱。舞阳啊，你是抱着金碗做乞丐啊。” “卧槽！”秦舞阳现在是玲珑剔透，一点就通，乔安山的话就像是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前方的路，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秦舞阳才脱口骂了这一声。 在两位厅级领导面前这么爆粗口的，可能也就秦舞阳这独一份了。 “谢谢乔叔叔指点，这一趟我没有白来。”秦舞阳喜笑颜开道，“今晚，我要好好陪两位叔叔喝几杯。” 秦舞阳说“好好陪”，那一定就是好好陪，结果就是差点直接把两位老干部喝进医院，而他本人在喝了二斤酒的情况下，除了有些脸红之外，居然没什么大问题，这酒量也是绝了，不过如果他们知道秦舞阳刚到春阳时喝的酒，那他们就会很失落的发现，能喝个斤把的，根本算不上会喝酒。 当然，秦舞阳也是吃力不讨好，还不得不一一把两位送回家，先是把乔安山送了回去，又把冯兆坤送到家。 黎海棠让他在家里坐坐，秦舞阳也知道今天一高兴，把冯兆坤喝大了，很是过意不去，当然不敢再叨扰，赶紧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 “我送你下去吧。”冯玉琢这时开了口。 在得知秦舞阳五一就要成婚之后，冯玉琢的脸上就没露出过笑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整个过程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显然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很大。 秦舞阳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失落，但他绝不能当成知道了，便摆着手道：“玉琢，外面凉，你就别送我了，我自己走。” 冯玉琢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好吧。” 秦舞阳道了别，出了门，冯玉琢把门关上，却是扑到了窗前，等了好一阵子，才看到秦舞阳出现在楼下，目送着秦舞阳消息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闭上了眼睛，在她闭上眼睛的刹那间，晶莹的泪珠沁了出来。 “傻丫头。”不知什么时候，黎海棠悄悄地站在了冯玉琢的身后，柔声道，“人生不可能事事顺利，总会留下点遗憾，其实，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美。” “阿姨！”冯玉琢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那种刺痛，扑倒在黎海棠的怀里，放声大哭了出来，“我不想，我真没想到我会爱上他，我不是故意的。” “阿姨知道，阿姨知道。”黎海棠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其实舞阳也知道，可是他不能。” 秦舞阳坐在出租车上，心头也有种异样的情感，凭心而论，他认识的女人里，唐心是冰山，薛千娇外冷内热，刘诗婷温柔可人，上官玉宇清纯可爱，而冯玉琢最是成熟体贴，只是……复杂。 秦舞阳点了一根烟，收回了思绪，见了乔安山之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临县，还是不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有过一夜春风的上官玉宇，正打算找个酒店睡一觉，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号码，秦舞阳的眼睛里就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让自己蹲下受打的女人，只是佳人已是不能戏弄，那可是自己将来孩子的舅妈。 “嫂子。”秦舞阳这个开场白差点没把贺浅语给呛死，准备了半天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里，半晌才道，“怎么？唐心来吴西，你都不跟她一起来？赶紧的，过来，我准备了饺子。” 第703章 好吃不过饺子 “嫂子，你这样跟我说话，就不怕我哥揍你？”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贺浅语这话可是红祼祼地挑逗秦舞阳啊。 “他敢！”贺浅语杏眉倒竖，“再说了，反正我是离过婚的人了，我怕什么？” “我求你了，不带这样玩儿人家的啊，你不怕我还怕呢。”秦舞阳知道贺浅语只是嘴花花，拿自己当小弟涮着玩，赶紧解释道，“我在萧山呢。” “现在是九点半，十二点之前我要见到你，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贺浅语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贺浅语笑着道：“唐心，你呀，太惯着秦舞阳了，回头我教教你怎么收拾男人，你看你哥现在，老实巴交的。” 唐心瞅了一眼一定要送自己来吴西的哥哥，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着脑袋，忍不住有些好笑：“这样挺好。” 唐奥愁眉苦脸地嘀咕：“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呢？” “你盼着秦舞阳来，怎么？想找帮手？”贺浅语妥妥的女王范。 “啊？不，我是传授他怎么做一个缩头乌龟的经验。”唐奥双目含泪万分憋屈地道。 “出去等吧，别影响我跟唐心说话。” 唐奥如获大赦，忙不迭地一溜烟儿闪了出去，进了另一个包间的时候，又神气了起来，包间里坐着包亮和左名堂。 “我告诉你们啊，女人就应该晾着，三天不打，她就上房揭瓦了，就是欠收拾。” 唐奥大马金刀地传授着他的御女经验，惹得二男很是向往地舔狗道：“老大威武。” “那还用说？”唐奥大喇喇地道，“你们这出租车公司搞的挺像样啊，一年能赚不少吧？” 包三嘿嘿一笑：“这不还是得益于嫂子的照拂嘛。” 左名堂这段时间跟唐奥已经闹得很熟了，说话就没以前那么拘谨：“主要还是阳哥提了这么个点子。” 阳哥当然就是秦舞阳了，提到他，左名堂又跟了一句：“他现在在春阳逍遥自在呢，咱们这帮老朋友都不联系了。” “他逍遥个屁。”包三对省城的局势比较了解，而且他对秦舞阳与江家的过节有知道一些内情，所以这位海天一哥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优越感道，“他现在正麻着头皮呢。” 跟着包三话音一转，低声道：“唐哥，这事儿你家老爷子不出手，阳哥这一关过不了啊，你就忍心看着他这么憋屈地在春阳讨生活？” 唐奥乜了他一眼：“安心赚你的钱就好。” 包三撇了撇嘴：“也就是阳哥厚道，换了是我，你家老爷子还在江东的时候，就把江家那几条小鱼给迟了。” 左名堂不明所以，一脸懵逼：“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另一个包间里，贺浅语正在和唐心说着话。 “嫂子，你什么时候和我哥结婚？”唐心离开部队之后，渐渐有了些烟火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 贺浅语笑了笑：“还没到时候，哪怕是我跟唐奥的关系，目前都不能向外公开的。” 唐心叹了口气道：“政治就真的这么尔虞我诈吗？” “其实如果你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你就不这么认为了，但凡能够在体制内占上一席之地的，不敢说全部，但大多数都是精英，况且什么地方没有勾心斗角，什么地方没有尔虞我诈，有时候就连夫妻之间也一样小心提防的，像我以前的那段婚姻，不就是这样吗？”贺浅语自我解嘲道，“再说了，我们出身在这个家庭，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那就只能一往无前，容不得我们有半分的退缩，尔虞我诈就尔虞我诈吧。” “还不如在部队里呢，有任务就出任务，没任务就训练，多单纯。” “唐心，我得提醒你，你现在已经到地方上了，这些事情你就必须得面对，而且，你的身份迟早会被别人知道，那些想打击你的或者想靠近你的，会如过江之鲫，你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应对，因为你不代表你自己，而是代表着唐叔叔，消极应付肯定是不行的。” 唐心无语道：“早知道我就不接受这样的安排了。” 贺浅语搂住了唐心的脖子：“你呀，就是一根筋，贤妻良母不是你的风格，在军中，你是闻风丧胆的血玫瑰，那到地方，你一样可以做打击罪恶的霸王花。” 唐心的眼睛不由一亮：“那我不要在特警支队里待着，我要换岗位。” 贺浅语的肚子都笑疼了：“哎呀我的妹妹唉，你也别太惊世骇俗了，你才工作两个月就要提拔，你这是给自己拉仇恨呢，按部就班，慢慢来，别急，先把规则搞明白。” 唐心揉着太阳穴道：“要这么复杂的撒？” “哎呀小唐心，你原来也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撒，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酷酷的女版终结者呢。”贺浅语哈哈大笑，“看到你萌萌的小女人这一面，我都要被融化了。” 唐心也被贺浅语给逗笑了：“嫂子，那你累不累？” “累，说实话，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一定截秦舞阳的胡，这小子敢打敢拼，有手段有头脑，将来注定不是池中之物。” 唐心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这个潜力股我得一直抓在手里。” “放心，姐帮你看着呢，这么好的资源，我不会让别人跟你分享的。” 唐心虽然对体制不是太懂，但这不代表她的智商就有问题，一听这话，月牙般的眼睛立马睁了开来：“嫂子，那两个女人你参与了？” “得意忘形大嘴巴，管不住。”贺浅语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很干脆地承认了，“是的，其实这么做，看上去让她们离开自己喜欢的人有点残忍了，但事实情况是，对大家都好。” 唐心笑了笑：“我就说她们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她们的心里一定挺痛苦的，舞阳的心里可能也不太好过。” “唐心，他的这个事情被江河盯住了，幸好他没沉得住气，如果再拖一拖，给他拍到秦舞阳和她们更多更私密的东西，结果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有些时候，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办法，拖拖拉拉只会让事情越发地糟糕。” 第704章 我会想办法 秦舞阳到吴西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包三和左名堂早被喝得不省人事，唐奥的酒量可是练出来了，再加上唐心和贺浅语，他们要是不醉就没有天理了。 见到唐心，他们三个已经喝了两壶茶，酒意也散了大半。 秦舞阳可是打了车来的，人家都不敢跨境跑这么远，加了高价才同意，所以一来就老实不客气地说：“来吴西，我可花了血本了，谁上前一步，帮我报销了。” 贺浅语撇着嘴道：“是你粘粘乎乎舍不得唐心，关别人什么事？” 一听这话，秦舞阳就明白了，贺浅语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肯定没有别人在场，那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目光投向了唐奥：“他大舅，他舅妈这话不厚道啊。” 唐奥被秦舞阳这一句话给搞喷了，一口茶喷了一地，一边拿抽纸擦嘴一边道：“等你们结了婚有了孩子再这么叫吧，现在叫的有点儿早了。还有啊，我现在混的比狗还差，钱的事情你别跟我谈。” “那完犊子了，早知道要个发票我回县里报销了。”秦舞阳直接坐到了唐心的身边，“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吃的就没有，不知道女孩子晚上不能多吃吗？”贺浅语拿出一只茶杯，“喝茶。” 唐心可不能让自己未来老公饿肚子，拿出手机给他叫了外卖，唐奥可怜兮兮地说：“帮我也叫一份吧。” “唐奥。”贺浅语一副吃定唐奥的模样，“看你那肚子。” 唐奥低头看了看道：“我腰围都小了一圈了。” “需要保持，我告诉你，哪天你不降到一百四，哪天就不会结婚。”贺浅语直接下了通碟。 唐奥一声惨呼，他一米七六的身高，虽然比以前瘦了一些，但目测目前体重不会低于一百八，再减四十斤，够呛。 “谢谢浅语姐为我们省钱。”秦舞阳大笑着补了一刀。 “那我去睡觉了。”唐奥一脸苦逼。 贺浅语居然点了点头：“嗯，睡着了就不饿了。” 秦舞阳低声向唐心道：“这事千万别说出去，有损江东一哥的光伟形象。” 唐奥舔狗道：“被老婆管丢人吗？我就问你，丢人吗？我觉得一点都不丢人，老婆对吧？” 秦舞阳愕然道：“唐哥，你还能再不要点脸不？” 唐奥怒目而视：“这叫不要脸吗？这叫尊重老婆爱护老婆？你滚蛋，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秦舞阳也是醉了，忽然向唐心道：“帮哥也订一份吧。” “不要订，我要减肥，我去睡觉了。”唐奥大义凛然地出了茶室，直接去了酒店楼上，没二十秒，秦舞阳收到唐奥发来的信息，“送我房间来。” 秦舞阳差点没被笑死，一代一哥就此陨落了。 “浅语姐，现在吴西这边还好吧？”秦舞阳重回故地，要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说话的时候，走到了茶室的窗户边上，向着外面看了过去。 往昔的一幕幕就如电影一般在脑子里再次重现，仿佛就在昨天。 贺浅语笑着道：“吴西的事情呢，就不劳秦县长您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秦舞阳转过身道：“我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么？我在春阳，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反正贺浅语是知道他和江家的过节的，秦舞阳也没瞒着，道：“回来之前，我跟宋书记交流过，他暗示我，他大概率要离开洛川，那换过来的肯定是老江的人，上有虎下有狠，我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浅语姐，我可只能指望你了。” 贺浅语这次倒是没有笑，反而是蹙着秀眉道：“没想到你的处境这么艰难。” “行，这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贺浅语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应了下来，现在的贺启峰虽然没有跟江归农唱对台戏，但话语权还是很重的，江归农想一家独大，对江东进行重新洗牌，没有贺启峰的点头，还是很难实现的。其实这也是唐疏桐留的后手，事实上，他也为贺启峰争取过，但上头有不同的意见，一号也得充分考虑政治.局的声音，所以唐疏桐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临走前的那段时间，把江东的力量归拢一下，以贺启峰为首，来制衡江归农。 也正是这样，贺浅语才有如此的底气说来帮秦舞阳一把，当然，她也很清楚，要想彻底解决秦舞阳的困境，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江归农彻底倒台，可是到了他这个级别，身后也是有队伍的，又怎么会轻易倒台呢，所以，只能缓解一下秦舞阳困难的局面，起码在对抗上处于一个势均力敌的态势。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太多，点到为止，大家心照不宣。 次日，秦舞阳和唐心一起去了一趟学校，见了唐琼和白菊一面，见到秦大哥和心姐，两小丫头别说多开心了，说可想他俩了，唐心就有些好笑，她们可怕自己了，说想自己，全是鬼话。 秦舞阳帮她们请了中午的假，一起出来吃了个大餐后送她们回学校，要她们好好学习。 唐琼就道：“秦大哥，那我们高考的时候，你会不会来给我们加油鼓劲？” “我一定来，你们心姐也会来，穿旗袍，祝你们旗开得胜。” 唐心手扶着额头，白了一眼秦舞阳，这家伙还真会乱出主意，穿旗袍，亏他想得出来，不过……好像从来没试过。 二女开开心心地回了学校，秦舞阳也没有跟孙巍常见面，至于南宫玉真，更不可能见面了，只是和贺浅语通了一个电话，二人便直接回了省城。 酒店方面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不过现在才三月底，还没那么早进入婚礼排练阶段，不过他们回来正好把礼服的尺寸量了一下，慕容洛为他们量身打造几套礼服，而趁着这段时间，把在滨海公园拍的婚纱照挑选了一下给冲印了出来。 婚房方面，以唐心的意思，就跟慕容洛住一起好了，而且他们常年在春阳工作，房子空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慕容洛早就为他们在省城最繁华的地段订好了一套精装修的房子，如果不满意装修，就等结了婚之后，把装修方案拿出来重新装修。 第705章 人事变动 “爸，聊聊。”周末，贺浅语悄悄地回了江陵一趟，从周五晚上一直等到周六晚上快十二点了，终于才见到贺启峰贺省长。 贺启峰一脸的疲惫之色，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女儿还是很欣赏的，半躺在沙发上，微笑着道：“怎么了？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贺浅语走到沙发后面，给老爸揉着肩膀道：“吴西已经走上路子了，我觉得在那里已经发挥不了我的才华，有必要动一动了。” “你这可是典型的跑.官要.官啊。”贺启峰虽然累，但心理上还是很愉悦的，现在的江东，他才有真正二把手的感觉，唐疏桐时代，他确实被压制得很厉害，基本上发不了什么声，有声音也是在唐疏桐的默许之下，现在终于把唐疏桐给熬走了。不过他并不怨唐疏桐，凭心而论，唐疏桐这个书记还是很有魄力的，一些大手笔都证明了他的眼界，一开始的时候贺启峰还很反感，但后来他才知道，唐疏桐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体现他的权威，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唐疏桐自己一力承担，绝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 唐疏桐离开之前，也曾向上级提出由贺启峰来接任江东一把，但最终没有得到首肯，这一点，唐疏桐没有向贺启峰提过，但贺启峰通过自己的渠道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他对唐疏桐还是充满感激的，尤其是为了奠定他的位置，以前的唐系人马全都转投至他的门下，这才让他的位置得到了提高。 江归农想对江东的班子进行调整，但上级既然能不同意唐疏桐的推荐，那出于公平，就会驳回他这一系的意见，所以目前的江东还是很稳定的。 “爸，瞧您说的，我又没向您行贿，谈不上跑.官要.官。”也只有在贺启峰的面前，贺浅语才会表露出小女儿之态，当然，贺浅语还有另外的一面，可能也就只有秦舞阳有幸领教过。 贺启峰笑着享受着女儿的按摩：“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去一个有意思的部门，我的想法是……”贺浅语娓娓道来。 …… 结束了江陵的婚礼筹备，秦舞阳和唐心一同回了洛川。 没两天，洛川市的人事调整就拉开了帷幕，其他县区不谈，只说春阳。 第一个的大调整是江子枫不再担任县委书记，但没有说明他的下一个职务，只是说另有他用。而新任县委书记，则是省纪委办公厅副主任甄有才。 第二个调整是，原县委副书.记寥德鑫任春阳县政协主席，虽然这代表着即将退出政治舞台，但级别上确确实实地上了一个台阶，妥妥的正处职，还能有几年余热可发。而接任他的赫然是宋国耀的秘书肖恩东。 此前肖恩东就已经好几年正科了，虽然突然提县委副书.记多少有点儿突兀，但从级别上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这个调整在秦舞阳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两人是同一天上任的，都是由市.委组织部长赵振华送过来的。郑有才上任县委书记，比较重要，可是肖恩东是宋书记的秘书，同样也很重要，所以谁也摸不清楚赵振华送的到底是谁。 甄有才五十出头的模样，头发稀疏，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戴一副黑框眼镜，典型的知识分子模样，不苟言笑地往主席台上一坐，端的一副好架子。 直觉告诉秦舞阳，这位甄书记可能不大好相处。 赵振华没有太多废话，走了流程之后，连饭都没有留下来吃，就匆匆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这让秦舞阳心头的不详之感更甚了，春阳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跑什么跑？ 送走赵振华，见面会继续召开，甄有才面沉如水地说了一句话：“来之前，省.委跟我谈过一次话，省.委认为春阳的工作不够扎实，要树立反面典型，希望大家努力工作，扭转工作作风，别撞到枪口上。” 这句话杀气腾腾，顿时让众人菊.花一紧，这位书记似乎是带着任务来的啊，不由把目光都投向了秦舞阳。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甄书记说的对，工作作风最能体现出一个地方的精气神，所以啊同志们，甄书记已经提前给我们透露内部消息了，如果还顶风作案的话，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透露内部消息，这个词用的很有点儿意思。 秦舞阳和甄有才并排而坐，看不到甄有才的神情，但别的人看的就很清楚，明显从他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犀利的寒芒。 见面会很快结束，县委办公室主任张公岳领着甄有才去熟悉办公室，秦舞阳则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肖恩东跟着就来了，秦舞阳笑着道：“肖书记，你不去甄书记办公室，来我这儿干嘛？” 肖恩东不屑道：“什么东西，玩过江龙这一趟呢，省纪委来的头就大？去他那儿干嘛？两个瞎子讨论怎么点灯？” 秦舞阳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他来干什么大家都清楚，但你这么搞的话，他怎么不了我，却能给你小鞋穿的。” “所以我更要来抱你这棵大树啊。”肖恩东一脸悲愤，低声道，“宋书记估计也没几天就要走了。” 秦舞阳拧眉道：“知不知道去哪里？” “好像是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肖恩东颇有些失落，“虽然上了副省级，却早早去养老了，真特么不是东西。” 秦舞阳沉声道：“以后这些牢骚少发，小心听者有心。” “我明白。”肖恩东道，“阳哥，你以后真是如履薄冰了，新书记大概率是市长骆仁忠，市长是从省.委宣传部过来的一位女副部长，叫岳筱梅。” 秦舞阳有些看不明白了，不知道省里这个调整是个什么意思，但这些他非但不能左右，而且有的成为了现实，有的即将成为现实，他只能照单全收，轻轻一笑道：“局面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悲观。这样吧，县委办那边先把你的生活起居安排好，晚上如果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一趟市里拜见一下老领导。” 第706章 天不会变 一天无话，犹如往常，但谁都知道，这一次的人事变动意味着新战役的到来，相比于江子枫时代，一切都是温和的，但甄有才这位省纪委杀过来的新书记，初来乍到就展现峥嵘，纪委，这个自带神秘光环的部门让甄有才的身上弥漫着一股硝烟的气息。 当然，谁都明白，这是针对秦舞阳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考虑一个问题，秦舞阳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前书记江子枫在针对他，新来的书记也在针对他，而且还是从省纪委这个权力大到发指的部门过来的。 有的人想的更深入。放眼全国，处级干部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别说得罪什么高层了，就是得罪市里的领导，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住小辫子给揪了下来，现在省里居然这么处心积虑，这本身就证明了秦舞阳的不凡。 对于春阳县的干部来说，大多数人是有些难以接受的，要想斗倒秦舞阳，光是针对他本人可能难度极大，否则也没必要这么大刀阔斧了，那也就是说，他身边的人可能会先一步倒霉。 有的人或许会说，如果怕事，你可以选择中立，再进一步，你可以靠近甄有才，但他们忘了，秦舞阳又是什么善男信女？ 半年不到，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岭就被拿下了，据说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准备公诉，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寥凡也是锒铛入狱，而春阳著名的企业家寥庸也正在公安局接受审讯，不知道要拔出多少萝卜带出多少泥，这完全证明秦舞阳的手腕很硬。 在这种情况下，冒冒失失地投入甄有才的阵营，说不定死得更快。 荣树德是第一个到秦舞阳办公室的，汇报了大富豪娱乐城项目的进展情况，汇报完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秦县，情况不对啊。” 秦舞阳淡淡一笑：“天不会变。” 荣树德就笑：“你这么说，我就踏实了。” 他离开不久，董振南也过来了一趟，是汇报寥庸案的。 寥庸的嘴还是挺严的，只承认自己干的事，绝口不提他之前与一些官员的勾当。 “换了十几年前，我保证让他把什么时候开始自.慰的事情都交待出来。”董振南挺上火，审了一周，寥庸翻来覆去说的都是自己的事情，提到谁给他提供保护伞，他就跟你装糊涂，什么保护伞？我要有保护伞，还会被你们抓？ “或许真没有保护伞呢。”秦舞阳低低地说了一声，其实寥庸能把事情都扛下来，是个不错的结局，真要把事情往大了去办，春阳恐怕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所以到此为止就算了。 董振南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不挖了？” 秦舞阳笑着扔了根烟过去：“不理解？” “不理解。” “不理解就慢慢理解。”秦舞阳已经不再是几年前的愣头青了，“只要没有别的人再惹事，已经到码头的，就让他们安享晚年吧，还在位的，他们也会安分守己吧。” “可是……” 秦舞阳道：“振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听我的，只办寥庸，不要节外生枝。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嘛，寥庸的资产还是很可观的，哪些是非法所得，这都需要你们去核实，弄清楚了，我给你请功领赏，局里也能多得点实惠。对了，振南，前几天我回省里一趟，见到了嫂子和你儿子，他们都挺好。” 提到老婆孩子，董振南就不再说话了，道：“老甄来头不小，直奔着你来的啊。” “你都看出来了，我还能没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安心做你的事就行，我这个人最怕软刀子割肉了，还是那句话，是他要对付我，不是我要对付他，所以头疼的是他，江子枫是这样，他也还是这样，这叫一招吃天下。” “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也就罢了，如果以势欺人，我董振南第一个不答应。” 秦舞阳哈哈一笑：“暖心老男人，来，亲一个。” 董振南落荒而逃。 下午，秦舞阳居然打了个电话给江子枫，江子枫挺意外的：“我去，居然是你。” “江小白，你小子太没谱了，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秦舞阳调侃道，“这一个回合都还没开始呢？” 江小枫哈哈一笑：“我不想跟你再斗了，哥要去大展鸿图，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就不陪你玩了。” 秦舞阳由衷道：“那我祝福你。对了，新来的什么路子？指点一下呗。” “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我不做汉奸。”江子枫离开春阳这个地方，心里就甭提多开心了，话音一转道，“黑子，实在不行，找找你老丈人，别在江东了，不说搞死你吧，把你摁在县长的位置上十年八年的，你这辈子就完了。” “实在扛不下去了，我会考虑的。喂，下一站是哪儿？” “上个副厅妥妥的，至于下一站，我也不知道。”江子枫微微有些惆怅，但这丝惆怅跟与不再与秦舞阳斗死斗活的开心相比，差了是十万八千里，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开心。 “行，有机会照顾照顾兄弟。”秦舞阳又祝福了一回。 “唉，做回汉奸吧，有才老兄是个狠人，省纪委都是赫赫有名的，以前就是得罪人太狠了，被摁在副主任的位置上不少年，现在重新启用，我只能说，人如弹簧，压得越狠，窜得越高，你自求多福吧。” 挂断电话，秦舞阳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看得出来，江子枫确实挺开心的，那就祝他一路好走吧。 快下班的时候，肖恩东打来电话，说已经跟宋书记约好了晚上会面，吃火锅喝龙井。 秦舞阳失笑道：“你小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你错了，这叫及时止损，唉，到现在我才知道，宋书记是真抠，居然让我请客。” “你就偷着乐吧，宋书记把你提起来了，你就一顿火锅？像话吗你？” “那……我不还有龙井吗？” 第707章 你怎么不去死 或许是知道自己要离开，宋国耀也没有往常那么端着了，笑眯眯的犹如一个邻家大叔。 秦舞阳还是很感激他的，临走之前把肖恩东放到秦阳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一方面是对肖恩东一个交待，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另一方面也是给秦舞阳在春阳留下了助力，不至于让他一个人独木难支。 “恩东，有没有怪我？”宋国耀其实完全可以把肖恩东放到别的县区做个副县长之类的，这样也可以远离秦舞阳与江家的纷争，这样也有利于他将来的发展，但放到春阳，就身陷纷争之中，将来如何就很难说了。 “宋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肖恩东欠身为宋国耀的杯子里续上了茶，由衷地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非常感谢您这么安排。宋书记，您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秦县长帮忙，我和溪影也不会有现在，而且秦县长不惜以身犯险，救了我和溪影一命，别说去春阳与他并肩战斗了，哪怕肝脑涂地，我也是绝无怨言。” “哦？还有这些事情？”宋国耀还真不知道这些，顿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秦舞阳笑着道：“书记，您别听恩东的，没那么夸大。” “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大。”肖恩东把两段往事都给说了出来。 宋国耀听着，如果说头一回帮着肖恩东处理感情上的事情，算是撞上了，但后来不顾危险救人，那就要考验一个人的意志了。 “舞阳，我没有看错你。”宋国耀由衷道，“希望你们精诚合作，携手前进。” “书记，听说您要去省人大了？”这话也就秦舞阳能问得这么直白了。 宋国耀呵呵一笑：“享一阵子清福吧，确实太累了。” 秦舞阳听出了弦外之音：“难得清闲，将来还是要更辛苦的。” 宋国耀微微一乐，跟着道：“甄有才这个人很刚硬，以后你这日子恐怕不是太好过。” 秦舞阳道：“这都是内部问题，他也不傻的。” 见秦舞阳说的轻松，宋国耀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唐疏桐既然敢把他放在江东，那他肯定就有他的过人之处，甄有才的到来，就已经证明了江子枫的失败。 “市里估计是老骆上，这个关系你要维系好。”宋国耀点了秦舞阳一下，这在肖恩东的认知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紧跟一把手，绝对是明智的选择，只是骆仁忠会鸟秦舞阳么？宋国耀一走，那就很难说了。 喝了一壶茶，宋国耀便先行离开，待他离开后，肖恩东忍不住问道：“阳哥，宋书记有些悲观。” “正常。”秦舞阳若无其事道，“去省人大，是他的蛰伏期，用不了多久的，这是在走迂回路线。” “我说的是他对你现在的处境。”肖恩东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 秦舞阳笑了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甄有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才了。”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甄有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只是挨个找班子成员谈话，秦舞阳老神在在的按兵不动，肖恩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得出来，甄有才是在拉拢人心，秦舞阳什么招都不出，而是成天盯着娱乐城这个项目，也不知道他急不急。 一周后，市里的人事调整开始。果不其然，宋国耀赴省人大任常委会副主任，骆仁忠接过了接力棒担任市.委书记，而市长一职也正如肖恩东所说的那样，由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岳筱梅担任。 同时，在副职上也有所调整，这个调整就有些让秦舞阳大跌眼镜了。 首先是市纪委书记一职有了变化，原书记调离，来者居然是贺浅语。 而更让秦舞阳哭笑不得的是，一直以为自己要离开的江子枫并没有能够如愿，担任了洛川市.委秘书长。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秦舞阳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给江子枫：“秘书长你好。” “你给我滚蛋。”听着秦舞阳幸灾乐祸的声音，江子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心念念地想要离开洛川，谁知最后还在这个盘子里，这证明江秦之斗，自己还是脱不了身，心里又怎么能不窝火？ 秦舞阳调侃道：“秘书长，求放过啊。” “放过你妹啊，你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我求求你，你想办法调离吧，这趟子水越来越浑了现在，你就是根搅屎棍你知道吗？你说你好好的，哪儿不能去，非得来春阳，非得搞得人仰马翻的。”江子枫爆发了，“秦老黑，不如你跳楼吧。” 秦舞阳忍俊不禁道：“小白，想不到你的皮囊下还隐藏着一个有趣的灵魂。” “有趣你妹啊，你怎么不去死。”江子枫无语道，“我还真挺佩服你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兴趣来招惹我。” “我这不是向你求助嘛。”秦舞阳笑嘻嘻地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给生活找点乐子呗，反正输了我也不丢人，谁让我体格弱呢，对吧？” 江子枫忽然觉得秦舞阳说的挺有道理，江归农敢把秦舞阳往死里收拾吗？真到那一步，唐疏桐能袖手旁观？难怪他这么有恃无恐，照这么说的话，江家确实有点下作了，不过从不知情的人来看，这也就是一个寻常的人事调整。秦舞阳都能明白的道理，江归农不应该不明白，况且人家都要和唐心结婚了，你死揪着这事情不放，还有意思吗？ 最重要的是，有唐疏桐在，你就别想把秦舞阳打死，那样后果很严重，也就是说，要想复仇，只有把唐疏桐干倒，但，那是做梦。 如果是自己，现在就该好好经营江东，现把自己一把手的位置稳固下来，一个小小的秦舞阳，你就让小字辈斗斗好了，输赢都是可以接受的。 挂断了电话，江子枫考虑了很久，隐隐觉得这一次的人事调整，这里面似乎也透露出一些不同的讯号，以小见大，看来江归农在江东并没有想像中的一帆风顺。 第708章 旗帜鲜明 秦舞阳其实也挺意外的，他找贺浅语的本意是想通过贺启峰的力量制衡一下江归农，别太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来，但他真没想到贺浅语亲自下场，直接杀到洛川来给他撑腰，市纪委可是要害部门，再加上她的身后站着省长老爸，这把尚方宝剑可不是一般的锋利。 当然，这不是用来掣肘甄有才的。 贺浅语坚决认为，同级相争，秦舞阳无敌，所以无论是谁来担任春阳县委书记，她都不担心。她的到来，完全是用来制衡于市级层面的，换句话说，如果市里搞什么小动作，那她这个纪委书记不介意向那些搞小动作的人伸手。 不错，同级只有监督权，但同级之下呢？市纪委书记难道是吃素的？ 甄有才甫一上任，就搞了一次工作作风专项整治行动，这个调调定下来，县纪委书记李萍原就忙活开了，各类的督查层出不穷，县效能101办公室更是忙得屁股生火，每天的事情就只有一件——督查，整日奔波于乡镇和部门之间。 在这项工作上，秦舞阳是鼎力支持的，转变机关工作作风有百利而无一害，可以有效提高工作效率，至于由此引出的议论和怨言，反正有甄有才扛着，况且这也是制度所在，一个个都松松垮垮的，像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甄有才同样也奔波于乡镇和部门之间，作为县委一把手，你总得要了解情况吧，所以暂时也顾不上研究秦舞阳。纪委出身，行事自然缜密，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不过他来春阳倒也不完全是要把秦舞阳怎么样，他的任务就是阻击。 ——阻挡秦舞阳前进的步伐！ 这一招还是比较狠的。 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来说，不能进步，就很要命了，尤其是像秦舞阳这样的年轻人，不进步就意味着失败，把你摁死在这儿，或者调到非领导职务上，那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慢慢炮制。 所以，对于甄有才来说，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观察研究秦舞阳，利用机会或者创造机会对他进行沉重一击。 就在秦舞阳的婚期渐渐临近时，一季度也悄然结束，一季度的排名中规中矩，但与去年同期相比有所下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春阳县不是工业大县，可持续发展能力比较差，工业开发区内的项目大多都是早年引进，那时候囫囵吞枣，无论什么项目，只要来了都举五肢欢迎，而且还享受各种优惠政策。 很多投资商看中了土地便宜、税收优惠以及劳动力低廉的特点，来春阳投资兴业，这其中不乏一些真正想要创业的投资商，但也有一些完全就是冲着土地过来的，还有一些擦边的产业。 经过多年的发展，有一些不符合环保要求的企业被砍了，有一些经营不善的企业停产了，这也导致工业开发区看上去企业不少，但真正能产生税收的企业少之又少，一锤子买卖所导致的结果就是税收连年减少，没有什么发展后劲。 秦舞阳早就感觉到了这一点，也曾和江子枫讨论过这个问题，但除了招商引资以外，别无他法。 招商引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做真正做起来，难于登天。毕竟招商引资全国各地都在搞，有拼资源的，有拼环境的，有拼产业集聚的，也有拼优惠政策的，所以以春阳目前的情况，产业散乱，园区硬件设施跟不上，招商引资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突破。 春阳县新班子的第三次常委会就在这种情况下召开，甄有才的脸色很难看，几乎就差拍桌子了：“春阳，春天，阳光，都是积极向上的词汇，但落实到工作上，就一塌糊涂。工作作风整治专项行动以来，处分了不少人，但我发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看上去工作作风得到了转变，但事实上，很多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摸鱼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我不知道前任领导是怎么想的，但从现在开始，这样肯定不行，秦县长，你是抓财政收入的，要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多想点办法。你是政府一把手，目光不要总是放在一两个点上。” 与会人员都给惊住了，甄有才这是直接向秦舞阳开炮啊，要不要这么直接就把问题摆在桌面上？不由都把目光投向了秦舞阳。 秦舞阳神情严肃道：“甄书记批评的对，在甄书记的高瞻远瞩下，我县机关工作作风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扭转，但这还远远不够，还要长期不懈地抓下去，形成常态化。对于一季度各项目标的落后，我这个县长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我会把甄书记的批评当作一种鞭策，积极推进工作。不过，经济发展靠的不是发发脾气就行，还得拿出相应的对策，甄书记，我们是紧紧团结在你周围开展工作的，而且你是从省里来的，路子比我们这些土老包子要广，眼界也比我们这些乡巴佬开阔，还请你定调子，以便于我们执行下去。” 秦舞阳的这段话，可谓是夹枪带棒的，说的叫一个难听，一口一个土老包子，一口一个乡巴佬，把位置放的很低，但言下之意却是说，你特么别光是在这儿瞎哔哔，有本事你先拉几个项目再来熊人。 肖恩东这时咳了一声道：“甄书记，秦县长，我说两句，经济发展靠的也不是个人之力，谁也没这个本事，而且靠的也不是一个两个项目，除非谁能把京东或者阿里巴巴拉过来，与其在这儿批评与自我批评，倒不如拿点有效的发展路子来。” 甄有才心里那个恼火，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好嘛，两个副书.记都阴阳怪气的是吧？ 秦舞阳这时道：“恩东书记，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路子？” 肖恩东微微一笑：“这还得看甄书记的，我不行，我要是行，我也不会是副书.记了，宋书记让我来就是让我向领导学习的。” 第709章 不得不去 这个会议险些就不欢而散了，好在甄有才是真有才，纪委出身，隐忍力就是强，秦舞阳和肖恩东这么夹枪带棒的，他居然都忍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道：“项目为王，招商引资必须要长期不懈地常抓下去。” 甄有才显然是有备而来，沉声道：“今年，一切以项目论英雄。恩东书记，你主抓工业，招商相关的政策方案由你负责，三天后拿到常委会上讨论。散会。” 甄有才的这次常委会又是以灰头土脸而告终，倒不是秦舞阳刻意如此，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软柿子，甄有才先针对他，他怎么可能不反击？当然，本来他也用不着这样，不过现在各界都在看着他，如果退避三舍，对他的权威是一个打击，老子不想斗，但不代表老子就怕斗，你愿意拿到台面上就拿到台面上，至于说两败俱伤？不存在的，老子是有后台的好不好？ 不过甄有才的看法与他的不一样，他只是想看看当他发飙的时候，会有哪些人帮秦舞阳说话。 肖恩东第一个跳出来，既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之所以在意料之中，是因为肖恩东毕竟是前任书记宋国耀的秘书，而宋国耀对秦舞阳也颇为亲近，所以肖恩东站在秦舞阳这边很正常，但出乎意料的是，肖恩东一点都不遮着掖着，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自己力挺秦舞阳的态度。 至于其他人，甄有才暂时还看不出来，但这不代表是个好的信号，毕竟秦舞阳来的比较早，从江子枫那边了解到，目前至少县府那边对秦舞阳的支持率还是比较高的，荣树德和董振南都是他的追随者。 回到办公室，甄有才为自己泡了一杯浓茶，目光漠然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份常委名单。 这段时间，甄有才一一地找了这些常委来谈心谈话。 他是老纪委出身，所以纪委书记佟娅这一票可以拿到，宣传部、组织部，都在县委的领导之下，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政法委书记季恒，原本公安局这一块在他的掌控之中的，但现在分到了董振南的手里，这让季恒的心里一直都很不爽，而董振南是秦舞阳的人，这意味着季恒是能争取过来的。 这样的话，加上他本人，手握五票。 再看秦舞阳这边，肖恩东、荣树德和董振南，还有统战部长萧立这个老顽固，一样也是五票。 这样的话，两人势均力敌。 常委原本十一人，陈岭被拿下之后，这个空缺一直没有填补，所以这一票就非常重要。现任县委办主任张公岳，甄有才不会考虑，他是秦舞阳的人，这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光看他的履历也能看得出来。 这一票，甄有才必须拿下，毕竟他手中的五票并不保险，他们现在能靠过来，完全是冲着自己县委书记的身份过来的，一旦自己掌控的力度不够，他们倒戈相向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对于甄有才来说，每一票都弥足珍贵。 至于这名新常委会是谁，甄有才暂时还没有好的人选，先放着再说。 这时，秘书敲着门在外面道：“甄书记，肖书记来了。” “让他进来。”甄有才的声音冰冷。 肖恩东不得不来。 分管工业，这是前任副书.记寥德鑫的分管工作，甄有才不可一上来就把他的分管工作给去掉，所以在常委会上，甄有才把拿方案的任务交给了肖恩东，这是肖恩东的分内工作，倒也拒绝不得。 这就是一把手的好处。 我把工作安排给你，如果你做不好，我就会借机做文章，认为你不适合这项工作，毕竟专职副书.记是没有明确分工的，只有一句话，协助县委书记工作，也就是说，一把手书记愿意给你分管的你才有的管，不愿意给你管的，你就只能靠边站。 肖恩东要想帮秦舞阳，就必须有足够的话语权，所以这个任务他必须完成好，那他就必须来一趟，他得弄明白甄有才的真实想法和具体要求，不然这个方案根本没法弄。 “甄书记，这个方案还请你指个方向。”肖恩东的语气有点儿软了，在一开始，他在战术战略上都是藐视甄有才的，省纪委办公厅副主任，又没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历，完全是理论派的老学究，能有什么用？但就一个任务交下来，就让肖恩东意识到，甄有才有没有发展经济的能耐不一定，但收拾人的能耐是肯定有的。 如果自己弄出一个与他想法大相径庭的招商方案来，搞不好甄有才就会以此为由拿掉自己的分管工作，所以回到办公室后，先是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 秦舞阳在电话里隐隐地批评了他今天的做法，太意气用事了，政治敏感性和成熟度都不够，自己可以明着跟甄有才唱对台戏，但你一个协助县委书记工作的县委副书.记也这样，完全是政治上的不成熟，也是主动把短处往甄有才手里送，所以秦舞阳让他去找甄有才一趟。 甄有才淡淡道：“你分管招商引资，让你拿方案，你跑来问我，如果我交办下去的工作，个个都像你一样问我应该怎么办，还要你们干什么？” 肖恩东忍着气道：“甄书记，我这不是能力不足嘛。” “能力不足？”甄有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讽之色，什么市.委一号大秘，就这么点能耐？一个招商方案就把他给难住了？纸老虎一个。 “你的意思是你不拉屎还想占着茅坑？”甄有才冷冷道，“那就让有能力的来干，连一个方案都拿不出来，你让我怎么放心把招商引资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 肖恩东被堵得哑口无言，他考虑问题还是有点儿简单了，梗着脖子道：“行，我现在就去写。” “恩东，你虽然曾经是宋书记的秘书，但是你得记住，现在的书记不姓宋，你现在也不再是市.委一秘，谁是主，谁是次，我希望你能够理清楚。” 第710章 试探试探 秦舞阳其实也在考虑招商引资的问题，事实上，抛开个人成见，他还是很赞同甄有才加大招商引资力度的，但加大力度需要方式方法，尤其在现在招商比登天还难的情况下，怎么招、招什么，这些都是需要充分考虑酝酿讨论的，因地制宜，制定适合春阳实际情况的招商方案，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而不是光喊口号。 秦舞阳好歹也在春阳待了快半年了，这半年里，春阳的每一片土地上几乎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虽然不能说完全了解掌握了春阳的情况，但起码他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春阳人。 一番考虑之后，秦舞阳起身出了办公室，直接上了楼。 刚到甄有才办公室的门口，就看到肖恩东脸色难看地从里面出了来，估计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肖书记也在，正好，我来找甄书记聊聊关于招商引资的一些想法，一起谈谈吧。” 在肖恩东看来，这是秦舞阳在为他撑腰，心一横，便停下了脚步。 此时秦舞阳的人已经进了办公室，见肖恩东站着没进来，扭头招呼了一声：“进来啊，甄书记还能不欢迎你么？” 甄有才默默地看着摆出主人姿态的秦舞阳，忽然一笑道：“舞阳同志来了。” 这是秦舞阳第一次看到甄有才笑，笑容很是僵硬，居然显得阴森森的，如果说还有优点的话，那就是……嗯，牙挺白。 秦舞阳来的次数不多，也只是有事情才过来，见状也是一笑道：“有点儿想法，跟甄书记和肖书记一起交流交流。恩东，你也坐。” 甄有才没有理肖恩东，秦舞阳的这声招呼算是给他解了围，随后点了根烟，道：“会上甄书记提出来的招商引资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的想法是全民招商。光是指望我们几个常委以及乡镇的主要领导，力量还不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高手在民间。所以我们也不能小看了民间的力量，全民招商，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信息全方位铺开。” 甄有才点了点头：“继续。” “招商引资已经提出很多年了，各地都趋于饱和状态，所以招商也是越来越难，别说办局机关和乡镇了，就是我都有厌战和畏难情绪。”秦舞阳左右看了看，拿了一个纸杯，倒了点水进去，然后弹着烟灰道，“所以欲得勇夫，必得重赏，我个人认为需要制订一些奖励措施，比如说投资达到多少数额的可以给提拔指标，如果项目的招引人不符合提拔条件，可以进行物质奖励，当然，现在上头规定很严，我也吃不太准，你是老纪了，在纪律这方面是专家，这个得靠你来把关。” 甄有才看了一眼秦舞阳，淡淡道：“你说的有点意思，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个思想要不得。” 秦舞阳接着道：“我觉得可以针对一些发达地区，根据实际需要成立几个招商分局，分局长可以推荐，也可以自荐，只要能够担任分局长的，享受现任级别的上一级待遇，完成任务的给予提拔，完不成任务的退回原单位。” 甄有才插了一嘴：“光是退回恐怕还不够吧，干好了有奖，干不好也得有惩，退回原单位，降级处理。” “降级会不会太狠了？”秦舞阳斟酌着道，“降低待遇可能会好一点，不要紧，这个可以到会上讨论。” “恩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补充的？”秦舞阳又问了一句。 肖恩东道：“有奖有惩的话，那在报名的条件上就需要有所限制了，只能是副科级干部了，不然会出现我们提拔不了或者降无可降的情况。” “有道理。”秦舞阳赞同。 甄有才却是冷冷一笑：“正科报名招商分局长，脑子坏了吧？” 肖恩东腮帮子抽了抽，垂着眼睑暗想，妈那个巴子的，老子有点儿想打人了。 秦舞阳道：“思路还是这个思路，肖书记，还得麻烦你执笔了。” “我这就去。”肖恩东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这甄有才也太特么恶心人了，有种的你跟秦舞阳叫板啊。 秦舞阳掐灭了烟头，道：“甄书记，其实招商只是一个手段，咱们的目的是发展地方经济，增加财政收入，对吧？” 甄有才道：“是这么个道理。” “甄书记，春阳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处于洛川的最尖端，高速通不上，而且与江北省的洛马河市接壤，两省的政策相差很大，给我们发展经济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头疼啊！”秦舞阳叹着气道，“交通的不发达，让我们的招商引资很难有所突破，这几年，春阳通向外界的路没修几条，甄书记，你看是不是想想办法？” 甄有才面无表情道：“怎么想办法？” “你可是从省里下来的，肯定有办法带来资金啊！”秦舞阳笑着道，“争取争取嘛。” “这个再说吧！有空的时候我跟上头联系联系，看看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点实际的问题。” 见甄有才这么说，秦舞阳也就没再纠缠，事实上，他提出这个问题，就是想试探一下，甄有才的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货，结果很失望！ 他居然都没有问，要在哪里修路？要修什么路？要修多少公里的路？要修通往哪里的路？ 原本秦舞阳还想着继续延伸这个话题，但甄有才看上去似乎更没有这个意思，秦舞阳也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一个草包，还是他根本不想与秦舞阳做更多的交流，所以秦舞阳打算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如果甄有才其实是假有才的话，那就要做另外的打算了。 秦舞阳前脚一走，甄有才后脚就打了个电话，让春城镇党委书记罗莱过来一趟。 甄有才已经感觉到刚刚秦舞阳跟自己说的话有点儿试探的成分，尤其是在发展方面，所以他得多做点儿功课，不能被人看扁了，而工业开发区在春城镇的管辖，罗莱应该最了解情况。 第711章 咸吃萝卜 肖恩东很快草拟了一份招商引资的方案，有秦舞阳打掩护，他基本上弄明白了甄有才的想法，事实上，他感觉甄有才的肚子里根本没有多少货，所谓的方案设想，基本上都是秦舞阳提出来的，甄有才都没怎么说话，所以肖恩东越发地瞧不上甄有才。 三天后，常委会再次召开。 在此之前，这个方案分别送到了秦舞阳和甄有才的案头，一番修改之后，这才拿到常委会上来通。 对于招商引资，众人是又恨又爱，其实这几年招商引资也一直在搞，只不过江子枫个人的能力比较突出，三年来招引了不少规模不小的项目，乡镇也不断有项目，只是规模都不大，所以招商引资的力度并不是那么大，但在看到这个方案的时候，不由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比如县对镇考核中，亿元不到十亿元的项目，加分并不多，而且只有有十亿以上项目的乡镇才有资格进入第一方阵进行排名，也就是说，你工作干得再好，如果没有十亿元项目，你的排名都不会高，这样导致的结果最直接的就有两个，一个是提拔指标变少了，一个是目标考核奖变少了，这都是关系到体制内最切实的利益，不得不说，这一招够狠。 但招商分局这一招也很有诱.惑力，只要你有本事有能耐，提拔就是分分钟的事，毕竟副科到正科，看上去一字之差，但有的人终其一生，到最后临退休了，也只能象征性地享受一下正科的待遇，而放眼全县，副科级干部如过江之鲫，不知道有多少，或许重赏之下，真有勇夫。 这个方案集书记和两位副书.记智慧的结晶，相对来说已经很完善了，众常委们各抒己见，进行了进一步的补充，所以会后，这份代表着春阳县招商引资的决定正式出炉。 令人惊讶的是，方案公开后，毛遂自荐的极少，大多都是单位推荐，至于是重点培养还是恶意打压就只有天知道了。 相关的报名手续包括待遇上的问题，用不着秦舞阳去操心，自然有肖恩东和李萍原去把控手续关。 招商引资，说白了，是针对市对县考核的，但要真正实现经济上的突飞猛进，还需要另寻他法，毕竟招来的新项目，在短时间内是很难实现税收的，要几年后才能有所成效，所以秦舞阳的目光还是放在了如何盘活开发区现有的闲置资产。 对于这一点，甄有才也很赞同，一反常态地给予了秦舞阳极大的支持。从正面来看，这是二位领导的精诚合作，但从反面来看，完全显示出甄有才能力的短缺。 毕竟甄有才是一把手书记，一些发展的思路是需要他去考虑的，而不是靠县长提一个采纳一个。但是如果你认真研究一下甄有才的履历，你就会知道甄有才基本上没有担任地方官要的经历，你让他搞机关办办案子行，但搞发展，确实有些有心无力，完全是个外行。 比如说招商引资，但凡在体制内的，就招商引资这一块来说，没吃过猪肉也见到猪跑，毕竟全国各地都在搞，但具体怎么搞，那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好在甄有才心里还有点儿逼数，没有外行指挥内行，抱着边干边学的态度，所以秦舞阳提出来的一些思路他并没有一味地去反对。 比如说修路。 江北省和江东省一字之差，但在经济上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而最直观的就表现在道路上。 有人戏言，出了江东到江北，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因为江东的路非常好，等到了江北，那个路叫一个颠，睡着了都能给你颠醒了，所以才说闭着眼睛都知道，而春阳县像一柄利剑似的直插江北腹地，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在道路不行的情况下，交通出现很多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修路就让人非常头痛。 老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可以春阳现在的情况，这个路真没法修，事实上，春阳本身的道路还行，难就难在怎么进得来、怎么出得去，从洛川方向过来，跨度太大，得绕很远的道，但修别的路，代价也大，总不能让江东帮着江北修路吧？ 所以交通的问题极大地掣肘着春阳的发展。 这个问题完全已经超出了秦舞阳的能力范畴，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甄有才。 甄有才就一句话：“连省级层面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就别跟着操心了，先搁置再说，把目光放在盘活闲置资产上吧。我发现开发区那边的企业，开工率不到百分之五十，即便是开工的企业，有一成也是负债经营，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 秦舞阳点头道：“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甄有才就闭上了嘴，特么的，老子要是能有办法，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儿磨叽？ 他不说话，秦舞阳也不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甄有才才有些心虚地说：“我认为可以采取置换的方式来盘活。” “两个问题。第一，得有项目置换，第二，资产所有者要同意置换。特么的，说来说去还是项目有问题啊。” 甄有才也有些无语：“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尽让我们这些后来者给他们擦屁股。” 秦舞阳笑了笑道：“甄书记，有个词叫做不破不立。以春阳现在的情况，重建一个开发区，先不说手续上的问题了，光是基建投入，财力就很难负担，我倒是觉得，可以扩大开发区的范围，这也算打一个新开发区的擦边球吧。” 甄有才这回抓住核心点了：“扩大范围，涉及到征地，涉及到拆迁，同样也涉及到项目，这些都是老大难啊。” 秦舞阳心里暗骂妈卖批，干事业哪有不困难的，你特么总不能光叫困难不找办法吧？你到底还是不是一把手？你到春阳到底干嘛来了？发展使不上力，搞斗争你又不出招，我一个县长，难道还要操着县委书记的心？ 第712章 阳哥你变了 秦舞阳郁闷了。 摊上这么个领导，谁特么都郁闷，秦舞阳有种掀桌子的冲动。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就骂起了娘，特么那格碧的，干啥啥不行，耍官腔第一名。 高翔听着，想笑又不敢笑，给秦舞阳泡了一杯黄金芽，轻声道：“老板，喝茶，这个茶降火。” 秦舞阳被高翔给逗笑了，接过他递来的杯子，轻嗅了一口：“咦，这茶挺香的呀。” “黑牛山采的茶，自己炒的，工艺上不怎么样，但贵在纯天然。” 秦舞阳就上了心，当即来了兴致，详细问了一下情况，春阳没什么人注意到茶叶这个点，也就是几个爱喝茶的人自己炒着喝上一点，高翔的父亲以前做过茶叶生意，对茶叶懂上一些，自己也喜欢喝茶，每年清明之前都会搞上一些自娱自乐。 秦舞阳拉着高翔去了一趟黑牛山，爬到半山腰，就看到一片金黄的茶树，在阳光下很是耀眼。走近了，看到有几个身影藏在茶树里，高翔叫了一声：“爸！” 一个中年闻声转头，看见了高翔，脸色就是一沉：“你不上班跑这儿来干嘛？” 高翔就是一乐：“我这就是上班啊，我陪秦县长来的。秦县长，这是我爸。” 秦舞阳笑着道：“你好你好，我听高翔说这儿有好茶，所以过来看看。” 高林微微有些拘谨，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秦舞阳跟着道：“老高，我对茶叶不是太懂，你给我介绍介绍。” “爸，你别紧张，来，抽根烟，有什么就说什么。”高翔看出父亲的紧张，递了根烟过去。 高林抽了两口烟，这才道：“我们春阳没有茶树，早年也没看到有过，也就是这十几年才有的，估计是鸟的粪便把种子带过来的，这十几年，茶树倒也挺上规模的，这儿起码得有十几亩吧，不过没有人专门打理，所以本质上还是野茶。” “品质怎么样？今天小高泡了一杯，喝起来口感挺好。” 高林道：“黄金芽其实是白茶的一个变种，叫做光照敏感型白化茶树，春阳的日照比较长，挺适合生长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了。” 秦舞阳笑着道：“这么说，这个茶还是挺有市场的。” 高林就笑了：“自己喝喝还差不多，走上市场恐怕就不行了。” “怎么讲？” “我们国家那么多茶，最后能够打造成品牌的也就那么几种，其实口感什么的，相差的并不大，重要的还是宣传，普通老百姓别说宣传了，光是工艺这一块，权力部门随便扣个帽子都能倾家荡产了。” 秦舞阳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笑着道：“老高，我对这个茶挺感兴趣的，倒不是口味，主要是颜色好看，你能不能弄个几斤我尝尝？” “这没问题，我家里才炒好的，回头我让高翔带给你。” 秦舞阳感谢了之后，也没再打扰高林采茶，自己又转了转，就回了去。 路上，秦舞阳问高翔：“小高，你觉得这片黄金芽能不能做出什么文章来？” 高翔道：“做文章那是肯定行，但能不能做得好就两说了。一个产品乃至于一个产业的成功，无非就两点，一个是产品质量过硬，一个是消费者知道你的产品质量过硬，简单说，就是做得好、卖得出，这两点解决了，那后面的问题就好办多了。” 秦舞阳深以为然，自言自语道：“说不定这十几亩黄金芽就会变成黄金了。” 当天下午，高翔就给秦舞阳带了五六斤茶叶过来，都是用塑膜封好了的。秦舞阳表示要付钱，高翔笑着道：“秦县长，您这可是打我的脸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随手扔了一条烟过去：“拿回去给你爸抽。” 高翔也没客气：“秦县长，您这么交换的话，我估计我爸每个月都能弄几斤茶叶过来给您换烟抽。” 秦舞阳哈哈大笑：“这么贬低自家老子的，也就是你了。” 秦舞阳确实有做茶叶文章的想法。如果不是交通的问题，围绕春阳以前的发展底子，进行修补和完善，完全没有问题，但现在的春阳就是一块被原石包起来的玉一样，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这块美玉很难被外界所知。 在走不出进不来的情况下，打茶叶牌是个路子，这不需要有多便利的交通，一旦做的好，这儿就可以变成生产基地，交通方面走洛川就能解决这个困难。不过高翔说的对，质量在前，宣传在后。 那么这个质量到底该怎么弄？秦舞阳就需要借助外力了。 在资本方面，秦舞阳有的是路子，无论是唐奥还是贺千山，实在不行还有老妈慕容洛，但唯一缺的就是技术。 这个就比较头疼，省农科院那边比较权威，但是人家搞的是农业，没有茶艺，所以秦舞阳还是得把目光投向几大名茶，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角来。 考虑到唐奥跟自己的关系，如果由他出面的话，有甄有才盯着，搞不好就会扣上一个以权谋私的帽子，谁让他们是亲戚呢？ 于是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贺千山。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贺千山在电话里泪崩了：“哥，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秦舞阳就笑：“咋的了这是？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贺千山带着哭腔道：“阳哥，你不知道，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回想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快乐。” “打住打住。”秦舞阳有些犯恶心，“别这么肉麻。” 贺千山立马道：“阳哥，有什么召唤？” 秦舞阳道：“确实有事找你，你有没有认识做茶这一块的专家？” “茶？”贺千山愣了一下，道，“专家？不是，阳哥，做茶的我认识几个，但是不是专家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现在专家也不是什么好词啊，怎么了？” 秦舞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贺千山由衷道：“阳哥，你变了。” 在秦舞阳暴走之前，贺千山连忙道：“我这个秘书团里就有个茶道大师，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要求，我马上安排过去，到现场看看。” 第713章 你官大吗 这位茶道大师来自于贺千山的秘书团，自然是女孩子，叫陆逸，一个很中性的名字，长相清丽，长发很随意在脑后束了个马尾，很是出尘。 据贺千山说，陆逸的祖上很有来头，老祖宗可是唐代茶圣陆羽，对茶之一道可谓是精之通矣。 秦舞阳就有些不相信：“真的假的？”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看她泡茶绝对是种享受。” 秦舞阳有些无语：“你特么这辈子没白来世上走一回。” “选择不同，我选择享受，你选择吃苦，各有所好。”贺千山嘴上这么说，但他的体形变化还是挺明显的，小肚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六块线条清晰的腹肌。 “看来你也还没把功夫放下。” “这不是为了多享受几年嘛，身体垮了，还享受个毛线。”贺千山咋咋呼呼道，“小陆是实在人，去现场吧。” 来到黑牛山，陆逸立即进入了工作状态，穿梭于茶树之间，金黄之中的白就如同一位仙女，秦舞阳不得不佩服贺千山对女人的眼光，纵看他的秘书团，每一位都是学识过人，貌如天仙，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佼佼者，真不知道他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怪不得天天操练自己，一般人这么造，扛不住啊。 “阳哥，让她忙去，她只要进入工作状态，属于六亲不认的那种，小心被她喷一脸口水。”贺千山靠着一棵树，叼着烟，“听我姐说，你在春阳这段时间挺苦逼的。” “苦逼吗？” “我看是，要不然我姐干嘛大老远的跑来洛川？哎，不对啊。”贺千山忽然大惊小怪地说，“我姐是不是对你有点儿意思啊，这么关心你。” 秦舞阳无语道：“这个不如你去问问你姐？” “那不行，我能被她呼死。”贺千山小心怕怕地说，“你不知道，我姐的基因里是有暴力因子的。” 秦舞阳就想到了自己在吴西时的经历，深以为然道：“确实，得离她远点儿。” 贺千山眨着眼睛道：“你被她收拾过？” 秦舞阳及时闭嘴，这事要是给贺千山知道了，那全世界都知道了。 不过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让贺千山贱嗖嗖地说：“阳哥，我看啊，你也别跟唐心结婚了，收了我做小舅子吧。” “别跟我套近乎，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秦舞阳可不敢再去招惹女人，但想到贺浅语那天说准备好了饺子，心头不由一荡。 贺千山捂着嘴笑道：“阳哥，你y荡的表情已经把你给出卖了，其实我姐挺好的，标准熟.女，知道疼人，熟的不能再熟了，比蜜.桃还熟，唐心那个小丫头懂什么呀，虽然她老子很厉害，但我老子也不简单啊，是吧？” 秦舞阳没好气地道：“行啊，你跟你姐姐说说，让她别跟唐奥好了。” “卧槽，这么复杂的？跟唐奥搞一块儿去了？那算了，这不是爱情，是乱lun。”贺千山居然也不知道贺浅语跟唐奥的关系。 秦舞阳心神一凛道：“千山，你可别特么大嘴巴，你姐跟唐奥的事情没向外公开，涉及到政治层面，明白吗？” “哦了，嘿嘿，这回我可得好好拿捏一下我姐了。”贺千山开始yy起来。 “不想死你就作吧。”秦舞阳懒得再跟他啰嗦，这小子大多数的时候就没个正形。 陆逸很专业，也很敬业，这一观察就是一个多小时。 “陆小姐，怎么样？”秦舞阳踩熄了烟头，迎上前问道。 “我刚刚检查了一下周边的情况，除了这一片之外，其他地方零星的也有茶树，但茶树的质量一般，属于野生茶树，应该是鸟粪带过来的茶种落地生根。”陆逸回头看了一眼，兴趣缺缺道，“不过能生出这么大面积来，也算不容易了，应该是有人嫁接培育过。不过黄金芽培育起来很难，别看这儿长的还不错，但也只能自己喝着玩玩，真走向市场，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份。” 秦舞阳有些失望，挣扎了一下道：“我觉得喝在嘴里口感挺好的呀，不比那些所谓的名茶差嘛。” 陆逸淡淡一笑，都不怎么大愿意跟秦舞阳搭话了，贺千山咳了一声，板着脸道：“怎么跟阳哥说话的呢？一个破茶就让你尾巴翘上天了？不知道天南地此了吧？” 陆逸淡淡道：“贺总，当初我来你公司，是你三拜九叩让我来的，你说我该怎么说话？看不惯你可以开了我。” 贺千山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娘皮，反了天是吧？” 秦舞阳赶紧道：“千山，收收你的脾气。陆小姐，我对茶确实不懂，可能我刚刚的说法让你见笑了，是这样的，春阳的发展遇到了瓶颈，而这个瓶颈短时间内无法破解，所以只能想别的路子。我也是无意中看到这片茶树，就想着能不能尝试一下，开拓出一条路子来，哪怕形成不了产业，能够增加百姓的收入也不错。” 听秦舞阳这么说，陆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你是当官的？大不大？” “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如果官不够大，有些事情你可能掌控不了。”陆逸虽然看上去挺不食人间烟火的，但社会上很多事情她挺门清，换了不懂的人，估计也问不出这样的问题来。 “我阳哥是秦阳县县长，你说大不大？”贺千山被自己的下属鄙视，心里头不知道有多不爽，现在看上去，似乎连带着连秦舞阳也被鄙视了。 陆逸微微有些意外，秦舞阳看上去也就二十几不过三十岁的样子，没想到居然会是县长，虽然不知道县长是什么级别，但应该也不小了，便道：“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这儿风大，有点冷，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聊？” 秦舞阳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走，走，去我办公室，正好我那边也有点儿黄金芽，咱们边尝边聊。” “你们聊吧，我对这个没兴趣，春阳我还是头一回来，我四处转转，吃饭的时候叫我。”贺千山展现了一把当老板的傲娇，直接丢下了陆逸，自己先闪了。 第714章 假私济公 秦舞阳将陆逸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了黄金芽，让高翔给泡上，递到陆逸面前，很客气地道：“陆小姐请喝茶。” 陆逸接过杯子，轻嗅了一口，随后道：“黄金芽需要80度左右的水温为宜，这个水温有点儿高了。” 高翔愕然，心里暗想，卧槽，这小美女什么来头？这也太吹毛求疵了吧，喝个逼茶，还挑三捡四的。 “陆小姐，关于黄金芽的事情，还请你指点迷津。”秦舞阳的姿态放得很低。 陆逸笑了笑：“指点迷津不敢当，不过黄金芽不同于别的茶叶，因为品种稀缺，培植难度大，所以被称为‘茶中大熊猫’，就目前而言，市场上的一些黄金芽都是外地引进的。” 秦舞阳道：“既然是这样，那黑牛山能出现这么一片茶树，哪怕是野茶，那也是天意。陆小姐，黑牛山的茶树，有什么说道？” “我刚刚也说了，这里的茶树来历虽然不清楚，但有人已经培育过，因为没能成功，所以只能放弃了，目前来看，这批茶树的价值不高。” 秦舞阳并没有气馁：“陆小姐，之前你说可以尝试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陆逸笑着道：“嫁接。大多数人喝茶，喝的是口感和耐泡度，就像秦县长这样的，但是对于懂茶的人来说，除了上述因素之外，他们会更注重氨基酸含量。这么说吧，茶叶好不好，主要就是看营养价值。普通绿茶的含量大约在3%-4%，白茶的话要高一些，大约在5%-7%，而黄金芽的含量最高，能达到9%，是所有茶类中营养价值及观赏价值最高的黄色系白化茶种。” “当然，这是培育成功的黄金芽，像现在这种黄金芽，忽悠普通茶客还行，稍微懂点行的是糊弄不过去的。” 说到这里，陆逸道：“不过呢，秦县长也不用太失望，黄金芽的嫁接很多人在很多茶树上尝试过，但效果都不好，这些野茶树倒是可以一试。” 听到这儿，秦舞阳心头一松，笑着道：“千山跟我介绍过陆小姐，祖上是素有茶圣之称的陆羽陆老先生，家传之学，肯定没有问题的。” “秦县长这么说我可不敢当，免得砸了陆家招牌。”陆逸话说的谦虚，但脸上的骄傲却是一览无遗。 “秦县长，培育黄金芽不是易事，所以我需要资金，很大的一笔资金。”说到这儿，陆逸解释了一下，“这是一个大工程，指望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我得组建一个团队，我自己无所谓，但别人是需要开工资的。” “钱不是问题。”秦舞阳很是豪迈地应了下来，“贺千山这小子反正有的是钱。” 陆逸失笑道：“秦县长倒是会假私济公。” “反正他钱又花不完，我们帮帮他。”秦舞阳哈哈一笑，跟着很是感慨道，“其实也不算济公吧，能够让老百姓多一些致富的途径，这笔钱就花得值得。” 晚上，秦舞阳和贺千山一起吃饭，提到了这事。 对于贺千山来说，钱还真不算什么，用他的话说，如果这钱真的能转化成秦舞阳的政绩，让他全花出去都行，不过他提了个问题：“如果培育成功了，这个产业算谁的？” 秦舞阳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别说县里没哪个部门可以负责，即便有，那贺千山花的钱又该怎么说？以私济公也不带这么济的。 秦舞阳想了想，道：“千山，我个人认为还是私营比较好，免得扯皮。” 贺千山正色道：“阳哥，就事论事，如果这是你阳哥个人的事情，我贺千山不带皱一下眉头的，毕竟咱们兄弟一场，我的就是你的，但是从公事的角度来说，咱们得把事情说清楚。” 秦舞阳也不想公私混为一谈，当即道：“你说。” 贺千山摇身一变，一副商人嘴脸：“如果春阳县政府以政府名义成立公司，那我算带资入股了，如果以招商引资的形式投资的话，那就得按照规矩走，我先把黑牛山给承包下来，成立我自己的公司，一旦茶叶培育成功，政府有帮我宣传的义务，形成规模之后，我会想尽办法做成一项产业，带动周边百姓致富。” 看着贺千山的这副嘴脸，秦舞阳竖着大拇指道：“终于看到你有个人样儿了。” 贺千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要早几十年出生，还有比尔盖茨、巴菲特他们什么事？” “行了，给你个牛逼你就非得吹爆了才肯松口。就你这张嘴，火化都化不了。”秦舞阳笑道，“县政府这一块你就别想了，这八字还没见一撇呢，县政府不会花这个冤枉钱，所以你还是个人成立公司比较好。” “那行，这样最好，免得后来全是狗肉账，跟政府打交道最特么难。”贺千山在外行事，从来没有打过他老子的旗号，所以对政府这一块的生意深有感触。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不过我建议你注册公司的时候最好不要自己做法人，现在浅语在市里做纪委书记，你爸还是省长，万一项目成功了，难保不会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你懂我的意思。”秦舞阳提醒道。 贺千山道：“还是我阳哥，想得周到，我听你的。” “好，具体怎么搞，以什么方式投资，你自己看着办。”秦舞阳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低调，明白么？” “安啦阳哥，在你这一亩二分地上，什么时候轮到我高调了？我就是你小弟弟。”贺千山低声嘿嘿贱笑道，“春阳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晚上陪我去市里耍耍呗，好歹我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投资商，服务好我这个投资商，没问题吧？” “要不要我把浅语也请来，一起为你服务？” “我……阳哥，你越来越没以前有意思了，得，我自己一个人玩儿去。” 不过话虽这么说，贺千山倒是没真去耍，而是回酒店跟陆逸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是真正的长谈，要求只有一个：无论花多少钱，无论花多少时间，这个项目一定要成功，因为这是阳哥安排的。 第715章 一波三折 贺千山虽然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挺不着调，但办起正事来，秦舞阳还是挺相信他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上亿资金放他那儿了，所以这个事敲定了之后，秦舞阳也就没再过问这事儿，一门心思放在如何盘活工业开发区闲置资产上面了。 提到这个事，秦舞阳就上火，甄有才基本上是只提提发展的口号做做样子，实际操作方面就是只短腿猫，一点上好的建议都没有。可是摊上这么个一把手，秦舞阳包括其他的一干领导也是没什么办法，私下里议论纷纷，说不应该叫甄有才，应该叫甄草包。 这个绰号传到秦舞阳的耳朵里，会心一笑的同时，他郑重地提醒身边的人，在对待甄有才的态度上一定要慎之又慎。 什么叫草包？干啥啥不行，那才叫草包，甄有才显然不是干啥啥都不行的草包，不然怎么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上？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甄有才在办案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从另一个角度说，整人的本事是一流的，所以这些私下里认为他是草包的人，一旦不小心被他薅住了把柄，甄有才就会让他们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个草包了。 甄有才除了喊喊口号以外，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务虚”上，党建、人大建设以及机关作风，这些是他的强项，所以人大、纪委、宣传、组织这些条线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看上去整个春阳一派欣欣向荣、活力四射的景象。 这也不能说甄有才侧重点不对，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党的建设这一块也同样重要，毕竟需要与党保持高度一致，所以算是各司其职吧。 不过令秦舞阳没有想到的是，陆逸承包黑牛山却是遇到了状况。 黑牛山归林业局管辖，属于集体所有。由于秦舞阳让贺千山别露面，所以这事交给了陆逸。 陆逸在茶业界虽然没太大的名头，但陆家就不一样了，所以她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就组建了一个团队，只等她一声通知立马赶过来。 三天后，陆逸带着两名贺千山安排给她的助手到了县林业局，提出承包黑牛山的想法。 黑牛山是小山头，面积并不大，满打满算也就三四百亩，按照当年行情，一亩地一年的租金也就两三百块钱，一年租金算死了大概在十万块钱左右，这点儿钱对于贺千山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对于林业局来说，倒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一把手局长傅山师血糖比较高，正在医院住院疗养，所以这事就由副局长郑涛接待。 有人承包黑牛山，当然是好事，不过郑涛也很奇怪，这黑牛山也没什么好资源，这么一娇滴滴的美女把山头给包下来是为了什么，所以郑涛并没有松口，先探探对方的底，万一对方是冲着黑牛山那一片的木材去的，那可就捅了大娄子。 陆逸当然不能说是准备搞茶叶，但也懒得找什么借口，就问郑涛发不发包。 陆逸忘了一点，什么项目不项目的，对于郑涛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陆逸一副钱多欺负钱少的样子，就有点打击郑涛的自尊心，直接一口回绝了。 这个消息反馈到贺千山耳朵里，贺千山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这也怨他自己，事先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然随便找个比如要种果树什么的理由就搪塞过去了，现在已经把郑涛给惹毛了，事情就不大好办，除非让秦舞阳出面。 可是光光从承包黑牛山的这个动作来看，一年也就十来万的租金，堂堂一把手县长的面子就值这么点钱？不值得他特别打招呼。 贺千山仔细了解了一下情况，考虑良久之后，给陆逸支了个招，直接去找林业局一把手局长傅山师。 这么拖了几天，终于等到傅山师出了院，陆逸再次登上了林业局的门，径直闯进了傅山师的办公室。 陆逸说明来意，傅山师听办公室主任提起过这事，不过也就是提了一嘴儿，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陆逸这么个大美女再提这事，傅山师就笑着问了一句：“陆小姐，你上次好像来过吧？” “是的，秦县长当时让我直接找傅局长，不过傅局长没有在。”这就是贺千山支的招，名为“狐假虎威”，把秦舞阳的名头扛出来，这一招比较狠，秦舞阳主动说出来与陆逸扛秦舞阳的风，这完全是两码事。 傅山师一听是秦县长安排过来的，心里当场就有些发毛，态度也就随之一变，但这些人都是人精，脸上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笑着道：“黑牛山一直闲置，有人承包是好事，不过呢，林地的性质比较敏感，我需要知道陆小姐承包黑牛山的用途是什么，万一你的产业对林地有破坏，那是万万不好承包的。” 陆逸就笑，当官的都是这样么？喜欢拿捏一下。以她的性子可能又是懒得解释了，但上次在郑涛那儿碰了一鼻子灰，有这次前车之鉴，那就得吸取教训了，当即道：“种点儿果树吧。” “种果树？”傅山师险些一头从椅子栽下来，在山头上栽果树？你这也太贪承包山地便宜了吧？要知道在山上栽果树，先不说别的树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了，光是灌溉都成问题啊。 陆逸淡淡道：“有什么问题么？我们老板有的是钱，承包个山头玩玩，没事的时候来山里住住，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行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傅山师自然也说不上什么，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承包自然不是问题，但我要提醒的是，不能破坏现有的山地状况。” 傅山师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秦舞阳的影子，所以在承包的价格上就有点儿吃不准，但这事自己也不方便去向秦县长求证，好在陆逸比较明事理，笑着道：“傅局长，我们老板最不在乎的就是钱，所以在承包金上按照市场行情就行了。” 傅山师心头就是一松，打电话让办公室那边准备合同，只是他还没等到合同，倒是先把副局长郑涛给等来了。 第716章 你酒喝多了吧 郑涛对办公室的贾琼一直有点儿小心思，所以没事儿就往办公室转悠，有时候对贾琼口花花，没人的时候还会“手把手”地毛手毛脚，贾琼对此很是反感，却又很是无奈，谁让郑涛是分管办公室的副局长呢。 贾琼不在编，是临聘人员，来林业局还没满一年，考核都掌握在郑涛的手里，他说合格就合格，说不合格就不合格，好在郑涛还不算太过分，只是吃点儿豆腐，能忍也就忍了。 在陆逸和傅山师正谈着承包的时候，郑涛就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进了办公室。 看到贾琼在电脑面前噼哩啪啦地打字，郑涛站在她的背后，眼睛就顺着人家的衣领往下瞄。 贾琼全身都不自在，借口去趟卫生间尿遁了。这郑涛也是个有耐心的主儿，干脆就在办公室里等着，闲着没啥事，就看看贾琼刚刚输入的是什么材料。 刚看个开头，郑涛的脸色就是一变，黑牛山要承包？承包给谁？ 之前一直都没有人承包黑牛山，也就上周陆逸来过，所以这事郑涛的印象特别深。 把合同看完，贾琼就回了来，郑涛板着脸问她：“这合同是怎么回事？” “傅局长让弄的。” 郑涛二话没说，转头就上楼去了傅山师的办公室。 “傅局，向你汇报个事。”郑涛似乎没看到陆逸一般，直接摆出了一副谈公事的样子。 “等一会儿，我正谈事情呢。”傅山师其实对郑涛挺不感冒的，这家伙虽然是副局长，但行事很霸道，有时候连自己这个局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原因无他，只因他哥哥郑杰是县检察长。 倒不是说检察长就能管得到他林业局，但县检察长是副县级，和副县长是平起平坐的，加上职务上的特殊性，一些普通的副县长的权力都未必比郑杰大，所以仗着这层关系，郑涛在林业局就没拿正眼看过人，至于傅山师，只要他不针对自己，也就给他几分面子。 但这两人的姓也是奇葩，正局长姓傅，副局长姓郑，所以称呼起来，傅山师就挺尴尬的，再加上郑涛比较强硬，所以傅山师看到他就头疼。 郑涛说来汇报工作，换了平时，傅山师肯定要客气一下，但今天有外人在场，尤其还是个美女，在自尊心的驱使下，傅山师难得地在郑涛面前摆了一回一把手的谱。 “傅局，你们在谈的是承包黑牛山的事吧？”郑涛的目光在陆逸的脸上扫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就准备签合同了？” 见郑涛这副口吻，傅山师的心头极为不爽，往常也就算了，但现在有外人在场，你这么挑衅一把手局长的权威，这就不能忍了，当即道：“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郑涛嘿嘿一笑：“傅局，我看你是应酬多了，把业务都忘了吧？承包集体林地，是要上平台的吧？” 三资管理上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但一般都没按规定执行，加上这里面有秦县长的影子，傅山师也就想着开回绿灯算了，结果马涛横空杀出，将了傅山师一军。 傅山师老脸就是一黑，半晌才挤出个笑容来：“我倒是把这个茬给忘了，陆小姐，这个可能还要麻烦走一下平台了。” 平台是一个简称，全称叫做三资管理交易平台，为了规范管理，所有的集体资产往外发包，都需要通过这个平台。 陆逸并不知道这些，但是她知道，这是郑涛在给自己使绊子。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连秦舞阳都敢怼，更别说区区一个副局长了，当下神色不善道：“郑局长，我就问你一句，这黑牛山是包还是不包？” 郑涛冷笑道：“我要是不往外包，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傅山师的眉头拧了起来，这郑涛是倔脾气上来了，不过……这是不是个机会呢？ 心念微动之下，傅山师拿起了手机，装作有人打电话进来的样子，放在耳边一边“喂喂”着一边走出了办公室。 等傅山师“打完”电话回来，陆逸已经离开了，郑涛倒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见傅山师回了来，淡淡一笑道：“傅局，回来了？” “人呢？”傅山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老傅，这个黑牛山谁都能包，唯独这小表子不能包。” 傅山师觉得挺奇怪：“为什么？你们有过节？” “老傅，安安心心做你的局长好了，要是当着大伙儿的面让你下不来台，你也没面子是吧？林业局姓什么你心里还没点儿数吗？”郑涛硬梆梆地撂下这句话，甩头就走了。 傅山师心里那个气，特么的，太嚣张了，叔不能忍婶也不能忍了，咬牙切齿地想了一阵子，拿起办公室的固定电话打到了办公室：“通知党组成员，半小时后开会。” 半个小时后，局党组会议召开，傅山师坐在主位上，淡淡道：“今天召开党组会议，就一个事，关于黑牛山承包的事。林业局最近的资金有点儿紧张，所以我打算把黑牛山承包出去，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傅山师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想法直接抛出来，这还是头一回，几位党组成员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郑涛身子一侧，啪地打着了打火机点起了一根烟，慢慢悠悠地道：“我倒是想看看，有谁同意把黑牛山承包出去的。” 郑涛这话一说出来，在座各位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肯定是这两位又呛上了，迫于郑涛的银威，都没有人吭声。 傅山师淡淡道：“五百一亩，承包三十年，一次性.交清租金。” 傅山师此言一出，当真是惊住了一屋子人，黑牛山四百七十四亩，就当四百亩吧，一年租金二十万，三十年就是六百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见众人议论纷纷，很是意动，郑涛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手中的打火机重重地叩了一下桌子，冷笑道：“黑牛山上有宝吗？花这么多钱承包？” 第717章 党组会议 傅山师根本没有理会他，淡淡道：“郑局长，我就很奇怪了，你一再阻挠黑牛山向外承包，到底是什么居心？老刘，你去年的差旅费还没有报吧？老张，你办公室的空调还要不要换了？还有小李，你上次不是说要采购一批电脑和复印机吗？我们局里的皮卡还没修吧？以前是没有人肯承包黑牛山，我们谁都没辄，现在有人承包黑牛山了，租金还不低，只要承包出去，那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我们出去招商也有经费了，何乐而不为？郑局，你死掐着不肯把黑牛山承包出去，那这些费用你来解决？” 傅山师一直被郑涛压了一头，不是他没本事，而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充分发扬同志们的合心力，用利益把他们捆到了一起，效果是杠杠的，被傅山师点名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向郑涛开炮了。 “郑局，你自己有吃有喝的不在乎，但我们不一样啊。”这是比较客气的。 “郑涛。”有人就直呼其名了，“你太不厚道了，做领导的就应该像傅局这样考虑下属。” “以前没办法，我们也怪不了谁，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你拦着不让，是跟我们所有人过不去。” 这些党组成员可不像傅山师那样瞻前顾后的，一旦开起炮来，那可就不管不顾了。 郑涛的脸色很难看，半天才挤出个笑容来：“同志们，你们误会了，这样的机会抢都抢不来，我怎么会拦着呢，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对方花这么多的钱来承包黑牛山，很反常啊，我考虑的是黑牛山是不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有的话，那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傅山师冷冷地插了一嘴：“那如果没有呢？我认为，还是抓住眼前的东西才是最实际的。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把大家的问题都解决了，黑牛山可以不向外承包，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探宝，但解决不了，就免开尊口。下面开始表决吧。” 牢牢站在利益方这一边，这是傅山师的聪明之处，所以表决毫无悬念的得到了通过，只有郑涛明确表示了反对，只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大势已去，他根本无法阻止黑牛山被承包的事实。 发包集体资源，可以走平台，也可以公开发包，为了减化手续，傅山师在会上也通过了直接发招标公告的决定。 就在傅山师还在召开党组会议的时候，陆逸怒气冲冲地回了去，她真没想到做个事情会这么难，如果不是秦舞阳有做茶叶产业的想法，如果不是黑牛山有一片野茶树值得尝试一下嫁接，那黑牛山就是一个破山头。 贺千山虽然不从政，但自小受家庭的政治氛围熏陶，对一些潜规则门清的很，这事其实说白了就是个误会，如果当时找郑涛谈的不是陆逸，而是稍微一个懂点体制常识的人，换个口吻说话，可能事情的走向就不一样了，但现在这些已经成为事实，那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贺千山其实也想过跟秦舞阳说这事，可能秦舞阳都不需要亲自打电话，让秘书高翔去一趟林业局，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但贺千山不想这么做，老大交待自己这个算不得什么的事情，连钱都花不出去，自己的脸往哪儿搁，而且他还是贺省长的公子耶，这实力也太拉垮了。 陆逸离开的时候，傅山师“电话遁”了，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从陆逸描述的来看，使绊子的是副局长马涛，一个副局长能掣肘一把手局长，要么是这个一把手局长有软肋抓在人手里，要么就是这个副局长上头有人。 贺千山可以不跟秦舞阳联系，但可以跟他的秘书联系，所以当高翔接到贺千山打来电话问起林业局副局长郑涛的情况时，高翔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郑涛和检察长郑洁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简单了解了一下，便知道情况了，这个消息反馈到贺千山那里，贺千山顿时明白郑涛的底气在哪里了。 想想也是可笑，一个特么的副科级居然能给省长公子制造困难，贺千山这口气就咽不下去了，这时陆逸接到了傅山师的电话，随后向贺千山汇报，说黑牛山发包公告，需要报名竞标。 贺千山怕的是林业局直接表态不承包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那就好办多了，顶多也就是多花点儿钱，便让陆逸按照竞标程序走，该报名报名，该竞标竞标，总之一个目的，拿下承包权。 且说郑涛在党组会议上吃了老大一个亏，心里头的不爽可想而知，一直以来，他都以林业局扛把子自居，这次被傅山师联合“群众”力量打了个灰头土脸，在他看来，这是对他的严重挑衅，于是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检察长哥哥郑洁。 “哥，我怀疑傅山师有经济问题。”郑涛干脆来个狠的，直接把傅山师拿下，等自己上了一把手，看看那帮见风使舵的孙子是个什么嘴脸。 “老弟，这些话你可别乱说，讲证据的。”郑洁非常慎重。其实他是不怎么想碰这事的，以前反贪局是检察院的内设机构，办理机关工作人员的职务犯罪等问题，但随着监察法的颁布，反贪局已经全部整体隶转至纪委，所以检察院基本丧失了职务犯罪侦查权。 权力的削弱，让郑洁在遇到这种问题上就很尴尬，所以郑涛提到这事，他就委婉地表达他过问不了这事的态度。 “哥，是这样的。”郑涛并没有听出哥哥的意思，把黑牛山承包的事情说了一下。 郑洁当时就皱起了眉头，黑牛山一直无人问津，现在有人承包，而且价格还不低，这是好事啊，跟傅山师有没有收受好处没半毛钱关系，你要说对方如果是低价拿到承包权，傅山师还有可能拿好处了，所以他立马就判断出这是弟弟故意找茬，想让自己收拾傅山师了。 第718章 债主上门 被哥哥戳穿了想法，郑涛直接亮了底牌：“我就是看不惯他，哥，我就一副局长，他不拿我当回事也就算了，可他明知道你是我哥，还不把我放眼里，那就是不把你放眼里啊，难道在他眼里，你这个检察长就是带水分的副处吗？” 郑洁明知道郑涛有点儿夸大了，但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正所谓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你傅山师跟郑涛私下沟通不行么，利用党组会议来打脸，这打的就不是郑涛的脸，而是自己的脸了，这一次如果不打回去，那就还会有下一次。 原来郑洁也不是格局这么狭隘的人，但权力的缩水让他在春阳的话语权也是削弱很多，虽然没有明着遇上什么事，但一些潜移默化的东西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这个现实让他产生了很浓的焦躁心理，所以他给郑涛支了个招。 秦舞阳并不知道这些，在盘活闲置资产的推进上，他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春阳的山并不出名，也就黑牛山等一些小山，但白龙湖还是比较出名的，水质非常好，养出来的螃蟹肥美的很，所以水产大户很多，加上管理上的不到位，白龙湖圩区被分割的很厉害。随着管理的越来越规范，湖面禁止再用于承包养殖，数年的管理之后，水质得到了有效的转变。 白龙湖一条支流，从白龙湖流出，叫做白龙涧。白龙涧边就建了一个酒厂。 酒厂数度更名，最早的就以地名冠名，叫名春阳酒，后来又更名白龙涧，前些年又变成了春阳第一泉，早年名气很大，很大老酒厂员工都感慨，当年厂里的酒，要县委书记批条子才最多只卖两箱给他，可见当年的酒厂有多风光，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到来，计划经济的发展模式遭到了无情的冲击，好在酒厂底蕴很足，有着一些固定的客源，再加上酒厂是集体企业，有政府的扶持，所以才能苟延残喘地存活下来。 这两年，酒厂基本处于停业状态，信赖早年生产的一些存酒过活，只是客户需要酒的时候，才会生产一批，其他的时间里，但凡生产都是亏损，不少工人们也是生产的时候才来上个班，其他的时间都是打零工，以前也曾闹腾过，都是政府给买了单，但也只是发一些基本的生活费。 前两天，酒厂的负责人苏白来到了县政府，找常务副县长荣树德要钱，年前的时候，政府拨了一笔钱，把工人工资发了，暂时把矛盾给压了下来，但这又四个月没发工资了，苏白只得硬着头皮再找娘家要钱。 苏白是工信局经济运行股股长，由于性格比较刚正，为人不够圆滑，所以在单位里不怎么受人待见，随着第一泉酒厂老厂长的退休，他就被“推荐”到了酒厂担任厂长。 苏白觉得这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把酒厂经营好了，待遇比工信局强，而且他管着几百号人，比在工信局当一个小股长强太多了，所以热情度很高。 在经过一番了解之后，他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改革并没能够获得成功，虽然他的思想发生了变化，但上至中层干部下至酒厂员工，或许说他们还活在计划经济时代有点过分了，但吃大锅饭的心理还是有的，再加上一批老厂长的拥趸阻挠，苏白完全是寸步难行。 撑了两年，苏白的头发都给操心白了，但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请辞离开，却也得不到同意，笑话，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所以苏白也只能这么熬下去了。 面对苏白这个尾大难甩的“巨乞”，荣树德就没什么好脸子：“苏总，你从小苏熬成了老苏，这酒厂还是没什么起色，你天天来要钱，好意思吗？” 苏白的脸皮早就被熬得堪比城墙了，翻着眼皮子没羞没臊地道：“荣县长，你以为我想来啊，这不有几个月没发工人工资了么。我打了几回报告要辞去酒厂负责人的职务，让县里另请高明，就是得不到同意，我有啥办法？反正，今儿个不给钱，我就不走了。” 荣树德板着脸道：“苏总，你这可就是耍无赖了，我告诉你，这招不灵，*就能拿到钱，那个个还不得有样学样？” “那行，今天是我来要钱，那明天可就是工人来要钱了。”苏白也挺爽快，“我回去就说县里不给钱。” 荣树德很上火，拍着桌子瞪眼睛：“苏白，你这什么态度？组织上让你去负责酒厂，你就这么负责的？专门负责要钱是吧？” 苏白一摊手：“我也没辄啊，要不荣县长跟李部长说说，让组织上重新考虑人才？” “酒厂一张口，都不是笔小数目，我做不了主，你把报告留下，我跟秦县长汇报去。”去年年底之所以能给钱，是因为有政策规定，不准拖欠工人工资，所以江子枫才不得不批了这笔款子，现在才四月份就来要钱，那铁定不可能同意。 “也别你去汇报了，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为难。”苏白也是豁出去了，早年的热情不见，现在只指望能弄点钱，先把这一关对付过去再说，不然回去他有得罪受。 荣树德不想给秦舞阳添麻烦，正要板着脸训斥苏白，秦舞阳就过了来。 秦舞阳这也是主动撞上了枪口，这段时间，个个都忙，又是招商引资，又是盘活项目，还要抓现有的项目，所以秦舞阳也就没太官僚，不让荣树德去他办公室了，自己过来就算了。 一见秦舞阳，荣树德还没开口，苏白就先自我介绍了：“秦县长，我是春阳第一泉酒厂的苏白，找您化缘来了。” 酒厂是个顽疾，哪怕是秦舞阳轻易也不想碰，主要是现在还腾不出手来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在苏白直接开口了，秦舞阳就笑：“苏厂长，这回又要多少钱？” 苏白的包里放着的可不只有一份报告，他的想法是荣树德这儿要不着，就去秦县长那儿，秦县长那儿要不着，他就去甄书记那儿，连忙从包里拿出报告递给了秦舞阳。 第719章 胸无点墨 所谓的报告，其实也就是一份工资明细表。秦舞阳看了一眼，不由道：“嚯，好家伙，将近三百万。苏厂长是吧？酒厂不是很久没有生产了吗？怎么还有几百号人？” “我也不想啊秦县长，可是这些人都是酒厂的老员工，除非他们自己不干，不然你开除一个试试？不把你家玻璃全给砸了才怪。”苏白倒不是耸人听闻，说的完全是事实，在厂子里留着名，好歹一个月还能领个千把块钱，谁跟钱有仇啊不是？ 秦舞阳道：“苏厂长，如果说一个月两个月还行，但一直这么下去，能行吗？这是把县财政当爹啃了吧？” 苏白垂着眼睛不说话，反正就一个态度，不给钱不行。 荣树德打着圆场道：“苏总，你也是老机关了，这么一大笔款项，不是秦县长大笔一挥就能决定的，你也不能说要钱就拿到钱吧，有规矩的，又不是取款机，对不对？” “秦县长，荣县长，我也不是立马就要拿钱走人，我就想知道，你们给不给这笔钱，我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秦舞阳摆了摆手道：“苏厂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只想着向政府要钱，把政府当取款机，这个思想是错误的。” “我知道，可是这不是酒厂搞不起来吗？秦县长，说句难听话，我比你还希望酒厂宣布破产呢，至少这样我不用受这个活罪。”苏白也是是一肚子苦水。 秦舞阳道：“关于第一泉酒厂这事，需要好好研究，不能总这么下去。你先回去吧。” 苏白赖着不走：“秦县长，我要您一句话。” “老苏，过分了啊！”荣树德虎着脸道，“你就说没找到我们。” 苏白笑了笑：“荣县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工人们如果来要钱，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苏白！你威胁我们吗？”荣树德的声音高了起来。 “我可不敢，我说的是事实。”苏白撂下这句话，夹着包走了。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树德，这个酒厂到底什么情况？” 荣树德叹着气道：“这是个老大难啊，酒厂现在就是个包袱，甩不掉啊。前些年也尝试过改制，可是这么大一摊子，谁敢伸手啊。当时的改制方案是出售方必须承担酒厂的债务以及员工工资，还要妥善安置酒厂员工。不是没人肯出这个钱，但是这一大帮员工，确实没法整啊，那么多年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都没有交，逮着个冤大头，不但要把所有的陈欠工资发了，还要把保险给补交了，光这个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钱多的人有几个是傻子？把包袱交给财政，县政府也不干啊，所以也就没改制得了。” “我听说这酒厂以前还是很有名的，怎么就沦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呢？” 荣树德苦笑道：“经营不善，人浮于事，销路不畅，原因都找过，厂长也换了几茬了，但都没用。谈到第一泉酒厂，个个都是谈之色变啊，这就一雷啊，谁捅炸着谁，而且是死无全尸的那种。秦县长，这事你就别掺合了，交给别人吧。” 荣树德说的很含蓄，没说交给谁，只是说交给别人，但这别人是谁？连秦舞阳都不伸手，那就只能是县委书记甄有才了。 甄有才这段时间，务虚不务实，偏偏还过几天就过个堂，逮着谁就批谁，还要用制度收拾人，很多人对此很有意见，但无论他有才还是没才，毕竟是县委书记，板子真打下来，谁也熬不住，荣树德就挺有些怨气的，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秦舞阳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了一些娱乐城的建设进度，荣树德在这个方面还是比较上心的。 春阳有一个“企业帮办”制度，甄有才是所有项目的总帮办，秦舞阳就是常务副帮办，项目的引资人就是具体帮办了，荣树德事情比较多，但坚持每天都去一趟工地，了解施工进度，帮助解决一些实际方面的问题。 秦舞阳挺满意，他向来是抓大不抓小，一些细节上的东西由着荣树德自己去把控，充分放权，你要是事无巨细，把什么权力都抓在手里，那谁愿意只做一个传声筒和工具人呢？ 出了荣树德的办公室，秦舞阳拿着苏白留下的报告去了一趟甄有才的办公室，考验老甄的时候到了。 秦舞阳简单介绍了一下酒厂的情况，道：“甄书记，现在这个雷已经被点着了，再这么下去，爆了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时间拖得越久，雷就会爆得越响，后果也会越严重，得找个法子把问题解决了才行。” 甄有才垂着眼睑，沉默半晌才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不是请示你吗？”秦舞阳不想什么事都自己担着，但没事把虱子放到甄有才头上挠挠，免得他整天就盯着人找毛病。 “这个事难度很大，开个会讨论一下吧。”这是甄有才的一惯套路，已经用得贼溜，一旦遇到难题就开会，用他的话说，这叫集思广益，充分发扬集体智慧，说难听点，就是他胸无半点墨，这个本质秦舞阳算是看透了。 “下周一吧，下午我要去市里开个会。”甄有才不给秦舞阳说话的机会，打了个电话给秘书，让他通知一号车过来。 秦舞阳摇了摇头，只能忍了，心里暗骂江归农是个神经病，派了这么个草包过来当县委书记，不会搞经济，还能搞得了人吗？ 从甄有才的办公室出来，秦舞阳就在心里盘算起这事来，正好遇上肖恩东，肖恩东笑着打了个招呼：“怎么愁眉苦脸的？遇上什么困难事了？” “酒厂的事。”秦舞阳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顺口应了一声。 “酒厂？第一泉？”肖恩东干脆不回办公室了，跟着了秦舞阳，“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去你办公室聊吧。” 肖恩东分管工业，这些事情归他管，聊这个倒也正常，不过秦舞阳还是有些意外，这家伙还真是进入角色了啊。 第720章 签约现场 肖恩东做了好些年宋国耀的秘书，眼界是没有问题的，有宋国耀的耳濡目染，各方面的能力都不错，但最牛逼的还是他的洞察力。 在拿招商引资方案的同时，他就在考虑一个问题，新商来了，旧商怎么办？所以有空的时候，他就会去开发区到处走走看看，增加自己的实践能力，于是第一泉酒厂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县县办酒厂，是我国酒类工业的特色之路，尤其是计划经济年代，但在经过市场经济的冲击之后，虽然全国名酒不断，但八成以上的县级小酒厂的结局都是倒闭，像第一泉这样还能苦苦支撑的，并不多见。 肖恩东侧面了解了一下第一泉酒厂的情况，心里有些想法想跟秦舞阳碰一碰，所以当秦舞阳为这事愁眉苦脸的时候，他就主动过来了。 坐在秦舞阳的办公室里，肖恩东说了一下他所了解到的第一泉酒厂的情况：“第一泉酒的质量还是没有问题的，我还特意托人弄了两箱过来，晚上可以一起尝尝。” 秦舞阳道：“现在酒厂处于生死关头，再这么下去，酒厂和财政都承受不了，必须得想个办法。” 肖恩东深以为然道：“改制的话难度还是比较大的，以前也有过，但都没有成功，不过，我个人还是倾向于私营，政府经营，即便是能起死回生，但时间久了，恐怕还会重蹈覆辙。” 秦舞阳苦笑一声道：“还是先起死回生再说吧。” 肖恩东力争道：“我觉得还是要先解决性质上的问题。” 肖恩东的理由是，如果仍然由政府主导的话，在经营上存在很多掣肘，必须要遵守政府规则，但私营之后，经营上就灵活很多，也不会存在一件事情需要多方同意才能实施的情况，毕竟有些人为了刷存在感，指手画脚，指点江山，反而让事情变得复杂。 也就是说，解决不了性质上的问题，酒厂就无从谈起起死回生，毕竟经营就必须遵守市场规则。 秦舞阳觉得肖恩东说的不无道理，说甄有才打算下周一开会研究第一泉酒厂的事情，让肖恩东先拿个方案出来，利用周末两天的时间好好碰一碰。 而此时，黑牛山的招标公告也已经到了最后的报名时限，只有陆逸一个人报名，在这种情况下，流标已经成为事实。 令傅山师意外的是，郑涛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给他出了个点子：“局长，既然这样的话，就只能议标了。” 傅山师不知道郑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没有人报名竞标，那也只能议标了。 通知了陆逸到会议室来，傅山师和郑涛共同接待了陆逸，傅山师笑着道：“陆总，由于报名竞标的只有你一个人，所以算是流标了，根据规定，我们采用议标的方式来进行发包，陆总有没有问题？” 陆逸就觉得这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早不就谈好了吗？不过这些都是流程，必须要走一下，便笑着道：“我没有问题。” “好。”傅山师正要说话，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了，郑涛过去开了门，就看到贾琼站在门外，略有些不快地道，“小贾，有事吗？” “政府办那边刚刚打来电话，说请傅局长过去一趟。” 傅山师怔了一下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 “我知道了。”傅山师让贾琼离开，然后道，“陆总，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这边我来跟陆总谈就行了。”郑涛自告奋勇道，“我会按照傅局的交待把事情谈好的。” 傅山师不是太明白郑涛何以忽然间像变了个人似乎的这么配合，估计是侧面打听到这事里有秦县长的影子，这才改变了态度吧，当即道：“那行，陆总，那你们先谈着。” 傅山师离开后，郑涛为陆逸的杯子里续了点儿水，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道：“陆总，那……咱们开始？” 陆逸点了点头，道：“其实上次我已经跟傅局长讨论过承包价格的。” 郑涛笑着道：“陆总，是这样的，上次你跟傅局谈的时候，是你们私下谈的价格，现在既然走了流程，那在承包价格方面，只能就高不就低了，市场方面，正常农田的承包价基本在八百至一千二一亩，考虑到林地的实用性方面，经过我们党组会议集体讨论，给出的承包价是七百一亩。” 陆逸的眉头微微一蹙，这比之前谈的价格一亩寺多了两百块，那总承包款就多了将近三百万，虽然贺千山有的是钱，但也不是这么造的，不由道：“郑局长，你这是漫天要价么？” 郑涛笑了笑道：“陆总，你误会了，我还真没有漫天要价，你想想，如果价格那么低的话，早就有人承包，也不会等到现在你们来了是吧？” “所以呢？” 郑涛声音接着一低：“陆总，您可能对有些事情不是太明白，这么跟你说吧，既然是议标，那最核心的词就是一个‘议’字对吧？” 陆逸似乎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价格上还是有商量的空间的？” “那当然了，否则干嘛还要议呢，直接通知你不就行了？”陆逸笑着道，“陆总明白了吧？” “我这个人比较单纯，不是太明白你们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郑局如果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就行了。”陆逸不想跟他兜圈子。 郑涛呵呵一笑：“上次傅局跟你谈的是500一亩吧？我可以给你放到480一亩，不过合同上会签上450一亩，多出来的30元一亩的承包金剔除零头，算40万吧。你打到另外一个账号里就行。” 陆逸算是明白了，这样的话，自己可以少出点钱，对方也能拿到实惠，这可是双赢的局面，便道：“没问题，那就签合同吧。” 合同的范本是现成的，直接拿过来把相关的款项、承包期限填上就可以了，在印章盖上之后，郑涛将账号交给了陆逸，笑着道：“陆总，合同已经生效，你该付承包金了。” 第721章 纪委抓现形 当着郑涛的面，陆逸打电话给贺千山，分别给林业局的账户和郑涛提供的账户打了款。 郑涛在看了打款记录之后，向陆逸伸出了手道：“那就预祝陆总发大财了。” 陆逸淡淡一笑，没有理会郑涛伸过来的手，将合同放进了包里。 郑涛讪讪地缩回手，笑道：“陆总，低价承包了黑牛山，晚上不表示一下吗？起码得请个客吧？” “没问题，什么饭店档次比较高？郑局长推荐一个？” “最好的当然是君悦大酒店了。” “那行，就君悦。”陆逸很大气地一笑，“那晚上见。” …… 寥庸被抓之后，案子还在进一步的审理之中，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君悦大酒店的正常营业。 888号厅里，陆逸做为东道主，早早就到了，没等多久，傅山师和郑涛便已赶到，与其同来的还有局里的几位副局长，陆逸很客气地引众人入席。 众人坐定，郑涛去了一趟卫生间后，屁股还没捂热，就接到一个电话，随后向傅山师请了个假：“傅局，家里出了点状况，孩子在学校跟人家打架，被打的孩子家长杀到家里来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傅山师哦了一声道：“特殊情况啊，那你赶紧回去处理吧。” 郑涛与陆逸等众人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随后开始走菜，陆逸虽然只是孤身一人，但喝起酒来面不改色，酒桌氛围极佳。 酒过三巡，众人酒兴正浓，这时，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年轻人。 陆逸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情况，傅山师回头一看，脸色微变，其他几位副局长也都站了起来。 “傅局长，我们是县纪委的，接到举报，你们接受客商吃请，我们来核实一下情况。”两位年轻的纪委人员神情严肃，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开着手机摄像了。 傅山师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却是淡淡道：“我想你们是误会了。” “误不误会等核实清楚情况再说。”两名年轻人开始登记吃饭人的信息，登记到陆逸的时候，一名年轻人道：“陆总，这顿饭是你请的吧？” 傅山师忽然笑了起来：“两位……” “没问你话呢。”年轻人声色俱厉地打断了傅山师的话。 陆逸微微一笑：“不错，是我请的。” 那年轻人扭头看向了傅山师：“傅局，县里有关营商环境的政策，不需要我多说吧？” 傅山师淡淡道：“我当然清楚，所以为了与客商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我拒绝了客商宴请的要求，而是改由我私人宴请。” “傅局，你怎么证明？” “很简单啊，你们去前台看看账是谁结的不就行了？”傅山师一脸平静，胸有成竹道。 这个问题很容易得到核实，前台显示确实已经有人结了账，而傅山师也展示了他的付款记录，与账单上的数字一致，而且时间就在十几分钟之前。 这样就比较尴尬了，其他的几位林业局副职领导不由松了一口气，被扣上接受客商吃请的帽子，处分是跑不了的，好在傅局早有警醒，这才避免被处分的结果。 不过那两名年轻人显然并没有当一回事，看上去这只是开胃菜而已，随即道：“傅局长，这件事情得到了核实，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跟我们去一趟纪委核实。” 傅山师的神色冷峻了下来，板着脸道：“这算正式找我谈话么？” 纪委的权力很大，但也是有规矩的，别说傅山师这样的正科级，就是找副科级干部谈话，也是需要层层审批的，而且一般都是在已经立案的情况下，如果案情不清，轻易是不会找他们正式谈话的。 这两名年轻人显然很清楚这个规矩，轻轻一笑：“傅局，只是找你核实一下情况，当然，如果傅局不配合，那也没关系。” 傅山师一声冷笑，很是淡定地道：“没看到正在宴请客商吗？你们刚刚口口声声说要打造营商环境，自己搞破坏就没问题了？” “行，我们等你。”两名年轻人不急不躁，直接拉了椅子坐在一边，淡淡道，“你们慢慢吃，我们有的是时间等着。” 有两位纪委人员在场，谁还能吃得下啊，便有人以各种理由借口离开，很快包间里除了那两年轻人以外，就只剩下陆逸和傅山师了。 “陆总，这事也需要向你了解一下情况，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陆逸倒也没说什么，和傅山师一起跟着二人出了去，上了纪委的车，离开了君悦大酒店。 十几分钟后，两人被带到了一家酒店，这个酒店叫泽国园，早年是老牌酒店，但随着县政府的迁移以及社会的发展，渐渐没落，后来干脆劈出了一半来，交给了县纪委，作为了办案地点。 进了办案区，两人被分开来谈话，当然，这个谈话并没有进专用的谈话室，只是在办公室进行问询。谈话室内是装了监控的，进了谈话室，那就代表着是官方正式的谈话了，尤其是傅山师这样的科级干部，在没有审批之前，贸然带到谈话室谈话，如果对方没有问题，纪委就会很被动，到县领导那里参你一本，别的不说，不符合谈话程序这个帽子是扣得十拿九稳的。 “陆总，请你说说关于黑牛山承包的事情。”一番登记个人信息之后，两名工作人员开始了对陆逸的问话。 陆逸很配合地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反问道：“怎么？这里面有什么违规的地方么？” “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问话者道，“除了承包金之外，你有没有额外再支付过什么钱？” “没有。”陆逸直接否认。 另一间办公室，同样的问话也在进行之中。 傅山师同样否认了接受贿赂的说法，这时，问话者向他展示了一份证据，那是一份转账记录的截图，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一笔三十万的入账记录。 “傅局，这个你怎么解释？” 第722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三十万？哎呀，我这是发财了？”傅山师调侃了一声，根本就没多看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们是太急了还是太不小心了？一张截图就能作为证据了？” 负责问话的两名工作人员有些面面相觑，这一大晚上的，自然没办法云银行核对傅山师的账户交易情况，而且到银行调取账户流水是需要层层审核的，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规矩就是规矩。 在他们看来，有这个凭证，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谁也没想到，这个截图可能会是假的。 “怎么办案不用你教，你只需要配合交待问题就行了。”被傅山师揶揄了一句，问话者的心情很不爽。 傅山师眯起了眼睛：“我没什么可交待的。” 问话陷入了僵局，在事实没有弄清之前，纪委也不能拿傅山师怎么样，只能让傅山师先离开，不过走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傅局，明天麻烦你提供一下你的银行流水，还有，这个事情随时可能还会找你了解情况，这段时间你最好别离开春阳。” 傅山师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 郑涛正在家里等着纪委那边传来好消息，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哥哥郑澍打来的电话，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质疑：“你到底提供的什么信息？纪委的人去了君悦，账是傅山师自己结的，还有，投资方到底有没有打钱给傅山师？” 郑涛愣了一下，没想到傅老贼这么狡猾，在收受好处方面，郑涛仔细想了想道：“当时对方是当着我的面转账的，不可能有错。” 见弟弟说的言之凿凿，郑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事的确是郑涛搞出来的，虽然检察院已经不具备侦办职能，但反贪局并入纪委之后，有些人还是他以前的老部下，所以这个事才会从速处理，只是没想到出师不利，傅山师根本不承认这么一说。 其实这个事还是有瑕疵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纪委的信息从何而来，下午签的合同，晚上就有纪委找上门来，很明显是郑涛干的，但只要傅山师被查办了，知道是郑涛干的又能怎么样？但现在事情似乎出了点小偏差，也不知道下一步的走向是什么。不过，只要是钱转到了傅山师的账户上，就容不得他去抵赖，银行流水会很忠实地记录下来。 傅山师的心里还是很冒火的，他真没想到郑涛会这么一肚子坏水，居然这样搞自己，幸好陆逸的反应特别快，在打款的时候，p了一张转账记录，这才没有掉入郑涛的陷阱，现在想来，政府办掐着点打电话过来让自己过去一趟，也是事先设计好了的，为的就是能够让郑涛跟陆逸谈签约的事，能调动政府办的，郑涛还没这个本事，那就只能是他哥郑洁了。 傅山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事稍有不慎，可能自己的麻烦就大了，仕途到头还是小的，搞不好就进去了，郑涛这个天杀的，真不是个东西，不行，不能这么由着他，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一次涉险过关，那下一次呢？你总不能一直提防着被狗咬吧？ 第二天一早，傅山师去了一趟银行，把银行流水给调了出来，什么好处费一说自然是子虚乌有，事情至此，纪委只得鸣金收兵。 傅山师出了纪委之后，一咬牙，就去了县政府，找上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秦舞阳并不在办公室，傅山师也没有他的号码，哪怕是有，他也不敢为这事打电话给秦舞阳，只得怏怏地回了办公室，看着郑涛，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子。 此时的秦舞阳和秘书高翔正在第一泉酒厂的办公室调研。 斩龙涧位于主城区的边上，第一泉酒厂就挨着斩龙涧，门前的马路已经破旧不堪，但其宽阔度也彰显出早年曾经的辉煌。 厂里没有多少工人，毕竟酒厂满打满算的一年才能生产个把月，工人们总不能把生活都指望在那千把块钱一个月的保底工资上，留下的都是一些对酒厂感情很深的中老年，他们几乎把一辈子都奉献给酒厂了，倾注了极深的感情，哪怕不生产，回来看看那熟悉的厂房、熟悉的机器，心里头也会安定很多。 看着二号车驶进酒厂，一些有眼力见的工人就知道是来了大领导了，不管是什么样的领导，既然来了，那就得提工资的事，所以车子刚停稳，就有人涌了过来。 酒厂里的工人虽然不多，但围个车还是没问题的。 高翔刚下车就看到这么多人涌过来，吓了一跳，大声道：“你们干什么？” “要工资啊，犯法吗？” “欠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工资，什么时候给我们？” “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走。” 这些工人们的嗓门贼大，顿时吸引了更多的工人来，当听说是来了县领导，直接就炸了营。 苏白恰好这个时候骑着电动车进来了，一看这架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挤进去一看，卧槽，这不是秦县长的车吗？您老来了咋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啊，幸好我来的及时，不然麻烦就大了。 “都别闹，干什么？散了。”苏白大吼道。 “苏厂长……” 苏白不等他们说完，大声道：“想闹事是吧？不想干的，现在就给我滚蛋，想干的，该干嘛干嘛去！” 对于秦舞阳的到来，苏白在意外之余，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昨天回来之后，差点被一群工人的口水给淹死，正在愁着今天这一关怎么过呢，万一真发生了工人冲击县政府的情况，工人会不会倒霉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跑不了。 除此之外，他也很佩服秦舞阳的胆识，说起来，县长很大，那是对于体制内的官员来说的，对于普通老百姓，他才不管你什么县长不县长的，而对于久欠工资的员工们来说，他们不骂你就算不错的了，还指望他对你毕恭毕敬？ 第723章 酒厂调研 苏白毕竟在酒厂待了不少年，兢兢业业，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见他动了怒，不少人就不敢再吱声了，但还有几个人忍不住回嘴道：“苏厂长，我们又没动手，要工资没错吧？” 秦舞阳一直没有说话，就看苏白怎么处理，见他基本上镇住了场面，这才拍了拍挡在他身边的小敖，开口道：“各位，听我说两句，我叫秦舞阳，是春阳县的县长，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酒厂的问题。你们放心，工资一分不会少了你们的，但是我需要时间。” “别光说不练，你们一顿饭一瓶酒就够我们一个月工资的了。” “三柱子你特么给我闭嘴。”苏白翻脸道，“秦县长才到春阳几个月，就来酒厂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哪只眼睛看到秦舞阳吃饭喝酒了？你也没看看，这么多年了，有哪个领导来看过一回？你们这样搞，只会把人给吓跑喽，到时候你们喝西北风去吧。” “别到时候了，西北风已经喝了好几年了。”三柱子的父亲跟苏白是好兄弟，见苏白发飙了，三柱子的气焰就降低了很多，刚刚的大嗓门也变成了喃喃自语。 秦舞阳呵呵一笑：“老苏，你也别拿话挤兑我了，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对，我既然来了，就是冲着解决问题来的，还是那句话，请大家给我时间。”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经过苏白这么一搅和，气氛缓和了很多，驱散了众人，也没有一点被秦舞阳识破的尴尬，笑着道，“秦县长，请移步到办公室谈。” 去了楼上，楼体趴满了生出嫩叶儿的爬山虎，为萧瑟的酒厂凭添了几分生气。 “老苏，去会议室吧，把在酒厂的中层干部都叫过来吧，我得先了解一下情况。”秦舞阳边走边道。 苏白也挺爽快：“行，不过人不多，能来多少是多少吧。” 苏白一边安排办公室去叫人，一边领着秦舞阳去了会议室，给秦舞阳泡了茶，自惭道：“秦县长，厂里没什么好茶叶，您将就着喝吧。” “我对茶叶不讲究，也喝不出个道道来，白开水都行。”秦舞阳笑着坐了下来，闻了一下茶叶的味道，确实没黄金芽好。 一想到黄金芽，秦舞阳趁着人还没到齐的工夫，低声向身边的高翔交待道：“你去问一下贺总，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多会儿，陆陆续续地来了六七个人，苏白一一介绍了一下，秦舞阳一一点头回应，然后道：“大伙儿别都站着，坐，坐，我们随便聊聊。” 众人坐下，看着这个年轻的县长，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酒厂陷入困境这么多年，确实是个老大难问题，多少领导都没能解决得了，这么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县长，能行吗？ 秦舞阳当先开了口：“酒厂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困难能够形容的了，我听老苏说，一年能生产一个月就算不错的，基本上处于倒闭状态。我原以为厂里会是门可罗雀的状态，没想到还能看到有这么多人来上班，这证明大家对这个酒厂还是有感情的。” 酒厂的党支部书记姚夏笑着道：“我们这也算是为爱发光吧，毕竟这酒厂早年也曾辉煌过。” 秦舞阳点头道：“是呀，我听说以前县委书记批条子，最多只能买两箱，这证明我们的酒还是有质量保证的，我觉得我们的酒厂还是有希望的。” 见秦舞阳这么一说，苏白没来由地也有了些信心，便道：“秦县长，您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秦舞阳道：“好。搞经营，你们比我懂的多，我就想知道，酒厂为什么会达到现在的境地？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关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没外人。” “我先打个头吧。”苏白一马当先，“秦县长刚刚说的我很赞同，我们的酒质量还是有保障的，主要是没打出品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们没有资金去宣传，以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姚夏跟着道：“光是宣传也没用。秦县长，恕我直言，我们这帮老家伙的责任心是有的，但思维的转变很难，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不足，而且酒厂人心涣散，尤其是政府主导的情况下，做任何事情都避不开政府那一套。比如我们去推销酒，为了把酒卖出去，我们可以放低价格，甚至给经销商一些回扣，这放在私营企业里就没有问题，但是酒厂是集体企业，这么做就是违规，背处分事小，搞不好还会坐牢，感觉是处处都被捆住了手脚，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 秦舞阳只听不表态，跟着道：“还有呢？” 见秦舞阳并没有什么不快之色，其他人的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一时间会议室的气氛非常热烈，秦舞阳边听边记，他注意到，会议室外还站了不少人，这让他的心头一热，至少这些人还是在关心酒厂的未来的。 等众人说的差不多了，秦舞阳才放下手中的笔道：“诸位，今天这一趟我没有白来，听到了不少内容，说心里话，来之前我是心怀疑惑的，但今天来了这么一趟，我的心里是热乎乎的，刚刚老姚说酒厂人心涣散，我觉得不尽然，你们看看外面，这么多的工人都在听，这说明他们也希望酒厂能变好，他们的心还是凝聚在一起的。” “关于酒厂的困难，我都记下来了，回去之后，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召开专题会议来讨论，尽快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来。”秦舞阳神情凝重道，“还是那句话，我需要时间，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能给我时间吗？” 苏白沉声道：“秦县长，这么多年，你不是第一个来的领导，但你绝对是第一个坐在这儿听我们说话的领导，冲着这一点，我相信你是诚心想为酒厂解决问题的，大伙儿说是不是？” 第724章 清者自清 秦舞阳拒绝了苏白等人留他吃午饭的提议，这顿饭他真吃不下，出来的时候，三柱子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秦舞阳道歉：“秦县长，刚刚我说话不经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秦舞阳笑着道：“你行了啊，放到在厂外面说这个话，我一拳打死你。” 三柱子就乐了：“秦县长，别看你这体格挺壮实，打架你未必打得过我。” “你滚蛋。”苏白在边上骂上了，“整天就知道打架，有本事跟你爸打去。” 三柱子猛缩脑袋，开玩笑，那不是找死吗。 “老苏，你也别送了。”秦舞阳一弓腰上了车，降下车窗，冲着苏白等人摆了摆手，“走了。” 看着二号车离开，站在苏白身侧的姚夏不由问了一句：“老苏，你觉得秦县长是作秀的吗？” “谁知道呢。”苏白的心里也没什么底，顿了一下，拍了拍姚夏的胳膊道，“走着看吧。” 车上，秦舞阳微闭着眼睛，考虑起酒厂的症结所在，高翔见他这个状态，也就没说话。 车开出酒厂所在的道路，小敖问了一句：“我们去哪儿？” 秦舞阳从考虑中回过神来，道：“今天是周末吧？把我送县政府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 高翔这时候才插了一嘴道：“秦县长，刚刚我跟贺总联系过了。” “嗯，什么情况？” 高翔道：“合同已经签了，不过这里面还发生了一点儿事情。” 听了高翔的汇报，秦舞阳一拧眉头：“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傅山师怎么处理的？他电话多少？” 傅山师接到秦舞阳打过来的电话，吃了一惊，连忙坐正了身体：“秦县长您好，我是傅山师。” “不忙的话，来一趟我办公室。” 挂断电话，秦舞阳就摇了摇头，高翔这时插了一嘴：“秦县长，郑涛有个哥哥叫郑洁，是县检察长。” 秦舞阳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检察长？反贪局？纪委？ 秦舞阳回到县政府，傅山师已经在他办公室门口等着了，见到秦舞阳过来，傅山师迎上一步道：“秦县长。” “久等了。”秦舞阳招呼着傅山师进了办公室，高翔并没有离开，而是给傅山师泡了一杯茶，傅山师如沐春风，心里舒服多了。 “说说黑牛山的情况吧。” 傅山师可没敢说自己一早就来过一趟的事情，把陆逸承包的情况给说了一遍，期间并没有提起郑涛使坏的事情，秦舞阳对他就高看了一眼，笑着道：“办得很好。” 傅山师能坐到一把手局长的位置上，自然不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当即道：“下一步，我们会做好帮办工作，为项目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对了，我听说这里面还有点儿小插曲？” 傅山师尴尬地笑了笑：“秦县长，您……都知道了？” “知道的不是太详细，要不你说说？” “本来是不想外扬家丑的，但秦县长想知道，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傅山师苦笑道，“说起来，这个事我还得感谢陆总，要不是她，这回我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傅山师也没藏着掖着，秦县长要听，证明他已经知道一些情况了，自己再遮遮掩掩，那不是高风亮节，而是胆小懦弱了。 不过傅山师说的很客观，并没有什么夸大的地方，只是实话实说，也没有妄自猜测这是不是郑涛搞的鬼，至于纪委找他，这里面是不是有郑洁的影子，他就更不会乱说了。 “清者自清，好好工作。”秦舞阳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给傅山师吃了一颗定心丸，表示谈话就此结束。 打了个电话给贺千山，问起项目的事情来，贺千山告诉他，昨天下午签了合约之后，就已经让团队的人赶赴春阳，最多下周一，人员就会全部到位。 秦舞阳想了想，陆逸才是主导项目的实施人，还是需要详细过问她一下才行，当然，秦舞阳也是个门外汉，所能做的就是为她创造最好的条件，所以干脆约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当晚，秦舞阳在县政府招待所请了贺千山一行，陆逸详细地向秦舞阳说了自己的计划，会将茶树那一带进行规划，建一个高规格的实验室，开展培育行动。 秦舞阳表示认可，说林业局是他们的帮办单位，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傅山师就行了。 贺千山嘿嘿一笑道：“阳哥，林业局的水挺浑的，那个郑涛就是根搅屎棍，老傅倒还不错，不过我看啊，他够呛斗得过郑涛，人家上头可是有后台的。” “不需要你操心的，你别瞎操心。”秦舞阳一脸正色道，“陆逸，这事你得多上点心，毕竟培育茶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功的，要做好长期的准备，唉，我也不知道这事到底能不能成。” 陆逸傲然道：“秦县长，你不相信贺总可以，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 秦舞阳就乐了：“陆总，你这可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啊，那我就拭目以待，等你的好消息了。” 散了之后，秦舞阳带着三分醉意出了包间，万傲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舞阳就觉得挺奇怪的：“小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万傲雪有些为难地说：“秦县长，我五一结婚。” 秦舞阳就笑了：“恭喜啊，这是好事啊。” “不是，是……唉，我怎么说呢。”万傲雪一跺脚，“你等下啊。” 说着，万傲雪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石小兵，你上来，自己跟秦县长说。” 石小兵自己开了个修理铺，还处于创业阶段，所以手头比较吃紧，不过这对小情侣的感情倒是越来越深，一个不慎，万傲雪就中招了，这也算是奉子成婚。 万傲雪没什么要求，不过石小兵认为结婚是大事，婚房必须要有，只是他父母早亡，自己也没什么积蓄，便想向唯一的一个舅舅借点钱付个首付。 他舅舅是开饭店的，说也没什么钱，不过林业局欠了他饭店不少账，有三四年没结了，如果他能把钱要来，这笔钱就可以借给他。 第725章 校园霸凌 石小兵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就去了林业局要钱，当时接待的他是一个姓郑的副局长，直接说没有钱，后来石小兵又去了好几趟，都没能要到钱，后来有人点拨他，说要账哪有这么个要账法的，没好处谁给你钱？ 石小兵犹如醍醐灌顶，立马买了两条软华子，夹在怀里去了郑涛的办公室，结果差点被郑涛给轰出来，那两条烟也被扔了出去。 石小兵这才明白，人家要的不是烟，而是更经济的东西，那就是钱。 这笔账一共有四十多万，石小兵本来想着只要拿到钱就送郑涛五万块钱的，但后来一想，人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万一自己拿到钱不认人了，他找谁去？ 于是一咬牙，向万傲雪开口借了五万块钱，偷偷摸摸地去了郑涛的家里，这一回郑涛把钱收了，让他过几天去结账。过了几天，石小兵去找郑涛，郑涛却是避而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 石小兵当时就火了，终于逮着个机会把郑涛给堵在了办公室，结果郑涛翻脸不认人了，直接让人把石小兵给轰走了。 石小兵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实在没办法了，想到万傲雪和秦舞阳熟悉，就让万傲雪跟秦舞阳说说，看看能不能跟林业局那边打个招呼，把账结一下，至于给郑涛的那五万块钱，就当是喂了狗了。 又是郑涛！ 这个郑涛很有问题啊。 “五万块钱真不要了？”秦舞阳板着脸道，“你要修多少车才能赚回来五万块钱？” 石小兵愁眉苦脸地说：“没凭没据的，我也没办法要啊，只要能把欠的账钱给我，我就满足了……” 话未说完，万傲雪先上火了：“凭什么不要？喂狗狗还给你摇摇尾巴呢。” 秦舞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会给你们一个结果的。” 有秦舞阳打包票，石小兵的心里也就安定了，不过眼看着没几天就到婚期了，这人要脸树要皮，虽然万傲雪说暂时要不要房子都无所谓，可人家父母亲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彩礼钱可是走个过场，但房子这东西是货真价实的，让亲戚知道闺女嫁的是连房子都买不起的人，这脸往哪儿搁啊，所以还是忍不住道：“秦县长，能不能快一点？我急等，房子都看好了。” 秦舞阳笑了笑：“放心吧，不耽误你买房子。” 说完，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小敖，让他过来接自己回去。 过了好一阵子，小敖才接了电话，说家里出了点事，暂时过不来。 秦舞阳就问小敖出了什么事，小敖说是孩子在学校被人打了，现在正在处理这事儿。 秦舞阳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校园霸凌，当即道：“孩子有没有受伤？好不好处理？你别犯诨。” “我现在在医院，后脑勺被打破了。” “我马上过去。” “阳哥，你别来，不方便，要是我处理不了的话，我再跟你说。” 秦舞阳微微一愣，小敖这是成熟了啊，不过他担心小敖护子心切，再仗着是自己的司机，动手打人了就不好了，当即道：“我让高翔去帮你处理吧。” 高翔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连忙赶往县医院，途中跟小敖联系过，所以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了这一家三口。 “敖哥，情况怎么样？”除了这一家三口以外，高翔也没看到别的人。 小敖沉着脸道：“刚刚跟学校沟通过，学校说事情不是发生在校园里，他们也管不了，我已经联系上打小翰孩子的家长，估计快到医院了。” 高翔点了点头：“孩子伤得怎么样？” 小敖的脸沉得更厉害，小翰全身受的伤不少，但伤的最重的是后脑，已经出了血，刚刚做了核磁共振，结果还没有出来。 高翔看了一眼向来乖巧的小翰，此时满脸全是恐惧，精神恍惚，显然不但身体受到了伤害，精神受到的伤害更重。 “敖哥，小翰一直很乖巧，他怎么会跟别人的孩子打架？” “几个孩子抢他手里刚买的变形金刚，他没肯给，就被打了。”小敖竭力忍着心头的愤怒，他怕再吓到孩子，这孩子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他却视若己出，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亲。他怕吴晗觉得再生个孩子会冷落了小翰，他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要，可见他对这母子俩的心有多重。 正说着，便看到一对男女走出电梯，向这边走了过来。 小敖举了举手，问道：“是郑渊的家长吧？” “我是。”那个女的身穿一件皮草，浓妆艳抹，脚下的高跟鞋踏在地砖上笃笃作响，很是不耐烦地道，“不就孩子调皮打闹嘛，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啊。” 见这女的说的轻描淡写，吴晗当场就爆发了：“什么叫调皮打闹？我们家小翰向来老实，你看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脑袋都打破了，这叫调皮打闹？” “你吼什么吼？我们这不是来了吗？你还想怎么样？”那女人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不就是想讹几个钱吗？臭乡巴佬，行，你开个价吧。” 吴晗被气得全身发抖，话都说不上来了，小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是再也忍不住了，向前一步，挡在了吴晗身前，虎着脸道：“你这什么态度？这是处理事情的态度吗？” 见小敖发声了，那男的也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你说什么才叫处理事情的态度？你家孩子受了伤，那我家孩子也受了伤，我都没跟你一般见识。” 小敖咬紧了牙，他本来口才就不怎么好，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有钱就了不起吗？” “我没说有钱了不起，但现在的情况不就是你们想讹点钱吗？我给钱不就结了？” “有钱就可以打人？那我给你钱，是不是就可以打你一顿？”小敖一字一句道，捋起了袖子。 “你可以打一个试试。”男人不以为然道。 就在小敖即将爆发的前一刻，高翔站了出来，拦住了小敖，低声道：“我来处理。” 第726章 态度恶劣 “这位家长，你的态度有点问题，我觉得我们已经无法沟通了，还是交给警方来处理吧。”对方仗着自己有点儿钱，很是趾高气扬，高翔觉得再争执下去，只会把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去发展，本来是孩子之间的冲突，如果演变成成年人的冲突，那事情就大条了，小敖是秦舞阳的司机，事情闹大了，社会舆论上搞不好会不大好收拾，毕竟现在这社会，仇富仇官的喷子太多，他们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只在乎如何博取人的眼球，常常会出些奇葩的理论。 “报警？你报吧，还不就是赔钱么。”那人根本不在乎。 小敖立即打了报警电话，十几分钟后，春阳派出所的警员就到了现场，分两组给双方进行了登记，各自了解情况。 小敖把小翰被打的情况给说了，道：“警.察同志，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他什么赔偿，他孩子把我孩子打成这样，我就要他一个道歉，不过分吧？上来就拿钱来压人，那是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警员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别太激动，不过这事还是要调解，毕竟是孩子的行为，对吧？” 另一边，那人在登记的时候，提到自己是林业局副局长郑涛，大喇喇地说：“孩子打了人，我们也没否认，我们也是积极地来配合处理，该赔偿多少钱我们照赔偿，要真是想耍赖，我们都不带露面的。” 听说眼前这位有点儿来头，给他登记的警员心里有了点数，但还是一本正经道：“赔偿是要的，但你们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换了是你家孩子被打了，人家也不提道歉，拿钱了事，你心里能舒服？” 两边警员碰了一下各自的信息，然后做起小敖的思想工作来：“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孩子被打了，你们心疼，心情可以理解，但打也打了，对方赔个礼道个歉，该承担的费用全部承担，也就别再得理不饶人了，总不能让人家给你跪下吧，对不对？大家都各退一步，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跟那边再说说。还有，对方是有点儿来头的，你要真是跟人家过不去，或许你大人不怕什么，但万一再出现这种情况，受罪的不还是孩子吗？” 前面的话，小敖是听进去的，但后半句话他听着就不舒服了，梗着脖子问道：“警.察同志，照你这么说，孩子被打了，我们还得忍气吞声是吧？” “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我就是给你们调解，如果调解不成，那你们自己解决好了，对吧？”那警员也有点儿不乐意了，这一大晚的，喝个酒刷个抖音不香么？ 小敖咬了咬牙，特么的，比后台不是比不过，只是他不想把秦舞阳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当即道：“只要对方态度好，不该他们承担的费用我一分都不会要。” 吴晗这时不乐意了，小敖给她使了个眼色，吴晗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哽咽着道：“咱们家孩子就没人疼吗？” “吴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敖也是在顾全大局，搂着儿子道，“儿子，是爸爸没保护好你。” 见一家三口眼泪湫湫的，郑涛就有些不耐烦了：“我说，这事还处不处理了？打个架受了伤，有什么大不了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样吧，我替孩子给你们道个歉，回头你们把医药费什么的算一算，我给你们转账，真特么的，屁大点个事，闹得烦死了。” 本来小敖夫妻就很憋屈，现在郑涛这么高调，顿时让小敖的情绪崩了，跳将起来，冲到了郑涛面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你特么说什么？是不是有钱人命就金贵？” 郑涛张开双臂，大声道：“你别乱来啊，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他这是要对我动手呢。” “喂，你冷静点，别乱来，你要是动手了，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警员立马喝止。 就在这时，一名医生从急诊办公室里探出头来：“你们能不能安静点？那个藏文翰的家长在不在？进来一下。” 小敖连忙松开了手，进了办公室，就听那医生指着电脑屏幕道：“孩子后脑受到重物打击，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你们赶紧给他办理住院手续吧。” 一听孩子脑震荡了，吴晗当场就傻了，她可不管轻不轻微，泪如雨下，指着郑涛夫妻，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们，我儿子要是有个闪失，你们就等着瞧吧。” 郑涛夫妻一脸麻木地看了吴晗一眼，都不带搭理一下的。 高翔一直没插言，这事情本身就是一个调解处理的过程，但一听说孩子脑震荡，就有点儿懵，小翰是三年级学生，跟他打闹的孩子得有多大才能把人给打成脑震荡？ “小翰，认识高哥哥吗？”高翔柔声问道，“你脑袋是被什么打伤的？” 小翰怯生生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锁自行车的锁。” 自行车锁？这特么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吗？ “嫂子，我建议还是走司法程序吧，小翰最好去做伤情报告，这不是钱的事，万一有个后遗症什么的，会比较麻烦。”高翔一脸严肃地道，脑震荡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必须得慎重对待，再者，他也看不惯郑涛颐指气使的模样，而且一个孩子动手打人居然会用到自行车锁，而且击打的是后脑，有个差池啥的，后果真有些不堪设想。 吴晗还没说话，郑涛先火了，指着高翔的鼻子骂道：“你特么谁啊，这么多管闲事。” 高翔也不理他：“嫂子，这是我的建议，你自己掂量掂量。” 吴晗也有些慌，什么钱不钱的，她真不在乎，但小翰就是她的心头肉，这脑震荡还要住院观察，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当场就慌了：“报警，我要报警。” 高翔转脸向几名警员道：“警.察同志，现在情况有了些变化。” 第727章 事件升级 几名警员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瞧这事闹的，有些没完没了了，不过在高翔低声报出自己的身份之后，警员的脸色就变了，低声道：“我们会严肃处理的。” 话音一落，一名警员走到了郑涛面前，公事公办道：“郑先生，麻烦你把孩子带过来，或者我们跟你去一趟，我们需要了解事发经过。” 警员态度的变化，让郑涛的心里极不舒服，瞪着眼睛道：“你们什么意思？” “郑涛，这是例行流程，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警员板着面孔道，心说你小子最好认清形势，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人家可是县长秘书，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就充大头了，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行，行，你给我等着，你们所长是魏二民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郑涛也是上火了，其实他的级别跟人家所长一样都是副科级，谁鸟谁还真不一定，不过郑涛有个好哥哥，所以才这么嚣张。 一个电话打到魏二民的手机上，郑涛怒气冲冲地道：“魏所，你手下几个意思？” 魏二民被这话问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心里不是太爽郑涛的语气，但郑洁这个检察长还是很牛逼的，自己多少也要顾忌一点，便陪着笑道：“郑局，什么情况啊？” “你自己跟他说。”郑涛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那名警员，“魏二民让你接电话。” 魏二民在电话那头听的明白，心里那个气啊，你特么在老子下属面前直呼老子的名字，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魏所。”电话传到那个警员的手中，走到一边，低声把藏文翰被打的情况说了，还不忘提醒了一句，“魏所，被打孩子的父亲是秦县长的贺驶员，秦县长的秘书现在也在场。” 魏二民悚然一惊，县长和检察长到底谁大，他不会不明白，微微考虑了一下，道：“小赵，这有点儿神仙打架了，你别管那么多，客观办案，不要有任何的倾向性，明白吗？” “明白。”小赵也很聪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又递给了郑涛，“无论如何，流程要走，考虑到孩子的实际情况，你最好还是把你家孩子带到医院来，我们得问一下经过。” 郑涛还没说话，他老婆也叫上了：“我们孩子现在身体也不舒服，正在家休息，你们要是吓到他，我跟你们没完。” 这话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小赵也不想惹祸上身，便道：“这个事情是躲不过的，你们最好配合工作，找个时间来派出所做个笔录。” 事情已经进入了司法程序，而且小翰这边也在医院治疗，再纠缠于道歉和赔偿意义不大，所以办完住院手续的小敖也没再跟郑涛夫妇废话，先把儿子带到病房再说。 目送郑涛夫妇离开，高翔向警员小赵道：“赵警官，孩子是在实习班的门口被打的，我知道那里有监控，我觉得最好还是把监控拿到手，这比什么都强。” 高翔的意思很明白，这个事情上升到司法层面，搞不好就会打口水仗，监控视频就是铁证。 小赵现在自然清楚如果这事办不好，等秦县长介入的话，那就比较大条了，被高翔这么一提醒，立马反应了过来，打电话向魏二民请示了一下之后，立即前往那个补习班调监控。小敖担心监控的事情会有变化，强烈要求随同小赵一起去，小赵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在这个时候，高翔打电话给秦舞阳汇报了一下情况，当又听到郑涛这个名字的时候，秦舞阳就有种看电影的感觉了，怎么什么事里都有他？先是百般阻挠陆逸承包黑牛山，然后又设计陷害傅山师，收了石小兵的好处不办事，现在又闹出个儿子打人事件还气焰嚣张，这小子还真够不省心的啊。 “关.注事情进展。”郑涛已经上了秦舞阳的黑名单，这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节奏。 有警方出面，监控很快拿到手，当看清监控内容之后，小敖险些一拳把电脑屏幕给捶碎了。 打小翰的并不止一个孩子，而是有三个，个子都比小翰高，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自行车锁，要比小翰高了一个多头，直接就砸在了小翰的后脑上，然后抢了小翰的变形金刚扬长而去。 小赵也是目瞪口呆，一开始他们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同龄孩子之间的打闹，但从监控来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虽然打人的也是孩子，但这已经涉嫌故意伤害和抢劫了，如果达到十四周岁，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这事发展到这个程度，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回所里之后，小赵第一时间把情况向所长魏二民汇报了一下，魏二民也是头大无比，如果这两方都是普通人，那派出所就把这个案子办了，但两方都大有来头，这事就不是小小的派出所能处理的了。 魏二民也是个滑头，连夜打了个电话给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陶涛汇报了此事，陶涛也吃了一惊，转头把情况向董振南汇报了。 到此，这事已经被放大了。 董振南倒是没有再把事情往秦舞阳那儿去捅，他知不知道与自己汇不汇报完全是两码事，向他汇报了，为了避嫌，也就一句“秉公办理”完事，反而让秦舞阳有点儿难办，所以直接指示陶涛把整个案子都接过来，理由很充分，涉及到未成年人受到伤害，县局重视，理所当然。 县局接手案件，立即进入了程序。 第二天一早，便有警员到医院了解情况，为了安抚小翰的情绪，特意请了一个大姐姐过来，而另一组也联系了郑涛，征得他的同意之后，去了一趟郑涛的家里，第三组则是按照视频里的内容，找到了另外两个参与打小翰的孩子。 这两孩子的家长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听说自家孩子打了人，还把人家头给打破了，当场就把倒霉孩子给揍了一顿，买了东西去医院探望。 第728章 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郑涛的态度能像这两位家长一样，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现在县局立案了，小敖两口子是不是原谅，那也要等到最终结案了再说。 那两孩子被揍了一顿，又要警.察叔叔询问，便把当时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他们的叙述和小翰的话一综合，当时的情况就被还原了。郑涛的儿子郑渊读六年级，昨天下午和同班的两个孩子出来玩，看到上补习班的小翰正在玩变形金刚，也想玩，于是上前向小翰讨要。 小翰当然不肯给，于是几个人动手就开始抢了。小翰经常被小敖带着锻炼，力气不小，争夺中推倒了一个孩子，这激起了郑渊的不快，从自行车上拿下了车锁，冲着小翰的后脑就来了一下，直接把小翰给干趴下了，抢了变形金刚就走了，那变形金刚现在还在郑渊的手里。 另一头。 在郑涛的家里，警员了解了一下情况，只不过郑渊的说法与别人大相径庭，说是小翰先开口骂他的，他才动手打人的，还露出了自己摔破的膝盖，说如果不是小翰把他推摔倒了，他也不会用自行车锁打他了。 三路人马结束了调查之后，回到局里汇总了一下情况，再综合监控视频里的内容，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三个孩子见物起意，强要不成，动手打人，抢走玩具。 这不是什么高智商犯罪的案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在座的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所以案情非常清晰，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份监控视频，这是铁证，郑渊再怎么胡说八道都没用。 现在的焦点在于是不是要把事情放大。 之所以这么说，是两方面的原因，第一，打人的三个孩子里，郑渊的年龄最大，事发前一个月就已经满十四周岁，另外两个都未满十四周岁，情节也比较轻微。第二，小翰被抢的变形金刚，价值不菲，是吴晗托丁聪在省城买的，价值一万五，是有正规发票的。 这涉及到故意伤害以及抢劫，所以办案人员也吃不准要不要把这个事情给放大了。 董振南没有正面表态，如果这事情依法依规办事，影响到的可能是孩子将来的一生，所以在如何处理上，他显得非常谨慎。 在向秦舞阳汇报了之后，秦舞阳默然思考良久，征求了一下小敖的意见。 小敖的孩子被打了，做家长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本意只是需要对方有一个正确的态度，但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极有可能影响到一个孩子的将来甚至是一生，所以小敖也有些犹豫了。 秦舞阳道：“小敖，你自己作决定。” 谁家孩子不是孩子？小敖将心比心，很是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就在小敖艰难挣扎的时候，回过味来的郑涛有些慌了。 自家孩子是个什么货色，郑涛再清楚不过，在他的咆哮之下，郑渊终于吐了实话，这让郑涛如五雷轰顶，他老婆还有些不以为然：“你吼什么吼？不就打个架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郑涛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之前是春城派出所出的警，后来上门询问情况的是县公安局，这证明事情升级了。 郑涛有些心慌，但公安局那边又没什么熟人，只得继续求助于亲哥郑洁了。 面对郑洁，郑涛这一次没敢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地把实情给说了出来。 郑洁当场在电话里就骂上了：“小渊这孩子就是给你们宠坏了，看看你们夫妻俩，一个个的都成什么样子了。” 也不怪郑洁怒而开骂，这确实也太不省心了，本来也没多大个事，你家孩子打了人，你心疼孩子，人家被打了就不心疼了？你上门主动认个错，态度好一点的，不就没事了吗？你非得趾高气扬地高人一头，非得把事情逼到没有余地的地步？ “哥，现在说啥都晚了，这事你可一定得周旋周旋啊，小渊可是你亲侄子啊。”郑涛被骂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郑洁又问起对方是什么来头，郑涛居然一无所知，可把郑洁给气的三尸出位，县公安局都介入了，你还在这儿跟个没事人一样，普通人能有这么大能量？能让公安局都在忙这个案子？ “事情到这一步，我告诉你，准备好钱，最好的结果是能花钱消灾。”郑洁事先打了预防针，“赶紧的，现在就去人家上门道歉，记住了，态度好一点，争取获得对方的原谅。” 打完电话，郑洁随即去了一趟董振南的办公室。 董振南对郑洁还是比较客气的，公检法不分家，相互之间都有业务往来，有些案子少不得还需要精诚合作，所以见郑洁来了，哈哈一笑：“检察长怎么有空到我这个小庙来坐坐？” 郑洁也是哈哈一笑：“你这庙如果还是破庙，那我那儿成什么了？你这么说，我可就站不住了啊。” 虽然两人都是副处，但董振南是县委常委，含金量要更高一些，不过郑洁职务特殊，而且还受市检察院垂直管理，有些事情，县委县政府也未必能指挥得动他，所以董振南的态度还是比较谨慎的。 事实上，郑洁一到，董振南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凭心而论，这事的苦主如果是一般人，董振南可能就和稀泥糊弄过去了，但秦舞阳关.注此事，他也不能循私情，好在小敖松了口，要给郑家一个机会，那在处理上，董振南相对还是有一些裁量权的。 寒喧几句，郑洁终于进入主题：“平时你我工作都忙，也难得能互通有无，不瞒你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平时把孩子给宠惯了，才闯出这么大的祸来。以我的意思，这事就得严肃处理，给他们一个教训，可我就这么一个侄子，也经不起那两口子哭哭啼啼地上门，只能腆着老脸上你这儿来一趟了。” 第729章 作死之路 董振南心里有数，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底牌给亮出来，故作惊讶道：“这个郑涛是你弟弟？” “可不是吗，一个个的，全都不让人省心啊。”郑洁也是一脸愁容，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这事确实比较棘手。 董振南沉默了一下，道：“检察长，你也知道，一般的事也上升不到县局这个程度，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透露点情况给你，现在这案子的性质还是比较严重的。” “振南，你可别吓我，不就是孩子之间的打闹磕碰吗？” 董振南笑了笑：“要真就这么简单，你觉得公安局闲着没事干？这么说吧，受害人目前的情况是后脑被打伤，伴有轻微脑震荡，现在还在住院，经过鉴定，属于轻伤二级，而你侄子已经年满十四周岁，而且，他还抢走了人家价值过万的财物，这是典型的故意伤害和抢劫，标准的刑事案件啊。” 这些郑洁事先都已经知道了，不过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说话自然有圈子里的规则，董振南跟他说这些，就证明这事也不是没有回施的余地，不然他一个公事公办就把自己挡回去了，哪儿有工夫跟自己在这儿唠闲磕？ “这就麻烦了，振南老哥，这事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帮帮忙啊。如果是大人的事，我铁定袖子一甩啥事不管，可孩子还小，如果真这么办了，那他这一辈子就完了，老哥，拜托拜托。”郑洁来这儿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让公安局这边能松松口，不要上纲上线，这才有缓和一下的可能。要是公安局这边不松口，事情会比较麻烦，公诉避不开检察院，但同样可以自诉，那检察院这一块就插不上手了。 董振南仍然不松口：“谁家孩子不是孩子？就你家孩子宝贝，人家孩子就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了？” 这话听起来是在为受害者家人说话，但潜在的意思是你得把人家父母的工作给做通了，那局里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大家都是妖怪，那就不用再玩什么聊斋了，郑洁当即道：“老哥，那我先去忙这事，空下来我请你喝酒。” 在郑洁和董振南打秋风的时候，郑涛两口子带着孩子，提着营养品赶到了医院。 小敖白天要上班，虽然秦舞阳给他时间去处理事情，但现在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他也无所谓处理还是不处理，该上班还上班，所以医院里只留下了吴晗在照顾小文翰。 郑涛夫妻俩到了病房，他老婆心里很是膈应，郑涛的姿态放的很低，用胳膊肘抵了一下媳妇，进了病房，脸上堆着笑道：“妹子，孩子没什么事吧？” 文翰的伤恢复得还算快，不过精神上的伤害还是比较大的，这事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一看到郑渊，全身都开始发抖，整个人都缩在了病床的一角。 吴晗见状，连忙将儿子搂在怀里，安慰道：“小翰别怕，妈妈在呢，有妈妈保护你。” 小翰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之色，吴晗扭过头道：“你们出去！” 郑涛摆了摆手，示意老婆把儿子带回去，将手里的营养品放在了墙角，陪着笑道：“妹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吴晗这个时候哪儿顾得上他啊，不住的安抚儿子的情绪。 郑涛还没说什么，他媳妇已经受不了了，口吻刻薄地道：“我说你还想怎么样？我们诚心上门来赔不是，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吴晗头也不回地道：“我也没让你们来吧？不用说了，一切由法律来处理好了，你们走吧，这儿不欢迎你们。” 郑涛媳妇还要说话，郑涛瞪了她一眼，连忙道：“妹子，你别激动，之前是我们的态度不对，我们知道错了，这事也没必要进公处理，最终还是要双方调解的，这么着吧，我们谈一谈具体的赔偿，好不好？” 吴晗缓缓转过脸，一字一顿道：“有钱就了不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涛连声解释。 吴晗冷笑道：“行了，不用说了，我不会跟你谈什么赔偿的，具体怎么赔偿多少赔偿，法院说了算。” 见吴晗一口把话给说死了，郑涛也就收起了伪装的面孔，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的收了起来：“妹子，这么说，你非得公事公办了是吧？” “怎么？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 郑涛沉着脸道：“我是诚心来解决问题的，你既然没这个意思，打官司是吧？行，不过我提醒你，我家孩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吴晗霍地站了起来：“行，有本事你冲着我们再来一个试试，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郑涛冷冷一笑：“你这么护着孩子，我又怎么会不护着孩子，行，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且说郑洁从董振南那儿离开，一上车就打了个电话给郑涛：“涛，公安局这边基本差不多了，只要你能做好受害人父母的工作，那这个也就赔钱了事的结果……什么？谈崩了，我……” 郑洁险些一句“我rnm哦”就骂出来了，怒道：“你干什么呢？你这是作死你知道吗？” “哥，人家铁了心要搞到底，我就是把心掏出来也没辄。”郑涛硬梆梆地道。 “你一时图快活了，小渊怎么办？他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郑洁也火了，“行吧，你们自己都不管了，我还管什么，你爱咋的咋的吧。” 郑洁气的挂了电话，而电话的另一端，郑涛也是火不打一处来，吴晗说的不错，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我就不信你特么是铁人，就不怕治，阴沉着脸想了好一阵子，郑涛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打给石小兵的。 石小兵以前在修理厂，没少跟安大志办些小打小闹的活，在社会上谈不上有多大能耐，但在混子界也算小有名气，郑涛就想到了他。 “小石，你不是想要饭钱吗？你来一趟我家。”郑涛并不知道，他已经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第730章 舍不得男友套不住狼 石小兵接到郑涛打来的电话，欣喜若狂，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有了着落，当官就是好啊，自己又是贴脸皮又是贴时间又是贴钱的，都没要到一个铜板，人家秦舞阳一开金吕，郑涛连晚就打电话过来了。 倒是万傲雪多了一个心眼，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小兵，如果他是通知你去拿钱，那也该明天去林业局去拿啊，让你去他家干嘛？” 石小兵也是一愣：“对啊，这个王八蛋不会还想敲我一笔吧？这狗r的，胆子也太大了，连秦县长打的招呼都敢忽悠。我特么还不去了。” “你不去，钱不要了？”万傲雪倒也是个狠人，“上次你把钱给他，就吃了个哑巴亏，这回可不能再吃亏了，你这样，进他家之前，你把录音打开来，把他说的话给录下来。” 石小兵眼睛一亮，捏了捏媳妇的腮帮子：“还是媳妇聪明。” 万傲雪得意道：“跟着领导这么久，学也学会了。” 石小兵眨了眨眼，一嘴醋意地说：“你还别说，秦县长又是大官又年轻又帅……” “行啦，你别掉醋缸里了，你说的一点都对，但人家秦县长是什么人，能看得上我？我告诉你，一开始寥凡那个王八蛋跟江子枫一伙儿，就是让我勾.引秦县长，好拿他证据的。” “你不会……” “你脑子里全是屎是吧？要真成了，秦县长能这么帮咱们？我告诉你，秦县长可正派了，不是那种人，这一次咱们又承了他的情，小兵，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秦县长要是真有事，咱们也帮不了，但这份恩情我们一定要一辈子都给记住。” 石小兵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还是媳妇明事理，我听你的。” “别贫嘴了，赶紧去吧，自己留点心眼儿。” 石小兵离开万傲雪之后，开着破普桑，颠颠地去了郑涛所在的小区。 到了郑涛家门口，打了个电话给他说他到了，这边挂了电话之后，就打开了录音功能，把手机塞到贴身的衣服口袋里。 郑涛开了门，示意石小兵进来。 石小兵开口道：“郑局长，我的饭钱……” “饭钱好说，不过我要你替我办件事情，事情什么时候办成了，我什么时候一分不少地把钱给你。” “行，什么事？” 郑涛的声音微微一低，把儿子打人的事情说了：“这个事我不好露面。这个人住在水月蓝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砸玻璃也好，给门泼漆也好，要求就一个，让他怕，实在不行，就给他见见血。” 石小兵听着就有些心惊肉跳，倒不是这事他干不了，而是郑涛说的这个藏敖，他知道是秦舞阳的司机，秦舞阳的大恩大德他铭记于心，那他身边的人自然更不能动了。 石小兵心说，这王八蛋够坏的啊，自己跟他比起来，以前干的那些事都是小孩子过家家。 由于郑涛说话声音很低，担心手机录不下来，石小兵就多了个心眼儿，故意把声音拔高了道：“郑涛，哦不，郑局，你的意思是让我使点阴招对付那个被你家孩子打的孩子的家长是吧？我再确认一下，他叫藏敖，住在水月蓝庭18幢二单元三零二，对吧？” 郑涛并没有想到看上去憨憨厚厚的石小兵有这么多心眼，完全是在套他上钩，道：“对，没错，这事你办好了，钱马上到位。” 以前的石小兵可不是什么好鸟，这坏水一上来，就嘟嘟往上冒：“郑局，您看，那我上次给您的十万块钱是不是也一起给我？” 郑涛怒道：“什么十万？明明是五万。” “对，瞧我这记性，是五万，您也一并给我呗。” “只要你活办得漂亮，我另外再给你五万都行。” “好，瞧我的吧。”石小兵把胸口拍得嘭嘭响，还不忘再缀上一句，“郑局，你不会再像上回那样收钱不办事，又摆我一道吧？得，你别拿眼瞪我，我现在就去。” 离开了郑涛的家，石小兵回到自己的破普桑上，拿出手机又听了一遍录音，确定一切都录进去了，这才离开，到了自己的修车店，把录音放给万傲雪也听了一遍。 “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万傲雪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把录音交给秦县长了，让秦县长来收拾他。”和万傲雪待一块儿，石小兵的智商就直线下降。 万傲雪琢磨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光靠这个，可能还不行。” 石小兵就不是太明白了：“什么叫不行？” 万傲雪道：“这事你还真得去做。” 石小兵的眼睛当场就瞪了起来：“什么？真做？不行，那不是遂了那王八蛋的意了？” “你听我说。”万傲雪道，“光是这个录音，并没有形成事实，那郑涛就没多大过错，这叫什么来着？犯罪终止，秦县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石小兵算是明白了：“那你的意思是我要把这个事给干了，才能坐实郑涛的主谋？” “对。” 石小兵的脸顿时苦了起来：“不是吧小雪，我要是真干了，搞不好就进去了。” “就砸个门窗玻璃，能犯多大个事？最多也就是个治安拘留，但郑涛雇佣你，他是主谋，罪更大。” 石小兵有点犹豫，万傲雪就道：“舍不得老公套不住狼，你放心，别说拘留，就是坐牢，我也等你。” 石小兵心一横，这事就当报答秦舞阳的帮忙了，一口应了下来，不过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个当警.察的朋友，倒是没傻到说自己要这么干，只是说一朋友被人雇佣把人家的门窗都砸了。 警.察朋友说了，这得看损失多大了，如果损失比较小的话，只是治安拘留，如果损失比较大，那可能会涉嫌刑事犯罪了，那是要判刑的，分两个档次，一个是三年以下，一个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石小兵打了个激灵，险些吓尿了，等挂了电话，才可怜兮兮地跟万傲雪说：“媳妇，这事弄轻了达不到效果，重了，你老公我至少要吃三年牢饭，报恩也不带这么报的啊。” 第731章 没人买 当晚，公安局很热闹。 石小兵砸了小敖家的门和窗子，好在小敖夫妻俩都在医院陪着孩子，家里并没有人。 随后，石小兵主动投案自首。 董振南得到这个消息，直接懵逼了，什么情况啊这是？不是说让郑涛去赔礼道歉，做小敖的思想工作吗？就特么这么做的？ 董振南有点儿坐不住了，问陶涛到底是真是假。 陶涛苦笑着道：“郑涛这回是被摆了一道。这事确实是他让石小兵这么做的，还被石小兵录了音。” 董振南追问：“那石小兵录音干嘛？” “据石小兵交待，他上次为了要欠的饭钱，送了五万块钱给郑涛，但郑涛没办事，他怕再被郑涛忽悠，就录音作为证据了。” “那他自首干嘛？那个小区又没监控，砸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他干的？” 陶涛苦笑道：“石小兵说，他良心发现了，这也不带人家不能良心发现的呀。” 董振南实在是无语了，半晌才道：“损失大不大？” “预估三千多块钱吧，不够立案的，治安拘留吧，不过石小兵是主动投案自首，应该予以从轻处理，拘个三四天差不多了。” 董振南头大已极，这事发展到这个程度，这一家三口算是折进去三分之二了，只得道：“按规矩办吧。” 当夜，郑涛就被请进公安局喝茶了，事实俱在，也容不得他抵赖，等待他的将会是为期半个月的治安拘留，并处一千元罚款，而在拘留期满之后，还要迎接纪委的调查，录音里他可是承认收了石小兵五万块钱的好处，而与之同时，他儿子郑渊已经年满十四周岁，涉嫌故意伤害和抢劫，哪怕是不满十四周岁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但处罚是难免的。 经历了这事，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郑涛老婆的头上，直接让她瘫了，郑洁虽然也有为这个事而奔走，但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最终只能在原则范围内跑关系，效果甚微，只有聘请过得硬的律师为侄子进行辩护。 至于石小兵，治安拘留三天就当是毛毛雨了，又不留案底，三天期满，就去了一趟林业局，傅山师很爽快地把欠的饭钱付了，分文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周一，秦舞阳去了一趟甄有才的办公室，探讨关于第一泉酒厂的事情。 甄有才有些不高兴，第一泉酒厂就像一泡鸡屎，不碰它不臭，一旦碰了，这臭味就散不了。以他的想法，这是你秦舞阳惹的骚，就你秦舞阳自己去处理，只是谁让自己是一把手书记呢，无论是个什么处置方案，没有他这个一把手拍板，怎么处理都不名正言顺。 事实上，甄有才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那么容易解决，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集体智慧就显得比较重要了，正所谓事情难办，会议解决，于是一个专题会议就召开了。 参会的除了甄有才和秦舞阳之外，还有县委副书.记肖恩东、常务副县长荣树德，以及工信局、财政局和酒厂一把手苏白。 周六秦舞阳去酒厂调研，已经形成了一份调研报告，打印好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秦舞阳沉声道：“第一泉酒厂的问题诸位想来都应该知道，所以今天开这么一个专题会，就是想能把问题解决掉，所以请各位各抒己见，拿出有建设性、有操作性的方案。” 这个话说出来，小会客室里就冷了场，这确实不大好解决，不然也不会成为顽疾了。 甄有才这时道：“秦县长，你是经过充分调研的，应该有了解决的腹稿，你就别卖关子了，拿出来讨论吧。” 秦舞阳道：“还是甄书记了解我，既然甄书记点了将，我就把我的办法拿出来说说，供大家讨论。” 秦舞阳说的第一点，算不上什么创新，可以说是大家都能想到的，就是先处理好酒厂的性质问题。 第一泉酒厂是集体企业，要转变性质，唯有改制一途。 甄有才忍不住插了一嘴：“改制不是什么新鲜事，以前也曾改制过，但都没有获得成功，原因是什么？老苏，你说说。” 苏白其实也没觉得秦舞阳的这一招有多新鲜，轻咳了一声道：“原因只有一个，没人买啊。” “具体一点。”甄有才拧着眉头道。 苏白接着道：“还是改制方案的问题吧。酒厂现有员工三百多人，光是欠的工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再加上多年未交的各项保险，数字确实很惊人，而政府改制，是想彻底丢掉这个包袱，不但要收购酒厂的人承担收购的费用，还要承担酒厂所有的债权债务，这债权么，不提也罢，这直接就把想收购的人给吓跑了。” “所以，我们要改变思路。”秦舞阳沉声道，“经营就得交给市场，政府把控完全不行，改制不但势在必行，而且迫在眉睫。那么，该怎么改制呢？我们只能作出一点让步，我的建议是，陈欠的工人工资由县财政承担，一次性付不了，就按照比例进行支付，两年或者三年实在不行就五年内还清。” 甄有才眉头皱得更紧：“县财政承担？怎么承担？预算中有吗？这符合规定吗？” 秦舞阳淡淡道：“酒厂的资产加上地皮，还值不少钱，这些钱就是不够，差的也不会太多，况且酒厂转为私营之后，我们可以提两至五年的利润，至于提成比例可以再商量，这完全可以弥补支付工资的亏空了。” 肖恩东这时道：“秦县长，万一酒厂经营继续亏损呢？做生意，谁也不敢保证稳赚不赔吧？” “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来收购酒厂的人绝对是个傻子，他拿钱当瓦片玩打水漂呢？”秦舞阳回了肖恩东一句，两人以唱双簧的方式把问题和答案给了出来。 “如果有人能够收购的话，我觉得这个路子完全没问题。”财政局长附和了一句，他最怕的就是让财政花钱，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要保障书记县长的经费，不然到时候没钱可用，被批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关键还特么贼委屈。 第732章 谁来买 “那么问题来了，谁来收购？”甄有才还真没这么方面的资源，而且他从事纪检工作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 苏白也举了举手：“一旦收购了，厂里的工人怎么办？” 秦舞阳这时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这天底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方案，如果各位有质疑或者有更好的方案请拿出来。” 秦舞阳一句话，众人立马闭嘴，秦黑子的话说的挺讽刺的，一个个的，让你们拿方案拿不出来，方案出来了，各种叽叽歪歪，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特么行你来啊！ 半晌，甄有才才道：“形成一个正式的方案拿到常委会上通吧，一旦通过，就以县里的名义提交到市里，市里如果批准，那就按照方案来操作。秦县长，辛苦你一下。” 这个会议，基本上是秦舞阳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倒不是就秦舞阳能，别人都是废话，而是谁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哪怕是一向支持秦舞阳工作的荣树德，也不想沾上这事，吃力不讨好啊。 不过在座的都挺佩服秦舞阳，不管这个方案能不能获得成功，最起码他有这个勇气却触碰这颗被外壳包裹着的脓包。毕竟无过便是功，办好了，理所当然，办不好，随随便便一顶帽子扣下来，比如说时机还未成熟就盲目改制，好大喜功，都够秦舞阳吃上一壶的。 夹着笔记本回了办公室，甄有才的一张老脸上波澜不惊，但在他的心里却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发展经济确实是他的短板，不过他来春阳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发展经济，提出招商引资什么的，也不过是喊喊口号做做样子。 他这是吸取了江子枫的教训，在他看来，江子枫的斗争经验实在太差了。斗争，斗的就是弱点和破绽，对于秦舞阳来说，干事是他的优点，但同样也是他的缺点，不干不错，干的越多，错的机率就越大。 第一泉酒厂的改制就给甄有才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这项工作，甄有才有意无意的都交给秦舞阳去主导，改制成功，功劳自然少不了他县委书记的这份，但改制失败甚至造成严重后果，那责任就是秦舞阳的了。往理想的方向去看，最好是改制过程中秦舞阳能够与什么人搞点权钱交易，这样就可以一举将秦舞阳拿下，实在不理想，也要给他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至于这个负面影响对春阳的影响有多大、对他甄有才的影响有多大，他不在乎。 秦舞阳甚至于苏白以及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甄有才设计好了的。正所谓，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在得到第一泉酒厂的这个情况之后，甄有才立即就开动了脑筋，不得不说，他确实抓住了秦舞阳“渴望干事”的特点，所以通过财政局长刘玉明带话给了酒厂党支部书记姚夏，说秦舞阳这个人好说话，最见不得人受苦，所以才有了苏白到荣树德那儿要钱的事情，也直接导致了秦舞阳注意到了第一泉酒厂，进入了改制节奏。 这一切都在按照甄有才的计划来发展，接下来就等着秦舞阳正式拿出改制方案呈市政府报批了。 秦舞阳早有想法，方案里不仅仅针对酒厂的改制拿出了方案，还就工人安置等等方面作了详尽的考虑，保证既能顺利推进改制也不会引发稳定问题。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一个消极的态度，但换一个说法就是另外一个层次了，叫做不乱伸手。 发展经济，那是书记县长的责任，对于其他常委们来说，各扫门前雪，管好自己那一摊就行了，没有谁会去指手画脚，所以在两天后的常委会上，关于第一泉酒厂改制的方案只一片叫好声中得到了通过。 会后，甄有才揣着这份方案，直接赶往了市里。 甄有才这位县委书记，骆仁忠还是比较重视的，省纪委出来的人，谁会不重视？ 到了骆仁忠的办公室，甄有才一脸严肃，并没有身为下属的拘谨，直接从包里拿出了那份方案呈了上去：“骆书记，这里春阳第一泉酒厂的改制方案，请您过个目。” 骆仁忠是个洛川通，当初与宋国耀搭班子的时候，很是尽心尽责，每个县区他留下来他调研的身影，当然调研归调研，解决实际问题归解决实际问题，二者不能划上等号，所以对于春阳第一泉酒厂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听说拿出了改制方案，骆仁忠就来了兴致，仔细地看起报告来。 几乎是一字一字地看完之后，骆仁忠才抬起头道：“方案做得很细，具备可操作性。” 甄有才沉声道：“这是县长秦舞阳经过深入调研深入思考后亲自拿出来的改制方案。” 骆仁忠点了点头道：“有想法，有见地，而且也比较大胆。” “如果能够得到市里认可的话，下一步，我打算让秦县长亲自推动改制工作，我相信他能够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骆仁忠的眉头微微一拧，这个方案虽然具备了很强的可操作性，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的，在具体改制的过程中，说不准就会出什么问题，尤其是工人安置方面，一旦出了岔子，极有可能引发群体事件，造成极其恶劣的负责影响。甄有才看上去是对秦舞阳信心满满，但事实上是在推卸责任，万一改制失败，那就是你秦舞阳的事情了。 “这样吧，报告先放我这儿，回头我跟岳市长碰一下。”骆仁忠非常谨慎，言辞不留一点破绽。 甄有才离开后，骆仁忠又看了一遍改制方案，感觉这个方案还是很全面的，不过出于谨慎的态度，他还是把市.委秘书长江子枫叫了过来，江子枫是春阳前县委书记，比较熟悉情况，他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让他过来把个关，提点意见，很有必要。 江子枫很快过了来，拿过方案，只看了个标题，心里就是一惊，这特么胆子不小啊，这个事情也能碰？ 第733章 这么好心 等江子枫看完了，骆仁忠才道：“子枫，你觉得如何？” “看得出来，秦阳县委县政府还是从人道主义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充分站在了收购方的角度上看待改制，但这对春阳财政是一个考验，更对收购方的投资能力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江子枫实事求是道，“春阳的财力我是清楚的，万一收购方投资失败，工人们的陈欠工资就很难得到兑现，指望春阳财政，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基数，加上工人安置方面如果再有个闪失，那就极有可能酿成社会事件了。” 骆仁忠道：“这么说，你是不看好这一次的改制了？” 江子枫笑了笑：“这个不是看不看好的问题，而是要看实际改制的情况。” 骆仁忠忽然道：“子枫，秦舞阳跟你搭过班子，这个方案就是他提出来的，甄有才对方案很有信心，打算把这次改制完全交给秦舞阳去推动，你觉得以秦舞阳的能力能不能改制成功？” “不确定因素太多，有些因素与个人能力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江子枫说的比较委婉，心里却是明白了甄有才的伎俩。 骆仁忠沉默片刻，道：“行，那先这样。” 随后，骆仁忠就此事和市长岳筱梅交换了一下意见，最终给出的决定是：请有才书记、舞阳县长酌情处理，改制务必成功，工人安置务必妥善。 这个批复当然不会落在纸面上，而是通过骆仁忠秘书口述的方式传递给了甄有才，这在甄有才的预料之中，这叫默许，也就是说，你改制成功了，我可以给你记上一功，但改制失败了，那是你春阳的责任，市里绝对不背锅。 当甄有才把这个情况转告给秦舞阳的时候，秦舞阳忽然就想到了一部经典的谍战片：007，你们的行动我们政府不知情不负责。 “只要市里没有明确否决我们的方案，那就证明我们的方案虽然有瑕疵，但还是可行的，秦县长，这项工作就交给你推进，无需向我汇报，你全权做主。”甄有才走出办公桌，来到秦舞阳面前，正义凛然，“这项工作关系到经济的发展，更关系到我们政府解决问题的能力，就看你的了。” 秦舞阳早已看清了甄有力在经济发展中“纸老虎”的本质，其实做了这么些个铺垫，目的就是为了理顺关系，甄有才能彻底放手，正是秦舞阳所需要的，免得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把荣树德叫了过来，商议成立第一泉酒厂改制工作专班，作为一把手县长，自然不可能冲在第一线，所以这项工作由荣树德担任常务副组长，负责所有事务，而秦舞阳本人则是统揽全局。 商量完这些，秦舞阳正准备把苏白叫过来，向他传达一下正式的改制方案，让他回去向工人们宣传，就有一个电话打进了他的手机。 这还是江子枫担任市.委秘书长之后，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过来。 秦舞阳侧过身，翘起了二郎腿，抽着烟，好整以暇道：“江秘书长，你好你好，有什么指示？” “听到你这个口吻我就讨厌。”在秦舞阳面前，江子枫还真没办法摆出所谓上级领导的谱来，而且他也知道，摆这个谱也没啥用，“能不能正经点儿说话？” 秦舞阳愕然道：“我这个不正经吗？那我应该怎么说？” 江子枫觉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是对自己的一种打击，便道：“酒厂要卖？厉害啊。” “看到过方案了？”秦舞阳反问了一句，“这个方案也没什么新奇的地方，以你的能力和眼界，不难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什么不搞？” 江子枫沉默半晌后才道：“那个时候我跟徐明闹的很凶，他认为这么做损害了县政府的利益。当时寥庸是想出手的，不过我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所以宁愿不改，我也不能把酒厂卖给这样的人。” 秦舞阳嗤之以鼻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江子枫哈哈一笑：“贴不贴金的也无所谓了。听说这项工作是你在全权负责，权力大了嘛，又要赚个盆满钵满了。” 秦舞阳愣了一下，江子枫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钱不钱的还真没放在心上，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另有用意啊。 “这么好心？”秦舞阳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江子枫变相的提醒自己。 “我也是造孽。”江子枫自嘲了自己一句，道，“想做好事的心可以理解，但别好心没办成好事。” 江子枫没有跟秦舞阳说太多，事实上，江子枫能打这个电话，就已经很难得了。 秦舞阳仔细琢磨了一下，江子枫的意思其实还是很清晰的，那就是改制过程中，必定有人会使坏，而联想到甄有才退居幕后，那完全可以判断，这个老东西可能会在背后使阴招。 不过这个东西没法预判，只能见招拆招，而且现在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只能顺着既定的方针实施下去。 另一头。 在秦舞阳离开后，甄有才打了个电话：“第一泉酒厂要卖，有利可图，方案已经出台，我马上发给你，你看看有没有人接手。” …… 第二天，根据计划，荣树德带着专班成员进驻了第一泉酒厂，宣读了改制方案，倒是没有工人提出质疑，他们也明白，酒厂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这次县政府是动真格的了，至于到底会改成什么样，他们在观望，对酒厂没有感情的，只关心自己的工资什么时候到位，保险什么时候续交，而对酒厂有感情的，也在观望，政府下一步能怎么做。 会议结束后，审计人员带着聘请来的评估团队，开始对酒厂所有的资产进行登记评估，对酒厂工人的陈欠工资等等进行梳理，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此时，秦舞阳正在黑牛山上，督促黄金芽培育基地的建设，贺千山亲自陪同，看着专注工作的陆逸，这小子显摆地道：“阳哥，不是我吹，如果政府的人都有小陆这样的执行力，何愁工作上不去？” 第734章 隔行如隔山 “这个话，你应该跟你爸说。”秦舞阳看着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其实心里还是很感慨的，但贺千山这小子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的人，你给他颜色他就灿烂了，需要打击。 贺千山讪讪一笑道：“我姐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秦舞阳白了他一眼：“你把心思放茶叶上好不好？其他的事你就别多管了。” 贺千山自顾道：“老大，你也忒不厚道了，都要结婚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结个婚而已，对了，你什么时候修成正果，你爸不急我都替你急。”秦舞阳苦口婆心道，“做个浪子有意思吗？” “我得了选择困难综合症了，再说了，老贺家有规矩，长者不婚，后者免谈，我得等我姐先结婚了才行。” “放你的狗臭屁，你姐结婚那是二婚了。”秦舞阳扬了扬手，“懒得理你，这儿你得多上上心，外部环境你得保证。” “这是你该保证的事情。”贺千山在商言商，立马摆出一副商人的嘴脸来，“阳哥，你还真厉害。其实我一直挺担心郑涛会使坏呢，结果这小子被治安拘留了，哈哈。” 秦舞阳知道这事，石小兵也是拼了，这种损招都能想得出来，不过这也不正是人的可爱之处吗，虽然这办法太缺德了。 “对了，在这儿建这些，多跟傅山师打打交道，别不小心违反了什么规定，毕竟这儿是林地。”秦舞阳提醒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傅山师，让他立马过来一趟 贺千山等秦舞阳打完了电话，这才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做生意，我是认真的，我特么投了小一千万了，后面还要追加投资，我比你更上心。对了，听说你那个第一泉酒厂在改制？” “你也有兴趣？”秦舞阳斜了他一眼，“你就别掺合了，这可是你爸的治下，万一有人抓住这个点，对你爸不好。” “卧槽，我爸是我爸，我是我。”贺千山很是失望地道，“这可是一块肥肉啊。” 秦舞阳淡淡道：“肥肉不假，但投入也很大，风险很高，你既然知道这个事，那就该知道，收购就是一笔巨款，接下来的经营更是劳心劳力，你确定你能扛得住？” “有什么扛不住的？我有秘书团。” “得了吧，你的秘书团，我看喝酒行，造酒卖酒就差强人意了。”秦舞阳摆了摆手，“你别动这个心思了。” 贺千山泄气道：“你是不是有心目中的人选了？” 秦舞阳道：“专业的事情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你懂吧？就像现在这个黄金芽项目一样，也就是陆逸，别的人能干的了？” “那倒是。”贺千山又神彩飞扬了起来。 不多时，山脚下就看到了林业局的车子，傅山师从车里出来，健步如飞，没多久就到了秦舞阳面前。 “秦县长。”傅山师微微带着喘，他对秦舞阳是感激涕零，原以为就是一个承包黑牛山，没想到带来的居然是黄金芽培育项目，虽然项目投资仅仅六千万，但这足够让林业局完成招商引资任务了，而且是县局第一个有项目、第一个完成任务的，这足以让他这个局长扬眉吐气了，当然，让他心情大好的另一个原因是郑涛被治安拘留了，看他出来之后还怎么趾高气扬的。 “这个项目记在林业局的头上，你们一定要做好帮办服务工作，尤其是在一些政策的把控方面，更是要谨慎透彻。老傅，这个项目一旦成功了，可不仅仅是一个项目那么简单，那是可以造福全春阳的，到时候，你这个局长功莫大焉啊。” 傅山师挺起了胸口：“秦县长你放心，林业局全体上下都会围绕这个项目来开展帮办服务工作，二十四小时保姆式服务，随叫随到，绝不让领导操心。” 秦舞阳呵呵一笑：“这个态表的很好。” 晚上，秦舞阳特意在招待所安排了一顿饭，吃完饭之后，秦舞阳没有回别墅，而是在招待所住下了。 万傲雪就很开心，早早去房间给秦舞阳开了空调，烧了开水，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秦舞阳有些好笑：“小万，快到结婚的时间了，要不要我跟张主任说一下，给你放几天假，回去忙婚礼的事情？” “不用不用，结婚是小事，服务秦县长是大事。”万傲雪现在这小嘴，不知道有多甜，还敢跟秦舞阳卖几个乖。 秦舞阳就笑：“你变得油嘴滑舌了啊，对了，小兵的账要到了没有？” “要到了，今天小兵刚出来，林业局就通知他过去结账了，一分钱没少给。”万傲雪由衷地道，“秦县长，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会把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事情放在心上。” 秦舞阳有些无语，这事他都还没来得及向傅山师打招呼呢，这傅山师的确很会做人啊，话音一转，道：“小兵的事情我听说了，瞎胡闹。” 万傲雪低着头道：“这也是给逼的，我也是没办法，您帮了我们这么多，敖哥平时对我也很照顾，我肯定要想办法的。” “你给出的主意？小兵就同意了？不怕事情闹大了要坐牢？” “我们打听过了，不超过五千块钱就没事，再说了，我们把事情前前后后跟敖哥说了，敖哥应该不会追究我们吧？”万傲雪还是做了精心的策划的，不是那种蛮头蛮脑的人。 “以后不准再胡闹了。”秦舞阳没再提这个茬，道，“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就跟我说。” 万傲雪离开后不久，张公岳就过了来，他倒是没遮遮掩掩的，反正谁都知道他是秦县长提起来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秦县长，你找我？”这段时间，张公岳与秦舞阳的接触不多，心里就有些戚戚之感，总觉得自己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不过这也怪不了他，甄有才啥事都不跟他说，他也没辄。 “小万是个人才，再观察观察，适当的时候可以往上提一提。”秦舞阳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给出了安排。 第735章 竞争对手 培育基地的建设在如火如荼中，第一泉酒厂的改制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 秦舞阳上任以来，三大手笔，分别是大富豪娱乐城、黄金芽培育基地以及第一泉酒厂改制。 大富豪娱乐城已经在建，进度一直由荣树德盯着，这段时间天气晴好，工期的进度很快，已经出了正负零，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丁聪居然没有分期，几乎是同时进行，实力雄厚是一方面，努力做出点事情来才是更重要的一方面，毕竟这么多钱投进去，不是用来粉饰政绩的，那得实实在在的赚钱才行。所以他不但请了最好的监理，自己也是一有空就到工地上来转悠。这几天吴晗家里出了点事，他更是要尽心尽力了。 黄金芽培育基地在陆逸的打造下已经初见雏形，虽然还没有正式运行，但磨刀不误切菜工，把基础打好，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两个手笔基本上打造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慢慢打磨，所以秦舞阳大部分的精力还是放在了第一泉酒厂的改制上。 改制的方案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毕竟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招到商了。 在荣树德的带领下，资产的核算、工资的清理进度很快，仅仅用了一周的时间，报表便摆到了秦舞阳的面前。 秦舞阳仔细看了一遍，基本上与他想像的大差不离，不过这些关系到日后的收购以及工人工资的兑付，要求荣树德再过过细，关于工人陈欠的工资以及断缴的保险这一块，让审计局和人社局再核实一遍，无误之后进行公示，如果工人有什么疑问，尽快核对，确保不出一分钱的差错。 这些基础性的工作，虽然繁杂，却是推进改制必不可少的一环，但是相对于此，招商才是最为关键的。 酒厂改制甫一开始，对外招商的信息便公开了去，不过问津的人并不多，主要还是资产的具体数字还没有出来，秦舞阳是要求保密的，露了底，就容易给人讨价还价的可趁之机。 事实上，在此之前，秦舞阳就循了一回私。 贺千山其实是想染指酒厂改制的，但正如秦舞阳所言，一方面考虑到贺启峰的影响，一方面贺千山虽然擅长投资，但不擅长经营，尤其是像这一类的实体经营，涉及到生产、销售、管理等等方方面面，他就是那种砸钱的性子，有种赌徒心理，所以搞投资行，但搞实体就差了那么点意思。 秦舞阳选择的是唐奥。 这里面虽然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因为唐奥靠做实体起家，而且现在唐疏桐远在明珠，唐奥在江东做生意就没什么顾忌了。不过考虑到这丫即将是自己的大舅子，就是再公正无私，但在有心人的眼里，多少有优亲厚友的嫌疑，所以秦舞阳并没有让他露面，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这事。 唐奥比贺千山靠谱多了，政治敏感性也强得太多，派了一个名为谭璇的女子前来考察，大抵的资金数字唐奥心中有数，谭璇主要考察的是其他的因素。 在商言商，唐奥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占春阳的什么便宜，其实对于他来说，钱只不过是一个数字，但作为一个成功者，只能通过赚更多的钱来证明他更高的价值。 谭璇只是跟秦舞阳见了一面，闹个熟脸，然后就带着团队自己遛达，也没让秦舞阳陪，更没要秦舞阳安排人陪。 谭璇也没藏着掖着，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去酒厂，没几天大伙儿都知道这个叫谭璇的美女是打算收购第一泉酒厂的。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甄有才的耳朵里，甄有才就觉得挺奇怪的，这酒厂又不是什么香馍馍，不然早就有人打它的主意了，现在刚说要改制，还没几天，就有人上门来了，多少显得有点儿突兀。 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着一名中年，浓眉大眼，眉骨突出，配上一只高挑的鹰钩鼻子，使他的整个人充满了阴鸷之色。 “吴总，这事你怎么看？”甄有才问了一句。 吴总叫吴勉，端起杯子，吹了一口荡在杯口的两片茶叶，声音轻轻地道：“对方是个行家。” 甄有才的眉毛就皱了起来：“这么说，是竞争对手了？” 吴勉微微一笑：“老甄，你得探探她的底，白酒界有点能耐的我基本都认识，谭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怀疑她是白手套，后面另有其人。” 甄有才微微一惊：“白手套？会不会是秦舞阳的白手套？” 甄有才的相法一点问题都没有。虽然第一泉酒厂的改制，最初是他搞起来让秦舞阳难堪的，原以为秦舞阳为了稳定，会作出退让，同意给苏白钱，那样他就能抓住这一点来做文章了，但万万没想到秦舞阳会借此机会推动改制。 这边才刚刚开始，就有人上门来考察，甄有才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秦舞阳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侵占国有资产，如果能坐实这个的话，那秦舞阳一准儿完蛋。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得把对方的底给摸清，不然多一个对手，也很麻烦。” “有秦舞阳在，这个收购价格只会比评估价更高。”甄有才沉声道，“你比较专业，你看，目前出炉的评估价是高于市场还是低于市场？” 这些当然瞒不过甄有才，虽说他让秦舞阳全权负责此事，但他作为县委一把手，过问一下相关的情况也无可厚非，荣树德还不至于瞒着他。 “这个需要看看现场，如果价格低了的话，那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甄有才想了想道：“这个事，可能要动用到你自己的关系了，我还真不方便露面。” 吴勉微微一笑：“想赚钱，当然是要出力的，不过，我出了力，如果得不到利益，老甄，这笔账就不大好算了。” 甄有才的老脸微微一抽：“那得看你查出来的情况了。第一，你得能证明谭璇是秦舞阳的白手套，第二，证明现在的评估价远低于市场价。” 第736章 遭遇车匪 甄有才很毒。 他不但要把秦舞阳搞下去，还要拿到第一泉酒厂的利润，只要他这两个条件达成了，让谭璇的收购成为事实，就完全可以坐实秦舞阳侵吞国有资产的事实，哪怕最终的证据无法证明秦舞阳侵吞国有资产，但至少能够证明秦舞阳这次的改制是有问题的。 在这样的机会，江归农如果再不利用，那他老甄也没有办法。如果这事情还能把市纪委书记贺浅语也扯进去，那就更遂了归江农的意了，他铁定会出手。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再去操什么心了，至于改制，已经到了那个程度，自然要把改制进行到底，否则不足以平息酒厂工人的情绪，所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点价，这样既能把改制继续推进下去，他也得到了名声，而酒厂也落入了吴勉的口袋，他也能分上一杯羹，一箭多雕，完美！ …… 谭璇已经在春阳待了整整一个礼拜，对于酒厂的情况也已经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结束考察之后，谭璇这才和秦舞阳正式见面。 谭璇看上去是那种标准的生意人，说话做事一丝不苟：“秦县长，考察已经结束了，今天晚上我就回省里汇报考察情况。” 秦舞阳笑着道：“谭总这些天辛苦了，没必要这么急，今晚我来安排一下，一起吃个饭，也说说你的考察结果，正好休息休息，明天再走也不急。” 谭璇一本正经道：“不用，再说了，考察情况不必向你汇报。” 秦舞阳也就没再强留，一句话就明白谭璇是只向唐奥负责的人了，能来这儿跟自己见个面知会一声，可不是冲着自己这个县长来的，而是给唐奥面子。 与秦舞阳告了别，谭璇直接上了车，吩咐司机：“回省里。” 司机的心里挺不自在的，眼看着这天都快要黑了，有什么急事非得这么急着回去？开车很辛苦的好不好？坐个飞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非得要开车吗？你开个试试？ 不过这些牢骚只能放在心里，不但嘴上不能说出来，连脸上都不能表现出来有丝毫的不满，谁让谭璇是唐总最得力的助手呢，虽然只是个助理，但权力大啊，所以只能规规矩矩开车。 “王师傅，不着急，慢点开，上高速后我来开，我先睡一会儿。”谭璇这些天的工作强度还是很大的，白天考察，不但在酒厂里转悠，还整个春阳县的跑，晚上还要汇总考察结果和各类数据，一天只睡五个小时，确实很累，说完这句话，坐在后排的谭璇闭上眼睛休息。 开车的王师傅心里就有些愧疚，这也怪不得人家能做助理，自己只能做个司机，抛开能力不谈，光是态度就完胜自己了，不由道：“没事谭总，你好好休息。” 为了保证谭璇睡得舒服，王师傅把车开得稳稳的。 半个多小时后，车驶出了春阳县地界。开车去省里，有两种选择。如果为了赶时间，就走洛马河市，不过那边的路不太好走，如果不赶时间，那宁愿先走洛川绕个路，走本省路线会更好一点。 王师傅扫了一眼后排已经睡着的谭璇，还是决定走洛马河，这样路程最近，他知道谭璇是个工作狂，这么急着赶回去肯定有急事，所以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王师傅脚下一踩油门，车子转入了洛马河的方向。 路虽然差了一些，但还远没到起飞的程度，王师傅能做的就是尽量快速而稳定了。 就在这时，身边忽然一辆车飞快地超了过去，王师傅在心里骂了一句，尼玛，这么晚了，车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在心里刚骂完，那辆车居然猛地横在了车面前，幸好王师傅开车多年，驾驶经验丰富，猛踩刹车，这才没撞到对方的车子。 紧急刹车带来的是强大的惯性，后排的谭璇虽然系上了安全带，但身体还是猛的往前一冲，顿时睁开眼来：“王师傅，怎么了？” “一个傻.逼。”王师傅很是恼火，他开车这么多年，一直零事故，这个记录差点被这个王八蛋给破了，不由降下了车窗，大骂道，“眼瞎了是吧？怎么开车的？” 话音落，就看到对方有人从车上下了来，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四个车门同时打开，便有四个年轻人下了车，穿着青一色的皮夹克，手里还握着钢管，凶神恶煞地奔了过来。 王师傅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对，也顾不上再骂人了，连忙挂上倒档准备离开，这时，车身猛地一震，一辆车毫无征兆地撞了上来，顿时将车给撞趴了火。 谭璇这一次没问什么事，瞎子也知道遇上状况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干嘛的，路霸吗？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瞬间，谭璇已经拿起手机准备报警，就在这时，哐的一声巨响，一根钢管猛地在砸在了玻璃上，将玻璃砸得粉碎，然后那根钢管左右拨了拨玻璃碎片，一张邪里邪气的年轻脸庞出现在了车窗外，邪邪地笑着：“美女，我建议你不要报警，否则事情会闹大的。” 王师傅倒是不惧，怒道：“你们想干嘛？还有没有王法了？” 回应他的是驾驶室玻璃的破碎，他的肩膀上落了一层玻璃渣，手握钢管的那人厉声道：“再逼大胡话，特么的弄死你。” “王师傅，别说话。”谭璇倒是镇定，沉声道，“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邪里邪气的年轻人探进手来，开了车门，一猫眼钻了进来，笑嘻嘻地说：“麻烦你，让一让。” 谭璇一脸的厌恶，但这个时候，她知道慌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向里面让了让，那年轻人就坐了下来，还是那副邪邪的笑容：“谭总，最近忙着考察酒厂的事，挺辛苦的吧？” 谭璇一愣：“你们是冲着酒厂来的？” “不然呢，难道是冲着你长得漂亮来的？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配合。”年轻人笑着道，“所以，说说吧，你老板是谁？” 第737章 县长哥哥 谈人情事故，谭璇可能还不怎么样，但一谈到生意，谭璇的反应就很特别快：“你们这个手段似乎卑鄙了一点，想收购酒厂，各凭本事，这算什么？” “这也是本事之一啊。”年轻人弹了弹谭璇的柔顺长发，“你只是打工的，我也不想为难你，告诉我你老板是谁，我们会跟他直接对话。” 谭璇拧了一下眉头，年轻人的笑容猛地收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兄弟，让她知道我们的态度。” 话音落，驾驶室的门猛地被拉开，王师傅就被拉下了车，腿上当先挨了一棍，顿时发出一声凄烈的惨叫。 年轻人这才道：“谭总，我从来不打女人，但对男人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谭璇是商界女强人，但面对这种红裸裸的暴力威胁，她不由也有点儿慌，大声道：“你们别打他。” “喂，你们听到了没有？谭总让别打他了。”年轻人笑吟吟地道，“谭总，你看，你说别打他，我们就不打他了。我这么配合，你是不是也得配合我一下？” 谭璇被搞得快要崩溃了，强忍着心头的恐惧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告诉我，你老板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都这么做生意的吗？” 年轻人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说话间，年轻人捡起一块玻璃，冲着谭璇的脸比划了一下：“谭总，你觉得现在科技发不发达？你说如果我在你脸上划一道口子，你这漂亮的小脸蛋能不能恢复得一点疤痕都看不到呢？” 谭璇可以接受被侮辱，但绝对不能接受被毁容，不由往后缩了缩身体，惊恐万状道：“你别乱来！” “好，我再听你一次，但你得给我一个答案。谭总，就一个名字而已。” “我告诉你，我老板是陈帆。”谭璇叫了起来。 “说详细点，可以吗？” 谭璇咬紧了牙道：“好，我告诉你们陈帆是谁，他是秦县长的表哥。” 年轻人愣了一下，嘬着牙花子道：“谭总，你可别忽悠我。” 谭璇冷笑道：“我忽悠你干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该轮到你了吧，你够胆说出你老板是谁吗？” 年轻人摸了摸下巴，忽然很客气地道：“谭总，不好意思，是我孟浪了，这事就是个误会，你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说着，年轻人下了车，走到王师傅身边，和善地问道：“你的腿没事吧？” 王师傅被年轻前倨后恭的态度给弄懵了，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刚刚腿挨那一下还是很疼。 年轻人操起钢管，一棍砸在刚刚动手的那人腿上，板着脸道：“你特么彪啊？我让你吓唬吓唬就行了，你玩儿真的？打坏人了怎么办？你赔啊？” 话说完，年轻人赔着笑道：“师傅，您看这事做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王师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头看了一眼车里的谭璇，谭璇这时下了车，得势不饶人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年轻人弓着腰过去，点头哈腰道：“谭总，这事是我不对，您怎么说都行，实在不行，您打我一顿。” 说着，年轻人把钢管递了过去。 谭璇当然不会真的动手，一脸嫌弃地道：“打你一顿不是我的心思。” 谭璇拿手机准备报警，年轻人愣了一下，一把按住谭璇的手道：“谭总，别把事做得太绝，这事我们不会再掺合。” 话说完，年轻人转头撒腿就跑，直接钻上了车，不等谭璇回过神来，车子就已经开得不见了踪影。 谭璇收回手机，走到王师傅身边，问道：“王师傅，你不碍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我还能扛得住，只是这车……”王师傅揉着腿看向了车子，倒也不是不能开，只是车窗碎了两扇，开起来漏风，而且也上不了高速。 “我来安排。”谭璇走到边上打了个电话，半个多小时后，一辆车开了过来，开车的年轻人确认了一下谭璇的身份之后，直接上了之前被砸的那辆车开走。 “走吧。”谭璇让王师傅开上年轻人留下来的这辆大众。 另一头。 那帮年轻人匆忙离开，将刚刚的情况向吴勉汇报了，吴勉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秦舞阳有这么个表哥吗？” 这个问题第二天就有了答案，因为陈帆本尊到了，西装革履，神采飞扬。 到了县政府，直接闯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被高翔给拦了下来：“秦县长正在谈事情，你先坐一下。” “卧槽，我找秦舞阳还要等一下？你是他秘书吧？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告诉你，我叫陈帆，秦舞阳是我弟弟。”陈帆瞪着眼睛骂了两句，声音一高，“秦舞阳，我来了。” 秦舞阳开了门，眉头一皱：“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别露面吗？快进来，别大呼小叫的。” “谁让你这秘书狗眼看人低？”陈帆还是大嗓门，“这种没眼力见的秘书，在我公司早特么开了。” “你行了啊，嘴还是那么臭，真不知道你怎么做生意的。”秦舞阳招呼着他坐下，扬声道，“小高，泡茶。” 高翔进了来，刚刚陈帆的话他听的清楚，心里很不爽，但这家伙是秦舞阳的哥哥，这口气也只能忍了，低头给陈帆泡茶。 陈帆大喇喇地道：“舞阳，酒厂的事怎么说？得抓紧时间啊。” 秦舞阳笑着道：“急什么？这不已经在公示了吗？这么大一份资产，你以为买个电脑这么简单？快了，你再等几天，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别到处宣扬你跟我的关系，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你是我姨哥？” “我这不是让有些人识相点吗，我听谭璇说，还有别的人在打酒厂的主意，舞阳我跟你讲，有些人就特么犯贱，你不明一下事，他胡屌搞，那不给我们的发财大计添堵吗？”陈帆大喇喇地说，“谁特么再跟我搅毛，我特么弄死他。” 第738章 法传四耳 “行了，都是身家过亿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以前的江湖习性都给我收起来。我有不少年没回去了，姨父姨妈的身体都还好吧？”秦舞阳拉起了家常。 “他们就是一辈子的贫苦命，死活都要待乡下，我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是乡愁。” “乡愁？我看是闲的没事，愁个屁啊，有钱哪儿不过活，算了，不说这个了，村里都骂我是不孝子呢，人能被气死。还是说生意上的事吧，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可是把身家底儿都给垫上了啊，要是出差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秦舞阳呵呵一笑：“我只能保证你顺利把酒厂收购下来，至于后续的经营能不能盈利，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陈帆傲然道：“经营那是我的强项，你就放心好了，将来的酒厂就是你的私人银行。” 秦舞阳咳了一声，陈帆似乎这才察觉到正不紧不慢泡茶的高翔，收住了话头，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啥时候能开始收购啊？” “别慌。” 高翔泡好了茶，带上门出了去，就听到陈帆低声道：“这小子不是你秘书吗？你怕什么？” “法不传四耳，他虽然是我秘书，但不知道的事情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 “陈帆？姨弟？”甄有才老脸微微一抽，冲着电话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老吴，你还真有一套，行，还差最后一步了，你做完，剩下的交给我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按部就班了，公示很快结束，也只有陈帆所在的江东腾达实业投资有限公司一家伸手，并没有出现再有人争夺的情况。 为了把程序完善好，陈帆装模作样地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但最终还是按照评估的净资产总额2.8亿元的价格成交，协议约定，除非原酒厂员工自行跳槽，否则不得以任何非法理由开除员工，另外，每年向县财政交纳酒厂净利润的10%，逐年递增5%，作为酒厂商标、商誉、专利技术等无形资产的转让费，一共五年。 协议签订后，十天内付清所有费用。 为了扩大影响力，秦舞阳特意把签约的地点放在了第一泉酒厂，还请了市电视台进行宣传。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对于酒厂的这些工人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这不但代表着欠了他们多年的工资能够得到兑现，保险能够续交，而且还代表着酒厂迈入一个全新的步伐。 上午九点十八分，签约仪式正式开始，秦舞阳作为县政府的代表在协议书上签了字，随后公证处现场进行公证，宣布签约有效。 签完字，秦舞阳坐在麦克风前，笑着道：“陈总，合约已经签了，希望你十天内能够付清所有费用，否则，咱们就要以合同的约定公事公办了。” 秦舞阳的声音很大，笑容也很灿烂：“咱们工人们还等着这笔钱下锅呢，不能按时兑付，我让他们去你家住去。” 现场的人很多，九成都是酒厂员工，听到秦舞阳这么说，觉得秦舞阳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台下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陈帆霍地站了起来，抓起台上的麦克风，大声道：“我在这儿向大家表三个态，第一个态，酒厂工人，只要你愿意，我全部留下；第二个态，这个酒厂，将来一定是政府受益、职工受益、企业受益，第三个态……” 陈帆卖了个关子，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然后才大声道：“关于十天后付清费用的事情，我觉得我可能要违约了。”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骚动，有的人已经开始骂了起来，谁也没想到，陈帆跟着大笑道：“为什么要十天？我现在付，行不行？” 这个反转让台下的工人都住了嘴，那些刚刚还骂人的脸都烧了，还没来得及骂的赶紧又咽了回去，只有秦舞阳面不改色地笑道：“陈总是一个很幽默的人，大家以后要习惯。” “钱早就准备好了。”陈帆哈哈笑道，“现在就打钱，钱不到账，这个会不散！” 这绝对是历史上的头一回，后有没有来者不知道，但前绝无古人。 陈帆的这个表态顿时掀起了一波狂澜热潮。 在场除了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人之外，都没有经历过上亿资金的转账，大家也不知道需要等多长时间，一个个伸长脖子翘首以待，心头莫名其妙地兴奋着。 但事实上，上亿资金的转账并没有什么特别，陈帆早已经事先准备好，财务人员已经在银行等着了，就等他的一个指令。 随着他的指令，转账开始，没多久，财政局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表示2.6亿资金已经悉数到场，分文不差。 不知道是谁先鼓起了掌，紧接着台下掌声雷动，欢声四起，仿佛统一全球了一样。 秦舞阳双手虚压了一下，大声道：“既然钱已经到账，我们会按照事先的约定兑付工资，大家静候佳音就行了。” “感谢秦县长！” “感谢秦青天！” “秦县长好样的！” “陈总牛逼！” 忽然之间，台下呼声大起，个个激动之极，有的甚至掉下了眼泪，他们开心的不仅仅是工资有了下落，更觉得酒厂有这样大气的老板，将来大有希望。 秦舞阳动情道：“大家听我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的这个赞誉我不敢当。另外，我想说的是，陈总是绝对有信心有魄力把酒厂搞好的，所以我还拜托大家全力配合陈总的工作，万众一心，重现昔日酒厂的辉煌！” “万众一心，重现辉煌！”众人都激动地大声吼了起来。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几名中年，看样子就不是酒厂的员工，径直走到了主席台上，亮出证件，沉声道：“秦舞阳同志，我们是省纪委监委的工作人员，现在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一下，请你配合。” 第739章 强制措施 省纪委的人员声音不大，但是秦舞阳身前就是麦克风，所以他们的声音清晰地从麦克风里传了出来，本来还呼声震耳的场面忽然间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秦舞阳倒是淡定的很，微微一笑：“省纪委？级别太高了吧。” “请你严肃点。”对方板着那张纪委脸，目光投向了陈帆，“陈帆是吧？麻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陈帆就像是在看戏一样：“我又不是干部，又不是党员。” “所有公民都有配合调查的义务。秦县长，配合一点吧，给自己留点面子，别逼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秦舞阳充满戏谑的眼神猛然犀利了起来：“强制措施？” “凭什么？凭什么要抓秦县长？”苏白猛地跳了出来，大吼道。 随着他的这一声大吼，工人们的情绪也被燃烧了起来：“就是，凭什么抓秦县长？” “秦县长犯什么法了？” “今天不说出个道道来，谁特么都别想带走秦县长！” 似乎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个场面，这些人员也不理会这些大呼小叫，只是淡淡地看向了秦舞阳：“秦舞阳同志，你应该明白，越是这样，对你越不利。” 秦舞阳忽然一笑：“纪委办案，向来不落空，不过今天当着几百号人把我带走，这个影响很大，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会要个说法。陈帆，别犯诨！” 万众瞩目之下，县长秦舞阳被省纪委带走，这个消息很快在春阳县城传了开来，一时间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说秦舞阳作奸犯科的，有说秦舞阳贪污受贿的，还有的甚至编起了花边新闻，说他跟招待所的服务不清不楚的。 至于县政府大院，却是个个三缄其口，一方面他们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另一方面，县委书记甄有才下了封口令，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得妄议，更不得妄传小道消息。 话虽如此，但消息传的还是特别快，毕竟现场那么多人看着，贺千山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跟姐姐贺浅语取得了联系：“省纪委？什么玩意儿？跑到县城来抓人，什么时候省纪委闲的没事干，连处级干部都查了？” 贺浅语倒是一脸的淡定：“谁规定处级干部一定得市纪委才能查的？你不懂别瞎说，惹人笑话。” “姐，你就一点都不慌？他不是你的大狗子吗？”贺千山心急火燎的，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了。 “说话之前过过脑子，不会说话就把嘴给闭上。”贺浅语的声音忽然很冷，“这事，拭目以待就好。” 这个态度不足以让贺千山放下心来，又打了个电话给老豆贺启峰，结果招来的是一顿训斥：“干好你自己的事。” 贺千山凌乱后石化。 且说秦舞阳和陈岭被分开上了省纪委的车，直接带离了春阳。 秦舞阳坐在后排，被两人夹在中间，看着窗外道：“还是异地办案，阵势不小啊。” “你最好还是想想怎么争取宽大处理吧。” 秦舞阳侧过脸，很从容地道：“动静搞得越大，脸也会打得越响，我觉得吧，你们应该考虑万一这个事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该怎么把事情了了。” 另一辆车上。 陈帆的待遇是一样的，不过他就没秦舞阳那么从容，反而是嘻皮笑脸地道：“领导，这是要带我去哪儿？不会把我给拐卖了吧？” “严肃点！”一人呵斥道。 陈帆扭过头，看着呵斥他的人：“我是犯人吗？小心我特么投诉你。” 很快，车子开进了市区一所不起眼的宾馆里，立即进入了谈话模式。 在登记了秦舞阳的相关信息后，开始了对秦舞阳的谈话。 “说说吧，第一泉酒厂是怎么回事？” 秦舞阳淡淡一笑：“你们省纪委的信息很不灵通嘛，全春阳的人都知道的事，你居然还来问我？” “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问话的人猛地将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拍，“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啊，是想对抗组织审查吗？” “你别急着给我扣帽子。”秦舞阳冷笑道，“第一泉酒厂正在改制，哦，确切地说，已经改制成功。” “是侵吞国有资产成功了吧？”那人翻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份报告，放到了秦舞阳面前，“认识这个吗？” 秦舞阳扫了一眼：“评估报告呗。” “秦舞阳，永盛资产评估公司的人都承认了，是你暗示他们把第一泉酒厂的资产评低一些，你还不承认吗？”问话者板着脸道，“这是该公司的另一份评估报告，相差了一个亿。秦舞阳，酒厂那些设备几乎都是全新的，在你的指使下，都按照旧机器进行评估，你的伎俩很拙劣你知道吗？” 秦舞阳微微一笑：“哪只能是评估公司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觉得这个评估不尽不失，你可以再聘请其他有资质的评估公司进行评估，至于说是我的指使，拿证据来，只要有证据我都认，但如果没有证据，只是想诈我，我会保留我申诉的权利。” 见秦舞阳这个态度，对方也是没辄，只得话音一转，问道：“陈帆是你姨哥？” “这个都查到了，做了不少功课嘛。”秦舞阳嘲讽地反问了一句。 …… “秦舞阳是我姨弟，没错，那又怎么样？”另一房间里，面对工作人员的询问，陈帆没有任何的否认。 “说说江东腾达实业投资有限公司吧。” “这个你应该问我们老板，我就一打工的，三天前才到公司上班，我知道个屁啊。” “什么？你老板是谁？” “谭璇啊。” “沃特？”工作人员愣住了，不对啊，不明明陈帆才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吗？ 一张营业执照的复印件拍在了桌子上，工作人员对付陈帆的态度就没那么和善了，厉声道：“你看清楚了，别跟我信口雌黄！” 陈帆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卧槽，什么情况，我啥时候变成法人代表了？不可能！” 第740章 临阵倒戈 会议室里坐着七八个人。 一个县处级干部的案子，还惊动不了大领导，所以虽然打着省纪委监委第六纪检监察室的旗号，但来的只是一位副主任，叫胡国飞。 胡国飞跟甄有才是好哥们儿，胡国飞能够上副主任，跟甄有才在办公室主任面前美言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两人关系很铁。 在打定从第一泉酒厂改制上扳倒春舞阳的主意之后，甄有才让吴勉安排人拦了谭璇的车，从她的嘴里得到了陈帆的信息，然后又通过别的佐证证实了陈帆就是秦舞阳的姨哥。 至于在评估价格方面，甄有才也安排了人进酒厂查看，发现那些设备都是八成新以上，在找到评估公司之后，评估公司的负责人表示，折旧评估是县长秦舞阳的意思，而且还提供了另外一份评估报告，项目内容上与之前的报告别无二致，只是在价格一栏后面多了一栏真实的评估价，以便于两相对比。 在拿到这些证据以及评估机构负责人的证言之后，甄有才把这些都交给了胡国飞。 胡国飞是老纪委了，看了这些证据，觉得定秦舞阳优亲厚友、侵占国有资产有点儿牵强，但这个事情比较仓促，也没有时间再进行多方查证，甄有才认为光是评估价格低了这一条，就够秦舞阳吃一壶的了。 胡国飞也觉得区区一个处级干部，在省纪委的威慑之下，再配合手头拿到的证据以及攻心战术，秦舞阳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胡国飞选择了在改制大会的现场带走秦舞阳，想不到陈帆为了表现，这么配合地现场把钱打到了财政账户上，更加坐实了这一点。 但审查的结果却是不怎么理想，虽然秦舞阳承认陈帆是他的姨哥，但陈帆并不承认他是投资公司的法人代表，而且秦舞阳也否认他指使评估公司进行虚假评估。 “已经安排人去调取投资公司的营业执照原件，和复印件进行比对。” “已经拿着评估报告请其他有资质的评估公司进行鉴定了。” …… 一条条的针对性措施汇报上来，胡国飞揉了揉眼睛，点了根烟走到窗边 天已经黑了，窗外吹进来的风却是暖洋洋的，眼看就要五一了，天气很好，但是胡副主任的心情却不好。 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却是出现了这么大的反复，想不到一个县长，心理素质这么强大，哪怕真是人正不怕影子斜，在面对纪委的调查审查，也没有几个敢这么针锋相对的，多数都是叫屈喊冤，像秦舞阳这样铁板一块、不时还冷嘲热讽几句的，是少之又少。 直觉告诉胡国飞，这次的事情比较麻烦。 这事他向主任董安汇报过，董安让他谨慎处理，但胡国飞却是如此大张旗鼓，违背了低调的原则，万一定不了性，那秦舞阳倒打一耙起来，局面就会比较被动，县官虽然小，但真闹将起来，得理不饶人的时候，影响力也会很大。 胡国飞不由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逼到了这一步，只有竭力找到秦舞阳违法违纪的证据，唯有这样，所有的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在取证的过程中，针对秦舞阳等人的问话仍在进行之中，疲劳战是纪委的基础方法，不过他们也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这秦舞阳看上去精神极其坚韧，短时间内突破，他们不抱希望。 次日上午，从省工商厅拿到了江东腾达实业有限公司公司的营业执照证明，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法人代表谭璇。 这个结果差点让胡国飞的鼻子都歪了，拿过那张复印件，与原件进行了比对之后，除了名字以外，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同。 压着火气，胡国飞打了个电话给甄有才：“老甄，什么情况啊这是？你拿到的是什么狗屁复印件？” 甄有才也是懵逼了：“不可能吧？” “我特么从省里拿来的证明，还能有假？”胡国飞气的爆了粗口。 甄有才愕然片刻，恨恨地骂了一句：“我尼玛高翔。” 要说谁是最接近秦舞阳的人，那自然非他的秘书高翔莫属。 所以甄有才许以厚诺，收买了高翔，于是高翔不但给传递了陈帆是秦舞阳姨哥的情报，还把投资公司的复印件搞了一份给甄有才。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局啊。 “老胡，这可定不了秦舞阳优亲厚友，但是评估价格是一个硬伤，哪怕定不了他侵吞国有资产，但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他是跑不了的。”甄有才挣扎着道。 胡国飞的眼角微微一抽，现在只能在这个方面下功夫了。 由于人手不足加上抢时间的原因，胡国飞还没有把评估公司的负责人叫过来谈话，既然在这个方面入手，他就需要把所有的细节都摸清楚了，只有掌握了这些，才能突破秦舞阳的心理防线。 评估公司负责人很快到了，胡国飞亲自问话，态度还算平和：“倪总，春阳县第一泉酒厂的资产评估是你们公司负责评估的吧？” 倪总是一个中年人，叫倪星，点头道：“是的。我们是通过竞标的方式获得评估权的，这一点是合规的，绝对没有问题。” “这个我相信，那你说说具体的评估过程。” 倪星沉声道：“我们永盛中标之后，立即开始对第一泉酒厂的固定资产进行了评估，评估的依据和标准也是按照国家规范来的，这一绝对没有问题。” 胡国飞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将那份有对比的评估表拿了出来，淡淡道：“这份评估表是怎么回事？” 倪星看到这份评估表，情绪猛然激动了起来：“领导，我要检举。” “检举？”胡国飞愣了一下，“检举什么？” 倪星咬牙切齿道：“我们的工作人员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威胁了，被逼着做了这份评估报告，而且对方还恐吓我们，如果敢报警，就会报复我们。” 第741章 我快吓尿了 倪星这一席话完全把胡国飞给震住了，也不知道倪星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竟是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胡国飞才道：“倪总，既然你被威胁了，为什么没有按照对方的要求出具新的评估价格，反而还是维持了以前的评估？” 倪星慷慨激昂道：“永盛的宗旨是真实，无论受到多大的威胁，我们都要坚持这个原则。” 这时，另一位陪同人员忍不住插了一句：“倪总，我们在现场看过，那些机械设备至少都是八成新，你们的这个评估似乎并没有那么真实吧？” “领导同志，这个你们就外行了。”倪总笑着道，“那些设备看上去很新，其实只是刷了新漆做的新。据说，是秦县长为了让收购价更高一点才这么做的，但是，我刚刚说了，永盛的宗旨是真实，一切都实事求是。” 胡国飞忽然觉得自己要疯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表明，这根本就是一个局，这个局其实并不精妙，但偏偏甄有才钻进去了，还连带着把自己的节奏也带偏了。 让倪星离开，胡国飞陷入了抓狂之中。作为资深的纪检工作者，胡国飞已经意识到这是秦舞阳针对甄有才设的一个局，既然是局，那根本不可能对秦舞阳造成任何一丁点的损失，恰恰相反，现在这个事情反而成了胡国飞的烫手山芋，那就是这事该怎么善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胡国飞忽然想到秦舞阳在被带来的时候，曾经说过，动静搞得越大，脸也会打得越响，我觉得吧，你们应该考虑万一这个事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该怎么把事情了了。 胡国飞心里窝火得很，一方面是甄有才这个老糊涂，被人下了套都不自知，另一方面也是恼火秦舞阳居然这么阴险，但事实已在，无可更改，他是不指望能够再有什么突破了，正所谓解铃尚须系铃人，就看秦舞阳好不好说话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胡国飞拼命在脸上搓了好几下，让自己的脸没那么死板，然后迈着步子进了屋。 秦舞阳的精神不错，虽然被盘了大半夜，但他好歹也是秦县长，而且目前只是处于调查审查阶段，并非留置，所以也不敢逼得太狠。 见胡国飞进来，神态上的变化让秦舞阳的眼睛微微一眯。 这个做派让胡国飞的心里不由格登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小子不好对付，估计接下来的交流会很难。 “舞阳同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纪委监委第六纪检监察室副主任胡国飞。”胡国飞并没有坐下来，级别上他也是正处，加上心态上的变化，他就没那么居高临下了。 秦舞阳微微一笑：“胡主任。” 胡国飞笑着给秦舞阳倒了一杯水，秦舞阳注意到，他居然还在杯子里放了点儿茶叶，心头一动，看来胡国飞已经意识到怎么回事了。 “舞阳同志，纪检这行不好干啊，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你看看我，一大把年纪了，听上去挺唬人，省纪委，其实呢，到现在才混个正处。”胡国飞试图打动秦舞阳。 秦舞阳笑着道：“确实挺唬人，我都快被吓尿了。” 胡国飞老脸一抽：“秦县长，你就别开玩笑了。现在事情已经查明，关于对你的举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恶意栽赃，事情到此为止吧。” “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啊，睡的好吃的好，难得能休息休息，什么都不用去想，不多住几天也对不起胡主任的一片好意嘛。”秦舞阳不阴不阳地道。 胡国飞险些没被噎死，正要说话，门被推开，一名工作人员在他耳边低声道：“市纪委贺书记来了。” 胡国飞的脑袋顿时要炸开了，特么的，这事真的很难善了了，很显然，秦舞阳设的这个局是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这是要串一个同心圆吗？ “我知道了。”胡国飞还在挣扎，“秦县长，这事确实是我的疏忽，到此为止，算我欠你一个情。” 秦舞阳淡淡道：“胡主任，昨天来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你听不进去，现在跟我说到此为止，你的脸是脸，我的脸就不是脸？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局了吧？我有没有请你往里边钻？” 胡国飞咬着牙道：“你想怎么样？” 秦舞阳咧嘴一笑：“贺书记拜见你呢，你还是先招呼她吧。” 胡国飞灰头土脸地出了来，觉得自己的一张脸火烧火燎的，曾几何时，他被人这么羞辱过？这脸被打的是啪啪响啊，可这怨得了秦舞阳吗？正如秦舞阳所说，是你自己没头没脑地一头钻进去，我拉你了吗？ “贺书记，稀客稀客。”胡国飞来到办公室，贺浅语正背着手打量着，也没坐下，一名陪同着的工作人员脸色讪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听到胡国飞说话，贺浅语才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胡主任来了也不知会一声，这是办什么惊天大案呢，连我都要瞒着。” 贺浅语一来，胡国飞便知道来者不善，不过现在他的脸也已经丢光了，拼着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求得全身而退，当即道：“贺书记责罚的是，请坐请坐。” “省里来的，大大小小都是我的领导，我哪儿敢责罚？我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市纪委帮忙的，你尽管说，有条件的我一定提供，没条件的我创造条件也要提供。”贺浅语夹枪带棒，也不看胡国飞那张涨得都要嗞出血来的老脸。 换了平时，胡国飞哪怕比贺浅语低了一级，但扛着省纪委这把尚方宝剑，贺浅语说话多多少少还真要有点儿顾忌，但今儿个非同往日，这个局本来就是秦舞阳和她设计好了的，现在逮着理了，那还不充分发挥一把？机会可是难得哦。 “贺书记，你再这么说，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了。”胡国飞告着饶道，连半句狠话也是说不出来，谁让他理亏呢，况且，贺浅语可是贺省长的千金啊，他连半个屁也不敢放一下，所以才想速战速决，哪知道会是现在这么一个结果？ 第742章 良心何在 贺浅语往椅子上一坐，淡淡地看着胡国飞道：“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说？” 胡国飞僵着老脸，态度很端正，拉了椅子坐到贺浅语身侧，很是诚恳地道：“贺书记，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你也知道，咱们是对事不对人，我承认，这一次是我大意了……” 话未说完，贺浅语便一口打断：“大意？如果不大意是不是就把秦舞阳给办进去了？” 胡国飞神情一僵，却是说了一句很让贺浅语意外的话：“如果他真的违法乱纪，那是肯定的。” 贺浅语看了胡国飞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道：“胡主任，你是在向我传递一个你是公正无私的纪检工作者吗？” 胡国飞凛然道：“我要对得起我的良心。” 贺浅语就笑了：“那你说说，在这件事情里，有多少你的良心在？你想好了再说，不要质疑我的分辨能力。” 胡国飞默然良久才缓缓道：“多少是有点儿私心的。” “就因为甄有才是你的老同事？”贺浅语的提问直击胡国飞的灵魂。 “如果秦舞阳真的有问题，顺水人情肯定是要做的。”胡国飞苦笑了一声，“这么说来，我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 贺浅语慢吞吞地道：“胡主任，你是在纪委待的时间太长了，脑子里只有案子了？” 胡国飞敏锐地抓到了贺浅语话外的意思，连忙道：“贺书记，请你明示。” “明示？”贺浅语淡淡道，“自己慢慢悟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次，你被当枪使了。那你先忙，我还有事，下午再来看你们。” 对于贺浅语的到来，胡国飞是心头戚戚，倒不是因为她的职务，哪怕她的级别比自己高，但自己从表面看，是代表着省纪委，正常情况下他倒不必这么毕恭毕敬，但贺浅语的老子可是贺大省长，根深蒂固的实力派，这点眼力见自己是应该有的。 但最让他心头不安的是贺浅语让自己悟，悟什么？ 胡国飞心情沉重地站在窗边，窗外阳光明媚，可是他的内心却是一片阴霾。 这件事情是甄有才捣鼓出来的，他可以理解成为是甄有才新上任的一个打击手段，反正党政.一把手不和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像这种相互倾轧的还算好的，有离谱的甚至是买凶杀人，但万万没想到，他原以为就是小县城的政治斗争，居然上升到另一个层面了。 贺浅语的身份他知之甚详，现在连这位省长千金都有为秦舞阳背书的意思，那证明了什么？要么，这个秦舞阳来头不小，要么这就涉及到更高层的政治博弈，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室副主任所能够参与的。 特么的，这次被甄有才给坑了。 思量良久，胡国飞觉得有必要把情况给弄明白了，才能对症下药，现在他也不清楚秦舞阳死赖着不肯走，到底是冲着谁去的，但秦舞阳能够设下这么个局，那肯定能够想到是谁在后面搞鬼，也就是说，这个局是针对甄有才的，自己只不过是误入其中。 想到这儿，胡国飞心里稍微安了一些，但随即又想到一点，自己是这件事的中间人，如果秦舞阳想要表达什么，他赖着不走，那就需要通过自己这个中间人来传达，卧槽，里外自己都不是人，搞不好还要被扒下一层皮啊。 抽了根烟，胡国飞拿起手机，准备打了个电话给甄有才，手指都已经按在号码上了，却又收了回来。 不对！ 甄有才和秦舞阳明显是活对头，现在他的任何一句话自己可能都不敢相信，如果秦舞阳是想弄他，自己再打电话给甄有才，多少有通风报信的嫌疑，本来就够自己吃上一壶的了，再这么做岂非是雪上加霜？ 胡国飞把手机放回口袋，脑子在飞快转动，这个结该怎么解，找谁来解。 贺浅语这个小蹄子，有话揣在心里也不说，让自己来悟，怎么悟啊这是，一点方向都没有啊。 思来想去，也没一个好主意，这时有下属来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被胡国飞没好气地打发了回去，但下属的到来倒是提醒了他，搞不定，找领导啊。 胡国飞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室主任董安，苦兮兮地道：“董主任，事情……办砸了。” 董安不但是六室主任，还是省纪委常委，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讨论一个案件，一听这话，董安让他等一下，然后起身出了会议室，站在走廊的窗边低声道：“什么情况？” 胡国飞在电话里期期艾艾地作了汇报，董安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倒也没训斥胡国飞，只是道：“你等我的电话。” 若无其事地开完会，散会后，董安跟着纪委副书.记孙景涛的脚步去了他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孙书记，洛川那边有点儿情况。” 孙景涛不以为意地坐了下来，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什么情况？” 董安把事情给说了，一开始孙景涛还没怎么在意听，当听到秦舞阳这三个字的时候，头霍然抬了起来，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谁让你们去动秦舞阳的？” 董安猛地一愣：“秦舞阳怎么了？” 孙景涛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这事你别瞎掺合。” “不掺合也掺合进去了，现在秦舞阳那小子得理不饶人，赖着不走，应该是要一个说法，这是不是也太不拿省纪委当一回事了？”董安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孙景涛板着脸道：“他不是不拿省纪委当一回事，是你们做的太过了，当着人家几百人的面把人带走了，换了是你，你能高兴？” 见孙景涛话音不对，董安似乎有点儿回过味来了：“孙书记，秦舞阳到底什么来头？连你都有些忌惮他？” “什么来头？”孙景涛笑了笑，“他是……哎呀……” 董安被孙景涛吓了一跳，但那声哎呀更是惊人，不由道：“孙书记，怎么了？” 第743章 请恕我无礼 孙景涛拧着眉头道：“今天二十八号，还有两天就是五一了。” 董安不知道孙景涛干嘛突然当起了日历，就听孙景涛道：“你还有两天，哦不，你只剩下最多一天的时间把秦舞阳哄出来，因为……” 说到这里，孙景涛沉声道：“五一是秦舞阳和唐书记的女儿唐心的大喜之日，如果新郎不到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想想。” 董安险些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唐书记？哪个唐书记？” 孙景涛苦笑道：“还能有哪个唐书记？唐疏桐唐书记。” 董安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秦舞阳居然是唐书记的乘龙快婿？那这一把玩大了，胡国飞这家伙算是掉悬崖里了。 “老胡这回娄子捅大了。孙书记，您得给支个招，不然的话，老胡可就栽了。”董安回过神来之后，央求起孙景涛来。 他倒不仅仅是帮胡国飞，同时也是在帮自己，毕竟自己是一把手主任，也是知情人。当然，从工作的角度来说，大家公事公办，有人举报就得查是吧？但这是理论上的，规则是，不是谁都是你特么能查的，有问题的都不能乱查，更何况人家根本没啥问题呢？ 唐疏桐虽然已经不在江东，但江东仍然流传着他的传说啊，随随便便使个眼色，自己这个室主任也就到头了。 孙景涛不说话，董安就慌了：“孙书记，你要是不帮老胡，那真就没人能帮得了了。” 董安说的是实话，纪委一把手书记那边，他这个室主任是够不着的。 孙景涛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人还在洛川是吧？备车，我亲自去一趟吧。” 孙景涛到洛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没有用公车，而是董安亲自开着从朋友那儿借来的私车过来的，为的就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毕竟传出去太难看了，一正一副，两位厅级干部，亲自“探望”秦舞阳，而且姿态很低，丢人啊。 秦舞阳今天的待遇奇好无比，吃的好不说，还给调了个单间，看着电视喝着茶，一副休闲度假的作派。 刚刚吃过晚饭，一集电视剧也才刚看三分之一，门就被敲响了。 “门没锁。”秦舞阳懒洋洋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就看到在胡国飞的陪同下，走进来两名陌生的中年人。 秦舞阳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气质已经告诉他，这两人的级别要比胡国飞高，所以也没太托大，慢悠悠地下了床。 “秦……”胡国飞这一天是既气又怕，见秦舞阳这副不把所有人都当回事的样子，更是急火攻心。 胡国飞刚刚叫出一个字来，孙景涛已经开了口：“国飞，你和董主任先出去吧，我单独跟秦舞阳同志聊聊。” 胡国飞还想说什么，董安扯了一把胡国飞，半推半拉地将胡国飞带了出去。 孙景涛反手把门关上，拉了椅子坐下来，指了指床，笑着道：“坐，别站着。” 秦舞阳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两腿盘到了床上，抓起床头柜子上放着的香烟，扬了扬：“抽一根？” “不抽。” 秦舞阳自己抽了一根出来点上，有些意外地道：“纪检干部不都是老烟枪吗？我看胡主任烟抽得挺凶的。” 孙景涛眉头微微一皱，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景涛，现任省纪委副书.记。” “孙书记，换了其他场合，我肯定毕恭毕敬，但在这儿，请恕我无礼。”秦舞阳一副浑不吝的模样儿，“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我现在就委屈的想哭。” “舞阳同志，唐书记在江东的时候，对省纪委赞誉有加，当初我还不是副书.记，是唐书记亲自提拔的我，虽然唐书记已经不在江东了，但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我的老领导。” 孙景涛打出感情牌，意思在说，纪委跟唐家是一条线上的，你就别再揪着不放了，不过他忘了，秦舞阳可不是寻常的县长，他是经历过生死磨炼的退伍老兵，官场上的一些规则，在他面前，完全是没有作用的，况且，他有唐疏桐这个牛逼大了的老丈人，又占着理，还真有些天王老子来了都不鸟的架势，又何惧一位纪委副书.记？ 秦舞阳只抽烟，也不说话，孙景涛也没想过这事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轻轻揭过，便接着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国飞在这件事情上，办得也很不像话，要核实线索，那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嘛，怎么能在事实没有弄清之前，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带走呢，我已经狠狠地批评过他了，回头我让他来给你道歉。” 秦舞阳不紧不慢地弹了弹烟灰，耷拉着眼皮子道：“道歉啊……” 秦舞阳的语调拉得长长的，很让人讨厌，但孙景涛来这儿不是摆谱的，而是来灭火的，所以只能忍着。 秦舞阳忽然一笑：“孙书记，这个浑水你确定要趟？” 孙景涛沉声道：“舞阳同志，做人不要太过分，得理不饶人也得有个限度是吧？” “孙书记，看起来你还是没有弄清楚情况啊。”秦舞阳将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抬起头，直视着孙景涛的眼睛，并没有丝毫下级见到上级的畏惧感，慢悠悠地道，“浑水一旦沾上，就很难洗干净的。” 孙景涛倒也不是吓大的，淡淡一笑道：“年轻人，识大体懂分寸点比较好，你这么步步紧逼，会得罪很多人，你觉得有必要吗？” “有我老丈人在，我怕得罪谁？”秦舞阳恬不知耻地道，“孙书记，你似乎有点儿生气，怎么？这点儿气就受不了了？那您说，我得到的这个待遇如果放在您身上，岂不是要炸了？现在不把我老丈人当老领导了？” 孙景涛真的有点儿想炸，但是他看得出来，秦舞阳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作为一名厅级干部，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微微一笑道：“正是因为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才会过来，这么说吧，你要怎么样？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我都会满足你！” 第744章 别趟浑水 “不是特别过分？”秦舞阳咂巴了一下嘴唇，想了想道，“这个尺度很难掌握，容我好好想想，明天，明天晚上我给你答案。” 孙景涛当然等不到明天晚上，见秦舞阳有松口的意思，干脆把椅子拉到床边，伸手拿过香烟，抽了一根叼在嘴上，道：“你想着，我等着。” “你还真是不客气。”秦舞阳拿过打火机，给孙景涛点着了火，笑着道，“孙书记，您真不生气？” “我是来灭火的，还能先把自己的火给点着了？”孙景涛把嘴凑过去，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你小子可以，我已经戒了十年了。” “您这是打算跟我耗上了？”秦舞阳一拉抽屉，“里面一条烟呢，慢慢抽，先给您戒十年的烟抽回点利息。” 孙景涛就笑了：“小秦，我知道你也不是想在这儿一直耗着，过两天你就结婚了，就别闹腾了，说吧，啥想法，咱们合计合计。” “这个态度我喜欢。”秦舞阳老神在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揉着有些发麻的大腿道，“老孙，你说的对，我要再缠上两天，我老丈人不说什么，可能我媳妇就先发飙了。哎，对了，老孙，你知道我媳妇是干啥的不？” 孙景涛反正是打定主意今晚把事情给解决了，既然秦舞阳有兴趣在这儿瞎哔哔，那就跟他唠着，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这情形，有点儿像审监察对象，但方式又不同，性质却是异曲同工。 “干啥的？”孙景涛是在纪委，不是在组织部，根本不会也没有精力去留意这个事。 秦舞阳笑着道：“在市公安局特警支队任队长。” “哦。”孙景涛轻哦了一声。 “老孙，你不够敏感啊。”秦舞阳咧着嘴道，“她以前干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国家有几支神秘部队你知道不？她就是其中一支的一员，而且是领导层，有个绰号，叫做血玫瑰，不是我吓你，她是有杀人执照的。” 孙景涛对此不清楚，也不相信，秦舞阳笑着道：“她的退役对于国家来说是一个损失，但是为了我，她义无反顾地退出了，老孙，在这种情况下，你说如果我把我的冤屈跟她说了，当初的心格格发起火来，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孙景涛就乐了：“你跟我讲故事呢？还心格格，回到封建社会了？” “所以说啊，老孙，你太out了。你知道在这些二代中，一哥是谁吗？唐奥你认识吧，唐书记的公子，我大舅子。”见孙景涛一脸的不以为然，秦舞阳道，“你孩子多大了？应该跟我差不多吧，不如你打个电话问问他，江东二代都有哪些传说。” “行了，聊点儿有营养的。”孙景涛弹着烟灰道，“提提要求吧。” 秦舞阳摊着手道：“我这不是正跟你聊着吗？行，那跳过这一段，直接说事哈。孙书记，你可能对我的事了解不多，冲着你这个上级领导大老远地跑过来自降身份委屈求全的份上，我给你说一段过往吧。” “以前，我跟唐心就是恋人，后来因为一些误会，唐心离开了我。后来，有个身份地位也挺高的人，为他的儿子提亲，然后在订婚仪式上……”说到这儿，秦舞阳的眼神微微一滞，随后自嘲地一笑，“分手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很洒脱，但得知她与别人订婚，我才知道我的洒脱都是装出来的，所以我还是去了，结果，唐心看到我来了，订婚也就黄了，所以，这个梁子就结下来了。” 唐心和江河订婚，场面并不算大，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太多，而且以孙景涛的级别，也不会有人跟他说，所以孙景涛听了之后，也有些惊讶：“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段往事。” 秦舞阳点了点头：“人生哪有不荒唐呢？接着说哈，你说被毁婚的人是不是挺悲催的？所以啊，对我记仇，这是可以理解的，又所以啊，我屡屡地都选择了原谅，只是呢，有些人不甘心，把干倒我当成了毕生的目标。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对方是谁了，他姓江，叫江河，是现任省.委江书记的儿子。” 孙景涛起先还只当作是故事来听，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手不由一抖，失声道：“江书记的儿子？” “要不然呢？”秦舞阳叹了口气说，“所以说，我劝你不要趟这趟浑水呢。再说说现实情况啊，这次胡主任查办我，就是出于这方面的原因，可一可二不可三，我特么都忍让了不知多少回了，总不能一直忍让下去吧？我可能怎么不了江家的人，但向我伸出来的手，我是一定要斩断的，不然谁都会以为我秦舞阳是个软柿子，以前也就罢了，但我已经是唐书记的女婿了，还向我下手，为了唐书记的面子，我也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孙景涛顿感棘手了，这确实是趟浑水啊。 沉吟片刻，孙景涛道：“我明白了，但我要说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国飞同志也是受害者啊，话说回来，这事他不办，还会有别的人来办。” 秦舞阳就笑了：“孙书记，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那这么事你打算怎么办？”孙景涛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善了了，而贺浅语也为秦舞阳背书，这证明贺省长的立场是很鲜明的了，在这么一种局势下，孙景涛只能作最后的努力了。 秦舞阳淡淡道：“我可以不难为胡主任，但是有的人我不会放过。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怎么带走的我，怎么把我送回去，虽然我只来了不到两天，但是可以想像，无论是县政府还是民间，肯定是各种猜测各种议论，我要求恢复我的名誉。第二，那个诬陷我的人，必须查办。” 孙景涛沉吟着道：“恢复名誉没有问题，但是……” “我不想听但是，纪委办案的规矩我知道，匿名举报是不理会的，只有实名举报纪委才能开展调查，你别告诉我查不了。”秦舞阳冷笑道，“孙书记，你可别再告诉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举报，如果这是胡国飞的个人行为，那事情就大了！” 第745章 这锅你背不了 孙景涛意味深长道：“你这可是典型的打击报复啊。” 秦舞阳忽然道：“我现在随便p几张艳.照或者视频，举报你跟别的女人有不正当关系，这算不算诬陷？现在举报成本这么低的么？” 孙景涛咬了咬牙：“小秦，你这是把矛盾无限放大了。” “你觉得我还怕放大矛盾？我特么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准我反击？”秦舞阳虎着脸道，“要不要这么双标？再说了，维护干部名誉，打击恶意举报，这不是纪委也应该承担的责任吗？” 孙景涛居然无言以对。 秦舞阳接着下猛药：“如果说纪委只知道查办干部，而不会保护那些根本没有问题的干部，那只能让这些勇于干事的干部寒心。越是有事业心的人，越是容易得罪人，如果那些得罪了的人没事就举报，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反正举报没有成本，最多一句，哦，那是我搞错了，但是对于被举报的人，受到的打击会有多大？孙书记，这个问题是不是值得你认真反思考虑一下？” 孙景涛的脸色就有些不太自然，秦舞阳说的不无道理，他们的目光都聚焦着如何打击那些腐.败分子，但事实是，有一些举报是子虚乌有的，在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会在调查报告上写上“查无实据”，或者“举报不实”，但是对于那些举报者，却是没有有力的抓手去惩戒。 “小秦，恶意举报怎么定性，还是比较模糊和困难的。” “这不是对被诬陷者的解释，尽心尽力办事，还要被纪委调查，谁特么是泥人捏的？”秦舞阳淡淡道，“孙书记，如果你觉得你做不到，那行，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做。” 孙景涛拧着眉头道：“小秦，你别由着性子胡来。” “那也是被你们逼的。”秦舞阳冷笑道，“这口气我顺不下去。孙书记，我就这两个条件，如果你办不到，我难免会向老丈人告状，到时候会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对了，我老丈人不在江东，管不着江东了，对你说这些似乎没什么用。” 孙景涛当然知道秦舞阳说的是反话，唐疏桐在江东执耳多年，势力不小，虽然已经不在江东任职，但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加上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跟省纪委一把手交换一下意见的话，省纪委可能就要变天。 “行，我答应你。”孙景涛终于下定了决心。 秦舞阳爽快道：“孙书记，我相信你，这个面子我给。” 孙景涛终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你小子，真够不省心的。” 秦舞阳下了床，挺直了腰板，冲着孙景涛啪地敬了一个军礼：“孙书记，冒犯之处，还请责罚。”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孙景涛拿秦舞阳是真没辄，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刚刚跟我说的，确实是纪委工作的短板，不放过一个腐.败分子，不冤枉一个好干部，但是如何保护好好干部，值得我们去深入研究并且加以实施，小秦，你给我们提出了一个新课题啊。” “光是您有这个觉悟还不够，得向更高层去反映啊，这样才会形成制度。”秦舞阳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忽然道，“孙书记，今晚你不会打算在这儿过夜吧，估计一会市纪委的贺书记要过来看我，你确定要跟她打个照面？” “那就难看了。”孙景涛哈哈一笑，指了指秦舞阳，“你小子，还算个人……材，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孙景涛离开秦舞阳的房间，并没有急着离开，答应了秦舞阳的事，那必须要办到，如果仅仅是为了度过这一关而忽悠他，那后果真的无法控制，这小子还是很有能量的。 将董安和胡国飞叫了过来，孙景涛虎着脸问道：“国飞，这个事的由来你给我说说。” 胡国飞可不敢瞒着孙景涛，战战兢兢地把甄有才提供材料什么的给说了一遍。 孙景涛的脸色就越发地难看：“国飞，你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纪检工作了，你不知道咱们纪检工作需要多严谨吗？你自己说，这算不算正式的举报？” 董安打着圆场道：“国飞也是太相信老甄了，毕竟老甄也是从纪检系统出去的，这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 “犯了什么错不重要，关键是怎么弥补。”孙景涛道，“秦舞阳松口了，两个条件，第一个是为他正名，恢复他的名誉，第二个是要求惩处举报者。” 董安睁大了眼睛：“惩处举报者？哪有这样的说法？” 孙景涛冷冷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问你们一句，这件事的本质是不是恶意举报？” 胡国飞艰难地道：“老甄也是被秦舞阳误导了，搜集到的都是秦舞阳刻意针对他的假材料。” “你还执迷不悟！”孙景涛厉声道，“对第一泉酒厂的改制，秦舞阳完全出于公心，全程堂堂正正，没有一点私心作祟，甄有才反而借此作文章，如果不是他自己先心术不正，又怎么会上秦舞阳的当？秦舞阳好好的，为什么要设这么个局？” 胡国飞不说话了，董安张了张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天，兵分两路。”孙景涛沉声安排，“召开春阳县处级以上干部大会，为秦舞阳正名，你在哪儿带走的，就在哪儿开。这是第一。第二，甄有才居心不良，党性极差，这样的人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胡国飞的脸色有些难看，孙景涛低声警告道：“如果是举报，这是甄有才的事，如果不是举报，而是你们私相授受，那就是你滥用职权，你自己掂量着办。” 胡国飞吃了一惊，知道内情的董安叹了口气，这一次胡国飞的确是吃了个亏，但这能怪得了谁？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国飞，秦舞阳的目标不是你，别主动拉仇恨，这个锅，你真的背不了。” 第746章 正名大会 二十九号上午。 春阳第一泉酒厂。 全县科级以上干部悉数到场，再加上第一泉酒厂的员工，浩浩荡荡上千人，只是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甄有才的心里也很没底，昨晚是接到市纪委的电话通知，安排了这么个会议，他把这事交给了张公岳来安排，自己则是打了个电话给胡国飞，但是胡国飞没接电话，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八点四十分。 市纪委书记贺浅语的专车赶到，下车的贺浅语就站在一边，冷艳的像是一枝高傲的腊梅，纪委书记李萍原看到贺浅语，吃了一惊，她也不知道今天这个会议是什么路子，突然看到贺浅语，心头隐隐地觉得这事搞不好跟秦舞阳有关，只是秦舞阳到目前并没有露面，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贺书记，您也来了。”李萍原过去招呼了一下。 市里的干部尤其是纪委书记，一般人还真不怎么认识，都在想着这么个美人是谁呢，见李书记过了去，有聪明人就联想到了纪检战线，拿手机查了一下市政府网站，一比对，果然是市纪委书记贺浅语，纪委出现，各路魑魅魍魉都是胆战心惊，即便是正常的干部，也会离得远远的。 贺浅语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圈：“班子都到了？” 李萍原就有点儿搭不上话，这时，就看到县委一号车在前面领头，省纪委的专车紧紧跟上，从外面开了进来。 甄有才下了车，停下脚步，稍作停留，等董安下了车，这才笑着低语几声，然后领着众人去了主席台。 九点整。 会议正式开始。 没有太多的寒喧，也没有什么开场白，甄有才主持，介绍了一下省纪委的董主任，然后董安拍了拍话筒，沉声道：“同志们，前天，省纪委在这儿当着大伙儿的面带走了秦阳县委副书记、县长秦舞阳，是因为有人举报秦舞阳侵吞国有资产、优亲厚友，经过调查，这个举报是无中生有，而我们还发现，秦舞阳同志不仅没有违法乱纪，反而是兢兢业业，忠于职守，为春阳县的发展呕心呖血，所以，经过研究，决定通过这个会议，向广大干群通报一下，另外，我也重申一下纪委的原则，绝不放过一个坏人，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不能让我们那些忠于事业的干部受委屈，受猜疑。” 微微停顿，董安接着道：“秦舞阳同志本来也应该到场的，但是由于一些特殊情况，他到不了场。” “你们别乱猜，大家都知道，秦舞阳同志还是单身，后天就是五一了，人家要回去结婚，这是大事。”董安先笑了，“所以，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们就遥遥地送上一个祝福，祝他和他的爱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个会议开成了什么样，秦舞阳不知道，正如董安所说，他一大早的就直接从市里和唐心会合，一起飞往江陵了。 飞机上。 唐心坐在他的身侧，低声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秦舞阳笑着道：“说实话，我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这也不是我的性格。” 唐心也笑：“你啥性格？抽老甄两耳光？” “我倒是想，可是他经不起啊。”秦舞阳哈哈一笑，“不说这个了，婚姻大事，可不能被这些影响心情。” 唐心笑了起来，低声道：“告诉你一件事，我好像有了。” 秦舞阳愣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道：“真的假的？男孩女孩？” 唐心无语道：“大姨妈没来，我还没去医院查呢。” “我听听。”秦舞阳作势要把耳朵贴到唐心的肚子上。 唐心笑道：“你听什么？听我肠蠕动的声音呀，傻瓜。” 秦舞阳讪笑道：“那起个啥名呢？干脆就叫秦唐得了。” 唐心以手遮额：“我不认识你。” “那叫秦桧怎么样？” “我要把你扔出飞机。” 两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下了飞机，秦舞阳退出飞行模式，各种短信、消息、未接电话通知一古脑儿地钻了进来，大部分的消息是恭喜秦舞阳新婚大喜的，来自于各位班子和乡镇部门的头头脑脑。 秦舞阳愕然道：“怎么这么多人知道了？我们结婚的消息登报了？” 唐心手机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酸溜溜地说：“还是你秦大县长面子大啊。” 这时，秦舞阳手机响了，贺千山的电话打了进来，说了一下会场的事，秦舞阳瞠目结舌：“董安，这也太大嘴巴了。” 唐奥的车就停在机场外，接了二人上车道：“明天晚上我爸回来。” 秦舞阳就笑：“怎么？爸还有什么事要交待我？放心，我会对唐心好的。” 唐奥见秦舞阳装糊涂，也就没多说什么，顺着秦舞阳的话道：“你敢不对我妹妹好，看我媳妇怎么收拾你。” 秦舞阳愕然道：“你这就开始吃软饭了？” 唐奥一脸悲愤：“体制内能收拾你的也只有她了。” 秦舞阳就乐了：“她收不收拾我不说，估计你这一辈子就完犊子了。” 唐奥没好气地道：“我乐意，我开心，你咬我。” “我才懒得咬你这块臭肉呢，自有人咬。”秦舞阳握紧了唐心的手道，“唐心，把我们的快乐建立在你哥的痛苦之上，会不会有点儿过分？” 唐心吃吃地笑：“浅语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凶，你们别败坏她的名誉，给她知道了，你们俩都有苦头吃。” “老婆救命。”秦舞阳拍了拍唐奥的肩膀，搞怪地大叫。 唐奥无语了：“你能不能稳重一点？不带这么撒狗粮的。秦舞阳，我告诉你，反正贺浅语要收拾我，你也跑不了。” 秦舞阳不由想起了贺浅语要自己抱头蹲下然后挥以粉拳的情景，心虚地看了一眼唐奥的后脑勺，这事一定要烂在骨头里，可不能让唐奥知道。 车到新房，想不到这么快就装修好了，用的自然都是最好的材料，一点异味都没有，唐心对住的地方没什么概念，而且这个新房也就是他们偶尔住一住，简单看了看，表示挺满意。 第747章 别太难看 且说秦舞阳的“正名”大会结束之后，引起的反响是热烈的，而纪委的这个操作，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那些问心无愧的干部的一种安慰，多了一丝温暖，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对纪委的看法，毕竟纪委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这么搞一下，多少让人觉得纪委是对事不对人，只要你忠于职守，哪怕有人诬陷你，纪委也会给你和大众一个交待。 会议中，甄有才内心戚戚，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虽然还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在他看来，纪委绝对是受到了外力的影响，否则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秦舞阳不可能逃出生天，秦舞阳的实力不简单啊，不但没事，纪委反而给他开了这么个“更名会”，那以后还玩个毛线啊，难道非得他杀人越货被抓现场当场击毙才行？ 甄有才一直想问胡国飞到底怎么回事，但都联系不上，开会前，他和董安一起出现，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心里琢磨着一会等散会了一定要找胡国飞了解下情况。 这么表面镇定内心不安的结束了会议之到，甄有才正想着该怎么才能创造出与胡国飞单独接触的机会，没想到胡国飞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钻进了车。 甄有才心里暗骂卖妈批，却是听到一个非常动听的女声道：“甄书记，去你办公室聊两句。” 甄有才扭头一看，赫然是市纪委书记贺浅语，不由强笑了一声道：“好。” 十几分钟后，贺浅语到了甄有才的办公室，甄有才道：“贺书记喝点什么？” “喝就不用了。”贺浅语淡淡道，“关于秦舞阳的案子，省纪委已经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没问题吧？” 甄有才强笑了一声道：“我也相信秦县长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贺浅语带着些嘲讽之色道：“刚刚会上，董主任的发言你也听到了，要还被诬陷者一个公道。” 甄有才不说话，贺浅语接着道：“鉴于六室副主任胡国飞和你私交甚好，所以这个事情交由市纪委办理。我私下里找你单独聊聊，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甄有才故作镇定道：“贺书记想问什么，有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很好，甄书记能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贺浅语淡淡道，“关于秦舞阳的举报是怎么回事？” 甄有才愣了一下，道：“贺书记，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贺浅语目光冰冷：“甄有才同志，刚刚你还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就反悔了？胡国飞已经什么都说了。” 甄有才的脸色不由一变，垂下了眼睑，半晌才道：“是有人把搜集到的材料给了我，材料有关于陈帆是秦县长姨哥的证明，还有评估报告的对比，我觉得事关重大，正巧我和胡国飞在通电话，就把这事跟他说了。贺书记，我的本意只是想弄清原委，没有别的意思。” “是谁把材料给你的？” “我不知道，到办公室的时候，材料是塞在门缝底下的。”甄有才把一切都推到了一个莫须有的人身上。 贺浅语忽然叹了一口气：“甄有才，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找你吗？就是给你一个机会，看来你不珍惜这个机会啊。” 甄有才硬撑着道：“贺书记，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我故意栽赃秦县长吗？我跟他没怨没仇……” 话未说完，贺浅语粗暴打断道：“你有！” 甄有才也笑了：“贺书记，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做纪检的，我也是从纪检战线出来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有一本明白账。” “既然这样，那就多说无益了，你喜欢当炮灰，没问题。”贺浅语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淡淡道，“来吧。” 很快，两名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进了来，淡淡道：“甄有才同志，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一下，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甄有才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愠怒，只听贺浅语淡漠道：“动静闹的太大，你也难看，我不会像胡国飞那样，做没把握的事情。” 甄有才忽然一笑：“好，我跟你们走。” …… 当晚，唐疏桐从明珠赶了回来，在慕容洛的家里吃了晚饭，饭后，唐疏桐和秦舞阳单独聊了一阵，至于聊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唐疏桐离开后，唐奥兄妹俩也随之离开，毕竟还没有正式结婚，哪怕已经去领了证，但宴席未摆，就缺少一个名分，所以两人并没有堂而皇之地住在一起。 送唐家三口离开，回来后，慕容洛问秦舞阳道：“唐疏桐和你聊什么了？” “就是了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叮嘱我好好工作，让我以后好好对待唐心，别让她难过。”秦舞阳笑着道，“妈，今天我和唐心都试过衣服了，一些小细节明天还得改一改，怎么没看到你的衣服？后天婚礼上，你可也是重量级人物哦。” 慕容洛笑道：“你放宽心吧，我早就等着这么一天了，幸好妈的身材还没有走样。舞阳，可惜，你爸不能亲眼看着你的婚礼。” 秦舞阳扭过头，看了一眼橱子里老爸的照片：“他在天……” “舞阳。”慕容洛忽然打断了秦舞阳的话，“唐心怀孕了，回头你那帮狐朋狗友来了，让他们别瞎闹。” “谁敢瞎闹，我让他血溅五步！”秦舞阳把胸口擂得嘭嘭响，看了一眼时间道，“妈，你早点儿休息，一会儿那帮狐朋狗友就要来了，我得侍候好他们。” “别太晚啦。”慕容洛叮嘱了一声。 没过多久，秦舞阳接到电话，匆匆地出了门，慕容洛站在门边失了一会儿神，良久才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阵子，才输进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便被接通，慕容洛沉声道：“是我。舞阳后天结婚，你真的不来么？” 第748章 道格拉斯 秦舞阳在江陵算不上什么人物，所以在江陵二代里，也就只有包三和王普川知道他这号人物，不过王普川跟他没什么交情，只有包三跟着秦舞阳当小弟。 秦舞阳并没有把结婚的消息大肆宣扬，以前的那帮兄弟姐妹的一个没说，不过左名棠和孙巍常倒是知道，有包三这个大嘴巴，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在机场接的就是他们两个。 见到秦舞阳，左名棠道了声喜，孙巍常和秦舞阳更熟一些：“阳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亮哥告诉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秦舞阳无语地扫了一眼包三，难得的认了错：“我也没通知几个人，这不是要低调嘛，秦大县长也是要受纪委监督的嘛。” 孙巍常呵呵一笑道：“阳哥，你离开吴西了，贺书记也离开了，你看，啥时候也把我招至你麾下？” 左名棠插嘴道：“老孙，你这就没意思了，咋的，海天还供不下你这尊大神了？” 秦舞阳奇怪道：“你俩啥时候混到一块儿去了？” 左名棠道：“没办法啊，咱们干的那一行，就离不开警务系统啊，现在老孙可是吴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了，红的发指啊。” 包三就笑：“名棠，请你把普通话说准一点，到底是发紫还是发指？” “都一样。”这两个词反正都挺牛逼。 “三子，你带他们先去酒店，我还要再等一个人。”秦舞阳对包三的称呼是越来越随意了。 再等一个人，他们一起等着也无所谓，但秦舞阳很明显有支开他们的意思，包三也就没多说，倒是孙巍常道：“一起等一会儿吧？” “不用，都是我以前的战友啥的，这帮家伙脾气一个个著名的臭。”秦舞阳笑着道，“三子，你先帮我安排，回头好好喝两杯。” “我姓什么？包在我身上的包，交给我了，放心吧。”包三可是海天一哥，左拥右抱地将他们带上车。 秦舞阳走出候机厅外，站在外面抽烟，刚点上，脑后忽然一阵冷风，秦舞阳连忙偏头，同时抬腿后踢，被对方挡下，落脚瞬间，身子一转，另一条腿直接上头，对方抬臂格挡，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对方身子被震得后退一步，脚尖一点地，张开双臂，硕壮的身体就一枚炮弹似的撞了上来。 秦舞阳后退半步，伸手一拦：“够了大猩猩，别玩了。” 对方是个黑老外，居然是老相识道格拉斯，张开双手与秦舞阳拥抱了一下，用蹩脚的中文道：“秦，你的功夫一点都没退步。” “弄死你跟玩儿似的。”秦舞阳的目光落在了道格拉斯身后的一个老外脸上。 相比与道格拉斯大猩猩般的强壮身体，他要孱弱了一些，但与大多数的亚洲人相比，也是强壮很多，当然，最突出的还是他的眼神，明亮而犀利。 “喂，小四，过来叫人，秦，大哥。”道格拉斯的中文水平显然还不够，说多了就连贯不上，只能用一两个词来表达。 这个白人男子居然叫小四，如果被郭小四听到，那还不得害臊死？ 小四穿着短袖，上前一步，伸出毛茸茸的手臂，向秦舞阳说了声你好，居然字正腔圆，如果光听声音不看人，绝对想不到对方是个老外。 秦舞阳与他握了一下手，两手相交的瞬间，小四的手掌骤然缩紧，狁如一只铁钳似的，紧紧地钳住了秦舞阳的手掌。 秦舞阳面不改色，也不还击，只是任由对方箍住他的手发力，几秒钟之后，道格拉斯拍了小四的胳膊一下：“差不多了。” 小四这才松开手，微微气喘，刚刚他可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对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看起来绝对不是强撑着的。 秦舞阳这才笑了笑：“华夏人，向来以礼待人，来者都是客，走吧。” 道格拉斯深以为然道：“是，华夏人……” 说到这儿，道格拉斯忽然不用中文了，改用英文，说的叫一个流畅，显然是匮乏的中文词汇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用中文说下去了，结果小四一脸懵逼地看着道格拉斯道：“请你说中文。” “拷！”道格拉斯竖起了中指，晃着猩猩般的身体跟上了秦舞阳。 当秦舞阳带着黑白双煞出现在包间时，包三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还是左名堂五体投地道：“阳哥，还是你牛逼，连国际友人都来了。” 秦舞阳笑着道：“就你话多，既然国际友人来了，一会你们得多陪他们几杯。” “那是必须的，哥几个，今晚舍命陪洋鬼子，谁倒下谁是孙子。”左名堂叫了起来。 道格拉斯撇着嘴道：“龟儿子，老子喝死你。” 左名堂不由一呆，失声道：“我……拷，懂中文的，假洋鬼子啊。” “你才是洋鬼子，你家一家都是洋鬼子。”小四不爽了，拍着桌子道，“拿酒来，我要喝死他。” 孙巍常眨巴着眼睛看着这对黑白双煞，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阳哥，中文已经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既然对方已经加入华夏这个在家庭了，那话废少说，先干为敬，这顿酒喝的叫一个天昏地暗，人仰马翻，海天三人组个个死去喝来，吐的连门在哪儿都找不到了，不过黑白双煞也没什么好样子，嚷嚷着要去喝咖啡醒酒。 秦舞阳作为东道主，实在没辄，离开饭店，找了个咖啡厅，把几人安顿下来，点了咖啡之后，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秦舞阳被眼睛发直的包三给叫住了：“阳，阳哥，他，他们你朋友？” 刚刚还喝的死去活来，一转眼就不知道谁谁了，秦舞阳只好呆若木鸡地说是，包三一拍桌子，大声道：“服务员，给我上一桌菜，拿几瓶来，我要招待国际友人，我阳哥的朋友。” 侍应匆匆赶来，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先生，我们是咖啡厅，不是饭店。” “他么的，瞧不起人是吧？老子有的是钱！”包三居然还能记得住坤包，从里面抽出一叠钱拍在桌子上，“快点上菜！整好点！” 第749章 一拳一个 秦舞阳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但是一对五他又干不过，再说了，这帮家伙酒喝到这个份上，估计就是把他们阉了也不知道疼，以德服人，结果这些人的嗓门比秦舞阳拿大喇叭还要大，整个咖啡厅被搅得是乌烟瘴气。 侍应看着吵闹的六个人，无语之极，冲着唯一一个还有点儿清醒的秦舞阳道：“这位先生，你们这样影响到了别的客人，让我们很为难，要不我报警？” 秦舞阳连忙道：“不，不用，我来处理。” 秦舞阳的处理方法简单而直接，一人赏了一拳，直接打昏。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秦舞阳吁出一口气，拍了拍手，回头就看到脸色发白的侍应愣愣地看着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秦舞阳连忙道：“别紧张，我马上把他们带走。” 这事自然得麻烦唐奥这个大舅子了。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唐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这个场面，脸都黑了：“我拷，这都什么事啊？这五个……我拷，包三，左名堂，还老外？你在搞什么？六p？” “屁你个头，赶紧把他们都弄走。”秦舞阳醒了点儿酒，饶是他心理素质过硬，脸皮厚如城墙，被这么多人盯着，也是尴尬的一比。 幸好唐奥开的是辆七座，秦舞阳辛苦点，一一将几人扛上了车，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车上把情况给说了一遍，险些没把唐奥给笑死，差点撞了路边的护栏。 等到了酒店，几人似乎有了点儿知觉，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起码自己能走，倒免得秦舞阳把他们塞进电梯送进房间。 几人摇摇晃晃地走进酒店大厅，小四忽然哎呀一声大叫，秦舞阳吓了一跳，就听小四连声叫着糟糕，身子一晃就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秦舞阳一把扶住，不由道：“怎么了？” “我……我错过补习班了。”小四懊丧地道。 秦舞阳目瞪口呆，补习班？ 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小四要去的补习班还特他是英文补习班。 秦舞阳难以置信地道：“小四，你特么到底是老外还是遗留在华夏的老外？你……你特么还要学英文？” 小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这不是来的太久了么，学会中文，把英文给忘了。” 秦舞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小四又是一声大叫：“我想起来了，我特么请过假了。” 秦舞阳能被小四一惊一乍搞出神经病来，一指道格拉斯，把小四交给他：“他再叽叽歪歪，我就把他嘴缝上。” 道格拉斯这会儿已经醒了些酒，让小四拿房卡先回房休息，然后道：“秦，恭喜你。” 秦舞阳眯着眼睛道：“到现在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不过大老远地跑一趟，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道格拉斯笑着指了指小四的背影：“他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特么别跟我开玩笑。”秦舞阳板着脸道。 “你跟我来。”道格拉斯将秦舞阳带到自己的房间，低声道，“小四的身手虽然不怎么样，但他的追踪能力很强，绝对会是你的好帮手。” 秦舞阳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就是提前打个底，还是以工作为主，你先带着他把根基打牢一点。” 道格拉斯伸出巨掌，与秦舞阳拥抱了一下，道：“秦，别让我等太久。” 次日，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宜再次过细，又把婚礼程序彩排了一下，一切准备就绪。 五一当天，婚礼如期举行，虽然已经把影响降到了最低，但来恭贺者仍是络绎不绝，秦舞阳名气不响亮，但架不住唐疏桐这位高官啊，前江东一把手现明珠一把手，千金出嫁，当然不是什么小事，好在这些官员们都还很识分寸，只是露了个脸，并没有留下来吃饭，但是那些商界朋友可就没什么忌惮了，最终负责接待的唐奥表示，好意接受，但概不收礼。 最终在酒店又增加了几十桌，那场面叫一个宏大。 现场观礼的左名堂就有些咋舌，低声问包三：“这么多客人，明显违规了啊，万一有人举报，会不会麻烦？” 包三不屑地看了一眼左名堂：“你能不能别这么土？唐书记嫁闺女，谁敢举报？再说了，人家又不收礼金，别说这么多人，就是再加一酒店的桌子，也没事，没什么规定不许宴请宾朋吧？” 左名堂就乐了：“本来我还在想随多少礼不丢人呢，现在好了，省下来了。” “出息。”包三用瞧不起乡下人的眼神看着左名堂，“我们是属于可收礼金的那一种。” 根据司仪的安排，唐疏桐这位高官也是要上台参加女儿的婚礼仪式的，不过司仪可不敢跟平时一样去搞怪，面对这么大的官员，他能中规中矩地把婚礼主持完就已经很好了，好在中途也没出什么岔子，当秦舞阳母.子和唐疏桐父女出场时，全场沸腾。 唐疏桐讲了一番祝福的话之后，宣布宴席开始。 婚礼现场再热闹，也终究有散的时候，正所谓客散主人安，一直等到两个多小时之后，客人们尽皆散去，也意味着秦舞阳和唐心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家人。 出酒店门，正准备上车，秦舞阳似乎察觉到马路对面似乎有灼人的目光，扭头看过去，马路对面停的一辆红旗车窗缓缓升起，只看到了半张脸，依稀觉得似乎有点儿眼熟，但这时，车已经启动走远。 原本两人准备办完婚礼旅游度蜜月的，但由于唐心的意外怀孕，让这个计划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以慕容洛的意思，唐心即刻便要进入保胎状态。 另一头。 唐疏桐见了一些故友，这其中就包括省长贺启峰，谁也不知道这是故友相见，还是有所交待，而他见的最后一人，则是现任省.委书记江归农。 虽然都是一把手，但唐疏桐身为政治.局委员，比起江归农这个正部又要高上一筹了，不过他说话的口吻非常温和：“归农，舞阳现在是我的女婿了，往事就让它成为往事吧。” 第750章 岗位调整 五一假期刚结束，秦舞阳就和唐心一起回了洛川，各自带了喜糖分发，对于他们来说，结婚只是有了一种仪式感，洛川仍然是他们工作的地方，所以唐心依然住在市局宿舍，秦舞阳仍然住在白龙湖别墅，至于说在市区购一套房子，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都比较忙，买了就比较浪费。 考虑到唐心怀孕了，继续担任特警支队队长不是太合适，而以唐心的个性，你让她什么事都不干也不可能，所以秦舞阳在回春阳之前，特意去找了一趟骆仁忠，不过骆仁忠不在，他只能向贺浅语求助了。 贺浅语没有参加秦舞阳的婚礼，接到秦舞阳打来的电话，就很是揶揄地道：“你开开心心的结婚，我辛辛苦苦的为你善后，太不厚道了吧？” 秦舞阳就笑：“那我请你吃饭。” “你自己说的啊。”贺浅语没忘记叮嘱，“把新娘子也带上。” 秦舞阳心里倒是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单独跟贺浅语来往，总是觉得怪怪的，这可是孩子他舅妈啊。 晚上一起吃了个饭，都是大餐，贺浅语很没有形象地大快朵颐，也不怕自己长胖了。 吃饱喝足，贺浅语用纸巾擦着嘴道：“恭喜你们了。” 唐心笑着道：“姐，你这个恭喜也有点儿太晚了。” 秦舞阳道：“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要什么诚意？唐奥的诚意就代表我的诚意。”贺浅语理所当然道。 唐心忽然道：“姐，你什么时候跟我哥结婚？” 唐心的头发剪短了，显得很是干练利索，伸手在耳边理了一下，道：“还不确定，得看局势。” 秦舞阳笑了笑：“我说孩子他舅妈……” “说人话。”贺浅语似乎很反感这个称呼，“把我都叫老了。” 秦舞阳已经习惯这样的待遇了，接着道：“你来洛川是为了我，这谁都知道。” “喂，当着唐心的面，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我来洛川是为了你？”贺浅语戏谑着道。 秦舞阳瞬间满头大汗，从兜里拿出烟准备点上一根，忽然想到唐心怀孕了，又把烟收了回来，结结巴巴道：“你能不能别瞎理解，我的意思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 见到秦舞阳这个模样，贺浅语就很开心，哈哈一笑道：“你接着说。” 唐心也是忍俊不禁，道：“我出去透个气，你想抽烟就抽吧。” 唐心出了去，贺浅语微微一叹：“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心格格居然也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候，谁又能想到，秦大县长居然还会是个妻管严。” 秦舞阳没搭这个茬，点着了烟，美美地吸了一大口，这才道：“江老大估计是回过味来了，所以你和唐家的关系再瞒着也没什么意思，该结就结了吧，省得一直被惦记。” 贺浅语忍着让秦舞阳“抱头蹲下”的冲动，不爽地道：“什么叫被人惦记？” “你这么漂亮，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还是单身，能不动心的绝对不是男人。” “那你动心不？” 秦舞阳无语了：“姐，能不能别玩我？” 贺浅语噗哧一笑，随即道：“甄有才的事情，可能达不到你预期的效果，光凭这个事，一棍子也打不死他，毕竟都是纪检系统的人，太过了，上面也不是太好看。” 秦舞阳笑了笑：“只要这老家伙以后老实一点就行。”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被你这么摆了一道，估计是个人心里都会有怨气，现在就看他能不能认清形势了。”在人性这个方面，谁都不敢保证什么，所以贺浅语也不确定只是受了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的甄有才是老实趴着了还是另找机会。 “无所谓了。”秦舞阳淡淡道，“这一次的教训如果还不够，那我不介意再来一回，反正他就是个傻缺，张开网他就往里钻。姐，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贺浅语手支着额头道：“你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嘛，自打我抱头蹲下的那一刻，我就不把你当外人了。” 贺浅语愣了一下神：“你可以啊，唐心不在，你就跟我口花花了，这是撩.拨我呢？” “我说的是真心话，没别的意思。”秦舞阳的眼神很清澈。 贺浅语也收起了玩笑之心，问道：“你说吧。” “唐心怀孕了，但也不能现在就请假待产，不过特警支队队长的职务就不是太合适了，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给她调整一个文职。” 贺浅语笑着道：“这么贴心啊，有什么意向？” 秦舞阳道：“越轻松越好。” 贺浅语想了想道：“行，这事回头我看看。舞阳，你和唐心成婚，有两种极度，一种是江家顾忌唐叔叔的权势，这事从此作罢，另一种就是对方做一条咬人不叫的狗，随时给你致命一击。” 说到这儿，贺浅语微微一顿，道：“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江家和唐叔叔不是一条政治线路。” 秦舞阳吐出一口气道：“我们都还太弱，帮不了太大的忙，只能先顾着自己了。对了，江子枫现在怎么样？” 贺浅语奇道：“你还挺关.注他的？惺惺相惜了这是？” “他也挺憋屈的，虽然也姓江，其实并不想掺合这事，原以为能离开，没想到还是留在了洛川，上次改制的事，他还提醒过我。” 贺浅语沉吟着道：“他提了一级，证明在江家还是有点儿位置的，立场这东西会变的。” 秦舞阳点头道：“我就这么一说，这一次甄有才的事情之后，贺家和唐家的关系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对付我这件事情上，江家肯定会吸取教训，轻易不会对你有动作，但是贺叔就很难说了，不过那个层次我们也操不了那个心，只是千山现在在春阳搞黄金芽培育基地，投入了不少钱。” “别跟我说这个，春阳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他是你叫过去的，你对他负责就行。”在项目方面，贺浅语必须跟贺千山拉开距离。 第751章 摊牌 次日一早，秦舞阳如往常一般出现在了县政府，结婚的消息在春阳不是个秘密，虽然正名会议当天就已经有不少人给他发信息打电话贺喜，但今天来了之后，办公室的门槛还是险些被踩破了。 相比之下，甄有才的办公室就冷清了很多，满肚子的邪火也没地方发，只能一杯杯地喝水。 县委办主任张公岳去了一趟甄有才的办公室，他刚刚在秦舞阳那儿才回来，不声不中向地拿起水瓶给甄有才续了一杯水道：“甄书记，刚刚秦县长说要过来。” 甄有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天早晚是要来的，本来还想虚晃一枪的，但现在事态的发展，他可以确定，秦舞阳是知道这事里面的来来去去的。 “知道了。”甄有才垂下头，面向铺在桌子上的报纸，只是里面的内容他是一句都没看得进去，用心乱如麻来形容他的心情是再恰当不过了。 没过多久，摆脱了一干祝福者的秦舞阳晃晃悠悠地过了来，敲着门道：“甄书记。” “进来。”甄有才的声音很平稳，看着秦舞阳推门而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道，“秦县长来了。” 秦舞阳反手关上了门，也没打算坐下来跟甄有才好好唠一唠，径直走到甄有才的面前，平和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道：“这事就此揭过，希望你好自为之，如果还玩这些不阴不阳的伎俩，就不会是一个处分这么简单了。” 秦舞阳说完，不作丝毫停留，转身就走。 甄有才全然没有想到秦舞阳会无视官场规则，把话挑得这么明，腮帮子抽搐了几下，忍不住道：“秦舞阳。” 秦舞阳已经走到门口，听得甄有才的声音，脚步一停，回过头看着甄有才，一言不发。 甄有才咬着牙道：“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没弄清楚情况。”秦舞阳几步走到甄有才面前，寒着脸道，“不明白的地方，你问胡国飞，也可以问董安，实在不行你直接去问孙景涛。还有，这一次，我已给了你脸了，别特么给脸不要。不适应我的行事风格是吧？你去问问吴勉吧。” 甄有才终于可以确定，秦舞阳是知道了内情的，不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秦舞阳扬长而去，内心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过了好一阵子，甄有才强打起精神来，打了个电话给吴勉，电话倒是很快接通，声音也是吴勉的，只是他的声音显得很是虚弱，苦笑着道：“老甄，这次被你害惨了，你这什么对手啊，白的黑的都玩的很转，不说了，我在医院养腿呢。” 甄有才吃了一惊，不由道：“什么情况啊？” “情况就是，一帮人找到了我，告诉我惹了不该惹的人，然后打断了我的腿，就这个情况。我要吃药了，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了，我特么怕了。”吴勉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无奈，这世上，的确有些人不是他能惹的。 甄有才彻底愣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根本不在一个等量级上的对手，秦舞阳，你特么到底是何方神圣？ 甄有才犹豫了很久，很艰难地打了个电话给胡国飞，却是被胡国飞直接挂断了，跟着微.信上收到了一条胡国飞发来的信息：“到此为止吧。” 甄有才挣扎着问了一句：“秦舞阳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苦笑的表情后面，是胡国飞的一句话，这句话简直让甄有才魂飞天外。 “秦舞阳是唐疏桐的女婿，五一刚结的婚。” 甄有才大口喘.息了几声，有种手脚麻痹口舌僵硬的感觉，浑身冰凉，如坠冰窖。他就是信息再不对称，也知道唐疏桐是何许人也，自己居然不自量力地要跟他的女婿一较长短，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万幸的是，自己并没有搞翻秦舞阳，不然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可想而知。但，即便如此，自己的将来又会如何？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为自己说一句话，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生固然好，死又有何妨？ 急火攻心加上失意打击，让甄有才的眼前猛地一黑，昏了过去。 得到甄有才进了医院的消息，秦舞阳很佩服这老小子的，这一招病遁不错啊，既可以休养身体，还避开了是是非非，也保存了颜面，一举三得，用“滔滔江水黄河泛滥”都无法形容内心的佩服之情。 连着一个礼拜，甄有才都没有来上班，据张公岳说是在省中医院住院治疗，据说是查出了胃癌。 秦舞阳让肖恩东跟市.委办那边打听了一下，甄有才的确请了病假，确实是得了胃癌。 秦舞阳愣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没几天，去市里开会的时候，骆仁忠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说甄有才身体不好，正在接受治疗，估计还要做手术，即便手术很成功，估计也上不了班，春阳的工作就需要他把头领起来了。 秦舞阳道：“骆书记，老甄是早期还是晚期？” “不早不晚，胃癌现在也没那么难治，应该不会危及到生命。”骆仁忠道，“他刚刚上任不久，省里市里都没有重新调整人的计划，所以这段时间你要辛苦一些了，由你来主持春阳的工作。哦，对了，关于你爱人的工作调整，让她到行政上来吧，具体的业务就不要她亲自去做了。” “谢谢骆书记，其实我们没那么早要孩子的计划，只是计划不如变化，一不小心就有了。”秦舞阳唠了几句家常，随后道，“您放心，春阳的工作我会上心的，绝不拖市里的后腿。” “我对你的要求可不是不拖后腿那么简单。大富豪娱乐城项目的建设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还要加快进度，争取提前竣工，这一类娱乐场所的消防设施必须要到位。黄金芽培育基地搞的怎么样？这事急不得，必须一步一步来，我真希望能够培育成功啊，这样完全可以打出我们自己的品牌，如果能跻身于几大名茶，那就更不得了。还有啊，第一泉酒厂的改制只成功了一半，改制的目的不是甩包袱，而是让企业重焕生机，你得在这个方面多下点功夫，另外，盘活闲置资产，是春阳的另一项重要任务。” 第752章 我看好你 骆仁忠颇有些苦口婆心，这份热情让秦舞阳有些受宠若惊，除了点头答应就没有别的答案了。 骆仁忠说完，眉头微微一皱道：“另外，还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骆仁忠说的这事是老生常谈了，关于春阳县农业用地的事情。江子枫时代的时候，这事就让他直挠头皮了，后来江归农任江东一把之后，跟国土部那边交涉了一下，这事暂时就先放一放了，随后没多久江子枫便提了市.委秘书长，迎来了甄有才时代，只是这才没几天，甄有才害人不成反害己，不但落了个处分，还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秦舞阳这边刚刚宣布主持工作，国土部就卷土重来，几个意思？ “舞阳，这个问题不是洛川所独有的，全国都存在这个情况，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有个姿态就行了。”骆仁忠安慰着秦舞阳道。 秦舞阳一声苦笑，这也就是说说，国土部万一一翻脸，到时候跟谁说理去？你说全国都一样？那也不代表你就能免责。放在之前，秦舞阳还可以推给甄有才，可甄有才都是得癌症的人了，你还好意思往他头上推？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秦舞阳这边刚主持工作，那边就要来追究这个问题，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从骆仁忠的办公室出来，等电梯的时候，就接到了江子枫的电话：“来了很多次市里都不到我办公室来摸摸门，有点儿目无领导了吧？” 秦舞阳笑呵呵地道：“这不是怕影响到你么，你等着，我马上到。” 去了江子枫的办公室，江子枫已经泡好了茶候着了，见秦舞阳进来，从沙发上起身，笑着招呼道：“恭喜脱单，只是不方便到场恭贺，小小心意。” 说着，江子枫从脖子上拽了一块玉来：“这是我妈传下来的，传媳不传女，只是我妈走的早，这玉也就传不下去了，便宜你了。” “怎么感觉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秦舞阳觉得这块玉挺烫手的，关键是这玉他拿着也没啥用啊，自己又不戴这玩意儿，至于说给唐心戴，可能吗？这都被江子枫戴了多少年了，犯恶心不？孩子？那更不行了，这相当于隔代传，万一自己生个闺女，难道还给江子枫做儿媳妇？ “爱要不要，反正我心意到了。”江子枫把玉又收了回来，递了根烟过来，笑着道，“春阳的事情我还是比较关.注的，老甄这回算是栽了。” “你应该感谢他。”秦舞阳慢悠悠地道，“感谢他替你顶雷，如果还是你在，你不比他好多少。” “你还要点脸不？他那种下作手段，我能用？”江子枫不屑道，“不过我倒是小看你了，我还以为你会痛打落水狗呢。” “没必要，又不是一个等量级的，花心思对付他还不如多干点实事。”秦舞阳展露自己的高风亮节。 “说到实事，那还就真要提一提了。”江子枫由衷地道，“你小子搞的这一出改制，虽然是新瓶装旧酒，倒是挺有效果，不过光是改制还不算成功啊，这酒厂出了效益才算真的成功啊。” “你有什么妙招？” “关我屁事？”江子枫翻了一下眼睛道，“还有啊，旧伤未愈，现在又复发了，你得悠着点，剔骨疗毒，死的是毒，苦的是骨，你现在就是骨。” “你有什么妙招？” “关我屁事。” 秦舞阳也翻了一下眼睛：“你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等着看笑话？” “两者都有，你如果蒙在鼓里，我还能看得着什么笑话？只有让你夜不能寐食不知味，那才叫有趣嘛。”江子枫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道，“坐山观虎斗，果然比亲自下场要强，哥们儿，我看好你。” 秦舞阳扬了扬手，改变了话题：“我结个婚，你真好意思什么都不送？” 江子枫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烟来扔过去：“就这个。” 有比没有强。秦舞阳把烟直接揣进包里，道：“这条烟，等我把这两个困难解决了一起抽。” 江子枫道：“好，那我拭目以待，我很想看看你是怎么解决我一直没能解决的问题的，希望不要太久。” “春节前！”秦舞阳笃定道，“如果解决了，你请我喝酒。” 离开市.委办公楼，秦舞阳去找了唐心一趟，好在唐心还知道些好歹，没出现在训练场上，只是在办公室里坐着。 秦舞阳过去的时候，迎头碰了一个老熟人——支队副队长郁志剑，郁志剑有些尴尬，一扭头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和唐心聊了几句，唐心就很苦恼地说，婆婆慕容洛前两天打电话过来，说这几天要来洛川常住，还要带一个团队过来。 秦舞阳挺意外的：“我妈带团队过来？干嘛？投资啊？” “要说投资，好像也能搭得上点关系。”唐心无语道，“不过她带来的是营养专家和孕育专家，专门为我服务的。舞阳，你跟妈说说呗，让她别这么兴师动众的？我没那么娇贵。” 秦舞阳就乐了：“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只能你自己劝她了，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有人照顾你我就放心了。哦，对了，恭喜你，你要提副局长了。” 唐心瞅了秦舞阳一眼：“是你运作的？” “不是我，是浅语姐，她说话，骆仁忠还是要充分考虑并且采纳的。”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唐心扬了扬拳头，“搞刑侦破案才有意思嘛。” “喂，让你做副局长，是要你别四处奔走养胎的，你可别乱来。”秦舞阳事先给唐心打预防针。 经与慕容洛沟通无效，唐心只得认命，于是下午两人去市里转悠了一圈，挑了几个自认为还不错的住宅小区，以供慕容洛选择，晚上，两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小心翼翼的温存，双方都觉不太过瘾，事毕，躺在酒店床上的秦舞阳失神地看着唐心的肚子满怀幽怨地道：“难道在他出生之前，咱们都得一前一后一个慢动作么？” 第753章 主持工作 次日，还是陈兆辉到了春阳，宣布由秦舞阳暂时主持春阳县委工作。市.委的这个动作让很多人暗自揣摩，搞不好是秦舞阳不满足于五一前省纪委简简单单的一个正名会议，所以市里再给他一个甜枣儿，让他主持县委工作，也不知道甄有才是真病还是假病，但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甄有才的时代犹如昙花一现，早早夭折，如果不是秦舞阳担任县长才半年时间，可能直接就地提拔了，但有现在这个先兆了，只要不出娄子，秦舞阳任县委书记还远么？ 在这种猜测下，秦舞阳的权威达到了巅峰，现在他是书记县长一肩挑，没有任何的钳制，谁还敢不听他的？所以一时之间，工作作风大变，工作效率大幅提高，呈现出一派又好又快的发展态势来。 周末，秦舞阳去了一趟省城，买了些营养品什么的，去省人院看望了甄有才。 甄有才的气色很差，眼神也早就没了往日的犀利，更像一个邻家老头。 见到秦舞阳来，甄有才才有了表情，不过还是比较漠然，在秦舞阳的脸上扫了一眼，就转过了脸去。 秦舞阳将营养品什么的放到墙角，向着甄有才的爱人自我介绍道：“嫂子，我是甄书记的同事。” “哦，谢谢，来就来嘛，还带东西干嘛。”他爱人挺知书达礼的，虽然看得出来甄有才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不怎么待见，但还是趁着为他掖被角的时候，轻轻推了他一把，意思是人家来看你了，你就别整着张臭脸了。 甄有才停顿了几秒，这才侧了个身，面无表情道：“秦县长，谢谢你来看我。” 秦舞阳道：“应该的，情况怎么样？” 甄有才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爱人抢过话来道：“发现的还算早，下周就要做手术了，医生说，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那就好。”秦舞阳点了点头，“积极治疗，安心休养，其他的事就别去多想了。” 甄有才忽然道：“依萍，你出去一下，我跟秦县长聊几句。” 等他爱人出了去，甄有才才冷笑着道：“是不是挺幸灾乐祸的？” “你觉得我挺闲的吗？大老远地跑这儿来，就为了向你表达一下我的幸灾乐祸？”秦舞阳坐了下来，看着甄有才道，“老甄，身体才是自己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不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说这些的，事实上，你我之间……如果不是那些狗逼事情，我们没有什么过节。胃癌不是什么大病，你现在是中期，手术之后，好好休养，不会有什么大碍，也省得你再考虑别的事情，这样不是挺好吗？” 甄有才老脸一抽，半晌才道：“秦舞阳，你是个人物，但是如果你没有背后的资源，你走不到现在。” 秦舞阳笑了笑：“老甄啊老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那些有的没的的干嘛？嫂子通情达理，你就不能跟她学学？我就想问你，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老江给你安排的事情，难不成是你一生的使命？我倒是觉得这场病是你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养好身体，陪陪家人，颐养天年，这不是挺好的吗？人这一辈子，到底追求个啥？” 甄有才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秦舞阳又是一笑，“你可能忘了，我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啊，你自己想想，无论是江子枫，还是你老甄，我有没有主动针对过你们？至于这一次的事情，虽然我下套设局了，但如果你不是存心针对我，你又怎么会入局？成王败寇而已，况且这还达不到那个程度。老甄，听我的，好好治疗，你不顾着自己，也得想想嫂子吧。” 最后这句话，似乎对甄有才颇有些触动，半晌才道：“秦舞阳，我该怎么理解你的看望？” “于公，我代表县委县政府来看望你，于私，我代表我个人，衷心祝福你身体健康。”秦舞阳一脸坦诚地道。 甄有才叹了口气道：“人在是非多，春阳现在跟我无关了。” 秦舞阳站了起来，拍了拍甄有手被子里的胳膊道：“老甄，好歹同事一场，恩怨是非就如一场烟云，有机会的话，希望我们能一起喝两杯，我们好像都还没喝过酒。” 从省人医回来之后，秦舞阳与老妈慕容洛会合，和她带过去的团队一起，乘坐包的专机飞往了洛川，下了飞机之后，慕容洛带着团队直接干到了一幢别墅里，可怜秦舞阳和唐心还在转悠着小区住宅，慕容洛早就把别墅都给搞定了。果然，富豪的眼界比起屌丝来，高的不是一点半点，没办法，这两口子虽然也有钱，但一直都没机会去消费，唐心还好一点，秦舞阳就妥妥的小屌丝了。 把唐心接到别墅，别墅里正在忙活着，保健医生、孕育医生、厨师等等正各司其职地忙活着，看着一系列的医学设备往别墅里搬，唐心瞠目结舌，老半天才道：“妈，国家元首的待遇也莫过于此吧？” 慕容洛搂着儿媳妇的肩膀道：“在我眼里，你比国家元首要重要的多。哦，对了，从现在开始，我安排了专职司机送你上班，不接受任何反驳。” 唐心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秦舞阳，秦舞阳装作没看到，装腔作势地背着手上了楼，去找自己的房间去了。 有了老妈这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安排，秦舞阳算是放下了心，在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之后，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骆仁忠虽然给他提了不少要求，但项目上的事自然一班人马去推动，他只是抽空过去督促一下，更多的时间，他要处理三件比较急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盘活闲置资产。这是重头戏，毕竟目前土地资源紧缺，工业用地指标很少，新项目的入驻会受到很大的掣肘，这项工作交给了肖恩东，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要拿出一份切实可行的盘活方案。 第二件事情是关于第一泉酒厂的求活。谭璇一直在对酒厂的情况进行分析，拿出了好几种思路，但都没有形成最终的方案。 第三件事情则是国土部不日即将到洛川来实地查看农业用地的问题。 第754章 国土部杀到 国土部比想像中来的要快。 三天后的晚上，秦舞阳接到通知，国土部已到江东，明天上午将会到达洛川。 次日上午九点多，土地保护司司长和执法监察局局长带着一干人等抵达春阳。在此之前，市里就已经告知来的是哪些人等，所以早早地在会议室里就已安排好了席卡。 由于来的是两位司级干部，省里分管国地工作的副省长只是象征性的接待了一下，陪同一起过来的是省国土厅的一位副厅.长，而洛川市则是分管副市长和国土局一把手。 会议室里，十大几人济济一堂，按照各自的席卡位置坐下，秦舞阳道：“各位领导，我是春阳县委副.书记、县长秦舞阳，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这么多厅级干部聚首春阳，在春阳的历史上，为数不多，不过凭这样的阵容想震慑到秦舞阳，那还不够，所以秦舞阳表现的极其坦然，至于国土部过来，到底是冲着事件本身还是怀有其他目的，他不想猜测也懒得猜测。 分管副市长常远介绍了一下众人之后，土地保护司司长姜远方沉声道：“秦县长，春阳占用耕地的情况在洛川非常突出，五年前达到之最，虽然近五年没有再恶化，但这五年里，被占用的耕地一直未能恢复，这完全显示出春阳县委县政府的不作为。” 这话说的还是比较重的，常远听着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秦舞阳却是淡淡一笑：“姜司长，请恕我直言，您说春阳县委县政府不作为，我不接受，反过来我倒是想问问您，既然五年前就发现了，那五年前你们干什么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处理？这是熟视无睹的不作为，还是打一棍跳一步的慢作为？” 不仅姜远方全然没有想到秦舞阳会如此不懂上尊下卑的进行反击，几乎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而春阳这边的分管副县长和国土局长内心却大是快意，就是，五年前你就发现了，等到现在处理，这不让老子来背锅么？ 执法监察局局长沈浩拧着眉头道：“秦县长，现在不是跟你辩论道理的时候，鉴于春阳占用耕地面积过大过久，这个罚单必须要开，而且还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 秦舞阳冷笑道：“两位司长，讲道理讲不过就耍流氓是吧？事实俱在，你们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地大老远跑过来，如果只是为了开个罚单，处理几个人，会不会有点儿浪费国家资源了？如果说是为了解决问题，这一上来就是几板子，怎么？三板斧吗？” 秦舞阳这话说的极其直白，也极其气人，姜远方和沈浩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常远有心想调和一下，但面对两位司级领导，他的调和力度未免弱了一些，如果说训斥秦舞阳的话，搞不好是自取其辱，况且，他也觉得秦舞阳说的不无道理，所以干脆装聋作哑。 眼见着两方呛了起来，省国土厅副厅.长习志亮打着圆场道：“两位领导，秦县长说话比较直，你们别放在心上，秦县长，你也要端正一下你的态度，对领导怎么说话的呢？还想不想解决问题了？” 秦舞阳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借坡下驴道：“昨晚跟媳妇吵架了，火气比较大，说话有点儿不经脑子，各位领导别跟我一般见识。” 虽然有习志亮打了圆场，但会议室里的氛围就显得比较诡异了，秦舞阳现在坚决不说话，对方怎么说先听着。 姜远方打一个下马威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沈浩力挺姜远方，也被秦舞阳直接打回了原形，两人颜面尽失，居然轻易有些不敢说话了，谁说秦舞阳就是个无视官场规则的愣头青呢？ 在来春阳之前，骆仁忠和岳筱梅亲自接待了姜、沈一行，介绍了一下秦舞阳，这里面有一个背景，就是秦舞阳刚刚与明珠市.委书记唐疏桐的千金成婚。 这二人倒不至于不把唐疏桐当一回事，但好歹也是上级领导，杀威棒还是要打的，但没想到秦舞阳一言不合就翻脸，直接让他俩下不了台。 习志明调之后，冲着常远猛使眼色，常远这才道：“几位领导，不如去现场看看吧，秦县长上任短短半年，现在又主持县委工作，还要为前前前任擦屁股，这事落到谁身上都上火，我们还是确定一下地点和面积，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毕竟处罚不是目的，整改才是核心嘛。” 常远递了个梯子，二位领导都是人精，立即抬脚上了楼梯：“就听常市长的。”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去现场就不必了，涉及到哪些地块以及地块面积，我都已经挨个儿走了一遍，心中有数了。现在我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我们的打算。” “占用耕地的情况不一而足，总体说起来有那么几种，一种是农村的养殖大户在基本农田上建设养殖大棚，一种是部分农户建房占用了基本农田，一种是当初建立工业开发区时，为了把项目引进来，在没有征地调整土地性质的情况下，违规建设占用了基本农田。这三种情况里，项目占用基本农田的现象尤为突出，要占了八成。所以经过我们县委县政府的研究讨论，有这么三个方案，养殖大棚，但凡是没有完善手续的，无条件予以拆除，恢复基本农田，建房占用的，一律以违建处理，进行拆除，至于工业项目占用到基本农田的，这是重点，一方面通过协调工业用地指标的方式予以弥补，另一方面通过统一用地拆迁来增加基本农田面积，最大程度上保证基本耕地的恢复。” 秦舞阳的这三招中，前两招比较粗暴，而最后的拆迁这一招，实施难度会很大，不过难度不是上级领导考虑的问题，你自己拿的方案，自己解决问题，换了之前，姜远方可能就要死咬着不放，让秦舞阳给一个时限了，但由于之前秦舞阳的不讲套路，所以忍住了没说。 第755章 给点时间 姜远方能忍住，但沈浩就没能忍得住，国土部虽然算不上什么钦差大臣，但手里也算拿着把尚方宝剑的，什么时候被人家这么挤兑过，现在秦舞阳拿出了方案，他这个负责执法监察的司长大人，就忍不住摆了一下谱：“秦县长，拿出方案，证明了你的态度，但我们要的不是方案，要的是你恢复耕地的时间。” 秦舞阳淡淡道：“以沈司长的意思，多久比较合适？” 秦舞阳的一个反问，顿时让沈浩哑口无言了。 这件事情拖了这么久，本身就证明了事情不急，话说回来，土地就摆在那儿，你也不能把地给弄没了，既然人家已经拿出了方案，并且准备实施，你如果把人催得太紧了，这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态度，反而有点儿穷追不舍的嫌疑。 秦舞阳跟着道：“有些事情，犯错的时候容易，想再改回来就比较难了，无论是占用耕地的问题，还是环保的问题，都是前人拿政绩，后人擦屁股，但是我们不推诿，只是需要时间，各位领导，我们的态度是有的，措施也是有的，不会连一点时间都不给吧？” 秦舞阳说的情真意切，虽然语气不怎么好听，但让人听了，多少觉得他只是在发泄情绪，不是对抗整改，当然，让姜远方和沈浩缩手缩脚的并不是秦舞阳有态度有措施，而是他明珠市.委书记女婿的这个身份，谁都知道，几年后的换.届，已经是政治.局委员的唐疏桐极有可能成为七人中的一员，为这些可拖也不拖的事情得罪他，那纯粹是闲得蛋疼，至于说江东一把的暗示，他又管不着自己，能来这么一趟“威吓”一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其实如果早知道秦舞阳有这么个唬人的身份，他们连来都不会来。再说到江归农这个层面上的政治博弈，那就更不是他们小小司级干部能够参与的了，能够跻身于棋子序列的，就已经是了不得了，还敢妄想去左右棋局？ 所以国土部此行很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尴尬，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就在会议室里热一下屁股，总得迈开步子走走，所以名为调研实为散心的实地考察维持了一天，这期间，都是省市在陪着，县里派了一个分管副县长，算是当个向导，至于秦舞阳，他作为春阳名至实归的当家人，时间实在是太宝贵，根本没工夫跟他们闲扯蛋，不过他没去，这帮人的心情还好一些，否则不时被秦舞阳刺上几句，跳白龙湖里淹死的心都有。 晚上，自然少不了一番招待，照姜远方和沈浩的意思，他们去洛川吃饭就好了，但架不住秦舞阳的热情，硬是在招待所整了三桌，一番热情款待，席间秦舞阳可没少喝酒赔罪，这小子这个时候一改会议室里的强硬，变得会特么做人了，嘴里那个甜，一口一个司长，一口一个领导，劝酒词一套一套的也就罢了，偏偏还特么贼能喝，而请来作陪的那些个常委们，一个个的也是个酒中豪杰，硬是把上至国家下至市里的领导全部给干翻了。 送二位司长去房间的时候，秦舞阳踉跄着步子，一左一右，勾肩搭背，哥长兄弟短的，喊的叫一个欢，愣是把二位心头的那点儿不快和隔阂给喊没了，二位这才知道，这才是基层干部，没羞没臊，甚至在休息的时候，偶尔想起白天的事情，居然还会秦舞阳开个脱，唉，基层干部，不容易啊。 宁过一庄，不漏一庙。 秦舞阳的眼里当然不单单只有部里的领导，也去了一趟省厅领导的房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习志明知道秦舞阳的来头，可是不敢托大，开着玩笑说，其实他的心里也挺解气的，表达了与秦舞阳同一战阵的目的。 最后一站，秦舞阳去了副市长常远的房间，用他的话说，叫老鼠拖板锨，大头在后头，把常远摆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什么部里啊省里的，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老神仙，只有咱们洛川的只是一家人，搞得常远眉开眼笑，心说这小王八犊子还真挺会哄人的，不过也很开心嘛。 侍候好一帮老少爷们儿，秦舞阳晃着斗大般的脑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张公岳一直陪着他，看得出秦舞阳的不容易，今天会上发生的事情，张公岳已经有所耳闻，他体谅秦舞阳的难处，谁让他是家长呢，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唯唯诺诺，那绝不是现在的结果，只能强硬起来，付出的代价就是今晚的舍命陪君子。 一杯温温的蜂蜜水递到了秦舞阳的手中，张公岳低声道：“秦书记，喝点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解酒。” 秦舞阳一口把蜂蜜水给喝了才喘了几口粗气说：“别乱喊。” 张公岳笑了笑，也没在这个上面争执，道：“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扶倒还不用。”秦舞阳站了起来，看着走廊都觉得发生地震了，又坐了下来，“公岳，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吧？” “办好了，东西都装箱给驾驶员放后备箱了。” 秦舞阳这才点了点头：“这算不算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儿？” 张公岳就笑：“能这么的，也只有你了。” 秦舞阳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打个电话。” 再忙也要跟媳妇煲个视频粥，秦舞阳回到房间，跟唐心视频。见秦舞阳喝成这个逼样，唐心也是无语了，秦舞阳就一个劲儿地傻笑，明显是酒劲发作酒精上头了。 一觉睡醒，天还没亮，秦舞阳去冲了把澡之后，睡意全无，干脆点了根烟，考虑起明天要做的事情来，他还记得唐心的话，不要太拼命了，可是他不得不拼命，因为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天一亮，为诸位领导送行的是县委副.书记肖恩东，此时的秦舞阳已经去了第一泉酒厂，与谭璇一起商讨酒厂的发展思路。 【作者题外话】：还是没能熬进帝王，最终还是阳了，高烧加全身酸痛，下个床感觉都要成仙了。 这几天先一章，让我缓一缓，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能晚阳则晚阳。 第756章 酒厂兴衰 第一泉酒厂的牌子重新更换过，看上去多了几分生机，内部也有了一些变化，但员工们并没有多少，这证明谭璇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 虽然第一泉酒厂已经不再姓公，改姓私了，但苏白还没有回原单位，用他的话说，他可以不要酒厂的工资，但是他想看到酒厂重新走上辉煌，由于他是老人，之前还是厂长，厂里的管理还是需要这样一个人来镇镇场面的，所以苏白仍然在。 秦舞阳的车刚停稳，苏白就大步迎了上来，抢着开了门，弓着腰道：“秦县……书记，您来了。” “老苏，这说话有点不大利索啊，酒喝多了？”秦舞阳开着玩笑道，“谭总呢？” “在办公室，在办公室。”苏白一边走着一边道，“谭总的思维很先进，有很多我们之前闻所未闻的想法，很有见地，我感觉第一泉酒厂有救了。” 秦舞阳笑着道：“是吗？那可是好事啊，回头我得多先开个后门，多留几箱。” “要真有那么一天，别说几箱，我给您一仓库都行。”苏白现在对秦舞阳可谓是六体投地了，按照改制方案，工人们已经拿到了第一期的欠薪，而且所有的保险也都已经续上了，所以工人们都秦舞阳可谓是感恩戴德。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了秦舞阳，猛地亮了一嗓子：“秦县长？大家快来看啊。” 秦舞阳扭头一看，就见是三柱子亮着那破锣嗓子在喊，这一嗓子嚎出来，顿时不少工人们都涌了出来，虽然谈不上里三层外三层，但也是把秦舞阳围在了中间。 “秦县长，好样的。” “秦县长，谢谢你。” “秦县长万岁！” 秦舞阳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摆着手大声道：“你们差点把我给吓死，行了，别乱喊，万一被别人听到了，容易上纲上线，大家该干嘛干嘛去，我来跟你们谭总谈谈酒厂生产的事。尤其是你，三柱子，你给我好好工作，不然我让老苏抽你。” 三柱子挠着脑袋，嘿嘿笑着：“秦县长，我们是闲的，就等着酒厂开工呢。” “你放心，你们闲不了多久，就怕你们到时候叫苦连天闲事多。” “那不会，你看咱们这帮人，个个跟小牛犊子似的，一身的劲。” 秦舞阳拍了拍三柱子的肩膀，去了谭璇的办公室。 谭璇一直站在窗前，直到秦舞阳进了来，才微微一笑道：“秦县长很受爱戴啊。” “能不能继续被爱戴下去，那就得看你谭总的了。”秦舞阳坐到了沙发上道，“说吧，什么个情况。” 谭璇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拧着眉头坐到了秦舞阳的身边道：“实不相瞒，第一泉酒厂比我想像中的要更糟糕，亏损很严重，停产亏本，生产更亏本，产品凌乱不堪，档次不高，基本集中在50块钱以下，而且旗下有几十个品种，相互冲突，酒倒是粮食酒，但没有多少人相信，最要命的是，此前有一部分业务员伙同经销商内外勾结倒卖假冒伪劣产品，导致第一泉酒厂声名狼籍，目前的销售一塌糊涂。” 说到这儿，谭璇总结道：“总的说来，市场没销量、渠道没信心、社会负面传闻多、企业内部人心涣散、产品已经实际上失去了竞争力。” 秦舞阳道：“不是还有一部分固定的经销商吗？” “是的，但一直是赊销经营，根本就没有现款销售的概念。”谭璇苦笑道，“这也是一旦开工，亏损就更大的原因，人家要货，你就得生产，什么都需要钱，但对方是赊账，什么时候卖了什么时候回款，有的经销商已经欠了快两年的款子都没有给了。” 苏白的脸色有些难看，争辩了一句：“第一泉是百年老厂老品牌了，这些品牌可都是当初实打实的打出来的。” “虽然是老品牌，但是现在有品牌的忠诚度吗？你现在还在强调有六十多个品牌，只会更加显得凌乱不堪。”谭璇打断道。 苏白闭上了嘴。 秦舞阳笑了笑道：“你继续说。” 谭璇这段时间带着大批人马走访了酒店餐饮、经销商、批发市场、便利店、部分酒厂职工家庭，验证了很多的猜想，在向各方人员征求酒厂产品销售方向时，几乎无一例外地提出，要么是多搞一点奖品，没有奖品就没有人买帐，要么建议给个渠道大量的返利、上广告、送车等强力支持，但是，一方面酒厂之前也这么做过，事实情况是损失惨重，再这样做下去也很难看出什么前途，另一方面，酒厂已经没有钱了，这种说法无异于纸上谈兵。至于说注资，那起码得拿到一个可行的方案来，才能有的放矢的进行投资，否则只能是打水漂。 秦舞阳道：“照这么说的话，其实酒厂的品质还是有的，酒的质量方面并不存在任何问题，主要还是营销策略的问题，我可以这么理解么？” 谭璇道：“您说的对。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重新启动市场，而启动市场的前提是能够快速建立销售网络，难啊。” 秦舞阳想了想道：“就酒厂的现实情况而言，其实也不完全是不利的因素，你看，虽然第一泉酒已经是时过境迁，销量走底到触底状态，但很多人提起第一泉在辉煌时期还是很认可的，甚至是怀念，这证明还是有一定的市场基础的。另外，据我所知，酒厂实际上还有一些非常好的陈年基酒，这就为日后的产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且吧，我们政府非常关心第一泉的再次崛起，毕竟这对于春阳经济的发展和就业都是个大事情，所以，只要酒厂需要，我们政府不但积极支持，而且全力配合。” 谭璇苦笑道：“秦县长，咱们不能想当然地只盯着所谓的好的积极的一面，更要看到不利的一面。” 秦舞阳笑着道：“我们怕的不是找到问题，而是找不到问题，来，咱们继续分析。” 第757章 品酒会 谭璇道：“主要的障碍还是在于观念上的保守，所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营销思维的保守，而且没有什么品牌内涵，经销渠道操作空间相对较小。秦县长，针对目前的现状，我有几个想法。” 谭璇的想法有六个方面：1、事件营销引起全民关.注，找回品牌关.注度和信任度；2、政府的大力支持，政府的支持本身就是最好的公信力和形象力；3、强力广告传播，既快又广泛同时还要有良好的正面形象；4、提升企业正面形象；5、提升消费者信心；6、提升经销商及市场信心。 说完这些，谭璇还提出了各种亮点性的企业发展规范，秦舞阳给予了相当的肯定，表示只要是有利于酒厂发展的大计方针，他一定帮忙解决。 谭璇道：“有秦县长的支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秦县长，实在相瞒，我有一个计划，既然您这么支持酒厂的发展，我就斗胆说一说了。我的这个计划叫做迎七一名牌复兴工程，举办一个大型的品酒会，请全县所有的村支书参加。” 谭璇的想法很新鲜，以“一个县的村官们集中起来品尝本地名牌厂家的酒”为基础，邀约经销商观摩感受签约，同时邀请一批意向经销商和外地区域市场的大经销商前来观摩，受本次策划思想着眼点的共振影响，肯定会在相当程度上达到所设想的效果。 “我的理由如下：一、政府出面就是给社会、市场、代理商一个信号，对于酒厂重铸辉煌的信心会得到很大提高。” “二、政府出面，代表第一泉的酒质有保障，很多消费者怀念的酒品有望重出江湖。” “三、一个地方的所有的村官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个新鲜事，何况，对于村民而言，村支书还是有相当的号召力还代表性的。而且，这么多的村支书本身就是一个个遍布全县网点的意见领袖，这么多村官集中在一起品酒的新鲜事会在一夜之间传遍全县，而且兴致盎然，本土名酒有望重新崛起令本地人兴奋不已。” “四、这种在本县几乎是最高规格的商业会议、这种策划的营销思想底蕴会让很多经销商肃然起敬，会感觉第一泉酒厂会很快崛起，并且大有希望，同时自己又可以增加一个盈利增长点。” “五、这是酒厂改制后的一次全新亮相，全体酒厂参与活动人员穿上职业装出席，这本身也是酒厂发展史上的一个与员工紧密相关的新鲜事。” 谭璇罗列了五个理由，满怀期待地看着秦舞阳，希望能够得到支持。 秦舞阳沉吟良久才道：“你的思路是可以的，召集村书记没有问题，但是经销商会不会来，尤其是外地的经销商，能不能聚集人气，有很多风险。” 谭璇信心满满道：“我的方案是销出于对市场调查的深入和职业自信，出于对酒厂严峻形势的紧迫压力，秦县长，我不求别的，只求有这么多村干部们品酒这件事情在广场上发生就行了。” 秦舞阳见谭璇有着极强的自信，便爽朗地道：“好，我就陪你疯一把，不要让我失望。” “秦县长请放心，有您的支持，我相信一定会一举成功的。”谭璇兴奋道，“我马上会成立会务组，商讨具体的方案。” 秦舞阳笑着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秦舞阳离一后，谭璇立即召开了酒厂高层会议，转达了秦县长的意见，高效地进行分组，由苏白对接县政府，邀请相关主管领导和行业领导以及企业改制前的几任老厂长和本地社会名流，事务组负责选择场地以及相应的会场布置，包括避暑物资和现场抽奖活动的奖金之类，不一而足。 谭璇事无巨细地一一提出了相关的要求，各组分别领取了任务。 苏白提了个建议，既然打着迎七一的旗号，那起码也要契合这个主题，是不是要搞一个关于七一的演出，这样才不会致人诟病，毕竟这个活动从面上来看，是政府在主导，谭璇认为有道理，既然这事是苏白提出来的，就由他一手安排。 至于邀请意向经销商以及外地市场的经销商，就由谭璇亲自出马。 谭璇熬了个夜，形成了一个具体的方案，再三斟酌推敲之后，谭璇打印好之后，送到了秦舞阳的案头。 秦舞阳没想到谭璇的动作这么快，认真看了方案之后，才感慨道：“谭总，你的效率真高，我对这次活动很有信心，对于酒厂这次的活动，所有手续一路绿灯，县里相关领导的出席我来安排，而且还会提供警力维持现场的治安秩序。” 谭璇喜出望外道：“那就太好了，秦县长，我代表酒厂全体员工向您表示感谢。” “等活动成功了，成本价卖点酒给我就好了。”秦舞阳开了句玩笑道，“有什么困难，及时跟我说。” 距离七一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谭璇团队马不停蹄，一分一秒都舍不得耽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筹备之中。 而此时，肖恩东也忙着调研闲置资产，半个多月下来，整个人黑了一圈，终于在六月下旬，拿出了一份详尽的报告。 周五下午刚上班，肖恩东就去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将报告放到了秦舞阳的案头。 肖恩东汇报道：“通过对工业开发区闲置资产的调研，主要分了几种情况，一是对闲置但有能力继续投资的企业，责成其立即开工（复工）并限期建成投产；二是对闲置且没有能力继续投资的企业，依法收回其土地使用权，并统一清算和补征有关税费；三是对厂房闲置的企业，通过业主、原引资单位和其他相关单位加大招商力度，限期置换新项目。通过对工业开发区闲置资产清理，达到全面盘活工业开发区闲置土地和厂房，提高土地和资源节约集约利用的总体目标。力争到年底前，通过分类施策，综合运用行政与市场调节手段，努力实现工业开发区闲置土地和闲置资产得到盘活利用，严重‘撂荒’问题得到有效解决。” 第758章 提前培养 秦舞阳仔细地看了报告，肖恩东不但对闲置资产分了类，还列出了明确的应对措施以及完成的时限。这份方案还是很立足于实际的，具备了很强的可操作性。 秦舞阳笑道：“果然是笔杆子出身，这报告要是让我来，我可搞不定。” 虽然是好兄弟，但在工作时间，秦舞阳可是不折不扣的领导，得到领导的肯定，肖恩东当然很高兴，不过嘴上还是很谦虚地道：“我也就是纸上谈兵。” 秦舞阳道：“你的实践确实少了一些，所以这项工作就交给你来推动，需要我抽鞭子的时候就跟我说。” 肖恩东摩拳擦掌道：“没问题。” “恩东，咱们干工作切忌好高骛远，老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有些工作可能短时间内见效，有的工作就不能一蹴而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秦舞阳这时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在时间问题上，采取倒逼机制是可以的，但必须得有张有驰，先易后难，比如在摸清闲置资产类型和底数上，可以严格地控制时间，但在具体的推进上，一定要分门别类，切切不可搞一刀切。” “我会按照你的指示办的。”肖恩东最擅长的就是揣摩领导心思，以前跟着宋国耀的时候早就练出来了，何况秦舞阳说的算是比较直白的了，他立马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是为项目服务的，项目才是王道。”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有空多跟树德县长碰碰，他可是办实事的行家。” 肖恩东离开后，分管国土的副县长林超然踩着点进了来。 “秦县长，向您汇报一下恢复耕地的情况。” 国土部来的时候，虽然秦舞阳在会上发难，弄的一帮人灰头土脸，但会上他也表了态，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要恢复耕地倒也不是信口雌黄蒙混过关，第二天从第一泉酒厂回来之后，就召开了全县镇党委书记会议，根据国土部航拍的清单所列明细，一一认领，对各自辖区占用耕地的养殖大棚进行拆除，至于说建房户，罚款入财政专户，经济开发区占用的情况，秦舞阳单独向罗莱做了交待。 会后，有书记问起林超然，拆除养殖大棚，补偿怎么办，林超然就瞪起了眼睛说，还补偿？占用耕地是违法行为，没追究他们的责任就已经网开一面了，还要补偿？ 这个口子扎死了，各乡镇也只能照办，各种威压，虽然有的养殖大户颇有些关系和能量，但比秦舞阳职务低的，不敢开口，比秦舞阳职务高的，秦舞阳直接怼了回去，也有的养殖大户顶着不拆，搞上访，但都没戏，不得占用耕地是红线，说破了天也没办法，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各乡镇的进度虽然不同，但没有一家没动起来的，估计最多再有一个月，养殖户这一块基本上就清了。 建房户这一块，罚没款收起来就比较慢了，毕竟从老百姓的手里掏钱确实有点难度，有的老百姓手里还有房产证，从手续上来说，这不是他们的责任，也就不应由他们来买单。 针对这种情况，林超然向秦舞阳汇报之后，秦舞阳拿出了一个对策，但凡没有证的，都属于违建，该罚款的罚款，有证的，看是哪个单位的问题，是哪个单位的就由哪个单位负责。 这么一搞，当属乡镇的住建部门最是鬼哭狼嚎，但农业用地你给批了建设用地，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那些乡镇的党委书记也是急了眼，只能财政买单，毕竟住建部门当时收的费用什么的都交到了财政上，至于说罚多少，只能跟那些没证的建房户靠了，只能多不能少，不然又得捅大娄子。 这两种情况相对简单一些，没那么复杂，复杂的是工业开发区这一块，迟迟还没有动作。 秦舞阳的方案是利用同一乡镇的土地项目，但一直没能正式实施，主要是跟发达地区那边的价格没有谈妥。 这个方案的实质，其实也是拿土地换土地。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一些有着自己特点的地区的发展速度要更快一些，项目多如牛毛，项目落地，自然需要土地才行。随着制度的不断完善，发达地区的土地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这也直接导致发达县市成为了工业县市，工业用地指标远远不够，但农业用地是红线，无论你是什么理由，一旦触犯这根红线都是违法，所以更加造成工业用地指标一票难求。 而同一乡镇虽说是促进节约集约用地，但在同一个省，农业用地的面积是可以统一计算的，为了保证发达地区的可持续发展，只能在全省范围内实现农业用地的统筹，比如江东省的农业用地面积是一亿亩，那只要凑齐这一亿亩农业用地即开，并非需要按照各市行政区域面积按比例进行平均。 所以秦舞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利用同一乡镇项目对农户在农村的老宅进行拆迁复垦，增加农业用地面积，这样他就可以把多出来的农业用地与发达地区进行置换，当然，置换是好听的说法，直白点就是卖指标。 你多出五百亩农业用地，就意味着发达地区多出了五百亩工业用地，这其中的价值是非常惊人的。像春阳这样的小县城，工业用地都达到了十万一亩，到了发达地区，其价格更是呈倍数增长。 由于价格没有谈妥，就导致秦舞阳很难进行下去，毕竟拆迁是需要钱的，况且有的农户在别的地方也没有房子，你把他的房子拆了，拆迁款未必够在县城付个首付的，即便够，那房贷也是需要还的，与其背上一个债务，倒不如住老房子了。加上春阳欠的耕地指标债太多，不把价格提上去，拆迁划不来，亏本的生意秦舞阳是从来不做的。 听着林超然的汇报，秦舞阳道：“拆迁也很难是大面积的拆，这样吧，你先统计一下乡镇有意向拆迁的村组，看看能复垦多少地出来。” 第759章 土地指标 统计复垦面积，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说容易，其实就是挨家挨户的进行统计，没什么技术难度，但这是一个体力活，需要时间去统计，而难就难在未必每家每户都愿意拆迁，毕竟拆迁价格还没有出来，不划算的话人家就可能不同意拆，自古拆迁是最难嘛。 林超然对各乡镇施加的压力很大，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统计出最准确的数字，结果不到两周，数据就统计出来了。 看着这个数字，秦舞阳就有些好笑，这是把全县所有的农村都给拆光了嘛，这根本不现实，好在各乡镇在报表后面的备注里是注明了有意向拆迁的村居，这样就为秦舞阳判断拆迁的具体面积提供了依据。 这么一算的话，刨去欠的国家的将近一万亩的债之外，还能多出近五万亩的指标出来，打个对折也有两万多亩，拆迁三万多亩的成本大概在七个亿左右，但两万多亩的土地指标往发达地区一抛的话，即便是五万一亩，那也有十个亿，怎么算都赚。 算了这笔账之后，秦舞阳立马开始考虑着该怎么着手实施，这个动作必须要快，因为同一乡镇是省里提出来的，针对全省各市，如果动作比别人慢一拍，土地指标多出来了，价格可能就提不上去了。 秦舞阳虽然挺有名气，但人脉资源上的缺乏是个短板，从他的任职履历就能看得出来，所在的地方很少，所以在卖土地指标这方面就比较难了。 坐在办公室里思来想去了好一阵子，他的脑子里闪现出了老乔等人，但最终他还是决定把目光放在海天上。 算上现在，秦舞阳只在三个地级市待过，分别是萧山、海天和洛川，洛川当然不用算上了，而萧山属于江中地区，虽然放眼全国，江中地区算发达，但与江南的几个市相比，那差了一大截，所以他只能打海天的主意了。 秦舞阳本来是打算直接联系海天一把包柏松的，但考虑到自己跟他的接触并不多，关系上还没那么到位，而且自己跟他的级别上也差了一大截，真谈起公事来，未免底气不足。当然，他也能够用自己的背景去强压他，但那样的话，搞不好会起反作用，谁愿意被一个小字辈拿捏？ 海天还有一位老相识，那就是黄达仁，不过他兼着公安局长，不搞经济，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发言权，虽然可以由他穿针引线，找到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但隔了一层关系，谈好了也就罢了，最多就是欠黄达仁一个情，万一谈崩了，黄达仁尴尬不要紧，土地指标可能就握在手里卖不出去了。 思来想去，秦舞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包三。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正在左名堂的雅阁里泡澡的包三一个激灵：“阳哥，有什么指示？” 包三对秦舞阳一直就很服气，秦舞阳婚前，还遇到了道格拉斯和小四两个极品，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和贺千山提到了这事，贺千山当场就骂上了，说道格拉斯来国内居然不跟他联系，下次见面非把他的蛋黄捏碎不可。 包三听着就知道贺千山跟道格拉斯是认识的，追问了一下才知道，道格拉斯以前是雇佣军，于是他就更奇怪秦舞阳和贺千山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被包三缠的急了，贺千山隐晦地说了一些，加上自己的猜测，包三大抵猜了出来，秦舞阳曾在国家秘密部队里服过役，在南单肃认识的道格拉斯，但问题是贺千山怎么认识的道格拉斯？结果贺千山瞪了他一眼之后，包三就不问了。 越是神秘，包三越发地觉得秦舞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体制内官员，所以秦舞阳打电话来，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秦舞阳倒是不知道包三心里的小九九，开门见山道：“在海天呢？现在分管工业的是哪位副市长？” 包三懵逼了：“阳哥，政治上的事你问我？” “你这个海天一哥怎么当的？连这些都不知道？”秦舞阳开启了嘲讽模式。 “呃，不知道这个就不是好一哥？”包三挠了一把裤裆，“这也没人跟我说啊，阳哥，你给我说说呗，怎么才能当个好一哥？” “先把我要知道的搞清楚。”秦舞阳觉得似乎找错人了，如果问贺浅语会更好上一些。 “给我两分钟的时间。”包三也不知道秦舞阳在想什么，扭头一个电话就打给了他老子的秘书，“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名字和联系方式发给我，立刻，马上。” 秦舞阳得到名字，就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了，一个电话打过去，秦舞阳变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道：“黄叔，是我。” 秦舞阳还真没想到黄达仁不在公安系统了，想想也不奇怪，当初黄达仁兼任这个公安局长也是出于政治需要，完全是秦舞阳一手搞出来的，随着包松柏到海天任一把手之后，政治形势一片大好，所以包柏松在征得省.委同意之后，年初时对人事进行了调整，黄达仁发挥他发展经济的专长，分管了工业。 海天本身的工业基础就比较雄厚，早就迈过了劳动密集型的初始阶段，转型向高精尖发展了。发展其实也很有规律，一旦形成集聚效应，围绕产业链进行招商，项目就连绵不尽了，仅仅半年时间，就把海天的招商引资推向了另一个高峰。 见是秦舞阳打电话来，黄达仁就有些稀奇，这小子连结婚都没邀请自己，还有脸打电话来。 “哟，秦大县长嘛。”黄达仁皮笑肉不笑地道。 “黄叔，您这火气有点儿旺啊，看来身体倍儿棒，恭喜恭喜。”秦舞阳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道。 黄达仁也是无语了，幸好这小子还有点儿分寸，没问自己尿尿颜色黄不黄，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忘记跟我说什么了？” “黄叔，您说是我结婚的事？”秦舞阳自认错误，解释道，“这不是要注意影响嘛，您要是对我有意见，我立马去海天向您赔罪。” “好，你来啊。” 第760章 你来我往 两人东拉眼扯地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黄达仁以为秦舞阳是在吹牛逼，没想到第二天刚上班就接到了秦舞阳的电话：“黄叔，您在办公室不？我马上到市政府了。” 黄达仁愣了一下，脱口道：“你真来了？” “要不然呢？负荆请罪当然要上门啊，多少得有点儿诚意嘛，接不接待？” “你来吧。” 几分钟后，秦舞阳便到了黄达仁的办公室，手里提着个旅行包，笑着道：“黄叔，好久不见，您这气色真好。” 黄达仁眨巴着眼睛道：“你还真来了？这么闲的么？” 秦舞阳笑着把包打开，里面是两条烟和一包从高翔那儿顺来的自制黄金芽，笑着道：“也就是忙，不然我就不一个人来了，海天的发展太迅猛了，等不忙的时候，我带团队过来考察考察。” 黄达仁没接这个茬，目光落在烟和茶叶上：“几个意思？就这么点儿东西，就指望我原谅你了？” “黄叔，得一寸不带进一尺的啊，要不我让唐心来给您磕个头？” 黄达仁撇了撇嘴：“你小子心不诚。” “诚着呢。”秦舞阳指着那包茶叶道，“春阳特产黄金芽，特意带给你尝的，我老丈人都还没这个口福，你说我对您好不好？” “你差不多就行了。”黄达仁嘴上这么说，手却不听话地去拆开了黄金芽，嗅了一口，略有些意外地道，“这跟市面上的黄金芽不一样？真是春阳特产？” “千真万确，还没有投放到市场，您老绝对是第一个尝的客人。”秦舞阳道，“看得出来，您是专家，以后有什么新茶一定第一时间给您供应。” 黄达仁翻着眼睛道：“我这是给你试茶呢？不收费的么？” 秦舞阳就乐了：“黄叔，只要您同意，我可以聘请您做品茶顾问。” “少说那有些得没得的。”黄达仁把茶叶收进抽屉，指了指那两条烟，“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两条烟是结婚的时候，唐奥给置办的，据说是内供烟，上面除了“内供”这两个字以外，啥信息都没有，黄达仁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只是听说过有内供烟。 “送给您抽的呗，还能有啥意思？”秦舞阳笑着道，“不过丑话说前头，茶我可以无限制地供应，但这烟，我也弄不到。不过如果您花钱买的话，我可以帮您打听打听。” “你可以滚蛋了。”黄达仁直接开骂。 秦舞阳的脸皮随着他级别的提高和职务的变化是越来越厚，对于这么小儿科的话早就免疫了，嘿嘿一笑道：“黄叔，听说您现在分管工业了？牛逼。我刚刚在高精区转了一圈，来的都是高精尖项目，还是搞经济是您的老本行啊。” 黄达仁虽然城府颇深，但提到高精区，确实是他引以为傲的手笔，这个区可谓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虽然还没怎么形成规模，但已经进来了四个项目，绝对都是比较牛逼的产业。 “要你夸？”黄达仁故意道，“有本事你拉走啊。” “撬墙角的事情我从来不干。”秦舞阳笑着道，“再说了，这些项目去洛川不如在海天，毕竟海天的各项条件要比洛川强太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叔先行引进的项目应该是一个产业链。” 黄达仁微微有些意外：“如果不是知道你在春阳，我还以为你在海天工作很久了。” 秦舞阳就笑：“老领导的动向我向来是很关.注的，说起来，我特么去洛川就是个错误啊，想当初怎么就没力争一把呢，留在海天跟着您干，提拔还不是妥妥的？” 黄达仁忍不住了：“你行了啊，我这是小庙，可留不住你这样的大神。” 秦舞阳呵呵笑道：“黄叔，您这么说我当您是在夸我。对了黄叔，高精区成立也有小半年了，才三四个项目，是不是有点儿少了？是产业招商的力度不够，还是集聚效应还不明显？” 黄达仁微微一叹：“两方面都有，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土地指标不够。高精区是新成立的，能够批下来，还是包书记走了不少关系，但土地指标是实打实的，以前还能把企业忽悠进来，现在这些老板们一个个精得跟个猴子似的，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土地性质没有问题吧？” 秦舞阳笑着道：“现在不是在搞同一乡镇项目吗？拆迁不就能把农业用地给弄出来了吗？” 黄达仁苦笑道：“海天哪里还有多少农业用地啊？拆迁复垦，还不够堵以前的窟窿的呢。” “海天没有，别的地方有啊。”秦舞阳这才把话题给引了过来。 黄达仁眉毛一扬，半晌才恍然道：“你小子是来卖土地指标的是吧？” “黄叔，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来看您的。”秦舞阳否认道，“不过您要说卖土地指标呢，春阳那边确实有不少农业用地，这一阵子不是也在实施同一乡镇项目嘛，您要是真需要，我倒是可能倒腾出来一点。” 黄达仁想了想，也顾不上追究秦舞阳的真实目的了，问道：“你能拿出来多少？” 秦舞阳道：“那看您要多少，我需要统筹一下，毕竟现在这东西是抢手货。” 黄达仁是搞经济的，一听秦舞阳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嘲讽道：“你跟我也玩心眼儿了？巴巴地跑来，不就是为了卖指标吗？” “您要这么说……”秦舞阳拖了个长音，道，“那我也就认了，不过黄叔，这确实也要看您要多少，不少地方都跟我预计着呢。” 黄达仁几乎想抓烟灰缸砸秦舞阳的脑袋了，本来还没想着这事，现在秦舞阳给了他一个希望，这心里面就跟猫抓似的。 “这样吧，回头……也不用回头了，我带你直接去找包书记，看看他怎么说，反正你跟他也不是不认识，实在不行，你今晚别走，让他儿子招待你。”秦舞阳一直没说价格的事，是知道黄达仁做不了这个主，他希望的就是黄达仁牵个线，所以黄达仁在冷静下来之后，替他把话给说了出来。 第761章 抠抠搜搜 黄达仁说做就做，打了个电话给包柏松，倒也没直接说秦舞阳来的事情，只是说向他汇报一下关于土地指标的事。 挂了电话之后，黄达仁让秦舞阳先在自己办公室里等着，他先去汇报，等自己的通知再过去，还叮嘱了秦舞阳两件事，第一，不许偷喝送给自己的茶，第二，不许偷抽.送给自己的内供烟。 秦舞阳就有些好笑，不过黄达仁还是不放心，拆了一包烟装在自己身上，又把烟和茶叶锁进了抽屉里，仍给秦舞阳一堆报纸，这才施施然地出了去。 市.委办公楼与市政府办公楼一墙之隔，中间有一道拱门，步行就过了去。 不一刻的工夫，黄达仁就到了包柏松的办公室。 先是很显摆地散了颗烟给包柏松，黄达仁这才坐到了沙发上，包柏松盯着手里的香烟道：“内供？老黄，不简单啊，这烟都能搞得到。”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黄达仁这个逼装的一点都不低调，美美地抽了一口。 包柏松也把烟点上了，道：“你刚刚说什么土地指标的事？” 黄达仁坐正了身躯道：“书记，最近手上的几个项目谈的都挺好，说近期就要来实地考察，如果顺利的话，下一步就是签约了，但是工业用地的指标有很大麻烦啊，几个项目的初步意向估计就要得两千亩地，这指标从哪里来？” 提到这事，包柏松是快乐并痛着，有项目进来，这是好事，可是土地指标解决不了，这些项目就能进得了高精区，虽然高精区也在征用土地，但受到耕地红线的影响，能征到的地也是杯水车薪，着实头疼。 “老黄，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想法？”见黄达仁神情轻松，不像是给自己甩包袱，包柏松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 为了这个事，他也去省里协调过，但省里也很为难，全江东是哪里都欠耕地指标，要不然干嘛要控制工业用地指标呢，所以包柏松争取来的指标也是少之又少。 “置换。”黄达仁吐出了两个字。 “详细说说。”包柏松不动声色，置换不是个稀奇事，但怎么个置换法，他想听听黄达仁的想法。 黄达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包柏松苦笑道：“这个真正实施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你也知道，兄弟城市都欠耕地指标，同一乡镇复垦的土地他们自己都还不够用呢。” “书记，你说的对，确实都欠，但像我们江南这些发达地区欠的更多，江中尤其是江北欠的就少，甚至还有富余，我觉得可以跟他们置换。” 包柏松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首先人家得同意跟你置换，其次，置换咱们是要出钱的，最后，这还要省里修编总体规划，谈何容易？” 黄达仁习惯性地准备把抽了半截的烟给掐了，手到烟缸，这才想起来是内供烟，珍贵无比，又缩回手来道：“书记，不如这样，我主动请缨，去找肯置换的下家，不过在价格方面您要给我撂个底，不然我也不好跟人家谈。” 包柏松想了想，伸出了两根手指，黄达仁吃惊道：“二十万？您也太大气了，咱们土地挂牌均价也不过才六十万，你这一出手就是三分之一……” 话未说完，包柏松就打断了：“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两万。” “两万？”黄达仁失声叫了出来，可没敢说你真抠，眨巴着眼睛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掏出内供又点上了一根，猛吸了两口才道，“书记，这个价的话，您当我没说。” 包柏松道：“老黄，我怎么觉得你是事先做了功课了呢？” 黄达仁眼睛一阵乱眨，还是承认道：“秦舞阳就在我办公室呢，手里握着耕地指标呢。” “秦舞阳？”包柏松的眼睛也是一阵乱眨，“熟人啊，这还不好谈？” 黄达仁苦笑道：“包书记，这个价格反正我是谈不下来。” 包柏松板着脸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下场？” 黄达仁老实不客气地道：“您就是亲自下场，我看也够呛。” 包柏松虽然认识秦舞阳，但也只是通过电话，没有跟他接触过，所以也不是太了解秦舞阳的性格，听黄达仁这么一说，不由道：“老黄，你跟他可是老朋友了，我记得还做过你的下属吧，这点交情都没有么？” “书记，秦舞阳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这小子属狗挤巴的，又尖又滑，现在在洛川的春阳当县长，还主持着春阳县委工作，听说有个秦黑子的外号，您想想，这样的人，能轻易就松口？” 包柏松冲黄达仁勾了勾手指，黄达仁离开沙发走到包柏松的办公桌前，眼睛眨啊眨，等着包柏松给他政策，谁知包柏松道：“我让你散根烟给我。” 黄达仁愕然道：“要不要这么蹭我的烟抽？” 话虽这么说，黄达仁还是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包没开封的，自己拆了封之后，抽出一根别在耳朵上，然后把整包的递了过去：“就这么多了。” “咋这么抠抠嗖嗖的呢。”包柏松拿过烟，狠狠地鄙视了黄达仁一把，却是只抽出一根自己点上了，顺手将烟装进了口袋，并没有还一根给黄达仁的意思。 黄达仁就道：“书记您看，为这一包烟，咱俩都占便宜，更何况耕地指标？您看，是把秦舞阳请过来，还是换个地方谈？” 包柏松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问了黄达仁一句：“洛川的书记是骆仁忠吧？我跟他有点儿交情，不如直接走上层路线？” 黄达仁一听这话，不由吓了一跳，连声道：“别别，千万别。” 包柏松不快道：“老黄，你是哪一边的？” “我当然是您这一边的，不过您听我说。”黄达仁道，“您找骆仁忠，即便骆仁忠卖您这个面子，但您能保证秦舞阳卖骆仁忠这个面子？真要用到上级压下级这个层面，搞不好秦舞阳屁股一拍，不卖了，包书记，使不得，千万使不得，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这么做。” 第762章 那不谈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包柏松有点儿上火，按理说，堂堂市.委书记的城府应该很深，不能说山崩于顶而色不变，起码也得是喜怒不形于色，不正常啊！ 其实如果换了卖土地指标的人不是秦舞阳的话，包柏松可能会更淡定一些，可偏偏是秦舞阳，太知根知底了，这么一个下级和后辈，包柏松有点拉不下这个脸来。 见包柏松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黄达仁苦着脸说：“书记，我觉得还是把秦舞阳当成一个合作伙伴比较好，土地指标的置换，咱们就当成一笔生意，平心而论，两万一亩这个价格实在太低了，秦舞阳为什么要卖土地指标？还不就是冲着钱来的吗？” 包柏松虎着脸道：“海天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黄达仁很是诚恳的说：“书记，您说的有道理但是做生意讲究的是对等，如果您坚持这个价格的话，我可以先跟秦舞阳谈一谈，但是能不能谈妥，我真的难以保证。” 包柏松想了一想，竖起三根手指说：“最多这个价。” 且说秦舞阳在黄达仁的办公室，几张报纸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差不多连标题都已经记下来了，黄达仁才迈着小步走进了办公室。 “舞阳，让你久等了。”黄达仁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挨着秦舞阳坐了下来，“包书记有个会议要开，不然他就亲自来了。” 秦舞阳微微一笑说：“黄叔，是不是包书记有所保留？” “没什么保留不保留的，土地指标嘛，谁不想要？”黄达仁从抽屉里拿出烟来，自然不能跟内供相比，扔了一根给秦舞阳，笑眯眯的说，“包书记还是很有兴趣的，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了。” 秦舞阳也笑眯眯的说：“这个事情交给黄叔，那就好办多了，那我们就谈一谈吧！” 黄达仁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什么价能卖？” 秦舞阳就笑了：“黄叔叔，海天有的是钱，您还跟我讨价还价，这就没意思了吧？” 黄达仁本来想说两万的，秦舞阳这么一说，他倒是不好意思真的去跟他讨价还价了，直接把底撂了出来，竖着三根手指说：“三万。” 秦舞阳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三万？黄叔叔您还真够大方的。” 黄达仁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价格是谈不拢了，微微一叹道：“舞阳，你……” 话还没说完，秦舞阳已经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黄叔叔您不用说了，这个事情到您这儿就到此为止吧！” 黄达仁没想到秦舞阳这么就终止了话题眨巴着眼睛说：“舞阳别呀，你听我说。” “黄叔叔，真的不用再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恕我直言，这个事情您也做不了主，咱们就不往下说了，省得大家都尴尬。” 黄达仁忽然有点不会了。 秦舞阳站了起来说：“黄叔，耽误了您不少时间，我先走了，对了，茶叶的事包在我身上了，以后呀，您就是我们的长期免费客户。” “哎哎，你别说走就走啊！”黄达仁拉住了秦舞阳的手说，“再怎么着也得吃顿饭再走啊？不然让上官或者南宫知道你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我这张脸往哪搁呀？” “黄叔叔，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秦舞阳执意要走。 黄达仁跺了跺脚说：“这样吧，我再请示一下包书记。” 秦舞阳阻拦了一下说：“黄叔叔算了，就别麻烦了。” 黄达仁没有理会秦舞阳，拿出手机直接打了一个电话：“包书记，我谈不了，您来吧！”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包伯松说道：“好的，等我一下。” 这一等就是十几分钟，没等到包柏松来，反而是等到了包三的电话。 “阳哥，你啥时候来的海天？神出鬼没啊这是，我在市里呢，我现在去接你。” “黄叔叔，包书记看起来挺忙的，要不回头再聊？”秦舞阳当然知道包三这个时候的电话代表着什么，老包迟迟不来，小包电话杀到，显然是老包通知小包了，走儿子路线了。 黄达仁也不傻，老包既然出手了，那后面的事情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免得包柏松还以为自己想从中分一杯羹，不过小包一打完电话，自己这边就没啥反应，显得太着相了，便故意挽留了一下。 无论如何，黄达仁也算是自己的前辈了，而且这事他也算是出了不少力，所以秦舞阳也就没揭穿，应付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看着秦舞阳出去，黄达仁这才坐回到办公桌前，点了根内供，抽了几口，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这又是烟又是茶的，我还真不好意思不干活，腆着老脸再去一趟吧。” 包柏松似乎知道黄达仁还会再回来，没有丝毫的意外，笑着道：“这小子还挺难搞定？” “我就担心包亮出马也未必有用。”黄达仁对包亮这位海天一哥的期望值不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包亮都够呛能压得住秦舞阳，事实上，黄达仁如果稍微清楚一点省里的事情，他就会知道，包三绝对是秦舞阳打入敌特内部的潜伏人员。 包柏松对省城的事情也只是略知一二，唐疏桐的女儿结婚，他也没够格参加，所以对于秦舞阳的后台如何也是不甚了了，不过他知道儿子跟他的关系不错，所以看看能不能走走儿子的路线，不过儿子露面，就意味着他在价格上还是有退让的余地的。 且说秦舞阳下了楼，刚出市政府，便看到一辆骚包至极的紫罗兰色的敞篷玛莎拉蒂旋风一般地停在了自己的身边，不是包三又是谁？ “阳哥，上车！”包三摘下眼镜，招呼着道。 秦舞阳瞅了一眼包三：“要不要这么骚？六月已经这么热了么？” “这不跟小姑娘一样嘛，天才有一点不冷，不就忙着把胳膊大腿给露出来了？”包三的形容还是很贴切的，推开车门道，“阳哥，上来。” 第763章 救驾 上了玛莎拉蒂，秦舞阳似笑非笑地问道：“包三，为你老子救驾呢？” 包亮呵呵笑道：“阳哥，我跟你才是一伙的。” 秦舞阳就道：“那你给我说说，怎么跟我个一伙法？” “还没想好，我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包亮一副坦荡之色，“先吃饭再说，雅阁怎么样？这回可得好好宰一顿左名堂，这小子贼抠。” 包亮好歹也是在省城镀过金的官二代，又在海天遨游了这么多，越来越有脑子了，他虽然不知道秦舞阳突袭海天的目的，但既然连老包都要动用到儿子这个盘外招，那显然不是什么小事，所以他把左名堂也叫上了，一方面他们都是熟人，另一方面，左清泉现在是市.委副书.记，秦舞阳的事情极有可能和政治有关，有老包再加上老左，足以代表海天的政治决定了，所以包三也没叫上别人。 左名堂早已等着了，见到包三那辆骚气十足的玛莎拉蒂，连忙迎上了去，一边用手遮车顶一边开着车门，嘴里道：“阳哥，你慢点。” 包三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副舔.狗作派的左名堂：“小左，你还能要点儿脸不？都敞篷的，你挡什么挡？” “你懂个球，我挡的是车门吗？明明挡的是太阳。你看这日头多辣多晒人。”左名堂一本正经地胡绉延。 秦舞阳深以为然道：“包三，在这一点上，你真的要好好跟小左学学。” 包亮瞠目结舌道：“阳哥，原来你好这一口，早说嘛。小左，比舔狗是不？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强项，舔狗界扛把子说的就是我，请别拿你的爱好挑战我的职业。来，哥秀一个你看看，你让知道什么叫做专业舔狗。哎，阳哥，你等一下，小心脚下有石子硌脚。”就见包亮几个大步窜到了秦舞阳身前，作势要伏倒在地，“阳哥，您踩我肩膀走。” “我拷，这样也行。”左名堂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不愧是专业舔狗队队长，小弟甘拜下风。” “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我特么都快要被你们俩给舔死了。”秦舞阳实在绷不住了，干呕几下，推开二人，迈步进入了雅阁。 包亮扬了扬眉毛，伸出舌头在自己嘴唇上溜了一圈，得意道：“这招大杀技我还没用呢。” 左名堂大惊失色：“你这条原来是用来舔男人的，我拷，中午别跟我一起吃饭。” 雅阁有些变化。 雅阁的变化是那种并不明显带着些潜移默化似的变化，首先，虽然还保持着以前那种神秘的讥讽，但没那么奢华了，一些花里胡哨的带着的糜烂气息都不见了，连服务人员也少了很多。 左名堂说，现在的雅阁虽然还在，但确实就是玩票的性质，不再对外营业，只留了几个有灵性的服务员和厨房，他现在的精力都放在出租车的生意上了。 既然早知道秦舞阳来，那饭菜自然是早有准备。三人坐定，菜没等来，倒是等进来一个小美女，手提茶壶，倒了杯茶递到秦舞阳面前。 秦舞阳背朝着她，等杯子送到自己面前，才发现这美女赫然是左铭铭，不由吃了一惊：“你……你改行了？还是来体验民间疾苦的？” 左铭铭幽怨地看了一眼左名堂，愤然出了去，秦舞阳不明所以，左名堂笑着解释了一下：“我爸还是组织.部长的时候，她就是女霸王了，现在我爸是市.委副书.记，如果再不管着点，那她岂不是要变成女魔头了？正好雅阁现在也没什么，就让她来当服务生，磨磨她的性子。” “我就怕你没磨光她的性子，反而把她的火给磨上来。”包亮掩口笑道，“兄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压迫越大，反抗越大。” 左名堂显然对自己这个妹妹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舞阳却是一笑：“我倒是觉得有个人能收服得了她。” 左名堂精神一振道：“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包三哥是也。”秦舞阳一本正经道，“包三是海天一哥，还收拾不了一个小魔女？” 包三吓了一跳，左名堂神情复杂地看着包三，包三战战兢兢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兔子不吃窝边草，况且我特么也不吃草的。” 左名堂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你看我妹从哪儿看像是草了？她就是吃草的。” 包三扬着手阻止道：“这个话题打住，阳哥，咱们说正事吧，我家老头子几个意思？” 秦舞阳笑眯眯地说：“包三，你确实你要趟这个浑水？” “不趟不趟我也进来了，我要是不接招，你觉得我爸还会同意我开着玛莎拉蒂招摇过市？” 秦舞阳就笑：“但你要是趟进来，你爸还能不能让你继续留在海天都不一定。” 包三愣了一下，打着激灵道：“阳哥，到底什么事？后果这么严重的么？”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左名堂纵是天纵之才，也没两人搞得一头雾水。 “好，我告诉你们。”秦舞阳把卖土地指标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话音刚落，就听左名堂不屑道：“过分，太过分了，老三，你家老子抠的不是一点半点。” 包三却是如遭雷击，失魂落魄地道：“我感觉我不是我爸亲生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害我？阳哥是我能搞得定的吗？” 秦舞阳笑着道：“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趟浑水啊。” “我觉得老三说的对，他趟不趟都已经进来了。”左名堂道，“现在的问题，老包想以三万的价格拿下来，阳哥又绝对是不肯的。” 秦舞阳道：“三万不是包书记的底线，否则也不会让包三截住我了，不过我就好奇了，包三，你觉得你爸的底线是多少？” “阳哥，首先要确定一点，你是肯定要卖的对吧？”包三开启了思考模式。 “请你把话说完整，是卖土地指标。”秦舞阳面带不善地更正了一下包三的说法。 第764章 等 包亮讪讪一笑道：“阳哥，正经点，说正事呢。” “你继续。”秦舞阳包亮接着说。 包亮清清嗓子道：“关于土地指标的价格，只听说工业用地和商业用地明码标价，而且土地一旦挂牌，价格也说不准，不过没听说农业用地有什么具体的价格，所以咱们只能参照工业或商业用地，以目前海天的工业用地价格来说，价格不等，高的拍出过两百万一亩的，低的也拍过五十万的，当然，那是工业用地，咱们农业用地不能完全参照，按照最低价的百分之三十算，那也得十五万一亩。我爸出的三万一亩的价格确实太黑了一点，在这个方面，我还是很同意名堂的话的，回头我会把名堂的原话向我爸带到。” 左名堂的脸当场就绿了：“包三……哥，我什么都没说啊。” 秦舞阳略显意外地说：“亮子，如果这不是你爸告诉你的，我还真对你刮目相看了。” 包三一脸悲愤道：“阳哥，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不学无术？” “呃……是的。”秦舞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很诚实地承认了。 包三咬牙切齿道：“友尽，友尽了。” “行了三哥，你没看出来阳哥给了你证明你不是酒囊饭袋的机会？” 包亮从秦舞阳的眼神里看到了鼓励和肯定，老怀大慰道：“阳哥，我平时也很注重学习的。” 左名堂忍不住了，哧的笑了出来：“学的春宫三十六式吧？” “左名堂，你够了，我忍你很久了，出来单挑！”包三急眼了。 左名堂捂着嘴巴，很有些惊恐，包三的武力值还是挺高的，这一点都不吹牛逼。 包三不理会左名堂，接着道：“阳哥，我爸既然让我把截下来，那就证明还有得谈，但十五万与三万的悬殊太大，我根本没法回去跟我爸提，到目前为止，你都没有报过价，你看你是不是给个大概的数字？” “我为什么要出价？”秦舞阳慢悠悠地道。 包三笑了笑：“阳哥，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跟你是一伙的，我也没必要替海天省钱，反正又不是我家的，一个子儿也进不了我的口袋，而且，你我相互都知根知底，你如果不是想卖指标，也没必要大老远地跟一趟海天。这个情况连我都能看得出来，就别说我爸那只老狐狸？我想啊，你的心态是待价而沽，我爸呢，就是能少则少，最终你是要卖的，海天是要买的，现在就是一个角力的过程，而我充当的就是一个调和的角色，老大，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秦舞阳笑了笑：“老三，你现在挺像那么回事的，包书记本人没露面，是怕谈崩了双方都没有退路，而且他也怕得罪我。” 左名堂愣了一下，随即想到秦舞阳现在的身份，要说包柏松怕了有点夸大，但还真的不愿意轻易得罪秦舞阳。 包亮却是一笑：“我爸现在应该是在打时间关，毕竟他对阳哥的了解还差了点意思，我呢，也是懒得在他面前显摆，所以他让我缠住阳哥，多半是去打听阳哥的底细，根据阳哥的价值再给出相应的土地价。” “老三，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现在我相信你是跟我一伙儿的了。”秦舞阳笑着道。 包亮呵呵一笑说：“阳哥，你其实太低调了。换了是我，直接往我爸办公室一坐，说我是明珠市.委书记唐疏桐的女婿，江东省长一把是我大舅子的老丈人，我现在手上有农业用地指标要卖给海天，你给个价，我爸一准服帖。” 秦舞阳失笑道：“那他要是不服帖呢？” “那我就说，要不我请贺省长跟你谈，再不行，让唐书记给你谈。”包三吐沫横飞道，“把他吓尿了都有。” “你懂什么？阳哥这是以德服人。”左名堂虽然有舔狗嫌疑，但秦舞阳确实没打算动用这层关系，屁大点儿的事如果都动用到贺启峰甚至是唐疏桐，那他也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三子，那你打算怎么帮我？”秦舞阳问了一句。 包三微微一笑：“很简单，一个字，等。” 包柏松作为市.委书记，他的养气功夫完全超出了左名堂与包亮的想像，但知父莫若子，包亮有一点是猜对了，包柏松确实是在打听秦舞阳的价值。 此时的包柏松正在打电话，这个电话是打给贺浅语的。 接到包柏松的电话，贺浅语有些意外：“包叔叔，您好。” “浅语，最近都还好吧？”包柏松当然不会开门见山地，先是随意的了解了一下贺浅语的近况，在扯了两三分钟之后，包柏松才旁敲侧击道，“包亮最近和秦舞阳走的很近，这小子靠谱吗？” 贺浅语微笑着说道：“包叔叔应该问包亮靠不靠谱吧？秦舞阳曾经在吴西任职过副县长，您应该是知道他的。” “我对他不是太了解，你也知道，包亮最喜欢交朋友，三教九流，各路牛鬼蛇神都有，以前我没怎么管他，但是现在时局不同，我多少得过问一下。” 贺浅语笑着说道：“包叔叔，您就放心吧，如果说秦舞阳不靠谱，那就没有靠谱的人了。” 包柏松略略有些惊讶：“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吗？” 贺浅语笑着道：“不是我对他的评价高，连唐书记都认可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了，你说他靠不靠谱？” 包柏松当然知道唐书记是何等人物，没想到秦舞阳居然是唐书记的乘龙快婿，幸好自己多了一个心眼，让儿子先拖住了他，这么说，儿子跟他交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贺浅语接着说道：“包叔叔，包亮没有跟你提起过吗？他在吴西搞的出租车生意，就是出自秦舞阳的手笔。” “包亮还真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么说来，秦武阳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物。”包柏松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贺浅语笑着说道：“秦舞阳可是一员虎将，当初，我在吴西能够坐稳县委书记的位置，与秦舞阳是息息相关的，可以说没有他，我的步伐没有这么快。” 第765章 贼心不死 土地指标的事很快得到了解决，价格虽然达不到15万一亩，但也打了个对折加拐弯，八万比秦舞阳预想的五万要高出了不少，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秦舞阳操心了，由海天那边跟省里对接调整的事情，他只需要等着收钱就是。 半个月后，第一批款子打了过来，这让秦舞阳对接下来的拆迁工作充满了信心，多出三万一亩拿来的钱，让秦舞阳可操作的空间更大了一些，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微加大了一些补偿的标准，这也让拆迁进行得非常顺利。 秦舞阳特意打了个电话给贺浅语，向她表示了感谢，在去海天之前，秦舞阳就跟贺浅语通过气，包柏松的反应被秦舞阳预判到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包三接到老头子的电话时，他给了秦舞阳一个助攻，让老头子最好打听一下秦舞阳的来头。 作为政治人物，对于年轻人，当然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家世背景了，秦舞阳曾经和贺浅语共过事，而且听说早前秦舞阳到吴西任副县长，似乎就是为了给时任吴西县委书记的贺浅语站台，当初儿子的车被盗事件，里面也有秦舞阳的影子，所以贺浅语就是包柏松最佳的打听对象，其结果也是皆大欢喜。 面对秦舞阳的致谢，贺浅语眉眼带笑道：“秦舞阳，你只需要记住我这个情份就行，至于怎么还这个情，以后再说，暂时我还不需要。” 秦舞阳的心里就有阴影了，其实他最不愿意欠的就是人情债，不过欠的是贺浅语的债就无所谓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至于包三那边，也是自家兄弟，正所谓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随他去吧。 另一头。 省.委家属楼东院一号院的某个房间里正坐着一个人。 此时已是六月下旬，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但是一号院内却是凉爽得很。 “爸，你真要这么做？”说话的人正是江归农的儿子江河。 江河之前遭遇了滑铁卢之后，黯然离开，在江归农的运作下，江河去了团中.央。江河原本指望自己的堂哥江子枫能够帮他一雪血海深仇的，但没想到堂哥官升一级也未能如愿，而随后的甄有才也是被搞得灰头土脸，不但背了个处分，还把癌症给气得发作了。 江河闹着要重出江湖，江归农非但没有同意，反而要江河退出体制，这让江河非常不理解，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问。 “你现在已经陷入魔障了。”江归农面无表情道，“唐家的丫头已经嫁给了秦舞阳，以目前的情况，任何针对秦舞阳的动作，都会被认作是对唐疏桐的挑衅。” 江河冷笑道：“挑衅又怎么样？反正唐家跟江家又不是一条线上的。” 江归农神情严肃道：“涉及到政治派系的斗争，个人恩怨就要往后面放了。我告诉你，没有唐疏桐，秦舞阳就不足为惧，但是现在唐疏桐如日中天，我们只能暂避锋芒。江河，你继续留在体制内，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建树的了，反而会遭到各方面的打击，走到这个位置上，谁又是善男信女？所以让你离开，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江河虽然出生于官宦世家，但因为阅历的缘故，他的格局并不大，在他看来，虽然唐疏桐已是政治.局委员，但一方面与自己老爸相差不大，另一方面，老爸能做到江东省.委一把手的位置上，本身也证明了他的能力，在他这个派系中也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所以在他看来，江归农未必没有与唐疏桐掰掰手腕的能力，唐疏桐真要对自己不利，那老爸不可能袖手旁观。 “爸，您要这么说的话，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江归农对自己这个独子宠爱异常，否则也不会由着儿子的性子胡来了，但被唐疏桐玩笑式的提醒之后，江归农也意识到不但儿子做的有点儿过火，自己也过于着相了，当然，这也是实力的一种悬殊，虽说级别只差了半级，但就这半级不知道让多少人饮恨沙场，而更重要的是，唐疏桐在下一届里有极大概率入主中枢，成为五人之一，那是可以决定着更多人生死的位置。当然，这也是极大概率，并不是实锤，所以在此之前，自己只能先把儿子保护起来，然后自己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如果唐疏桐在下一役中败北，那就可以印证一下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了。 “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江归农不容置疑地道，“七一有活动，趁着这个机会，我会安排你出国，这几天你把辞职的手续办一下。” 江河心头是不服的，唐疏桐的女婿如何比得上江归农的儿子？表面上是答应了下来，但在江归农离开后，江河内心的不爽和憋屈可想而知。 晚上，江河自然是坐不住的，作为新晋的江东一哥，他的身边自然不会缺少拥趸的存在，一番吃喝玩乐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于是再去泡个澡，就听到了一个消息，洛川那边要搞一个品酒会，时间就在七一那天。 江河一开始并没上心，无论是在京都的经历还是江东做一哥，一个小小的品酒会在他看来都土的掉渣，又怎么会把这个放在心上，但当听说是春阳县主办的时候，江河的眼珠子不由一动，向身边的人勾了勾手指，低声道：“有搞头。” 身边人不明白江河说的“有搞头”是什么意思，眨巴着眼睛问道：“江哥，怎么个搞法？” “我不管你怎么搞，搅黄了就行。”江河的想法很简单，关于秦舞阳的事，他现在就是杠，反正老子七一都走了。 此时的秦舞阳并不知道这个品酒会已经被江河盯上了，一切都在按照他预订的计划在走，七一的品酒会能不能成功，直接决定着第一泉酒厂能不能够翻身了，重新过细了一下方案，又听了谭璇的进一步汇报，就等着七一的到来了。 第766章 品酒会上的捣乱分子 七一那天，天公作美，天气微阴，凉风习习。 早上八点，吾悦广场就响起了声势浩大的锣鼓声，很是振奋人心，而聘请来的乐队，着装极具现代特色，于半小时后入场，广场四周若干巨大的横幅鲜艳夺目，特别是“祝贺第一泉酒业名牌复兴工程启动”和“喝家乡名酒，壮家乡经济”“一杯第一泉，代代不了情”等标语，很是煽情，让人情怀顿生。 国人都有看热情的情结，看着广场内人头攒动，很多老百姓都涌过来看起了热闹，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场内堵了个水泄不通，好在秦舞阳安排了人手维持秩序，总体而言，热闹有序。 主会场摆放的椅子上已经陆陆续续坐上了嘉宾和参会人员，签到台处全都是人，这一次全县两百多个自然行政村的支部书记基本上全部到场，现场的村官们济济一堂。 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挺新鲜的，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所有的村书记聚在一块儿，而且搞这么个品酒会也是历史头一回，所以现场的氛围非常浓烈。 原本请来的一些经销商对此只是报着试试看的态度，但从现场的热烈程度来看，经销商们已经感受到了县政府对酒厂的支持力度，毕竟在一个县级市场是很难得一见这种有营销思想和着眼点的操作手法的，最重要的是本地政府有这么大的决心和支持力度，有政府的支持，酒厂想不兴旺都难啊。 九点零八分，活动正式开始，县四套班子来了个七七八八，主持人一一进行了介绍，秦舞阳作为代表进行发言，随后，谭璇作为酒厂负责人表了态，紧接着便开始了一系列的活动，武术表演拉开架势，锣鼓震天，一时间看热闹的看热闹，品酒的品酒，一切都按照事前的组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事实上，所谓的品酒会，只是一个平台，把村官集聚到一起来也是一个噱头，这一切都是做给经销商看的，一个是人气，一个是政府的支持力度，这两点在这个品酒会上已经得到了实现，而搞笑的是，这些来的村书记都有礼品可领，有的居然还重复领取了，酒厂方面也不好在这点小礼品上为难人，幸好谭璇事先预知到会有这种情况，早就多准备了礼品，才不至于让现场难堪。 正当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中时，忽然就有一帮人冲上了主席台，抢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大声道：“什么狗屁酒厂，全特么假酒！” 这帮人来得极其突兀，在场人员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等这些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声音一响，场面忽然间就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场一些有意向签约的经销商们被这么一搅合，都有些吃惊，不由把目光投向了主席台。 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力见有人捣乱，立即有人冲上去，准备将这些人控制住，但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大声道：“怎么了？做假酒还不让人说了？” 按理说，秦舞阳出席过开场仪式露了面，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不会再留在现场，但这次活动关系到酒厂能不能死中求活，所以秦舞阳也想看看现场到底能有多少人签约，所以就滞留了一会没有离开，而这一幕就发生在他的眼睛底下，他当然能看得出来，冲上台的那七八个人根本就是来捣乱的。 “让警方的人别动。”秦舞阳瞬间做出了决定。 事实上，别说这几个人，就是再来十倍的人，也不够春阳警力塞牙缝的，但这几个人坏得很，直接给酒厂泼了一盆酒假的脏水，如果硬把他们控制住，反而坐实了假酒的罪名，所以秦舞阳不打算给他们反咬一口的机会。 协警们控制住了场面，不给这些人说完就走的机会，就见秦舞阳走上了主席台，拿过话筒，大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第一泉酒厂做假酒，这不是小事，如果这是事实，酒厂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所以当着这么多消费者的面，我觉得有必要弄清事实，大家觉得对不对？” 见秦舞阳理直气壮，本来还有些儿担心的谭璇顿时有了底气，毕竟企业最怕的就是产品质量问题，虽然她心里有数，但一旦被泼了脏水，想再消除负面影响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甚至于根本无法消除。 “诸位，我也觉得有必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我们生产了假酒，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但如果是同行挤兑，故意给第一泉酒厂泼脏水，我同样也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谭璇语气强硬，说话掷地有声：“现在，请你们拿出证据来！” “你们……你们就是做假酒。”说话的是个年轻人，穿着短袖，露出来的胳膊上全是刺青，仍然在嘴硬，“要什么证据？”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那你告诉我，哪一个品种是假酒。” 那年轻人转着眼珠子道：“你们不是说第一泉是酿的酒吗？根本就不是酿的，而是从外地买来的酒勾兑的。” 秦舞阳心头微微一松，酒厂的工艺他很清楚，即使是酒厂处于严重亏损的情况下，酒厂也是坚持酿酒，而不是在糊弄经销商，现在谭璇执掌酒厂，又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这样吧，口说无凭。”谭璇冷笑道，“第一泉酒厂属于百年老字号了，虽然这些年效益不好，但我们一直坚持自己酿酒，即便是今天搞了这么个活动，但我们的酒厂仍然在生产，如果有不相信的，完全可以现场到酒厂去参观，也请几位一起过去。” 见谭璇说的铿锵有力，那年轻人就有些心虚了，他本来就是信口雌黄地乱说，其目的就是为了泼莫须有的脏水，连忙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秦舞阳淡淡道：“听别人说的？你知道你这一句话给酒厂要带来多少损失？你能承担得起吗？先带回去好好问问情况吧。” 第767章 秦县长威武 在这种情况下，秦舞阳的命令就不会再有人置疑了，虽然有反抗，但基本上属于水花一类的了，小骚乱很快得到了平息，而这时谭璇竭力邀请仍有疑惑的外地经销商到酒厂现场参观，而是一些本市的经销商还是万分信任的，所以并没有对接下来的签约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中午，酒厂在君悦酒店设宴，餐后，召开了一个小型的茶话会，谭璇就成为了主角，在会上畅谈了第一泉酒业的未来发展规划，部分经销商满怀肯定地畅谈了与会感受，并在相当程度上给予了积极肯定。其中一个市内的大经销商一连说了三个想不到：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地方来了这么有思想的酒厂老板、想不到在一个县里也可以操作这么有想法的案例、想不到一个县里的产品可以规划得这么有深厚卖点。会后的签约场面）热烈，而且十分迅速，没有一个超过半小时的，最快的只有5分钟，12个县级经销商全部签约。 签约完成后，秦舞阳拿到了统计数字：光是洛川市12个县级市场全部签约，签约现场打款486万，另有外地的四个大经销商支付四笔“期货款”做高档产品，9月份提货，还当场表示，务必不要给别人代理了。 这一次可谓是大获成功，谭璇非常激动地道：“秦县长，这一次我可得要好好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不可能获得这么大的成功。” 秦舞阳笑着道：“谢别人不如谢自己，也幸亏酒厂的根基深厚，所以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卯足了劲生产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做人做生意都要诚信第一，所以酒的质量务必要保证，我还等着买你们的好酒呢。” 谭璇表态道：“放心吧秦县长，我绝不会允许有人干出损害酒厂利益的事情来的，酒的质量我一定会保证，至于买酒，那就不必了，以后啊，你要喝的酒我全权负责了。” “那不行，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放心吧，买酒的钱我还是有的。”秦舞阳呵呵笑道，“不要亏待了工人，不要一直想着在工人们的身上节约成本，我要看到的，不仅仅是酒厂重焕生机，还要再铸辉煌，所以你千万不能固步自封，略略有点儿成绩就志得意满了。” “秦县长，这个正是我想跟你谈的。”谭璇道，“今天的大获成功，暴露出了酒厂另外的一个短板，就是规模不足，需要扩大生产，这也得到了唐总的同意。新厂就要有个新气象，所以我打算征一块地，建新酒厂。”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这个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儿大了？又是征地又是建设，再上新设备，投资不小啊。” “所以，等新厂建好之后，我想在旧址上进行房地产开发。” 秦舞阳饶有兴趣地看向了谭璇：“你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实际上就是打这块地皮的主意吧？” 谭璇的脸顿时涨红了：“秦县长，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么跟你说吧，房地产开发主要分两块，第一块是建酒厂员工的公寓，价格会比市场价要便宜，这也是留住人的一个举措，旨在打造员工的家庭感和归宿感，而另一块则是建商业写字楼，也有助于帮春阳打造商业中心。” 秦舞阳想了想道：“我没有意见，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政府不会给你任何帮助，而且当初跟酒厂签订的协议酒厂必须无条件地兑现，到时候可别跟我说各种各样的难处，哪怕我跟唐奥是亲兄弟也不行。” 谭璇离开后，秦舞阳想了一阵子，打了个电话给唐奥，唐奥表示投资方面没问题，他现在除了有钱就没别的了，秦舞阳只好道：“那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吧。” 唐奥连忙道：“兄弟，你可不能大抛锚啊，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你得给我提供便利啊。” 唐奥的意思是在适当的机会对全县的建设规划进行调整，把现有酒厂的位置规划为重点商业区，这样的话，那块地皮的价值能吓死人，即便到时候他不进行房地产开发，就是把地卖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回报。 而秦舞阳对此的态度就一句话：“到时候再说。”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天还正亮，秦舞阳现在心里就还有两件心事，一个是黄金芽的培育，一个就是娱乐城，正准备让高翔联系一下小敖到现场去看看，董振南先过了来。 “秦县长，那几个小子撂了，说是受江河指使来搅黄品酒会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放了他们吧。” 董振南忍不住问了一句：“江河是谁？” 秦舞阳一声苦笑：“咱们省.委一把手也姓江的哦。” “我……”董振南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半天才说了一句，“秦县长牛逼，一般人都没兴趣得罪。” 秦舞阳呵呵一笑，问道：“寥庸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了。”董振南神情微微一黑，“秦县长，不是我在背后说人坏话，季书记的步伐有点儿不对啊，早该起诉了。” 秦舞阳眉头一皱，忽然道：“检察院院长是郑洁吧？对了，郑涛的案子现在什么情况？” 董振南愕然道：“这个得问李书记了。” “瞧我这脑袋，这是纪委的事。”秦舞阳一拍脑门道，“行，我知道了。” …… 贺千山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培育基地，进展很是缓慢，听说秦舞阳来了，苦着脸把他迎进了办公室，面对秦舞阳的提问，贺千山叹着气道：“暂时还没有进展，用陆逸的话说，能在明年有个结果就算是好的了，而且只还是结果，不敢保证就能成功。” 秦舞阳就笑：“这么说，这个茶圣的后人浪得虚名啊。” “哥，你以为嫁接个桃子啊，那么容易。” “别上火，喝茶。”秦舞阳举起了杯子。 “别提茶，我特么都快喝到水中毒了。”贺千山揉着肾的部位道，“哥，请我吃顿好的呗。” 第768章 聚会 秦舞阳这段时间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顺的，也不枉他忙得连轴转，也幸好他的身体底子比较扎实，这么脚不沾地的忙活让他的生活很充实。 毫不客气地说，现在的春阳完全就是秦舞阳的世界，他是当之无愧的掌控者，像寥庸这样的大毒瘤已经被拔除，江子枫远遁市里，安心地做着他的秘书长，以前还跟秦舞阳电话沟通，现在根本都不带搭理的，甄有才在省城治病，秦舞阳基本上没有什么对手，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大干一场，所以他也不在乎别人知道他和丁聪的关系。 于是晚上把贺千山和丁聪以及谭璇叫到了一起吃了顿饭，不过并没有在招待所，而是让董振南选了一个地方。 董振南微微有些意外，作为一位公安局长，他完全能够洞察到，这些人到春阳来投资兴业，都是冲着秦舞阳而来的，不过他跟这些人都没有正面接触过，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有钱，而且特别特别有钱。 董振南选的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环境很雅，比较安静。 秦舞阳为几人介绍了一下董振南，贺千山是个场面上的人物，呵呵一笑道：“久闻董县长大名，一直没能够见面，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八面。” 董振南无语道：“贺总这个……也太那什么了。” 秦舞阳笑着道：“振南，贺总可是大有来头，他父亲可是咱们省里的副省长。” 董振南吃了一惊，秦舞阳又道：“谭总你是认识的，今天刚刚接触过。” 董振南笑了笑：“谭总巾帼不让须眉，今天会场上可谓是英姿飒爽。” “董县长过奖了，我其实只是个打工的。”谭璇聪慧之极，秦舞阳直接点出了贺千山的身份，一方面可能是向董振南展现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董振南肯定是秦舞阳的人，所以她也没有瞒着，笑着道，“我真正的老板姓唐，不过他很忙，像第一泉酒厂这样的小生意他没有时间过来看。” 董振南正要说话，秦舞阳补充了一句：“唐总叫唐奥，是江东前省.委书记唐疏桐的大公子，以前是江东一哥，不过他比较低调，也是我的大舅子。” 董振南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他早就感觉到秦舞阳不是一般的县长，但万万没想到他的来头这么大，不由苦笑道：“秦县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董振南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更是在想，大人物都是放在最后的，也不知道这位丁总又是何方神圣，毕竟他的投资最大，十个亿啊，这么多钱堆在一块儿得有多少啊，董振南的心里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 丁聪微微一笑，道：“我跟谭总一样，也是为别人打工的。其实，我的老板姓慕容，是秦县长的母亲。” 董振南差点叫出声来，看向秦舞阳的眼神都直勾勾的了：“秦县长，娱乐城的投资用的都是你的钱？”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尤其在经济上，不能混为一谈。”秦舞阳笑着道，“各位，振南县长是我的好兄弟，以后你们多多走动，来，喝酒。” 酒自然是要喝的，不过因为人不多，大家聚在一块儿就是聊天，事实上，秦舞阳此举，也是让几个冲着自己来的人也彼此熟悉一下，将来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无论是娱乐城还是黄金芽还是酒厂，都是长线，不是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的生意，抱团很重要。 几杯酒下肚，相互间就熟悉了很多，说到各自的生意，贺千山最苦逼，说酒厂已经开始赚钱，娱乐城将来肯定赚钱，只有自己这个生意，将来说不定是亏钱。 董振南笑着道：“我不是搞经济的，但我觉得如果你的培育成功了，将来对春阳的影响可能是最大的，毕竟咱们江东在茶叶方面还是个空白，而且黄金芽的名气比起一般的绿茶更响亮，搞不好将来你赚的钱是最多的。” “托您吉言，走一个。”贺千山端起杯子跟董振南开了一炮。 谭璇有样学样道：“董县长，企业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公安系统的保驾护航，今天我就已经见识到了，将来还希望董县长多多照顾，我先干为敬。” 董振南只得干了，眼见丁聪有举杯的意思，连忙捂着酒杯道：“丁总，你可不能了。” 丁聪向来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地道：“董县长，这一杯我必须敬你，因为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董振南打了个酒嗝道：“丁总有事直说。” “干了这杯酒，这事我们饭后再聊。”丁聪直接一口闷了。 董振南硬着头皮把一杯酒干了，泪眼婆娑道：“秦县长，我……” 秦舞阳就笑：“振南，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喝酒？你都学会抢答了。” 董振南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让你多嘴。” 好在秦舞阳知道他的酒量，只是用小杯跟他喝了两杯，道：“你们先喝着，我给媳妇打个电话。” 秦舞阳出了去，贺千山去了厕所，谭璇不胜酒力，先一步离开，董振南才道：“丁总，你刚刚说有事，你可以直说了。” 丁聪递过去一根烟，点着了抽上，这才道：“董县长，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不大想让秦县长知道。” “明白。” 娱乐城的基建已经到了一定的阶段，由于这个项目很大，所以涉及到的钢材和混凝土供应就很多，其中以混凝土为最。春阳县有好几家混凝土公司，丁聪不差钱，几经比对之后，选择了标号最高的久隆公司作为供应商。 半个月前，丁聪发现送货的车辆有变化，车身印的不是久隆商硂，而是变成了运达商硂。丁聪问了一下吴晗是什么情况，吴晗说正要向他汇报，说久隆的说法是，他那边供货不足，所以从运达那边调的货。 这种情况很正常，只要混凝土标号达标，丁聪也不管这些，而且这是施工方的事情，但问题在于，运达商硂所提供的混凝土标号严重不足，吴晗当场就向施工方提出了质疑。 第769章 隐忧 施工方随后找到了久隆公司，负责人这才道出了原委，原来运达公司插进来一脚，根本不是因为久隆供货能力出了问题，而是受到了运达公司的威胁。 施工方没有义务帮助久隆公司解决问题，他们严格按照合同条款办事，既然对方提供的混凝土达不到标号，那该扣的钱还是要扣的，而且直接终止了与对方的合同。 不能说施工方做的不对，不过这对于久隆来说完全就是一个解脱，而对于施工方来说，就是一个灾难了。 本来运达还有点儿遮遮掩掩的，藏在久隆身后，打着久隆的幌子送混凝土进来，现在久隆被取消资格了，他干脆直接找到了施工方，跟施工方谈起了生意。 施工方终止了与久隆的合作之后，正在找下家，一看是运达公司，满脑子的意见，怎么会跟他合作？直接一口拒绝了，运达倒也没说什么，掉头走人。 但接下来就比较诡异了，施工方把县内的混凝土公司都找了个遍，却是没有一家肯为他们服务的，又找了县外的几家，刚开始谈的还不错，但后来都或直接或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施工方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运达公司搞的鬼，他们采取了最直接的暴力方式进行了干预，除了他们运达，谁敢接这个活，就要谁好看。 本来这事也轮不着丁聪操心，但问题是没有混凝土进来，已经严重影响工期了。 董振南问道：“施工方没有报警吗？” “报了，但是没有用。” 确实没什么用，人家又没胁迫施工方，更没有胁迫项目方，而这一切也没有事实证据，那些被胁迫的公司更不会站出来作证，做生意图的是财，又不是跟别人对着干，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董振南拧起了眉头，这事还挺难办，一时之间也没个章程，便道：“丁总，这事我回头合计一下。” 丁聪笑了笑道：“董县长，那就麻烦你了，这事还比较急，影响工期，秦县长这边也会比较急。” 董振南知道这个项目其实就是秦舞阳的老娘投资的，如果项目出状况，秦舞阳肯定会很上火，所以这事他必须得用心，而且丁聪看起来并没有告诉秦舞阳，这既是不让自己太被动，也是不想分散秦舞阳的精力，所以这事，他必须得重视起来。 散了之后，董振南和秦舞阳同乘一车回去，路上秦舞阳说了一下他老婆孩子现在的情况，生活安定、赚钱安定，董振南很是感激地道：“秦县长，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秦舞阳笑着道：“今晚的那三位，如果从纪律的角度来说，我多少涉嫌违规了，但你应该知道，我是出自一片公心，将来如果我不在了，可能还需要你来照顾。” 董振南道：“那早着呢，将来你还要做书记呢。” “哈哈，你是组织部领导呀。”秦舞阳开了句玩笑，道，“行了，就把你送到这儿吧，自己能上楼吧？” “要不上去喝点茶？” “不用了，别提茶，一提茶我就上火，不知道黄金芽什么时候能成功。” 董振南下了车之后，看着秦舞阳的车远去了，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陶涛，让陶涛来他家一趟。 陶涛的动作很快，没半个小时就赶到了董振南的住处，他家没少来，早就轻车熟路了。 一进门，陶涛就道：“老董，这么急着召唤我，有什么急事？” 工作期间，陶涛可不敢这么说，但私底下，两人的私交很好，既然是来董振南家见面，那肯定是私活了。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陶涛不客气地自己拿过茶壶，很熟练地拿了玻璃杯倒上水。 董振南把丁聪说的事情给陶涛说了一遍，道：“陶局，这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办了，而且还要办得漂亮，我给你三天时间，行不行？” 董振南虽然看上去是在与陶涛商量，但这无疑也是给陶涛下了命令，三天，只能少不能多。 陶涛考虑了一下，道：“我现在就去办。” 当夜，陶涛就查到了运达公司的负责人叫关运，春阳本地人，以前因故意伤人罪坐过牢，一年前出狱后捣鼓了不少行当，都没赚到什么钱，跟几个人一起建了这么个运达商砼公司，不过干的都是些坑蒙拐骗以次充好的事情，所以公司效益很差。公司员工不多，管理层都是社会闲散人员，寥庸倒台后，手下位置比较高的基本上都被一网打尽了，一些小马仔们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有相当一部分就投在了关运的门下，所以才会有实力去干暴力胁迫的事情。 想要将关运连根拔起，三天的时间肯定不够，而且这小子刚刚露头，不等他养肥了，抓了也是小打小闹，相比于抓他，显然娱乐城项目的建设更为重要，所以陶涛并没有采取司法上的办法，而是了解到关运有一个在应急管理局的朋友，叫刑华为，是应急局基础科的科长。 当陶涛出现在基础科的时候，刑华为吓了一跳，还以为前几天跟几个朋友诈金花的事情犯了，显得有些紧张，好在陶涛提的并不是这件事。 “刑科长，关运是你朋友吧？” 刑华为愣了一下，他知道关运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他俩自小在一个村子长大，属于尿尿和烂泥的那种关系，便道：“还行吧。” 陶涛淡淡道：“是这么个情况，你这位朋友呢，涉嫌使用暴力垄断混凝土市场，不过局里没打算深究，希望刑科能跟他打个招呼，这段时间消停点，不要影响到娱乐城项目的施工。如果真对项目进度造成了影响，后果会很严重。” 刑华为当然知道这个项目，当即表态道：“陶局，这事我会跟他说，但是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陶涛前脚刚走，刑华为就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发小：“晚上一起坐坐，我有事跟你说。” 第770章 警告 秦舞阳的办公室里，政法委书记季恒和检察院院长郑洁正襟危坐。 “寥庸的案子公安局那边已经把相关的卷宗都转到检察院了吧？审核了没有？” 季恒没敢开口，他虽然分管检察院，但业务上的事情他基本上不怎么过问，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郑洁。 郑洁侃侃而谈：“正在审核，有一些细节还是经不起推敲，可能需要补充侦查。” 秦舞阳沉声道：“这方面你们是专家，无论是打回重审，还是要走公诉程序，都要尽快有一个定论，不要久拖不决，效率低下的事情，决不能发生在我们司法部门。” 秦舞阳的这句话还是比较重的，季恒的脸色微微一变，立马表态道：“回去之后，我们立即投入工作。” 郑洁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在业务上，他可以有太多的理由让寥庸的案子拖个一年半载的，事实上，寥庸的媳妇也一直在投关系，这也是这个案子迟迟未诉的原因。 秦舞阳跟着道：“纪委李书记说，郑涛的案子也转到了检察院，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既涉及到违纪违规，也涉及到敲诈勒索，郑洁，郑涛是你弟弟，你得把握好这方面的原则。” 郑涛的脸色有些难看，老半天才颤抖着嘴唇道：“我会回避的。” “不仅仅是回避，我的意思你明白。”秦舞阳看了郑涛一眼，随后向季恒道，“季书记，以前公检法都是你分管，现在分了开来，但目的都是维护司法的公正，不要人为的制造矛盾，工作上可以有分歧，但意识上一定要保持一致，我不希望听到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你也应该懂我的意思。” 季恒连声道：“我明白，我明白，您放心，我可以拿党性来保证，绝不会出现循私枉法的情况，一旦发现，绝不轻饶姑息。” 秦舞阳点了点头：“现在的春阳就是一辆汽车，各个部位的零件都要保证顺畅运转，这样汽车才能跑得快，目前春阳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市.委骆书记非常关.注，在这个时候，我绝不允许在司法上出现问题，谁分管的方面出问题，我就打谁的板子，我不希望第一板子就打在你的身上，这就要求你统一好你分管条线的思想。” 季恒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幸好秦舞阳没再多说什么，让他们离开了，这才如获大赦，匆匆离开。 秦舞阳坐在办公桌前，看了一眼日历，一年已经过去一半了，这段时间他一直马不停蹄地推动各个方面的工作，因为他的身先士卒，下面一帮人也是被皮鞭抽得嗷嗷叫，或主动或被动地被推着往前走，虽然也有一些负责的抱怨之言，但在秦舞阳的强硬下，这些抱怨迅速地被埋在了历史前进的车轮中。 狠狠地揉搓了一把脸，秦舞阳站了起来，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两天后，娱乐城工地的混凝土恢复了供应，运达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半个月后，郑洁被检察院提起了公诉，一审并未判决，但五年半的刑期基本上已成定局，同时，寥庸案打回公安局补充侦查。 八月份，第一泉酒厂拍得一块地皮，随即进行了规划设计，开始为将来的新酒厂画图。 期间，同一乡镇的项目拆迁有条不紊地进行，海天的土地指标置换款也随着农业用地的出炉如期到账。 十月份，大富豪娱乐城基建成功，进入装修节奏，两个月后，装修完毕，于元旦当天试营业，其火爆程度远超想像。 三天假期结束，寥庸案终于开始审理，但一审同样没有判决。 还有半个月就是春节了，秦舞阳去了一趟市里，在骆仁忠的办公室里汇报了一下春阳这一年的工作。 骆仁忠对春阳是非常满意的，这一年春阳的发展可谓是亮点纷呈，全市项目数量第一、体量第一，重点项目第一，经济指标第一，这么多的第一，骆仁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舞阳啊，你这县委工作也主持了一年了，我打算向省.委提议由你来担任春阳县委书记一职，关于县长的人选，你可得好好物色一下，一个好的班子比什么都重要。你放心，摘果子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骆仁忠说的是真心话，秦舞阳所表现出来的发展能力确实让他能有这样的底气。 秦舞阳笑着道：“谢谢骆书记的好意，关于县长一职，我确实有个人选，常务副市长荣树德，他在执行力上非常到位。” 骆仁忠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秦舞阳道：“骆书记，不是考虑，是要促成。” 骆仁忠笑了起来：“你这个态度有点强硬哦。” “更强硬的在后面。”秦舞阳跟着道，“我希望能让肖恩东任县委书记。” 骆仁忠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意思？” 秦舞阳笑了笑道：“因为我要离开了。” 骆仁忠拧起了眉头：“我怎么不知道？” “有些事情……你未必会先知道的。”秦舞阳沉声道，“毕竟我岳父是唐疏桐么。” 骆仁忠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才尴尬地道：“你还有这个关系，这就尴尬了。” “知道这事的，洛川也没几个人。”秦舞阳道，“春阳是我一手发展的，思路早已定好了，后面只需要照着发展思路走就行了，骆书记，希望你能充分考虑我的意见。” 骆仁忠苦笑道：“那你下一站是哪里？” 秦舞阳道：“这个还没确定，春节后就动身。” 一周后，任命下达，免去秦舞阳春阳县长一职，另有任用，肖恩东任春阳县委书记，荣树德任春阳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这个消息不啻于一枚重磅炸弹，顿时激起了千层浪，这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谁都没想到秦舞阳会离开，正如董振南所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秦舞阳会正式任春阳县委书记，那么，这个另有任用到底怎么个用法呢？ 第771章 寄予厚望 没有人知道。 秦舞阳也没有说，在任命出来之后，秦舞阳参加了最后一次常委会，也是一个欢送会，秦舞阳只说了一句话，希望同志们能够走好以后的每一步，春阳一直会是我的家乡，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会杀个回马枪，希望到那一天，我看到的是一个崭新的春阳、现代的春阳、欣欣向荣的春阳。你们接着开会，我先走一步！” 在众人的目光里，秦舞阳挺着胸膛离开，什么都没有收拾，直接上了自己的宝马车，没有跟任何人交待任何事，只是在经过黄金芽培育基地时，他多看了一眼，如果说有遗憾的话，黄金芽尚未成功，是他唯一的遗憾。 秦舞阳赶到了市里，去了别墅，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报了家门，秦舞阳想了想道：“我正在去洛川市，今晚吧。” 回到别墅，唐心和老妈都在，唐心怀孕九个多月，早就没再上班，一直都在家里养胎，并不知道秦舞阳职务调整的事情。 见到秦舞阳回来，唐心很奇怪地道：“还有一周就过年了，不是你最忙的时候吗？怎么有空回来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我是老大，我说了算，我回家谁还敢龇个牙？” “看把你个得瑟的。”唐心抚着隆得高高的肚皮说，“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妈，媳妇，我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谈。”秦舞阳一脸严肃道。 半个小时后，秦舞阳离开了家门，与一个人见了面。 这是位中年，与秦舞阳见了面，用力地握了握手道：“我叫厉锋，奉命带你赴京，现在就走。” 秦舞阳吃了一惊，失声道：“现在？” 厉锋点头道：“是的，现在。这是命令。”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我能回去道别吗？” 厉锋想了想道：“你有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后，秦舞阳再次与厉锋碰面：“我们走吧。” 别墅门口，慕容洛和唐心并肩而立，半晌，慕容洛才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质问道：“为什么？” 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我的儿子，我要他是最优秀的，有些事情，他必须经历。” 慕容洛的眼睛里沁出了泪珠，低声道：“可是我只希望他能开心。” “这是我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没有任何人强迫他，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他。” “可是，还有几天，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慕容，我的儿子不能有任何的特权，他必须跟别的人一样，明白吗？” 电话挂断，唐心看着自己的婆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妈，我和舞阳都是江湖儿女，没什么的，又不是生离死别。” 慕容洛擦了一把眼泪，紧紧拥住了唐心的肩膀：“我知道，我只是，只是觉得，觉得这不公平。” “我懂。”唐心问道，“妈，你刚刚是打给谁的？” 慕容洛看着唐心，迟疑了很久，才道：“唐心，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其实秦舞阳的爸爸……是……” 慕容洛说出了一个名字，唐心吓了一跳，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慕容洛苦笑着道：“这事说来话就长了，不过都是往事了，你觉得在舞阳的任职上，谁能决定得了？” 唐心愕然道：“那我爸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你爸当年可是他的秘书，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是你爸在照顾我。” 唐心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么说，我爸还是沾了舞阳的光了。” 另一头。 厉锋驾着车，将秦舞阳带到了机场，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厉锋将车停下，连钥匙都没有拔，在专人引领下，上了一架专机，三个多小时后，飞机就在京都的一个小机场降落，一辆车在那儿等着，载着二人去了一个秘密所在。 在一所屋子前，厉锋沉声道：“舞阳同志，里面有人在等着你，你进去吧。” 秦舞阳微微点了点头，昂首挺胸地进了去，里面站着一位老者，秦舞阳没想到居然是外交部的一把手。 “首长好。”秦舞阳沉声道。 老者看着秦舞阳半晌才道：“你应该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吧？” “知道。” “那里的条件不好，会比较辛苦，能吃得下苦吗？” 秦舞阳笑了笑：“比起军中的苦，算不了什么。” “很好，那我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老者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秦舞阳，“里面是你的任职文件和护照，到了地方之后，一切听从安排。” 秦舞阳接过文件袋，略一点头，转身离开。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又有一位老者从内室走了出来，如果他看到的话，就会赫然发现，这位老者他只在电视里见到过。 次日傍晚，驻南单肃大使馆一如往常般忙碌，夕阳西下，将大使馆的墙壁照得一片红光。 一辆红旗缓缓驶停，车窗降下，厉锋将护照递了上去，门口的黑人哨兵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放了行。 进入之后，有两名国内武警上前，再次检查了护照，这才解除警戒。 车停下，厉锋和秦舞阳下了车，看着异国他乡飘着的五星红旗，秦舞阳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忍不住挺直了腰杆，啪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当过兵？”厉锋看了一眼秦舞阳标准的军姿道。 秦舞阳点了点头：“当过几年。” 厉锋笑了笑，道：“这儿是南单肃的首都朱巴市，条件简陋了一些，适应适应就好了。” 秦舞阳也笑道：“如果享福，咱们就不来这儿了。” 驻各国大使馆人员没有规定的数量，有的上百人，最少的地方只有一个人，像南单肃这样的小国家，加上秦舞阳也就六个人。 在厉锋的引领下，秦舞阳见到了大使鲍文，剩下的还有代表胡跃进、一等秘书朱湘湘、二等秘书高欣荣以及接他过来的随员厉锋，至于他本人的职务则是经济参赞，正处级。 【作者题外话】：年底了，各类考核纷杳而至，各类迎来送往，忙得焦头烂额，加上感染病毒的后遗症，浑浑噩噩，所以即日起至春节结束，三更改为两更，春节上班后恢复三更，盼兄弟们理解谅解。 第772章 初到南单肃 相互打了个招呼，鲍文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很是儒雅，并没有因为黝黑的肤色而让人觉得他粗鲁，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浑厚：“舞阳同志，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欣荣，你带秦参赞去他的办公室。” 大使馆内，级别最高的自然是鲍文，其次就是初来乍到的秦舞阳了。 高欣荣年纪与秦舞阳相仿，一边领着秦舞阳去二楼中间的一间办公室，一边笑着道：“秦参赞，你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参赞。” 秦舞阳笑着道：“我当你是夸我了。” 大使馆是一所四层楼的建筑，拥有浓烈的非式风格，不过室内的装修改造过，标准的中式风格，这也让人多少有点儿在家的感觉。 进了办公室，秦舞阳道：“搞外交工作我还是头一回，甚至于我都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欣荣，你给我介绍介绍呗。” “南单肃是个小国，平时也没什么太多的事情，至于你，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经济上的往来事宜，最重要的就是服务于国内到南单肃的投资。” “服务？外交人员不是很牛逼的吗？这跟国内招商引资做帮办差不多嘛。” “主要是提供咨询，为本国投资商提供相应的便利吧，不过南单肃是个小国，来投资的不多。”高欣荣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后道，“对了，使馆为你准备了一间宿舍，一些生活用品什么的也已经购置了，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是住在使馆内还是住使馆公寓？” 秦舞阳道：“你们都住哪儿？我还是入乡随俗吧。” 这时，鲍文进了来，笑着道：“我们一般都住在使馆内，这样也便于工作。秦参赞，咱们驻南单肃大使馆人不多，所以每个人承担的工作内容相应都会有所增加，你以前是做县长的，手下全是兵，现在到这儿，可能会不大习惯。” 高欣荣听着就是一愣，县长来做参赞？这怎么看都不划算啊，在地方上，县长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这儿来虽然也还是二把手，但基本上没什么权力，毕竟只有这么几个人，而且承担的事务都是极其敏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家，从职业前景上来说，秦舞阳这是睁着眼睛跳进了石灰池啊。 秦舞阳正色道：“一切服从指挥听安排。” 鲍文很满意秦舞阳的态度，笑着道：“那行，你先适应一下，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你赶在这个时候过来，多少有点儿膈应。” 秦舞阳笑着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外交人员不就是最擅长苦中作乐嘛。” 鲍文哈哈一笑：“看来你进入角色很快啊，那行，你先熟悉一下环境。” 南单肃与国内有十二小时的时差，此时是下午五点，国内是早上五点，这个点唐心应该还没有起床，秦舞阳也就没有跟她联系。 站到窗前，夕阳已经落下去一半，只剩半轮如红心蛋黄似的太阳挂在天边。 秦舞阳默默地点起了一根烟，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春阳忙着，而时隔一天，自己已经到了千里之外，开始了新的征程。 一根烟抽完，高欣荣过了来，叩着门道：“秦参赞，吃饭了。” 大使馆是有餐厅的，做了十来样菜，朱湘湘是个女孩子，笑着道：“今天是沾了秦参赞的光了，不然可吃不到这么多的菜。” 鲍文失笑道：“小朱，你这算是抱怨大使馆的生活不好嘛。” “可我说的是实话啊，有这么多菜，要追溯到什么时候之前了？” 胡跃进笑着道：“只是今天是工作日，不能喝酒，太可惜了。秦参赞，等凑个周末，我们好好喝两杯。” “行了老胡，你别拉秦参赞下水。”鲍文举起易拉罐饮料道，“咱们就拿可乐代酒，欢迎秦参赞加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 秦舞阳还是比较开心的，在这儿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大家相处融洽，确实有种家庭般的感觉，不过他的内心更多的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晚餐之后，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但光线仍然很好，鲍文约他出来走走。 地点自然是大使馆的院子，鲍文一边消食散步一边道：“南单肃与我国建交以来，两国关系尚好，我国也一直无私地帮助南单肃发展，所以华夏人在南单肃还是很受尊敬的。不过南单肃的政治.局势不太稳定，有不少非法武装组织，所以治安不是太好，大使馆还好一点，出了大使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你负责商务经济处的工作，难免要抛头露面，万万小心。” 遛达了一圈，秦舞阳去使馆内的健身房锻炼，就看到馆里的几个人都在，朱湘湘长的漂亮，身材挺好，正在跑步机上跑步，高欣荣以舔狗之姿陪着，厉锋和胡跃进正在器械上训练。 秦舞阳走到胡跃进身边，赞叹道：“老胡，想不到你还一身腱子肉呢。” 胡跃进将杠铃放到架子上，抓起毛巾擦了把汗，哈哈一笑道：“这不闲也闲着嘛，我告诉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尤其是到我这个年纪，不好好锻炼，回去连媳妇都侍候不了。” 秦舞阳失笑道：“那你光推胸也没用啊，得多练腿。” 胡跃进哈哈一笑：“今天不是练腿日，哎呀，糟了，过了跟老婆视频的时间了，又得挨遥控批了。” 胡跃进抓起手机一溜烟儿地跑了，厉锋甩了甩头：“练练？” 秦舞阳活动一下筋骨，就在刚刚胡跃进的位置上躺了下来，用的也是胡跃进推的重量，推了几组，厉锋不苟言笑地道：“有点儿实力。” “很久没练了。”秦舞阳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先适应一下。” 朱湘湘两眼放光地道：“秦参赞，看你推的这么轻松，肌肉肯定很棒，脱下来看看呗。” 秦舞阳就笑：“厉锋的肌肉就在眼前，我没他的好，看他就行了。” 第773章 求助电话 微.信视频通话是个好东西，而且唐心也不是那种粘人的性格，虽然秦舞阳远在异国他乡，但在唐心的感觉里，除了时差上的分别以外，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反正平时也很难见上一面。 见唐心的情绪不错，秦舞阳的心头也安定了不少，时差的缘故，唐心催促他赶紧早点儿休息，别熬得太晚了，在国外，身体第一，安全第一。 秦舞阳也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唐心就万般郁闷，说在慕容洛的照顾下，自己生了孩子之后的减肥任务就艰巨多了。 秦舞阳昨天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跟媳妇温存一下，就开着玩笑说，胖点好啊，眯眯大，唐心就笑，眯眯大你也只能想想，还让秦舞阳如果憋不住了，可以在南单肃找个黑妞，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寄个充气娃娃给他。 两人闹了一阵，结束了通话。 唐心略略有些失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道：“小家伙，你出生的第一眼是看不到你爸了。” 而秦舞阳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老丈人唐疏桐，向他报了平安。 唐疏桐只说了一句话：安心工作，增加阅历。 秦舞阳对于这句话没什么概念，不过自己已经报了平安，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舞阳基本上都是在了解情况，熟悉工作，处于两点一线的工作节奏，相比于在地方上，这个工作状态非常轻松。 几天后，便到了国内传统的春节，大使馆内挂上了灯笼，贴上了春联，颇有些春节的味道。 在此期间，秦舞阳不知道接到了多少电话，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另有任用被任用那哪儿了，秦舞阳一开始还解释一下，后来遍数说的多了，自己都腻得慌，干脆群发了信息，但这样一来就更烦了，电话打的更多，大多数的人都是一个观点，就是秦舞阳脑子抽风了，放着县长甚至是将来的县委书记不干，跑去驻外使馆吃风喝屁。 秦舞阳索性不接这些家伙的电话了，不够烦的。 这天下午，南单肃的总统克萨安东和朱巴市的市长穆里奇带着随行人员来了大使馆，这在之前是跟鲍文联系过的，算是表达一种春节的问候，由此可见，两国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双方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克萨安顿还送上了礼物，以表对使馆工作人员节日的慰问，并穆里奇甚至饶有兴致地表示，次日上午八点和使馆工作人员一起观看起央视直播的春晚。 这当然只是一个表达亲近的方式，穆里奇不可能真这么干，交流阶段，克萨安东表示，欢迎使馆为两国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作出的贡献，并且会继续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欢迎更多的人来南单肃投资。 当国内还处于春节的喜庆之中时，驻南单肃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如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 转眼间，秦舞阳已经南单肃快一个月了，基本上也适应了这儿的生活。他以前曾经为了解救唐心来过南单肃，虽然谈不上有多了解，但并不算陌生，而且这儿还有一个老朋友道格拉斯，平时休息的时候，也会抽空在朱巴市区转悠转悠，体验一下当地的风俗人情。 这一天下午，秦舞阳正在统计国内在南单肃投资的企业，桌子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号码，是内线办公室那边打过来的，抓起话筒，就听到朱湘湘脆生生的声音道：“秦哥，企业求助，我把电话转给你。” “好，接进来吧。”电话很快转入，秦舞阳沉声道，“你好，我是华夏驻南单肃大使馆经济参赞秦舞阳，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秦舞阳道：“你还在吗？” “秦舞阳，是我。”电话端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秦舞阳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道：“千娇？是不是你千娇？” “是我。”打电话过来的正是薛千娇，她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秦舞阳，愣了好一阵子才回了一句。 秦舞阳的心跳猛地快了起来，猛然起身，急切地道：“千娇，你在哪儿？” “我在库巴，你怎么会……”薛千娇也挺凌乱的，她真没想到会在南单肃这个地方遇上秦舞阳，更没想到秦舞阳会在驻南大使馆工作，一时之间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薛千娇的内心。 库巴是南单肃的另一个城市，与朱巴相隔三百多公里，那里的条件很差。 “库巴？”秦舞阳不由道，“你在库巴干嘛？投资？” 说完这些，秦舞阳忽然想到朱湘湘刚刚转电话过来的时候说是企业求助，不由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薛千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弟弟在南单肃失踪了。” 当初薛千娇不辞而别，不久就离开了国内，在其父的帮忙下，公司中标了一个南单肃的基建项目，就来到了南单肃，这一来就是将近一年，工作的忙碌也让她渐渐地收拾好了心情，谁知世事无常，老天爷给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兜兜转转的又遇上了。 “你给我一个地址，我马上过去。”秦舞阳不假思索道。 薛千娇略略迟疑了一下，道：“你方便吗？” “没事。” 拿到地址之后，秦舞阳立马打了个电话给道格拉斯，把地址告诉了他：“动用你的关系，最好能把人找出来，再不济也要有人的下落。” 随后秦舞阳跟鲍文打了个招呼，说有企业遇到了些困难，需要去企业一趟。 秦舞阳的用词还是比较谨慎的，只是说“困难”，而不是“麻烦”，帮助企业是他经济参赞的职责，鲍文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让他注意安全，特意安排了厉锋陪着秦舞阳一起外出。 秦舞阳没有拒绝，免得鲍文问东问西，不过秦舞阳并没有用大使馆的车子，而是租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库巴而去。 第774章 赶往库巴 库巴距朱巴三百多公里，出了朱巴市区之后，车辆便少了很多，驶上唯一一条驶向库巴的公路。 出租车司机是个黑人，有着黑人所特有的健谈，哪怕厉锋面冷如石，哪怕秦舞阳一言不发，但仍然很跳脱地叭啦叭啦个不停，这家伙的确很能侃，非常有说脱口秀的潜质，配合着车载音乐，这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不知不觉中路程就开出了一多半，空中挂着一道残阳，晚霞将非洲的旷野映得一片通红，偶尔还能看到野象和羚羊。 忽然间，黑人兄弟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停了下来，坐在后排的秦舞阳探过头问道：“什么情况？” “武装组织。”黑人兄弟一脸惊慌之色，原地掉头就要走，“这帮混蛋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车刚横过身来，路边就有敞篷军用吉普车直接冲了上来，将出租车夹在了中间，车还没停稳，就从车上跳下来数名士兵，枪指出租车大声呵斥道：“动幕动幕！” 黑人司机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推开门，双手抱头，却是被其中一名士兵一枪托砸在了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人也直接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另外的士兵也用枪手砸碎了后排的车玻璃，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坐在后排的秦舞阳和厉锋两人，不过在看清这两人生就了一副亚洲人的面孔时，他们倒是没敢造次，只是穷凶极恶地要两人下车。 厉锋和秦舞阳对视了一眼，并没有采取什么过激的动作，缓缓下车的时候，厉锋低声道：“我来处理。” 这时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光头，满脸横肉，有一只眼睛用眼罩罩着，更是显得他恶意满满。 光头走到二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忽然拔枪抵在了秦舞阳的脑袋上，他这个动作一出，身边人顿时举枪，指住了厉锋。 厉锋脸色不由一变，他虽然本事不小，但是这么多把枪指着他，动粗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打成筛子。 “威啊恰爱丽丝！”厉锋连忙表露自己的身份，用英语道，“我们是华夏驻南单肃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华夏人？”光头居然会中文，虽然蹩脚了一些，但基本上还能交流，厉锋连忙道，“是的。” 光头犹豫了一下道：“你们要去哪儿？干什么？” “我是大使馆经济参赞，去找我国来南单肃投资的老板。”秦舞阳沉声道。 光头目光闪动，良久才摆了摆手道：“go。” 厉锋松了一口气，弯腰去扶那个黑人司机，却是被一名强壮的军人给拦住了，厉锋抬头道：“他是我们雇佣的司机。” 光头摇了摇手指：“华夏人，可以离开，他，不行。” 厉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他只是个平民而已。” “跟你无关！”光头剩下的那只眼睛瞪了起来，凶光毕现，枪口一抬，“再啰嗦你也走不了。” 秦舞阳这时上前一步，手放进了口袋，光头立马枪口转移指向了他，厉声喝道：“别动！” 秦舞阳的手缓缓的一点一点的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他的指缝间夹着一叠钞票：“钱给你，人我们带走。” 光头见到钱，目光才温柔了一些，伸手接过钱，摆了摆手。 当车子驶出，厉锋不由松了一口气，道：“秦参赞，想不到你还会用这种方法。” “不然呢？跟他们拼命吗？”秦舞阳笑了笑，“他们要的是钱，少杀一个人没什么影响，当然，多杀一个人，也就是多个乐子而已。” 那黑人司机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手捂着脑袋，整个人都懵了。 秦舞阳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道：“哥们儿，醒醒，还指望你指路呢。” 一根烟抽完，黑人小哥这才回过了神，这小子也算是心大，又恢复了之前的叽叽歪歪，这小子是不是万事通不知道，但对于南单肃的政治形势倒是挺清楚。 目前南单肃除了全社会承认的国家政权之外，还有不少非法武装组织，其中规模较大的有两个，一个首领叫济科，另一个首领叫柴科夫，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而刚刚拦住他们的就是柴科夫的人，那个光头是柴科夫的头号手下，叫莫以安，手头至少沾了几百条人命了，不过他们并不能威胁到南单肃的政权，因为他们不得民心，除了好事不干，什么事都干，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支持他们。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没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天黑时分赶到了库巴，直接去了薛千娇所投资的企业。 故人重逢，感慨万千，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秦舞阳看着消瘦很多的薛千娇，直接进入主题，问了薛千仞失踪的经过。 薛千仞的失踪发生在两天前，他是跟薛千娇一起来南单肃的，不过他一个公子哥儿，根本吃不了这里的苦，所以来了之后，基本上就没参与过企业的事情，只是挂了个副总的名，没事就到处乱转悠。 两天前，因为有一笔资金要付，薛千娇找不到他人，电话也联系不上，一开始也没当一回事，可是到了晚上仍然找不到他，这才发现弟弟失踪了。 秦舞阳问道：“有没有报警？” “报了，但是……”薛千娇苦笑了一声，“库巴警局根本没当一回事，所以我才想到向大使馆求助，只是没想到求助到了你的头上。” 厉锋在边上听得清楚，这时插了一嘴：“这个事大使馆方面可能只能请求当地政府，但到底有没有效，真的很难说。” 厉锋说的很委婉，其实实质意义就是大使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自己。 薛千娇就比较绝望了，在异国他乡，真的是求天不应求天不灵。 秦舞阳沉声道：“千娇，你别着急，华夏人在南单肃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秦舞阳的安慰其实是聊胜于无，那是大多数的情况下，但现在薛千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不能再指望南单肃对华夏人的好感了，话说回来，如果真有好感，他又怎么会失踪？ 第775章 夜闯唐人街 薛千娇心慌意乱，秦舞阳沉声道：“千娇，你是这儿的主心骨，你如果乱了，那就全乱了。” “我知道，可是，他是我弟弟，我怎么能不急。”薛千娇在其他人面前还保持着一贯的冷酷个性，但在秦舞阳面前，她的伪装就被撕了下来。 “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一个结果。”秦舞阳话音刚落，道格拉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只不过信号不是太好，断断续续，秦舞阳干脆让他直接过来面谈。 挂了电话，薛千娇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秦舞阳在南单肃居然也有熟人，追问怎么样。 “一会儿人就过来，当面说。”秦舞阳点了根烟，面沉如水，以他的判断，薛千仞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绑架了，一种是被报复了，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还一丝还活着的希望，如果是被报复的话，那可能就十死无生了。 气氛沉默之极。 厉锋挺意外的，秦舞阳的履历很简单，从参军到退役回到地方来，并没有什么稀奇，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从县长的位置上到大使馆工作显得比较突兀，倒是没想到他在南单肃也会有熟悉的人。 当道格拉斯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厉锋就暗自吃了一惊，从道格拉斯的身上，他嗅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秦舞阳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不过厉锋不是那种多嘴之人，有疑惑也只放在心里。 秦舞阳直接问道：“情况怎么样？” 道格拉斯摇了摇头：“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唐人街的一个叫爱心家园的鸡馆，据说见的是他经常光顾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倪可儿，不过人现在也失踪了。” 秦舞阳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失踪，更何况是两个人？道格拉斯，你继续给我查，我有个预感，他可能还在唐人街。” “我已经让小四在查了。”道格拉斯道，“那我先走。” 将道格拉斯送走，秦舞阳回了来，安慰着薛千娇道：“千仞还是很机灵的，你也说他没有得罪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事。” 薛千娇苦笑一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舞阳，你怎么会来大使馆工作？” “你也是在体制内待过的，二寸半的一张纸就决定着你的去向，除非你不混，否则都要遵守游戏规则。”秦舞阳轻描淡写道，“千娇，当初……” “你就不要问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听说你结婚了，都没来得及恭喜你。”薛千娇神情冷淡道。 见薛千娇这副模样，纵是有千言万语，秦舞阳也只能都憋了回去，薛千娇撑着额头道：“这里没有单间宿舍，工人宿舍倒是有空床，要不你们过去挤一挤？” 秦舞阳倒是没想过再与薛千娇再续前缘，加上薛千娇态度冷淡，秦舞阳便道：“我们就不去挤了，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来。” “也好。舞阳，谢谢你大老远地赶过来。”薛千娇径直起了身，送秦舞阳出了公司。 幸好厉锋事先跟黑人小哥说过，让他暂时也别走，无论用不用他的车，钱都会照付，所以倒也不至于离开薛千娇的公司之后还要靠两条腿走路。 黑人小哥载着两人，问他们去哪里，秦舞阳想了想，道：“我们去唐人街。” 华夏人在全世界都以吃苦耐劳著称，所以到唐人街的时候，灯火通明。 秦舞阳让黑人小哥把车开到爱心家园去，小哥开始还以为爱心家园只是一个旅馆，但等停到门口时，看到灯箱上男女相拥的图案，才色色地一笑：“原来你们好这一口，早说嘛，我介绍本地的姑娘给你们。” 厉锋正要解释，秦舞阳笑着道：“兄弟，我不喜欢黑妞。” 小哥不以为然道：“本地姑娘很热情的，身材也好，哪儿像你们那儿的人，一个个身材干巴巴的。” “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秦舞阳说着话，已经走进了爱心家园。 爱心家园自然不是那种很上规模上档次的风.月之地，一走进去，便看到一个劣制的吧台，一个半老徐娘坐在吧台后面正在玩手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笑着用中式英文道：“外尔康母。” 秦舞阳笑着道：“老板娘在不在？” “我就是老板娘啰，原来是家乡人啊，那就好办多了，看你挺眼生的，第一次来吧？看在老乡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低低的领口下，已经下垂的两砣混得人眼晕，拉着秦舞阳的手道，“帅哥，别看我门面小，我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漂亮活又好。” 秦舞阳笑了笑道：“我听说有个叫倪可儿的挺棒，我就点她了。” 老板娘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秦舞阳一番，忽然道：“你不是来找乐子的，出去！” 秦舞阳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否认，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美金：“我只要倪可儿，她出来见我，钱就是你的了。” 老板娘的眼睛在美金上游离了一下，摇头道：“我也很想赚你的钱，只是我这儿没有叫什么倪可儿的，你找错地方了。” 厉锋有些不耐烦了，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老板娘的手腕，厉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板娘丝毫不惧，由着厉锋攥着她的手腕，淡淡道：“干嘛？想动粗是吗？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话音一落，就听老板娘大声叫道：“黑牛！出来干活了！” 随着老板娘的这一嗓子嚎出来，木制楼梯就开始颤动了起来，就见楼梯上走下来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穿着件背心，露出了虬结的肌肉，充满了炸裂感，每走下来一步，楼梯都要晃动一下，把两只手握得嘎嘎呼，狞声道：“哪个不想活的来心姐的场子捣乱？” 老板娘心姐一指秦舞阳三人：“把他们扔出去！” 黑人小哥面如土色，厉锋却是横身挡在了秦舞阳面前，淡淡道：“我们不是来惹事的，但如果你们想惹事，我奉陪！” 【作者题外话】：要过年了，周末反而比平时忙，先更一章，晚上再看有没有时间码字。 第776章 唐人街探案 大黑牛扭了扭脖子，伸出大手就抓向了厉锋的肩膀。 厉锋没有他高，也没有他壮，冷冷地看着大黑牛，一直到大黑牛的手掌堪堪就要抓住他肩膀的时候，他猛然伸手，迎着大黑牛的手也抓了过去，直接就抓住了大黑牛的几根手指。 大黑牛虽然健壮如水牛，浑身的肌肉，但手指仍然脆弱，被厉锋抓住往反方向一折，大黑牛就是一声惨叫，厉锋这时出腿，一脚踹在了大黑牛的膝盖上，大黑牛顿时就跪了。 秦舞阳看得清楚，对厉锋的身手很欣赏，他用的是最直接的办法，攻击对方的薄弱之处，这个方法是完全正确的，大黑牛再壮，力量再大，抗击能力再强，但他的手指和膝盖都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所以干净利索地解决战斗就是理所当然了。 一个照面，大黑牛就跪了，这让老板娘心姐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大黑牛仍然在痛叫，挣扎着想起来，但他的手指还在厉锋的掌控之中，厉锋只要微微加点力度，大黑牛十指连心，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秦舞阳这个时候才上前一步，淡淡道：“心姐是吧？大家都是华夏人，应该团结一心才对，尤其是在异国他乡，你这样就不好了。” 心姐咽了一口吐沫道：“现在看起来，是你们在欺负我。” 秦舞阳微微一笑，转头向厉锋道：“放开他吧。” 厉锋松开手指，大黑牛捧着手指，看着厉锋的眼神里就有些畏惧，虽然看上去厉锋似乎有偷鸡取巧的嫌疑，但就凭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大黑牛自我判断，绝不是他的对手。 秦舞阳道：“心姐，我们没有砸场子的意思，你的人我也放了，我只是找倪可儿问几句话，没别的意思。” 心姐犹豫了一下，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可儿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秦舞阳笑了笑：“心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我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不见了。”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道：“你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心姐咬了咬牙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她什么人？” “我不是她什么人，这么说吧，我有一个朋友也失踪了，失踪前就是跟她在一起。” 心姐苦笑一声道：“你说的是薛老板吧？是的，她就是和薛老板一起失踪的。当时……” 薛千仞是爱心家园的常客，倪可儿是爱心家园的头牌，自打薛千仞上了一次倪可儿的床之后，就有点乐不思蜀了，直接把倪可儿给包了下来，不过倪可儿很有职业道德，而且毕竟是跟着心姐混的，心姐轻易也不会同意手下的小姐这么干，如果个个都像倪可儿这样被人包了，那她还挣个屁的钱啊。 当然，倪可儿不干也行，但薛千仞也不会去那个包.养的冤枉钱，所以只能来得比较勤。 两天前，薛千仞如往常一样到了爱心家园，进了倪可儿的房间。 心姐知道薛千仞有钱，当然当祖宗一样服侍，也就没去打扰他们逍遥快活，而且薛千仞留宿过夜也是家常便饭。 等到第二天天亮都没见两人出门，心姐借口打扫卫生进门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有。 “外面有没有监控设备？”厉锋问了一句。 心姐苦笑道：“我们就是赚点辛苦钱，也没有多余的钱装这个，再说了，来这儿玩的人，谁也不愿意被拍下来啊。” 这意思就是没有监控了。 秦舞阳道：“我们能不能去倪可儿的房间看看。” “没问题。”心姐现在配合得很，这两个年轻人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她向来引以为赖的大黑牛在人家面前就跟个纸人一样，她也没有不配合的本钱。 房间收拾得倒是挺整齐，只是光线有点儿暗，朦朦胧胧的，很合适营造嘿嘿嘿的氛围，卧室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有一扇很小的排气窗，人肯定钻不出去。 里面还有个不怎么大的卫生间，倒是有一个半人高的铝合金窗子，人如果弓着腰的话，还是有出去的可能的。 秦舞阳走过去看了一眼，窗子外面装上了防盗窗，不过防盗窗很松，用手一推，底部都已经松脱了，在风中晃晃悠悠的。 秦舞阳伸出头看了看，窗外直通街背，不过这是四层楼，外面也是光秃秃的，如果说薛千仞悬根绳子还有可能降下去，但再搭上一个倪可儿，可能性就比较低了，而且秦舞阳也没有看到有什么绳索吊下去的痕迹。 “他们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强行带走的？”秦舞阳问了一句。 心姐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薛老板是大老板，平时我们捧着都来不及，只要他来了，我们一般都不打扰他的。” “他们失踪之后，这个房间有没有被整理过？” “没有，当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厉锋微微点了点头，房间里还算整洁，并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当然，这并不能证明他们没有受到威胁，有可能来的是高手，直接打晕了他们，也有可能是他们受到了威胁，不得不离开。 秦舞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问道：“他来之前，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心姐苦笑道：“大兄弟，我又不是警.察，谁可疑谁不可疑我也分不出来啊，再说了，来这儿的人，除了薛老板，谁敢大大方方的？还不都跟做贼了一样？” 话问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问的了，秦舞阳和厉锋就出了来，让黑人小哥找个地方休息，黑人小哥说库巴有亲戚，他可以去亲戚家住，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也可以过去借宿，但是需要收钱。 秦舞阳和厉锋都是外交人员，觉得还是住在唐人街比较妥当一些，便拒绝了这个要求，让小哥明天过来接他们就行。 时间还早，秦舞阳和厉锋也没这么早睡的习惯，两人在唐人街一边转悠，一边交流着自己的意见，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薛千仞和倪可儿不大可能是被人强行带走。 第777章 毫无发现 这相当于一个密室失踪案，在谜底没有揭开之前，一切都显得很神秘。 两人随意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厉锋不再纠结于他们是怎么失踪的，而是从为什么要失踪这个角度来思考。 秦舞阳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要么为仇要么为财，但人已经失踪两天，如果是为财的话，应该早就有反馈了，但如果为了仇，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场干掉，根本没必要搞失踪这一套，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无论是哪种情况，以薛千仞的性格，都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所以但凡有一点点的反抗，心姐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厉锋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倪可儿玩了一出仙人跳？” 秦舞阳呆了一下：“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心姐也很可疑。” 厉锋的设想还是有这种可能性的，首先，薛千仞是大老板，有的是钱，而心姐开这个爱心家园，目的就是赚钱，但薛千仞就是再一掷千金，那钱也是有限，不如绑他一票，这样比倪可儿卖.身来钱就快得多了。其次，如果有心姐的参与，就具备了作案时间和条件，只要大黑牛事先藏在倪可儿的房间，以薛千仞的体格，大黑牛一拳就能把他的屎给揍出来，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至于说房间，稍微整理一下就行了。 这是唯一一种比较合理的可能了，能很好地解释密室失踪的手法了。 厉锋道：“这样吧，我再去爱心家园一趟，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动硬的，逼一逼他们，如果真是他们做的，我有把握从他们的嘴里挖出真相。” 厉锋给秦舞阳的印象一直是中规中矩，想不到也会这么变通，秦舞阳原本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便没有拒绝，只是叮嘱了一声：“行事注意点。” 厉锋略略有些意外，他以为秦舞阳会阻止自己，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同，稍有不慎，就容易引发外交事件，没想到秦舞阳根本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嘿嘿一笑道：“我有数。” 看着厉锋出了去，秦舞阳点了根烟，在脑子里又盘算了一遍，这事经过他们的分析之后，真相似乎呼之欲出，对方有作案条件，有作案动机，却又少了些什么，那就是他们有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 薛千仞虽然有钱，但不可能全带在身上，他的职务是公司财务副总，钱再多也都是在公司的账户上，要想取走公款，那是要走很复杂的流程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一个电话就能让财务付钱，但总需要打个电话，而现在的情况是，薛千仞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全无。 难道是判断的方向出了偏差？ 秦舞阳必须要证实这一点，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薛千娇。 薛千娇还没有睡，电话一接通，秦舞阳就问道：“千娇，你弟弟身上有没有钱？” 薛千娇愣了一下，道：“问这个干嘛？” “如果他是被绑架勒索的话，对方大概率是为了钱。” “他身上没有多少钱，所有的资金都在我这里，而且公司的钱，没有我点头，谁都拿不走，哪怕千仞是我弟弟。” 秦舞阳就疑惑了，绑架者的目的如果是为了钱的话，在薛千仞的身上没有实现，那肯定会采取别的动作，毕竟他们的目的是钱，在没有拿到钱之前，撕票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到目前为止，薛千娇并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难道说对方不是为了钱？ “你们来这儿这么久，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基本不上不问公司的事，而且活动的范围基本上都在公司、工地和唐人街这一带，应该不会，即使得罪了人，你觉得以那些工人或者那些卖.身女，他们能做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吗？” 薛千娇的考虑有她一定的道理，但秦舞阳的思维显然并不这么局限，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得罪过人？” 薛千娇微微一愣，考虑了一下才道：“我个人并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薛千娇说了一下她到库巴做工程的背景，虽然是国家对南单肃的支援，但这个工程原本是南单肃本地的一家企业想染指的，但无论是资质还是能力，比起薛千娇来差的都不是一点半点。 为了加快工程进度，部分工程也被薛千娇分包了下去，这家公司也曾来找过薛千娇，不过在查了这家公司的背景之后，薛千娇认为这家公司的信誉太差，所以直接拒绝了，为此，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而且这家公司也安排过人去工地捣乱。 “难道是他们在报复？” “不排除这种可能。”秦舞阳安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千仞的人身安全应该还是有保障的，毕竟对方求的也是财，而不是泄愤。” “我现在就跟对方联系。”薛千娇一直没什么明确的方向，现在虽然也不明确，但至少有了点方向，立即挂断了电话，开始联系这家公司。 秦舞阳将手机放到一边，但还是觉得不对劲，虽然理论上这种动机是成立的，但如何实现不声不响地绑走薛千仞，这个技术难题很难攻克，秦舞阳怎么也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思来想去，爱心家园都是一个绕不开的坎。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厉锋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了。 这一等就是等到大半夜，厉锋终于回了来。 从厉锋的神色就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什么发现，秦舞阳没有问他是怎么做的，但答案是没有答案，这让他很是苦恼。 两人囫囵着对付了一觉，天亮起来，在街上胡乱对付了一口，在经过爱心家园的时候，看到爱心家园关了门，秦舞阳这才问了一句：“昨晚你没搞大发吧？” “不用去医院，但歇上半个月是需要的。”厉锋说的很是平淡，“他们不像是能守口如瓶的人，被收拾到这种程度，如果他们有份参与，肯定是要开口的。” 第778章 人回来了 厉锋的手段很简单，直接撅了大黑牛三根手指，拔了他四颗牙，大黑牛晕了，心姐也被吓晕了，但都没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他估计这事多半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说话间，两人上了黑人小哥的车，再度去薛千娇的公司，希望薛千娇那边能够有所发现。 很快到了公司，薛千娇愁眉不展，显然是也没有什么发现。 秦舞阳安慰道：“千娇，这儿虽然乱，但涉及到一个华夏人，无论对方是什么动机，但都不敢轻易地伤害他的……” 话音未落，薛千娇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薛千娇看了一眼号码，猛然激动了起来，连忙接通手机，大声道：“喂，喂，是千仞吗？” “姐，是我。”电话那端响起了薛千仞的声音，状态似乎还行，只是带着些哭腔。 “你在哪儿？你没事吧？”薛千娇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我没事，我现在在车上，马上就到公司了。” 薛千娇喜出望外，连声道：“好，好，我等着你。” 秦舞阳很有些意外，他也很想知道薛千仞是怎么逃生的，将几张抽纸递到了薛千娇面前，柔声道：“擦擦眼泪吧，不管怎么样，千仞没事就好。” “舞阳，谢谢你。”薛千娇情绪仍然很激动。 “我们不用这么客气，况且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秦舞阳笑着道，“收拾一下心情，我出去抽根烟。” 厉锋也跟着出了去，低声道：“什么情况？红颜知己？” 薛千仞没事，秦舞阳也是心头大松，笑着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冷酷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八卦的心呢？” 厉锋呵呵一笑：“一个电话就让你不顾自己的身份杀过来了，一般人可能还做不到吧？” “别八卦了。”秦舞阳没有正面回应，“我现在就想知道在薛千仞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厉锋一咧嘴：“你是亏欠人家了，不然你都不说一下昨天遇险的事。” “没必要。”秦舞阳忽然想到了刘诗婷，薛千娇比较坚强，看起来已经从那段感情里走了出来，但是刘诗婷温柔似水，她现在又怎么样？秦舞阳有心想问问薛千娇，但这些又如何开口？在开口之前，他又该怎么面对薛千娇？怎么回首过去的那份感情？ 没多久，一辆路虎越野就从院口开了进来，荡起一阵灰尘停在了院子里。 车门打开，从副驾驶下了车的正是失踪了接近三天的薛千仞，而令秦舞阳意外的是，从驾驶室下来的人居然是他的老对手江河！ 江河似乎也很意外会在这儿见到秦舞阳，不过这小子看上去似乎成长了很多，短暂的一愣之后，江河落落大方地向着秦舞阳走了过来，面带笑容道：“秦县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江河心里在嘀咕秦舞阳为什么会在这儿，秦舞阳心里何尝也不是在想江河怎么会在这儿出现，想想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这特么叫人生何处不相逢么？这特么是冤家路窄啊。 不过这小子城府挺深，秦舞阳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历练之后，心机一样不再是吴下阿蒙，笑着道：“咱们还挺有缘分。” “江哥，进去了。”薛千仞都没拿正眼看秦舞阳一下，似乎他比江河更加讨厌秦舞阳。 “有机会再聊。”江河呵呵一笑，扭头就进了屋。 秦舞阳略有些犹豫是不是要跟着进去，不过随后想到，自己现在是个胜利者，又何必再留意江河的感受，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况且他也很好奇薛千仞是怎么失的踪，又是怎么逃的生，当下不再犹豫，迈步进了去。 屋里，见到安然无恙的弟弟，薛千娇已经抱着薛千仞哭成了个泪人儿，江河在一边安慰道：“千娇，千仞好歹算是回来了，你也别太激动了，身体要紧。” 薛千娇哭了一阵子，才拍打着自己弟弟的胳膊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千仞看了进来的秦舞阳一眼，眉头一皱道：“姐，这里有外人。” 薛千娇道：“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特意请来帮忙的。” 江河笑着道：“千仞，别使小性子，秦县长对你姐没有恶意。” 秦舞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河这小子是转性了？半年之前搞的第一泉品酒会，他不是还找人给自己捣乱吗？这是痛改前非了？ “千仞，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当初秦舞阳和薛千娇在一起的时候，薛千仞一直跟着江河的步伐，秦舞阳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子，有这些前因，所以薛千娇现在只能这么解释。 薛千仞这才道：“都是倪可儿那婊.子干的好事。” 原来，薛千仞自从和倪可儿好上了之后，很快底细就被倪可儿打听的一清二楚，就动了绑架他弄一笔钱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心思，不过这事她一个人办不成，就找到了一个当地跟她有染的混混，两人合计了一下，定下了薛千仞再来找倪可儿的时候就动手的计划。 两天前，薛千仞事先跟倪可儿联系了一下之后，倪可儿立马把这事告诉了那个混混，于是混混事先就藏在了她房间的卫生间里，趁着薛千仞急吼吼办事的时候，把薛千仞给打晕了，然后一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用事先带来的绳子从卫生间把薛千仞给吊了下去。 秦舞阳似笑非笑地没说话，薛千娇后怕道：“你真是的，人不露财的道理你不懂吗？尤其是在这么乱的地方，你说你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向爸交待。” 薛千仞垂下头道：“姐，我知道错了。” 薛千娇也不忍过多责怪弟弟，又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薛千仞看了江河一眼，道：“这次我能活着回来，真的很感谢江哥，要不是江哥，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舞阳挺吃惊的，江河却是淡淡一笑：“顺手而为的事情，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第779章 迷雾重重 薛千仞却是道：“江哥，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是啊，江河，到底怎么回事？我弟怎么会遇上你？”薛千娇也追问道。 江河笑着道：“说来也是巧合，我认识当地的一个军阀，跟我的关系不错，绑架老弟的那个混混正好是他的手下，我给了他三十万美元，就把老弟给换回来了，当然，这也是看我的面子，不然这点钱估计赎不出来人。” 江河说得轻描淡写，但薛千娇却很是感激他，当即道：“江河，这个钱我马上安排人还给你。” 江河却是沉下了脸：“千娇，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救千仞，不仅仅是因为我认识他，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是华夏同胞，况且他还是你弟弟呢，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是知道的，以后就别说钱的事情了。” 薛千娇顿时愣住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好在江河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笑着道：“我不放心别人送千仞，所以我亲自送他回来，现在你们姐弟俩团聚了，我也就放心了。千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薛千娇连忙道：“江河，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这么大的恩情，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钱你一定要拿回去。” 江河想了想，欣然道：“那行，钱我就收了，不过我真没时间在这里吃饭，我先走了。” 话音落，江河转身就出了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薛千娇追出门外，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看着江河上了车绝尘而去，良久才郁郁地回了屋。 厉锋的眉头紧皱着，张口欲言，秦舞阳却是抢先一步道：“千娇，既然千仞安全回来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也不方便离开使馆太久，就此别过。” 薛千娇没有挽留，只是向秦舞阳道了声谢：“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 “我们不需要客气。”秦舞阳摆了摆手，“走了。” 出了院子，上了黑人小哥的车，厉锋忍不住道：“秦参赞，为什么不让我问？这两人的说辞有很大的漏洞。” 秦舞阳笑了笑：“人安全，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别的就不用问了。” 厉锋却是道：“江河那小子明摆着是在撬你的墙根。” 秦舞阳神情严肃道：“厉锋，我已经结婚了，老婆就要生了，你明白吗？” 厉锋愣了愣，道：“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 “行了，别说了。”秦舞阳阻止他再说下去，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厉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自古多情多烦恼，不如像我这样单身呢。” 秦舞阳就当没听到，打了个电话给道格拉斯，说人已经回来了，不用再查了。 这一回，一路上倒是没再遇到什么危险，安全到了使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鲍文问情况怎么样，秦舞阳说已经解决了，没再多吐露半个字。 回到办公室之后，秦舞阳关上门，这才又打了个电话给道格拉斯：“你听好了，给我查查江河，我要他的一切资料，等下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 打完电话，秦舞阳站到了窗前，一脸的阴沉，其实他跟厉锋一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并不仅仅是直觉，秦舞阳的判断是有依据的。 说是从窗子吊下去，但秦舞阳在检查倪可儿房间卫生间的窗户时，根本没发现有绳索吊下去的痕迹，因为窗户全是灰，如果真如薛千仞所说的那样，那窗子上怎么都会留下痕迹，况且还有一扇破防盗窗，另外他们一共三个人，都从上面吊下去而神不知鬼不觉，不大可能。 第二，倪可儿和那个混混人在哪里？他们既然为了钱财绑架了薛千仞，那他们怎么没有向薛千娇索要财物？如果说是向薛千仞要钱，那薛千仞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暴力永远是绑架勒索最有效的手段，况且那个混混是在武装组织里讨生活的，这种人不可能有什么好脾气。 第三，这个混混绑架的事情，是怎么传到那个军阀那里的？江河为什么又这么巧遇上了？ 第四，江河见到自己时的态度很诡异，而且当着自己的面向薛千娇表达了爱意，他想干什么？真的把自己跟他的过节一笔勾销了？ 有这四点疑问，秦舞阳就觉得这个绑架案没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只是当着厉锋的面，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意思，一直等到独处的时候，才给道格拉斯打了电话。 另一头。 江河的车开进了一个要塞，停下后，直接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坐着一个生着一脸络腮胡子的黑人，这么热的天，这人还穿着军装，戴着副硕大的墨镜，两条腿翘在桌子上，见江河进了来，笑着道：“亲爱的江，怎么样？” 江河很是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淡淡道：“济科将军，慢慢来，别急。” 济科拿下了双脚，站了起来，双手叉着腰道：“江，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将军，在我们国家有句谚语，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江河淡淡道，“时间有的是，我向你保证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你要想的是做好你的事。” 济科神情阴鸷道：“你就放心吧，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柴科夫，必死！”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江河沉声道，“我遇到一个对头，在国内，我动不了他，不过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来，在这儿，死个把人，不算什么吧？” “华夏人？”济科咂巴了一下嘴唇，“你知道，华夏人可不能随便杀，我知道你们华夏还有句谚语，叫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江河呵呵一笑：“那也得知道是谁干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你干的？” 济科哈哈大笑，剪了一根雪茄，声音洪亮道：“好吧，你要杀的是谁？” “秦舞阳，这是他的照片。”江河亮出了手机。 第780章 喜得贵子 “秦舞阳？”济科看了一眼照片，东方人在他的眼里长的基本都差不多，问道，“什么来头？” 江河淡淡一笑：“怎么？济科将军杀个人还要看来头？” 济科哈哈一笑，没有再多问，随手把照片给了身边的副官：“这个人，干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舞阳按部就班地工作，江河对薛千娇也展开了爱情攻势，虽然进展缓慢，但一方面他是薛千仞的救命恩人，一方面还有薛千仞不断说好话，薛千娇的态度就有所松动。 这一天下午，秦舞阳正在筹备着下个月要过来的国内投资团，就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唐心生了，生了个胖小子，八斤一两。 秦舞阳激动得要死，但同时心里也很是愧疚，在儿子出生的时候，自己居然不在身边。 唐心是剖腹产，人已经出了手术室，秦舞阳跟她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虚弱。 “媳妇，对不起。”秦舞阳诚挚地道。 唐心笑了笑：“干嘛要说对不起，这是你的工作，不是你能决定的。” 秦舞阳不再多说，道：“儿子叫什么名字？” “等你给他起名字呢，你上次不是说叫秦唐吗？” “不如叫秦八一吧。”秦舞阳开着玩笑道。 话音刚落，就听慕容洛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文化最可怕，什么秦唐秦八一的，你省省吧，我回头请大师起个名字，你就别瞎操心了。” 镜头转向儿子，看着睡得正香的小家伙，秦舞阳内心的一种柔软就被触动了，不过孩子刚生下来，皮皱皱的，根本不像电影中展现的那样粉雕玉琢的，那都是骗人的，不过那一头黑发很是抢眼。 秦舞阳忽然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琢磨着是不是请个几天假回去一趟看看孩子。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被无限放大，充斥在秦舞阳的心间，不过他并没有跟唐心说，他想给她们一个惊喜。 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办公室的电话响起，秦舞阳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视频。 电话是鲍文打过来的，让秦舞阳过去一趟。 去了鲍文的办公室，鲍文让他坐下，问了一下投资团过来的事情。 投资团的领队是唐奥，前些天跟唐奥交流过，现在的他已经走向了正式的发展道路，不再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产业，而是专攻国家项目。这一次来南单肃的生意，是国家资助南单肃的铁路工程。 原本是工程组进场，但也有一些国内的财团瞄上了南单肃这块宝地，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行性项目可以实施，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四家公司组成了一个考察团一同过了来。 由于这几家公司都是影响力比较大的国企，所以大使馆这边非常重视，在与总统克萨安交流了之后，克萨安表示届时他会亲自接见洽谈进一步的合作计划。 秦舞阳身为经济参赞，这一项活动的组织自然非他莫属，不过秦舞阳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统御全局的大局观是有的，在与南单肃官方接洽了之后，很快就敲定了流程，只是南单肃那边的具体活动细节还没有反馈过来，好在时间还有，秦舞阳打算这两天再跟南单肃官方联络一下，敲定活动的细节，毕竟这是一次涉外活动，既要确保圆满，还要保证安全。 之所以提到安全这个问题，是因为近来这段时间，武装组织的冲突进一步升级，光是这几天，就有数度交火，死伤虽然没有报道，但可以想像得出来，毕竟枪火无眼，打起仗来，最倒霉的还是平民。 不过这些武装组织的交火并没有影响到朱巴，毕竟这是南单肃的政治中心，官方军队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不是那些武装组织所能比拟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在保障考察团安全方面，还需要和南单肃官方进行进一步的沟通交流。 秦舞阳的细致工作获得了鲍文的认可，他本来还在担心秦舞阳有些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毕竟之前的秦舞阳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到大使馆来工作，虽然不存在下放的可能，但权力上的失落足以让人的内心世界发生落差，带来的直接表现就有可能是工作上的敷衍了事，从秦舞阳的表现来看，这种落差不存在，所以鲍文很是欣慰。 “舞阳，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这也没办法，谁让咱们人少呢。” “都是工作，比起地方，这里的工作比较单一，算是比较轻松的了，而且外交工作是我从未涉及过的，也是一种挑战，我还是有信心做好的。” 鲍文点了点头：“外交事务无大小，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家的形象，这就要求我们有足够的大局观和政治观。舞阳，让我们一起前行吧。” 秦舞阳肃然道：“大使说的是。” “私下场合就不要这么称呼了，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我的晚辈，在这儿历练一段时间，将来你们还是要回到国内，为国家的发展做出贡献的。” 秦舞阳笑了笑道：“文叔，这次事情之后，我想回去一趟。” 鲍文呵呵一笑：“怎么？想家了？” “我老婆今天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我想回去看看。” “这可是喜事啊。”鲍文笑着道，“既然这样，这个假我准。” 说着，鲍文拿起电话打给了朱湘湘：“湘湘，通知厨房，多加几个菜，唔，再备两瓶酒吧。” 朱湘湘就乐了：“酒？文叔，出什么事了？” “为秦参赞贺喜，他今天做父亲了。”鲍文笑着道，“你们可得准备一份礼物了。” 晚上，在使馆餐厅，六个人围聚一起，朱湘湘没有喝酒，两瓶酒平均下来还不够塞牙缝的，五个人全无醉意，至少说礼物，准备比较仓促，其余四人都有，唯独厉锋说吃过饭去金店给大侄子买个金锁。 秦舞阳哪里肯要，但厉锋却是什么也没说，等吃完了饭，一扔筷子就出了去，秦舞阳见这家伙不是口花花，连忙追了出去。 第781章 金店劫案 朱巴是南单肃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文化中心，虽然不是特别发达，但晚上并没有因为武装组织的冲突交火而有所冷清。 厉锋说到做到，直奔市区的一家金店而去。 这家金店是华夏人开的，店里并没有几个客人，厉锋直奔其中一个柜台的小美女，那美女笑着道：“厉锋，你好。” 厉锋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之色，道：“我朋友生了个儿子，我想给他买一个金锁。” 秦舞阳对厉锋也是没辄，追出来劝了好一阵子，厉锋大眼一翻说：“我是送给大侄子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说不收就不收？” 一句话险些没把秦舞阳给噎死，只得由着他，不过担心这小子没谱，买的东西太贵重，所以只能跟着过了来，所以厉锋脸上的那丝羞赧被秦舞阳看在了眼里，不由打着趣道：“你小子，原来买金锁是假，想见人家美女才是真。” 厉锋的脸更红了，嗫嚅着道：“别……别瞎说。” 秦舞阳捂着嘴笑道：“美女，他有的是钱，你可劲儿宰。” 美女双眼笑成了一道月牙：“才不呢，花的可都是我的钱。” 厉锋的脸都要嗞出血来了，惊喜万分地看着那美女，美女只是掩着嘴笑，秦舞阳柜台底下踢了他一脚，在厉锋耳边低声道：“你个瓜娃子，人家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还不把握住机会？今晚你就别回去了。” 厉锋有点战战兢兢地道：“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舞阳拍着脑门，想死的心都有：“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这是在给我们男同胞丢脸你知道吗？” 或许是知道厉锋这小子没多大贼胆，美女反而是道：“厉锋，还有半个小时我就下班了，今天我生日。” 厉锋倒也不木讷，人家已经把机会送到自己面前了，再不抓住，那就是个傻缺了，当即道：“那等你下班了给你过生日。” 美女一边为厉锋挑着金锁，一边低声笑道：“就空两只手给我庆生啊。” 厉锋正要说话，店内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来几个戴着面具的黑人，手中握着枪，大吼道：“抢劫！” 而随着这声枪响的，是门前的安保人员被这一枪打进了门里，跌在地上，脑门是中了一枪，脑浆血液混杂在一起，显然是不能活了。 枪声一响，所有的店员都抱头蹲下，接待厉锋的小美女也是变了脸色。 这暑假，劫匪已经到了柜台前，枪指着美女大吼道：“所有人，趴下，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其他的劫匪也已经展开了行动，脆弱的玻璃根本挡不住他们的暴行，那些黄金手饰什么的悉数都进了他们的包里。 不过很显然，他们并不满足于放在柜台里的这些首饰，枪抵在了那美女的高.耸的胸膛上，厉声道：“还有什么珠宝都拿出来！不然我打烂你的胸。” 美女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起了身，厉锋脸色难看之极，趁着蹲下，悄悄地握了一块碎玻璃在手中，跟着猛然暴起，那个枪指着他心上人的劫匪还没反应过来，锋利的玻璃就已经掠过了他的咽喉，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喉咙格格直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上来，跟着喉咙间鲜血嗞了出来，人这时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了下去。 厉锋动作不停，伸手便抢下了劫匪手里的枪，突突地就是一梳子，顿时有两名劫匪倒下，而其余的劫匪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纷纷开枪还击，顿时在金店里展开了一场激战。 趁着这个时候，那个美女伸手摁响了警铃，一时间警铃之声大作。 秦舞阳缩在墙角，穿梭的子弹打得柜台灯具什么的碎了一地，虽然有人报了警，但那些劫匪显然是悍不畏死，黄金固然要，但杀了他同伙的人也一定要死。 厉锋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帮劫匪这么生猛，抬手又是几枪，枪膛里便发出了空击声，子弹已经打光了。 劫匪们见厉锋子弹打光，也就不再躲着了，其中一个身材极其高大，大吼道：“你敢杀我弟弟，我要你们所有的人都为他陪葬！” 说话间，他手里的枪冲着人群就射，顿时有两个店员倒在了血泊之中。 秦舞阳一直都没有好的出手机会，对方虽然挂了几个，但还有六七个人，人数、武器都占优，秦舞阳虽然身手过人，但在子弹乱飞的情形下，除了避其锋芒以外，并没有别的好办法。 这时对方开始屠杀，秦舞阳就知道，不反抗是没有机会活下去了，左右瞄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被厉锋干掉的那几个劫匪身上，他们的枪就在身侧。 就在这时，外面警笛之声大作，原来是接到报警的警方赶了过来。 朱巴市中心并不大，警所就在附近不远，所以几分钟内就能赶得到。 “老大，警察来了。”几个劫匪听到外面的警笛声，拉着他们的老大就要走。 不过这个老大显然被弟弟的死冲昏了头脑，嗒嗒嗒地又射出一梳子弹，直接把弹匣给打空了，大吼道：“给我杀了他们！” 这时，警察已经赶到，几名劫匪抬头就是一梳子，将领头的几名警察给撂倒了，吓得后面的警察也不赶再冲进来，不过这些劫匪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警察上，秦舞阳趁着这个机会，蹲着的身子猛一点地，豹子般弓着腰扑了出去，直接将一人撂翻在地，对方刚一倒下，他的手刀便切在了对方喉结上，只听一声脆响，那家伙就没了动静，而秦舞阳几乎是在同时，拔出了对方腰间的匕首，挥手甩出，跟着人一团身滚了出去，对方手里的枪已经抓在了手里，手指扣动间，这帮劫匪瞬间便又倒下了两人。 外面的警察看得清楚，趁此机会冲了进来，眼看局面就要被控制住，就听到一声大喊：“你们都别动！” 第782章 一枪毙命毙不了 定眼望去，那个劫匪老大挟持了厉锋的心上人，枪就抵在了她的脑门上，喘着粗气吼道：“都别动，不然我一枪打死她！” 这些警察一看坏了，要是挟持了本地人倒还好，可挟持的是华夏人，那就比较麻烦了。 厉锋脸色大变，大吼道：“放开他！” 那家伙抬手就是一枪，厉锋也是反应比较快，及时躲了一下，这才没被打中，就听那劫匪大声道：“都特么滚开！” 秦舞阳没吭声，缓缓移动到厉锋身边，低声道：“别逼得太紧。” 厉锋脸色铁青，咬牙道：“这个王八蛋，我非弄死他不可。” 秦舞阳低声道：“你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来想想办法。” 说完，秦舞阳退到那些警察身边，低声道：“我有个办法。” “你什么人？”刚刚秦舞阳在里面持枪而动，身手过人，这些警察是看在眼里的，但不知道秦舞阳是什么人，所以显得很警惕。 秦舞阳表明了自己和厉锋的身份，警察不由肃然起敬。 “里面被挟持的是厉锋的媳妇。”秦舞阳道，“现在不宜过分刺激劫匪的情绪，不过我有个办法，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 那警察欣然道：“你说。” 秦舞阳低声说了几句，警察沉声道：“这么做的话，一旦人质有个闪失，我们是不承担责任的。” 秦舞阳点头道：“我明白。” “好。”那警察向身边一人低声道，“给他狙。” 秦舞阳接过狙，检查了一下，然后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秦舞阳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等那劫匪出来的时候，一枪爆头，解决战斗。 厉锋正在店里跟那劫匪对峙，就接到了秦舞阳的电话，秦舞阳低声道：“无论劫匪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尽量满足他。” 那劫匪大吼道：“所有的人，都出去，不然我就杀人质！” 店员还有几个，这家伙说到就会做到，那些警察不敢乱来，只得退了出去，厉锋眼神盯住了那美女：“意浓，你别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意浓眨了眨眼睛，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泪珠已经不争气地沁出了眼角。 警察站在门口，大声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那劫匪大声道：“十分钟之内，给我一辆加满油的车！” “好，我们可以给你提供车辆，但你千万不要伤害人质！”那警察沉声道，“我现在就来安排。” 几分钟后，一辆加满油的车停在了金店门前，警察大声道：“车已经准备好了！” 秦舞阳身藏在暗处，枪口已经瞒准了金店正门。 只要那劫匪出来，就会给秦舞阳机会，虽然在黑暗中，但秦舞阳有信心一枪爆头，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劫匪非常的狡猾，人虽然出来了，却是身藏在人质中间，意浓挡在前面，而其他人质围成了一个圆形，将他围在了中间。 虽然隐约有射击的角度，但在这种情况下，秦舞阳真的没有把握能够不伤害任何人质而一枪毙命，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秦舞阳的手心沁出了汗珠。 这时那劫匪已经一步步走向了车子，虽然走得慢，却根本没有给秦舞阳留下任何机会。 眼看着那劫匪就要上车，那警察大声道：“你的要求我们已经满足了，你放了人质！” “我会的。”劫匪拉开了车门，扫视了一下车内，确认没有人之后，让意浓先进了去，在这一瞬间，是有那么一点儿角度的，但秦舞阳不敢尝试，所以这个机会一闪即逝。 那劫匪上了车，其余的人质他都放了，可是虽然只有意浓一个人，却一样让警方投鼠忌器，但这么多的人质救了下来，他们也是能接受的。 眼看着劫匪发动了车子，就要驶离，厉锋眼角狂跳，忍不住扑了上去，却是被那劫匪一枪打得闪了开来，只听一声轰鸣，车已经窜了出去。 厉锋跟着车子奔了几步，车子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厉锋跺着脚冲着那些警察大吼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那警察摊开手道：“你同事说他有办法，我们是按照他的方案来的。” 厉锋这时才想起秦舞阳一直根本就没有出手，也没有看到他的人。 谁也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秦舞阳已经在劫匪的车上，确切的说，他在车底。 原来，秦舞阳在发现没有射击的机会之后，迅速改变了计划，猫着腰几个*，就躲到了车底下，只是他没有敢藏到车里，万一被那劫匪发现了，结果就会很难看。 车子开出，速度很快，秦舞阳双手紧紧扣住底盘，没一会儿，手臂就开始发酸了，不过此时此刻，他只能咬牙撑着，好在那劫匪并没有发现秦舞阳的存在，在逃了一阵之后，没有发现有追兵，车速这才慢了下来。 车内，意浓泪眼婆娑，不敢有任何的举动，以免激怒劫匪。 车子开出了十几公里之后，便转进了一条土路，极其颠簸，车底的秦舞阳毕竟是血肉之躯，没几下便被颠落在地，好在他心里素质过硬，落地的时候保持住了姿势，这才没有被车轮碾压。 车子刚开过去，秦舞阳的身体就弹了起来，在后面疾速狂奔，他倒不是在做无用功！ 刚刚在车底趁着颠簸的时候，他用夺过来的手枪打坏了油箱，现在油箱正汩汩往外漏油，相信过不了多久，车子就会抛锚了。当然，本来他是有机会从车底向车内开枪的，但他并不能保证能够击中劫匪，而且车里还有个意浓，对于秦舞阳来说，杀不杀劫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意浓的安全！ 追出不到两公里，就见前面的车抽搐了几下，趴了窝。 秦舞阳心头一松，身子往路边一闪，闪入了草丛中，悄悄地摸了过去，只待找个机会，直接干掉劫匪救下意浓就行了。 只是有些事情，往往并不如人想像中的那么顺利，车子虽然停下了，但人并没有下车，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第783章 功亏一篑 秦舞阳顾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当下握紧了枪，顺着路肩向着仍然亮着灯的车子摸了过去。 车里，劫匪正在对着一部手机破口大骂，意浓则是满脸惊恐地缩在座椅上，一语不发。 秦舞阳缓缓摸到车边，枪抬起，顶在了车玻璃上，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然而，这一枪下去，枪并没有响，枪里居然没了子弹，而这咔嗒一声的空响也瞬间惊动了那劫匪。 就见那劫匪猛地转过脸，手中的枪也抬了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舞阳顾不上掉转枪柄砸车窗玻璃，而是手一松一紧，松是扔了枪，紧则是握紧了拳头，只一拳，他的拳头便破窗而入，狠狠地砸在了那劫匪的脸上。 劫匪没想到秦舞阳会这么猛，被这一拳砸得头晕脑胀，还没缓过神来，头皮便是一紧，原来秦舞阳一拳命中之后，直接薅住了对方的头发，往外一拉，劫匪的脑袋便被拉出了窗户，秦舞阳抬膝撞上对方的脸，那劫匪只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人便晕了过去。 秦舞阳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将那劫匪拖了出来，又在脑袋上补了一脚，这才向意浓道：“你没事吧？” 意浓战战兢兢地下了车，惊恐地摇了摇头，秦舞阳摸了摸口袋，手机可能刚刚在路上被颠掉了，只得道：“看来我们只能走回去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邱，就邱意浓。” “我叫秦舞阳。”秦舞阳道，“有一段路程，有没有问题？” 邱意浓指了指车内：“我刚刚看到他在打电话。” 秦舞阳不由一拍脑袋，钻进车内，很快在座位底下找到了手机，不过手机已经熄了屏，在上面点了一下，是需要输入指纹的。 秦舞阳拿着手机下了车，就看到在邱意浓的身后，那个劫匪正缓缓站了起来。 “小心后面！”秦舞阳叫了一声，整个人也扑向了邱意浓，但这时，身后那劫匪已经勒住了邱意浓的脖子，狞笑道，“你敢过来，我就弄死她！” 秦舞阳站在夜色里，淡淡地看着那劫匪，用标准的当地土话道：“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难道真的是一条贱命么？” 劫匪没想到秦舞阳会说当地话，愣了一下，手臂却是箍得更紧了。 秦舞阳一步步地逼近，口中道：“刚刚你本来完全可以装死捡回一条命的，但现在，你没有机会了！杀我同胞，虽远必诛，受死吧！” 话音落，秦舞阳已经扑向了那劫匪，劫匪虽然挟持住了邱意浓，但是他的手上没有任何的武器，根本做不到瞬间致邱意浓于死地，眼看着秦舞阳像头狮子一般扑了过来，只能狠狠地推了一把邱意浓，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秦舞阳紧追几步，身子腾空往前一窜，正好扑在那劫匪的腿上，将其扑倒在地。 秦舞阳动作不停，就地一个翻滚，已经压在了那劫匪身上，只见秦舞阳屈肘在那劫匪脸上一撞，那劫匪只觉整张脸都开了花，再度陷入浑浑噩噩之中。 秦舞阳翻身而起，冷冷道：“去死吧！” 那劫匪忽然笑了起来：“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秦舞阳懒得跟他多话，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拧，这劫匪便死了个彻彻底底。 秦舞阳的身边，邱意浓惊恐之极，虽然死的是几度挟持她的劫匪，而且他刚刚还杀了自己几名同事，但秦舞阳眼睛都没眨一下，当着她的面就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眼里，秦舞阳跟这个劫匪没有什么区别。 “我以前当过兵，杀过敌，这样的人死不足惜。”秦舞阳似乎察觉到了邱意浓的想法，简单地撂下了这句话，然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儿。这帮警察也是混账，劫匪开车逃了，难道就不知道追过来么？” 秦舞阳抱怨着，领着邱意浓往回走，没走多远，便看到数道车灯远远地照了过来，邱意浓欣喜道：“警察的车来了。” 秦舞阳却是一拉邱意浓，短促地道：“躲起来！” 警察要是追过来，开的自然是警车，哪怕不敢拉着警笛，但是闪烁的顶灯却能让人分辨出车的身份，但这几道车灯却没有闪警灯，那就可以确定根本不是警车。 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出现这么多车，就有些不对，所以秦舞阳拉着邱意浓的手迅速钻进了路边的青纱帐。 就在他们刚进入青纱帐，车子已到近前停下，借着车灯，秦舞阳看到从车上跳下来不少人，居然全副武装，低头查看了一下那劫匪的尸体，顿时哇哇大叫了起来。 就见这些人重新上了车，朝着刚刚秦舞阳回去的方向开了过来。 看着车子驶近，秦舞阳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些人虽然身着军装，但绝不是南单肃军方的正式制服，也就是说，他们是当地的武装组织。 秦舞阳屏住了呼吸，这帮家伙杀人不眨眼，可不管你是什么人，惹恼了他们，天王老子也敢杀了。 眼看着车到近前，秦舞阳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然而偏偏就在这时，邱意浓猛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不至于响彻云霄，但也足以惊动车上的人，就见车子猛然停了下来，几个人如狼似虎地跳下车来，冲进了玉米地。 秦舞阳不由叫苦，正准备拉着邱意浓跑，但转念一想，带着邱意浓肯定是一个也跑不了，当即低声道：“你留在这儿藏好，我来引开他们，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你再离开，听明白了吗？” “对不起，我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才……”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秦舞阳压着嗓子低喝道。 “我……我明白了。” “自己机灵点。”秦舞阳看着摇晃的玉米杆逐渐靠近，猛地奔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他成功了，这一帮人被他成功地吸引了过去，一帮人开始对他狂追不舍，并且不住地冲着秦舞阳的方向开枪。 第784章 我跟你走 邱意浓死死地伏在地上，枪声每响一下，她的身体就不由地颤抖一下，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情，已经是被吓得肝胆俱裂，如果是换了在别的地方早就被吓得失声痛器了，但现在这个时候，她连哽咽一声都不敢。 且说秦舞阳被后面的追兵追着，也是险象环生，为了避免被流弹击中，他不断的变换着前进方向，一忽儿左一忽儿右，但这也只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这完全就是看运气，而且毕竟是在这片玉米地里，任何的跑动都会产生动静，别人不注意到他都难，但优点就是现在是晚上，他固然视线不好，但追兵的视线也不怎么好。 不过饶是如此，秦舞阳的耳边也是子弹嗖嗖飞过，也是他运气好，身上只是被玉米叶子刮伤了，居然没吃到一颗子弹，但秦舞阳心里很清楚，再这么下去，被打中只是时间问题，这也不是个办法。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叫道：“你不要这个女人了吗？” 秦舞阳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伏在原地不敢动弹，就听到一声枪响之后，邱意浓的尖叫随即响起。 秦舞阳眼前一黑，特么的，这个女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老子都豁出去引开这帮人了，结果你还是被抓了，不过就当时那个情况，似乎也逃不出去，而那帮警察也是废物，都这么久了，居然都没追上来。 “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你的女人就是条死鱼了。”那个声音大叫道，“一……” 秦舞阳不等对方喊完，便站了起来，大声道：“别开枪！” 秦舞阳声音响起，顿时有灯光照了过来，秦舞阳举着两手，两手空空，就见一帮人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顿时挨了几枪托，将秦舞阳砸倒在地，跟着便被捆住了手脚，被几个人抬着走出了玉米地。 邱意浓似乎已经麻木了，也或许是绝望的麻木，这是典型的才出狼群又入虎口，这点子也是背到家了，当看到秦舞阳被五花大绑地抬了出来，邱意浓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看来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秦舞阳在那劫匪的死尸前被放下，不知道多少杆枪对准了他，只见一个独眼龙腿翘在轮胎上，秦舞阳不由一愣，这家伙他们可是打过交道的。 薛千仞失踪时，秦舞阳在赶回库巴的途中被武装组织拦截，当时就是这个独眼龙，那个黑人小哥还说这家伙叫莫以安，用钱就能解决问题，不知道这一次行不行。 “莫以安将军，是我。”秦舞阳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主动跟这独眼龙套近乎。 莫以安愣了一下，抓住了秦舞阳的衣领凑近了看，只是在他的眼里，东方人长的都差不多，他根本认不出来秦舞阳。 见这个样子，秦舞阳提醒了一下：“上次去库巴的路上，出租车，你忘了？” 莫以安这才想起了这事，倒不是因为他记性好，而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拦到华夏人还是头一回，尤其当时秦舞阳表明了他大使馆工作人员的身份，这让他记的很清楚。 不过莫以安的脑子转的很快，知道秦舞阳的身份比较棘手，所以装作没认出来他的样子，指着那劫匪的尸体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舞阳正要说话，远方忽然警笛之声大作，远远地能看到不停闪烁着的警灯。 秦舞阳吁出了一口气，我那个去，这速度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吧？ 莫以安脸色一变，招呼着众人上车，秦舞阳这时道：“莫以安将军，我跟你走，钱的事情好谈，你能不能把她放了？” “你给我闭嘴！”莫以安骂了一声，但还是把邱意浓给放了。 等厉锋和警方的车赶到，莫以安等人早已踪迹全无，倒是邱意浓留在了车上。 见到厉锋，邱意浓再也忍不住，扑入他的怀中嚎啕大哭，厉锋没见到秦舞阳，心头就是一沉，一边擦拭着邱意浓脸上的泪痕一边问道：“我朋友呢？” “秦舞阳吗？他被抓走了。” 厉锋的脸色一变：“抓走了？被谁抓走了？劫匪还有同伙？” “我不知道，是一个独眼龙，听秦舞阳好像是称呼他莫以安将军。” 厉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连忙跟警方对接，把这个情况说了。 为首的警察不由脸色一黑：“莫以安？这下麻烦大了。” 厉锋陪秦舞阳去库巴的时候，路上也听黑人小哥提起过，这莫以安是武装组织济科的手下，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坏事干尽，现在秦舞阳落在他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见警方也是头疼，厉锋就知道这事不能指望他了，连忙打电话给鲍文，向他汇报情况。 鲍文吃了一惊，立即与南单肃官方提出交涉，在使馆人员被武装组织绑架，这可是天都要塌下来的事。 而此时的警察也向自己的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一开始他的上级还没放在心上，但在听说秦舞阳的身份之后，立即头皮发炸，赶紧又向自己的上级汇报。 通过两条线，总统克萨安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头大无比，下了死命令，不计任何代价也要把秦参赞给救出来。 而此时的秦舞阳已经在数百公里之外了。 莫以安当然没敢把秦舞阳给杀了，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口号，而是会付诸于行动的，尤其秦舞阳还是大使馆官方人士，就更不能轻易地就弄死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讹一笔钱的大好机会，所以他没杀秦舞阳，只是把他带回了基地。 不过这事事关重大，莫以安也没敢擅自做主，直接把这事报告了自己的最高首领济科。 济科听说莫以安手下的小弟去抢金店，误打误撞地绑了一个华夏驻南单肃的大使馆人员，险些没一哆嗦现场把莫以安给毙了。 “将军，人我们可以不杀，但至少可以讹一笔钱。”莫以安是济科的亲信，自然知道济科最喜欢的就是钱，于是献上一计。 第785章 我很伤心 莫以安的计划很简单，秦舞阳现在是人质，想要换回人质，就给钱，不过他们勒索的对象不是大使馆，而是南单肃政府。华夏和南单肃的关系非常好，正因为此，南单肃方面肯定会非常重视秦舞阳的被绑架，所以只要他们的要求不过分，南单肃官方肯定会给赎金，届时拿到钱放人就哦开了。 济科觉得是这个理，去看了一眼被绑的人质。 这一看之下，济科就觉得这小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身边的副官低声提醒他，这小子挺像江河让他们干掉的那个人的。 济科拿过照片，跟秦舞阳对比了一下，不由就咽了一口吐沫，让副官去问了一下秦舞阳的名字，果然就是江河要自己干掉的那个秦舞阳。 济科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跟柴科夫在打仗，也没工夫去办江河交给他的这事儿，现在冷不丁地见到秦舞阳，按照原定的计划，拿一笔赎金然后把秦舞阳弄死，万事大吉，可秦舞阳大使馆工作人员的身份，着实把济科给吓了一跳。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这是针对华夏平民的，如果连大使馆的人都杀，那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华夏的强大是肉眼可见的，更重要的是，济科的志向不是做一个武装组织的头头，而是想颠覆南单肃的政权，自己做总统，可一旦得罪了华夏政府，自己还有机会吗？ 济科摒退左右，单独见了秦舞阳一面，亲自给秦舞阳松了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秦舞阳被搞得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但是这个莫以安既然没有杀自己，那至少证明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但也不至于把自己当成上大人来看待啊。 吃了些东西，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济科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劲儿地向秦舞阳道歉，说这是个误会。 秦舞阳倒也没敢过于托大，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济科是在忌惮自己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所以他也没有去指责对方什么，万一对方恼羞成怒把自己给弄死了，那真是哭得都哭不出什么好声音来。 “济科将军，既然这是一个误会，那你看是不是把我给放了？”秦舞阳很是沉稳地道。 济科连声道：“那是当然。秦先生，咱们不如交个朋友吧。” 秦舞阳不知道济科在搞什么鬼，不过眼下的局面是，最好自己不要激怒他，当即道：“没问题啊，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了。其实在南单肃，我也有很多朋友的，道格拉斯就是其中一个。” 济科吃了一惊，道格拉斯可是南单肃雇佣军界的一个传说，完全属于天花板式的存在，济科曾经想雇佣他去打柴科夫，但根本在道格拉斯面前说不上话，不由道：“秦先生，我对道格拉斯也是久仰已久，一直没有机会认识，您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 “没问题，不过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现在肯定不行。” 济科怔了一下，不由道：“为什么？” “我被你的人绑架这事，现在肯定已经传出去了，无论是大使馆还是南单肃政府方面，包括道格拉斯，肯定都在到处找你，这个时候跟他联系，说我在你这儿，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济科连忙道：“秦先生，这是个误会。” 秦舞阳想了想道：“所以现在我需要跟使馆那边联系一下，报个平安，然后你送我离开，只有这样，你才会没什么事。” 济科当即把自己的卫星电话递给了秦舞阳，急急地道：“你赶紧联系。” 秦舞阳挺诧异的，传言中的济科不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吗，有这么好说话的吗？这跟传言不符啊，不过不管怎么样，安全第一，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鲍文的号码。 “文叔，是我，秦舞阳。” 鲍文正在为秦舞阳的事情大伤脑筋呢，虽然南单肃政府方面表示一定会把秦舞阳给救出来，但需要多长时间、到底能不能救出来、是死还是活，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现在冷不丁地接到秦舞阳的电话，鲍文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失声道：“舞阳，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个误会，我现在很安全，很快就会回去。”秦舞阳没有说太多，报了平安之后，把卫星电话还给了济科，“将军，麻烦你安排车子送我离开。” 济科连忙道：“那你稍等，我现在就去安排。” 走出房间的时候，济科只觉自己的脑门上都是汗，他的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杀一个秦舞阳，不但一点意义都没有，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万丈深渊。 现在他正在跟柴科夫打仗，战事很胶着，平分秋色，如果这个时候因为秦舞阳而遭到政府军的攻击，自己腹背受敌，那自己必死无疑。 对于自己的实力，济科非常清楚，如果真有那个能耐的话，他早就发动政变了，也正是因此，他才向柴科夫发动了进攻，想要合并他的武装壮大自己，才有资格跟政府军叫板。 匆匆出了来，迎头便遇上了自己的副官，副官汇报道：“将军，江河来了。” 济科点了点头：“安排一下，把秦舞阳送走，另外，别跟江河说出秦舞阳在这儿的消息，明白吗？” 副官当然不明白，不过将军的话就是命令，他只有执行的份儿。 且说济科去了营地自己的办公室，便看到江河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机，见到济科进来，江河展颜一笑道：“将军，你很忙啊。” 济科沉着脸道：“江，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急事吗？现在在打仗。” “谢谢将军关心。”江河淡淡一笑道，“将军，听你说抓了一个人？” 济科不由一怔，脸色阴沉道：“江，你管得似乎有点宽了吧？” “将军，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合作伙伴和朋友，你抓了秦舞阳都不告诉我，这样会很伤我的心的。”江河抬起了头，冷冷地看向了济科。 第786章 济科之死 啪！ 济科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厉声道：“秦舞阳是大使馆人员，你让我杀他，你安的什么心？” 这一声响顿时惊动了外面的人，立马有人冲了进来，莫以安甚至拔出了枪。 江河忽然笑了起来：“将军，你连一个人都不敢杀吗？” 济科脸色难看道：“江，你这么做，是在坑我，如果是一般人，杀就杀了，但是秦舞阳不同，人我一定要放，但途中他会不会被杀，跟我没有关系。” 江河笑意更浓，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将军，我对你很失望，跟你合作是我最大的失误。” 济科脸上阴云密布，杀意尽显，抽搐着眼角道：“江河，我不敢杀他，不代表我不敢杀你！” 江河笑了笑：“你可以试试。” “抓起来！”济科厉声道。 莫以安站了出来，只不过他手中的枪并不是指着江河，而是顶在了济科的脑袋上！ 济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失声道：“莫以安，你是不是疯了？” “将军，我没疯！”莫以安的手很稳，冷眼看着那些拔枪的其他人，淡淡道，“你们还想抵抗吗？柴科夫将军的人就在外面，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莫以安，你这个叛徒！你居然引狼入室！”济科大骂着伸手就要拔枪，就是被莫以安一枪打在了肩膀上。 济科的手下见此情形，就要动手，莫以安厉声道：“谁动一下，我现在就让他死！” “别管我，干掉这个叛徒！”济科大吼道。 江河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缓缓道：“莫以安说的没错，柴科夫将军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们的反抗除了徒增死伤以外，毫无意义，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乖乖投降，不但不会杀你们，你们以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军饷还能提升一倍！” 混武装组织的，其实就是为了一个字，那就是钱，没有任何的忠心可言，现在江河这么一说，他们的枪口不由垂了下来。 济科见此情形，不由长叹了一声。 “杀了！”江河一声令下，莫以安抬手就是一枪，济科的身体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将军，你可以过来收编了。”江河打了个电话，向莫以安道，“通知下去，都别反抗。” 莫以安安排手下传令，江河背着手道：“带我去看看我的老朋友吧。” 另一头。 济科的副官去了关押秦舞阳的房间，都还没说上话，这时就听到济科的办公室一声枪响，副官吃了一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匆给了秦舞阳一把装满子弹的枪和一把车钥匙：“秦先生，你赶紧离开吧，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秦舞阳现在安全要紧，当然没心情理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过枪和钥匙，直接上了车，发动车子就驶了出去，至于开向哪里，他不知道，但无论哪里，都要比这儿安全，看副官刚刚神色的变化，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以安领着江河去关押秦舞阳的房间，迎头碰了副官，招呼一声，趁其不备，一枪结果了他，等他们赶到房间，却发现已是人去房空。 莫以安恨恨道：“肯定是被济科给放走了。” 江河冷冷道：“那还不去追？” 且说秦舞阳开着车匆匆离开，没走多远，便看到有车队过来，心头一动，当即将车熄火停在了隐蔽之处，自己则是趁黑溜了出去，直觉告诉他，济科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只不过夜黑风高的，他也分辨不出什么来，只能在黑暗中徒步前行。 幸好在此之前，济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才不至于饥肠辘辘，不过出于可能发生变故的考虑，秦舞阳并没有敢大意，好在以前有以前执行任务的底子，倒也不至于让他乱了方寸。 遮遮掩掩地走了一个多小时，已是入夜，秦舞阳举目四望，一片黑暗，不仅不知身在何处，连个方向都没有，只能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歇着，等天亮了再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莫以安按照常规思路，顺着路去找秦舞阳，他并不知道秦舞阳把车给藏了起来，所以沿路寻找，自然是一无所获。 对于这个结果，江河也只能叹息一声，感慨秦舞阳运气太好，这样都死不了。 几个小时之后，天空渐渐有了些亮光，秦舞阳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见有了光，四下打量了一下，完全是陌生所在，身边也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这一路上，自然也是遮遮掩掩，尽拣一些小路而走，等到第一缕阳光露了头，秦舞阳才走出那片山地，来到了一条公路上。 公路上别说人，连一辆车都没有，秦舞阳不知道这是哪里，不敢沿路前行暴露形迹，只能先藏在路边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等待着有车或人经过。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终于看到有一辆卡车驶了过来，秦舞阳连忙冲了过去，只是那卡车速度太快，他并没有来得及给拦下来，不过秦舞阳的身手很好，哪怕车速很快，秦舞阳仍然是攀上了卡车。 掀开车顶的油布，秦舞阳连忙钻了进去，这一进去，就险些被一股恶臭给熏得晕死过去，车身略一颠簸，秦舞阳站立不稳，随即摔倒，却是不由惨叫出声，原来这车上拖的是一车榴莲，还没有完全成熟，尖锐的刺扎的秦舞阳双手出血。 秦舞阳龇牙咧嘴地靠到车边上，脱下上衣垫在屁股下面，手抓着车沿让自己坐了下来，不时颠簸的车身让他的屁股不住的接受着榴莲的考验，相比之下，榴莲的臭味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好在车并没有开多久，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转了个弯就停了下来。 秦舞阳感觉到车停下，不由喜出望外，欲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手脚全麻，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时，油布被掀开，就见一个光头出现在眼前，一眼看到秦舞阳，光头吓了一跳，险些倒下车去，凶巴巴地大叫道：“卧槽，你特么谁呀！” 第787章 不识好歹 这个光头满脸横肉，感觉脸都是扁的，怎么看都是个恶人，但此时在秦舞阳的眼里，他无疑是最可爱的人，因为他是华夏人，是同胞，那一句“卧槽”，听起来倍感亲戚。 “我手脚都麻了。”秦舞阳根本站不起身。 光头这时才发现秦舞阳是自家同胞，直接来了个公主抱，将秦舞阳抱下车来，不过放下来的时候，秦舞阳还保持着被公主抱的姿势，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好在这儿除了这个光头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人，不然秦舞阳非得被羞死不可。 是不是要杀了这个光头灭口呢？秦舞阳面无表情地想道。 “喂，哥们儿，你啥时候上的车，我怎么没看到？”光头憋着笑，但是看到秦舞阳被榴莲扎的手上全是血点儿，实在憋不住了，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你死定了。秦舞阳心里暗暗想着，等身体恢复了一些，终于能站起来了，这才问道：“这是哪儿？” “库巴市，桥梁建设项目部，拖了点榴莲回来给兄弟们解解馋。”光头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光，叫我光哥就行了。” 秦舞阳没想到自己这兜兜转转了一夜，居然被李光给拉到库巴来了，正要说话，就听到一人道：“阿光，你回来了。” 秦舞阳扭头一看，赫然是薛千仞。 “薛总。”李光一见到薛千仞，笑容立马收了起来。 薛千仞这时也看到了秦舞阳，不由一愣，李光连忙撇开自己：“薛总，他是中途爬上车的。” “这不是秦参赞吗？这什么造型啊。”薛千仞笑着道，“几个意思？大使馆的经费紧张到这个程度了？来趟库巴都要搭顺风车了？你这手怎么了？”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爬将了起来，道：“千仞，这儿是你们项目所在地？” “秦舞阳，你已经结了婚了，就别再打我姐的主意了，而且我姐跟江河好上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薛千仞以为秦舞阳跟车过来的目的是薛千娇。 秦舞阳愣了一下，江河是个什么货色，他心里面太清楚了，薛千娇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跟江河混到一块儿？ “你是打算留下来蹭顿饭呢，还是再找个顺风车回去？”薛千仞难得找到一个可以羞辱秦舞阳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秦舞阳脱离危险，本来应该回去的，但是薛千仞说薛千娇跟江河好上了，那他多少要做点儿什么，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千娇跳进石灰池里啊。 “你姐呢？”秦舞阳活动了一下手脚，消除着麻痹之感。 薛千仞冷笑道：“秦舞阳，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呢？你想干什么？” “我找她有点事。”秦舞阳也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被坐实了自己是想偷偷来见薛千娇的嫌疑。 “想见我姐，门都没有。”薛千仞冷笑着指着门外，“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自己走出去，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当作窃贼轰出去！” 这薛千仞就是个愣头青，秦舞阳跟他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根本没法子说理去，只得道：“薛千仞，我们好歹都是华夏人，要不要这样？” 薛千仞就笑了：“你谁啊？我认识你吗？还有四十秒了。” 秦舞阳叹了口气，迈着步子走向了门口，反正自己有薛千娇的联系方式，最多回去之后再打电话跟她说吧。 走出院子，秦舞阳远远地看到正在建设的桥梁，正热火朝天地干着，心头不由一热，难怪南单肃跟华夏关系很铁，华夏可谓是既出钱又出力地在帮助南单肃，如果这样还换不回南单肃的友情，那当真就是只白眼狼了。 不过感慨归感慨，该怎么回到朱巴就是个问题，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辆车都没有。 走出几步，秦舞阳还是厚着脸皮又回了院子，薛千仞讥讽道：“你还是不死心对吧？” 秦舞阳苦笑道：“你总不能让我靠两条腿就走出去吧？不如借辆车给我。” “你想多了。”薛千仞不为所动。 秦舞阳退而求其次道：“那你借个电话给我打一下，我让人来接我。” “没门。”薛千仞根本不理会。 正在搬榴莲的李光扔下了手中的活，奔到秦舞阳面前，一把推在他的胸口：“你特么到底烦不烦啊，非得让我们把你当贼给抓起来才肯走是吧？滚，给我滚远点。” 秦舞阳被推了个趔趄，只得摇头离开。 等他出了院子，展开手心，是李光趁着推他的时候塞到他手里的。 秦舞阳记住了李光这个人，走到院墙边打了个电话给道格拉斯，之所以没有打到大使馆，是因为路途遥远，万一途中再有个闪失，那麻烦就大了，倒不如让道格拉斯来接自己。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道格拉斯也挺吃惊：“老大，什么情况？” 秦舞阳疑惑道：“什么什么情况？” “济科挂了，现在道上都在说是你把他干掉了，他的手下莫以安正到处找你呢。” 秦舞阳吃了一惊：“不可能啊，没有的事。” “先不说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库巴……”秦舞阳向着桥梁的工地看了一眼道，“库巴建桥的工地。” “好，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了电话，秦舞阳有种日了狗的感觉，昨晚还是济科放自己走的呢，忽然想到昨晚的枪声，秦舞阳顿时反应过来，搞不好那声枪响就是济科的丧命钟，而莫以安又没死，把这个黑锅甩到自己身上，难道是他干掉了济科，自己篡位了？ 正准备找个地方藏身先，一辆越野车荡着尘烟开到了他的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惊讶的美丽脸庞来，正是薛千娇。 “秦舞阳？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薛千娇惊讶万分道。 秦舞阳正要说话，却是见到副驾驶上坐着一名男子，赫然是江河，便笑了笑道：“我是大使馆经济参赞，当然要过来看看你们建设的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大使馆帮忙的地方。” 第788章 挺身而出 特么的，这小子的腿倒是长，这一夜没找着他，居然给干到这儿来了。 “秦参赞，你也够敬业的啊，这衣服咋回事？”江河调侃了一句。 秦舞阳就有些脸红，昨晚折腾了一夜，又被榴莲扎了一个多小时，虽然不至衣衫褴褛，但也是狼狈不堪，被江河这么一调侃，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不过神情倒还镇定：“路上遇到了点事情。” 薛千娇这时道：“既然你来了，那有点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跟我来办公室吧。” 江河并没有跟着进去，一眼看到薛千仞，使了个眼色，将薛千仞叫到边上，低声问道：“秦舞阳怎么会在这儿？” “我哪儿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啰，坐拖榴莲的卡车来的。”薛千仞指了指卡车。 江河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便没有再问，道：“我去上个厕所。” 办公室里。 秦舞阳接过薛千娇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掌心的伤处沾了水，一跳一跳的火辣辣的疼。 “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出来公干的，出什么事了？”薛千娇也不是个傻子，一眼就看出来秦舞阳出了状况。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道：“一言难尽，不说也罢。对了，你刚刚说有事情要说，说吧，什么事？” 薛千娇拧着眉头道：“这里的治安不是太好，一直有一些地方上的武装组织过来捣乱，好在没酿出什么大事来，我跟当地政府反映过这个问题，但是都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现在这里的工人很没有安全感，有一些人嚷嚷着要回国，人心都快散了。大使馆那边你看能不能给南单肃政府施加一点压力？” 秦舞阳沉吟了一下，道：“大使馆可以和官方进行交涉，但估计效果不会太大，毕竟来骚扰的是地方武装组织，他们根本不受军队的管辖。虽说一直是政府军的打击对象，但在得不到肃清的前提下，政府军也不可能派兵长期保护。” 薛千娇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局势这么艰险，我就不带人来了。” 秦舞阳对此做不出任何建议，转移话题道：“听说江河最近来的比较勤？” 薛千娇淡淡道：“这是我的私事，你就别多干涉了。” 秦舞阳诚恳道：“千娇，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江河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 “舞阳，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还有了孩子，还是把心思多放在你自己身上吧。”薛千娇打断了秦舞阳的话。 秦舞阳苦涩地一笑，道：“千娇，当初，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薛千娇看了一眼秦舞阳，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开了，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地给人家做*，所以我就离开了。” 秦舞阳知道薛千娇言不由衷，如果是这个理由，刘诗婷也不会这么做，但薛千娇既然不说，他也只能不再追问。 “千娇，我无意干涉你的私人生活，只是江河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你自己注意一点。” 薛千娇笑了笑：“我明白。”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薛千仞一脸惊恐，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些人又来了。” 薛千娇脸色突然间难看了起来，起身道：“让大家注意安全。” 秦舞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由道：“什么人来了？” “那些武装组织的人。”薛千娇气愤却又很无奈，拿起电话就准备报警，这时，门口忽然涌进来一大波黑人，枪口对准了他们，大吼道：“东墓！” 秦舞阳也是暗自心惊，这点子也是背到家了，走到哪里都绕不开这些人啊，想到道格拉斯在电话里跟自己说的事情，心头暗暗发紧，只希望来的这帮人跟莫以安他们无关。 “你们想干什么？”薛千娇虽是女流之辈，但巾帼不让须眉，很有胆色地质问道，而薛千仞的胆识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居然也是面无惧色。 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人，秦舞阳顿时觉得不好了，这家伙居然是独眼龙莫以安。 莫以安那只独眼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然后落在了秦舞阳的身上，一指秦舞阳：“带走！” 薛千娇吃了一惊，拦在了秦舞阳身前，大声道：“你们不能带走他！” 莫以安冷冷道：“他杀了济科将军，任何阻拦我抓他的人，都是他的同伙。谁敢阻拦，就给我毙了！” 莫以安的命令一出，之前冲进来的士兵便把枪口对准了薛千娇。 薛千娇寒着脸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华夏驻南单肃大使馆经济参赞，拥有豁免权，你动他，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美女，我们不是政府军，我知道他杀了济科将军！”莫以安才不管这些，直接下令道，“带走！” 秦舞阳当然不会藏在一个女人的身后，此时此刻，他也不会把危险转嫁到薛千娇身上，当即道：“我跟你走，你别伤害他们！” 莫以安那只独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光芒，淡淡地向身边的士兵吩咐道：“谁敢阻拦，就地击毙！” “舞阳！”薛千娇叫了一声。 秦舞阳扭过头，笑了笑道：“你别乱来，我不会有事的。” 在莫以安的威逼下，秦舞阳被几名士兵押着走出了办公室，刚到门口，就看到江河站在门外，笑着道：“这不是莫以安将军么？出什么事了搞这么大阵仗？” 莫以安面色不变道：“江先生，这事跟你无关，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个朋友。” 江河看了一眼秦舞阳，沉声道：“莫以安将军，我无意干涉你的行动，但是你在这儿带走我们的人，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他杀了济科将军，我要把他带回去审判！”莫以安板着脸道。 “不可能！”江河不容置疑地大声道，“秦参赞是外交官，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肯定是弄错了。” 第789章 俄罗斯轮盘 莫以安冷笑道：“江先生，你这是在置疑我的决定？” 江河拦在了秦舞阳身前，脸色镇定道：“我不是置疑你，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任何人都可能是杀掉济科将军的人，但唯独他不会！” 秦舞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江河居然会救自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江河的哪根神经搭错了？ 薛千娇这时也冲了上来，站在江河的身边道：“江河，你一定要救救秦舞阳，他们肯定是弄错了，秦舞阳不可能杀人的。” 江河轻轻拍了拍薛千娇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道：“大家都是华夏人，我一定会帮的，别说他没杀人，就是他真的杀了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这句话，江河转身冲着莫以安道：“将军，这个人我保了，如果你不同意，不如连我一起杀了。” 莫以安对江河似乎颇有些忌惮，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是信不过江先生，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赌一把。” 说话间，莫以安拔出了腰间的左轮佩枪，倒出所有的子弹，只留了一颗塞进了弹匣，然后转动弹匣之后合上了手机，冲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枪并没有响。 莫以安把枪直接递给了江河：“俄罗斯轮盘，你赢了，我就放过他！” 江河接过枪，咽了一口吐沫，手都在微微颤抖。 薛千娇大惊失色道：“江河，别，你别跟他赌。” “千娇，同为华夏人，我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秦舞阳必死无疑，而我开这一枪，起码还有个机会。”随后江河把目光投向了秦舞阳，咬着牙道，“秦舞阳，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感，我这么做，只是出于一个华夏人的感情，我们毕竟是同胞。” “江河，没有必要！”秦舞阳按住了江河的手，沉声道，“这一枪如果没响，固然能够活两条命，但如果这一枪响了，那丢的也是两条命。所以，我来跟他赌！” 莫以安冷笑道：“秦舞阳，你不够资格跟我赌，正如江先生所说，你是必死无疑！” 江河推开秦舞阳的手，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看着薛千娇的眼神温柔似水：“千娇，我不赌，秦舞阳就死定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是一个男子汉。如果我死了，直接把我火化了，把我的骨灰带回国，拜托了。” 薛千娇不由掉下了眼泪，此情此景，她真的难以抉择，不让江河赌，意味着就是让秦舞阳去死，但让江河赌，极有可能赌的就是两条命。 这时，江河的手指缓缓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空响。 江河淡淡一笑道：“将军，我的运气似乎还不错。” 薛千娇的人都已经快要瘫软了，如果不是薛千仞扶着她，她就已经跌倒在地。 莫以安眨着那只独眼，接过江河递过来的枪：“江先生胆识过人，佩服佩服，不过这个赌局还没有完，让我们继续吧！” 薛千娇以为这一枪之后，就代表着赌局的结束，没想到莫以安还要赌下去，不由失声尖叫道：“莫以安，你是不是疯了？” 莫以安的眼睛闪烁着寒光，对着自己的脑袋又开了一枪，啪的一声空响之后，莫以安冷酷地笑了起来：“看，我的运气似乎也挺不错。” 枪里一共六粒子弹，打了三枪空枪之后，江河中枪的机率是百分之三十三点三，薛千娇看着江河再次举起了枪，浑身都在颤抖，竭尽全力地叫了一声：“秦舞阳，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秦舞阳苦笑，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面对着十几条枪，他完全做不到直接控制住莫以安，只要他一动，他会立马被打成筛子，但薛千娇此时的爆发，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懦夫，一个胆小怕死的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生命上的懦夫！ “江河，我跟他走。”自从见了薛千娇之后，薛千娇对秦舞阳就是一直冷淡之极，秦舞阳的心里其实也是挺苦逼的，可现实告诉他，他不能再跟薛千娇有什么牵扯，而此刻薛千娇的态度更是让他内心很是愤懑，一挺胸膛，冲动地不顾自己的死活了，此时的他满嘴苦涩，玛那个鼻的，道格拉斯，你小子死哪儿去了，怎么还不来？ “必须赌！不赌，你们俩都得死！”莫以安狂妄地大笑道。 江河的手指紧了紧，大吼道：“都别说了，死就死吧，千娇，我爱你！” 在这一声大叫中，江河扣动了扳机，他的运气很算不错，这一枪，仍然是空枪。 江河的脑门全是汗水，重重地喘着粗气道：“将军，还要继续吗？” “江河，你是不是疯了？”薛千娇近乎虚脱，失控地大叫了起来。 莫以安忽然一笑，道：“江先生，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征服了我。接着赌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没有必要。” 莫以安说出这句话来，意味着赌局的结束，薛千娇终于松了一口气，江河也是浑身一松，脚都有些软了，薛千娇抢上一步，扶住了江河，捶着他的肩膀道：“你就是个疯子，吓死我了。” 秦舞阳一脸苦涩地看着这一幕，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走！”莫以安招呼一声，带着人马就要离开，刚到门口，忽然响起一片枪声，把莫以安给逼了回来。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院子里顿时又是一片鸡飞狗跳，薛千娇吃惊之极，可别又节外生枝了。 莫以安大吼道：“给我打！” “莫以安，你翅膀硬了是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秦舞阳心头不由一松，道格拉斯，我弄你妹啊，眼看电影都要谢幕了，你特么才姗姗来迟。 说起来，秦舞阳也是憋屈得很，他何曾受过这种鸟气，可形势比人强，昔日的雄狮只能委屈地做一条憋犬。 莫以安听到道格拉斯的声音，脸色大变，急忙制止手下开火，咽了一口吐沫道：“酋长，您……怎么来了？” 第790章 我来颁奖 “我……我来颁奖啊。”道格拉斯轻轻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跟他的扶色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但就是这个看上去挺温和的笑容，在莫以安的眼里却是如来自地狱般的狰狞。 “酋长，您……在开玩笑吗？”莫以安吞吞吐吐地道。 “开玩笑？nonono，我从来不开玩笑，即使开玩笑，也不会跟你开玩笑。”道格拉斯摇着头，从屁股后面拔出一把订制版的沙漠之鹰，整个枪身竟是以黄金打造，阳光下闪闪发光，抵在了莫以安的脑门上，“路克，我连奖品都带来了。哦，忘了告诉你，我来颁的是奥斯卡小金……枪奖。” 黄金在任何时候都是惹人关.注且喜爱的，但这么一把黄金之枪抵在脑门上，就滋味就有些不好受了。 莫以安的手下一看不对劲，手里的枪不由一抬，然而，他也仅仅只是一抬，就听到噗的一声闷响，与此同时，他的脑袋忽然开了花，血液和脑浆溅的到处都是。 薛千娇啊地一声惊叫，不由抓紧了江河的胳膊，满脸惊恐道：“江河，他是什么人？” 江河咽了一口吐沫，喉咙干涩地道：“我也不知道。” 且说莫以安的手下被.干掉，却是不敢冲着道格拉斯有任何的动作，转头冲着手下咆哮道：“都别动！” 道格拉斯右手握枪，左手向莫以安勾了勾手指。 莫以安脸色难看地道：“酋长……” “我让你把枪给我！”道格拉斯的声音猛地高了起来，他的块头要比莫以安大上一号，本身长的就像头金刚，这么厉声怒吼，就宛若一头发了狂的猩猩一般。 莫以安的身体不由一抖，颤巍巍地把手里的左轮手枪交到了道格拉斯手中。 道格拉斯接过枪，忽然看向了薛千娇，冲着她咧嘴一笑：“丫头，你看清楚了！” 这一笑要多狰狞有多狰狞，把薛千娇吓了一跳，不过看上去这头大猩猩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由睁大了眼睛，想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并没有留意到，江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道格拉斯打开左轮手枪，慢慢拿出了弹匣，往下倒了倒，里面却是空空的，一粒子弹都没有。 薛千娇看得清楚，不由道：“不是应该有一粒子弹的吗？” “问得好！”道格拉斯笑着看向了莫以安，“将军，麻烦你为漂亮的小姐解释一下。” 莫以安神情尴尬道：“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我……我是吓唬江先生的。” 江河面带怒容道：“你……你竟然敢戏弄我！” 莫以安讪笑一声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道格拉斯笑容可掬道：“莫以安，我刚刚说我是来颁奖的。你不合适当一个将军，也不配，你只适合当一个演员，你看，就是现在，你还在跟我演戏。” 莫以安连忙道：“酋长，没有，我没有。” 道格拉斯的笑容缓缓地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带着浓浓杀意的犀利目光盯住了莫以安。 在道格拉斯到来之前，莫以安就像是一只老虎，而此时此刻，他却变成了一只温驯的猫咪，半晌才垂下了头。 “路克咪。”道格拉斯的枪从莫以安的脑袋移到了他的下巴上，“告诉这位漂亮的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莫以安喉咙干涩地道：“我……说，我是在帮江先生演戏。” 原来，所谓的赌局根本就是一场戏，而这场戏的用意，则是为了衬托出江河的大无畏精神。 薛千娇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江河：“你……卑鄙！” 所有目击者在明白了刚刚这个还大义凛然的男人其实只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小白脸时，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之色。 江河哀求道：“千娇，我只是太爱你了，只是想获得你的好感而已。” “你差一点就成功了。”薛千娇愤怒地推开了江河，目光落在了秦舞阳的身上，呵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舞阳苦笑道：“我知道个屁啊，我特么差点尿裤子了。”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薛千娇直接暴走了，之前她对江河谈不上什么好感，也谈不上什么恶感，不过他救了薛千仞之后，薛千娇对他的感观就发生了些变化，而今天他展现出来的男人血性让她是砰然心动，尤其他的不畏死还是为了他的对头秦舞阳，更是让人觉得他的心胸宽阔，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骗局，如果不是道格拉斯戳穿了他们的伎俩，自己可就真的上当了。 “酋长，这就是个玩笑，我……能走了吗？”莫以安低声恳求道。 “奖品还没有发给你呢。”道格拉斯冷冷道：“你干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要杀我的老大，所以这粒子弹就是你的奖品！” 莫以安吃了一惊，大叫道：“酋长，绝对是误会，我都不知道你老大是谁，怎么会杀他！” 道格拉斯转过脸看向了一直没有吭声的秦舞阳，手举到脑门向上扬了一下：“不就是他么？” 莫以安这回更吃惊了，而江河和薛千娇也是震惊无比，秦舞阳居然是这头大猩猩的老大？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死吧。”道格拉斯的手指忽然一紧，金枪里的子弹直接穿透了莫以安的下巴，从他的脑门穿出，将莫以安的脑袋轰掉了半边，飞溅的鲜血也喷了道格拉斯一脸。 道格拉斯随意地抹了一把，那副血淋淋的模样儿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一般，薛千娇吓得大惊失色，不由闭上了眼睛，江河也是没想到道格拉斯毫无征兆地就开了枪，一时间也是愣在了当场。 秦舞阳叹了一口气道：“道格拉斯，你来得太晚了，老子差点就把命给丧了。” 道格拉斯像只小鸡似的走到秦舞阳面前，左手拉左耳，右手拉右耳，蹲了下来：“老大，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秦舞阳捏着拇指和中指，在道格拉斯的脑门弹了一个爆栗，这才道：“刚刚有惊也有喜，饶了你了。” 第791章 前因后果 一条狮子，转脸就成hellokityy，这个画风实在变幻莫测，莫名的带着一种喜感，只是谁也不敢笑出声来，谁也没有忘记，这只hellokityy刚刚一枪把一个武装组织的将军给爆头了。 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刚刚还任人宰割的秦舞阳居然会是他的老大，这是扮猪吃老虎吗？ 秦舞阳淡淡道：“刚刚那出戏很精彩，不过我觉得我们英勇的江先生的演技也非常好，骗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是不是也要颁个奖？” 道格拉斯就站了起来，冲着江河勾了勾手指。 江河脸色大变，刚刚道格拉斯给莫以安的奖品可是一粒子弹啊，不由道：“秦舞阳，你就这么心胸狭窄吗？我只是使了个手段想追千娇，你就想杀了我？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杀了我，你就是杀人凶手！” “谁说要杀你了？”道格拉斯笑眯眯地说，“江河是吧？我老大说你戏演得不错，确实不错。” 江河有些不知所措了。 道格拉斯却是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是看向了薛千仞，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王八蛋，你什么人不能害，居然害你自己的亲姐姐，枉你姐姐四处托人帮忙救你。” 薛千仞没想到道格拉斯枪口一转会对着自己，惊惶失措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道格拉斯挥了挥手，立即有他的手下如狼似虎地将薛千仞揪了出来，其中一人更是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将他踹得跪倒在地。 薛千娇吓了一跳，不由道：“舞阳，别！” “不会有事的。”秦舞阳低声说了一句，看向了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的枪抵在了薛千仞的头上：“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薛千仞算是看出来了，道格拉斯听秦舞阳的，秦舞阳听他姐的，那自己就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所以底气很足，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道格拉斯嘿嘿一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遗留在嘴角边上的血渍道：“爱心家园的老板是谁？” 薛千仞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地道：“是心姐啊。” “错，大错特错。”道格拉斯学着秦舞阳的样子，在薛千仞的脑袋上也敲了个爆栗，“你个白痴，真正的老板就是你眼前的这个江河，要不然，你觉得你和那个倪可儿能大摇大摆地离开爱心家园？” 秦舞阳还真不知道这些，不由道：“道格拉斯，说清楚点。” “是，老大。”道格拉斯躬身舔了一下狗，“其实所谓的失踪根本就是薛千仞和江河自导自演的，跟现在一样，江河是为了获得薛小姐的欢心，什么救人都是屁话。” 薛千娇没想到会是这样，险些气晕在地，猛地冲过去，照着薛千仞的嘴巴就是一个耳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河到底给了你什么？” 薛千仞捂着脸，一脸委屈道：“我……我只是希望能有个人照顾你。姐，我们身在异国他乡，每走一步都那么难，你以为那些武装组织只是骚扰我们而没有对我们使用暴力，是因为我们是华夏人吗？你错了，那是因为江哥一直在保护我们，没有他，我们早就完了。” 薛千娇脸色难看地看了一眼江河，一字一顿道：“江河，我不想再看到你。” 江河一脸的苦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果然不假，想不到我机关算尽，绞尽脑汁，最终得来的会是这样的结果，罢了罢了，秦舞阳，我又输给了你，你还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说完这些，江河踉跄着就往外走，却听道格拉斯淡淡道：“我老大还没同意你走呢，你确定你能走得了？” 江河脸色一变，看向了秦舞阳：“怎么？你还真要杀我？” 秦舞阳淡然道：“倪可儿呢？” “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国了。” 秦舞阳看了薛千仞一眼，薛千仞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他也不知道倪可儿是不是真的回国了。 秦舞阳接着道：“刚刚千仞说，如果不是你，这些武装组织就不只是骚扰一下这么简单了，你跟这些武装组织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秦舞阳，怎么？你还想当世界警察？”江河反唇相讥道。 “算了，舞阳，让他走吧。”薛千娇不想秦舞阳为了这样的人惹上什么麻烦。 “江河，我不知道你追求千娇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因为感情，不管怎么样，我都警告你，不要再接近千娇，另外，我再提醒你一下，你是江河，是江归农的儿子，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秦舞阳厉声道，“滚。” “老大，真的放他走？有些事，你不方便，我方便的。”道格拉斯在秦舞阳耳边低声道。 “去把脸洗洗，不恶心吗？”秦舞阳板着脸骂了一句。 道格拉斯嘿嘿一笑，也不觉得被秦舞阳训斥有什么丢人的，大叫道：“那个谁，给我弄点洗脸来。” 这时，道格拉斯的一名手下站了出来，腰板挺得笔直，英气逼人，沉声道：“你凭什么这么对酋长？” 道格拉斯脸色一变，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给我回去！”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你才是我们的老大，你才是我们的酋长，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你！”年轻人掷地有声道。 “好，我就让你知道为什么！”秦舞阳勾了勾手指道，“放马过来吧！” “老大！脚下留……”道格拉斯不由变了脸色，大叫出声，只不过他后面那个“情”字还没有说出来，那个牛逼烘烘的手下就已经被秦舞阳一记后摆腿给抽得凌空飞了出去。 不过这小子的身体素质很好，人一着地就爬了起来，不过显然有些晕头转向，竟然背对着秦舞阳的方向，喝醉酒似的大叫道：“出来，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 话刚说完，脚下一软晕倒在地。 薛千娇是知道秦舞阳的功夫的，薛千仞还是头一回见到，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道：“你们……不会也是在演戏吧？” 第792章 我姐你怎么安排 江河走了，莫以安也死了，他带来的人顿时群龙无首，茫然无措，酋长道格拉斯板着脸道：“还不走？那就都留下吧。” 这帮人这才如梦初醒，作鸟兽之散。 经历此事，薛千娇姐弟就如同做了一场梦，而江河的种种行径更是让薛千娇难以接受，也无暇顾及秦舞阳，自己一个人藏了起来。 道格拉斯来了，秦舞阳自然不会在这儿久留，此时的大使馆应该是炸了营了，自己虽然报了平安，但至今未归，得抓紧时间赶回去，给鲍文吃一颗定心丸。 临走之前，秦舞阳把薛千仞叫了过来，郑重地向他道：“千仞，你也不小了，你姐姐再强，她毕竟只是个女人，你是薛家的唯一男丁，保护好她是你责无旁贷的责任，记住了，做任何事情，都多用用脑子，不然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薛千仞在心里对秦舞阳就是一个大大的“服”字，如果说以前他还有些瞧不上秦舞阳，但现在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念头了，倒不是因为秦舞阳的身手，而是秦舞阳的能量，南单肃是什么地方？秦舞阳在南单肃居然都有自己的力量，牛逼大了去了，而南单肃虽然与华夏交好，但地方非法武装组织的眼里只有利益，如果有秦舞阳的庇佑，那他们面临的形势将会好上很多。 “阳哥，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别记在心上。”薛千仞点头如小鸡啄米，心服口服道。 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安慰你姐就行了，做人得有始有终，千里迢迢地来到南单肃，工程就要给一个好的交待，可不能丢了国家的脸。” 薛千仞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阳哥，那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姐？” 秦舞阳愕然道：“乱弹琴。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上了道格拉斯的车，道格拉斯前所未有的严肃道：“江河这小子挺有些能耐，一边跟济科交好，一边又跟柴科夫交好，昨天晚上济科死在了他手上，不知道他图谋什么，你确定要放过他？如果现在追的话，还来得及。” 秦舞阳摇了摇头：“我跟他之间，关上门是私人恩怨，出了门都是华夏同胞。” “老大，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华夏不是流传着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我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他对你的恨，是深入骨髓的，你放过他，他绝不可能放过你。”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我心里有数。” 当秦舞阳回到大使馆的时候，鲍文终于舒了一口气，厉锋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如果秦舞阳有个闪失，他的罪过就大了。 鲍文问了秦舞阳的逃离经过，不仅后怕不已，当然，秦舞阳在其中隐瞒了在薛千娇那儿的事情，否则又是一堆麻烦事。 事后，鲍文沉着脸叫来了厉锋，要将此事上报外交部，对厉锋进行处分。 秦舞阳劝阻道：“文叔，我觉得这事不但不能处理厉锋，反而要奖励才对。要知道我们遇到的是劫匪抢劫，滥杀无辜，在那种环境下，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站出来的，至于我，本身这事就比较危险，但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算你运气好。”鲍文听从了秦舞阳的意见，手指着厉锋道，“你小子以后给我安分点。” 秦舞阳的安全回归，也是让南单肃政府松了一口气，经过与大使馆沟通，树立了华夏大使馆工作人员厉锋不顾个人安危勇斗劫匪的英勇形象，本来是要树立秦舞阳的，但被秦舞阳拒绝了。 树立厉锋，事情就在劫匪打劫金店这件事情上，如果树立秦舞阳的话，那牵涉面会比较广，有些不能摆在台面上的事情也会弄个清楚，比如道格拉斯，这家伙虽然不是非法武装组织的人，但也不是政府军的，甚至也是上了黑名单的，堂堂大使馆人员跟这种人有密切的来往，这是污点，绝不能见光。 这事对于经历丰富的秦舞阳来说，算不上什么，没有激起一点点的浪花，而其中的凶险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包括厉锋，但厉锋对他已经是佩服得多体投地，虽然不知道秦舞阳都经历了些什么，但跟那些武装组织打交道，绝不是件值得享受的事情，另外，在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邱意浓和厉锋的关系也确定了下来，秦舞阳与武装组织交手的事情，也是邱意浓告诉厉锋的。 秦舞阳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国内投资考察团不日即将抵达南单肃，虽然安全保卫方面会由南单肃政府全权负责，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还是要考虑得缜密一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有个差池，那将是灭顶之灾。 南单肃与秦舞阳的想法相同，华夏是自己的兄弟，无偿建设、各类支援，早已是铁一般的友谊，所以无论这次考察的结果如何，安全必须无条件地保障，所以总统克萨安可谓是用足了兵力，确保考察团不遇到任何的危险。 而秦舞阳私下里联系了道格拉斯，让他安排人手在外围进行保护，密切关.注柴科夫那边的动静，免得刚壮大实力的他膨胀之下干出什么不过脑子的事情来。 转眼之间，便到了考察团抵达南单肃的日子。克萨安亲自在机场接见，安排的军方人手把机场保护得如同铁桶一般，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按照事先制订好的流程，一一走完，晚上克萨安邀请考察团以及大使馆人员在皇家宴会厅举行了规格盛大的晚宴，之后，考察团一行又与大使馆进行了交流，一切都很顺利。 结束了这些之后，考察团到事先订好的酒店休息，秦舞阳这才有机会跟唐奥单独交流，两人在房间里吞云吐雾，打开了话匣子。 唐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见到薛千娇了？” 一句话差点让秦舞阳一头栽倒在地，不由道：“他舅，几个意思？” 唐奥似笑非笑道：“家伙又没扎起来，遇到老情.人了，还不用用么？” 第793章 回家 “你真骚，我严重怀疑南单肃有你相好的。”秦舞阳揶揄起唐奥来，这小子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唐奥咧嘴一笑：“拉倒吧，我口味还没那么重，这黑里俏……不是我的菜。舞阳，我要在南单肃待一阵子，这段时间就指望你罩着我了。” “钱赚的多了，人变傻了，说得就是你这种人。”秦舞阳也是醉了，“国内待得好好的，你来南单肃凑什么热闹？” “那你来干什么？” 秦舞阳怔了一下：“这么说，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共勉共勉。”唐奥恨恨地道，“你以为我想来？是不得不来。” “既来之则安之吧，南单肃对华夏还是很友好的，不过最近非法武装组织比较活跃，打仗比较多，还是要小心一点。” 唐奥笑了笑：“有你在，我放心。” 秦舞阳知道唐奥的理由，吃准了自己有道格拉斯这家伙在，不过也不奇怪，结婚的时候道格拉斯曾经露过面，当时包亮也参与陪同了，不是什么秘密，当即道：“我会交待的。” “就知道你小子牛逼。”唐奥笑了几声之后，道，“什么时候回去一趟？不想老婆孩子吗？” 秦舞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柔情，道：“本来是早就想回去的，这不是要接待你们这帮老爷吗？等考察团回去的吧。” 另一头。 某山腹的一个山洞内。 江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脸的阴沉狰狞：“秦舞阳，我一定要让他死。” …… 考察团进行了为期三天的正式考察，三天后，考察结束，打道回府，不过回去的时候，团里多了一个人，自然就是秦舞阳了。 以秦舞阳的意思，他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但鲍文觉得还是跟团走比较安全，所以和带队的商务部副部长林怀沟通了一下，林怀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 前文说过，南单肃到华夏没有直达航班，需要从南单肃飞到开罗之后再直飞京都。 回程当天，天下起了雨，很是凉爽，众人登上机，找到自己的座位，秦舞阳就在林怀身边。 林怀笑着道：“秦参赞，这一次的考察很顺利很成功，非常感谢你的精心组织啊。” “林部长，您太客气了，这是职责所在。” “大使馆工作也不容易，你们放弃与妻儿团聚孤身在外，很值得人钦佩啊。” 秦舞阳笑了笑：“革命一块砖嘛。” “你的觉悟很高啊。”林怀笑了起来。 话题到此结束，这几天考察还是比较累的，起的又比较早，不少人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秦舞阳却是全无睡意，完全处于一种即将与妻儿相聚的兴奋之中。 窗外大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子上，虽然听不到声音，却是让秦舞阳隐隐有一些不详的预感。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开罗机场降落，开罗的雨下得更大，从候机大厅往外看去，雨与天连成了一片，完全迷住了眼睛。 考察团的秘书团人员一下飞机，便开始张罗着转机的事情，很快回来汇报说：“林部长，雨太大了，而且根据开罗这边反馈的消息，今天全天都有暴雨、冰雹等强对流天气，飞京的航班都停了。” 林怀拧着眉头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复航？” “这要根据天气情况来看了，理想的话，可能要等到今晚。” 林怀与国内联系了一下，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经过同意之后，决定晚上在开罗住一晚，明天再走，叮嘱秘书团人员保持与机场方面的联系，一旦确定，立即订票。 为了保证时间上的充裕，林怀决定就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好在此时并不是开罗的旅游旺际，所以订房间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轻松地订下了诺富特开罗机场酒店，这是一家四4星级酒店，住着也还不错。 酒店的服务不错，还特意安排了车辆来接，半个多小时之后，众人提着行李鱼贯上了酒店安排的大巴车。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大巴驶出的时候，一辆不起眼的皮卡车在大雨中跟了上来。 又是半个多小时，大巴车驶入酒店门前，众人提着行李下了车，办理了入住手续，那辆皮卡上下来了两个人，也跟进了酒店，在确认了秦舞阳和他入住的房间之后，这才走出酒店，消失在雨幕之中。 雨一直在下，没有停也没有小，所以虽然来到了闻名的古国之都，但也不便出行，况且也有纪律方面的要求，所以众人入住酒店之后，在林怀的房间里，林怀开了个短会，强调了一下纪律，毕竟在国外，人身安全和国家形象都非常重要。 散了会之后，在酒店餐厅订了餐，草草对付了一口，国家的饭菜总是没有家里的香，一帮人虽然不至于个个都归心似箭，但南单肃之行确实艰苦枯燥，风吹日晒，哪儿有去欧洲考察那么赏心悦目，所以吃了午餐之后，要么是回房打扑克，要么就是继续补觉。 下午，雨势稍小，但也只坚持了一小会儿，便又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大作，道路两侧的树也是随风狂舞，街面上四处都是刮断的树枝，其中还夹杂着鸽子蛋般大小的冰雹，砸得房间玻璃啪啪作响。 秦舞阳睡了一觉之后，便再无睡意，加上和众人不熟，索性就关在房间里看电视。 一下午无话，晚上吃晚餐的时候，雨终于小了很多，但在晚上，也没有人敢提议出去走走，万一遇上个什么事，那麻烦就不是一般的大。由于时差的缘故，林怀了无睡意，硬是把秦舞阳拉过去打了两局掼蛋，这才有了些困意，放了秦舞阳一马。 秦舞阳回到房间，打开电视，基本上除了画面之外，什么也听不懂，至于说用酒店提供的免费wifi，速度堪比蜗牛，不用还好，用了能让人得狂躁症，好在雨已经住了，和机场方面沟通过，订了早上八点的机票，还是抓紧时间休息，省得回去倒时差。 第794章 不速之客 夜尚未深，秦舞阳刚刚迷迷糊糊的睡下，门铃就被摁响了。 秦舞阳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点了，谁会来？ 为了避免是那些失足妇女打扰，秦舞阳没有回应，带来的后果就就是对方改摁门铃为大力拍门了。 秦舞阳装不了死，一面嘀咕着“这里的女郎都这么狂野的吗”一边下了床，透过猫眼一看，不由愣住了。 猫眼外站着两个变形了的老外，当然，这不是真的变形，而是猫眼的作用，让秦舞阳惊讶的不是这两个人的变形，而是他们的着装，他们居然穿着警察的制服。 他们是警察？！ “openthedoor！”其中一名警察扯着喉咙吼道，另一人则是拔出了佩枪。 这让秦舞阳很难理解和接受，沉声用英文道：“我是华夏人，没有触犯法律！” “先开门。”见秦舞阳能够畅通地交流，警察的声音低了一些。 秦舞阳沉吟了数秒，伸手将门边柜子上的水壶握在了手里，里面还有大半壶七刚烧开不久的水，如果这两个警察敢乱来，秦舞阳不介意让他们喝上一壶。 门打开，两名警察的神情很是谨慎，那名握枪的警察比较年轻，手中的枪直接对准了秦舞阳，威吓道：“别动！” 秦舞阳纹丝不动，淡淡道：“你别乱动才对。” 另一名警察年纪稍长，飞快地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有别的人，年长警察又检查了一下卫生间，在确定房间里只有秦舞阳一个人之后，这才沉声道：“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对方态度虽然恶劣了一些，但并没有出格的举动，所以秦舞阳也没有强烈的反应，至于这个年轻警察手里的枪，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就在刚刚，他至少有三种方法解决眼前这个威胁，就凭年长警察本查看卫生间有没有人的时候，年轻警察的眼神就游离了一下，虽然只有短暂的两秒，却已经足够让秦舞阳夺过他的枪，并制服他。 秦舞阳缓缓放下手中的水壶，在不引起对方极端反应的情况下，拿出了自己的护照，递给了那名年长警察。 年长警察看了一眼，不由吃了一惊，那是华夏国护照，虽然不认识上面那行“当你在海外遭遇危险，不要放弃！请记住，在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但这本护照代表着的含义却是深刻而久远。 所以在言辞上也客气了很多，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沉声道：“秦先生，我们是开罗警察局的警察，接到线报，说你所在的房间有毒品交易，所以我们奉命前来查看。” 秦舞阳就笑了：“二位，你们可能是搞错了，你看，这有半点儿毒品交易的味道么？” “秦先生，按照规定，我们要对这里进行检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年长警察见秦舞阳态度和善，非常配合，心头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华夏国在国际的地位不断提高，虽然与华夏国一样，他们的祖国也是四大古国之一，但论起国际地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也不愿意与秦舞阳发生什么冲突。 秦舞阳耸了耸肩：“请便。” 整个房间包括卫生间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秦舞阳一脸的风轻云淡道：“我都说了，这是个误会，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报了假警。” 年长警察沉吟了一下道：“我们还需要检查一下你的私人物品。” 秦舞阳无所谓地将自己随行的包打开，正要说话，忽然目光一凝，在他的包里，赫然出现了一个装着粉状物品的透明塑料袋。 那年轻警察一眼看到，立马举枪，大吼道：“双手举高，靠墙！” 秦舞阳依言照做，辩解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你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包里？”年轻警察冷笑道。 秦舞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年长警察指着袋子，沉声道：“秦先生，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知道？”秦舞阳苦笑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证明，他遇上了麻烦，而且还是个大麻烦。 这个袋子里如果装的真是毒品的话，目测不低于两公斤，够自己枪毙不知道多少回了。 “秦先生，现在还不清楚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所以还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年长警察抽出一张抽纸，拈起袋子的一角。 秦舞阳现在是百口莫辩，略一琢磨，道：“我要通知我的领导。” “跟我到警局再说吧。”在看到这袋东西之后，年长警察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我穿件衣服可以吧？” 年轻警察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就见秦舞阳走向了床头，两名警察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不料秦舞阳却是一脚向后弹踢而出，正中年轻警察的手腕，手里的枪便弹向了空中，秦舞阳探手将枪抓在手中，对准了那警察。 年长警察连忙摸枪，秦舞阳淡淡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乱来，把手拿开。” 年长警察只得将按在枪套上的手慢慢移开，板着脸道：“秦先生，你这么做，只会让你惹上大麻烦。” 秦舞阳枪指对方，从桌子上拿了手机，打了电话给林怀，电话里没说什么，只是说惹了些麻烦，请他来自己房间一趟。 林怀不知道秦舞阳出了什么事，但是听到“麻烦”这个词，他就有些头大，顾不上穿上衣服，就匆匆来了秦舞阳的房间。 进来一看，林怀直接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房间里有两名警察，而秦舞阳的手里还有枪。 “秦参赞，这……这什么情况？”林怀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 “这两名警察自称是开罗警方，接到线报，说在我的房间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结果查到我的包里有了这么一袋东西，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但大概率是毒品。”秦舞阳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说明白了。 第795章 性命攸关 听了秦舞阳的话，林怀直接呆若木鸡，要说秦舞阳贩毒那是绝不可能，这些东西根本也上不了飞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栽赃，毕竟秦舞阳并没有一直待在房间里。 镇定了一下心神之后，林怀恢复了镇定，用流利的英语沉声道：“两位警察，秦先生是华夏驻南单肃大使馆的经济参赞，回国经过开罗，如果不是因为天气，现在的我们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可能参与毒品方面的任何活动！” 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秦舞阳把手里的枪交还给了年轻警察：“这包东西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有人潜入我的房间栽赃陷害，我们是今天中午才抵达的开罗住进了这家酒店，期间只有先前吃饭的时候出去了一趟，这个时间段，如果你们查一下监控就能知道了。” 这是个办法。 两名警察虽然也相信秦舞阳的说法，但在事情没有查明白之前，秦舞阳仍然有很大的嫌疑，毕竟外交官不代表不贩毒！ 找到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警察提出要查看监控，工作人员也很爽快地同意了，但查看的结果就是，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 这下就比较麻烦了，事实上，即便是看到有人进入秦舞阳的房间，也未必就能洗脱秦舞阳的清白，因为进入秦舞阳的房间，有可能是栽赃陷害，也有可能是来跟秦舞阳交易，毕竟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而且现在的交易很简单，可以电子走账，拿到钱之后，就把毒品放进房间，双方根本都不需要接触。 “秦先生，我建议你还是跟我们去警局吧。”年长警察的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浆糊，从秦舞阳的身份以及说辞和行为来看，他不大像是从事这一行的，而且从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坦然，但林怀说他们中午才到的开罗，可以说与开罗一点交集都没有，而这个酒店只是他们临时决定的地方，谁会这么精准地陷害到他？如果这一包东西真是毒品的话，价值很高，谁会花这么多的钱来陷害他？ 两相矛盾的情况下，年长警察只能先把人带回警局再慢慢调查。 目前的情况比较棘手，在没有自证清白的情况下，秦舞阳想安然离开，除非采取暴力手段，可是袭警就比较严重了，一旦发生冲突，他能不能离得开还是个问题，搞不好还会牵扯到整个考察团。 出现这样的情况，林怀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秦舞阳想了想道：“林部长，这事跟考察团没什么关系，你们明天按照计划先行离开。” “那你怎么办？”林怀头大无比，完全没想到秦舞阳跟团离开会搞出这么个大麻烦出来。 “我自己想办法。”秦舞阳只能先向大使馆汇报，等候救援了。 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鲍文，把情况说了，鲍文直接麻了，这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冷静了一下之后，鲍文沉声道：“舞阳，这事在我们这个层面解决不了，我要向外交部汇报。” “好，我等结果。” 在酒店等着也不是个事，毕竟现在的秦舞阳还是嫌疑犯的身份，两名警察也已经向局里汇报了，不可能一直在这儿等着，秦舞阳只得跟着他们去警局。 林怀不是太放心，要让随行的秘书跟着一起过去，秦舞阳不想把他们牵扯进去，而且毕竟是在国外，涉及到签证等方面很多的问题，当即婉拒道：“林部长，不用了，国家不会不管我的。” 且说鲍文结束了与秦舞阳的通话之后，立即与外交部取得了联系，汇报了此事。 这事非同小可，一旦罪名坐实，秦舞阳极有可能被处以极刑，毕竟事情发生在开罗，而不是南单肃，他的豁免权在开罗根本没有用。 外交部迅速运作，与驻开罗大使馆取得了联系，让驻开罗大使馆立即安排人员与秦舞阳对接，看看秦舞阳目前是什么样的情况。 大使馆人员立即与秦舞阳进行了联系，但联系的结果却是电话关机，无法接通。 这个结果让大使馆人员觉得不妙，这只能说明秦舞阳现在的状况很不好，电话联系不上，那就无法得知秦舞阳被带到哪个警局了，于是立即与开罗警察总局进行了联络，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查到了一些眉目，是开罗的某一警局出的警，但是…… 但是该警局提供的结果是，两名警察在带着秦舞阳出来之后，遭到了恐怖袭击，乘坐的警车发生了爆炸，两名警员当场殉职，而秦舞阳被送到了开罗医院进行抢救，现在还在抢救之中，是死是活尚未可知。 这个结果着实让大使馆为之一震，一方面立即安排人员前往医院，另一方面向外交部进行了汇报。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为秦舞阳脱罪的事情，而是如何挽救秦舞阳的性命先。 时间往前推移一个多小时。 秦舞阳穿好了衣服，跟着两名警察出了酒店。 警车就停在门前，年轻警察先上了车，年长警察则是拉开了车门，准备让秦舞阳上车。 这时，秦舞阳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险，这是一种直觉。在部队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不知道多少次靠这种直觉预判到了危机。 这种感觉不知道多久没有再发生过了，然而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秦舞阳来不及多想，身体急退，就在他退出一步的那一瞬间，警车发出轰然一声巨响，整个爆炸了开来，强烈的爆炸不但将两名警察当场炸得粉身碎骨，也将秦舞阳震得飞出，狠狠地撞在了酒店门口的柱子上。 医院里，针对秦舞阳的抢救仍然在进行之中，爆炸物对秦舞阳造成的外在伤害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内脏受伤。 大使馆人员抵达医院，开罗警方的人也赶到了，双方交换了一下情况，结果很不理想，警方认为，这是秦舞阳的同伙见秦舞阳被抓，担心秦舞阳把他们供出来而采取的灭口行动，而大使馆则认为这是警方血口喷人，双方各执一词，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秦舞阳抢救过来。 第796章 我去南单肃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对秦舞阳的抢救还在进行之中。 大使馆的人员心急如焚，一干警探们个个也都是虎着脸，虽然各自心想的事情不一样，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希望秦舞阳能够活过来，他们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外交部一直保持着与大使馆的联系，同时也把这个情况汇报到了一号那里。 一号双手负在背后，默默地站在窗前，他的心在颤抖，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的表情，只有那紧皱着的眉头才能体现出他糟糕心情的一丝端倪。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慕容洛，以他现在的心情，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秦舞阳身边。 秦舞阳的成长，他从来没有出手干预过，甚至于他只能偶尔悄悄地看着这个小家伙在一点点的变化，而这一次，他让秦舞阳去驻外大使馆，也是在为秦舞阳的将来增加一些履历。 南单肃的外交工作不难，南单肃向来与华夏交好，有着“南铁”之称，虽然那边的形势不太稳定，但是克萨安的手腕还是很强硬的，再加上有老到的鲍文，秦舞阳的外交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他自身的能力也不差，另外，南单肃还有他的铁哥们儿——有着“酋长”之称的道格拉斯帮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如此稳妥的安排，却会让秦舞阳陷入生死境地，此时此刻，他只能乞求上苍能对秦舞阳有所眷顾。 “首长，天快亮了，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身边的秘书低声道。 一号蓦然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秘书，道：“好，我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 看着秘书远去，一号这才坐回了椅子上，思忖良久，又询问了一下秦舞阳的情况，结果是仍在抢救。 这个结果，从不好的角度来看，秦舞阳受的伤非常重，毕竟已经抢救了这么久，但从好的角度来看，起码证明秦舞阳还没有死。 随后，一号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慕容洛：“洛洛，舞阳他……出事了。” 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慕容洛只高声叫出了一个字：“你……” 随后，慕容洛的声音便低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的心在滴血，她不仅想骂他，更想抽他，但这个时候，她要做的就是稳定自己的情绪，一旦让唐心知道，那麻烦就大了。 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慕容洛才以一种平稳的口吻道：“我知道了。” “我会想办法的。” 慕容洛冷笑：“你能有什么办法？他在国外，你鞭长莫及，算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明天就订机票去开罗。” “洛洛，你别……” “行了，国内的事情你能搞定，但到了国外，你行事的顾忌就太多了。”慕容洛娓娓道，“我只想知道，是谁把我的儿子弄成了这样。” 挂断了电话，慕容洛原地站着，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慕容洛才拭去脸上的泪痕，大口呼吸了好几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这才转过身。 “小乖乖，是不是饿了？”慕容洛强作笑颜，逗弄起小秦唐来，可无论怎么样，这小家伙都闹个不停。 “是不是生病了？”唐心带孩子没经验，虽然请了保姆，但她还是希望自己来带，结果喂奶不吃，一番检查，既没尿尿也没拉耙耙，更没有发烧，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我让医生来看看。”慕容洛让管家去叫家庭医生。 唐心拧着眉头道：“有点儿不对劲，糖糖从来没这么闹过。妈，不会是舞阳出了问题吧？” 噗！ 慕容洛手里的奶瓶不由跌落在地，摔在地毯上跳了两下，滚到了床边。 “妈，舞阳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唐心感觉到慕容洛的不对劲，连声问道。 “没，不有。”慕容洛收拾好心情，笑着道，“你别想太多了。” 唐心默默地拿出手机，这个点秦舞阳应该正在上班，但拨出去的电话却是提示对方已关机。 唐心的脸一下子苍白了起来：“舞阳从来不会关机的。” 慕容洛开脱道：“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呢。” “妈，这不是平常的你，告诉我，舞阳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别瞒我，这是对我的不公平。”唐心咬着银牙道。 她知道，慕容洛最关心秦舞阳，虽然很少联络，但平时没少在自己面前贫他，如果是平时自己联系不上他，虽然不至于紧张，但肯定会唠叨几句，但现在她却是在为秦舞阳开脱，这不对劲。 慕容洛再也忍不住了，闭上了眼睛，泪水却是流出来。 ——纵是她这样的女强人，也是无力承受很有可能即将到来的丧子之痛，却偏偏又无能为力。 见慕容洛这个样子，唐心的身子不由晃了一下，惨然道：“妈，告诉我，是不是他已经……” “还没有，正在医院抢救。”慕容洛没法再瞒，也不想再瞒，万一秦舞阳真的有个闪失，唐心被蒙在鼓里，她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到底什么情况？”唐心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的也不多。”慕容洛把她从一号那儿得到的消息全盘告诉了唐心。 唐心默然片刻，很快理出了一条思路，秦舞阳自然不可能贩毒，到开罗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证明早就有人在留意甚至是跟踪他，一直到开罗才动手。所谓的毒品，肯定是栽赃陷害，然后报了警，警察来处理之后，以秦舞阳的身份，他肯定不会和警察对着干，那就一定会跟警察回警局配合调查，对方算准了这一点，在警车上安装了炸弹，等他们上车时引爆。 这个分析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唐心沉着脸道：“妈，我明天要去一趟开罗，糖糖就麻烦你照顾了。” 慕容洛愣了一下，不由道：“你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舞阳，万一……我也要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唐心没有再说下去，只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第797章 道格拉斯的暴脾气 天终于亮了。 抢救室的门也打了开来，大使馆和警方两方人马同时迎了上去：“医生，怎么样？” “病人需要大量的血，他伤的很重，他的血型血库已经不多，需要从别的医院调剂，速度要快，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撑不过来。”医生说完，匆匆往外走。 大使馆人员追上几步道：“病人是什么血型？” “ab！” ab型血是四大血型最少见的，只有9%的人是这个血型，好在9%在人口基数比较多的情况下，也不算难，从医院调剂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从医生沉重的神情来看，似乎并不乐观。 大使馆人员立即开始给大使馆打电话，问哪些人是ab型血，立即到医院来献血，而警方在犹豫了数秒之后，也开始张罗着ab血型的人来输血。 另一头。 京都机场直达开罗的飞机也已经起飞，飞机上，唐心闭着眼睛要开始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她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旺盛的精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为秦舞阳复仇还是为秦舞阳……办理葬礼。 几乎与此同时，接到唐心电话的道格拉斯也坐在了飞往开罗的飞机上，他的情绪和唐心截然不同，他觉得自己似乎要爆炸了，他暗暗在心里发誓，他会将始作俑者的皮一点一点地扒下来。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道格拉斯脚下不停，直接上了一辆早就已经在机场等着他的奔驰车，目的地则是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对秦舞阳的抢救已经告一段落，不过只是暂时止住出血，接下来还需要二次手术，不过秦舞阳在长达几小时的手术之后还没有丢掉性命，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大使馆人员正在向大使馆汇报情况，道格拉斯知道他们是华夏人，但不知道他们是谁，于是直接找上了留下来的几名警察。 道格拉斯大猩猩般的体格再加上他满脸的络腮胡子，简直就是在自己的脑门上写着“我是恶棍”的字样，警察充满警惕地看着他，有的甚至已经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道格拉斯根本不在乎，沉声道：“我是秦舞阳的朋友，他现在怎么样？” “在重症室。” 道格拉斯松了一口气，然后道：“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们很不爽道格拉斯的口吻，用警告的口吻道：“不关你事。” 也难怪警察们不爽，在他们的眼里，秦舞阳就是一个毒犯，如果不是他，他们的同僚就不会死，所以对于他的朋友道格拉斯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道格拉斯想了想，没有跟这些小警察计较，直接离开。 秦舞阳在重症室，道格拉斯是进不去看望的，留在这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救人是医生的事情，而他的目标则是找到凶手，然后交给唐心处理。 道格拉斯去的地方是警局，他直接找到了警局的警长。 警长自然很难见到，接待他的是一名年轻的警察，一张四方脸彰显出他强硬的个性，板着脸向道格拉斯道：“我警告你，不要惹事。” 道格拉斯淡淡道：“让马斯出来见我，否则，我不介意惹个事，而且这个事，你扛不住！” 警察上火道：“你惹一个我看看！” 道格拉斯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然后伸手拔出了他的佩枪，冲着屋顶就开了两枪，这才虎着脸道：“让马斯来见我，不然，下一颗子弹就会在你的身体里！” 道格拉斯的动作很快，谁也没想到这家伙敢在警局里生事，而且还抢了警员的佩枪，等道格拉斯说完话，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拔枪指向了道格拉斯。 马斯警长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纠结该怎么向两位同僚的家属说起他们殉职的事，就被一声枪响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个大步就奔到了现场，一眼看到被众人围着而面不改色的道格拉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声道：“都放下枪！” 众警员见是警长过来，这才后退了半步，把枪收了起来，道格拉斯却仍然握着枪，厉声道：“马斯，可以啊，随随便便来个警员都敢跟我吹胡子瞪眼睛了是吧？” 马斯一脸的尴尬：“他们不是不认识你嘛，快进来，到我办公室来。” 道格拉斯就这么提着枪跟在了马斯的身后，刚刚那名被抢了枪的年轻警员爬起身来，大叫道：“把枪还给我！” 道格拉斯扭头看了他一眼，把枪扔了过去，那警察接过枪，冲着道格拉斯的背后连开数枪，只是却没有子弹射出来。 “白痴，枪里没子弹都不知道。”道格拉斯面带嘲讽摊开了手掌，一把子弹都在他的手里。 马斯惊呆了，大吼道：“马克，你特么疯了是吧？” 那叫马克的年轻人也是呆在了当场，就见马斯冲上来，冲着马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可怜那马克被打得鬼哭狼嚎，居然是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马斯的暴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没有谁敢上前阻拦。 看着一头一脸血的马克，道格拉斯开了口：“行了行了。” 马斯这才停下了手，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踹了马克一脚，大骂道：“你特么应该感谢我，不然你今天就死定了！” “没那么夸张马斯。”道格拉斯嘿嘿一笑道，“我最多让他把这些子弹吞进肚子里去。” 看着马斯和道格拉斯进了办公室，众警员这才将马克扶起来，别看马斯打得凶，其实都是皮外伤，手下还是有数的，不过他们都震惊不已，不知道马斯何以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神经，这头大猩猩又特么是什么来头？ 不过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只不过那是在道格拉斯离开之后，马斯亲自告诉他们，道格拉斯绰号酋长，是整个非洲最有名的雇佣兵兵团，不仅如此，他还拿到过埃及一级勋章，这样的人别说打他们一顿，就是杀了他们，估计也担不了多大的责任。 第798章 炸弹专家 且说道格拉斯和马斯进了办公室，道格拉斯的脸色就变得暴戾：“马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斯有些莫名其妙：“酋长，你想要知道什么？” 道格拉斯愣了一下，这才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不清不楚，当即开门见山道：“秦舞阳，是我老大，你懂的，我老大是什么意思，就是比我还要厉害，他如果贩毒，连我都不会抓到他，就更别说你们了。这样的人，别说他不会贩毒，就是贩毒，会被人发现并且举报给你们？” 马斯对道格拉斯敬重有加，当年他还没有当上警长的时候，道格拉斯就帮他破获过一起毒品案，案子涉及到几百公斤毒品，并且还救了马斯一命，也正是这个案子的破获，马斯才被提拔到了警长的位置，而这只不过是道格拉斯成绩的冰山一角，所以，道格拉斯的兵团并没有引起官方的敌对，反而是欣赏有加，因为他往往代表着正义，虽然手段会比较激进一些，但有些人、有些事情，往往依靠法律是无法解决的。 所以道格拉斯为秦舞阳作保，马斯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事实上，他也不怎么相信秦舞阳会贩毒，不仅仅是他大使馆外交官的身份，还有罪证的被发现，这样的失误太低级，绝不是一个毒枭能够犯下的错。 “酋长，问题在于，有人举报，而且在秦舞阳的包里的确找到了粉。”马斯垂着眼睑道，“而且因为他，直接导致了我的两名同僚丧生，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的家人提起。” 道格拉斯沉声道：“马斯，我不仅仅是为我的老大讨个公道，要个清白，也是在帮你破案，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同僚的死，这笔帐不应该算在我老大的头上，因为我老大也是受害者，现在只剩下半条命，能不能活得过来还是两说。” 马斯苦笑道：“我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如果不能确定秦舞阳有没有真的贩毒，这事确实比较头疼，谁也吃不准秦舞阳和两名警察的遇袭到底是什么原因，但道格拉斯可以百分之一千的确定，秦舞阳绝没有贩毒，在这个基础上反推，那只能证明，他房间里出现的那包东西是被人栽赃陷害。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反推，举报人就很有问题，所以道格拉斯在说了自己的推断之后，万分笃定地道：“举报人绝对就是凶手。马斯，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举报人的信息。” 马斯苦笑道：“你说对了，我还真没有举报人的信息。我已经查过了，举报电话是从一个公用电话亭里打过来的，举报者很聪明，特意选了一个周边没有监控的电话亭。” 这条路彻底断了。 道格拉斯沉默片刻道：“你那两名死去的同僚我们能不能信任？” 马斯面显怒容道：“酋长，你这是对他们极大的不尊重。” 道格拉斯居然道歉，随后道：“对现场的堪测结果是什么？袭击他们的炸弹是来自于外界还是装在车上的？” “是不是装在车上不确定，但绝不是外界发射来的。” “酒店周边的监控有没有拿到？” “监控被炸毁了，先前拍摄的视频正在恢复之中。”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戴着眼镜的弱鸡在外面道：“警长，视频已经恢复了。” 马斯和道格拉斯的精神都是一振，连忙过了去，一阵忙碌之后，便看到屏幕里播放着一段视频，是那两名警察驾车到了酒店，他们刚刚进入酒店不久，便有一名男子鬼鬼祟祟地摸到了警车边上，看他的动作，似乎是将什么东西贴在了车上，由于被车身挡住了视频，看不出什么到底是不是安装了炸弹。 “把这个男人的信息找出来。” 技术员噼哩啪啦一阵猛如虎地操作，然后将电脑屏幕推了过来，屏幕上清晰地显出了一张男子的照片，虽然后面还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但只看这人的面孔，道格拉斯就已经能够确定了这人，正是臭名昭著的炸弹专家霍华德。 “是这家伙？！”马斯吃了一惊。 “能不能找到他？”道格拉斯沉声问道。 “这家伙已经失踪了好几年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出现。”马斯紧紧锁着眉头，“酋长，现在能够证明我同僚的清白，但并不能证明秦舞阳是清白的，因为我们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杀人灭口。” “不重要。”道格拉斯的眼睛里闪着咄咄逼人的精光，起身道，“马斯，这个案子你破不了。” 马斯神情难堪道：“虽然这是实话，但你说出来，我还是很难堪。” 道格拉斯说的没错，霍华德被通缉多年，开罗警方都抓不到人，现在他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一击必中，转头就走，只要他藏起来，警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这家伙不仅仅是炸弹专家，还是一个化妆专家，只要他隐入人群，你就没法找到他，所以他还有一个“百变星群”的称号。 出了警局，道格拉斯打了个电话给小四：“小四，你是跟踪高手，霍华德那个杂碎在开罗出现了，我要你把他揪出来。” “ok。”小四的英语水准已经降到只会说这个词了，随后用中文道，“要死的还是活的？” “活的，我要把他的皮一层层地剥下来。”道格拉斯杀气腾腾道。 电话那端的小四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这可不是道格拉斯在说狠话，而是干过这种事情，有一个屠村的恶棍被道格拉斯抓到，吊在柱子上割了一个月，硬是从他的身上剥了三层皮下来。 “酋长，他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炸了我老大，现在老大还在医院里抢救。”道格拉斯抽搐着眼皮子道，“所以你用心点，不然我会把对他的怒火转嫁到你的身上。” 小四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全身发寒，他可不想变成全身都被苍蝇包裹着的一块臭肉，立即进入了工作状态。 第799章 好牌打得稀碎 唐心到达医院的时候，秦舞阳的第二次手术已经结束，虽然还处于昏迷之中，但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只要度过危险期，那就看他的恢复情况了。 唐心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板着的脸却是丝毫没有缓和下来，站在重症监护室外，她只能看到全身插着各类管子的秦舞阳，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如果不是床头的监测仪上还显示着生命体征，他跟一个死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边的道格拉斯低声提醒了一下：“唐小姐。” 唐心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直接走了出去。 道格拉斯跟在后面，将自己分析判断的内容以及安排跟唐心说了一下。 唐心停了一下脚步，沉声道：“舞阳离开部队已经好些年了，来南单肃工作的时间也不长，他会得罪什么人？” 道格拉斯给出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前武装组织首领济科的手下，毕竟外界传言济科是秦舞阳弄死的，不过直觉告诉道格拉斯，可能性不大，济科死后，他的人都被柴科夫收编了，如果说是柴科夫的话，根本没这个可能，如果真是秦舞阳弄死的济科，柴科夫应该感谢秦舞阳才对。第二个人选就是江河。 听到江河这个名字，唐心的眉头挑了一下，这才问了一句：“江河在南单肃？” “是的。”道格拉斯把秦舞阳在薛千娇项目部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唐心的眼睛里多了些别的东西，然后淡淡道：“订机票，去南单肃。” 另一头。 柴科夫的军事基地里，江河阴沉着脸咆哮道：“柴科夫，你这个胆小鬼！” 柴科夫也阴沉着脸道：“江河，你别太过分了，在这儿，说话给我小心点！” 江河忍着滔天的怒火道：“你以为我是在报私仇吗？我让你把秦舞阳弄死在南单肃，是为了你好！” 柴科夫不是太明白江河的意思。 江河实在忍受不了柴科夫这样的智商了：“秦舞阳是华夏国的外交人员，如果他死在南单肃，南单肃政府肯定会阵脚大乱，这样你就有机会趁乱突袭，直接把克萨安拿下，而你呢，在开罗动手，把一手好牌给打得稀碎！” 柴科夫冷笑着反驳道：“华夏有一句名言，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我一直记在心上，江，如果不是你对我资金上的支持，我绝不会帮你干这种事。” 江河看着柴科夫，半晌才忽然一笑道：“是的，华夏很强大，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这时，江河的手机响了起来，江河笑了笑道：“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薛千仞打过来的。 “江哥，不好了，我姐发烧了。” 江河淡淡道：“发烧吃药不就得了？” 薛千仞愣了一下：“江哥，我还以为你对我姐还有点意思，现在是她最需要关心的时候，看来，是我想多了，那我先挂了。” “等一下。”江河对薛千娇还有点挂念，当然，挂念的并不只有薛千娇的人，最重要的还是薛千娇的公司，当然，拿到她的公司，再得到她的身体也挺不错，见薛千仞这么说，江河当即道，“我过去一趟吧，你们在哪儿？” “项目部。” 江河驾着车，很快赶到了项目部。 天已经是傍晚，血色一般的残阳将整个世界映衬得一片血红。 江河的车开进项目部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多了一辆挂着本地车牌的悍马越野，微微一愣，不过并没有多想，提着装着感冒药和退烧药的袋子下了车来。 薛千仞早已经等着了，连忙迎上来，低声道：“江哥，我姐就在里面呢。” 江河笑了笑：“为什么打电话给我，而不打给秦舞阳？” “江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最讨厌的人就是这小子了。”薛千仞笑着道，“快进去吧。” 江河手指虚点了薛千仞一下，走到办公室前，门没有关，伸手推开了窗子，就看到唐心坐在办公桌前，没有一点点感冒的样子，冷冷地看着他。 江河不由一愣，失声道：“唐心？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觉得呢？”唐心反手将一把枪拍在了桌子上，指了指椅子，“坐下。” 江河的眼角微微一抽，随即恢复了镇定，淡定自若地坐在了椅子上，笑着道：“唐心，好久不见了。” 唐心走出办公桌，走到江河的面前，忽然一记耳光抽了过去，江河猝不及防，其实即便是防也防不住，血玫瑰可不是开玩笑。 挨了一记耳光之后，江河的脸庞已经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疼，却是面不改色：“你最好解释一下。” 唐心淡淡道：“你自己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江河淡淡一笑：“你用薛千娇把我诓过来，莫名其妙地抽我了耳光，还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唐心，你想干什么？” “舞阳，开罗。”唐心的眼睛里一片冰冷，抬起了手中的枪，撸动枪栓对准了江河的脑袋，“凭你干的这些事，你就死不足惜。” 江河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心淡漠道：“不知道那你就做个糊涂鬼吧。” 说话的同时，唐心的手指已经压在了扳机上，只需要她扣下去，江河的命就算是丢在这儿了。 江河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痛楚，凭心而论，他对唐心是有感情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很有力度：“想杀我你直接开枪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只要我一死，后果会很严重，你考虑清楚了？” “心姐！”薛千娇的声音传了过来，人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在唐心耳边低声道，“现在根本没办法确定是不是他干的，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不妥当？” 唐心侧过脸看了薛千娇一眼：“我做事，不需要证据。” 薛千娇苦笑了一声道：“心姐，你毕竟已经退役了，江河毕竟是华夏人。” “我不是华夏人，我来。”道格拉斯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的枪也指在了江河的脑门上。 “等等！”薛千娇急道，“心姐，我也想为舞阳报仇，可万一不是他干的呢？” 第800章 联系唐奥 道格拉斯的手指紧了紧，杀一个人他根本不在乎，可是薛千娇说的对，万一这事真的不是江河干的呢？杀错了人他无所谓，可这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秦舞阳这一次侥幸活了过来，但没有弄清对手是谁，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况且，江河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唐心咬紧了牙，犹豫了一下。 杀了江河的后果她很清楚，毕竟江河不是普通的华夏人，他父亲可是江东省.委一把手，他的儿子死在了国外，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华夏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样很容易引起外交事件。 事件放大到政治层面，就比较难搞了，南单肃是华夏“南铁”，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闹出了麻烦，对于华夏国的外交政策是非常不利的。 见唐心在犹豫，江河这才问了一句：“秦舞阳发生什么事了？” “你走吧。”唐心最终还是顾全了大局，她本来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来南单肃利用自己一切的力量进行复仇，但万万没有想到，江河也会在这儿。 她和道格拉斯的判断是一致的，秦舞阳的身份早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在南单肃得罪什么人，毕竟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家的形象，他绝对不会在这方面出现什么差池。 江河站了起来，将手里装着药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冲着薛千娇笑了一笑，无声地进了办公室，上了自己的车，绝尘而去。 薛千仞在外面看得清楚，不由吃了一惊，冲进办公室，失声道：“怎么把他给放走了？” 薛千娇无奈地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 薛千仞愤然道：“江河也不是什么好鸟，没证据就别急着把人骗过来啊，这下好了，我也把他给得罪了。” “千仞，你怕什么？”薛千娇制止弟弟再说下去。 “姐，这位爷神通广大，他不怕，唐心一扭头就回国了，她当然也不怕，可是我们呢，还要在这儿继续工作，以后江河万一来找麻烦怎么办？” 也不能说薛千仞考虑得不对，恰恰相反，他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没有证据，你把人骗过来干嘛？ “这件事情没结束之前，我不会走，你放心吧。”唐心扭头向道格拉斯吩咐道，“酋长，麻烦你安排点人保护这里的安全。” 道格拉斯点头道：“没问题。” “千仞，你先出去吧，我跟唐心有话要说。” 道格拉斯默默地出了去，跟小四联系了一下，小四暂时还没什么结果。 唐心坐了下来，薛千娇沉声道：“心姐，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舞阳。” “别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况且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就想着怎么抓到凶手。”唐心显然没有心情讨论儿女情长。 薛千娇也就不再多说，道：“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跟我说。” 唐心起身站了起来，沉声道：“你只是个平民，这事你就别掺合了。” 看着唐心走出门外，薛千娇咬紧了牙，可是泪水却是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恨自己一点能力都没有，秦舞阳昏迷不醒，自己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唐心坐上了道格拉斯的越野车，道格拉斯愁眉不展地道：“嫂子，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还是倾向于江河。你不是调查了江河吗？” 道格拉斯忍不住道：“我不认为江河在南单肃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请得到霍华德，他可是通缉犯，他们很难会有什么交集，当然，他对老大的恨我可以理解，但他如果真想让老大死的话，他在国内可能早就这么干了。” 唐心冷静地道：“现在江河是唯一的可能，既然我们没有证据，那就寻找证据。酋长，我现在要你给我盯死江河。” “我已经安排人盯上他了。”道格拉斯这点思维还是有的，嘀咕着道，“江河在南单肃跟几个武装组织头领的关系都很好，据我所知，他是旅游签证，现在还不满三个月，而且在南单肃，对外国人控制的也不是特别紧，况且他还有华夏人的身份，但我就奇怪了，他不去旅游，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到底想干什么？” “不明白，就把他弄明白。”唐心不关心江河的目的，她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接到唐心的电话，听说她在南单肃，唐奥吃了老大一惊：“妹子，你就这么挂念舞阳？” “舞阳出事了。” 唐奥听了经过，心头的震惊更是难以言喻，他虽然不从政，但从秦舞阳的任职情况来看，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怎么就遇上这种事情了？ “他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唐奥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暂时不知道，江河也在南单肃，我怀疑是他干的。”唐心道，“你知道的，他对舞阳是恨之入骨。” 唐奥拧着眉头道：“这个我知道，但在国内动手，总比在国外方便吧？况且舞阳来南单肃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江河一个纨绔，在南单肃他能有这方面的人脉？袭击舞阳的可是埃及的通缉犯，他们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啊。” “哥，现在舞阳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不过手术还算成功，只要今晚能醒，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他现在挂着嫌疑犯的身份，想带回国不合规矩，你能不能帮他转到最好的医院去恢复？” “行，没问题。”唐奥一口答应了下来，跟着道，“舞阳没死，意味着对方没有得手，会不会继续对舞阳展开报复？” 唐心的眉毛紧紧地皱到了一起，这里毕竟是国外，一切都不方便，虽然有道格拉斯帮忙，但他毕竟不是官方的力量，至于开罗警局，虽然不用怀疑他们的责任心，但能力方面到底如何，唐心确实不放心，当即道：“你有没有办法让舞阳回国治疗？” 唐奥琢磨了好一阵子才道：“这样吧，我马上起程去开罗，等我的消息。你自己也要小心点，还有，千万别乱来，这儿是国外，不是国内，你明白吗？” 第801章 证据在哪儿 秦舞阳醒来的时候，几乎所有参与到抢救中的医生都是一片欢呼，这绝对是医学界的一个奇迹，像秦舞阳受伤这么严重的人，获救的成功离只有一成，没想到就这一成居然变成了现实。 唐心泪流满面，紧紧握住了秦舞阳的手。 此时秦舞阳也只能通过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让他好好休息，他也只是度过了危险期。”一名医生提醒唐心道。 唐心伏下身子，在秦舞阳苍白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你好好恢复，我会带你回家。” 另一边。 唐奥正和一名中年人在开罗警局交涉带秦舞阳回国的事情，但是警方在得知秦舞阳清醒了之后，很是强硬地拒绝了唐奥的要求，理由是秦舞阳目前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根据埃及法律，在案件没有查明之前，不得离开埃及。 中年用当地语言淡淡道：“你们凭什么确定我的当事人就是案件的嫌疑人？请你拿出证据来。” 中年叫盖布努特，是埃及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不知道打赢了多少场官司，声名显赫，像秦舞阳这样的案子，他根本看不上眼，不过架不住唐奥给的钱多，所以才亲自过来了一趟。 盖布努特一句话就把马斯给问住了，据理力争道：“他涉嫌贩毒，而且与我下属的死有关。” 盖布努特还是那句话：“你说他涉嫌贩毒，还是那句话，请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他涉嫌贩毒，人证在哪儿？物证又在哪儿？” 马斯直接傻了，人证？那就只有一个举报电话。物证，自然是在秦舞阳包里发现的那包粉末状的东西，还没有经过鉴定，况且在爆炸的时候，早就烟消云散了。 见马斯答不上话，盖布努特不无嘲讽道：“警长先生，你所谓的人证，也就是一个举报电话，那我现在随便让一个人举报警长先生任意一项罪名，是不是都是真的呢？而物证，你更是没有。你连案都立不了，凭什么扣押我的当事人？” 马斯咬着牙道：“他跟我的下属遭遇袭击有关！” 盖布努特神情严肃道：“因为你们警方的无能，导致我的当事人遭遇了伤害，我保留向你们追究责任的权利。” 马斯目瞪口呆，盖布努特淡淡道：“警长先生，如果你还是执意将我的当事人扣押在开罗的话，我会向高层投诉你，并且……” 马斯板着脸道：“我会向高层汇报。” “好，你现在就汇报，我们在这儿等着你的回复。”盖布努特摆出了一副卯到底的架势。 高层接到汇报，非常不爽，但在听到是盖布努特亲自要人之后，顿时就软了，这家伙可不仅仅是在名的大律师，其身上还有埃及贵族血统，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毒品案得罪这样的大人物显然并不明智。 从警局出来，唐奥向盖布努特表示了感谢，盖布努特微微一笑道：“唐先生，你应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你付给我的钱。” 这家伙，也太实在了吧？唐奥并不觉得尴尬，钱花出去，把事情办成了，这钱才有价值，否则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赶到医院，虽然院方认为此时的秦舞阳不合适移动，但唐奥请来的是医学界的各类专家组成的团队，在他赶来之前，便花高价聘请了过来，随后上了一架同样重金砸来的专机。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便被送上了专机，直接飞往京都，十个多小时后，秦舞阳已经被安排到最好的医院进行诊疗，接下来的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这件事情并没有以秦舞阳回国而告一段落，恰恰相反，对此事的调查仍然在进行之中。 唐心并没有跟随秦舞阳一起回来，她要做的就是给秦舞阳一个交待，至于秦舞阳的治疗，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就在秦舞阳还在天上飞着的时候，道格拉斯接到小四的电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已经发现了霍华德的踪迹，有谁能想到，开罗警方通缉的臭名昭著的霍华德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爱资哈尔清真寺是埃及首都开罗的第一座著名清真寺，位于旧城。公元970至972年法蒂玛王朝时修建，占地面积1.2万平方米。初为宗教活动的场所，在13世纪起成为伊斯兰教高级学府。现每年有几万人在此学习，他们来自埃及和其他许多伊斯兰教国家。除研究《可兰经》外，还学习阿拉伯文学、伊斯兰教法典、逻辑学、雄辩术、书法和某些自然科学课程。爱资哈尔清真寺也被称为爱资哈尔大学。 霍华德就是爱资哈尔大学的一名老师，他居然负责教授书法课。 老师、炸弹狂人，这两者让人很难将其联系到一块儿，哪怕是唐心坐在教室里，亲眼看到霍华德的时候，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光头就是臭名昭著的通缉犯，他跟唐心拿到的照片完全是判若两人，根本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不过小四很笃定地表示，这个名为阿努斯的教授千真万确就是霍华德，虽然霍华德是化妆伪装专家，但小四是追踪专家，辨别是他最拿手的技能，他看的不是相貌，而是特征，这阿努斯和霍华德拥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左眼下方的一粒泪痣，这粒痣是红色的。 当然，小四靠的不仅仅是他的技术，还有高科技，霍华德的妆化得再好，在颅骨识别之下，也是无所遁形，之所以到目前为止仍然逍遥法外，那是因为开罗警方完全没想到这家伙藏身于清真寺，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老师，即便他们也拥有这样的识别技术，也不可能对着所有人一顿猛扫。 下课的时候，唐心留在座位上没有离开，等阿努斯走到自己的身边时，才字正腔圆地用中文道：“教授，您的书法很好，我这儿有一幅高价买来的王羲之的快雪时晴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品，想请教授帮我鉴定一下。” 第802章 多玩一会儿 唐心穿着件白色纯棉t恤，扎着高高的马尾，清丽脱俗，同样的，有谁能想到她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血玫瑰？不过这个名头就是叫出来，霍华德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不曾成为过血玫瑰的目标，因为成为血玫瑰目标的，现在坟头草都已经一米多高了。 可惜的是，这一次，霍华德不但惹了秦舞阳，还差点要了秦舞阳的命，也让自己成为了唐心的目标。 此时的唐心笑容甜美，就像一个邻家小妹一样，阿努斯的眼前不由一亮，笑着道：“这位同学，以前没见过你。” 唐心笑了笑，露出了整洁的贝齿：“我是华夏人，刚来这里没几天，我也是头一次上教授的课。” 阿努斯对唐心一点戒心都没有，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对王羲之的研究并不多，事实上，华夏汉字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文字，我不敢保证能鉴定出是不是真迹。” “能够听听教授的教诲，也是我的收获。”唐心起身，微微一躬道，“教授，请跟我来。” 唐心走在前面，腰板笔直，步伐坚定，阿努斯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笑着道：“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唐心。”唐心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名字。 “你是不是当过军人？” 唐心脚下微微一顿，笑着道：“教授真是厉害，这都能看得出来，是的，文工团教授听说过吗？我参军的时候就在文工团。” 阿努斯笑了笑：“我对华夏的军队不是太清楚。” “有机会的话，我会向教授慢慢介绍。” 走出教室，经过一个卫生间，阿努斯道：“唐同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一下卫生间。” “教授，我建议还是先去鉴定一下吧。因为……我担心你化妆成别的人我就不认识了。”唐心悠悠说了一句。 阿努比微微一愣，强笑道：“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唐心淡淡道：“其实我刚刚骗了你，我参军的时候，不是在文工团，而是在特种部队，我知道你的化妆术很厉害，所以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阿努比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声音也由之前的轻柔变得暴戾：“你跟警方合作来抓我的？” 唐心摇了摇头：“抓你是真，但不是跟警方合作。霍华德，我知道你炸弹和化妆都玩得好，但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反抗跟我走比较好，闹出动静，我想，埃及警方是很乐意看到你这个通缉犯落网的。” 阿努比的神情一松，手就要放进兜里，唐心忽然道：“我建议你的手别乱动！” “你很谨慎。”阿努比的手停止了动作，侧着头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有空再跟你解释，怎么样？跟我走吧！”唐心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前还是邻家小妹，而现在则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如果阿努比不配合，她不介意使用暴力手段！ 阿努比不敢小瞧了唐心，只能先配合，然后找机会逃走。 唐心让他走在前面，双手负在背后，不给他丝毫耍花样的机会，淡淡道：“下楼，去花园。” 一路上，都有人跟阿努比打着招呼，阿努比点头回应的同时，也一直在寻找逃离的机会。 唐心在他身后淡淡道：“你如果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阿努比丝毫不怀疑唐心有这样的本事，那坚定的眼神就已经在告诉她，绝不能因为对方是个美貌女子就小瞧了她，而且并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只得依言照做。 到了花园边缘，阿努比正要说话，后脑猛地一疼，便人事不醒了。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于一个不知名的屋子里。 在他的对面，正坐着唐心，而唐心的身后则是站着一个如同大猩猩般的壮硕家伙。 阿努比挣了一下，却是发现自己被剥光了衣服，只留了一条底.裤，而他的人也被反捆在了一张椅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阿努比厉声道。 唐心的眼神如同深渊般幽深，走到阿努比的面前，带着丝丝寒气缓缓道：“前几天在诺富特开罗机场酒店门口发生了一起爆炸，导致车内车外的两名警.察死亡，另外还有一名华夏男子身受重伤。” 阿努比嘴硬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场视频看到了你在车边停留过。” 阿努比冷笑道：“我没有去过。”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状况啊，那个身受重伤的男子叫秦舞阳，正是你的目标，不过，这一次你失手了，他已经被救了回来，而他是我的丈夫，我既然找到你，那就不容不得你抵赖。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阿努比全然不承认：“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现场的视频，阿努比化过妆，用的是他向来以爆炸狂魔的面目出现的，与他现在的形象大相径庭，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那起爆炸案跟自己扯到一块儿。 唐心叹了一口气：“不见棺材不落泪。酋长，交给你了，我要知道答案，死活不论。” 道格拉斯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然后走到了阿努比的身后，轻轻抚过阿努比的手指，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手一般温柔。 “你是玩炸弹的，也是玩化妆术的，这些都离不开你的一双手。”道格拉斯伏在阿努比的耳边，吐气如兰道，“现在，我将一根一根地折断你的手指，然后把你扔到监狱里去，接受那些恶棍们的宠幸。” 话音刚落，阿努比右手的大拇指发出一声脆响，已经被道格拉斯折断。 阿努比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在这里，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看起来，你似乎没那么坚强，希望你能坚持得住，让我能多玩一会儿。”道格拉斯在笑，但笑声中，阿努比的食指又被折断。 阿努比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咬紧了牙，扭过头对着道格拉斯怒目而视，那眼神几乎要把道格拉斯给撕碎了。 第803章 宁死不说 “眼神如果能杀人，这世界就没有活人了。”道格拉斯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面对阿努比这样的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不动声色间又折断了阿努比的右手中指，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道，“你越坚强，我越兴奋，我特么还从来没折磨过狂魔，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硬还是我硬。” 话语间，阿努比的无名指和尾指同时折断，整个手掌都变了形。 阿努比似乎进入了自我催眠状态，虽然豆大的汗珠从光光的脑袋上滚落，但硬是一声没吭。 道格拉斯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体，不可思议地看着阿努比：“我就不懂了，你跟秦舞阳又没什么恩怨，你也只是替人办事，干嘛宁愿自己变成个残废也一句话不说呢？说出指使你的人不就得了？” 阿努比只是漠然地看着道格拉斯，一言不发。 道格拉斯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只能把游戏进行到底了。” 说完，道格拉斯转过身，在墙角的一个柜子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一分钟后，道格拉斯转过身，手里多了一根如同鱼网的透明细线，如果不注意看，你根本看不清楚。 道格拉斯走到阿努比的面前，笑眯眯地说：“刚刚折磨过硬的东西，现在再来折磨软的东西，希望小家伙跟你一样有骨气。” 阿努比不知道道格拉斯要干什么，但从他一脸的狞笑上可以感觉到绝不是什么好事，不由道：“你想干什么？” 道格拉斯嘿嘿一笑道：“我要扒掉你的裤子，用这根细线把你的小家伙给扎起来，你猜，要多长时间你的小丁丁才会因为血液不通而坏死？” 阿努比倒吸了一口凉气，破口大骂道：“你个杂碎，放过我！” “原来你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我更有兴趣了。”道格拉斯笑得很残忍，仿佛是一头恶魔找到了有趣的游戏。他可不是说着玩的，既然说了，就肯定会做，真的伸手开始解阿努比的裤子。 “当然，你还有机会，就是把指使你的人说出来。” 阿努比根本动不了，咬牙道：“你会受到报复的，我诅咒你！” 只见阿努比用力一咬，从嘴里吐出半截舌头，鲜血自口中狂涌而出，道格拉斯顿时时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会玩咬舌自尽，不由掰开了阿努比的嘴，只是狂涌而出的血液根本止不住，转眼之间，阿努比便陷入了昏迷，只是他的双眼仍然圆睁着，仿佛是要将道格拉斯的样子给记清楚了，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之色。 “你特么的……”道格拉斯打了个寒颤，伸手合上了阿努比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叹了口气之后，走出了门。 “嫂子，这家伙，咬舌自尽了。”道格拉斯无奈地道。 唐心微微皱了一下眉，血玫瑰见过太多的生死，也干掉过不少恐怖分子，像阿努比这样的刽子手，死了也就死了，让道格拉斯处理一下。 唐心靠着墙壁，良久之后，才叫来道格拉斯道：“酋长，你有没有关于阿努比的详细资料？” 道格拉斯不是太明白唐心的意思。 唐心沉声道：“像阿努比这种人，职业道德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在危及自己生命的时候，更不会为他的雇主守口如瓶，那么他宁愿自杀也不敢吐露幕后的人，这只能证明，要么这个人是更加恐怖的存在，要么这个人就是他的亲人，否则他的嘴不可能这么紧。” 道格拉斯道：“幕后的人再恐怖，那也是以后的事，凭借阿努比的化妆术，只要他想躲起来，未必有人能够找到他，我给他带来的死亡却就在眼前，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去查他的背景。” 一天后，道格拉斯一无所获，霍华德的身份就是一个谜，而且他用的名字很多，阿努比只是其中的一个，在爱资哈尔大学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对于这个结果，唐心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奇怪，但线索就这么断了，她实在不甘心。 “舞阳回国的消息并没有向外公开，毕竟对于开罗警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唐心自言自语地分析道，“那么袭击舞阳的人肯定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只需要放出舞阳还没死的消息，那肯定还会安排杀手。” 说到这儿，唐心道：“去警局，找那个警长。” 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 面对唐心的要求，马斯不无讥讽道：“你爱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找我干什么？” 唐心沉声道：“马斯警长，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丈夫绝不可能贩毒，难道你就不想为你死去的警员报仇？” 马斯沉默了下来。 唐心接着道：“我无意冒犯你，之所以寻求你的合作，只是因为我们在这里的一切行动都是不合法的，所以才需要你们的帮助，如果马斯警长不想为你的同僚以及你同僚的亲属讨一个公道，那就当我没来。” 唐心说的没错，她固然要为秦舞阳报仇，但也想拖累人，道格拉斯虽然是一个强力的助手，但真到动手的那一步，他无疑会浮现出来，这样对他也不利。 马斯沉默良久，终于道：“我会配合你，需要我怎么做？” 唐心道：“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通报案情，具体怎么通报你自己看着办，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说明秦舞阳没有生命危险，目前正在开罗医院进行治疗。” 罗斯沉吟了好一阵子才道：“只要对方敢来，我一定让他插翅难逃！” 道格拉斯提醒道：“警长，机会只有一次，来的也只是受命而来的杀手，你可别直接把人给弄死了，这可是唯一的线索。” “我明白。”罗斯伸出手道，“唐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抓住凶手，查清真相。” 而另一头。 薛千娇正在项目部和薛千仞说着话，薛千仞告诉薛千娇，秦舞阳遇袭的事情，还真是江河干的。 第804章 真不是我 薛千娇很是吃惊：“千仞，你怎么知道的？” “姐，我之前跟江河在一起玩的时候，也认识他身边的几个当地人，我向他们打听过，他说，这事是江河请柴科夫干的。” 薛千娇其实虽然也在怀疑江河，但从内心来说，真的不希望这是真的，但弟弟不会骗自己，不由很是难过，但再难过，事情也要办，当即道：“能不能请那个人作证？” 薛千仞苦笑道：“姐，人家不可能站出来的，我也是花钱买到的消息。” 薛千仞说的不错，对方是出于钱的考虑才透露的消息，真要人家站出来，岂不是让他接受柴科夫的报复吗？有命赚钱没命花，傻子才会干。 “姐，不如把这事告诉唐心，让她去找江河的麻烦吧。”薛千仞劝道，“秦舞阳已经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跟他没希望的，而且我们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薛千娇摇了摇头：“唐心为什么没有动江河？就是因为她手头没有证据，而且江河的身份不一般，他是江归农的儿子，如果莫名其妙地死在南单肃，对国家对唐心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薛千仞苦笑道：“姐，你能不能现实点？” 薛千娇沉吟了好一阵子才道：“我有数，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 “姐，你想干嘛？” “忙你的去吧。”薛千娇没有跟薛千仞继续说下去，在她的心头有了一个计划。 两天后，薛千娇与一个人见了一面。 …… “什么？秦舞阳没死？”江河在看到开罗警方的新闻发布会之后，简直要抓狂了，这特么太不可思议了，炸弹居然都炸不死他，这是老天爷在保护他吗？ “将军，你的人办事似乎很不靠谱啊。” 面对江河的揶揄，柴科夫面无表情地道：“他运气好。” “既然他没死，将军，你是不是该完成我的委托？” 柴科夫神情不快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安排人去开罗医院刺杀秦舞阳？”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搞定，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事如果办不成，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没得谈，我对你的资助也会暂时断绝。” 在江河的帮忙下，柴科夫搞定了济科，壮大了实力，而通过江河得到的资助，更是让他收购了很多武器，扩充了军备，如果资金链断掉，他的麻烦会很大，不由展颜一笑道：“江，你误会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江河淡淡一笑：“希望将军别让我等太久。” 看着江河离开，柴科夫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身边一人低声道：“将军，不如我去……” “不急，他还有更多的价值可以榨取，而且，我还没弄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柴科夫冷冷一笑，就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吩咐道，“继续盯着他。” 且说江河出了柴科夫的基地，没多久便接到了薛千娇打来的电话。 江河淡淡一笑，接通了电话，就听薛千娇道：“秦舞阳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江河不快道：“千娇，你这么问，让我很难过。不错，我跟秦舞阳确实有过节，但如果我真要让他死，我不会等到现在，既然你这么问我，那证明你还是不相信我，那行，只要你有证据，怎么样我都行。” 薛千娇的声音微微一低：“江河，我的心很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你，我也明白，哪怕真是你干的，你也不会承认，或许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吧。” “千娇，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对了，三天后我要举办一个联谊酒会，到时候会来不少商界名流，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江河沉吟几秒，笑着道：“你邀请我，我当然会参加。” “那行，三天后，斯坦堡大酒店见。” 另一头。 罗斯在医院安排了四组警卫，乔装成医务人员，张网以待，就等着杀手再一次前来，而装作秦舞阳的也是从警局里抽调的高手。不过，猎人和诱饵虽然已经准备就绪，但猎物却是迟迟未能出现。 唐心和道格拉斯目前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守株待兔，但这么下去，只要对方不上钩，他们就无所作为。唐心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有力使不上的局面，以她快意恩仇的性格，恨不得直接手刃了江河，但她不能这么做，只能等着。 眼看着自己的假期就要结束，她也不可能这么无休止地等下去，道格拉斯也觉得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劝解道：“嫂子，你还是回国吧，这里有我盯着，一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唐心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宁愿不要工作。” “老大现在在恢复阶段，很快就会康复，孩子也需要人照顾。”道格拉斯道出了现实情况。 唐心心头不由一软，可是一想到秦舞阳所受的伤害，怒火便再次袭上了心头。 最终让她改变主意离开南单肃回国的还是秦舞阳打来的电话。 经过几天的恢复，秦舞阳的状况好了很多，当然，他的伤很重，指望短短几天就生龙活虎，那是天方夜谭，所以他的声音虚弱得很，他知道唐心去南单肃为他复仇的事，所以只说了两个字：回来。 唐心回国前，跟唐奥联系了一下，唐奥表示他会一直关.注这个事，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跟她联系，只要找到凶手其人，一定会留给她亲自处理。 华夏某医院的病房外，一号首长站在窗外看着稍稍有些血色的秦舞阳的脸，良久之后，才默然离开，问身边的人道：“开罗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身边的人低声道，“不过有传言说……” “莫须有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一号首长阻止身边的人继续再说下去。 身边的人道：“小秦的底子很好，医院也一直在密切关.注他的恢复状态，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好起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第805章 角色扮演 晚上。 斯坦堡大酒店内灯火通明，为了这个酒会，薛千娇把斯坦堡大酒店包了下来。 酒会在第八层，里面不仅有东方人和当地的商界名流以外，还有一些别的国家的商人。 薛千娇精心打扮过，整个人显得光彩夺目，穿梳于人群之中。 看到江河站在门口，薛千娇上了前来，跟他打了个招呼，笑着道：“要不要为你介绍几位企业家？” 江河笑着道：“这个酒会是你筹办的？厉害啊，你先忙吧，我先看看。” “那行，你自便，不忙了再聊。” 薛千娇穿着一件露背的晚礼服，江河的目光在薛千娇光洁的背上，不由咬了咬嘴唇，确实很上火，不过今天来的也有不少年轻女子，其中不乏美女，江河倒是狠狠地过了一把眼瘾。 顺手从经过的侍者手中的托盘里取下一杯香槟，一边缓缓地啜着，一边打量着人群。 这些人虽然未必真如薛千娇所说的那样是什么商贾名流，但这些人的确很有钱，不过在这么个现场想套什么近乎并不现实，等会后可以向薛千娇要一份名单。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角落里。 角落里站着一名女子，个子很高，身资姣好，只是皮肤黑了一些，但黑并不影响到她的美，那发出缎子般的光泽，反而衬托得她更有一种别的肤色人种所不具备的野性之美。 江河顿时被吸引住了，如果能跟这粒黑珍珠共度良宵，倒也不枉来此一趟，至于薛千娇，他还真没奢望过能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江河落落大方地走到黑珍珠面前，微笑着扬了扬酒杯，黑珍珠还了一个礼貌但明显看出有些僵硬的敷衍笑容，随即目光便落移开了江河的脸，不过看得出来，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显得很是涣散，仿佛一切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美女一个人？”江河将酒杯放到身边的柜子上，背靠柜子，两手搭着柜沿。 黑珍珠再次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地道：“我不是你的猎物，别烦我。” 原来是只有个性的小野猫！ 江河来了兴趣，微微一笑道：“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其实我地这样的酒会也没太大的兴趣。哦，对了，我是华夏人，你呢？” 黑珍珠略略有些意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河是华夏人的缘故，她的态度转变了很多，点了点头：“华夏人？华夏人是我们的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江河。”江河并没有唐突地要与其握手，只是端着酒杯扬了扬。 黑珍珠与江河碰了一下杯子，浅浅一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叫玛莎。” “这里很闷，不如……出去透透气？”江河指了指天台。 玛莎笑着放下了酒杯，当先走了出去，摇曳的美.tung晃得江河有点儿眼晕，一股无名的火顿时在心里熊熊燃烧了起来。 跟着玛莎上了天台，天台很大，很安静，风中没有一点白天时的炎热，反而很是凉爽。 玛莎背靠着墙，屈着一条腿踩在墙上，风刮来，荡起她的裙摆，开着高叉的晚礼服让里面的一抹火红一闪而过。 江河侵过身去，伸出手捏住了玛莎的下巴，触手滑.腻得惊人，原来黑人皮肤细腻紧.致果然是真的。 玛莎轻轻一笑，闪过头去，迈着步子跑开了，江河是只老鸟，当然明白这是典型的欲拒还迎，连忙追了上去，那玛莎却是轻呼一声，人也摔倒在地，原来是高跟鞋的鞋跟断了。 江河扶着玛莎的腰，感受着那股惊人的柔软与活力。 玛莎面带痛苦之色，似是不能行走，江河弯下身子，右手托住了玛莎的腿弯，将她抱起，心头的火似乎要爆炸了开来。 “去你的房间。”江河的喉咙已经有些嘶哑，而有个地方却是蠢蠢欲动。 “不，就在这里。”玛莎轻咬着贝齿，低声吟道，“我要你狂野一些！” 江河没少玩女人，但像今天这样的还头一回，狠狠地印在了玛莎的唇上，喘.息着道：“你要多狂野？” 玛莎一口咬在江河的唇上，竟是将江河的嘴唇都咬破了，格格笑着道：“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被强.奸的梦，我要你强.奸我。” 江河此时的脑子里已经被精虫所充满，猛地将玛莎扑倒在地，凶狠地撕扯着她的衣服，玛莎楚楚可怜地装着弱小，在退缩着，被江河进入身体，于是撕扯、压迫、冲击如同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中，江河并没有支撑多久，就已溃不成军。 江河浑身酥.软，却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这是玛莎刚刚攀上高.峰时抓出来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江河有一种为国争光的自豪感，老铁们，谁特么说华夏男人拿不出手的？ 玛莎似乎余韵未了，眼角含着泪花，看着江河片刻，忽然一把推开了江河，就这么衣不蔽体地踉跄着冲下下天台。 江河整理了一下衣裤，点起了一根烟，似乎还在回味着刚刚的刺激，这是一种别样的体验，玩黑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玩一个漂亮的有身份的黑妞，那绝对可以吹上一阵了，尤其还把对方搞得嘶声力竭，更是男人的骄傲。 一根烟没抽完，天台的入口处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江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从天台闯进来一帮人，看他们身上所着的制服，并不是警.察，而是酒店的安保人员，不过他们手持枪械，来势凶凶，情况有点儿不对。 在他们之中，还有个很独特的女人，正是刚刚做过角色扮演的玛莎，指着江河失控地大叫道：“他，就是他强.奸了我！” 江河顿时懵了，什么情况？ 安保人员这时已经冲了上来，枪对准了江河，大吼道：“待在原地，别动！” 江河被这一声大吼吼得恢复了神智，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不过玩一个女人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有杀人越货，况且即便是杀人越货，在南单肃这个地方，一条人命都值多少钱？ 第806章 石头挂丁丁 江河有这样的底气，所以并没有反抗，而是乖乖地举起了手，目光却是死死地落在了玛莎的脸上，淡淡道：“不管你是谁，敢给我下套，你都死定了。” 玛莎颤抖着双肩，没有回话，但其中一名安保人员在拿出手铐铐他的手时却是狠狠踹了他一脚：“你个人渣，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威胁人！” 江河冷笑着被带下了楼，薛千娇站在窗前，漠然地看着这一幕，薛千仞不由道：“姐，这……” “闭嘴！”薛千娇面沉如水。 且说江河被带到了安保室，暂时关在这里，等接到报警的警察赶过来。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踢开，一个年轻男子冲了进来，拳打脚踢间将几名安保人员尽数撂倒。 江河目瞪口呆道：“我艹，云天，你特么干嘛呢？” “在南单肃，强.奸是大罪。”叫云天的年轻人拉着江河就往外走。 “我特么是华夏人，一帮穷逼，拿钱就能摆平了，你这么干，老子会被通缉的。”江河不肯走。 云天也没有强行拉他，只是淡淡道：“警察还有两分钟就到。今天你是被人摆了一道，那个玛莎根本就不是什么商贾名流，就是一个卖的。” “那我更不能跑了，我特么还能连一个婊.子都搞不定？” 云天板着脸道：“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塔腾部落酋长的女儿。在塔腾部落，强.奸犯是要被石头挂丁丁的。” 江河倒吸了一口凉气，屁股不由一紧，云天接着道：“而且我都说这是个套了。” 江河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开始他还以为就是玛莎想讹他一笔钱，现在才反应过来，玛莎的背后还有黑手，而这个黑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千娇。 既然是薛千娇干的，那铁定就是为秦舞阳复仇了，而自己一旦被警察抓住，那在里面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所以江河虽然一时之间没想到后路，但离开这里将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没有再反抗，而是跟着云天匆匆离开了斯坦堡大酒店。 楼上，薛千娇静静地看着云天和江河上了一辆车离开，却并没有任何的举动，薛千仞大急道：“姐，他跑了！” “我知道。”薛千娇淡淡道，“我就是要他跑，不跑怎么才能成为通缉犯？” 薛千仞不是太明白薛千娇的意思，薛千娇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强.奸犯将会成为江河难以洗掉的污点，唯有利用南单肃警方的力量，她才能够为秦舞阳报仇，否则，一个守法的江河，在南单肃谁也拿他没办法。 “姐，这样能行吗？” “在南单肃，强.奸是重罪，而且他没有豁免权，只要被抓，就只能在南单肃接受审判。”薛千娇不需要得到江河袭击秦舞阳的证据，但她可以另觅蹊径，买通了玛莎，而玛莎为了确保江河会上套，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的那杯香槟里洒了催.情粉，所以江河才会那么上头，演了那么一场强.奸大戏。 薛千仞看着一脸冷漠的薛千娇，仿佛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薛千娇淡淡道：“人都有罪恶的一面，就看用在谁身上了。” 在薛千娇看来，这一次江河插翅难逃，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但往往很多事情，计划不如变化，警方居然没能抓到江河。 薛千娇几乎要吐血，这帮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布下了天罗地网，居然把人给弄丢了。 不过南单肃的面积很大，警方也不可能布下天罗地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江河仍然在南单肃，并没有出境。 这件事情也被通告到了大使馆方面，这让鲍文头痛不已，如果是一般公民也就罢了，但江河的身份不一般，和秦舞阳事件一样，都会被无限放大，这对国家的名誉是不利的。 江东省.委大院。 正在开会的江归农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把会议交给了贺启峰，匆匆地走出了会议室。 “荒谬！”听说儿子因为在南单肃犯了强.奸罪而被通缉，江归农一掌拍在了办公桌上，杯子在桌面上都跳了起来。 “江书记，这事影响很大，上头的意思是，先找到江河再说，在没有被审判之前，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江归农琢磨了一阵子，道：“我知道了。” 打了个电话给江河，根本打不通，江归农的眼角就抽搐了起来，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虽然行事不怎么靠谱，但在国外他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来。 “老板说了，这事影响不小，江书记，您要谨慎处理，不然会很麻烦。” “我知道。”江归农没来由地一阵烦躁，这儿子太特么的不省心了，现在电话也打不通，证明真的出了状况。 送走来人之后，江归农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思索对策，其实刚刚那个电话根本就不是江河的电话，而是一个他一直关着机的其他号码，这一次，他打了另一个号码，却是通了。 “云天，到底怎么回事？”江归农厉声道。 “江河被人设了局。”云天言简意赅道，“现在南单肃的警方正在抓他。”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带他离开南单肃。”江归农没让云天把江河带回国，而是先去别的国家，唯有如此，才能保得住儿子。毕竟云天说江河被人设了局，那就是证据确凿，翻不了案。 “我尽力。” 放下电话，江归农的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江东的局面很是胶着，以贺启峰为首的本地派就像一只紧攥着的拳头，一时半会还没分得开来，现在儿子又出了这样的事，肯定会有人借此大作文章，头疼啊。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江归农愣了一下，连忙接通，就听那头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归农，你儿子怎么回事？” 江归农站了起来，沉声道：“书记，只要他真犯了罪，我绝不庇护。” 医院里，唐心得到道格拉斯传递过来的江河因为强.奸而被通缉的消息，半晌才道：“薛千娇，这一招够狠。” 第807章 千仞被绑 一晃就是两个多月过去了，秦舞阳恢复的非常好，毕竟身体底子好，在内脏恢复功能之后，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完全以肉眼可见，在此期间，贺浅语过来探望过一次，秦舞阳受伤的事对于别人来说是个秘密，但对于贺浅语来说，就不算什么秘密了，不过也是抽了快五一节的空过来了一趟。 秦舞阳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就等着下周进行最后一次检查，结果如果没什么变化，就可以出院了。 也不知道贺浅语是不是知道秦舞阳的受伤过程和缘由，并没有问东问西，倒是秦舞阳问了不少春阳那边的情况。 目前春阳那边的发展势头良好，大富豪娱乐城的生意贼特娘的好，不仅拉动了春阳及至洛川的经济，就连邻市洛马河包括省城的人也都赶过来消费。 这是其一。 其二，第一泉酒厂已经正式更名为第一泉酒业集团公司，新厂已经建好，旧址也变成了商业黄金圈，如果不是担心步子迈得太大的话，旧址上可能已经建成了第一泉之家了。 这两个方面，一个是慕容洛的产业，一个是唐奥的产业，所以秦舞阳非常关心。 第三项就是黄金芽培育成功与否了，贺千山这回真是跟黄金芽卯上了，明前茶已经结束，从结果来看，培育还是失败了，不过也不是完全失败，是中间有某道工序出了问题，陆逸正在作工艺上的调整，相信最多下半年，下一批的黄金芽就能看出成绩。 为了给秦舞阳受伤的事保密，唐心只是利用周末才来京都一趟来看看秦舞阳，至于儿子小秦唐也已经快一百天了，唐心琢磨着是不是要给他摆一桌百日酒，不过秦舞阳没有同意，毕竟他的伤基本痊愈了，驻南单肃大使馆的工作还要继续。 唐心就不是很乐意，秦舞阳就笑：“我本来回国的目的就是看看你和孩子，只请了一周的假，现在留下来两个多月，可是赚大发了。” 唐心无语道：“你倒是挺会苦中作乐的。” 秦舞阳眨着眼睛道：“今晚……” “不行，你别打这个主意，你还没恢复呢，想都别想。” 秦舞阳挥舞着胳膊道：“我早就恢复了，你看，比以前还猛呢。” 唐心就有些意动，等检查结果出了来，院方宣告秦舞阳满血复活，不过还是叮嘱他别做太剧烈的运动，秦舞阳心里就嘀咕开了，夫妻生活算不算剧烈运动呢？ 古语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于是晚上开了个房间，杀了个天昏地暗，腰酸背痛，大言不惭地说再要个孩子。 唐心趁他失守的前一刻主动撤离了身子，秦舞阳空放一枪，很是泄气，唐心清理着战场道：“江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不能分心。” 秦舞阳笑着道：“也未必就是他干的。” 唐心怒道：“你能不能别嬉皮笑脸的？这一回是你命大，阎王爷嫌你长得丑，才没收你，下一回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秦舞阳道：“明白明白，我会小心留意他的，不过他现在被南单肃通缉，也顾不上我吧。”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他一个江河，在南单肃没背没景的，是怎么躲避警方的追查的？”唐心提醒道，“开罗那边一直没有杀手上钩，我怀疑你回国治疗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舞阳，你能不能别再去南单肃了？道格拉斯说，江河绝对还在南单肃那个窝里趴着，你再回去，就会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搞不好他还会对你不利。” 秦舞阳淡淡一笑：“上次是我大意，而且也没想到会有人要对付我，以后不会再这样的了。” “不如我让我爸给上头递个话，对你的工作进行个调整。” “千万不要。”秦舞阳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这一次我差点把命给丢了，那就一定要把这个隐患给解决掉，你说这是江河干的，万一他回了国，万一他对你们娘儿俩下手怎么办？” “那我辞职，跟你一起去。” “胡扯，我是去工作，你以什么身份去？”秦舞阳揽着唐心的肩膀道，“你就安安心心地在洛川工作，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在大使馆。” 唐心叹了口气，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回一趟江东，陪孩子过几天。” 第二天早上，两人还在睡着，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电话是道格拉斯打过来。 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好消息是，有了江河的线索，而坏消息是，这个线索是薛千娇的弟弟薛千仞“发现”的——他被绑架了，而绑架他的人正是江河。 秦舞阳和唐心都是目瞪口呆，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他绑江河干什么？ 道格拉斯给出了一个答案，江河给薛千娇一周的时间筹集两百亿给他，否则这个世界上将永远不会再有薛千仞这个人。 江河居然没有提醒薛千娇不要报警，两个多月了，警察也没能抓到江河，甚至连他的踪迹都没找到，报警有个屁用，而且一旦报警，薛千仞的小命也就跟这个世界说声拜拜了。 “现在我正跟薛总在一起，商量办法。”道格拉斯嘴上是这么说，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家伙是武士型选手，动脑根本不是他的强项。 “我知道了。”秦舞阳愁眉不展地道，“薛千仞这一次麻烦了，不给钱是个死，给钱也一样是个死。这个江河是不是特么的疯了，居然连他老子同僚的儿子都绑架。” 唐心问了一句：“江河要这么多钱干嘛？” 道格拉斯在电话那端道：“南单肃有不少富豪的老婆孩子都被绑架了，无一例外，都是要钱，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河干的。” 秦舞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有没有让千娇通知她父亲，让江归农想想办法？” “试过了，江归农说江河绝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绑架者肯定另有其人。” “那你们怎么确定是江河？” “是他亲自打电话给薛总的，说这是拿回被她设局的利息。” 第808章 卖公司 “尽量找到江河的位置，把薛千仞救出来。”秦舞阳知道，这个钱无论薛千娇出不出，薛千仞都是一个死，好在还有几天时间，就看道格拉斯的能耐了。 “我尽力。” 挂断电话之后，秦舞阳沉声道：“帮我订机票，我要赶去南单肃。” 唐心没有二话，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向来干脆利索，订好机票之后，简单为秦舞阳收拾了一下，便送他前往机场。 快登机的时候，唐心握着秦舞阳的手道：“照顾好自己。” 秦舞阳拍着唐心的手背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另一头。 江归农已经被一号首长紧急叫到了京都，副省长的儿子被省.委书记的儿子在国外绑架了，还勒索两百亿，这完全是把脸丢到国外去了，当然，这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而是有辱国家颜面的问题了。 江归农还想争辩，但面对一号首长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他还是心虚地垂下了头：“秦书记，我也联系不上江河，但这个事情在没有查清之前，我还是不相信是我儿子干的。” 一号首长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归农道：“当务之急，是要联系上江河，归农啊，如果这事真是他干的，影响很坏啊。” 江归农的心头就有些打鼓，表态道：“我一定想方设法跟他联系上，如果真是他干的，我向您保证，一定让他放人，并且回国自首。” 一号首长点了点头：“你去吧。” 出了秦书记的会客室，江归农只觉后背全都湿了，虽然秦书记没有严厉的批评他，但话中含意却是透露出一个信息，自己这个江东一把可能要到头了。 他不甘心，还是打了个电话，对方半晌才道：“归农，事情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严重，事情目前还在控制之中，只要这事不是你儿子干的，那还有机会。现在你要做的是，联系上你儿子，安抚住下面的心。” 江归农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可是现在他连云天也联系不上，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坐飞机赶回江东，江归农特意找了薛副省长一趟：“老薛，我刚刚从京都回来，秦总书记说了，会安排大使馆人的进行营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跟江河联系上，一旦联系上，你放心好了。” 云天的电话是通的，却是没有人接。 此时的云天就站在江河身边，看着嗡嗡震动的手机，面无表情道：“江少，你爸又打电话过来了。” 江河看也没看手机一眼，淡淡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南单肃，不是华夏。” 云天叹了口气道：“江少，一定要这样吗？” 江河侧过头看着云天：“你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云天苦笑道：“江少，我只是不明白，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这事国内也知道了，对江书记也非常不利。” “不利？他还在做美梦呢，他其实就是一枚棋子罢了，最多是一枚高级的棋子，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为他人做嫁衣。”江河冷笑道，“我的事如果成了，那将是开天辟地的。至于薛千娇姐弟俩，设局给我钻，有仇不报，你觉得是我的性格吗？” 当日下午，秦舞阳抵达开罗，未作任何停留，直奔南单肃，下机后，他并没有去大使馆，而是被道格拉斯接上去见了薛千娇一面。 薛千娇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脆弱，但神情很是憔悴，毕竟摊上这种事情，一个孤身在外的女孩子，换成别的人早就崩溃了。 “我来了。”秦舞阳没有过多的话语，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硬是将一直强撑着的薛千娇搞到泪崩，也不管道格拉斯在场，直接扑进了秦舞阳的怀里。 道格拉斯嘬了嘬牙花子，在心里为秦舞阳的泡妞水准点了个赞。 秦舞阳没有拒绝，轻轻拍着薛千娇的后背道：“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吧。” 薛千娇擦去泪水，似乎才想起秦舞阳遇袭的事：“你好了？” “我没事了。”秦舞阳淡淡道，“这件事如果真是江河干的，我不会放过他。” 薛千娇设计摆了江河一道，让江河沦为南单肃的通缉犯，至今未能离开，这一切都是为了秦舞阳，秦舞阳心里当然有数，事实上，即便没有这样的事，以他们的情份，秦舞阳知道了这事，那铁定也不会不闻不问。 在来的路上，秦舞阳就问过道格拉斯的情况，道格拉斯说之所以江河到目前为止也没被警方抓到，是因为他现在跟柴科夫这个武装组织混在一起，连政府军拿柴科夫都没有办法，就更别说南单肃这些警.察了。 秦舞阳有些头疼。他领教过这些非法武装分子的厉害，倒不是他们有多高的智商，但你架不住人家狠啊，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对手，但需要前期进行渗透，然后小队作战，虽然现在有道格拉斯帮忙，但在身份上，他真不方便做这些事情，而且现在根本不知道柴科夫的基地在哪里，况且即便知道，他也是没辄，更不可能请南单肃政府军去围剿，毕竟，他现在的第一诉求是成功解救出薛千仞，而且谁能保证薛千仞也在基地？即使在，谁又能保证他能安全？ “能不能联系得上江河？”秦舞阳问道。 薛千娇摇头：“他打给我的那个号码打不通。” 秦舞阳想了想，忽然问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江河如果是想杀人，不仅你弟弟，估计就是你，也早就遭到毒手了，是不是？” 道格拉斯的眼睛一亮，一拍手道：“老大，你的意思是，江河最终的目的还是钱？” “钱他要，人他也会杀，不过在没有拿到钱之前，他大概率不会杀人。”秦舞阳沉吟着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千娇，距离江河打电话来有几天了？” “五天。” 秦舞阳道：“现在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等了，等江河再打电话过来，试探一下他是不是把钱看的很重。千娇，钱筹得怎么样了？” 薛千娇苦笑道：“两百亿，我哪儿有那么多钱，把公司卖了也不够啊。” “把公司卖了？”秦舞阳嘀咕了一声，眼睛一亮道，“有了。” 第809章 伺机而动 秦舞阳现在就在赌，赌江河的主要目标是钱，至于杀薛千仞，那只是附带，换句话说，薛千仞死不死，对他江河一点影响都没有，杀与不杀全在他一念之间。 日子到了，江河的电话也如期而至。 在秦舞阳在身边，薛千娇的底气足了很多，所以面对江河的逼迫，薛千娇沉稳地道：“江河，你自己也知道两百亿是什么概念，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别说杀了我弟弟，就是杀了我全家，我还是拿不出来，不是我不想拿，你明白吗？” 江河不无遗憾地道：“千娇，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江河，等一下。”薛千娇连忙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才知道，没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的了，赚不赚钱的只要够用就行，我可以把公司给你，我只要求你把弟弟还给我。” “我要你的公司有个屁用。” “江河，这是我最后的资产了，你别小看了公司，目前这个工程的保守利润在六十亿左右，加上本身的资产，至少有个一百亿，我是很真诚地在配合你。” “等我消息。”江河挂断了电话。 这两个多月，他一直藏身于柴科夫的军事基地，也没敢抛头露面，所以外界的消息其实也闭塞得很，不过对于薛千娇的提议，他也颇为心动，事实上，他一直与薛千娇接触，目的就是得人又得财，而薛千娇设局害他，是撕破脸皮的最终导火索，江河这才采取最直接的手段。他也知道，两百亿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真把公司接手过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现在的江河已非吴下阿蒙，早不是昔日可比，脑子转得很快，问云天道：“你怎么看？” 云天淡淡道：“这很有可能是调虎离山。” 江河摸着鼻子点头道：“你跟我想一块儿去了，不过这是一块肥肉啊，万一是薛千娇真的想拿公司来救她弟弟呢？让别人去我又不放心，不如你替我跑一趟。” 云天想都没想道：“好。” 两人商量了一下细节，云天提出，如果薛千娇没看到薛千仞的话，那她极有可能不同意转让公司：“江哥，你的目的是钱，我觉得那小子的命收不收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错了，钱我拿，人我也要杀。”江河一锤定音道，“这样，你把人带过去，拿到公司后带薛千娇过去接人，然后当着她的面杀了薛千仞，再把薛千娇带给我。” 云天面无表情道：“没问题。” 江河这才打了个电话给薛千娇：“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相关的手续，我提醒你，别跟我耍花样，你要明白，我要的是钱，如果你敢玩儿阴的，你知道后果。” “江河，我一个弱女子，在南单肃无依无靠，怎么能斗得过你，所以希望你能兑现你的诺言，拿到公司后就放了我弟弟。” “好，三天后我再联系你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等一下，我要听听我弟弟的声音，确保他还活着。”薛千娇连声道。 “你在想什么呢？薛千娇，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你的处境？” 薛千娇沉默了一下道：“不听声音也行，但是我要确认他还活着，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千仞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如果你没有答案或者答错了，那就证明他已经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薛千娇猛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没有秦舞阳在身边，薛千娇可能早就垮了，根本不敢这么强硬地与江河对话，但这一刻，她很有底气，她原本就对秦舞阳百分之百地信任，也正是秦舞阳到了之后，才让她有了解决问题的方向。 十几分钟后，江河再次来电，给出了答案：臭鸭蛋。 答案正确，可以进行后续的交换。 有三天的时间准备，秦舞阳在南单肃，所能用的力量只有道格拉斯，让他纠集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薛千娇满怀希望地道：“舞阳，这一次，真能把我弟弟救出来吗？” 秦舞阳没有瞒着薛千娇：“现在的江河不是以前的他了，非常狡猾，大概率不会露面，毕竟现在警方还在通缉他。” 薛千娇的眼神变得黯淡了下来，秦舞阳安慰道：“不过千仞还活着，这释放了一个信号，在拿到转让权之前，他不会向千仞下手。” 薛千娇茫然道：“那又怎么样？” 秦舞阳道：“其实柴科夫的军事基地也就那么几个，之所以政府军没有去进攻，是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我让道格拉斯在那几个点上都安排了人手，只要见到千仞，我们就会采取雷霆行动，把千仞救出来。” 薛千娇道：“那万一他根本就没把千仞带出来呢？” “他一定会带，因为他要的是钱。”秦舞阳很有把握地道。 三天后，江河打来电话：“手续都办好了吧？” “没有完全办好，你也知道，三天时间根本不够，但不影响进度，签了转让协议之后，剩下的手续你就可以去办了。”其实这也是秦舞阳留的一个后手，江河想拿到公司，那他轻易就不会把薛千仞给杀了，否则他会落一个鸡飞蛋打的局面，而且如果薛千娇说一切都办好了，江河也不会相信。 “今天晚上十一点，离非咖啡厅见，除了你之外，如果我还见到别的人，钱我就不要了，人你也别要了。” “没问题。” 距离晚上十一点还有六七个小时的时间，秦舞阳把这个消息通知了道格拉斯，让他把外围控制住，并且留意柴科夫的那几个基地，现在他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如果没有能抢得下人，那只能先交易，伺机而动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推进，薛千娇的心也在狂跳，她根本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时间终于来到了十一点，薛千娇已经在咖啡厅里坐着了，并没有见到江河，而道格拉斯那边也由于天黑的原因，根本看不清薛千仞有没有被带出来。 第810章 想像不到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薛千娇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听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交易地点改变，出门左转，走到第一个电话亭边上，那儿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suv，车门没锁。” 薛千娇二话不说，立刻提着包出了咖啡厅。 秦舞阳的耳麦与薛千娇一直保持着同步，低声道：“别慌，照做。” 随后向道格拉斯道：“咖啡厅左面第一个电话亭，黑色宝马suv。” 夜早就黑了，秦舞阳穿着一身黑衣，坐在一辆道格拉斯提供的车上，缓缓前行，透过玻璃，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薛千娇走出了咖啡厅。 在他的视线中，薛千娇走到了电话亭，那儿确实停着一辆黑色宝马suv，薛千娇手按在扶手上，轻轻一拉，门便被打开了。 车上并没有人，薛千娇愣了几秒钟，对方并没有下一步的指示。 “回电话过去。”秦舞阳冷静地指示道。 薛千娇回拨过去，对方电话直接关机了。 薛千娇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发生什么事了？”秦舞阳在耳麦里问道。 “电话关机了，咦，有一张字条。”薛千娇的声音忽然激动了起来，“字条上写着我弟弟被关在阿勒山腰的一所木屋里。” “别慌，我马上让道格拉斯过去。”秦舞阳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了道格拉斯，道格拉斯也迅速传递了离阿勒山最近的人。 阿勒山离这儿并不远，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十公里的路程，秦舞阳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让薛千娇让车，迅速前往阿勒山。 阿勒山虽然也叫山，其实只是一个小山丘而已，最高的地方也就四十多米，并不难走，顺着山路开上去，没多久便看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小木屋。 道格拉斯的人先一步抵达，四周围站着全是他荷枪实弹的人，秦舞阳和薛千娇赶到的时候，一个被戴着头套捆着手脚的人正从里面被带出来。 “千仞！”薛千娇一眼就认出了薛千仞，不等车停稳，就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当摘下头套的一瞬间，薛千娇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姐弟俩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秦舞阳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起码薛千仞活生生地就在眼前，不过正是因为情况不明，这儿并非久留之地，迅速把人带回项目部。 项目部里，遍体鳞伤的薛千仞神情萎顿，精神极差，但骂起人来还是吐沫横飞：“江河这个王八蛋，我特么一定要弄死他。” 一点烟堵住了他的嘴，秦舞阳问道：“先别急着骂人，到底怎么回事？” “云天，他的保镖，是他把我放在小木屋的。” 几天前，薛千仞有点儿耐不住寂寞，去了一趟爱心家园，一番云雨之后，刚从里面出来，一辆车猛地停在他的身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上了车。 后来他才知道是江河绑架了自己，这几天几乎是天天挨打，他骂江河，求江河，当然是屁用都没有。 三天前，江河来问自己最喜欢吃什么，他知道是姐姐在想法救自己，今天被云天带出来，扔进了小木屋，让他别乱动，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他，然后就等到了薛千娇。 秦舞阳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让薛千仞获得安全的居然会是江河身边的人，这个云天，有点儿意思。 而另一头。 江河的肺几乎要气炸了，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云天居然会反了他的水，直接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忙了个寂寞。 “江，我让人把他抓回来。”柴科夫怪笑道。 “不用了。”江河双眼冒火，却硬是把情绪稳定了下来，“将军，大事为重。” 柴科夫哈哈一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月后，我们就开始行动。哦，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要杀的秦舞阳也回到了南单肃，好像跟你的小情.人在一起。” “那就让他再快活一个月好了。”江河板着脸走出了房间。 薛千仞获救的消息很快传回到国内，老薛是老泪纵横，不过从而也知道绑架者正是江归农的儿子时，他心里的滋味就别说了，江归农明里暗里几次跟他接触，都没有什么效果，只得作罢，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儿子干了这些混账事情。 江归农现在关心的是儿子的安危，现在连云天都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儿子现在是死是活，而来自于高层的压力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风向还是有的，有理由相信，自己江东一把的位置极有可能不保，还真应了“坑爹”这个词。 救下了薛千仞之后，秦舞阳吩咐道格拉斯务必保护好薛家姐弟的安全，很难说江河会不会再来报复，道格拉斯拍着胸口保证，只要薛千仞不作，铁定保他不死，薛千仞的脸就有些红，这样的话道格拉斯也跟他说过，可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结果爽了弟弟，倒霉了大哥，要不是福大命大，恐怕这一百多斤就要留在南单肃了。 其实秦舞阳还是建议他们离开南单肃，但薛千娇没有同意，原因无它，工程还没有结束，没有正当理由，那是要吃官司付违约金的，所以秦舞阳也只能拜托道格拉斯，自己则是回大使馆报到。 鲍文是怕了，虽然不知道秦舞阳到底什么来头，但是上次出事之后，外交部那边传递过来的压力，让他感觉到，秦舞阳比大使馆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要重要，所以给秦舞阳下了禁足令，只能留在大使馆内，不准出大使馆大门一步。 对此，秦舞阳深表理解，也深表遗憾，但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照做，每天跟唐心母子视频的时候，都是同样的场景，这样唐心也比较放心。 照这个路线走下去的话，过不了多久，秦舞阳一年的外交工作就能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后回国与一家人团聚。 第811章 战斗打响 关于秦舞阳的职业问题，慕容洛有史以来第一次为了这个和首长通了电话，春节之前，秦舞阳必须回国，不能再在外面搞什么狗屁历练了，练是练了，万一练死了怎么办？ 秦舞阳并不知道这些，兢兢业业地工作，虽然没有和薛千娇有什么联系，但是道格拉斯不时地汇报相关的情况，说薛总茶饭不思，似乎得了相思病。 秦舞阳只当他在说梦话。 期间唐奥来过一次，哥俩儿也只能在大使馆餐厅小酌两杯，提到上次的事，唏嘘不已。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安逸平静，但在某一个夜里，一声枪响，划破了南单肃的宁静。 ——反.政府武装组织柴科夫毫无征兆地向南单肃的首都朱巴发起了军事攻击，两方就发生了数次交火，死伤几百人，短短一夜之间，安逸的南单肃就变成了战区。 秦舞阳等人在夜里被惊醒，鲍文要求所有人不得离开大使馆，毕竟大使馆相当于华夏领土，柴科夫的目标是推翻总统克萨安东，而非屠杀，所以大使馆还是相对安全的，当然，做好自我防护也是必须的，万一被流弹击中，那真是万幸中的不幸了。 以鲍文的判断，这场战争应该不会打太久，毕竟政府军的军事力量很强大，但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政府军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胜在精兵强将，迅速反应过来，而柴科夫胜在预谋已久，虽然集中火力攻打首都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但南单肃根本不大，其他城市的武装力量也很有限，所以这场仗打得很胶着。 战火连天，死伤最多的倒不是军人，而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另外，由于打仗的缘故，城市也失去了秩序，各类的烧杀抢掠事情层出不穷，连大使馆内的车辆也未能幸免，被燃烧瓶击中，烧了个面目全非。 鲍文第一时间把这个情况向国内进行了反馈：“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场仗还要打一段时间，我国企业和同胞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和伤害，我建议撤回在南单肃的华夏公民。” 华夏对国际的态度向来是不干涉内政，虽然一再呼吁和平解决问题，呼吁也仅仅只是呼吁，并不能改变什么，国内的一些军事专家判断，这场仗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因为某个超级大国正在偷偷地卖武器给柴科夫，这个仗要打多久还真没什么底。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同意展开撤侨行动，包了专机经开罗飞到南单肃的边境国家展开救援行动，而大使馆的人员则承担起具体的撤侨活动，毕竟我国军队不适合进入其他国家。 在得到了国内的答复之后，鲍文立即开始核对在南华人的数量，通过各种手段和渠道安排人员撤离。据统计，在南华人共有六千四百三十七人，经过两天的紧张安排，已经有五千余人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到目前为止，还有库巴和孟达两个地区的华人联系不上。 库巴和孟达是南单肃除了朱巴之外的另两个发达城市，都已经被柴科夫所占领，克萨安东为了打赢这场仗，遥控外部政府军对这两个城市进行了合围，而柴科夫对首都朱巴久攻不下之后，也有所放松，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应对库巴和孟达的战斗上，所以这两个地区的战火烧得最旺。 战斗导致所有的通讯都被损毁，根本联系不上。 薛千娇在朱巴的公司华人六百七十一人，唐奥在孟达的公司华人七百四十三人，哪怕所有人都撤离了，就凭这两个人身处险境，秦舞阳也都不能不闻不问，而国家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带所有华人回家！ 按照原定计划，大使馆所有人员将会随同专机一同撤离，但当得知还有一千多华人联系不上时，经过党小组紧急会议决定，大使馆人员全部留下，但凡南单肃还有一名华人，他们都要做最后一个上飞机的人。 决定连夜汇报至外交部，外交部的回答是：注意安全，完成任务。 驻南单肃大使馆加上大使鲍文一共只有六人，除了秦舞阳和厉锋之外，都是文职，根本承担不了解救任务，所以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由秦舞阳和厉锋分赴库巴和孟达，找到这一千一百一十四人，把他们带回家。 南单肃的邻国有两个，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目前已经撤离的华侨就是经在东方的拉不拉斯离开的，孟达离朱巴较近，所以人带回来之后，建议赶往朱巴，从拉不拉斯离开，而孟达跟西面的尼托尼多比较近，建议国家跟尼托尼多商量一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借道离开。 当秦舞阳和厉锋分别赶赴库巴和孟达途中的时候，大使馆接到祖国消息，与尼托尼多已经达成一致，华人可以从尼托尼多撤离。 秦舞阳带着自己的证件，开着大使馆的车，插上了国旗，一路往朱巴进发。 沿途道路损毁得厉害，很难通行，秦舞阳开出几十公里之后，前方的公路被炸出了十几米的大坑，只能弃车徒步前行。 将证件和国旗收进随身携带的包里，秦舞阳沿着道路走在炎炎烈日下，空气中到处是硝烟和尸体腐烂的臭味，令人作呕。 处处是尸体，处处是鲜血，秦舞阳撕下了一块布当作头巾，裹住了口鼻，通过卫星电话与厉锋进行了联系，厉锋的情况跟他差不多，虽然目前还能驾车行驶，但是照这个情况下去，用11号公交车是迟早的事。 为了省电，两人约定好每隔一个小时通一次电话，关掉电话之后，秦舞阳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继续沿着公路前行。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便看到一辆废弃在公路边上的汽车，秦舞阳欣喜不已，哪怕能开个十分钟，至少也能缩短不少路程。 连忙爬上车，令他失望的是，车子虽然能发动响，但油箱被打破，油已经全部漏光了，只得悻悻地下了车。 这时，远远地听到汽车的轰鸣和武器开火的声音，秦舞阳极目望去，就看到几辆车向着自己的方向驶了过来，几乎是眨眼之间，车便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停下。 第812章 带人回家 他们看起来就不是政府军，从车上跳下来十几个武装分子，年纪大的也得有五六十岁了，而年纪小的可能都还是没长大的孩子，手中的ak朝天轰鸣着。 秦舞阳咬了咬牙，高举着双手，大声道：“我是华夏人！” 在这些人的包围下，秦舞阳动作缓慢地将随身的包打了开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和国旗。 对方看到这些之后，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大使馆的人，不待在大使馆，跑出来干什么？” 秦舞阳解释道：“你们在打仗，华夏人在这里不安全，要带他们回国，朱巴那边还有几百人，失去了联系，我去找他们。” 那人微微点头：“华夏人？你说的是那些工人吧？他们都在项目部。只要他们不闹事，我们是不会伤害到他们的。” “谢谢，找到他们之后，我就会带他们离开。”秦舞阳松了一口气，在对方示意他可以离开之后，将护照、工作证和国旗又收了起来，继续前行，不过经过这事之后，他的运气还不错，找到了一辆损毁不怎么严重的越野车，向着朱巴前去。 途中，又遇到不少武装军的人，都凭借着自己的身份通过，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让秦舞阳很是感慨，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做后盾，这种感觉不知道有多幸福和自豪。 傍晚时分，秦舞阳终于到达了项目部。 项目部外围着大量的士兵，见到秦舞阳的车开过来，虎视眈眈地举枪指着车辆要求停下。 这一幕秦舞阳不知道经历过几次了，轻车熟路地举着双手，亮明身份，然后毫无悬念地进入了项目部。 见到秦舞阳赶来，薛千娇的泪水就沁了出来，薛千仞告诉秦舞阳，他们在这儿除了没死之外，简直就不是人的待遇，哪里都不准去，完全丧失了自由。 薛千仞这么一诉苦，其他被堵在这里的工人们都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有的在哭诉，有的在痛骂，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大家都别吵，听我说一句。”秦舞阳能够理解薛千娇的难处，在没有发生战乱之前，她是老总，是这些工人们的财神，工人们自然不会乱来，但现在发生了战争，在人命面前，钱就变得很渺小了，所以乱轰轰的局面，以薛千娇的能力根本无法掌控，能够维持住这个局面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是华夏驻南单肃大使馆的秦舞阳，现在奉祖国之命前来带你们回家，所以大家一定要配合我的工作，这样才能最快捷最安全的回国，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吗？”秦舞阳大声道，“薛总，人是不是都在这儿？” 薛千娇道：“连我在内，一共六百七十一人，都在这里。”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好，为了保证所有人员都在，我点个名。” 点名很快结束，人确实都在，这是个好消息，但坏消息是，有一名员工在来项目部的途中被流弹击中，目前伤势虽然已经控制住，但人正在发烧，伤口有发炎的迹象，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朱巴的城市已经被武装军占领，去医院根本不现实，项目部本来是有医务室的，但里面准备的药物都被武装军抢走了，薛千仞跟外面的军队交涉过，结果就是挨了一枪托和冲天而起的子弹，所以没有人再敢提消炎药的事情。 秦舞阳看了一下伤员，说这个事他负责来交涉，随后他走到了项目部院门前，走出门，举着双手道：“我们需要帮助！” 挨着门的一名士兵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秦舞阳道：“我们有人被流弹击中，伤口发炎，需要药物治疗。” 那士兵看了秦舞阳一眼，冷冷道：“你等着。” 那士兵向他的上级汇报了之后，提了一袋药品过来，塞进了秦舞阳的手里。 秦舞阳沉声道：“我能不能跟你的上级谈一谈？”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猛地砸了进来，好在秦舞阳离得比较远，不然乐子就大了，饶是如此，秦舞阳还是被强烈的爆炸震得耳中嗡嗡作响。 那名士兵没再理会秦舞阳，与其他武装军一起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秦舞阳晃了晃脑袋，随即退入项目部的院中。 项目部里的人个个面色惨然，惊惧不已，秦舞阳安慰道：“大家都别出去，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是我拿来的药。” 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说她是医务人员，接过药为受伤的人进行救治。 饭此时已经做好，大家端着饭碗，一声不吭地低头吃着，有的人已经掉下了眼泪。 秦舞阳端着碗进了薛千娇的办公室，拿起电话与大使馆进行了联系：“我已经成功找到了在朱巴的六百七十一人。目前项目部外面正在交战，形势很是危急。” 鲍文沉声道：“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话音未落，一枚炮弹落在了院子里，发出了强烈的爆炸，秦舞阳等人连忙蹲在地上，冲着卫星电话大声道：“文叔，你看能不能跟政府方面交涉一下，先停止交火，让我们带人先离开？” 鲍文苦笑道：“我现在就联系。” 联系的结果是不可能，克萨安东现在处于恼火之中，眼看政权都要被人夺走了，又怎么可能停止交火，至于什么外交政策，都是笑话，对此，秦舞阳等人无言以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让大家做好保护，同时期盼政府军的准度能够加强，别特么再误打项目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祷告起到了作用，虽然外面枪声和爆炸声不断，但项目部没有再受到袭击，这一夜尽管大伙儿都是担心受怕的，好在没有人再受伤。 后半夜，枪声终于停了，一夜没合眼的众人终于感受到了夜的宁静，秦舞阳自然也是合不上眼，跟道格拉斯进行了联系，一如以往根本联系不上，这倒也不奇怪，随着战争的发生，通讯设施被严重破坏，手机根本打不通，而秦舞阳也不知道道格拉斯的卫星电话，所以短暂失联。 第813章 全都抓起来 像这样的日子，薛千娇他们已经经历了好些日子，失去通讯，完全与外界隔绝，再这么下去，不要几天，可能所有人的情绪都会崩溃，幸好秦舞阳及时赶到，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天刚蒙蒙亮，秦舞阳便开始和武装军方面沟通带华夏人离开的事情，经过半个小时的沟通，在付出一大笔钱的之后，对方提供了两辆大巴作为交通工具。 每辆大巴核载68人，在超员的情况下，最多也就能坐个一百人左右，两辆也只能坐两百余人，不过总比徒步要强上百倍，但这也意味着有人可以先离开，有人则需要后离开。 秦舞阳正在跟薛千娇商量此事，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人们争先恐后的往大巴车里钻，生怕自己落了后，掉入徒步大军。 薛千仞很恼火地冲出来维持秩序，却是屁用没有，这时就听得一阵枪声，原来是武装军士兵误判形势认为有危险才开枪警告，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秦舞阳出了来，寒着脸道：“想活着回去的，就听我的指挥，再这么乱轰轰的下去，只会一个也走不了。” 薛千仞也沉着脸道：“大家一定要服从安排，秦舞阳，就按照我们商量的来吧。” “女性先上车，一个一个上，别着急。”秦舞阳开始安排，先是女性，然后是身体不好的，然后是年龄比较大的，很快两辆车便被塞了个满满当当，秦舞阳注意到薛千娇还没有上车，便道：“千娇，这两车人就交给你了……” 话未说完，便被薛千娇打断了：“我跟你一起走。”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薛千娇一眼，没有再废话，把目光投向了薛千仞：“千仞，那你上车，每个人把护照拿好，车头插上国旗，记住，你现在就是这两百多人的头，一定要把他们带到尼托尼多，千万注意安全。” 薛千仞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把他们带到，阳哥，我姐就交给你了。” 院子里还停着几辆大货车，挤一挤的话，还能带上个四十人左右，这样的话，又消化掉了两百来人，剩下还有几辆公司的公务车，就杯水车薪了，但也能带走二三十。 一番安排之后，院子里没上车的也就一百人左右了。 “出发吧。” 随着秦舞阳的一声令下，两辆大巴徐徐启动，士兵们虎视眈眈，不过并没有阻拦，目送着车辆渐渐远去。 秦舞阳向着剩下的一百来人道：“要离开这里，我们需要徒步前行，所以大家做好思想准备。” 一听说要徒步，顿时有人不干了，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薛千娇杀气腾腾道：“不想走的就留在这里好了。” “薛总，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咱们国家这么牛逼，多组织点车子不就把我们都接走了吗？”有人大声质问道。 薛千娇冷笑道：“你以为是在旅游吗？还多组织点车子。我告诉你们，就刚刚那两辆大巴，还是秦参赞跟外面的武装军花钱买来的。我现提醒你们一句，现在南单肃战火丛丛，要想活着回去，一切都要听从安排，但即使如此，也是各安天命。国家虽然是我们的坚强后盾，但并不能保证个个都能活命，所以谁要是喜欢作就自己作，别害了别人。” 秦舞阳沉声道：“各位，时间有限，尼托尼多边境离这里也就不到三百公里，我们沿着主路过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如果顺利的话，这两辆大巴还有机会回头接我们，而且只要出了朱巴，外面都在政府军的控制之中，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舞阳给大伙儿吃了颗定心丸，众人的情绪镇定了很多，东西早已经收拾好，开始陆续往外走，但在到了项目部外，却是被士兵们拦住了，怀疑他们携带武器。 秦舞阳明白，是这帮家伙趁火打劫，于是塞了一耷子美金上去之后，这才放了行。 几百人等开始离开，秦舞阳和薛千娇在后面压阵，看着长长的队伍启动，秦舞阳并没有能够松一口气，虽然要求他们快速通过战区，但这个快速也不能用跑的形式，万一造成了武装军的误会，那麻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薛千娇回头看了一眼项目部，目光中有着浓浓的不舍，秦舞阳劝道：“在人命之前，什么都不重要，走吧。” “舞阳，谢谢你。”薛千娇扭过头，不再看项目部一眼，和秦舞阳并肩离开。 由于面临生死关头，所以整个队伍的纪律性还是不错的，保持着队形，以快步前进，虽然一路上偶有枪声，却是有惊无险，半个多小时之后，已经看不到项目部了。 由于留下的基本都是青壮年，所以大伙儿的体力还行，并没有人叫累，为了早些离开战区，秦舞阳没有叫停休息，而是继续前行。 没走十来分钟，身后忽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回头一看，是几辆武装军的车开了上来，众人不由都往路边让了让，这帮人凶神恶煞，能不惹还是不惹的好，只是他们并不是想通过，就是来追赶这支队伍的。 车子超过队伍，在前面拦了下来，随即从车上跳下来十几名士兵，枪栓撸动，对准了他们。 众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能抱头蹲在地上。 秦舞阳让薛千娇别动，自己高举双手，站在原地大声道：“我们是华夏人！” 其中一人似乎是领头的，大步走到秦舞阳身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冲着秦舞阳打量了一番，忽然大吼道：“抓起来！” 秦舞阳吃了一惊，却是不敢反抗，大声道：“我是大使馆工作人员，你们无权抓我！” “大使馆？等我们掌握了政权再跟我谈大使馆吧。”领头之人不为所动，枪抵在了秦舞阳的脑袋上。 薛千娇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们凭什么这样？我们又不是政府军，只是华夏平民，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那人一眼看着薛千娇，一指她：“也抓起来！” 第814章 你从没背过我 一百来人见这些人要抓秦舞阳和薛千娇，顿时炸了营，这帮有血性的小伙子们都站了起来，但他们手无寸铁，而对方是荷枪实弹，冲着他们的脚下就是一梳子，顿时打得众人鸡飞狗跳。 秦舞阳大声道：“别乱来，你们都别动！” “跟我们走，不然我杀了他们！” 秦舞阳沉声道：“好，我跟你们走，放他们离开。” 领头的摆了摆手，挡住众人前行的士兵们这才让开了道路，秦舞阳把卫星电话塞到了薛千娇的手里，却是被领头那家伙一把夺过，直接扔在了地上，踩了个粉碎，狠狠地推了一把秦舞阳和薛千娇，板着脸道：“上车！” 秦舞阳眼角抽搐着道：“为什么抓她？” 回答秦舞阳的是一梳子弹打在脚下，薛千娇倒是平静地道：“舞阳，前去不知何路，但愿同生共死。” …… 另一头的厉锋很快在孟达与唐奥会合，但跟秦舞阳联系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了心头，不过身负重任，也只能先把唐奥这帮人带离再说。 秦舞阳和薛千娇坐在敞篷越野车上，身前两人拿着枪指着他们，车子掉转过头，向着项目部的方向开了过去。 “舞阳，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薛千娇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静观其变。”秦舞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对方一共十九人，但这辆车上，除了开车的驾驶员以外，也就三个人，如果自己暴起发难，有六成的把握可以夺下枪，将这三人撂倒，但是身边有薛千娇这个拖累，六成的把握就降到了四成，而且即便成功，还要面对剩下的十六支枪，这一带都是平原，他们只会暴露在对方的射击范围之内，后果很严重。 所以秦舞阳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呼啸而来，直接击中了拖尾的那辆吉普车上，吉普车顿时被炸上了天，四分五裂。 就听后面车上的士兵大叫道：“敌袭敌袭！” 炮弹再次袭来，又有一辆车被掀翻。 秦舞阳不能再等了，虽然不知道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人，但很显然，这是无差别进攻，再这么下去，他们俩个搞不好就像这些武装军一样死于非命，当即不再犹豫，趁着这个机会，陡然暴起。 只见秦舞阳猛地向前一扑，那两名原本一直在盯着他的士兵早被两次爆炸转移了注意力，根本没想到秦舞阳会在这个时候暴起发难，顿时被秦舞阳推的跌出了车外，而秦舞阳此时已经勒住了副驾驶那位领头者的脖子，探手便拔出了他插在腰间的手枪，厉声道：“停车！” 领头的那家伙倒是个硬骨头，根本不屈服，身体向后一撞，便和秦舞阳一起跌出车外，想仗着身体素质好硬吃秦舞阳。 如果秦舞阳真是一般的大使馆工作人员，还真被他得逞了，可惜的是，秦舞阳非但不是一般人，还不是二般人，两人在空中的时候，秦舞阳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将那个驾驶员击毙，几乎是在同时，两人摔落在地，车速很快，随着惯性，两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在这滚动之间，秦舞阳连射几枪，将这个头目干掉，这才半蹲起身子来。 车上的驾驶员被秦舞阳一枪干掉，车子顿时失控，偏离了道路，直接冲向了路边，秦舞阳身子一弹，伸手抓住了车身，翻了上去，一把推开驾驶员的尸体，伸手拉过方向盘，把即将翻倒的车给拉了回来。 “你没事吧？”薛千娇有些傻眼，这一切说起来长，其实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也就几秒钟时间而已，等薛千娇反应过来，车上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我没事，你坐稳了。”这里的危机解除了，但后面还有两辆车，子弹呼啸着射过来，打在车身上叮叮当当作响。 秦舞阳压低身子，把车子开出了s线以躲避后面打过来的子弹，但如此密集的子弹，仍然有不少落在了车身上，薛千娇花容失色，整个人都卧在了车里，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这时，空中呼啸着落下几枚炮弹，真特么的是无差别攻击，不但将后面的两辆车炸了个稀巴烂，落空的炮弹仅靠余震便将秦舞阳的车子给掀翻了。 秦舞阳和薛千娇都摔出了车外，秦舞阳狼狈地抬起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薛千娇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声呼叫道：“千娇，千娇，你怎么样？” 薛千娇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舞阳左右看了一眼，刚刚的那几枚炮弹已经将这一片清了场，除了硝烟和燃烧着的车辆以外，没有一个活人，这才猫着腰跑到了薛千娇身边。 薛千娇头发散乱，全身都是灰，拍了几下脸也没什么反应，情急之下，秦舞阳连忙给她做人工呼吸，捣鼓了一小会儿，薛千娇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秦舞阳的血盆大口印了下来，连忙又闭上了眼睛，却是顺势搂住了秦舞阳的腰。 秦舞阳察觉了过来，心头不由一荡，这天作床地作被的，倒也挺合适逍遥，只是现在形势危急，万一他们搞一发的时候，炮弹也凑个热闹来一发，那真是快活死了。 “没事吧？我们离开这儿。”秦舞阳顾不上享受旖旎风情，连忙拉起薛千娇，却是听得薛千娇一声痛呼，不由回头，就见薛千娇揉着腿道：“我的腿……” 秦舞阳狐疑道：“真的假的？” 薛千娇无语了。 漫眼望去，硝烟四起，秦舞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本来顺着道路前行是一个选择，但刚刚被这帮武装军抓了，估计这里面肯定有状况，他也不敢随便暴露自己的踪迹，再加上薛千娇腿受了伤，只得选择远离大道，于是背上了薛千娇往着有山的方向而去。 薛千娇伏在秦舞阳的背上，也不问他去哪里，只是将脸贴住了秦舞阳的背，搂紧了秦舞阳的胳膊，低声道：“舞阳，你从来都没背过我。” 第815章 离开缘由 秦舞阳背着薛千娇，没有说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初薛千娇和刘诗婷不辞而别，秦舞阳以为他们再无重逢之日，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再度聚首，心头复杂之极，此时此刻，他只能一声不吭。 “舞阳，你有没有想我？”薛千娇在秦舞阳耳边吐气如兰道。 秦舞阳的身体微微一震，脚步不停地道：“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薛千娇也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那次的照片事件之后，我和诗婷都意识到有人盯上了这事，但让我们离开的，还是因为有一个人找到了我们。” “唐心？” “不，其实唐心一直默许着我们。” 秦舞阳心头就有些乱了，齐人之福固然是每个男人的愿望，但一个有良心的男人，真的很难面对自己内心的情感。 薛千娇跟着道：“找我们的是贺浅语。” 秦舞阳微微一怔，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贺浅语。 薛千娇道：“贺浅语跟我们说，你和江河的恩恩怨怨都是因唐心而起，江家也在处处针对着你，而且上次江河拍到的照片唐书记也看到了，如果失去了唐书记的庇佑，光凭你一个人，根本斗不过江家。” 秦舞阳有由苦笑，贺浅语看上去有些多管闲事了，但这一切确实也是为了他好，而且她说的也没有错，如果不是顾忌唐疏桐，江归农随便暗示一下，别说掰手腕了，可能连应付都应付不来。 “所以，我和诗婷商量了一下，决定离开你。”薛千娇忽然捶了秦舞阳一拳，“你这个冤家，谁能想到我们还会见面啊。” 秦舞阳心头也不知是甜是酸，看得出来，薛千娇并没有放弃或者遗忘这段感情，之所以到南单肃来，恐怕也是出于对感情的难以割舍，才远走他乡想割断思念，但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该重逢的人终究还是要相见的。 这时，听到远处有马达的轰鸣声。 秦舞阳脚下不由一停，连忙闪到了一边，藏在一块石头后面，就看到几辆吉普车开了过去，车上的人怀里都抱着枪，不过看他们的着装，好像跟柴科夫的人不大一样。 秦舞阳不敢造次，南单肃的地方武装组织虽然不能说多如牛毛，但也层出不穷，他不敢确定这些人有没有被柴科夫收编，即便没有，他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会不会危及他们，毕竟一方军阀，谁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车子突突地开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他们。 秦舞阳松了一口气，但放眼望去，却是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安全的，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武器，没有通讯，所能做的只有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呆下来，而且薛千娇的腿还受了伤，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很让人头疼。 烈日当空，两人又渴又饿，饿也就罢了，最难受的是渴，尤其是秦舞阳还背着个薛千娇，体力消耗不小。 薛千娇拍了拍秦舞阳：“你渴不渴？” 秦舞阳舔了一下嘴唇，忍着快要着冒烟的喉咙里的灼烧感道：“能不能别提这个？” “我听说，人家在沙漠里实在太渴的时候，会喝尿止渴。”薛千娇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舞阳通过说话来转移自己对水的渴望：“确实有这样的说法。” “我有。” 秦舞阳怔了一下，反过手狠狠地拍在了薛千娇的屁股上，惹得薛千娇一声惊呼，又羞又恼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嘘嘘。” “好。” 秦舞阳将薛千娇放了下来，可是这里一片旷野，薛千娇虽然不知道和秦舞阳有过多少回的肌肤相亲，但毕竟那是快两年前的事了，很有些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说：“你给我找个地方。” 秦舞阳无语道：“你看，这儿一片空旷，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你将就一下吧。” 薛千娇羞红着脸道：“那你转过身去。” 秦舞阳更加无语了，只能转过身，忽听薛千娇一声惊呼，秦舞阳连忙转身，就看到薛千娇就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单脚就蹦了过来，花容失色道：“蛇，蛇！” 一条几乎与泥土颜色差不多的小蛇窜了出来，秦舞阳反应迅速，一脚将其踢飞，根本不是什么蛇，而是一条蜥蜴，但不管是什么，都把薛千娇给吓了一跳，再也不敢随地小便了，硬生生把尿又给憋了回去，重新爬上秦舞阳的后背，骑马似的催促秦舞阳快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秦舞阳做牛做马地背着薛千娇前走，走了好一阵子，忽然看到远处有一片绿油油的土地，虽然不知道都生长了些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能遮挡一下阳光避个暑也是好的。 秦舞阳不由加快了脚步，趁着体力全部消耗之前，终于走到那片绿地的时候，此时秦舞阳的舌头已经伸得比狗还要长，直接瘫倒在地，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没有了阳光的直射，感觉自己都上了天堂，而薛千娇则是躲在密丛之中奚奚簌簌地解决起生理问题。 舒爽了之后，薛千娇惊喜地发现，他们走进的居然是一片甘蔗地，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但足以解决他们口渴的燃眉之急。 “舞阳，甘蔗，都是甘蔗。”薛千娇欣喜万分，只是她力气不够，连根甘蔗都掰不动。 秦舞阳顿时来了劲，翻身爬起，折下一根，还是青的，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嘴巴撕下了外边的皮，递给了薛千娇。 薛千娇握着那半截甘蔗放在嘴里咬着，眼泪却是簌簌地掉了下来，秦舞阳都快渴死了，却还是把第一口甘汁留给了她。 “舞阳，我都决定不爱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秦舞阳愣了一下，咧嘴一笑：“傻丫头，赶紧吃你的吧，这儿多着呢。” 看着忙碌的秦舞阳，薛千娇咬着手中的甘蔗，忽然道：“我要吃你的甘蔗。” 秦舞阳不由傻了，扭头就是一句：“饱暖思yin欲，诚不我欺啊这是。” 第816章 让牛吃会儿草 当然，这只是一个拉近距离的小小玩笑，天时地利都不合适在这个地方兴风作浪，两人抱着甘蔗狂啃一阵，谁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 解决了口渴的问题之后，秦舞阳又折了几根甘蔗为薛千娇扭伤的腿进行了加固，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上去很是平静，但由于战火之故，其实是危机四伏，如果这个时候再遇到武装军，麻烦也不会小，秦舞阳问薛千娇能不能走，薛千娇的腿伤不算太严重，休息了一阵又加固了之后，勉强能够行走。 秦舞阳选了一根粗大的甘蔗给薛千娇充当打拐杖，又挑了几根肥美的甘蔗，选取了中间多汁的部位折了下来，以备之需，准备重新上路。 两人还没钻出甘蔗林，就见远处枝叶攒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持枪的一男一女给指住了，口中叽哩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他们的模样和穿着并不像是军人，秦舞阳估摸着他们应该是这片甘蔗林的主人，愕然之极，看个林子都用ak了？ 薛千娇也是一阵叽哩咕噜，把秦舞阳听得一阵迷糊，不过这两人的态度明显转好很多，秦舞阳低声问薛千娇跟他们说了些什么，薛千娇告诉他，这两人是夫妻，这片甘蔗林是他们的产业，误把他们当成了小偷，薛千娇说他们华夏公民，遇到武装军逃到了这里，因为实在口渴才折了些甘蔗，愿意赔钱给他们，不过他们说不用。 秦舞阳想了想，道：“问问他们我们能不能跟他们走。” 秦舞阳想的没错，既然是附近的居民，那跟着他们肯定是安全的。 薛千娇认为有道理，于是跟对方交涉，结果对方很是爽快地就答应了。 二人喜出望外，当即跟着这对夫妻就出了甘蔗林。 原以为二人起码也得开一辆皮卡过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夫妻俩节省到坐着牛车过来，但牛车也有牛车的好处，那就是空间足够大，倒合适薛千娇的伤腿放着。 那夫妻俩坐在前面，秦舞阳和薛千娇在后面依偎在一起，随着牛车一颠一颠的，倒是有一番田野风情。 不过他们走的并不是大道，而是甘蔗林之间的小道，薛千娇说，他们也担心武装军会打到他们，还说这些武装军对华夏人比较友好，但是对本地人就是草菅人命，杀人就像杀鸡一样。 这正合秦舞阳的意思，凭他们现在的这个结构，遇上武装军就是个挂。 烈日当空，哪怕是走在成片的甘蔗林间，也是热不可待，不过也不能老是去嚼甘蔗，这嚼一口吐一口渣，秦舞阳还无所谓，薛千娇就觉得有损形象，看着秦舞阳大嚼特嚼的样子，不由捅了捅秦舞阳的腰眼子，目光落在秦舞阳手持的甘蔗上，示意他注意点形象。 秦舞阳明显领会错了，还以为薛千娇要吃他的甘蔗，睁大了眼睛低声道：“在这里？” 薛千娇不由笑了起来，对秦舞阳施以粉拳，前面那两口子笑着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打闹，嘴里又是一阵叽哩咕噜。 秦舞阳好奇道：“他们又在说什么？” “我没听懂，这应该是土话。” 薛千娇大学里修的是语言学，精通多个国家的语言，甚至连一些土著部落的话也会说，比如上次与那个玛莎之间的交流，不过南单肃这边土著部落较多，薛千娇能够听懂这两人的日常交流，但一些地方方言就听不明白了。 秦舞阳干脆问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来，薛千娇便将她给江河下套的事给说了，秦舞阳就笑：“你真阴险。哎，对了，你说江河跟柴科夫搅在一起，他到底图个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薛千娇刚说完，发现牛车停了下来，这夫妻俩就进了甘蔗林。 “他们干嘛去？”秦舞阳问了一句。 “他们说天气比较热，让牛先吃会儿草，他们去林子里凉快凉快。” 秦舞阳哦了一声，躺了下来，薛千娇靠在他的身边，手撑着额头，低低地道：“把你的小甘蔗拿出来。” 秦舞阳有些心猿意马，倒不是他精虫上脑，而是遇见老情.人，被这么捺拨，怎么能受得了？ 薛千娇居然真的伸过手去，秦舞阳虽然火冒了出来，但也不至于在这里颠鸾倒凤，连忙道：“别瞎来。” 薛千娇也就是逗逗他，吃吃地笑了起来，这时就见甘蔗林内一处甘蔗急剧地晃动，把二人吓了一跳，秦舞阳连忙抓起了那对夫妻留在车上的枪，警惕地注视着甘蔗林，不过那一处甘蔗林虽然动静不小，却并没有人出来。 薛千娇有些慌张地说：“会不会是野猪？” “没事，咱们有这个呢。”秦舞阳握紧了手里的枪。 一会儿，动静停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就见那对夫妻从甘蔗林里走了出来，男子腿脚虚浮，走路发软，女子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上了车来，继续赶路。 薛千娇问他们刚刚有没有遇见野猪什么的，二人莫名其妙，说这里哪儿来的野猪啊。 秦舞阳无语了，低声在薛千娇耳边道：“他们刚刚是吃甘蔗去了。” 薛千娇掩口笑了起来，他们原来是这么去凉快的呀。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牛车又停下了，女人先下了车，男的似乎有些不大愿意，但还是跟着下了去，钻进了甘蔗林。 秦舞阳愕然道：“他们……不会又是去凉快了吧？” 薛千娇红着脸道：“你说对了。” 甘蔗林里晃动依旧，只是幅度没之前那么大，这一次时间比较长，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女的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再观那个男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粗壮的甘蔗撑地而来，一上牛车就躺了下去，气喘如牛，就差口吐白沫了。 秦舞阳忍俊不禁，薛千娇也是乐不可支，却又不好笑出声来，只能憋着，令他们吃惊的是，车刚走二十分钟，又停了下来，就听那女人道：“天比较热，让牛吃会草，我们去甘蔗林凉快凉快吧。” 第817章 做个选择 额滴个神啊，这欲求也太猛烈了吧。 秦舞阳目瞪口呆，薛千娇也是樱唇微启，就等着那男子起身。 不曾想那男子有气无力地道：“天比较热，让我吃会儿草，你跟牛去凉快凉快吧。” 薛千娇猛地笑了出来，这一笑，那女的就有些不好意思，而那男的则是羞愧难当了，当薛千娇把男子的话告诉秦舞阳之后，秦舞阳的脸顿时憋得通红，把脸埋进了臂弯里，肩膀却是不住抽抽着。 好在在后面的路上，女子没有再要凉快凉快，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片村子。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这与沿途的废墟相比，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了。 在夫妻二人的带领下，秦舞阳和薛千娇进了村子，在村口，他们看到几名成年男子手里握着枪守着，薛千娇告诉秦舞阳，这是村子里的武装队。 秦舞阳不由微微轻叹，看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战火也只是暂时没有波及到这儿而已。 进了村子，便看到一群孩子在踢足球，大多数光着上身，有几个小屁孩干脆光着屁股，见到陌生人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夫妻俩将他们二人带到家里，说先在这儿住下。如果就是他们两个，秦舞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他心系着那几百名华人的安危，问他们有没有手机或者电话什么的借给他用一下。 这里处于朱巴和另一个叫做迈尚的城市之间，贫穷落后在所难免，整个村子只有一部电话通向外界，倒不是他们用不起手机，毕竟连ak都有，只是像信号塔这些基础设施还没有能够普及，手机就是个砖头。 唯一的一部电话在族长那里，这个叫莫里卡的男人带着秦舞阳去族长那里借电话。族长住的地方位于村子的中央，到了之后，莫里卡让秦舞阳在门口等着，他去通报族长。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晚霞将整个村子里笼罩在一片艳红之中。秦舞阳站在门前，看着这个陌生却又带着浓浓烟火气息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去想，或许这是难得的宁静吧，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时，一只足球滚了过来，秦舞阳抬脚将球踩在脚下，几个孩子拥了过来，用土话叫着，秦舞阳笑着将球踢回给他们，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善意是没有国界的。 莫里卡很快出了来，让秦舞阳进去，说族长同意他进去打电话。 族长看上去很是苍老，满脸皱纹，两鬓花白，头上还戴着插了羽毛的类似于帽子似的饰物，只是裸露着的上身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用纯正的英文道：“华夏人，打完这个电话，请你离开这里。” 秦舞阳不由一愣，看得出来，族长对他并不怎么友好。 在秦舞阳点头之后，族长将一部卫星电话递了过来，族长一手拿着卫星电话这样的现代科技产物，一手却是握着一根亮闪闪的长矛，这种反差让秦舞阳真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秦舞阳并不关心这些，拿过电话打给了鲍文。 鲍文已经与秦舞阳失联了几个小时，正在为此而担心，接到秦舞阳的电话，欣喜之极。 秦舞阳告诉他事实经过，鲍文握紧了拳头，想不到武装军居然会抓秦舞阳，不过仔细一想，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如果武装军真对秦舞阳有恶意的话，也不会等到那些华夏员工离开之后又追上来，但具体的原因一时半会也无法猜到。 鲍文告诉秦舞阳，厉锋已经与唐奥等人接触上，目前正在安排他们进入拉不拉斯，估计两个小时后就能上机回国，不过薛千仞一行一点消息都没有，估计途中出现了状况。 此时距薛千仞他们离开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哪怕是最后步行的一百多人还没到尼托尼多，薛千仞他们的车队应该早就抵达尼托尼多了，但由于联系不上，谁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厉锋已经启程前往朱巴，让秦舞阳报告他现在的位置。 秦舞阳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方向，至于到底是个什么部落，自然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鲍文让他与厉锋联系，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不行，赶紧赶往尼托尼多，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秦舞阳随即打了电话给厉锋，厉锋让他保持联络，自己会尽快赶过去。 秦舞阳本来还想打个电话给唐心的，但这时那族长已经劈手把卫星电话夺了过来，手指门外道：“华夏人，你该离开了。” 秦舞阳沉声道：“族长先生，我能不能买下你的卫星电话？” 族长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莫里卡只能拉着秦舞阳离开，解释道：“秦，族长对华夏人有意见，能借电话给你已经很不错了，你别惹他生气，不然你的麻烦就大了。” 原来族长的女儿早年就不顾他的反对嫁到了华夏，对于一个没有离开过南单肃的人来说，想到华夏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所以在族长的眼里，就是华夏人拐走了他的女儿，所以对华夏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秦舞阳也是醉了，只得作罢，先和薛千娇会合再说，还有路上的时候，天空忽然响起一道炸雷，跟着暴雨便倾盆而下，等到他见到了薛千娇，全身上下早已被淋了个通透。 外面暴雨如注，电闪雷鸣，虽然族长让秦舞阳立即离开村子，但莫里卡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将人拒之于门外，便自做主张，留秦舞阳和薛千娇在自己家里住一晚。 吃了热腾腾的晚饭，还喝了些自家酿的酒，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莫里卡腾出了一间屋子，在他看来，秦舞阳和薛千娇就是对夫妻，所以一间屋一张床，又把自己的衣服拿给秦舞阳穿，关门离开的时候，莫里卡说最近在打仗，哪儿都不安全，夜里就别出来乱走了，没事凉快凉快就好。 一听凉快凉快，薛千娇的脸就红了，见秦舞阳木头似的不动弹，质问道：“你是想凉快还是想去吃草？” 第818章 从天而降 久旱逢甘雨，就如同他乡遇故知，于是秦舞阳放出小甘蔗，施展少林十八路罗汉棍法，将薛千娇斩于*。 薛千娇沉沉睡了，秦舞阳却是睡不着，点了根烟，坐在床头想了一阵，琢磨着明天问一问莫里卡知不知道去尼托尼多的路，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弄辆车，这样会节省很多的时间。 心里有了定夺，秦舞阳便安定了很多，就在他已经坠入温柔乡的时候，此时的薛千仞车队已经被截停，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驶出多远，大约也就三十公里，很快，那批步行的人也重蹈覆辙，和薛千仞会合了，他们虽然没有被绑住手脚，却是被诸多士兵用枪指着蹲在地上。 雨在下着，没有人管他们，只有十几名士兵穿着雨衣紧紧地盯着，以防他们有什么轻举妄动。 薛千仞的腮帮子肿得很高，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了，秦舞阳让他负责把人带走，却是被拦了下来，而后来的人也说秦舞阳和薛千娇被军方的人抓走了，这让薛千仞心急如焚。 曾经质问过军方为什么要拦截扣留他们，回应他的是对方的一枪托。 “他们想干嘛？”一个当过兵的退伍军人蹲在薛千仞身边，用手遮着脑袋低声问道。 “我特么哪儿知道啊。”薛千仞心烦意乱，提醒道，“你特么别给我乱来，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要杀我们，别激怒他们。我来跟他们交流一下。” “得了吧你，刚刚那一枪托还不够你受的？牙掉了几颗了吧，可别再捱一下，一嘴牙都没了。” 薛千仞没理他，先是高高举起了两只手，缓缓地站了起来，一名士兵发现了，凶神恶煞地奔了过来，厉吼道：“干什么？别动！” “我……”薛千仞话还没完说，就被那士兵一脚踹倒在地，跟着又是几脚踹在身上。 身边那名老兵顿时暴起，只是人刚刚站起一半，便被枪指在了脑袋上，只得乖乖地又蹲了下去。 “别动，都别动。”薛千仞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大叫，生怕这帮家伙真闹将起来吃枪子。 那士兵又踹了薛千仞一脚，这才转过身，薛千仞放下胳膊，用手指比作枪冲着那士兵的后脑开了一枪，嘴里还嘀咕着说：“老子一枪打死你。” 话音刚落，那士兵的身体忽然猛地向前一冲，便栽倒在地。 薛千仞不由愣住了，老子特么的什么时候练成了六脉神剑？ 一同看守众人的那十几名士兵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遇袭了，还以为刚刚那士兵是脚下打滑摔倒了，发出一阵哄笑声，然而就在这一刻，数枚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悄无声息地将他们的生命收割了。 十几人几乎是同时倒下，这一幕惊呆了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乱了方寸，还以为是政府军来了，又要打一仗。 由于风大雨大，又是深夜，这十几人被无声击毙，帐篷里休息的人并没有发现，好在这个时候薛千仞脑子还算清醒，让大伙儿别轻举妄动，自己则是悄悄捡起了刚刚还踹他的那士兵手中的枪，示意大家安静，悄悄离开。 这时，诸多黑影从雨夜中走来，薛千仞等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要举枪，却是被一人按住了枪：“不想死就别乱动。” 一听到这个声音，薛千仞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放下手中的枪，直接抱住了那家伙：“老黑，我可想你了。” 这老黑正是和秦舞阳失去联系的道格拉斯，他一直奉秦舞阳之命暗中保护薛千娇等人，战争发生后，朱巴的政府军与武装军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道格拉斯虽然强悍，但他两方都不是，又是武装人员，夹在中间搞不好两头都要挨打，所以只能先行离开，毕竟雇佣军擅长的是偷袭，而不是正面与军队作战。 好在武装军并没有为难项目部的人，所以他也就在暗里静观其变。后来秦舞阳赶到后，他也想着混进项目部见他，但他这个造型实在太惹人注目，根本混不进来，不过第二天项目部的人就乘车离开，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安排人一路暗里护送着，另一边也安排了人保护秦舞阳这一行，但没想到没多久便变故陡生，不但车队被拦，连后来的那一百多人也被抓了过来。 虽然短时间内不知道这帮武装军想干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定下突袭计划，趁着雨夜这些人疏于防守，干掉了外面的守卫。 “悄悄离开，别出声。”道格拉斯低声安排道。 几百人除非大声喊叫还差不多，不然不容易统一执行命令，好在薛千仞脑子还够用，做了回传声筒，就一句话：“别出声，一个一个走。” 一个挨一个的把话传了出去，还真特么没闹出一点动静来，几分钟之后，这几百人便撤出了百米左右。 道格拉斯作了个手势，冲着那几个帐篷指了指，只见他的人如同猿猴一般敏捷地摸了过去，直接手雷开路，强烈的爆炸声瞬间响起，将黑夜撕开了一道火幕，接着就看到ak火舌吞吐，惨叫声不绝于耳，只不过这一切发生得快，结束的也快，短短几分钟之后，这些拦截的士兵们便没再有一个人还活着。 道格拉斯这才一摆手道：“走。” 被拦下的车辆还在，所有人都挤了上去，向着尼托尼多的方向急驶而去，而道格拉斯则是上了一辆越野车，带着几名精兵强将向着相反的方向驶了出去。 …… 天黑了的厉锋不敢连夜驾车赶路，只得将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在车上躲雨，打刚刚秦舞阳拨过来的那个号码，却是已经关了机。 厉锋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看到路上车灯连绵，足有十几辆车，正向着一个方向进发。 另一头。 秦舞阳已经睡着，迷迷糊糊之中，忽然被一阵枪响所惊醒，腾地跳了起来，薛千娇也是被惊醒，低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枪声，你别动，我出去看看。”秦舞阳话音未落，枪声更响更密，从位置判断，似乎就发生在村子里。 第819章 村落屠杀 秦舞阳心头疑惑，枪战双方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薛千娇拉着秦舞阳道：“你别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正说着，一阵枪响之后，窗子被打碎，子弹打在墙上，将墙上的一些挂件打落。 秦舞阳一把拉过薛千娇藏在窗在下面，低声道：“房子里也不安全。” 自打*战争开始，薛千娇天天都活在了枪声之中，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有多畏惧之色，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人没进来，就听到莫里卡惶急的声音：“柴科夫的人打过来了，你们没事吧？” 秦舞阳微微有些吃惊，柴科夫不是在跟政府军玩命吗？怎么打到这些小部落这儿来了？ 秦舞阳正要说话，忽然一阵筛豆子般的枪响后，莫里卡身子往前一冲，栽倒在屋里。 秦舞阳猫着腰拉过莫里卡，莫里卡已经没了动静，显然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舞阳虽然见惯了生死，但莫里卡的死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那个被媳妇拉着去凉快凉快的汉子居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而这个平静的小村庄仍然不能独立于世，怎么也逃不过战火的洗礼。 这些并没有影响到秦舞阳的反应，顺手拿过莫里卡手里的ak，这时就见门口人影晃动，闪动之间秦舞阳看到他们穿着的是军装，显然不是村落里的人。 这些人刚刚撂倒了莫里卡，直接就往屋子里冲了进来。 秦舞阳抬枪就是一梳子扫了过去，冲进来的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挂了，秦舞阳身体翻滚，换了个角度，扑到门边，就见外面人头攒动，火光四起，枪声不断，叫声不绝，村落里的人虽然也奋起反抗，但区区几条枪根本不是对手，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不少尸体，而其中赫然还有一些孩子。 枪声一直在响，所以刚刚屋里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人注意，秦舞阳扫了一眼外面的局势，头大无比，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随便往哪儿一藏，甚至跟这帮家伙打游击战，问题都不大，但现在身边有一个腿脚不便的薛千娇，打仗肯定是不方便了，要考虑的就是怎么保证两人的安全。 藏在门后观察了一下，这帮军人看起来不仅仅是在屠杀，更是在掠夺，每间屋子都不曾放过，秦舞阳就有些麻爪，本来还想着藏在屋子里会比较安全，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希望了。 正犹豫间，又有几名士兵窜了过来，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千娇，躲床下去。” 薛千娇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钻进床底，这时，那几名士兵已经到了门前，其中有两个已经抬腿进屋。 秦舞阳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扣动扳机，然后枪并没有响，原来这枪根本就没有保养过，毕竟平时用到的机会也不多，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掉了链子，居然卡了壳。 枪没有响，秦舞阳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直接就扑了上去，将两人扑倒在地，手指并拢如刀，直接戳在了两人的喉咙上，顿时结果了二人。 后面的人见状，连忙抬枪，秦舞阳已经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枪，抢先一步开枪，枪声过，对面的人如稻草垛般倒下。 枪声惊动了别人，呼喝着冲了过来。 “别出来！”秦舞阳操起枪，弹身滚出了门，甩手就是一梳子打光了枪里的子弹，此时他不以伤人为目的，主要是压制和吸引，反正他已经暴露，只能这样来吸引对方的火力，换得薛千娇的安全。 对方果然上当，大呼小叫地冲了过来。 秦舞阳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满打满算也就去过族长家，所以便顺着这条路奔了出去。 那些士兵们没什么组织性，杂乱地分布开来，见人就开枪，完全就是个疯子。 秦舞阳在夜色中奔跑，规避着这些士兵，头顶不断有子弹掠过，紧张的压迫让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肾上腺素急速飙升，让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身如捷豹地挪腾翻滚着，没多久便到了族长家。 族长家门口乱七八糟地倒着一些尸体，有村落的，也有一些士兵的。 这里是全村落的中心，这些士兵显然是在这里遇到了抵抗，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族长家的门开着，秦舞阳闪了进去，便看到族长倒在地上，强壮的身体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在他的对面有一名士兵的脖子上插着闪亮的长矛。 秦舞阳咬了咬牙，伸手从屋子里死去的士兵手里把枪拿下，检查了一下弹匣，子弹基本是满的。 有了枪，秦舞阳心头的底气便足了几分，这时那些追兵已经到了门口。 屋子里没有什么可以做掩体的地方，情急之下，秦舞阳干脆往下一躺，装起尸体体，他没打算先发制人，毕竟这屋子不大，闹出动静来，一旦被困在了屋里，自己的下场将会和族长一样，所以最好的结果是骗过这些追来的人。 他没想到的是，这帮士兵根本没有进来的意思，就站在门口，先冲着屋子里扫了一梳子子弹。 幸好秦舞阳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倒下的地方相对于门口是一个射击死角，不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挂了，那就太难看了。 枪声停下，有两名士兵当先闯了进来，秦舞阳一动不动，微微睁眼，观察着这些士兵们的举动。 “特么的，我们来晚了。”士兵们见屋子里没了动静，将枪挂在肩头，开始在屋子里寻找，希望能够有所收获，见地上散落一片狼藉，怪自己运气不好，好在他们的注意力放在搜罗有价值的东西上，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尸体，秦舞阳微微松了一口气，估计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果然，在一无所获之后，几名士兵们悻悻地打算离开，就在这时，从门口又闯进来两个士兵，手里还拉着一个姑娘，直接将那姑娘按倒在地，开始撕扯起姑娘的衣服来，他们想要干什么，秦舞阳不用想也知道。 第820章 救星 这帮王八蛋显然都是丧尽天良人尽可杀的杂碎，但是对于秦舞阳来说，绝对是一个脱身的绝佳机会，毕竟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他只要注意别弄出动静来，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出门外，而且他们同胞相残，关秦舞阳鸟事？ 秦舞阳的眼珠子都红了，他没有动，反而是在等，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目前屋子里一共有七名士兵，秦舞阳不动则已，一动便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些士兵击杀，但凡留下一个活口，都会惹出极大的麻烦来，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不能用枪，枪声无疑会引来更多的士兵。 女孩在反抗，在呼救，但面对七个禽兽，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很快便被摁倒在地。 不过这姑娘的性子很烈，即便如此，她仍然在不断的挣扎，哪怕是衣服都被撕光了，兽.性大发的士兵仍然不能得逞。 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是徒劳的，四名士兵yin笑着分别摁住了她的四肢，让她根本无法动弹，而另一名士兵则是解下了裤子，压了上去。 秦舞阳的眼睛都有瞪出血来了，他一直在等，就在等这最后一刻，毫无疑问，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女孩身上。 秦舞阳如同弹簧一般暴起，手中一道亮光闪过，正蹲着观看的两名士兵的脑袋已被秦舞阳抓在手中的长柔横着扎穿，串成了一个糖葫芦。 这两人是秦舞阳的主要目标，因为他们的手上有枪，稍有点儿动静就能反应过来，是他优先解决的对象。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此毙命，秦舞阳不拔长矛，手中发力向前推进，带着两颗脑袋直接戳进了一名按着女孩右手士兵的咽喉。 事发突然，这些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秦舞阳手中发力一拔，长矛拔出，矛柄回弹，又戳在了身后按着右腿的那人喉咙。 几乎是在三秒之间，便有四人命丧秦舞阳手中，但秦舞阳根本没有任何停手的打算，长矛再捅，竟是将另一名按手的士兵直接钉在了墙上。 这时，剩下的两名士兵已经反应了过来，施暴那位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先裤子穿起来，而另一名按腿的则是伸手去摸枪！ 秦舞阳用力过猛，长予没能拔得下来，索性弃了长矛，反身扑上，双肘肘尖同时砸在了二人的脸上，两人仰面摔倒。 秦舞阳不及翻身，直接一拳打在了那个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的双.腿之间，顿时鸡飞蛋打，两眼翻白。 剩下唯一一名士兵这时已拔出腰间匕首，捅向了秦舞阳的脖子。 秦舞阳偏头闪开的同时抬手一抓已抓住那人手腕，肩膀后撞，便将那士兵的匕首夺了过来，反手刺入对方咽喉，整个过程不过十秒，击毙六人，重伤一人。 秦舞阳没有给那施暴的家伙活命的机会，寒光自他喉间闪过，结果了那小子，这才低声向那女孩道：“穿上衣服，待着别动。” 外面雨大风大，并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屋子里发生了什么，秦舞阳侧耳倾听片刻，见不再有人进来，将匕首插入腰间，肩上背着一杆ak，左右手各抱一杆，起身的时候，发现族长的卫星电话摔在地上，拿起来顺手装进口袋，这才猫眼出了去，回身去找薛千娇。 没走几步，枪声忽然大作，伏在墙角向着枪声的来源处看了过去，枪声中那些武装军不断倒下，虽然有的人反应很快，给予还击，或者找地方躲藏，但不断射来的子弹还是在快速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秦舞阳察觉到，应该是有人打过来了，估计不是村落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政府军，只是看这个效率，似乎不大像，如果政府军有这么牛逼的话，武装军早就被打散了。 枪声不停，不断有士兵倒下，这些武装军已经溃不成军，连滚带爬地向村外逃离，但越是如此，越是自寻死路，果然很快他们便倒在了泥泞和血泊之中。 秦舞阳不敢就这么出来，毕竟他不知道对方是友是敌，这时，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四下看看还有没有敌人。” 听到这个声音，秦舞阳心头就是一松，扬声叫道：“道格拉斯！” 来者正是道格拉斯带着的一批雇佣军精英。道格拉斯安排了人送车队离开，他则是带人赶来了这里。 在此之前，他的人便已向他汇报，秦舞阳和薛千娇逃离了武装军的抓捕，往着这个村落的方向过了来。 道格拉斯的头脑非常冷静，他是知道秦舞阳的本事的，既然已经脱了险，暂时就不会有事，所以重心放在了帮忙护送华夏员工离开这事上，忙完才赶过来，正遇上这里的战斗，索性一并解决了。 二人相见之后，找到了薛千娇，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柴科夫虽然有西方大国的支持，但那些武器毕竟不是免费送的，而且在作战方面，与政府军的素质相差不少，经过十来天的交火之后，柴科夫武装被打的节节败退，就在下午，柴科夫的基地遭到了袭击，本人也在袭击中身亡，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一帮手下溃不成军，四处逃散。 袭击这个村落的就是逃亡的武装军。 这一次袭击让村落的伤亡很大，到处都是血腥，到处都是哭声。 秦舞阳无语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道格拉斯看的很开：“非洲国家战乱不断，不像你们有强大的华夏国做后盾，这就是命吧。老大，离天亮还有段时间，这个时候也不合适赶路，你看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我再送你去尼托尼多？” 秦舞阳黯然地点了点头，在道格拉斯的保护下找到了一间屋子，却是睡意全无，打开卫星电话跟厉锋进行了联系，结果厉锋这家伙迷了路，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好在道格拉斯对这儿了如指掌，问清他的位置之后，让他待在原地别动，安排了手下的人去接他。 第821章 大事不好 接过道格拉斯递过来的雪茄，秦舞阳抽了一口才道：“酋长，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 道格拉斯呵呵一笑道：“老大，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跟你说过谢没？” 没多久，厉锋被接到，见到秦舞阳安然无恙，也是松了一口气。 大家休整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悄悄离开，正如道格拉斯所说，战乱不止，像这样的悲剧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回，他们不是救世主，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现实。 秦舞阳其实也没少经历过这种场面，但像这种屠村还是头一回，女孩的惨叫、血泊里的孩子……一切等等都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薛千娇安慰道：“舞阳，你也别太自责了，这些不是你的错。” 秦舞阳苦笑道：“千娇，那些武装军会不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 “你想什么呢？我们不来，他们一样会来，这是注定了的，你别把什么都扯到自己身上。”薛千娇也有些后怕，在战乱面前，人的生命不比一只动物强多少，有时候甚至还不如一只动物，那些作恶的人，未必会杀一只狗，但肯定会杀一个人。 秦舞阳苦笑一声道：“这些经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虽然柴科夫已经战败，政府军大获全胜，但仍然有不少散兵游勇和一些散乱的武装组织在活动，偶尔的仍然能够听到枪声，加上刚刚战后，基础设施破坏得很厉害，又下了一夜的雨，虽然开着车，但路并不好走。 道格拉斯所带领的雇佣军虽然都是精兵强将，但在大自然面前，也都是束手无策，只能一点点地向着尼托尼多前进。 他们偏离了大道，行动更是缓慢，途中还遭遇到了几股流窜的武装军，打了几仗，雇佣兵擅长的是突袭，正面作战不是他们的强项，所以也有伤亡。 道格拉斯默不作声地将那些死去的队友铭牌收好，尸体就地掩埋，用华夏一句老话来形容，就是哪里黄土不埋人？ 傍晚时分，离尼托尼多越来越近，天黑的时候，终于进了离边境钱不远的云莱。 这是一个小镇，靠近边境的原因，云莱还是比较发达的。 道格拉斯让人先进去摸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为了以防万一，道格拉斯安排了两班的值守，免得再生枝节。 薛千娇没好意思和秦舞阳住在一个房间，这群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所以要了个单间，秦舞阳则是和厉锋同住一个房间。 秦舞阳向大使馆方面作了汇报，鲍文老泪纵横，昨天晚上，六百七十人一个不少地进入了尼托尼多，早上的时候已经上了飞机，估计这个时候已经跟家人团圆了，而秦舞阳也安然无恙，虽然在解救华夏公民的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事，但这一功是必须要记在秦舞阳头上的。 秦舞阳没有谈这个事，问道：“文叔，我听说战乱已经结束，那我们还要不要回国？” 鲍文道：“外交部的意思是还是先回国，等这边彻底平稳了下来再说。” 秦舞阳其实也挺想家的，尤其是在经历了屠村事件之后，回国与家人团聚的欲望愈发地强烈。 鲍文告诉他，考虑到他们只有三个人的因素，就不派专机接人了，已经与尼托尼多方面接洽过，明天会给他们一个特殊途径，让他们乘机飞往开罗回国。 另一边的厉锋也正在跟邱意浓打电话报平安，邱意浓已经回了国。经历了上回的金店被劫事件之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而这一次的战乱更是让他们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两人约好了回国之后就结婚。 秦舞阳又打了个电话给唐心报平安，唐心其实不知道打了多少回电话给秦舞阳，一直处于失联状态，她不知道有多担心，一再叮嘱道格拉斯，务必找到秦舞阳并确保他的安全。 两人聊了一阵，唐心忽然问道：“薛千娇呢？” 秦舞阳愣了一下，道：“她在隔壁房间。” 唐心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儿奇怪，不过很显然道格拉斯这个快嘴的家伙肯定是把什么都跟唐心说了。 秦舞阳有些心虚地道：“什么怎么安置？先回国再说。” “得了吧你。”唐心揶揄着道，“你们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了，而且她也为你做了不少事，如果她不介意的话，秦家会有她的一个位置，如果介意，那连位置就都没有了。” 秦舞阳直接石化，什么情况啊这是？ “唐心，你喝醉了吧？” “机会只有一次，你不把握就没有下一回。”唐心挂断了电话，留下秦舞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特么什么情况？唐心做大薛千娇做小？ 我拷，老子不是做梦吧？这就叫否极泰来？ 扭头一看，厉锋还在跟邱意浓甜甜蜜蜜，秦舞阳点了根烟，居然想到了刘诗婷，顿时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不一会儿，厉锋打完电话，跟秦舞阳提到回国结婚的事，秦舞阳给他道了喜，表示他俩的婚礼自己一定参加。 各自洗了澡，打开电视，正在直播克萨安东的讲话，说反叛军已经溃散，首领柴科夫已经伏诛，下一步，政府方面将会继续通缉反叛人员，并恢复家园建设，给大众一个安稳安全的生活环境。 厉锋咂着嘴说：“阳哥，你说这老克干的也不容易啊。” 秦舞阳笑了一笑，正要说话，忽然电视画面一阵晃动，随即就黑了下来。 “那些特么的抱怨国家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的人，就应该把他们拉到这儿来体验一下，让他们知道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是多少幸福的事。”厉锋感慨道，“你看，就特么看个电视都看不安稳。” 秦舞阳笑着道：“看不成，那就睡觉呗。” 秦舞阳并没有想到，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恰恰相反，灾难正在一步步地逼近。刚睡了半个多小时，秦舞阳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外面就听道格拉斯道：“老大，不好了，快起来。” 第822章 世界大乱 秦舞阳本就没有睡熟，听到道格拉斯紧张的声音，翻身爬起，过去开了门：“出什么事了？” “克萨安东死了。”道格拉斯是通过自己的渠道获得的消息。 半个多小时之后，克萨安东还在新闻发布会上讲话，当时电视画面突然切断，秦舞阳还以为是电视画面的信号出了问题，现在才知道是有新闻记者在现场发动了自杀式的袭击，克萨安东当场被炸死。 “会不会是消息出错了？”秦舞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单肃的安保问题这么差的吗？尤其是战乱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下，怎么会让记者携带炸弹进入会场？ “绝不会错。”道格拉斯肯定地道，“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据说炸弹是藏在摄像机里的，安保人员大意了，加上在他们看来，反叛军首脑已经被击毙，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秦舞阳下意识地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那个记者自己也被炸得四分五裂，暂时还没有任何组织对此表示负责，副总统奇拉都洪暂时行使总统权利，现在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反叛军的报复，另一种是奇拉都洪为了上位搞的暗杀。”道格拉斯沉声道，“不过不管是什么人干的，这都会引发大的动荡，趁着云莱还没有戒严，我决定还是先送你们出境的好。” 道格拉斯说的不无道理，一旦戒了严，他们还真出不去了，如果是反叛军干的，形势会更加危急。 “厉锋，你马上向文叔汇报情况。”秦舞阳套上衣服，跑过去敲着薛千娇的门，让她赶紧起床，准备离开。 鲍文那边也是获得了消息，已经被通知任何人不准离开，让厉锋不用担心，克萨安东虽然死了，但还有人主持大局，不会天下大乱，这个时候还是配合南单肃政府比较好一些。 有鲍文的定心丸，秦舞阳也是略略心安，但这事确实透露着诡异，他曾经接触过奇拉都洪，这个人性格耿直，对克萨安东极其忠诚，克萨安东多次出国访问，安保方面都是他一手操办，如果说他想篡位的话，克萨安东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所以说这事是他干的，秦舞阳有些不大相信，他还是比较倾向于反叛军的报复。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随着克萨安东的遇袭身亡，朱巴市的枪声也激烈了起来，很显然，反叛军还有余力进攻。 “我的老大，这个时候你就别操这个心了，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道格拉斯无心跟他讨论政局，安全永远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十几分钟之后，诸人结集完毕，上了车往着边境线而去。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抵达南单肃和尼托尼多的边界时，对方的士兵严阵以待，根本不让他们通过，哪怕秦舞阳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是无济于事。 秦舞阳与对方进行沟通，对方一脸的不耐烦，反反复复地只说了一句话，擅闯边境，就地击毙。 秦舞阳傻了眼，连忙与鲍文进行联系，鲍文又与尼托尼多联系，得到的答案是，南单肃发生政变，在政局没有稳固之前，不接受任何来自于南单肃的任何人。 尼托尼多国虽然和南单肃是邻居，但两国关系很差，就像我国跟猴子国一样，摩擦一直不断，只是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纷争而已，而尼托尼多国的总统曾经因为经济方面的外交政策与南单肃起了冲突，撂过狠话，说总有一天要把克萨安东的脑袋摘下来当夜壶，而且当时还集结了军队在边境线。 这一次能接受华夏公民从尼托尼多离开，完全是看在华夏国的面子上。 现在克萨安被袭身亡，尼托尼多不想惹祸上身，免得被人冠以放走凶犯的嫌疑，直接关闭了边境线，不许任何人从这儿离开。 这么一来，秦舞阳等人只能打道回府，而在回来的途中，又得到了一个极度不好的消息，政府军输了，反叛军直接攻进了总统府，直接打死了奇拉都洪，而南单肃的其他重要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承认攻入总统府的首领魏魏安为南单肃新任总统。 这个结果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一个多小时之前还在说要通缉反叛军，一个多小时之后，反叛军的首领就成了新的总统，这特么也太戏剧化了吧？ 众人再度回到旅馆，与鲍文进行了联系，然而这一次，接电话的不是鲍文，而是一个操着浓浓南单肃口音的男子。 “如果想鲍文活着，秦舞阳就要来总统府。” 秦舞阳直接傻了，什么情况？哪怕你他娘的是新任总统，难道不知道鲍文是华夏驻南单肃大使馆的大使吗？ “你扣押大使馆大使，这是在向华夏宣战！”秦舞阳低喝道。 “我不知道什么大使不大使的，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四点四十五分之前如果看不见你，你就等着收尸吧。” 对方直接挂掉了电话，秦舞阳很是莫名其妙，这帮疯子攻打总统府也就罢了，为了纂权嘛，但你扣押大使馆人员，你想干嘛？ 不过不管对方想干嘛，秦舞阳都必须赶过去，厉锋当即要跟他一起去，秦舞阳摇了摇头：“厉锋，你留下来，照顾千娇，文叔被抓已经够我吃一壶的了，如果你们再落入敌手，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厉锋拧着眉头道：“那要不要跟国内汇报一下？” 秦舞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暂时不要，一旦闹到那个层面上，你知道，国家是不会后退的，搞不好真的会开战，现在对方的目的还不清楚，先弄明白这个再说。” “我送你去吧。”道格拉斯站了出来。 秦舞阳没有拒绝，不过还是在道格拉斯分出人手保护厉锋和薛千娇之后，才同意了这个要求。 临走之前，薛千娇没有哭哭啼啼，只是与秦舞阳深情地拥抱了一下，在他的耳边低声而坚定地道：“一定要回来，你不回，我不走，你若死，我不活。” 第823章 一个疯子 或许是反叛军的力量都集中在首都朱巴的缘故，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道格拉斯全程警戒，秦舞阳却感觉是若无其事，事实上，他的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第一件让他生疑的事情是反叛军先是放他们离开之后，又回来抓人，而且当时抓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他。 第二件则是反叛军与政府军之间的战斗，柴科夫已经死了，兵败如山倒，谁都没想到会忽然冒出个魏魏安出来，杀了个回马枪，没费什么工夫就拿下了政权。 第三件则是魏魏安夺取政权之后，不是向国际宣布他是新一任的总统，而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抓了大使鲍文，逼秦舞阳去总统府会面。 “老大，你想通了没有？”道格拉斯对秦舞阳实在是太了解了，见秦舞阳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考虑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出声干扰秦舞阳的思路。 秦舞阳摇了摇头：“思路倒是有一些，但是想不通，先去会会这个魏魏安再说吧。” 道格拉斯对此表示担心：“魏魏安这个人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不是太了解，但够胆子抓华夏大使的，绝对是个疯子，这种事情，连老米都干不出来，我个人觉得他对你没安什么好心。” “那怎么办？不管了？让文叔自求多福？”秦舞阳苦笑，这种事他干不出来，“对方哪怕是摆下了刀山火海，我也只能往里跳啊。” 道格拉斯沉声道：“老大，其实你跟我一样，虽然是人中之杰，但单枪匹马地面对一个政权，用你们的话说，那是螳臂挡车蝼蚁撼柱。说句心里话，你不进总统府，这事多少还有点儿回旋的余地，但一旦进了总统府，你觉得凭你一个人能把鲍文救出来？最可能的结果就是白白搭上一条命，毕竟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对方的目标是你，只要你不出现，就还有机会。”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眼下也没什么好法子。”秦舞阳苦恼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四点了，留给他做决定的时间只剩下四十五分钟。 “办法不是没有，你听我说。”道格拉斯的声音低了下来，说了自己心里的计划。 秦舞阳愕然道：“不行，你不用趟这个浑水，我救你一条命，不是让你再死一回。” 道格拉斯呵呵一笑道：“老大，我可没打算跟魏魏安硬拼，况且，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在南单肃，我的名头比你管用，动你他们可能没有什么顾忌，但动我，他们真还得掂量掂量。” 另一头。 鲍文坐在总统府的办公室里，与他一起的还有胡跃进等几名大使馆工作人员，虽然没有被捆绑，却是被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虎视眈眈地盯着。 “文叔，怎么办啊现在？”朱湘湘是个女孩子，带着哭腔问道，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其实朱湘湘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否则她早就听从鲍文的劝告先走了，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被如狼似虎的黑兵们抓到这儿来，怎么能不怕？ 鲍文苦笑道：“现在我也是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这时，魏魏安走了进来，仍然穿着军装，精神奕奕，没有丝毫的疲倦之色，走到办公桌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面是闪着凶光的一双小眼。 “将军……”鲍文身为大使，自然要再争取一下，不能听天由命，只是他的话刚说出来便被魏魏安粗暴地打断：“叫我总统。” 鲍文身陷囫囵，却是丝毫不惧，沉声道：“这只是个称呼而已，但我想问的是，你抓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是华夏驻南单肃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你们闯入大使馆，相当于侵占华夏领土，现在还扣押了我们，这是一种宣战行为！” 魏魏安冷笑道：“你吓唬我？我特么杀了你们，把事情往别人头上一推，谁特么知道是我干的？” 魏魏安满嘴脏话，让斯文的鲍文直接没法接，而魏魏安所表现出来的无赖模样更是让他无言以对，不过魏魏安说的也没有错，这儿毕竟是南单肃，毕竟是新总统府，他干的事情只要不传出去，还真是难辩真伪。 代表胡跃进这时道：“我们是中立的立场，向来不小干涉各国内政，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魏魏安点了根雪茄，起身走到几人身前，淡淡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你们只不过是工具而已，我要找的是秦舞阳。” 鲍文不由一呆，失声道：“为什么？他跟我们一样都是大使馆工作人员。” 魏魏安却是不说话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四点三十八分，距离给秦舞阳的时间只剩下七分钟。 这时，门忽然被敲响，一名士兵握着电话走了进来，沉声道：“总统大人，您的电话。” “拿过来。”魏魏安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就听一人道，“我是酋长！” 魏魏安不由一愣，酋长这个人的名头他不但听说过，而且是如雷贯耳，但此时他是总统，还真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态，淡淡道：“什么事？” “我就在总统府外面，秦舞阳是我老大，他来不了总统府，人已经在大使馆了，要见，就来大使馆。”道格拉斯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魏魏安冷冷道：“你教我做事？他不想要他同事的命了是吧？好，再有五分钟就是四点四十五分了，每隔十分钟我会杀一个人。” 道格拉斯在心头暗骂，这王八蛋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怎么做事这么不上道？ “你要杀就杀吧，我们的对话我已经录了音，你敢杀他们，自己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得了华夏巨国的怒火！” 魏魏安心头一凉，本来他可以杀人之后来个拒不承认，反正这年头意外比什么都多，但如果被录了音，这事传到华夏去，他还真得掂量掂量，现在敢跟华夏叫板的，也就老米一个，其他的都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第824章 有欲则软 “人你爱杀不杀，但你别忘了你拼死拼活做到总统的位置是为了什么？”道格拉斯不无威胁道，“哪怕是华夏国不找你的麻烦你也要考虑一下，从今往后我酋长跟你不死不休。” 魏魏安有点儿心虚，道格拉斯说的不错，华夏国是否与南单肃开战以及南单肃是否灭国，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坐稳总统的位置，道格拉斯这个酋长威名远播，被他盯上了，能不能有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所以魏魏安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在大使馆与秦舞阳见面。 由于道格拉斯的露面，魏魏安很是不放心，酋长毕竟是雇佣兵的领军人物，魏魏安不敢保证他有没有被人雇用，万一自己露面被一枪爆头，那真是冤枉透顶了。所以他几乎是带了一个军队，包围了大使馆，当然，这个明面上的活动，他是师出有名的，那就是现在政局不稳，派兵保护大使馆。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一点毛病都没有。 大使馆内只有秦舞阳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魏魏安没有看到道格拉斯。 两人都是头一次见面，所以少了一点无谓的寒暄，秦舞阳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看着魏魏安，淡淡道：“你要见我，我来了。” 魏魏安忽然挺佩服秦舞阳的，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在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下与自己见面，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胆量就足以证明他不简单。 魏魏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笑容，淡淡的看着秦舞阳：“你的命很值钱，一个换五个，换不换？” “换。”秦舞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跟着反问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的命比我更值钱不如用你的命来换他们几个。” 魏魏安当然不是一个人来见秦舞阳的，他的身边还带着四五个卫兵，以他现在的处境，还来不及请保镖，但这些卫兵并不比那些保镖逊色多少，毕竟他们都是血与火考验出来的，而魏魏安本身也是久经沙场，所以秦伟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魏安放肆的大笑出声，跟着神色一冷：“你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秦舞阳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没有和你说笑话。” 魏魏安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区区一个酋长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你看看外面，你觉得酋长的人能够抵挡我五百多人的禁卫军吗？”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说了算，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我们有仇吗？” 魏魏安摇头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无论怎么看，杀我都是弊大于利，我想知道原因。”秦舞阳淡淡道。 魏魏安摸了一下鼻子道：“这个我可能就无法给你释疑了。” 秦舞阳坐正了身躯道：“我倒是有个猜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 魏魏安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道：“说。” “战乱初始，你的领头人是柴科夫，对吧？柴科夫已经死了，以你的威望和能力，杀个回马枪不是你能想到的。”秦舞阳慢条斯理地道，“也就是说，在你的背后肯定还有人支持你，给你出谋划策。” 魏魏安的脸色有些难看了，打了个哈哈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你知道回马枪这一招在华夏有个什么说法吗？” 魏魏安不由道：“什么？” “虚晃一枪。”秦舞阳道，“谁都以为柴科夫一死，这事就结束了，克萨安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掉以轻心，才会给你可趁之机。” 说到这儿，秦舞阳忽然一笑：“为什么说有人给你支招呢，因为我真没觉得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你也不会一直躲在柴科夫的身后，以至于都没有人知道魏魏安这个名字。” 魏魏安羞恼道：“那又怎么样？你也说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论如何，现在南单肃的总统是我魏魏安。” 秦舞阳道：“我们从来不干涉一个国家的内政，谁是总统也非我等所能左右，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为你出谋划策的人是谁。” “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魏魏安被秦舞阳说中了心事，击痛了软肋，很没面子，决定让秦舞阳做一个糊涂鬼。 秦舞阳笑了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那个人姓江，对吧？” “你怎么……”魏魏安失声叫了出来，但随即就收住了口，故作姿态道，“随便你怎么猜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话虽这么说，但魏魏安刚刚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是证明秦舞阳猜对了。 秦舞阳笑着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支持你？” 魏魏安大声道：“你别说了。” “因为你是替罪羊。”秦舞阳当然不会停下来，淡淡道，“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抓大使馆的人逼我出来，毕竟你我素不相识，更是没仇没怨，你做你的总统，我干我的工作，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南单肃与华夏向来交好，你对大使馆人员又抓又杀的，这不符合你们的外交政策，现在我就想通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河在支持你的时候，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杀了我。” 魏魏安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秦舞阳接着道：“江河跟我有私人恩怨，但是他自己又没本事弄死我，或者说他仍然想抽身事外，所以才想着借你的手来杀我。” 魏魏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秦，江河说你很聪明，果然一点都不错，但这又能改变什么呢？你死定了。”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魏魏安，你错了。” 魏魏安冷笑不语。 秦舞阳道：“我说过，我是大使馆工作人员，你杀我，就相当于挑衅华夏，那么后果会是什么？后果就是你这个总统可能屁股还没坐稳，就要承受华夏的怒火和复仇。” 魏魏安大笑了起来：“我的地盘我做主，你们死了，我不说，谁知道你们是我杀的？南单肃动.乱，大使馆误遭炮击，所有人员在爆炸中死亡，我的安排怎么样？” 第825章 我就是考验你 秦舞阳竖起大拇指道：“想的挺好，不过有两个问题。” “第一，江河只是在利用你，他对你的支持，你以为他只是想杀我？有这么多钱，随便找几个杀手就能要了我的命了，可他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因为他想取你而代之，或者扶持一个听话的人上位，他才想做南单肃的总统！” 魏魏安仿佛听到了很大的笑话，但秦舞阳在他的心里种下了这么一颗种子，不由得他不多想。江河之前虽然不是支持他，而是支持柴科夫的，但在柴科夫身死之后，他仍然继续支持武装军和政府军对抗，他的目的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弄死秦舞阳？ 正如秦舞阳所说，这么多钱里微不足道的部分就可以请到世界上最好的杀手了。 看着魏魏安僵硬的笑容，秦舞阳跟着道：“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我死定了对吧？五百多人对我一个，我看上去确实插翅难逃，不过华夏有句老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大使馆里，我已经让首格拉斯埋下了炸药。” 说话间，秦舞阳拿出一个装置：“这就是控制器，只要我按下按钮，整个大使馆就会化为一堆废墟，你这个总统可就要陪着我死了。” 魏魏安吃了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逃离这里，秦舞阳接着道：“哪怕你侥幸逃脱，但这里的摄像头也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录了下来，会同步传到华夏国内，那我的死肯定会记在你的头上。我就问你，魏魏安，你当总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一辈子被华夏追杀吗？” 魏魏安彻底傻了眼，南单肃这样一个小国，自然是承受不了华夏国的怒火的，而在非洲，与华夏国交好的国家不知道有多少，甚至于不需要华夏国有所动作，光是这些非洲国家的压制，就足以让南单肃步履维艰，到时候战乱丛生，他这个总统一样屁股不稳。 “华夏人，果然老奸巨滑。”魏魏安脸色难看地迸出一句话来。 “其实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你把大使馆的人送回来，然后你安心坐你的总统，至于江河，你大可不必过问，你是总统，他能把你怎么样？”秦舞阳提了一个建议。 魏魏安有些举棋不定，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几秒钟之后，魏魏安作出了决定，深吸一口气之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秦，我觉得你这个提议不错，其实南单肃无论怎么内战，我们对华夏国向来是保持着最大程度上的尊重的，同样我们的对华政策从来不会发生改变，南华友谊长存。” 秦舞阳笑了起来，如果说之前是强作镇定，但现在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什么炸弹、什么摄像都是他在信口雌黄，他就是在赌魏魏安舍不得总统的位置，事实证明，他这把赌对了，不但赌对了，还套出了一些内情。 “所以……”秦舞阳拖着长音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人，一个不会少。”魏魏安向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笑着道，“秦，我的胆识让我佩服，华夏人果然名不虚传。” 秦舞阳微微一笑：“原来你是在考验我。” “哪里哪里。”魏魏安笑得一脸奸诈。 半个多小时之后，鲍文一行被带了回来，虽然精神上有些萎顿，但腰板仍然挺得笔直。 魏魏安笑着道：“鲸大使，慢待之处，还请包涵。” 鲍文是大使馆内级别最高的官员，他到场了，秦舞阳就不多说，一切由他定夺。 “原本还想送秦先生一份大礼的，但是江河是狗鼻子，察觉到不对，先溜了。”魏魏安不无遗憾道。 鲍文不是太明白这里边的情况，大劫初解，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说，他实在不想跟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再接触下去，便道：“大使馆一片狼藉，我们需要收拾一下，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 魏魏安看了秦舞阳一眼，他其实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虽然他也怀疑秦舞阳说什么在大使馆埋了炸药纯粹就是吹牛逼，但万一他真埋了呢，自己可是刚刚做了总统，断没有刚登上宝座就一命呜呼的道理，他也明白了，虽然鲍文最大，但没有秦舞阳的发话，他可能真走不了。 秦舞阳笑着道：“那就不送了。” 魏魏安学着华夏的样子，冲着秦舞阳等人拱了拱手，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等走出大使馆，魏魏安觉得自己的后心都湿透了，他真没想到，带着几百名士兵的总统，居然被一个人压得死死的，不得不通过放人来解决问题。 坐到车上，魏魏安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江河打来的。 “总统大人，你这招过河拆桥玩的不错啊。”江河冷笑着道。 魏魏安淡淡道：“江，你给我的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杀了他们，你是想让我灭国。” 江河轻笑着道：“魏魏安，华夏有句古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能扶你上去，就能把你拉下来。” “你是聪明人，就不应该说这种傻话。”魏魏安的声音冷了起来，“念在你对我帮助的份上，我才没有真的要抓你，否则，在南单肃这片土地上，动真格抓你，你觉得你能走得了？江，我说了，你是聪明人，就应该做一些符合你聪明人身份的事情来，那就是滚出我的国家，不然我就不是过河拆桥，而是卸磨杀驴了。” 这家伙华夏成语用得很顺，竟是把江河给逼得应对不了了，当即冷笑一声道：“魏魏安，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对你们提供这么大的支持吗？我的身后，站着的是你能以抗衡的力量，想想老伊吧，当初可是为了一袋洗衣粉差点被灭国。” 魏魏安吃了一惊：“你堂堂华夏人，居然勾结老米。” “秦舞阳还在你的地盘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他死了，我们一切照旧，否则，我的仇人簿里会加上一个你。”江河挂断了电话。 魏魏安的脸色极其难看，不过他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刚愎自用，于是问起自己身边的智囊这事该怎么办。 第826章 一份大礼 这个世界什么地方都不会缺少人材，魏魏安能被江河选中，虽然多少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但矮子里面选高个的，魏魏安肯定是有长处的，而智囊之所以能够被称之为智囊，尤其是政治上的智囊，那智慧是勿用置疑的，对世界政治的局势那也是了然无胸的。 这个智囊很符合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这个典型特征，琢磨了一小会儿才吐出一句话：“以华制华。” 什么叫以华制华？详细点儿就是华夏人制约华夏人。 暂且认定，江河的身后有老米支持，但透过现实看本质，老米支持的并不是江河，而是想看到南单肃乱起来。 南单肃与华夏的关系怎么样，“南铁”这个词就可以很精准的形容了。这些年，华夏的崛起世人瞩目，老米一直把华夏当成了假想敌，敌人的朋友是敌人，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河借着老米的支持，来支持南单肃武装军，其目的就是制造南单肃的混乱。 从这个角度说，江河与魏魏安的关系是在变化着的，他感谢江河前期的支持，可以说没有江河的支持，他也坐不到南单肃总统的位置上——虽然还没有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但魏魏安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总统，但随着魏魏安获得了战斗的胜利之后，江河就成了他的心腹大患，原因并不仅限于江河要弄死秦舞阳，更在于接下来的动作。 可以预见到，老米既然制造了南单肃的混乱，那就不会再坐视魏魏安继续与华夏交好，那肯定还会制造更多的麻烦。 南单肃得罪不起老米，但同样也得罪不起华夏，魏魏安很清楚地知道与华夏交好的好处，毕竟他坐上总统的宝座之后，考虑的也是一个国家，而不是自己的个人享乐，哪怕骨子里仍然逃脱不了享乐的因素，但至少在表面上他还是要依赖于华夏的各种支持和投资，如果百姓仍然民不聊生，那他能通过武装获得政权，别人一样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推翻他的政权。 所以，老米和华夏他都不能得罪，但是有江河夹在中间，他要么就是一条路走到底，干掉秦舞阳，然后坚定地成为老米的走狗，从此一切都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要么就是继续“南铁”之称，不鸟老米。 无论选择哪一种路线，魏魏安的日子都不好过。 所以智囊认为，江河本身并不重要，既然南单肃不能动他，那就让华夏方面动他。 有一点魏魏安说的没错，无论江河多牛逼，背景有多强大，但毕竟在他南单肃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江河还在南单肃，就逃不过他的视线。 于是，魏魏安采取了智囊的建议，让手下查找江河的下落。 江河虽然没有在总统府，但距离并不远，在见到魏魏安去了大使馆之后，就知道事情有变，所以提前先溜了，但他忘记了一点，朱巴现在在魏魏安的控制之下，虽然有老米安排的人在保护他，但他的行踪根本做不到完全保密，尤其是在魏魏安动真格的情况下，他被发现就不显得有什么意外了。 在魏魏安离开大使馆之后，秦舞阳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现在南单肃政局不稳，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都不奇怪，所以要想真正获得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南单肃。 魏魏安虽然放了鲍文等人，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唱戏，一旦自己获得了安全，随时可能会翻脸，毕竟秦舞阳还在南单肃，正如魏魏安所说，虽然他们是华夏人，但在南单肃死了，谁又知道他们死在谁的手上？ 联系了一下道格拉斯，让他能不能立即安排大使馆人员出境。 道格拉斯虽然没有露面，但一直处于暗里，根据秦舞阳的安排，如果魏魏安真的不受威胁，那道格拉斯就来个反包围，直接把魏魏安扣下，甚至于再大胆一点，将魏魏安取而代之。 好在魏魏安乖乖就范，并没有作妖，所以没搞得那么极端，但离开势在必行。 道格拉斯当即进行了安排。 从朱巴离开，最近的地方是拉不拉斯，当然得从拉不拉斯离境，不过这里有政府军在，万一魏魏安反了口，那麻烦就会很大。 好在他们一行一共也就五个人，队伍不算大，一辆车就行。 就在道格拉斯正在安排的时候，魏魏安派出抓江河的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大使馆的出入口只有一个，所以当有车子进去之后又出来，这并不能瞒过魏魏安留下来监视者的眼睛，这个消息汇报到魏魏安那儿，魏魏安表示理解，不过他们还不能走，还有一份大礼要交给秦舞阳，如果他们离开了，那这份大礼就会变成一个烫手山芋。 秦舞阳的车没开多远，刚刚离开朱巴市的范围，在出口的地方便被拦了下来。 既然要悄悄而快速地离开，那道格拉斯选择的自然不是官道，而是一条小路，但是他忘了一点，他们的行动都在魏魏安的眼里，而且魏魏安本身就是武装军出身，对于朱巴的条条道路可谓是了然于胸，光是看他们行走的方向就知道他们要走哪条路，所以安排了人抢先过去，拦住了他来。 秦舞阳脸色难看，不过那些拦着他们的士兵并没有过激的语言和动作，只是不让他们离开，说要等总统送他们一份大礼。 道格拉斯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但在秦舞阳等人没有真正遇险时，他也不能先开第一枪，局面只能僵持着。 好在这个时间并不长，三个小时后，总统专座便在数辆军车的层层保护之下开了过来。 下车的正是魏魏安，脸上带着笑容，走出了人群，来到了秦舞阳的车前，笑眯眯地说：“秦先生，怎么走这么急？” “怕死呗。”秦舞阳坦诚道，“听你的手下说你要送我一份大礼，不知道是什么大礼。” “秦先生倒是快人快语，看来很想家啊。”魏魏安摆了摆手，一个人被人押着从车里走了出来，赫然是江河。 第827章 急转直下 魏魏安的这个操作让秦舞阳很有些吃惊，之前魏魏安就说过这份大礼，不过后来他说江河溜了，秦舞阳也没当真，只当魏魏安是在说漂亮话，没想到他安排人拦着自己一行，最终还是把江河给带了过来。 就江河干的这些事情，秦舞阳确实有弄死他的心，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没有任何好的办法，杀当然是不能杀的。在国内，哪怕是手沾人命穷凶极恶的罪犯，只要不是正在犯罪，最终审判他的还是法庭，更何况现在这种局面？ 江河倒是很淡定，淡然一笑道：“秦舞阳，你的命真大，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太差。” 秦舞阳没有理他，看向了魏魏安：“你要把他交给我？” 魏魏安点了点头，却是补充了一句：“应该是把他交给你处理。别下不了手，实话告诉你吧，你在开罗被炸弹袭击差点死了，就是江河让柴科夫干的，在库巴被人追回来，也是受了江河的指使。所以，秦先生，大礼已经给你了，就看你的了。” “谢了。”秦舞阳指了指江河，示意他上车，反正自己是“偷渡出境”，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人。 江河似笑非笑道：“不杀我？” 秦舞阳深深地看着江河：“你能不能别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我干嘛要杀你？江河，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干的叫什么事？你爹还在江东做一把手呢，你就这么坑你爹？上车。” 魏魏安却是插了一嘴：“秦先生，我说的是交给你处理，不是交给你带走！” “带走不也是一种处理方法吗？”秦舞阳反问道。 到目前为止，都是秦舞阳一个人下车在跟他们交涉，鲍文几人应秦舞阳的要求留在车上，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这自然是秦舞阳的意思，有些事他们不知道反而好。 魏魏安忽然一伸手，身边一名士兵拔出枪，交到了他的手上。 魏魏安撸动枪栓，顶在了江河的脑袋上，淡淡道：“你下不了手？我帮你，不过这笔账会记在你的头上。” 秦舞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现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说不杀，你也不会听我的，那你杀好了。” 江河却是面不改色道：“魏魏安，你真的要杀我？考虑过后果没有？” “有什么后果你也看不到了，别以为你有个老米老爹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不吃这一套。”魏魏安紧了紧手指，直接扣到了扳机，然而并没有想像中的枪响，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魏魏安不由一愣，转脸看向了把枪给自己的人，只是他的脸刚刚转过去，那士兵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魏魏安的脑门，他的脑袋顿时如西瓜一样被爆开，一篷鲜血直接喷在了秦舞阳的脸上。 秦舞阳吃了一惊，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反应，藏到了车后，江河却是笑着道：“秦舞阳，别藏了，这里都是我的人。” 不仅秦舞阳没有想到，连车内的鲍文等人也是没有想到，魏魏安身边的人居然会把魏魏安给打死了，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 “秦舞阳，你看这风黑天高的，正适合杀人，真是良辰美景啊。”江河施施然道，“是不是挺意外的？” 秦舞阳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沉默了一下，承认道：“江河，你的确让我很意外，为什么？” “反正你是要死的，不如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江河淡淡道，“本来呢，只要魏魏安乖乖听话，什么都好办，可惜，这小子的想法有点儿多，我只能送他去阎王了。对了，秦舞阳，你说魏魏安见的是阎王还是撒旦呢？” 秦舞阳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爸？” 江河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我爸就是个傻子，他累死累活的，最多再到上面任个副.国呗，到顶了，还不如我来做这个南单肃的总统呢，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早就改了南单肃国藉了，魏魏安不听话，只能是我辛苦点过把做总统的瘾了。” 秦舞阳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做总统？” “不行么？”江河笑着道，“我就不能做总统了？” 秦舞阳不由道：“你能行？” “到现在了你还觉得我不行？”江河冷笑道，“秦舞阳，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就不是你的对手？” “好吧，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杀了你，然后嫁祸于魏魏安，我替你报了仇。”江河把一切都设计好了，“然后我做我的总统就好了。” “光凭你一个人，你做不到这些，是谁在支持你？” “你还是不明白啊，秦舞阳，我觉得你就是个傻子，唐心嫁给你，是她瞎了眼。”江河嘲讽道，“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老米一直在支持我，虽然付出我不再是华夏人的代价，但我得到的更多，我得到的是一个国家。” 秦舞阳无语道：“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疯子与天才只是一线之隔。”江河大笑道，“秦舞阳，求我，或许我会饶了你们一命。” “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我们的后果？”秦舞阳沉声问道，“你知道国家对此会作出多大的反应。” “无所谓。”江河耸了耸肩膀道，“我过把瘾就行了，只要我按照老米的要求破坏了南单肃和华夏的合作关系，坐不坐这个总统也没关系，反正有我的逍遥去处。”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江河，你的算盘打的很响。” “你终于说对了一句，不过呢，这个时候拍马屁已经没有用了，你必死，至于其他人，是你拖累了他们，只能说他们命不好。但还有两个人，只要你向我跪下，喊我一声爸爸，或许我可以放他们一马。”江河放肆地大笑了起来，“跪下！” 秦舞阳铁青着脸道：“江河，你就是个人渣！” “我再问你一句，你跪不跪？”江河疯狂地大叫了起来！ 秦舞阳咬着牙道：“江河，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江河忽然抢过一把枪指向了秦舞阳：“我特么就问你跪不跪！” 第828章 再度反转 就在这时，江河身边的一人忽然脑袋开花倒了下去，不，不是他一个人倒下，而是有好几个人一起倒下。 江河吃了一惊，忽然就看到胸前有无数个红点对准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了很多人，就听道格拉斯不无装逼地道：“在南单肃，还轮不到你来嚣张。” 原来，趁着这三个小时的空当期，秦舞阳总觉得会出事，不能把一切都寄托于别人身上，于是让道格拉斯把所有人手都调了过来，这招破釜沉舟也是无奈之举，但事实证明，虽然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但秦舞阳的判断是准确的。 江河低头看着胸前的红点，伸手掸了掸，仿佛是要掸去衣服上的灰尘一般：“秦舞阳，你真的让我挺意外的，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绝地逢生，不过你敢杀我吗？大不了我跟你们同归于尽，你不怕死，可是你的这些朋友同事都要给你陪葬！给我杀！” 江河的声音还没有落下，秦舞阳已经风一般地冲了上去，弓着腰一托江河的手腕，那一枪便打在了天上。 没有了枪的威胁，江河还不如一只断了铁钳的螃蟹，至少螃蟹还有一身坚硬的盔甲，而他在被枪夺下之后，完全就是一只刚刚退了壳的小龙虾，秦舞阳只用了一拳，就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道格拉斯厉声道：“谁动谁死！” 江河的一干手下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没有谁再去做无谓的反抗。 江河面色惨然，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被秦舞阳翻盘，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不过他虽然身体瘫软，但嘴巴还是强硬得很：“有种你就杀了我，不过厉锋和薛千娇就没命了。” 秦舞阳没有理会他，只是拿出卫星电话打给了厉锋。 电话是一个陌生人接的，秦舞阳沉声道：“江河在我的手里，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放了厉锋和薛千娇，我都不会再追究，否则，天涯海角，天上地下，你都死定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江河放声大笑道：“秦舞阳，你失望了吧？我告诉你，你破坏了老米的计划，他们死定了。” 秦舞阳绷着脸道：“江河，我会把你带回国，接受国家的审判！” 江河的身体不由一震，大叫道：“你没有证据！” “证据？”秦舞阳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车里，“你以为他们在干嘛？你刚刚所做的一切都被录了下来，这就是证据！” “你个卑鄙小人，可是我是南单肃人，你能拿我怎么样？”江河状若疯狂地大叫道。 道格拉斯上前一步，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南单肃的总统，我会向华夏国要求引渡你回国受审！” 秦舞阳笑了笑：“酋长，你终于同意我的建议了。” 道格拉斯无语道：“我也没办法，南单肃是我的家园，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家成为老米任意践踏的后花园，只能多辛苦一点了。” 原来秦舞阳在大使馆的时候，就建议道格拉斯直接把魏魏安拿下，由他取而代之，反正克萨安东已经死了，谁做总统都有可能，只是道格拉斯没有同意，但事到如今，如果他还再推辞的话，南单肃可能会陷入长久的内乱之中，而他作为南单肃的酋长，有着天然的优势，一切顺理成章。另外，江河改了国藉，带回华夏之后，华夏还真不怎么好处理，引渡回南单肃，是帮秦舞阳永绝后患的上佳之策。 而这时，厉锋打回电话，说他们已经获得了自由。 这个电话，彻底打破了江河的最后一丝幻想，但此时他还心存一丝侥幸，认为他的老米老爸不会放弃他。 秦舞阳讽刺道：“江河，你还做美梦呢？一直以来，老米也只能跟华夏搞点小动作，从来不敢正面枪对枪刀对刀地干一仗，而你已经输了，你觉得他们凭什么还会再为一个失败者而努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基本上算是尘埃落定，考虑到现在南单肃复杂的政治环境，秦舞阳不想再夜长梦多，让道格拉斯连夜向国际社会发表声明，由他担任南单肃新一届的总统。 对于南单肃的政治大变，大多数的国家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华夏国第一时间承认了道格拉斯，并表示希望在道格拉斯的领导下，迅速恢复生产生活，建立一个安全和谐的社会环境。 有华夏的先锋之言，很多与华夏交好的国家也纷纷表态，这也意味着一切都已是定局，当然，在此期间，道格拉斯也以铁的手腕将一些杂音迅速消除。 天一亮，新的南单肃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了新的发展之途，而秦舞阳等人也随即离开了南单肃，在开罗与厉锋和薛千娇会合。 当晚，众人回到国内，第一时间赶到外交部，将在南单肃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其他的都还好说，但江河一事却很棘手，这事汇报到秦总大大那边，当在得知江河居然改了国籍之后，秦大大震怒之极。 这让前来求情的江归农直接改变了自己的目的，主动提交辞呈，辞去了江东省省.委书记一职，只求换回儿子的一条命。 但由于江河国籍的改变，让华夏根本无法拒绝南单肃总统道格拉斯提出引渡国民回国受审的要求，而在不久，江河就被南单肃施以绞刑，江归农也是一夜之间白了头，辞去职务的他黯然回到老家，至此，华夏政治人物里便没有了江归农这号人物。 江归农的退出政坛，让江东的政局发生了变化，薛启峰临时主持省.委工作，上一次唐疏桐离任的时候，薛启峰错失良机，这一次他迎来了大好机会，而江归农一系也是无话可说，只能接受在江东的失败之局。 众人回国之后，不同程度地都受到了嘉奖，但是对于秦舞阳来说，最利好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唐心承认了薛千娇的存在，不过他的心头隐隐地有一根刺，那就是刘诗婷。 第829章 双双安排 这个想法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不然唐心能直接把他给阉了，不过薛千娇虽然得到了认可，回国之后却是一直没有跟秦舞阳和唐心见过面。 在南单肃的时候，薛千娇就是一个老总，但回到江东，那她就是薛省长的千金，江河可以坑爹，但她不能，而且南单肃的项目搁了浅，有一大摊子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还真顾不上儿女情长。倒是薛千仞这小子没事就找秦舞阳，他算是对秦舞阳彻底服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当初他跟着江河，觉得秦舞阳就是个土老冒，但经历了南单肃的一系列事件之后，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而薛千仞的靠近，薛省长是默许的，秦舞阳不光光是唐疏桐的女婿，南单肃事件成功把华人一个不少的带回国，这就是功绩，将来肯定大有前途，所以，儿子近朱者赤，那是没错的。 期间，唐奥和贺浅语结婚，终是有情人成了眷属，而他们的成婚，也决定着贺启峰江东省.委书记的位置是没跑了，果然，在成婚的一周后，上头一纸文件，将贺启峰送上了江东一把手的位置。 这么前前后后快两个月，秦舞阳一直都赋闲在家，陪着老婆儿子，没事跟薛千仞、包三这帮人喝个小酒，显得很是逍遥，感觉他也活成了一个富二代。 没几日，厉锋打来电话，邀请他参加他的婚礼，秦舞阳欣然同意。 只不过，就在厉锋成婚当天，秦舞阳接到上头来电，让他赴京一趟，这也导致他未能参加厉锋的婚礼。 在中组部，秦舞阳见到了鲍文，经历了生死考验，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文叔，你变胖了。”两人还没有开始谈话，先聊五块钱再说。 鲍文呵呵一笑道：“你也是啊，在家的感觉怎么样？” “乐不思蜀呗。”秦舞阳笑着道，“文叔，咱们是不是要回到工作岗位了？” 鲍文点了点头：“南单肃那边的形势已经趋于稳定，估计这次找我们谈，就是组织上给我们做做思想工作。” 秦舞阳笑道：“现在道格拉斯当了总统，他跟我是好哥们儿，以后咱们在南单肃能横着走。” 鲍文不由莞尔一笑，这时，有工作人员招呼他们去会客室。 两人去的并不是同一个会议室，谈话的时间并不长，秦舞阳出来之后，便见到鲍文在外面等着他，原来这一次谈话是对他们的职务进行了调整，都不再驻南单肃大使馆工作，鲍文直接去了外交部，而秦舞阳则是去某县做了县委书记。 鲍文略略有些意外，秦舞阳在进入大使馆工作的时候就是实职正处，如果当初不是到大使馆工作的话，以当时春阳县的情况，秦舞阳极有可能年初的时候就做了县委书记。 这一次南单肃内乱，秦舞阳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能，回国后也得到了嘉奖，但级别上却是没有得到晋升，转岗之后，只是提了个县委书记，这多少有点儿功得不配的感觉。 面对鲍文的疑惑，秦舞阳释然道：“文叔，当初我在春阳的时候，当县长也仅仅一年多一点，一年多就做书记，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但多少有点儿惹人注目，经过南单肃事件之后，再做县委书记，会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秦舞阳的说法其实也就是组织上跟他谈话时的原话。 他并不知道，在此之前，慕容洛曾经和秦总大大有过一番对话，就是关于秦舞阳的职业问题。虽然一开始并不知道秦舞阳在南单肃都经历了些什么，但开罗遇袭就足以让慕容洛心惊肉跳了，后来秦舞阳回来之后，听到他说了一些事情，慕容洛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在跟秦总大大的对话里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大使馆的工作秦舞阳不能再去干了，就特么一份职业，居然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她这个当老妈的坚决不能容忍。 事实上，秦总大大也是心惊肉跳，他也没想到秦舞阳几个月的驻南单肃大使馆工作，居然几度命悬一线，好在这一次他有出色的表现，所以表示会给他另外安排职务。 秦舞阳的调令很急，谈完话之后的第二天便去走马上任了。 考虑到他在江东扯不断理还乱的千丝万缕，秦舞阳这一次没有留在江东，而是去了江北省。 当秦舞阳到了地方之后，当场就乐了。 他原来工作的地方是洛川市春阳县，而他这一次的工作地点则是江北省洛马河市禹城县，禹城县与春阳县一县之隔，遥遥相望，当然，虽然一县之隔，却分属两省。 为了表达对秦舞阳的重视，中组部的一位副部长亲自送秦舞阳去了洛马河市.委，市.委书记王佳国一开始并没有对秦舞阳的到来有什么重视之意，但这小子居然是中组部的副部长亲自送过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王佳国的办公室里，这位副部长简单介绍了一下秦舞阳的简历，任县长之前都是中规中矩，唯独后面的外交工作经历引起了王佳国的注意，不由多看了秦舞阳一眼。 能坐到市.委一把手的位置上，自然个个都是有眼力见的人，所以对秦舞阳很是亲近，送走这位副部长之后，王佳国与秦舞阳进行了一次谈话，不过这个谈话的内容都是鼓励其好好工作，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正式的谈话结束之后，王佳国走出办公桌，坐到了秦舞阳的身边，笑着问道：“看你的履历，有在大使馆工作的经历，前段时间，我在新闻中也看到了南单肃内乱，国家还开展了撤侨行动，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秦舞阳笑着道：“王书记，功劳不敢说，领导怎么安排，我们就尽力把安排的事情做好，别的倒是没有多想。” 秦舞阳的话里有着表态的成份在内，王佳国心领神会，哈哈一笑：“对，成绩代表过去，将来还需努力。秦书记，咱们江北不比江东，禹城更不比春阳，你的担子很重啊。” 第830章 奇怪态度 秦舞阳来禹城，是市.委组织部长傅晶亲自送过来的，这也体现了市.委对秦舞阳的重视。 这一次的履新与常规的履新有点儿不同，一般来说，新老交替，会有一个交接方面的仪式，但这一次不一样。 禹城的老书记前段时间突发车祸，不治身亡，自然没有交接一说了。 十名县委常委在会议室里正襟危坐，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新书记的到来并不关心。 傅晶简单介绍了一下秦舞阳，随后秦舞阳进行了讲话，他的讲话很简单，第一，用心工作，第二，希望大家支持。 说这些的时候，秦舞阳面带笑容，慈眉善目，人畜无害，在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秦舞阳的心态很是豁达，况且他来禹城，是为了工作，而不是跟谁过不去。 不过这些人的冷漠让秦舞阳感觉有些奇特，对自己这个外来的新书记不感冒就罢了，但对傅晶这位手握官帽子的组织部长也冷冷淡淡，那就不怎么正常了，故作清高的人不是没有，但集体清高，那就匪夷所思了。 体制内，谁特么不想升迁提拔？你连组织部长都怠慢，要么是组织部长的问题，要么就是你个人的态度有问题。 从王佳国的口中得知，禹城的经济虽然不算发达，但也不是特别落后，不过禹城有几年没有提拔人了，或许这就是他们出现这种态度的原因吧。 送走了傅部长之后，秦舞阳没有再召开常委会，而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禹城县委和县政府是分开设立的，紧密相连，中间一道墙相隔，墙是开了门的，一道拱门，车辆可以通过。 据县委办公室主任罗翔介绍，在两幢办公楼后面还有一个常委楼，常委们大多都在常委楼办公。 秦舞阳微微有些意外，禹城的经济不是不怎么样吗，要不要搞的这么浮夸？ 罗翔解释说，这三幢办公楼都有些历史了，说有文物价值可能夸张了点，但绝对是很上年头的古物了，所以一直保留了下来，期间经历过数次的维护和装修，才得以保存至今。 秦舞阳注意到这些楼确实与现代建筑有点儿差异，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他的办公室在县委办公楼三楼，所谓金三银四，县委书记的特权又得到一把体现。 办公室收拾得很整洁，不过办公桌椅等等都是前任留下来的，并没有换新。 在秦舞阳进了办公室之后，罗翔就在一直在留意秦舞阳的反应，见他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不快，心头反而更是提了起来，要么是秦舞阳真的不在乎，要么就是秦舞阳的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 办公桌上放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另外还有一些文件架之类的办公用品，办公桌的背后则是一张诺大的书柜，架子上摆着不少书籍，成色并不新，看来经常有阅读。 罗翔说这是前任老书记的书柜，由于老书记走的突然，这些书籍也没有人要，扔了又可惜，就还留着了，如果秦书记有什么意见的话，他马上安排人搬走。 秦舞阳就说，放着吧，有空的时候看看书也挺好的。 秦舞阳对办公条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让罗翔把上半年的所有文件都送过来，他要好好研读一下。 罗翔将文件送来之后，把办公室的钥匙和宿舍的钥匙一并放到了办公桌上，将秦舞阳的手机号码记下，又加了微.信，将秦舞阳拉进了各种群里，罗翔问秦舞阳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吩咐，秦舞阳摆了摆手，没什么表示。 罗翔走后不久，秦舞阳收到了傅部长发来的资料，是关于禹城全县处级干部的资料。 秦舞阳原本是没打算要这些资料的，但在之前的见面会上，他感觉到氛围不是太对，所以多了个心眼，向傅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傅晶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泄密的大事，况且县委书记了解下属情况也属人之常情，回到市里之后，便把资料打包发给了他。 秦舞阳开了电脑，登陆微.信，将那些资料下载下来，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大体有个印象，正在看时，唐心的电话便打来了。 以唐心的意思，她宁愿辞去他洛川市公安局副局长的职务，跟着秦舞阳一同过来，但秦舞阳认为这样不妥当，虽然看上去夫妻团聚，但事实上，秦舞阳做这个县委书记会很忙，而且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死，说自己先去打前站，视情况而定。 唐心其实也就这么一说，真放弃工作，完全成为男人的附依，自身价值得不到体现，时间长了，心理会出问题，况且洛马河与洛川相隔不远，想见面问题也不大。 两人聊了一阵，各自有事，先挂了电话，秦舞阳又打了个电话给薛千娇，薛千娇告诉他，过些日子还要去南单肃把未完的工程做完，这是个正确的态度，前几天新婚的唐奥也借着旅游结婚的明目，带着贺浅语起程前往南单肃了，所以秦舞阳鼓励她这么做，表示会跟道格拉斯打个招呼，将他们工作的区域列入保护的重点。 随后，秦舞阳的电话就多了起来，都是春阳那边的老朋友打过来的，有恭喜他提拔的，也有抱怨他抛弃这些老下属的，当然，都是善意，秦舞阳说有空会过去看他们，当然也欢迎他们有空来禹城骚扰他。 这一天就忙着接各种电话了，秦舞阳索性让自己先放飞一下心情，走上了街头。 此时正是八月雨季，就在刚刚还下了一阵小雨，傍晚的缘故，天空有些发暗，走在街头，看着朦胧的街道，竟是有些走入画中的感觉。 秦舞阳不由想起了在春阳的经历，上任头一天，也是自己走上了街，然后被一个乞丐抢了钱包，不过这一次自然不会发生了。 罗翔陪着秦舞阳，也不言语，对于这位新任的年轻书记，罗翔秉着少说多看的原则，尽量观察着新书记的性格。 第831章 公车 秦舞阳这么一圈转下来，他倒是无所谓，只可怜了罗翔，平时就缺少锻炼，陪着秦舞阳走了十几公里，腰酸腿疼自不必说，脚踝子都要肿了，却是不敢有半声不满，开玩笑，县委一把手能带着你步行，那是看得起你，你他娘的还叽叽歪歪，不识抬举。 禹城的县域还是比较大的，道路也不像春阳时的那样横平竖直，就像一张蜘蛛网似的，四通八达。 秦舞阳转悠一圈，可不是兴趣所至，而是观察一下禹城的整体风貌，不过他初来乍到，对禹城还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要心里有数罢了。 此时天色已黑，正是饭点，秦舞阳注意到有一家酒店门口都停着公车，很是惊讶地问着罗翔：“江北的政策这么宽松的么？还敢把公车开出来吃吃喝喝？” 罗翔看了一眼车子，低声道：“秦书记，江北也不是游离于华夏之外的。” “这是哪个单位的车？” 罗翔犹豫了一下，道：“我问问。” 秦舞阳似笑非笑道：“连你都不认识？” 罗翔就有些不知怎么应对了，作为县委办主任，认车可是基本素质，车牌都没遮一下，明打明晃地摆着呢，还要问，这是想通风报信？ “这应该是城管局的车。” 秦舞阳笑了笑道：“走，我们去看看。” “秦书记，不如让纪委的人来吧。”罗翔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建议。 秦舞阳没有理会，双手负在背后，很是悠闲地走了进去，罗翔本想打个电话的，想想还是算了，也跟着进了去。 酒店名叫希望大酒店，二人进了去，便有迎宾小姐迎了上来，嗓音甜美道：“两位先生几号厅？” 秦舞阳指了指门外的那辆公车：“城管局的。” “陈局在六号厅。”迎宾小姐如数家珍地报上了房间号。 秦舞阳扭头看了罗翔一眼：“罗主任，你去吧。” 罗翔愣了一下。 秦舞阳先前的举动，给罗翔一种愣头青的感觉，以为他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到城管局的头上，但万万没有想到，进了酒店之后，是让自己上去一趟。 一时之间，他也不明白秦舞阳的真实意图，到底是敲山震虎，还是让自己做那个得罪人的人。 能够违纪使用公车参加吃喝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城管局局长陈兆虎在禹城虽然不是什么恶霸，但在禹城官场，绝对是红得发紫的人，原因无他，只有一个，他是县长沙正东的连襟，不过这家伙确实有能力，可以说禹城的市容市貌能有今天，完全是他一手改变的，以前那叫一个脏乱差，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哪有今天的干净整洁？ 罗翔并没有把这事告诉秦舞阳，倒不是想看秦舞阳的笑话，而是万一产生了冲突，搞不好会引起沙县长和秦舞阳的矛盾，秦舞阳这条强龙是不是压得住沙正东这条地头蛇，需要看过程，早早结怨不是什么好事。 罗翔没那么好心，只是自己身为县委办主任，那就要为秦舞阳负责，这是一个唇亡齿寒的关系，秦舞阳如果趴窝了，那自己这个县委办主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秦舞阳现在让他去看看，他弄不清秦舞阳到底想干什么，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却见秦舞阳背着手去了大厅。 罗翔只得硬着头皮上楼，从内心来说，他真不想跟陈兆虎打交道，这家伙向来嚣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给人面子，自己这么冒冒失失地进去了，搞不好就是自取其辱。 怀着一种悲愤的心情，罗翔来到了六号厅前。 厅前站着一个服务员，目不斜视，厅门虚掩着，能够听到里面陈兆虎的大嗓门，听着更是心烦意乱。 就听陈兆虎的大嗓门道：“邵总，你就放心吧，这个标绝对是你的，谁敢跟你争，我特么把他皮都扒下来。”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道：“陈局说笑了，竞标嘛，还是走正规的路子，咱们以德服人。” 罗翔知道这个标说的是什么，各市都在创建全国文明城市，那前提条件就是各县要先过关。这是一项政治任务，所以沙县长特别重视，要求县财政保障创建文明城市的资金。 文明城市三年一评，今年年底就是见真章的时候，所以这个城管局长连襟的权力就大了去了，相关的工程什么的都由他说了算。 这个标说的就是全县垃圾桶的采购，可别小看了区区的垃圾桶，两三百块一个，全县得要多少垃圾桶？加上乡镇的，起码要五万个，那就是上千万，而且按照文明城市创建要求，是要建垃圾分类亭的，加在一起，资金过亿，那就不是一个小工程了。 “邵总说的对，咱们以德服人开路，不听话的我们再另想他法。”陈兆虎哈哈大笑，“走一个。” 看得出来，他们是在搞权钱交易，罗翔本想转头就走，可转念一想，下去跟秦舞阳也不是太好交待，总不能凭借自己的片面判断就把这事情给坐实了吧？况且他也不摸不清秦舞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琢磨了一下，罗翔向门口的服务员道：“麻烦你叫一下陈局长出来。” 那服务员问道：“您是……” “我叫罗翔。”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推门进了去，将罗翔的话转述。 陈兆虎虽然平时不怎么鸟罗翔，但罗翔毕竟是县委办主任，现在又靠上了新主子，还是不要造次的好，叼着牙签出了来，大喇喇地道：“这不罗主任吗？吃了没？一起？” 罗翔笑了笑道：“收到消息，今晚纪委可能要查公款吃喝以及公车私用的问题，在外面看到你的车，特意进来知会一声。” 陈兆虎脸色微微一变，道：“是我私人招待老板，哪有什么公款吃喝啊。” “那不关我事，我就是通知你一声。”罗翔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陈兆虎怔了一下，公车私用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要真被纪委咬上了，也有些难办，怕倒是不怕，但沙正东说了，文明城市创建通过，他会活动一下，帮他上个副县长，这个时候还是别出乱子的好，连忙下楼准备挪车，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司机，让他过来把车开走。 第832章 烟火 罗翔下了楼，却是没看到秦舞阳，他记得秦舞阳刚刚是向大厅方向过去的，连忙去找。 大厅里很热闹，是一对新人正在举办婚礼，入口的地方放着一副展牌，上面写着，恭喜厉锋先生、邱意浓小姐新婚之喜。 罗翔站在大厅入口，张望了一下，就看到秦舞阳正在和新郎说话，觉得挺奇怪的，难不成秦书记在禹城还有熟人？ 秦舞阳其实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厉锋，因为厉锋老家根本不在江北，不过他并不知道新娘子邱意浓却是禹城人。 厉锋昨天在老家办了婚礼，一大早的又赶到禹城，在女方这儿也办了个婚礼，或许就是老天的意思，让秦舞阳没有错过这个婚礼。 见到秦舞阳，厉锋和邱意浓不知道有多开心，厉锋还惊讶地问他，怎么知道邱意浓老家在这儿的，居然就追上门来了。 秦舞阳也没有跟他说自己在禹城当县委书记的事，让厉锋和邱意浓去招呼别人。 秦舞阳当然没有留下来吃饭，到门口账户先生那儿准备随个份子，摸了摸口袋，拿出钱包来，点了一千块钱，这也得益于薛千娇的叮嘱，虽然现在是电子支付的年代，但身上备点儿现金，总没有坏处，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不然还得想法子了。 见秦舞阳出了来，罗翔迎了上去，刚刚秦舞阳随份子的那一幕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笑着道：“书记，小俩口你认识？” “故交，正好遇上，随个份子。” 罗翔又道：“还真没想到秦书记会随身带个钱包呢。” “老婆交待，多听老婆的，不会有错。”秦舞阳哈哈一笑，向外面看了一眼，那辆公车已经不见了，便道，“什么情况？” 罗翔坦言道：“公车私用，外加真的公款吃喝，最多也就是个处分。” 秦舞阳指了指罗翔：“看来，好人是给你做了。” “这个好人其实不做也罢，倒是显得我没有格调了。”见识到秦舞阳刚刚随份子的状态，感觉他也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书记，罗翔的话就略微多了一些，“我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却要向一个局长通风报信，太憋屈了。” 秦舞阳忍着笑道：“老罗，你这么说，官本.位的思想就有点重了，大家可都是科级干部。” 罗翔苦着脸道：“平级我也有点儿腆着脸啊。” “先找个地方吃饭，你是地头蛇，你给我介绍个味道不错的地方。”秦舞阳没打算在大厅里就跟罗翔讨论陈兆虎的事情。 罗翔想了想，道：“来酒店，吃的是排场和环境，真要找好吃的，那得到巷子里。” 巷子是当地人的说法，好听点叫美食城，通俗点其实就是大排档，这就很合秦舞阳的口味，他本身就不是什么锦衣玉食的人，虽然老妈是大富豪，但他参军的那些年，什么苦都吃过，但凡能果腹的东西都是美味，退役之后，虽然没那么夸张了，但不喜欢精细食物的习惯仍然保留了下来。 此时八月，虽然下了一阵雨，但雨后并没有什么清凉之感，反而是把地表白天留下的热量给激了出来，所以大排档外面都是人，不少人都打着赤膊，烟火气息很浓。 找到一个叫“好想来”的餐馆，罗翔过去跟老板交涉，问有没有包间，老板就笑：“罗主任，你看这个时候，哪儿还有包间啊，你要是不急，那就等等，里面的客人哪一桌散了，我给你留。” 秦舞阳笑道：“罗主任，没有包间就没有包间，咱们就在外面支个桌就行，反正就两个人。” 罗翔也不知道秦舞阳是真的接地气还是故作姿态，不过他这么说了，自己就当他是真的，说现在正是吃小龙虾的时候，问秦舞阳能不能吃辣，得到肯定之后，招呼老板来一份小龙虾，先上一盘盐水花生剥着。 秦舞阳早就闻到了小龙虾的味道，顿时想起了初入仕途的那段时间，索性再要一箱冰镇啤酒，两人边剥边聊，倒也惬意。 这种场合自然不合适聊一些官面上的事情，秦舞阳想到哪就说到哪，不无感慨地道：“还是回家好啊，以前在南单肃的时候，外来吃个饭都要打报告，虽然有唐人街，但那里的菜都已经偏离了家的味道。” 罗翔不知道秦舞阳的履历，听他提起南单肃，端着啤酒杯跟秦舞阳碰了一下，好奇地问道：“秦书记还在国外待过？” “驻南单肃大使馆待了半年吧，前一阵子撤侨才回来。”秦舞阳一口把冰碑干了，很是惬意地道，“这条街的生意挺火爆，看来禹城的老百姓挺幸福啊。” 罗翔正在倒酒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为秦舞阳的杯子满上，话里有话道：“这要看他们认为的幸福是什么了。” 秦舞阳做了一年县长、几年的副县长，在基层也干过一些年头，早就练出了听话听音的能耐了，一听罗翔这么说，就知道他有弦外之音，不由道：“老罗，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罗翔呵呵一笑：“秦书记，您是想多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每个人的幸福感不一样，就是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时期内对幸福的追求也是不一样的。你看看他们，虽然在这里做生意，生意也不错，但他们要的幸福可能就是能像我们一样，坐在这儿剥个小龙虾喝个冰啤。” 罗翔虽然说的有道理，但秦舞阳知道罗翔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些，一边呷着啤酒一边想，难道自己看到的跟事实并不一样吗？ 这时热乎的小龙虾已经端了上来，口感很好，麻辣的很过瘾，一只龙虾配一口冰啤，绝对是道美味。 两人喝了半箱啤酒，罗翔说他尿酸比较高，不能再喝了，秦舞阳笑着道：“你不早说。” “这不是陪书记喝酒么，其实主要是想尝尝小龙虾配冰啤，嘴馋啊。”罗翔酒量不小，三瓶啤酒面不改色，说话也是一板不乱，只是少了些拘谨而已。 第833章 目的 次日一早，秦舞阳来到办公室，不久，便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秦舞阳抬起了头，见是县长沙正东，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是沙县长啊，快请坐。” 秦舞阳一边招呼着一边提起刚刚烧开的水壶为沙正东泡茶：“沙县长，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沙正东面无表情地道：“秦书记是要找我了解禹城的情况吧？” 秦舞阳仿佛并没有在意沙正东的情绪，点头道：“是啊，对于禹城来说，我就是个新兵蛋子，两眼一抹黑，你可是老禹城了，我不找你找谁啊。喝茶。” 沙正东确实是禹城的老辈人物了，从镇党委书记到副县长、县委副书记一直到县长，其从政经历就没有离开过禹城，用老禹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冷漠地看了一眼秦舞阳，口吻平静地道：“那我就向秦书记汇报一下禹城的情况。” 禹城看上去不温不火，但这些年大事小事发生了不少，虽然没有造成影响恶劣的舆情事件，但在市里是挂得上号的，所以这几年从县里到乡镇，除了退休的以外，基本上没有提拔，这也直接导致了工作作风的散漫，反正升迁无望，干与不干一个样，在这种情况下，躺平就成为了一种常态。 秦舞阳的眉头就拧了起来，怪不得昨天傅部长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一脸的漠然。 沙正东接着介绍，工作散漫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百姓满意度急剧下降，引发了太多的信访矛盾，干群关系紧张甚至对立，虽然县委县政府也出台了很多的纪律要求和限制，但收效甚微。有些想干事的干部，在这种大环境下，无所适从，简而言之，机关一潭死水，百姓戾气很重。 秦舞阳被沙正东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心头拔凉拔凉的，他真的很难想像在如今的华夏还会有这样的工作环境，贫穷、发展艰难等等等等，秦舞阳都可以理解，但一个县成为了一潭死水，真不知道平时的工作都是怎么开展的，这些，罗翔跟自己根本是只字未提，是故意保留，还是千头万绪，无从说起？ “我的汇报完了。”沙正东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秦舞阳沉吟了一下，道：“沙县长，针对这个情况，你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沙正东板着脸，很是机械地道：“秦书记，您来了，这个问题当然得由您来解决。” 沙正东这么一说，秦舞阳不禁有些上火：“沙县长，你这么说就有些不负责任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作为政府一把手，所要做的就是执行。” 秦舞阳在来的时候，王佳国就曾经跟他提起过，老书记遭遇不幸之后，就有不少人开始运作禹城县委书记的事情，其中以沙正东为最，但都被他以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为由一概挡了回去。 所以秦舞阳大体明白沙正东的心情了，他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于自己占了他的位置，这不受他的控制，但是既然来了，就不能由着你胡来，当即道：“沙县长，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人必须尊重现实。” 沙正东垂着眼睑道：“秦书记，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当官是为了什么？” 秦舞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沙县长有什么见解？”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沙正东毫不避讳自己的内心想法，“做官么，谁不想走得更高？秦书记，难道你不是么？” 秦舞阳淡淡一笑：“我的世界你不懂，总之不是你所追求的东西。讨论这些没有意义，我不管你内心怎么想，又想怎么干，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踏踏实实地把工作给我干好，在我这里，尸位素餐混日子绝对不行！你想走得更高，那就更需要认真做事。” 两人的第一次交流以失败而告终，秦舞阳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在与王佳国交流了之后，他能够想像到禹城的工作会有一定的难度，但他万万没想到，沙正东的个人情绪会如此之大，有理由相信，沙正东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按部就班，唉，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果然不假，内耗就真这么有意思吗？ 秦舞阳深谙人性，知道想凭言语来打动甚至改变沙正东的想法，那是异想天开，那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舞阳开始逐一谈话，先是剩余的九名常委，谈话比起与沙正东的交流要顺畅很多，个个拍胸口表示，一切以秦书记为中心，紧紧团结在秦书记的周围开展工作。 秦舞阳挺无语的，谁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在喊口号，但不管怎么样，也比像沙正东那样对着干要强，不过这里面有多少是敷衍了事，有多少是在阳奉阴违，还需要在实际的工作中观察。只是秦舞阳的内心是强大的，也是光明的，他认为沙正东没有说假话，但有些地方肯定是夸大了的，他不相信，一个县的所有干部都会迷恋于权力。 随后，他又谈了一些副职干部，还拜访了几位从县领导位置退下去的老领导，让他有这个感触的是一位从县政协主席的位置上退下去的老领导，他很是诚挚地说，小秦同志，看得出来，你是想干一番大事业的人，但凡有这种执着的人，都会比较单纯，你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多留几个心眼，我呀，真怕你被他们欺负。 “老领导，您放心吧，我不欺负他们就算好的了。”秦舞阳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但内心多少却有些悲哀，他很感激这位老领导的关心，但这不也证明了禹城的政治环境很诡异。 经过这些谈话，他对禹城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也让他深深感受到，思想才是第一个需要改变的。 在结束了县里干部的谈话之后，秦舞阳开始马不停蹄地对全县十六个乡镇进行调研，由于秦舞阳一直没有配备自己的秘书，所以全程都是罗翔在陪同。 第834章 突如其来的信访人 令秦舞阳欣慰的是，乡镇并没有沙正东所说的那么不堪，在秦舞阳调研的时候，党委书记们纷纷表态，全心全力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秦舞阳笑言，咱们不看广告看疗效，只要你们干得好，提拔升迁跑不了。 调研完最后一个乡镇，秦舞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办公室，此时已是下班时间，秦舞阳心头感慨甚多，准备接下来开一个全县大会，树立一下风向标，将转变思想纳入他到禹城的第一项工作。 将罗翔叫了进来，让他起草一个会议发言报告，把自己的想法思路跟他说了，罗翔原本是打算让县委办的那些笔杆子去写的，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亲自来写比较好，事实上，罗翔本身就是笔杆子中的领军人物，而且做县委办公室这些年，确实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融入进去，当然，这个前提是建立在这一个多月对秦舞阳的了解这个基础上的。 秦舞阳很年轻，而且是从外省调过来的，在罗翔看来，他就是来镀个金，三两年安稳过渡之后，就会拍屁股走人，但通过这一个多月陪着调研来看，秦舞阳是个有想法并且要付诸于实际行动的人，这对于土生土长的罗翔来说，自然是大好之举。 两人又在办公室里讨论了一阵，眼看着已经六点多了，两人都是饥肠辘辘，秦舞阳提议去巷子再尝尝久违的小龙虾，罗翔就笑：“秦书记还挺好这一口的。” 两人关灯关门下了楼，却是发现县委门前堵了几十号人。 秦舞阳就纳闷了，刚刚回来的时候门口还一个人都没有呢，怎么突然间就冒出这么多人来了？ 有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秦舞阳，发了一声喊，就见这一群人纷涌而上，直接把秦舞阳给围在了其中，有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有的则是直接抱住了秦舞阳的腿。 秦舞阳被这一幕给搞懵了，大声道：“你们别乱，有话慢慢说，我又不会跑。” 但这些人仍然抱着不放，仿佛只要一松手，秦舞阳就会飞走了似的。 罗翔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公安局，秦舞阳按住了他的手，罗翔看向秦舞阳，就见秦舞阳冲他摇了摇头，然后向着这些人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走的，但有话也不能在这儿说，你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我也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这样好不好，我们到会议室慢慢说。” 即便秦舞阳再三.保证，这些人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秦舞阳进了办公楼，罗翔则是悄悄地打了个电话，通知分管信访工作的副县长袁怀保和信访局局长何晓波到县委第一会议室来。 秦舞阳进了会议室，信访人也涌了进去，前后两个门还有人把守着，感觉秦舞阳冷不丁地就会抽个空子逃了。 秦舞阳只当没看到，招呼着大伙儿坐下，让罗翔安排人员给他们倒水，然后才道：“你们看，我现在跟你们在一起，大家不要急，一件事一件事说，我向你们保证，能现场解决的，我现场就解决，现场解决不了的，我会视情况给你们一个解决的期限，当然，前提是，你们的诉求是正当的。” 来的这些人都是岳江镇的村民，人虽然多，却是分成了三批，所为的也是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岳江镇的客运站长期被一个叫做黄士荣的恶霸霸占，反映这个问题的是都是跑客的司机。 岳江镇是禹城经济发达镇，地处县域中心最东面，距县城约莫四十公里，交通便利，商贸业尤其发达。由于县客运站对县道交通没有实行统一规划管理，所以这条四十公里的线路有很多农班车，没什么条理，只要在县交通局备了案就可以从事客运生意。 一年前的春节后，黄士荣在岳江镇上的饭店摆了几桌，将这些从事客运的司机叫到一起，美其名曰为讨论一下怎么样把客运生意做上轨道，事实上，他提出来的方案就是为了避免恶意竞争，由他成立一家客运公司，所有的客运车辆都归公司管理，所有的营业收入刨去成本之后，进行统一分配，而他则是收取一定比例的管理费用。 这些司机们也不是傻子，所谓的统一管理，其本质就是黄士荣空手套白狼而已，所以当时在场的三十多名司机无一例外选择了反对。 黄士荣当场就翻脸了，说既然不给他黄士荣面子，那以后就都特么别做生意了。 当时这些司机并没有当一回事，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大跌眼镜，不是车上有人打架，就是有人东西被偷，要么就是车胎被扎了，他们知道这是黄士荣搞的鬼，找到黄士荣比理论。 黄士荣当然不认，说这是他们跑车的自己搞的鬼，搞垮一辆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由于没什么证据，司机们只有认了，而且黄士荣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别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算了，后来的黄士荣更是变本加厉，带着一批社会闲散人员故意在车上寻衅闹事，只要司机多说一句，立马就会对司机进行一顿痛打。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了，他们忍无可忍，开始向有关部门举报，但一点效果都没有，而举报的第二天，几名举报人的车子就被烧了，家里的门窗玻璃也在夜里被砸了个一干二净，更有的门被泼了汽油。 他们怕了，毕竟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养家，谁都不想摊上事，而黄士荣也放出话来，说事就是他办的，不服的、不怕死的可以再去告。 这里面确实就有人不信邪的，见在县里举报不行，就举报到了市里，然而没几天，有一个人就被车给撞死了。 这下他们是真的不敢再举报了，即便是真的把黄士荣扳倒了，但自己家受到的伤害谁能弥补？ 到此，他们只能屈服于黄士荣的要求，加入了他的荣光客运公司，最多也就是交一份份子钱，但令他们更加无法容忍的是，黄士荣居然拿走了他们四成的利润，相当于所有的司机拿出将近一半的利润去养活黄士荣。 第835章 信你一回 正说着，会议室门口忽然一阵吵杂，秦舞阳就看到袁怀保和何晓波满头大汗地进了来。 此时已是九月中旬，天气已经比较凉爽了，但这二人听罗翔说秦书记被信访人围堵，怎么能不着急？怎么能不满头大汗？不过此时他们的心里可能是凉着的吧。 “你们来得正好。”秦舞阳冲着二人摆了摆手。 袁怀保不分青红皂白，就劈头盖脸地狠批着道：“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是吧？” 众人刚刚被安抚住的心情瞬间就如开水倒进了硫酸里炸了开来：“袁怀保，你够什么资格跟我们讲话？” “就是，有他在，我们不谈了。” “还有你，何晓波这个死胖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是官官相护，我们不谈了，我们去省里。” 这么一闹腾起来，场面之混乱，用语言难以形容。 秦舞阳的脸就黑了下来，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袁怀保，你闭嘴！” 袁怀保对秦舞阳是冲着一腔忠君报国的态度来的，毕竟秦书记被围堵了，但现在看这个态势，自己似乎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一脸的尴尬，只能闭口不言。 但百姓的情绪却是无法再按捺得住，就刚刚的问题，开始嚷嚷着要秦舞阳给他们一个说法。 秦舞阳淡淡地看着这一切，知道再多的话也是无济于事，但是他们所说的事情，也仅仅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虽然从情感上，秦舞阳不认为他们在撒谎，但他们反映的这个事情，需要深入地去调查才行，所以让他现场就给一个说法，那根本就不现实。 秦舞阳原本可以把事情推到袁怀保和何晓波的头上，他就不信他们没接收过相关的举报和反映，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先把板子打在他们的身上来缓和这些人的情绪，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就想看看袁怀保和何晓波怎么处理这事儿。 何晓波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汗被空调的风一吹，都是凉的，那张肥厚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乡亲们，你们反映的事情我们正在调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姓何的，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我们反映了多少次？你每次都是这么说。” “我看你就是在忽悠我们。” 何晓波挠了挠腮帮子道：“你以为调查这么容易的吗？” 说着，何晓波一指其中一人：“比如你说的黄士荣事件，如果你们说的属实，他就是涉黑了，这需要公安局深入调查才行，你以为我们信访局是万能的？你们来嚷嚷几句，事情就解决掉了？我告诉你们，信访局只是一个过渡的部门，接收你们反映的问题，然后交给其他部门去办，办得了还是办不了，我们也是爱莫能助啊。” “那还要信访局干嘛？” 秦舞阳见开始打口水仗，不由摇了摇头，何晓波说的似乎挺有道理，但里里外外都是在推卸责任，不过这也怪不了他，当即道：“诸位，刚刚黄士荣的事情我已经记下来了，你们也不要难为袁县长和何局长，在这里，我向你们表个态，这个事我一定会一查到底，我们会依法.办事，不管是谁，只要他犯了法，都一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秦舞阳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这些上访者又不能当场把秦舞阳给逼死。 “行，秦书记，我们相信你会秉公处理，那我们等你的结果。”反映黄士荣问题的人说完就要离开。 秦舞阳却是道：“大伙儿也别急着走，你们都是岳江镇的吧？我让岳江镇的干部把你们带回去，免得路上又出什么危险。” “不用了秦书记。”这些人有着另外一层的担心，黄士荣能至今安然无事，跟岳江镇的领导不无关系，如果被他安排人带回去，那肯定知道是他们在上访，搞不好又得倒霉，听秦舞阳要通知岳江镇，连忙拒绝，“我们可不敢惊动岳江。” 而其他岳江镇来上访的人一听这个，也说暂时先不.上访了，等秦书记把黄士荣的事情解决掉了他们再来。 秦舞阳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也不坚持，让罗翔将他们送出县委大楼，他本人则是把袁怀保和何晓波留了下来。 在百姓面前，秦舞阳就是孺子牛，但在这二位面前，他是说一不二的县委书记。 秦舞阳冷着脸道：“谁能向我解释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袁怀保和何晓波都垂着头不吭声，秦舞阳冷冷道：“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有用吗？我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说，将来你们就是想说也没有机会再说了。” 袁怀保苦笑道：“秦书记，刚刚晓波局长也说了，很多问题真不是我们信访局能够解决的，就比如反映黄士荣的事情，我们单独向公安局进行了交办，但是至今都没有结果，你让我们能怎么办？公安局毕竟不是我分管的，说正在查还算给我面子，那怕不理我，我拿他们也是没辄啊。” 何晓波跟着道：“秦书记，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什么话我也就说了，信访局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被领导批评，我们也就认了，谁让我们办事不力呢，但老百姓不理解啊，说我们官官相卫，说我这一身肥肉都是被举报的人给喂的，我……我比窦娥她爹还冤啊我。” 胖子叫冤，别有一番风味，可是秦舞阳却是笑不出来，道：“我在这儿等着，你现在就把关于对黄士荣的举报相关的材料全部给我拿过来，我说的是全部，何晓波，你听清楚了没有？” 何晓波打了个激灵：“我马上去。” 看着何晓波冲出会议室，秦舞阳盯着袁怀保道：“袁县长，你还记得我跟你谈心的时候，你跟我说的话吗？稳定是大事，但稳定怎么来？久拖不决绝对稳定不了，你跟我说，会殚精竭虑地帮助百姓解决实际困难，你就是这样殚精竭虑？我知道这项工作不好干，但是既然分管了，就别想着躺平。看来，这禹城久久不提干部，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836章 快点爆炸 袁怀保惭愧道：“秦书记，我承认，我确实产生了畏难情绪和厌倦情绪，我会进行深刻的反思。”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纠正思想，现在还来得及。” 何晓波的动作很快，前前后后也就半个多小时，便抱着一个档案盒进了来，里面一共有三十七封关于黄士荣的反映。 “秦书记，这是不同的人前来反映黄士荣的问题的。”何晓波进行了解释，由于他们反映的问题都一样，而且有涉黑的嫌疑，所以这个件就转给了公安局，而且在最后一次的反映上，还有老书记徐万国的批示，时间是三个月之前。 秦舞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从时间跨度来看，跟刚刚上访者的说辞基本一致，这个案子很难查吗？显然不是。 秦舞阳明白，袁怀保也明白，何晓波更是门清，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又岂是袁何二人所能干涉的呢？换句话说，三个月前，前书记徐万国都作出了批示，但一个多月后，他遭遇车祸身故，在这一个多月里，仍然没有个结果，这说明，这里面有人从中作梗。 据信访者所言，他们曾经到市里举报过，但受到的报复更重，同样，能够让徐万国的批示都无效的，这份力量来自于哪里，更是不言而喻。 袁怀保苦笑道：“秦书记，阻力太大啊。” 秦舞阳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我刚刚向他们表态过，无论是谁，只要违法，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就不信了。” 袁怀保不敢吭声了，何晓波更是不停擦着额头的汗，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刚刚拿档案累的。 秦舞阳也没有再跟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将有徐万国批示的那份资料复印了一份，然后道：“把我刚刚接受到的信访问题整理一下，我倒要看看他们都是怎么查的案。” 材料很快整理后，秦舞阳在上面签署了自己的意见，与徐万国的一模一样：请方阳县长牵头迅速清查此事报果。 袁怀保和何晓波出了县委大楼，两人都是默不作声，等上了车来，何晓波才低声问了一句：“袁县长，您对这事怎么看？” “这事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何局长，看得出来，秦书记的眼睛里是揉不得半点沙子的，这一点跟万国书记很像，我是既欢喜又担心啊。” 何晓波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那要不要……” 袁怀保打断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且说秦舞阳经历了此事之后，心情差到了极点，别说小龙虾配冰啤了，就是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也是索然无味。 罗翔看着一脸冷峻的秦舞阳，低声道：“秦书记，万事开头难，禹城的将来到底会怎样，很多人都在观望，这一炮也决定着你将来能不能令行禁止了。” 秦舞阳点了根烟：“老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是的秦书记，我心里确实有话，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与很多人一样，都在等着一个炸药桶炸开来，有些事情总得需要炸药桶炸开后的结果再定，否则说早了，于你于我于那些希望禹城能好的人都不是好事。”罗翔卖了一下关子，随后道，“秦书记，其实今天这么多人来县委大楼围堵你，这已经释放出一个信号了。” 秦舞阳不是傻子，无论是政治智慧还是社会经验都丰富得很，当然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来的，摆明是有人通风报信，故意给自己难堪使绊子丢面子。 “老罗，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秦舞阳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不怕事情招惹我，就怕什么事都没有。” 罗翔笑着道：“秦书记的斗志很旺盛，那我这个大管家，定然是全力以赴地配合。” 当晚，罗翔熬了个通宵，把大会的发言稿写了出来，而秦舞阳却是在考虑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禹城他可以相信谁，又可以重用谁。 今天这一出，用脚丫子也能想得到，是沙正东在搞鬼。原本沙正东在他办公室亮剑，他还是挺佩服沙正东和自己叫板的勇气和决心的，但现在用的却是这种下三滥的小伎俩，就让秦舞阳小瞧他了，阴谋不可怕，阳谋才是最可怕的。 秦舞阳想试一试四套班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当晚，秦舞阳亲笔批示就转到了县委常委、副县长、公安局长方阳手里，方阳看了一眼副县长袁怀保，淡淡一笑道：“怀保，辛苦了。” 袁怀保苦着脸道：“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不敢怠慢，刚刚被秦书记批了一通，脑袋都要夹裤裆里了。” “那你岂不是两个头了。”方阳哈哈一笑，调侃道，“两个头在一块，你可得弄明白，哪个头该干哪个事。” 袁怀保听得出来方阳的弦外之音，虽然大家都是副县级，但架不住方阳是县委常委，含金量比自己大多了，在秦舞阳没有亮剑的时候，自己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免得让某些人认为自己已经站队，动不了秦舞阳先拿自己开刀。 “反正啊，我就是命苦。常委，要不你帮我美言几句，给我换个分管的，哪怕分管个旅游也行啊，我实在是太累了，你看我这头发，了解我的知道我今年四十五，不知道我年龄的，还以为我快退休了。”袁怀保叫苦道。 方阳随手把信访件往边上一扔：“你今天怎么不跟秦书记说？” “你是想让我一个头都不剩是吧？”袁怀保苦笑一声，道，“东西给你了，我算是交了差。常委，秦书记这会看上去像是玩儿真的，不像是好糊弄的人，你心里可得有点儿数。” 袁怀保也是焉儿坏，看上去是给方阳打预防针，实则上却是暗示秦舞阳盯上方阳了，这倒不是他挑拨，正如罗翔所说，需要一个炸药桶炸开来，那他不介意把这个引线剪短一点，让炸药桶快一点爆炸。 第837章 厉锋无间 黄士荣坐在岳江客运站小楼的办公室里，虽然在刷着抖音，但那些搞笑的视频却没有能够解开他紧锁着的眉头，这时，一个女人推门进了来，很是随意地站在了黄士荣的身后，为黄士荣捏着肩膀：“荣哥，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黄士荣放下手机，转过身来握住了女子的手笑着道：“没什么，又遇到一只贪食的狗而已。” “只要贪食，那咱们就喂好了，吃得越多，咱们得到的就越多。”女子伸出手，在黄士荣的眉间揉了几下，“所以，别愁眉不展的，不好看了。” 黄士荣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放到桌子上，呵呵一笑道：“那喂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对了，叫老曹过来，昨天那帮不省心的东西又去县里告状了，这帮王八蛋就是欠收拾，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老曹其实并不老，也就三十出头，只是看上去比较老气，不过也不奇怪，别看他年纪不大，但牢饭却是吃了很久，因为故意伤人致死坐了十来年的牢，出来之后就跟着黄士荣混，用黄士荣的话说，老曹就是他得力的双花红棍，一些脏活都是他来干。 “荣哥，有什么活要做？” 黄士荣皱着眉头道：“叫我黄总。老曹，咱们是做生意的，不是玩江湖的，注意点素质，一定要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老曹咧嘴一笑：“我就是个流氓。” “那也要做一个有文化的流氓，不是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嘛，咱们做流氓的，也要与时俱进，多学习。”黄士荣文绉绉地跩了几句，跟着道，“不过在学习之前，有个事要处理一下，万标这小子昨天又去县里给我上眼药，弄他一条胳膊，妈的，最近是不是太斯文了，这帮混蛋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好。”老曹正要走，楼梯上又上来一人，“荣哥，有个小子来讨口饭吃。” “我特么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叫黄总。”黄士荣也是无语了，这帮手下真是上不了台面，骂了两句才道，“讨什么饭吃？你特么不知道怎么打发要饭的吗？” “荣……黄总，这是我亲戚家的远房表哥。” “你表哥？让他上来我看看。” 那人下了楼，对着一年轻人低声道：“机灵点。” 年轻人被带着上了楼，黄士荣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是小锋的表哥？” “是，我退伍回来一直没个什么事做，除了会开车，其他的也做不来，打算跑岳江到县城的农班车，小锋说黄总点头才行。”年轻人陪着笑道。 “你当过兵？什么兵？” “侦察兵。” “侦察兵？挺牛逼的撒？”黄士荣暗自打量了这年轻人一下，“既然你是小锋的表哥，那就跟着我做事吧，车就不要开了，一辆车也赚不了多少，这样，你跟老曹去办事，老曹，你带带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厉锋。” “好好干啊，钱少不了你的。” 厉锋跟着老曹下了楼，到了路边，几辆农班车正在排除等候发车，老曹问了几个驾驶员万标在哪儿，其中一个说万标感冒了，今天没出车。 万标的家就在岳江镇子上，这些驾驶员的个人情况黄士荣摸的很清楚，老曹让厉锋到院子里把车开出来，直奔万标家而去。 万标家的房子是过去那种老式商业街的户型，一间三层，直上直下。 一楼的门开着，媳妇正在门口洗衣服，就见到一辆挂着四个6的汉兰达停在了门口，女人吓了一跳，她自然认得这车是老曹的。 跑农班车的基本都是夫妻档，一个开车，一个售票，所以万标媳妇深知老曹凶名，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道：“曹哥，你怎么来了？” 老曹面无表情道：“万标呢？” “万标有点儿发烧，去诊所挂水还没回来。” 诊所就在万标家的隔壁，老曹看了一眼厉锋道：“去，把人叫出来。” 厉锋进了诊所，大声道：“万标！” 万标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来，见门口站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扬声道：“干嘛？” 厉锋大步走过去，甩了甩头：“出来一下。” “你谁啊？” 厉锋在他耳边低声道：“老曹在外面，让你出去。” 万标不由吓了一跳，讷讷道：“曹……曹哥找我干嘛？” “出去就知道了。”厉锋也不知道老曹找万标干嘛。 厉锋为什么会在这儿？这自然是秦舞阳的安排。 南单肃事件之后，大使馆人员的工作基本都调整了，厉锋当时是副科级随员，嘉奖之后提了个正科，由于他当过兵，所以对他的安排是他老家的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当时厉锋已经和邱意浓确定了关系，并定下了婚期。 按照我国传统，女方出嫁是要嫁到男家去的，不过邱意浓跟厉锋商量，说她父母身体不好，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至于弟弟，还在读书，如果嫁走了，对他们的照顾很不方便。 厉锋在家排行老二，上下都有兄弟，所以跟家人商量了一下，干脆来江北邱意浓老家算了，于是跟组织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组织上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到禹城县任县公安局局长，一个是到洛马河市公安局任刑警支队支队长，两个职务都是正科级，厉锋觉得自己的资历不足以担任县局局长，所以选择了后者。 虽然他早已过了婚假阶段，但去市局报到之后，市局却是没有让他上任，一把手局长让他先在家里待着，等候任务，厉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倒是正好可以多陪陪媳妇，反正工资又一分不少。 巧的是，秦舞阳找到了他，说了黄士荣的事情。秦舞阳没有一点点的保留，认为不仅仅县里有他的保护伞，搞不好市里也有，所以指望县局的调查可能不会有什么成果，让他去做卧底搜集证据。 厉锋二话没说，一口就应了下来。 第838章 高举轻放 算起来，厉锋确实是黄士荣手下小锋的表哥，因为小锋是邱意浓堂舅舅家的表弟。 邱意浓并不知道组织上对厉锋的安排，一方面是厉锋想给她一个惊喜，而后来厉锋感觉到市公安局局长让他先不上班，不是打压自己，再说了，打压也不是这么打压的，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另有任务安排，所以他就更不会把自己的职务告诉邱意浓了。 结婚的时候，小锋是来随过份子的，依稀记得他在岳江的客运站混事，于是就找到了小锋。 自家兄弟，小锋自然帮忙，于是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话说万标得知老曹来找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家伙心狠手辣，估计是昨天去县里的事情被知道了，心里就比较慌，但转念一想，这青天大白日的，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至于拿自己怎么样，便道：“我这不正挂着水呢嘛，等我挂完了。” 厉锋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便出来向老曹汇报，老曹淡淡扫了厉锋一眼道：“生瓜蛋子，不会做事，学着点。” 就见老曹背着手进了诊所，到了万标面前，二话不说，正反两个耳光加一脚，直接把万标给踹倒在地。 诊所老板和其他病人都吓了一跳，老曹淡淡道：“万标欠我钱不还，跟你们没关系，别给自己惹事。” 诊所老板本来想要报警的，听老曹这么一说，万标欠不欠钱他不知道，但要真报警，还真会给自己惹事，便悄悄放下了手机。 老曹警告完众人之后，一把揪住了万标的胸口，低喝道：“不想出事，就乖乖听话跟我走。” 老曹的名头在外界顶不顶用不知道，但在客运站这一块绝对是块牌子，而且他还杀过人，被老曹的三板斧一砍，万标顿时就怂了，低着头就跟老曹出了去。 他媳妇见情况不对，大叫道：“曹哥，你这是干嘛？你放开我们家万标，我……我报警啦。” 老曹本来已经推着万标上了车，听到这话，赫然回头：“你报一个试试？做人怎么就这么一点眼色都没有呢？万标，你们这帮人闹腾到现在，除了你们死的死伤的伤的，荣哥有过一点事没？你媳妇这是怕事情不够大是吧？” “媳妇，我就是去客运站谈点事。”万标心里慌的一批，这种人他惹不起，更斗不起，赶紧阻止媳妇打电话。 “这才对嘛。”老曹上了车，让厉锋把车开到垃圾场那边去。 垃圾场比较偏远，适合做事，半个小时之后，车在垃圾场停下，老曹揪着万标的头发将他拉下车，万标知道事情不好，求饶道：“曹哥，曹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你是对还是错，我不管。荣哥让我来，是要你条胳膊，你自己选，左边还是右边。”老曹下来的时候，已经从车上提了把明晃晃的砍刀下来。 万标肝胆俱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给老曹磕着头：“曹哥不要，不要啊，我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老曹有些不耐烦地举起了刀，“别磨蹭了，哪只手？” “曹哥。”厉锋这时插了一嘴，“我能不能说两句？” 老曹斜了厉锋一眼，瞪着眼珠子道：“给你脸了是吧？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厉锋略有些尴尬地说：“我也是为你好。小锋跟我说过，有些司机不听话，你总不能把不听话的都砍了胳膊吧？黄总开公司，求的是财，事情做得太绝了，黄总要是怪罪下来，大家都不好过。” “你特么拿黄总压我？你算哪根葱？”老曹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我是就事论事。” 老曹瞅着厉锋，忽然一笑：“文化人呗？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厉锋松了一口气，他算是比较沉得住气了，因为他知道，如果真要把万标救下来，就会坏了秦舞阳的事，所以只能想办法用嘴来改变局面，好在老曹听进去了，不过万标保住一条胳膊，皮肉之苦那肯定是免不了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老曹虽然这么说，手里的刀还是猛地砍了下去，万标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膀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厉锋吃了一惊，手不由一紧，这个王八蛋手够辣的。 老曹淡淡道：“别叫唤了，老子是用刀背砍的，只是断了骨头，治的快的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我告诉你，你特么如果以后还敢乱说话，老子就骟了你，让你做个太监。” 老曹随手将刀扔到车上，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厉锋，扬声道：“文化人，走了。” 厉锋恨不得一拳把老曹的脸都打开花，但他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本来他就是帮秦舞阳一个忙，但此时此刻，他想的却是怎么把这个黑恶势力给一锅端了，老曹只不过是黄士荣手里握着的一把刀而已，没有他这一把刀，还会有别的刀。 而此刻，在秦舞阳的办公室里，方阳正在汇报信访件的调查情况。 “秦书记，岳江客运站向来混乱，虽然有客运站这么一说，其实早就名存名亡，荣光客运公司的管理我了解过，确实有些简单粗暴，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以前客运站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路客的互争客源，打架都是小儿科了，因为抢客还发生过严重的交通事故，但荣光客运成立之后，进行了统一管理，这些事情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杜绝。”方阳娓娓而谈，“至于反映的这些问题，是不实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这么说，荣光客运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这个我不予评论。这年头，人心险恶，有人嫉妒就会有人搞鬼，这很正常。秦书记，黄叶荣如果真是搞黑.社会那一套，我们警方早就将他绳之以法了，怎么会让他逍遥法外呢。” 秦舞阳笑了笑：“那报结吧。” “对了，秦书记，晚上有没有空一起聚聚？”秦舞阳这一关这么轻易地就过了，方阳有点儿不相信。 第839章 大富豪 下午六点多，方阳的车停在了县委大院，秦舞阳下了楼，钻了进去，方阳笑着道：“秦书记肯赏光，我是倍有面子啊。” 秦舞阳自从到了禹城之后，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吃请，包括沙正东张罗的接风宴，也是被他拒绝，所以方阳才有此一说。 秦舞阳笑着道：“当官嘛，总得珍惜点羽毛是吧？我好歹也是县委一把手，一请就到，显得我这个书记太掉价了，是吧？” “是这么个理。”方阳哈哈一笑，“秦书记，你还真让我有些意外。” “意外个啥？我这才来不到两个月，就准备给我定性了？”秦舞阳话里有话道，“日久才能见人心嘛。方阳，黄叶荣的事，你给我盯紧了，有些事情面上能过就过，但也别搞的太过分，弄的天怒人怨的，我一样收他小绳子。” 方阳很谨慎，说出来的话也是滴水不漏：“他做他的生意，我管不了，真犯了法，该抓就抓，该办的就办。” 秦舞阳微微一笑，没再继续下去，闭上了眼道：“中午没休息，困得很，眯一会儿，到地方了叫我。” 闭着眼睛，秦舞阳当然没有睡着，快下班的时候，厉锋打来电话，说了老曹打断万标一只胳膊的事情，不过光凭这个不行，他还得想法子进入核心才能获得更多的东西，只是打掉一个黄叶荣远远不够，后面还会有张叶荣、李叶荣的出现。 秦舞阳并不担心厉锋的安全，侦察兵出身，身手、头脑都很过人，在南单肃撤侨行动中，也是圆满完成任务，值得信任。 令秦舞阳意外的是，方阳带他去消费的地方不是在禹城，也不是在市里，而是直接出了境，到了江东地界，赫然是春阳的大富豪娱乐城。 大富豪娱乐城竣工之后，秦舞阳还没有正式进去消费过，也不知道以丁聪的手笔到底干出了什么花样儿来，方阳倒是挺轻车熟路的介绍道：“大富豪是这一片有名的娱乐场所，周边有头有脸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里一掷千金。” 秦舞阳笑着道：“我们来这里是不是不合适？” 方阳就道：“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又不是用公款，自己花钱还不行吗？况且我们就是来吃吃饭，又没有搞别的非法活动，有钱还不让花么？” 方阳还真没带秦舞阳去乌烟瘴气的地方。 大富豪有好几个区域，除了餐饮、娱乐以外，还有商贸区，基本上将生活中能想得到的都囊括其中了，所以严格来说，到大富豪来玩，没什么违规的地方，消费高不高还是看个人，几百块能在这儿吃顿饭，几万也能在一晚上全都消费掉。 去了餐饮区的一个酒店，方阳直接去了一个小厅，推门进去，里面一个年轻女子就站了起来，面带微笑道：“方县长。” 方阳脸色一沉：“沈小姐，你这是给我上眼药儿呢？秦书记在这儿，你先跟我打招呼，回头秦书记还不把我往死里整啊。” 秦舞阳笑道：“在方县长的眼里，我的心眼儿就这么小吗？” “尊卑有别，规矩是一定要有的。”方阳道，“秦书记，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县宝隆物资有限公司的沈碧莹沈总。” 沈碧莹伸出纤纤玉手道：“秦书记，不好意思，小民眼拙，未能认出秦书记大驾，回头我自罚三杯，以表谢意。” 秦舞阳握了握沈碧莹的手，手掌纤细柔软，滑嫩已极，笑着道：“看来沈总酒量不简单啊。” 方阳招呼着道：“秦书记，沈总，别都站着了，坐下来说吧。服务员，可以走菜了。” 沈碧莹言出必行，果然自罚三杯，即便是一两的杯子，这一口菜没吃，就是三两下了肚，酒量果然不一般，只不过她上脸很快，原本一张白皙的脸，现在已是满面潮红。 秦舞阳本来有阻拦来着，但架不住沈碧莹兑现诺言，只好由着她，待沈碧莹放下杯子，这才道：“方县长，沈总，大家都是酒精沙场的人了，搞这么一出，肯定是事出有因，有事就说事吧，没必要摧残自己的身体，沈总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方县长，你舍得？” 方阳笑着道：“秦书记快人快语，不瞒您说，沈总的宝隆物资有限公司是我招引过来的企业，但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沈总，那就别兜圈子了，有什么情况就直接向秦书记反映吧。” 沈碧莹没有急于开口，将一大杯水喝了下去，这才道：“秦书记，请原谅我通过这样的方式跟您对话。事情是这样的，咱们县里正在搞文明城市创建，需要很多物资，其中就包括垃圾桶和垃圾分类亭的建设，这一块也正好是宝隆的业务范围。宝隆虽然是招商引资企业，但做事也是恪守规定，并不是要求非得接手这一块的业务，但起码也得公平竞争吧？据我所知，这一块的采购和建设，是县城管局统一负责的，但是城管局既没有发布公告，也没有进行统一的招标，这明显是违反了相关的规定了。” 秦舞阳瞅了一眼方阳：“这事你应该到我办公室去说啊。” 沈碧莹神情一黯，道：“我倒是想去来着，可是我不敢啊。您不知道，我前几天去县政府找了沙县长，沙县长给我的答复是他会问问情况，结果前脚刚出了沙县长的门，后脚就接到了城管局局长陈兆虎的电话，他威胁我说别乱搞事，不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秦舞阳就笑了：“方县长，于公，公安局不但承担着打击违法犯罪，还承担着保护营商环境的责任，于私，宝隆是你招引的，陈兆虎这么威胁人，正好是你的业务范围啊。” 方阳叹了口气道：“秦书记，你有所不知。从法律角度上来讲，陈兆虎的威胁只是口头威胁，并没有付诸于行动，我也拿他没办法，再说了，他也是咱们县里的科级干部，光凭一个所谓的口头威胁就大张旗鼓的，说不过去，即便我拉下脸皮这么干，沙县长也不同意啊，他们可是连襟，况且沈总是来投资做生意的，讲究一个和气生财，真把事情闹大了，那她以后这生意也没法做了。” 第840章 单线联系 吃完饭，方阳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要休个闲，被秦舞阳拒绝了，他也就没有再坚持，毕竟这是第一次和秦舞阳打交道，还不了解他什么习性，可别作茧自缚了。 之后方阳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请示秦舞阳是在这儿开间房睡下，还是回禹城，秦舞阳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就在这儿住一晚，明天早点走就行了。 沈碧莹很有眼色，立即去开了两间房，安顿好秦、方二人。 秦舞阳原以为沈碧莹会施展个美人计什么的，结果是他想多了，沈碧莹根本就没有再露面。 洗了个澡，秦舞阳点了根烟，思考了起来。 在方阳的身上，秦舞阳得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方阳跟黄叶荣的关系不一般，绝对是他的保护伞或保护伞之一。 第二，方阳与沙正东不合。 至于沙正东和陈兆虎那边是个什么猫腻，暂时还不得而知。 秦舞阳明白，沙正东与自己的关系是不可调和的，到目前为止，沙正东也只是搞点儿小动作，那自己是抓着这个机会给他迎头痛击呢，还是先解决掉黄叶荣这件事？ 反正这两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思来想去，秦舞阳都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目前而言，禹城的问题还是很多的，想标本兼治一步到位，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只能先治标再治本。 而这两件事的标，就是黄叶荣和陈兆虎本人。 有了这个决定，秦舞阳就不再多费心思，但连带着的他也对即将召开的全县干部会议的发言内容进行了调整，有关于反腐的那一节可能要暂时先略过不提了，老话说的好，要想解决问题，就要融入其中。 按照他以前的个性，今天方阳汇报的时候，他可能就要拍桌子骂人了，但他没有，这就是出于大局考虑，而接受方阳的宴请，更是融入的一个体现，清流不是不能做，但标新立异的清流，带来的结果就是被排除在外，毕竟来禹城，他的目的不全是反腐，还有发展。 秦舞阳不由就想到了厉锋，现在他去做卧底，肯定也会参与一些非法的事情，这个度又该怎么把握？忽然他有些后悔把厉锋拉进来了，最好还是趁着他没有身陷其中就把黄叶荣给拿下。 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看了一眼号码，秦舞阳就乐了，居然是丁聪打过来的。 接通电话，就听丁聪沉声道：“秦少。” “叫我哥。”秦舞阳纠正了一下说法。 丁聪有些无语：“我在门外呢。” 秦舞阳愣了一下，过去开了门，就看丁聪穿着件短袖站在门外。 秦舞阳让他进来，拍了拍他的胸脯：“最近练得不错嘛，胸很厚，来，给哥看看你的胸肌。” 丁聪笑了起来：“别闹。秦少，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这是微服私访？” “你小子，信息不畅啊。”秦舞阳道，“我在禹城当书记你都不知道。” 丁聪当然知道禹城是哪里，颇有些吃惊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我还真不知道。” 自从秦舞阳离开春阳之后，丁聪就一本心思地做起大富豪的生意来，秦舞阳不在，他也没兴趣再关心春阳政界的事情，不过他知道，秦舞阳成立大富豪可不仅仅是为了生意，所以他一直很关.注来这里消费的人，尤其是那些官员，结果就看到了秦舞阳。 在大富豪，只要他愿意，每一个人在大富豪的行踪他都可以了如指掌，整个大富豪里，他不知道安装了多少摄像头，有明面上的，也有暗里的，可以认为是安全的考虑，但事实上，并非完全如此。 丁聪向秦舞阳汇报了一下大富豪的营业情况，一堆数字听得秦舞阳头大如斗，赶紧叫停：“我只要知道赚了多少钱就行了。” 丁聪笑了笑：“这将近一年，营业额大约在三个亿左右，要收回成本，还得有几年。” “不亏就行，我妈还真给我找了个宝，老弟，威武。”秦舞阳由衷地称赞了一句，问道，“春阳这边的大环境应该好很多吧？” “反正没有人来大富豪捣乱。”丁聪很自傲地道，“也没有人敢来捣乱。” “做生意，规规矩矩的，别给我惹事啊，我最烦给人家擦屁股了。”秦舞阳正色道，“春阳这边的关系，我不想用在这些事情上。” “放心吧秦少，我有分寸。”丁聪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禹城那边经常也有官员来这边消费，而且都是公款消费，这个账你得给我一个底，该怎么算。” “卧槽，你给我出了道难题啊。” 于公，秦舞阳自然要打击公款消费的，但于私，消费的越多，赚的就越多，这还真是一道选择题，想了想，秦舞阳道：“我就当不知道吧，不过呢，从现在开始，你多了一项任务，就是给我留意那些来消费的人和事，你懂的。” 丁聪就乐了：“我正愁没事情可做呢，你是不知道，每天赚钱，赚的我都恶心了。” 秦舞阳再次无语了，道：“现在小敖两口子怎么样了？” “你走了之后，小敖就没再继续开车了，两口子都在大豪富工作，小敖现在是大富豪的安保主任和后勤部主任，吴晗是财务总监，日子过得不要太爽。要不要我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坐坐？” “不用了，一起来的还有别的人，不方便，等以后吧，我休息的时候再过来。”秦舞阳道，“以后我们单线联系。” 另一头。 方阳正在房间里接电话，压着嗓子骂道：“黄叶荣，你给我听清楚，最近你特么给我老实点，别给我惹事，秦书记已经盯上你了，送钱？我特么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送钱？送对了，那是钱，送错了，那就是催命符！” 挂了电话，方阳还是一肚子火，想到今天秦舞阳轻轻放过，心头也是犯起了嘀咕，这秦舞阳到底是不是一路人呢？ 第841章 会场发难 回到禹城，秦舞阳让县委办通知各个常委，即将召开一个常委会，各自准备一下需要上会的议题，前面说过，虽然各大常委们都表示会支持秦舞阳的工作，但是不是口是心非谁也不知道，所以秦舞阳要用这次常委会来检验一下。 很快，需要上会的议题都集中到了秦舞阳案前。 秦舞阳仔细看了，林林总总，看来老书记的离世和自己的调研，确实让不少事情耽搁了下来。 从中选择了几项迫在眉睫的议题，秦舞阳先召开了一个书记办公会，先就议题达成共识，这是一个常规操作，秦舞阳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地方，所以县长沙正东和县委副书记刘松涛也没有异议。 随后在常委会上，秦舞阳直接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有些同志的议题有待于下一次常委会再讨论，实在比较紧急的可以去他办公室汇报。 会议进行得中规中矩，眼看着挑出来的几项议题讨论结束，只剩最后一项，秦舞阳忽然起身，说接个电话，让沙正东继续主持会议。 几分钟后，秦舞阳又进了会议，就最后一项议题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就当大伙儿都以为会议到此结束的时候，秦舞阳道：“我刚刚接的这个电话是从市文创办打过来的，还有两个多月省测评组就要过来测评，按理说，这项工作应该如火如荼才对，但我没看到有什么动静，松涛书记，这项工作是你牵头主抓的，你给大家介绍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沙正东插了一嘴：“专项工作，还是专项汇报吧，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文明城市创建，人人有责，各家单位都有任务，谈不上专项工作，松涛书记，你边介绍边点评一下，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咱们不求先进，起码也不能拖全市的后退。”秦舞阳直接否掉了沙正东的提议，忽然又缀了一句，“沙县长如果有事，你可以先去忙。” 沙正东的神情一下变得难看已极，他没想到秦舞阳会在这种时候落他的面子，不过在场谁也没觉得秦舞阳有什么突兀的地方，毕竟是沙正东自己先自作主张的，所以秦舞阳的反击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文明城市创建由县人居文创办牵头……”刘松涛对这项工作还是比较熟悉的，信手拈来，都不带打顿的，听上去像是在向大家做报告，其实就是专门向秦舞阳汇报的，他也理解，秦舞阳毕竟是新来的书记，借这个机会树立一下自己的权威嘛，谁也没有规定常委会上就不能讨论定好以外的议题。 听着刘松涛侃侃而谈，秦舞阳听得很仔细，当刘松涛提到半个月前购置了六万个垃圾桶，新建了一万座垃圾分类亭时，秦舞阳摆了摆手：“我打断一下。这些垃圾桶和垃圾分类亭花了多少钱？” 刘松涛道：“我记得是一点五个亿，具体的数字我记不清了，这需要看财务报表。” 秦舞阳点了点头：“一点五个亿，不是笔小数目啊，全部是县财政承担的吗？” “乡镇财力有限，而且在创建的态度和力度上都有些欠缺，我们也是尽最大力量帮助乡镇解决实际难题，正如秦书记所说的那样，我们不能拖全市创建的后腿，而且这些硬件设施都是按照文创要求购置和兴建的，属于硬杠杠，容不得半点讨价还价。” “涉及到这么庞大的资金，有没有进行招标？”秦舞阳终于问出了核心的问题。 刘松涛愣了一下，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分管招标工作的常务副县长吴梓轩，说话就有些吞吞吐吐了：“这个我不是太清楚。” 秦舞阳也看向了吴梓轩：“梓轩县长？” 大伙儿现在算是明白了，秦舞阳七转八绕的，最终的核心是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秦舞阳了解到了什么，又掌握了些什么。 吴梓轩倒是不紧不慢道：“没有，招标中心没进行过这些项目的招标，也没有收到过申请。” 秦舞阳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手里却是拿着放在面前的麦克风，淡淡道：“谁能告诉我，这钱是怎么付出去的。” 吴梓轩这个时候就垂下了头，一声不吭，眼睛不住地瞄着沙正东。 啪！ 沙正东一掌拍在了笔记本上，脸色难看地道：“混账，居然敢不招标。秦书记，我建议纪委介入调查，对于这种明显违规的行为予以严肃处理。” 秦舞阳没有穷追猛打，沉声向纪委书记薛至善道：“薛书记，辛苦一下。” 薛至善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收到。” “那散会吧。”秦舞阳夹着笔记本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虽然没有回头，他却能够想像得到，沙正东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至于其他常委们，或漠不关心，或觉得有好戏看了，不过不要紧，秦舞阳就是要把这帮人的情绪调动起来，无论是好的情绪还是坏的情绪。 回到办公室，沙正东铁青着脸骂道：“秦舞阳是不是疯了？老吴，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吴梓轩苦笑着道：“沙县长，不管他是不是疯了，纪委介入调查，搞不好要疯一批人。” “没招标而已，不至于疯一批人。”沙正东琢磨了一下，“老吴，你放心，虽然你是一枝笔，但有我在，你别担心。” 吴梓轩笑了笑：“沙县长，那我先走了。” 沙正东坐了片刻，打了个电话给陈兆虎：“晚上去我家一趟。” 且说散会之后，纪委书记薛至善就跟着去了秦舞阳的办公室，秦舞阳的秘书还没有到位，自己亲自给薛至善泡了一杯茶，笑着道：“薛书记，有事儿？” 薛至善个头不高，人也很瘦，但骨子里却有着一种纪检干部的锐利，开门见山道：“秦书记，这事不难查，难的是要查到什么程度，还请书记明示。” 秦舞阳停下了正在倒水的动作，侧过头看了薛至善一眼，然后才笑了一笑道：“薛书记以为呢？” 第842章 一箭双雕 薛至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仿佛是想看清秦舞阳。 秦舞阳将纸杯放到薛至善面前，坐到了他的对面：“薛书记，纪委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薛至善似乎明白了，沉声道：“秦书记，那你可以支持纪委的工作。” 秦舞阳的眼睛眯了起来：“老薛，有句老话叫做不破不立。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成为我们尸位素餐的借口啊。” “我明白。”薛至善镜片后的目光有了些神彩，跟着道，“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总之一句话，兼听则明，秦书记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那我就放开膀子干了，有状况，你托底。” “我就怕你查不出东西来，我也很想看看纪检战线的战斗力，别让我失望。”秦舞阳探身拍了拍薛至善的胳膊，“加油吧。” 秦舞阳把矛头指向了这件事情，让方阳的心里暗暗高兴，他并不知道这是秦舞阳的缓兵之计。 看起来，黄叶荣的事情要比陈兆虎的事情简单得多，其实不然。 黄叶荣为非作歹，已经快两年了，从事情本身来看，垄断市场、使用暴力致人死伤，性质虽然恶劣，但查处起来也不复杂，但是这两年里一直逍遥法外，连老书记都办不下去，这证明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黄叶荣案一旦启动调查，势必是刑事案件，而违规采购的事情，看起来陈兆虎是沙正东的连襟，处理他秦舞阳需要考虑到和沙正东搭班子的因素，会让秦舞阳为难，但事实上，这个事由纪委明着介入，沙正东也不好多说什么，最重要的是，沙正东对秦舞阳一直有抵触，而且这种抵触是无可调和的，因为秦舞阳占了他的位置，雪上加霜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如果在这件事上沙正东给陈兆虎提供庇佑，那直接是把把柄送到秦舞阳的手里。 除此之外，还有两方面的好处。 第一个方面，会给一些其他的常委们一种秦舞阳要树立权威压倒沙正东的感觉，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擒贼先擒王，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而第二个方面，是给方阳吃一颗定心丸，当然，秦舞阳的目的不是让他靠过来，事实上，这种保护伞的危害比黄叶荣要更大。黄叶荣只是一把刀，刀坏了可以再换一把，也就是说，只要方阳愿意，像黄叶荣这样的人会冒出来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麻痹一下方阳，从而使黄叶荣放松警惕，更加方便厉锋的收集证据。 …… 晚上。 沙正东的家里，陈兆虎漫不经心地喝着沙正东家的特级龙井，沙正东还没回来，他大姨子叶莉在招呼。 “姐，哥什么时候回来？”陈兆虎并不知道常委会上发生了什么，说起来也挺奇怪，以前那些个常委对自己可是客气得很，有什么消息就提前漏给自己了，而这一次个个都是避而不见，实在没办法了，都以纪律要求为由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陈兆虎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妙，不过他并不太担心，因为有大连襟在，什么事扛不下来？秦舞阳虽然是书记，但他就是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而沙正东在禹城可谓是呼风唤雨，门生众多，怕个逑。 “你哥让你来，你就安心等着，急什么。”对于这个妹夫，叶莉的心里是挺反感的，贪财好色，浑身流氓习性，能这么招呼着他，并不因为他是自己的妹夫，而是他很“懂事”，跟自己的老公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是啊姐，我还有个局呢，都在等着我呢。”陈兆虎翘着二郎腿道，“要不你给哥打个电话吧。” 正说着，门锁吱呀一响，沙正东夹着包绷着脸走了进来。 “哥。”陈兆虎对沙正东挺畏惧的，连忙站了起来。 “坐。”沙正东吐出一个字，然后向叶莉道，“去给我下点面条，我先跟兆虎谈点儿事情。” 叶莉有个好处，就是从来不过问丈夫的事情，便道：“那你们聊着，少抽点儿烟。” “跟我进来。”沙正东虎着脸进了书房，陈兆虎见这个情况，心里突突直跳，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书房。 书房里，沙正东点了根烟，当先就骂了出来：“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陈兆虎一脸无辜地道：“到底什么事嘛？” “垃圾桶和垃圾分类亭建设为什么不招标？”沙正东气呼呼地道。 陈兆虎怔了一下，原来是这个事啊，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事呢，笑着道：“哥，省里马上就要下来检查，事情比较急，如果走招标程序的话，根本来不及，就议标了。” “议标？”沙正东的眉毛扬了一下，沉吟片刻道，“我告诉你，这事不知道怎么捅到秦舞阳那儿了，他现在正盯着呢，你得想好了怎么说，还有，把一切都给我处理干净。” “秦舞阳？他么的，还真想做条压过地头蛇的强龙啊。妈的……” 沙正东一拍桌子：“把你身上那套匪气给我收一收，别特么乱来。” “又不是没做过，怕什么，只要天衣无缝，谁能查得到？” “你是不是傻啊，可一不可二，你别给我动那些歪心思。”沙正东压着嗓子警告道，“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另一头。 薛至善已经行动起来。 文创办虽然是一个临时机构，却有着自己的独立账户，钱也是从文创办付出去的，当然，这需要分管领导等一系列的签字，薛至善当然不方便去询问吴梓轩和沙正东，只能找文创办主任孙立奎。 面对纪委人员的询问，孙立奎一推二作五，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负责文创业务方面的事情，至于相关的采购事宜，全部是城管局一手操办，自己一概不清。 薛至善并不意外孙立奎的说辞，这本身就是事实，但知道归知道，有些事情，一定要落在纸面上才行。 而在另一间谈话室里，垃圾桶的提供方以及工程承建方都是一家公司——县万运物资有公司老总华江正在接受询问。 第843章 火炼真金 “议标。”华江很是斯文，显得有些无辜，“领导啊，你们城管局的领导真是太厉害了，硬是把价压了一个百分点啊，这一单生意，我是亏了，小赚一点，连工人工资都不够发的啊。” 华江很详细地说了当时的情况，由于省文创测评组测评在即，所以城管局陈局长和副局长王海涛以及财务科科长毛彩虹一起议了这个标，华江开价一点九亿，但最终的成交价是一点五亿多一点。 薛至善看了谈话笔录之后，脸上浮起一抹嘲讽之色：“这还替财政省钱了？” 次日一早，调查组从城管局调取了当时议标的资料，手续很完善。 外围的调查取证结束，薛至善亲自跟陈兆虎谈话，不过并不是在谈话室，而是在薛至善的办公室里。 陈兆虎笑嘻嘻地坐了下来：“薛书记，您这儿可不敢多来，到纪委喝茶，太吓人了。” “没违纪违规，你怕什么？”薛至善推了推眼镜，“既然陈局长有忌讳，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说说垃圾桶采购和垃圾分类亭工程的事情吧。” 陈兆虎侃侃而谈道：“文创测评在即，很多硬件设施还不到位，市双月评的时候指出城区和乡镇的垃圾桶普遍老旧，另外还要建垃圾分类亭，上头发话，我可不敢不动，本来我是想招标来着的，但是时间太紧了，等走完招标程序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就采取了议标的方式，怎么？有问题吗？” 薛至善淡淡道：“知道为什么采购、工程需要招标吗？” 陈兆虎笑着道：“薛书记，你就别考我了。” “就是为了公开公平公正。”薛至善板着脸道，“你一句时间紧，就可以违反规定了？” 陈兆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时间确实紧嘛。薛书记，照您这个意思，我不招标，是违规，要被处理，招标耽误时间，影响到文创测评结果，一样要被处理，合着我里里外外都不是人是吧？” “议标的决定是谁做的？”薛至善忽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来。 按照常规，如果真是时间比较紧急这种特殊情况的话，是要向主要领导汇报并且征得同意的，而不是他自己擅自决定的，这个问题立马把陈兆虎给问住了。 “我……向黄县长汇报过。” 黄县长叫黄友德，非常委，文明城市创建工作领导小组的常务副组长。 “黄县长怎么说？” “黄县长让我看着办。”陈兆虎道，“我的理解就是可以这么操作。” 薛至善有点麻头皮了，这事牵扯到一位与自己平组的副县级领导，那就有些不好办了，不过转念一想，秦舞阳的意思不就是让自己深挖吗？ “好，那今天就先谈到这儿。”薛至善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说到底，还是需要书证来说话，光靠谈话，一般人可能扛不住，但陈兆虎显然有恃无恐。 离开薛至善的办公室，经过垃圾桶的时候，陈兆虎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什么东西？能拿老子怎么样？咬我啊。” 薛至善在办公室坐了一阵，把纪委常委、一室主任、调查组组长魏虎叫了进来。 魏虎个子不高，身材壮实，一见薛至善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顺利，笑着道：“薛书记，有状况？” “意料之中，没有谁会轻易就范承认错误。”薛至善道，“现在事情有点儿棘手，你这头老虎能不能拿下那头老虎，我很期待啊。”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魏虎话里有话道。 “伤不到你。”薛至善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秦书记不是说着玩玩。” 魏虎低头琢磨了一下，道：“薛书记，我看这事你还得给秦书记加点火，把真金给炼出来。” 薛至善看了魏虎一眼，指了指他的大脑袋：“你是不是有路子了？” 魏虎嘿嘿一笑：“我这个路子，查下去可能就不是涉及到违反招标规定这么简单了，所以才要炼个金，如果是假金，那意思意思就得了，定个责太简单了，要是真金，那我就要真去跟那只老虎比比谁的牙更利了。” 薛至善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说要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秦舞阳说他在外面，正在往回走，半个小时左右到。 半小时后，薛至善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还没开口，秦舞阳就笑了：“遇到问题了？” “我就是属乌鸦的，报忧不报喜。”薛至善把陈兆虎的话汇报了一下，道，“黄县长那边我不是太方便问，有点儿卡壳了。” 秦舞阳看了薛至善一眼，一边给杯子里倒水一边道：“你跟我还玩心眼儿呢？你那边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涉及到县级层面的，我来，我只有一个要求，事实！” “懂了。那我现在就去办。”薛至善像是拿到了圣旨，匆匆地出了去。 秦舞阳考虑了一下，抓起电话：“老罗，通知一下黄友德来我办公室。” 黄友德正上着火呢，常委会上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看秦舞阳的架势，他心里还是比较抖乎的，暗骂陈兆虎这个王八蛋，仗着沙正东的关系胡来，现在好了，火要烧到自己头上来了，如果陈兆虎真被定了性，那自己这个分管领导估计也要受牵连。 一接到电话，听说秦舞阳让他过去一趟，心就悬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秦舞阳没有他想像中那样像只怒目金刚，反而是和风细雨：“友德县长，你应该知道了吧？” 黄友德心虚道：“我知道。” “陈兆虎说，不招标而采取议标的方式，事先向你汇报过，有没有这回事？” 黄友德当场就表态了：“秦书记，事情是这样的，当初陈兆虎确实向我汇报过，说时间紧，任务急，走招标程序怕时间来不及，我当时的意见是，尽量走招标程序，让陈兆虎跟招标中心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插个队什么的，后来他向我汇报说，招标中心那边不好插队，我让他再想想办法。后来，他也没再跟我汇报这事，我别的工作也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844章 信誓旦旦 “忘了？”秦舞阳夹着烟的手指停了一下，“一个多亿的项目，说忘就忘了？” 黄友德连忙道：“秦书记，是我官僚了，没有及时跟进，我请求组织给我处分。” “你也不用往自个儿身上揽，咱们一是一二是二，处不处分的，等事情查清了再说。” 秦舞阳这话说的比较有弹性，黄友德本来是想唱个高调，被秦舞阳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些七上八下了。文创工作涉及到大额的采购，陈兆虎捞点利益他是心知肚明的，平时也没少孝敬自己，但陈兆虎到底捞了多少，他还真不清楚，只不过平时都是小打小闹，这一次一出手都是以亿为单位，万一这里面真有什么猫腻，那绝对不是个小事。特么的，这次草率了。 也不怪黄友德担心，一，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追究陈兆虎的责任，那他这个分管领导肯定要承担领导责任的，二，他跟陈兆虎是有利益关系的，虽然谈不上利益输送，但这个事一旦露了，绝对够他吃一壶的。 秦舞阳虽然说的轻飘飘的，但领导说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真的难以判断，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真的看不出来秦舞阳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现在的情况是，雷已经打了，这雨到底下还是不下，下的又到底是雨还是冰雹，谁都摸不着底，从眼下的形势来看，沙正东不仅仅是跟秦舞阳尿不到一个壶里了，虽然还没有发展到对着干的态势，但阳奉阴违已经初见端倪，而且沙正东的小招也是不断。 秦舞阳现在只要在县委大院，一出门就会被信访户围堵，有大事也有小事，黄友德不分管这一块，也只是听到一些风声，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知道这是沙正东在玩儿阴的，给秦舞阳添堵。 所以黄友德考虑得更加深入。秦舞阳这明摆是冲着沙正东去的，谁不知道陈兆虎和沙正东是连襟啊，查陈兆虎，即使牵不出沙正东来，那沙正东的脸也是被打得啪啪响，那自己是副县长，是政府这一块的，秦舞阳是在敲打自己注意队形吗？ 黄友德心下戚然，这个秦舞阳果然是个狠角色啊，不管树上有没有枣，先打一棍子再说，哪怕打空了，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那么，摆在黄友德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 三个选项，秦舞阳，沙正东，或者是谁都不站。 这一切都在黄友德的心里一闪而过，瞬间他作出了决定。 “秦书记，我不是往自己身上揽，我承认，在文创工作上，我确实有点儿大抛锚，是对陈兆虎太过信任了。在这件事情上，我绝不推诿我的责任，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会改变自己的工作作风，把工作摆在第一位。” 黄友德的心里在想什么，秦舞阳清楚得很，虽然嘴上说的漂亮，但心里估计还在打小算盘。官场上就这样，说是朋友的未必就是朋友，拍着胸口保证的，也未必就是发自肺腑。事实上，秦舞阳在通过这段时间的调研、了解和观察之后，发现县委县政府普遍存在一种阴阳怪气的风气，而民间百姓的戾气更重，提到政府，克制点儿的什么都不说，脾气大的直接就破口大骂，这里面固然有百姓自己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干部们的原因。 所以，黄友德看上去信誓旦旦，但估计他的身上也有事，这事是大是小，不得而知，不过秦舞阳倒是没有拿他当试刀石的意思。不正之风和民间戾气的形成，非一日之寒，要想改变，也非一蹴而就，并不是处理几个干部就能解决得掉问题的，所以秦舞阳的决定是打击一批、震慑一批、拉拢一批。毕竟有些事情急不来，只能在拥有绝对话语权的情况下，才能有效实施自己的举措。 “黄县长，你的工作成绩还是比较显著的，这一点大家是公认的，但是作为领导干部，更要有规矩意识、纪律意识，组织和老百姓都在看着呢。”秦舞阳笑了笑，“那就这样吧。” 且说陈兆虎回来之后，越想越是窝火，把副局长王海涛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虎哥，什么情况现在？” 两人之前就对了口供，王海涛也被叫过去谈过话了，但心里有事，还是不太放心。 “没什么情况，薛至善就是个纸老虎，咬我不成？”陈兆虎阴着脸问了一句，“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打听到了，是沈碧莹那婊.子告的状。” 陈兆虎咬牙切齿道：“这个臭女人，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虎哥。”王海涛缩头缩脑地道，“这婊.子跟方阳的关系不一般，动她……会不会惹麻烦？” “我特么让你动她了么？”陈兆虎用一种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王海涛，恨铁不成钢地道，“涛，老子把你弄到副局长的位置上来了，你能不能拿出跟副局长相匹配的智商来？格局能不能大一点？给她点颜色看看，就非得弄她本人？” 王海涛以前就是城管局一普通员工，好强斗狠，敢打敢冲，深受陈兆虎喜欢，通过沙正东的关系，把他调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上来，不过骨子里并没有因为身份上的转变而有所变化，行事反而更加简单粗暴。 去年一个卖甘蔗的老头被几名队员围殴重伤，在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结果就是几名队员是临时工，开除完事，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受到牵连，所以这在很大程度上增长了陈兆虎的嚣张气焰，用他的话说，在禹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但凡归城管局管的，谁敢龇个牙，就把他牙给掰了。 因此，这也就难怪王海涛认为给沈碧莹一点颜色看看就是要动她了，被陈兆虎骂了几句之后，脑子转过弯来了：“虎哥，你的意思是吓唬吓唬她？那不是便宜她了？” “先搞她个神经衰弱再说，等这件事完了，老子慢慢炮制他，至于方阳那边，哼哼，他算个逑。” 第845章 新发现 如果把禹城的酒店分个高低的话，君满楼大酒店绝对是禹城前列。 悦来酒店虽然也做散客生意，但也是公务接待酒店，关系上自然不必说，而君满楼则是高档私人接待最上档次的。 方阳在这儿有一个常年包下来的房间，此时方阳就在包间里。 沈碧莹像只猫儿一样闪了进来，方阳拧着眉头道：“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要到这儿来？” 沈碧莹鼓着鲜红的小.嘴说：“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吗？” 见沈碧莹这么说，方阳也就不好再责怪她了，口吻也没有那么严厉了：“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免得被人看到，你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吧？” “我事先在隔壁已经订了一间房了，悄悄溜过来的。”天已经微微有些凉，沈碧莹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头上戴着的棒球帽。 “你还真是古灵精怪的，亏你能想到这么一出。”方阳刮了刮沈碧莹小巧的鼻子，将她搂在了怀里。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沈碧莹已经软得像一瘫泥似的伏在了方阳的怀里，纤细的手指在方阳的胸膛上轻轻地画着圈：“陈兆虎把我的车刮了。” 方阳眉头一拧：“把你车刮了？陈兆虎？” “肯定是他啊。”沈碧莹探手拿过手机，调出了照片，“你看。” 火红的奔驰轿跑上，被人用钥匙划得不成样子，还形成了三个字：走着瞧。 方阳的腮帮上抽搐了一下，这辆车是他送给沈碧莹的。宝隆物资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虽然是沈碧莹，背后的主人其实就是方阳，沈碧莹只是打着招商引资的幌子而已，要不然方阳也不会这么上心，毕竟文创工程是块肥肉。 “你确定是陈兆虎？” 沈碧莹摇了摇头：“监控上看到一个人划了车，但看不到脸，不过除了他还能有谁呀？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胆子在你的头上动土？” 方阳阴沉着脸道：“你是不是透露了什么？” “没有。”沈碧莹道，“我没那么傻。” 方阳的牙咬了起来：“这个混蛋，看来这火上还得浇点油才行。” 另一头。 魏虎正在薛至善的办公室里汇报情况：“薛书记，从手上的证据可以证明，这次所谓的议标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骗局。” 魏虎找到了比价单上的三家企业，其中一家规模很小，根本吃不下这个项目，另两家只是个空壳公司，一家的法人代表是个年轻人，另一家则是一个女人，两人都姓倪，男的就倪东，女的叫倪雅，居然是姐弟俩，而巧的是，倪雅的丈夫叫华江，而这个华江正是陈兆虎的议标对象。 这是个线索，不过并没有任何的规定说夫妻公司就不能报同一个标，虽然有围标嫌疑，所以魏虎在怀疑之后，把目光投向了那家规模很小的企业。 一开始那企业老板并不配合，但在魏虎上了手段之后，这老板终于怂了，承认他其实只是去走了个过场，就拿了二十万的报酬。 薛至善垂下眼睑，思索了好一阵子才道：“老魏，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但光凭这些，还不够。” 薛至善说的一点都没错，光凭这些，只能证明这个议标有问题，证明不了别的。 魏虎眉头紧锁，他明白薛至善的意思，秦舞阳在常委会上开了炮，如果最后只是一个小小的违纪，就有点儿大炮轰麻雀的感觉了，所以必须查出更重的问题来才行。 从这件事情看，虽然手头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这样的违规操作，其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利益，这两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动机纯粹，缺的只是证据。 两人在办公室里商量了起来。 …… 全县干部大会终于如期召开，选择在国庆节的前一天下午。 这个会议的规模是比较大的，全县科级以上干部以及各村书记全部在影剧院这个主会场参会，各乡镇留一名班子，带领全体工作人员在分会场参会，会议向全社会全程直播，可以通过网络收看。 这种规模的会议，在禹城历史上不是没有过，但是通过网络向全社会直播还属首次。 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秦舞阳开始了他的讲话，他全程围绕着四个方面展开了他的第一次公开亮相，第一个方面是要有干事的想法，第二个方面是要有干好事的决心，第三个方面是怎么样把事情干好，第四个方面是对不想干事、干不好事者的措施，而在说到第四个方面的时候，秦舞阳杀气腾腾地表示，对于那些工作作风不实、散漫的工作人员，一定要从重处理，在根子上解决思想上的问题，要求纪委监委近期的工作重点就在抓工作作风方面，要树立一批反面典型，让全社会都知道这些人平时都是怎么摸鱼的。 这个会议的时间并不长，仅了两个小时，散会之后，秦舞阳顾不上了解社会面的反应，直接召开了纪检工作会议，详细地布置了接下来的纪检工作，并要求县委巡察组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分组来一次全方位的巡察。 这释放出秦舞阳的扭转工作作风的信号，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议论纷纭，但胳膊扭不过大腿，纪委监委在秦舞阳的支持下，大刀阔斧地开始实施各类的督查。 且说纪检工作会议之后，秦舞阳在薛至善的办公室里听取了他对陈兆虎违规议标案的情况汇报，秦舞阳对于薛至善决定深挖表示肯定：“薛书记，禹城绝对有问题，刚刚在纪检会议上我也说了，要充分发挥纪委监委的作用，你给我硬气起来，你的名字叫至善，但我要你做一个至恶，让那些上到腐.败分子下到无所事事的人听到纪委这两个字就害怕恐惧，这个案子，我希望成为咱们禹城打响打击腐.败的第一枪！” 薛至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坚定坚决地道：“秦书记，我不敢保证能把所有的腐.败分子都拿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薛至善在这个岗位上，就绝对不会停下反腐的脚步！” 第846章 老友相会 国庆七天长假，秦舞阳只在家里待了一天。 不是他不想陪老婆孩子，而是被烦的。 唐心身为洛川市公安局副局长，虽然不管刑侦这一块，但事情也不少，前些天洛川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家四口惨遭灭门，凶手至今没有抓获，唐心这个假期自然是泡汤了，两口子也就是国庆前一天晚上在一起做了一次家庭作业，唐心也是专案组领导之一，为了这个案子，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是常事，所以家庭作业还没交完，她都已经睡着了。 当然，秦舞阳事后才发现，很有些哭笑不得，结果一觉睡醒，唐心已经不在枕边了。 起来和老妈一起逗了会儿孩子，这小东西还不会说话，嘴里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不过他完全遗传了秦舞阳和唐心的运动天赋，这才十来个月，直接越过了爬和走的阶段，满院子飞跑，两条小短腿儿折腾得挺快，要不是有保姆，指望慕容洛还真够呛追上。 看着小保姆和儿子上演生死时速，秦舞阳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扭过头道：“妈，我和唐心都忙得脚不沾地，幸好有你，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容洛笑着道：“我这不就是你们俩坚强的后盾嘛。” “您这后盾确实够坚强的，完全解决了我们的后顾之忧。”秦舞阳有感而发，他们夫妻俩不为钱愁，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可以心无旁骛地开展工作，不受任何外界力量的干扰。 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肖恩东打来的。 昨天晚上在网上看到禹城的全县干部大会，这才知道秦舞阳在禹城做县委书记，一直忍着没联系，一直到今天上午才打了电话。 “是恩东啊。” “阳哥，你可别说你不在家啊，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呢。” 秦舞阳还真想吹牛逼的，一听这话，就知道吹不下去了，只得道：“我去接你。” 肖恩东的变化既大也不大，主要还是气质上的，当初推选他为县委书记，其实秦舞阳还是有点儿不托底的，毕竟他资历比较浅，荣树德年龄比他大，资历比他老，跟他搭班子会不会服真的很难说，为此，秦舞阳还单独跟荣树德交过心，虽然荣树德表示一切以工作为主，但秦舞阳不在，肖恩东能不能压得住他，真的不一定。 “阳哥，你真不够意思，要不是我在网上看到你，都不知道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任职。”肖恩东一通埋怨道，“今天，无论如何给我一个机会，我得好好感谢你。” 秦舞阳知道他要感谢的是什么，摆着手道：“我要感谢你才对，大富豪已经走上了正轨，第一泉酒厂也是蒸蒸日上，贺千山的黄金芽已经初见成效，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的关照啊。” “阳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这可都是当年你打下来的基础，我要是连你的江山都保不住，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肖恩东真情实感，“中午，好好喝两杯。” “恩东，一顿饭，咱们的感情就别在乎谁请了，你既然来了，我就不能让你走。”秦舞阳道，“就家宴吧，咱们规模也就别扩大了，你再叫几个人，我安排厨房做饭。” “呵呵，还是我阳哥，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肖恩东拿手机开始打电话，秦舞阳也没有问他联系的什么人，跟厨房交待了一声，自去忙活。 这个别墅是单家独院，面积不小，草坪、假山、游泳池什么的一应俱全，秦舞阳带着肖恩东到假山前的一个小亭子坐下来，小亭子的茶具一应俱全，两人坐下，便有人上前服务，为他们洗茶倒水的。 秦舞阳点了根烟，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肖恩东解释了一下。 原来自从上次朱志的事情之后，宫溪影就和肖恩东确定了关系，宫溪影和唐心君子之交，但联络也不少，宫溪影曾经来这儿做过客，所以肖恩东也知道就不奇怪了。 秦舞阳一拍脑门：“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你俩结婚了没有？” “还没有呢，结婚怎么也得请你啊。”肖恩东似乎不是太想谈这事，话题一转道，“阳哥，禹城那边的环境怎么样？” “好得干，不好也得干。”秦舞阳虽然和肖恩东无话不谈，但毕竟现在不在一个省份，身处的政治环境也不一样，聊不到什么东西。 肖恩东常年跟在领导后面，举一反三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一听秦舞阳这么说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呵呵一笑道：“看来哪儿都有挑战啊，禹城的全县工作会议我全程看了，你杀气很重啊，看来年前有一帮人得鬼哭狼嚎的了。” 秦舞阳就笑了起来：“别总是说我了，说说春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阳哥，为什么我要说感谢你呢，不仅仅是因为你把我推到了一把手的位置上，更重要的是你把春阳的关系都理顺了，留给我一个好班底。”肖恩东动情地举起了杯子，“阳哥，敬你对我的拔苗助长。” 秦舞阳笑着道：“本来我以为要在大使馆待一段时间，然后回来接你的班的，我可不是帮你，是在帮我自己，谁知道出去转悠了几个圈，我就被踢出江东了，恩东，你能量不小哇。” 肖恩东哈哈大笑：“你要是真回来，那我就难看了，等于是给你守窝了。对了，我有个亲戚就在禹城工作，方便的话照顾照顾。” “叫什么名字？” “伍长安。” “岳江镇党委书记？”秦舞阳的眉毛扬了一下，黄士荣的事情好像就发生在岳江镇。 “看来你有印象啊，话不多说，如果你觉得他有能力的话……”肖恩东笑着收住了后半截的话。 “有数。”秦舞阳扬了扬杯子。 两人扯了一阵，陆续有人赶来，都是些春阳的老伙伴，比如荣树德，董振南，张公岳，老朋友相见，分外眼红，中午自然少不了一阵厮杀，不过在酒场上，他们的作战能力就差了不少，被秦舞阳喝了个人仰马翻，真是应了不醉不归之说。 第847章 担心变成现实 晚上肖恩东作东，又是一番好战，迷迷糊糊中听董振南说，他今晚不回去了，就留在市里，明天中午他请，秦舞阳就暗暗打了退堂鼓。 回去之后，唐心还是没回来，刚洗过澡，就接到了薛至善打来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给一夜未归的唐心发了条信息，说他回禹城了。 赶往禹城的途中，才收到唐心回的消息，向他道歉，说自己实在太忙了，秦舞阳回了条语音给她，说自己回禹城是因为禹城那边有紧急的工作要做，并非是因为自己独守空房。 赶到禹城，刚到办公室，薛至善就过了来，秦舞阳一边烧着开水一边道：“至善书记快请坐，辛苦了。” 薛至善正要说话，门就被敲响了，门外响起了方阳的声音：“秦书记，我方阳。” 秦舞阳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也赶过来了，薛至善过去开了门，方阳一怔，道：“薛书记也在啊，要不你们先谈？我等会儿再来。” 薛至善笑着道：“我跟秦书记谈的事情时间比较长，你要是等着，可能要到下午了，你要是急的话，你先。” “那行。”方阳也没客气，薛至善见状，便道，“秦书记，那我先回。” “薛书记，我这个也就几分钟的事，很快好。”方阳招呼了一声。 薛至善摆摆手，出了门，顺便反手把门给带上了。 “方县长，放假不休息的？来的这么突然，怎么一个招呼都没打？”秦舞阳把纸杯放在茶几上，指了指水壶，“水刚烧上，还没开。” 方阳笑着道：“秦书记，你来禹城都几个月了，怎么也不配个秘书，这端茶倒水待人接客的，你自己亲自上可不行。” 秦舞阳也笑着道：“没顾得上，正在物色呢，对了，你这么精准地就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方阳端正了一下坐姿：“是这样的。秦书记，你还记得上次沈总向你反映陈兆虎的事情吧？当时你还问了，怎么不去纪委反应，沈总说怕打击报复。其实在向你汇报之前，沈总就跟我说起过这样的担心，我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现在的举报制度比较完善，对于举报人是完全保密的，但架不住她的担心，所以我才出于无奈之下组了那么一个饭局。” 说到这儿，方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慨：“但令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担心变成了现实。秦书记，你在常委会上提出了这个问题，薛书记也展开了调查，但就在这个时候，沈总遭到了恐吓。” “恐吓？什么恐吓？你这个公安局长是吃干饭的？工程暗箱操作不归你管，但恐吓这一类的事情轮得到你管吧。”秦舞阳道，“这可是你负责的领域。” 方阳苦笑道：“先是沈总的车子被划了，上面还划出了三个字，说走着瞧，刚做好漆，结果轮胎又被扎了，昨天晚上，沈总的门口被泼了猪血，现场还用血写了几个字，说下次烧你的房子。” 秦舞阳道：“查到作案的人没有？” 方阳摇头：“作案人事先应该踩过点，要么是避开了监控，要么提前毁坏了摄像头，虽然第一次划车子的时候，被一个监控拍到了，但对方作了伪装，看不到脸。” 秦舞阳沉声道：“那你要务必保护好沈总的人身安全，对了，对方不是说下次要烧她房子吗？多作点准备，搞不好能抓个现行。” “已经安排了。事实上，嫌疑人还是有方向的，沈总为人很和善，在禹城这几年从来没有得罪过人，如果说有，那就是这一次的举报了，应该是陈兆虎搞的鬼。”方阳分析着道。 秦舞阳虎着脸道：“理论上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比较大，但是没有证据啊。” 方阳道：“这证明陈兆虎急了，我刚刚就是在办公室看到你的车开过来知道你来了，所以才特意过来，一方面是向你汇报一下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一下纪委那边查办的情况。” “刚刚薛书记过来，可能谈的就是这个事，我还没听汇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这样吧，等下薛书记汇报完了之后，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方县长，帮沈总，你是作为引资人，但你不能把你的身份局限于引资人上，你更应该清楚，你是副县长、公安局长，保护合法投资客商的人身财产安全，维护我县的招商环境是你必尽的责任。” 方阳道：“秦书记请放心，我有数，其实……我是有点儿担心。” “你担心什么？” “陈兆虎暗箱操作这事，应该不太难查，难的是沙县长那边。”方阳抬头观察了一下秦舞阳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道，“陈兆虎是沙县长的连襟，这事你应该知道，事实上，陈兆虎之前犯了不少事，都是被沙县长给压了下来，有一回城管打伤人，陈兆虎就在现场教唆，本来伤者家属是要死抓着不放的，结果最后私了了，说根本不是城管打的，是他自己用板砖拍的，就是为了讹城管一笔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沙正东安排人做的，所以这事……” 秦舞阳笑了笑：“方县长，你不用在这儿给我上眼药，查陈兆虎是我要求的，只要查出事实，一定按法.办事。” “秦书记，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你不秉公处理，而是担心根本查不出来，或者有人根本不想查出来。”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方阳一眼：“方县长，你想说什么？你是在怀疑纪委的同志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希望我的担心不会出现。”方阳站了起来，“秦书记，那我先走了，纪委忙纪委的，我也得去查那个作案的家伙。” “好，让薛书记进来吧。”秦舞阳知道方阳的矛头直指沙正东，但他不能把矛盾摆到桌面上来，否则一旦传言出去，会把表面上的那团和气给掀个一干二净。 第848章 坐不住了 薛至善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走廊另一端的窗口原地踏步，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 方阳和他打了个招呼，指了指秦舞阳的办公室，薛至善点了点头，目送着方阳走下楼梯，眼神微微有些不屑，等回过头进秦舞阳的办公室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淡。 进了屋，水已经烧开了，秦舞阳指了指水壶：“自己倒。” 这是亲昵的表现，薛至善心知肚明，虽然看出来这是表达亲昵的小手段，但心里还是挺舒服。 先是给秦舞阳没喝几口的杯子点了个头，然后才给自己倒了半杯，顺手放到茶几上，人也坐了下来，道：“昨晚，沙县长组了个局，组纪宣都到了。” 秦舞阳甩了根烟过去，往椅子上一躺：“然后呢？” “说昨天全县工作会议召开之后，很受触动，他这个县长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和配合县委的指示，借这个非正式场合，要求组纪宣三条线各自承担好自己的职责，宣传一定要跟上，把会议精神传达到位，纪检要大力落实会议精神，加大查处力度，抓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能姑息手软，组织上在提拔干部上，要将这一阶段是否落实会议精神作为一条硬杠子，但凡在这个时候犯事的，三年内一律不得提拔。” 秦舞阳笑了起来：“他倒是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现代杨修啊这是。” “这个不是关键点。”薛至善对于秦舞阳和沙正东的博弈兴趣不高，“关键点在于吃完饭之后，他送我回去在车上说的话。” “他说什么了？” “没正面说，含沙射影地点了一下议标的事情，嘴上是说要严肃查处，但话外的意思就是意思一下就行了，还说对于犯错的同志，要给他们改正的机会。” 秦舞阳淡淡一笑：“这么说，你们的工作还是比较有成效的，有人坐不住了。” 薛至善把掌握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事实上，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最多给一个陈兆虎违规的处理，沙县长这个时候提出来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秦舞阳抽了一口烟，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在飞速地转动着。 沙正东不是禹城本地人，但工作的第一站就在禹城，从股级干部到副镇长、镇长、党委书记、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县委副书记直到现在的县长，他的工作履历就没有出过禹城，可谓是根深蒂固，而他能走到现在，虽然只是一步一个脚印，但仕途还是比较顺利的，上头有人那是铁定的，而他的智慧更加勿庸置疑，他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吗？ “他是投石问路。”秦舞阳忽然睁开了眼睛，“调查情况他无权过问，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打听。你说的没错，这恰恰说明，这件事肯定有猫腻。” “秦书记，那三家参与比价的公司我个人认为盯着的意义不大，最重要的还是中标的万运物资有限公司。”薛至善低声道，“我有个想法。这个华江很狡猾，指望从他嘴里挖出东西来，很难，所以我打算剑出偏锋，让国税局去查他的账，只要查出问题来，就可以点他的死穴。” “可以试试。”秦舞阳觉得可行。 这次的议标有猫腻几乎是肯定的了，陈兆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搞，如果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这是“阎王没丁丁，鬼都不相信”，工程加物资总款是1.58亿，入账之后，华江会以什么方式给陈兆虎呢？ 薛至善压着声音道：“要不要低调点？” “不，我们要的就是打草惊蛇。”秦舞阳道，“不让他们知道点动静，他们怎么做出反应来？不反应，怎么能找到切入点？” “那会不会太难看了？” “要好看，你别做纪检啊。”秦舞阳笑着道，“我都不怕难看，你怕什么？” 一天后，万运公司假期结束，正式上班，刚开门不久，国税局的人就到了。 不在公司的华江接到电话，说是国税局来查账，当时就吓了一跳，这万运物资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企业，但却是禹城万运实业的子公司。 万运实业就比较有来头了，只知道法人代表姓邵，很少露面，神秘得很，但由于是纳税大户，又舍得投资，所以在主要领导的心里位置很高，所以子公司万运物资也是子凭母贵，到哪儿都有几分面子。 然而在这个时候却是被税务部门来查账了，华江当时就反应过来，这是有针对性的。 按照陈兆虎所说的，纪委也就是摸个皮毛，走走过场，但从使出这计盘外招来看，不像是走形式。 国税局已经把账都搬走了，要是要不回来了，华江只能连忙通知陈兆虎。 陈兆虎不屑道：“华总，你别告诉我你公司没有两套账。” “假账再逼真也是假账啊，我们跟税务部门的关系一向挺好，那套账也就是应付一下，他们不真看，我们也没当真，但现在像是冲着那一个多亿来的。陈局，你得赶紧想想办法，把账本给要回来。”华江有点犯哆嗦，这事他是瞒着总公司干的，自己赚点零花钱，但因为这事牵扯到公司，那麻烦就大了，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啊，邵总翻起脸来，那可是天王老子都不认的。 “你慌什么，你不是说账都做得很平吗？”陈兆虎还有些不以为然。 华江急眼了：“查出偷税漏税，我特么是要坐牢的。” 陈兆虎本来想说你偷税漏税坐牢跟老子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但随即想到，这家伙万一想戴罪立功，把那一个多亿的事情给捅出去，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吃牢饭了。 “你别慌，我现在就跟我哥联系。” “那我怎么办？” “查账你以为是诈金花？翻牌一比就知道谁大谁小了？没这么快，你先躲一躲，这不正国庆长假吗，你就说你在国外旅游，等过完节才回来，我这边让我哥抓紧时间把事情摆平。” 第849章 第一个方法 “你急什么？”陈兆虎没想到同样的话被沙正东说了出来，而自己成为了聆听者。 “不是，哥，万运可是招商引资企业，万运实业有多牛你是知道的，市里省里都有背景的，现在去查人家的税，会惹麻烦的。” 沙正东看了一眼陈兆虎：“那一个多亿，你拿了多少？” 陈兆虎怔了一下，被电到一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哥，这是两码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你能骗得过谁？”沙正东低头喝着功夫茶，看都不看陈兆虎一眼，“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做人不要太贪心，不要太张扬。” “现在说这个有个屁用啊，赶紧想想办法。”沙正东心急火燎地说，“火烧眉毛了大哥。” “现在知道急了？”沙正东霍然抬头，猛地一掌拍在了茶几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闷声发财，现在呢？” “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陈兆虎抓狂道，“哥，你赶紧想想办法。” “我想什么办法？”沙正东冷着脸道，“这个事秦舞阳正在盯着呢，你让我去跟税务部门打招呼？我告诉你，现在秦舞阳就等着有人露头，露一个就抓一个，我就是个县长，一只手遮不住这天。” 陈兆虎央求道：“你压不住，找上头压啊，哥，我要是进去……” 话未说完，陈兆虎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兆虎哪儿有心思接电话啊，直接挂了，接着道：“哥，这些年我对你鞍前马后的，脏活累活全是我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了，我有好处，也没少你那一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啪！ 沙正东又是一掌拍下，厉声道：“你说什么？说什么呢？说话过了脑子没有？我替你擦了多少屁股，你自己不知道？” 门被推开，就看到沙正东的爱人叶莉站在门外：“干什么呢？搞这么大动静？” “没你的事，把门关上。”沙正东余怒示息，指着陈兆虎的脸，手指头都要戳他鼻子上了，“陈兆虎，你这是威胁我？” “不不不。”陈兆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甩手在自己脸上抽了一耳光，“哥，我说话没过脑子，该打。可是啊哥，税务部门查万运的账，摆明是拿捏华江，让他把议标的事情给说出来，这事真要是被秦舞阳给抓住了，我把牢底坐穿都不够啊。” “你到底拿了多少？” 陈兆虎刚要说话，电话又响了，陈兆虎再次挂断，弱弱地说：“五……五个。” “五千万？”沙正东也是触电似的弹了起来，饶是沙正东城府极深也是做不到镇定如山，五千万是什么概念？一些比他们级别更更更高的人比这个数字多不了多少，这王八蛋的胃口还真够大的。 “你是属鲸鱼的吗？胃这么大！”沙正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哥，先别管我属什么了，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啊？” 沙正东真不能坐视不理，低着头道：“让我想想。” 陈兆虎的电话第三次响起，陈兆虎怒火中伤，接通电话，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破口大骂道：“你特么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等着老子去捅你的p眼吗？” “虎……虎哥，我……我被打了，在医院呢。” 打电话来的是副局长王海涛，他说的没错，确实在医院，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但脸肿如猪，一双眼睛更是肿得合在了一起，睁都睁不开来了。 陈兆虎愣了一下：“怎么回事？你被谁打的，为什么打你？” 王海涛嘴巴*，说话不是太利索，说的结结巴巴，好在意思表达到了。 时间往前推一个多小时。 王海涛平时有锻炼的习惯，现在正放着假，晚上吃完饭之后，就去小区后面的公园跑跑步健健身。 这公园原先是一块荒地，不远的地方就是老火葬场，后来火葬场迁走了，这块地就空了下来，县政府想对这块地进行开发，但都无人问津，谁敢住在烧死人的地方啊，后来没办法，县政府干脆把这块地改造成了一个开放式的公园。 这个公园的面积挺大，绿化什么的搞的也都不错，白天的人不少，但到了晚上，人就比较稀疏了，原因不用多说，怕鬼呗。 公园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王海涛也没在意，跑了半圈，有些尿急，去公厕放水，结果被几个人按在厕所里打了一顿。 “没告诉你为什么打你？” “他们说就是看我不顺眼，不过我听到有一个人说，让我以后老实点，别以自己干的事情别人不知道。” 陈兆虎沉默了一下道：“看来是那个臭婊.子找人干的，行了，你先在医院养伤，就别报警了，报了也没用，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沙正东听的清楚，问了一嘴：“什么事？” “沈碧莹那个臭婊.子，当初也想分一杯羹，我没理她，后来她不是找你反映了吗，我就让人吓唬了她一下，没想到这事秦舞阳也知道了，肯定也是她举报的，我就让人刮了她的车子，给她的门泼了漆，现在王海涛被人打进了医院，估计也是她找的人干的。” “报警了没有？” “方阳跟她穿一条裤子，报警有个屁用。” 沙正东没再问下去，淡淡道：“兆虎，这事只有华江知道情况吧？还有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是他自己干的，哪儿敢让别人知道，不然姓邵的能把他皮给扒了。” “这个事有两个解决的方法。” 陈兆虎眼睛一亮，恭维道：“我就知道哥有办法，还有两个办法。” “第一，我请市里的领导出面，把这事给压下来。不过估计用处不大，秦舞阳既然亮了剑，轻易就不可能收回去。” “有这个可能，那第二个办法呢？” 沙正东扫了陈兆虎一眼，道：“先试试吧，正好探探秦舞阳的能量有多大，如果他不同意，市里的领导对他也会有意见，不行的话，再用第二个办法。” 第850章 另觅蹊径 国税局查账，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薛至善也不着急，华江一直没露面，估计是在背后酝酿，薛至善很想看看会是哪位领导出面说情。 转眼间，假期结束，上班当天，秦舞阳刚到办公室，就把薛至善叫了过来，问起国税局的查账情况。 薛至善笑着道：“秦书记，你也太性急了一些，查账需要时间，再说了，咱们是请人帮忙，前几天还在假期内，我也不好催着人家吧。” 秦舞阳摇了摇头：“万运物资是万运实业的子公司，身后的能量不小，万一有人做手脚，那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薛至善道：“不会，局长乔福忠是我老同学，他的为人我知道。” “老薛，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性，就拿我们来说吧，如果市里或者省里施加压力，我们也会感受到很大的压力的。” “那行，我现在就过去催催。” 薛至善匆匆赶到国税局，局里正在开早例会，乔福忠听下属说纪委薛书记来了，匆匆结束了会议，赶到了会客室，笑着道：“老同学，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薛至善呵呵笑道：“有什么好打的，提前打招呼，岂不是让你有了准备？” 乔福忠愣了一下，指了指薛至善：“你呀你呀，纪委太可怕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怕什么？”薛至善哈哈一笑，冲着乔福忠招了招手，“福忠，查万运账目的事情，还得麻烦你加快点进度。” “领导交待的事情，那我们还不得加班加点嘛，已经查完了。”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啊，你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啊，说说，什么情况。”薛至善喜出望外道。 乔福忠道：“从目前情况看，万运不存在偷税漏税的情况，账目什么的也都很规范。” 薛至善愣了一下，他绝对不相信有华江这样的人，账目上会一点问题都没有，当即道：“你确定？” “确定。” 薛至善看了乔福忠一眼，道：“福忠，秦书记非常关.注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太草率啊，万一……我是说万一，秦书记会有意见的。” 乔福忠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低声问了一句：“你是说，秦书记对万运有意见？” 薛至善想了想，低声道：“福忠，本来涉及到案子我是要保密的，但我可以透露一点给你知道，万运牵涉到了一个案子，你懂吧？” 乔福忠摸了摸下巴，起身去饮水机接了杯水，这才道：“老同学，你还不相信我吗？” 薛至善身为纪委书记，洞察力可不是一般的强，而且他和乔福忠同学这么多年，知根知底，一听这话，就知道乔福忠有些心虚了，不由道：“福忠，万运绝对有问题，你给我查细查实了，我再给你两天时间。” 乔福忠问道：“你就这么肯定？” 薛至善意味深长地道：“福忠，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屁股一蹶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太了解你了，有些话呢咱们不用说那么明白，说得太透就伤感情了。” 乔福忠知道瞒不过薛至善，苦笑道：“老同学啊老同学，你这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怎么讲？” “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账拿过来我都没来得及安排人看，就接到了市局一把的电话，你让我怎么办？” 薛至善目光闪动道：“他怎么说？” “这种人怎么会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他要我把账查清楚。” “那不就得了？” “我的哥哥唉，这事这么快就传到老总的耳朵里了，还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把账查清楚，你说他的意思是真让我查万运？” 薛至善沉默了一下，道：“那你是打算睁只眼闭只眼了？” 乔福忠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薛至善接着道：“老同学，我就问你一句，万一这个万运真有偷税漏税，而你给出的是相反的结论，你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你知不知道？你想推都推不掉，到时候，县纪委要查办你，市局那位不会帮你说一句话的，人家说的很明白，让你查清楚。” 乔福忠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你错了，是你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薛至善沉声道，“如果真的没查出来什么，我也不能让你栽赃陷害，但如果真查出问题了你还去包庇，你除了承担恶果以外，没有半点好处！再说了，税务部门难道就是负责收个税收吗？不错，万运是很有背景，但那又怎么样？我们的背后站着秦书记呢，你只要负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至于其他方面，有秦书记扛着呢，难不成恪尽职守也有错？” 乔福忠这个国税局局长的任免权虽然不在秦舞阳手里，但是他有建议权，当然，更重要的是，万一万运真查出什么猫腻，县纪委这一关乔福忠就过不了。 “老乔，这是一个十字路口，你可得选好了。”薛至善重重地放下手里的杯子，神情严肃道，“我不希望我的老同学好兄弟误入歧途，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老薛，我听你的。”乔福忠到底还是选择了正义，“我马上安排。” 薛至善松了一口气道：“我没看错你。” 在乔福忠的安排下，仅仅用时一天，账目就查出了问题，偷税漏税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 得到这个消息，薛至善重重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马上找华江来谈话。” 而同样也得到消息的沙正东的脸色就很难看了，虽然对秦舞阳一直不爽，但他还没有傻到正面与秦舞阳硬杠的地步，所以这事他并没有惊动市里的领导，而是跟市税务一把谈了这个事，只不过他并没有提到纪委介入的情况，只是说县国税局查账，万运很不满，投诉到他这里来，但这事是秦舞阳安排的，他也不方便插手，所以请市局跟县国税局打个招呼，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秦舞阳的决心。 怎么办？ 第851章 你自己选 陈兆虎真慌了，当沙正东说话不管用的时候，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无知。 华江给他打电话，说县税务局找他核实情况，他不是个傻子，他知道这是纪委拿这事当幌子诓自己回禹城。其实倒不怕偷税漏税东窗事发，搞企业的谁没点这些个猫腻，但他怕自己利用公司捞钱进自己口供的事情暴露了，邵总追究起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本来嘛，遇到这事，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问题是，这笔钱还在公司账上，还没来得及转移，在没钱的情况下，他怎么跑？ 所以面对国税局的催促，他虚与委蛇地说正在国外，要等到下周才能回去，然后立马联系了陈兆虎：“陈局长，你不是说禹城是你的天下吗，这事你赶紧给我搞定。” 陈兆虎快要把秦舞阳给恨死了，但他还没那个胆子去找秦舞阳的晦气，而且像这种事情，他必须跟沙正东通个气，当初他说有两个办法的，不知道还有一个办法是什么。 沙正东面沉如水，其实内心恨不得把这个连襟给掐死，以前捅的娄子，他还能压得下来，但这一次，沙正东感觉自己没那个本事了，他不是没想过用市里的领导来压秦舞阳，但是这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秦舞阳迫于压力，此事到此为止，但另一种可能就是秦舞阳不但不鸟这个压力，反而是变本加厉。 沙正东不敢赌，毕竟这个事情已经十万火急，万一秦舞阳不上路子，他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兆虎，我要你再确认一下，暗箱操作捞钱这事，除了华江之外，还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陈兆虎仔细想了想，摇头道：“王海涛和毛彩虹参与了这事，但他们只是参与了议标，其他的事情不知道，华江那边我就不太清楚了。” “打电话给他。” 陈兆虎立马拨通了华江的电话，华江心慌意乱地问道：“怎么样现在？” “你别慌，偷税漏税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县纪委在查工程项目的事情，华总，这事只要你我不松口，就不会有事。” 华江气急败坏地压着嗓子道：“我特么当然不会说，可这事一旦传到邵总的耳朵里，他可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这个人疑心很重，到时候我特么生不如死。” “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哥正在想办法，你再拖两天，两天之内，我一定把这个事给摆平，但前提条件是，你别被县纪委给逮着。” 县纪委倒是没那个本事把华江给抓到，但有一招却是把华江的喉咙给掐住了，那就是监控了华江的银行账户，只要他动这些钱，那就能确定他的位置。 华江确实也没想过要逃，或许他能逃得过纪委，但他很清楚，逃不出邵总的掌心，而且自己辛辛苦苦地捞钱，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最终落个仓皇出逃的结果，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那都化为了泡影，所以听陈兆虎这么一说，他觉得又有了希望。 陈兆虎挂断了电话，把目光投向了沙正东。 沙正东缓缓地抽着烟，好一阵子之后，才狠狠地将烟头掐灭在烟缸里，虎着脸道：“这个事要想彻底摆平，要么是秦舞阳不查了，要么是华江不在了，你自己选。” 陈兆虎的眼角急剧地抽搐着，神色阴晴不定，思考了几分钟之后，咬着牙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晚上，陈兆虎打了个电话给华江：“华总，事情比较棘手，我们需要见一面。” 华江警惕地道：“电话里不能说吗？” “你特么傻啊，我怀疑我的电话都被监控了，你给我一个地址。” 华江犹豫了一下，道：“我在禹城。” 陈兆虎吓了一跳，失声道：“我……你胆子真大啊，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么？” 华江其实一直就在禹城，就在他女朋友那儿，本来是准备出去玩的，但女朋友大姨妈来了不方便，结果刚上班那天国税局就封了他的账，他担心钱，当然更不会走远了。 “城市桃园公园，十一点。” 陈兆虎道：“那行，你等着我，咱们见面再说。” 放下电话，陈兆虎琢磨了一下，又打了个电话：“准备干活。” 十点多一点，陈兆虎溜出了门，并没有直接去城市桃园，而是在小区外溜达了一阵，转了几个圈，这小子的反侦查意识很强，担心纪委对他家进行监控，所以装作散步的样子观察了一下，没见到有什么尾巴，这才去了公园。 城市桃园就是王海涛被打的那个公园，平时晚上人就少，到了这个点儿，就更看不到人了，幽暗的路灯犹如鬼火一般，陈兆虎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鬼，颇有点儿心虚，深吸了一口气，从公园的后门进了去。 之所以叫桃园，那自然长满了桃树，这个季节当然不会有什么桃子，但大片的桃树生得枝繁叶茂，在夜色里黑乎乎的一片。 陈兆虎没敢到路上，藏在桃林里打电话给华江：“我到了，你人呢？” “没看到你。” 陈兆虎没好气地道：“你他么傻啊，我在桃林里呢，桃溪亭这边。” “你来我这儿吧。”华江报了一个地方，陈兆虎暗骂了一句，那地方在公园的正门，弯弯绕绕的得有三四里。 “我特么就服你。”陈兆虎道，“我马上过去。” 发了条短信，陈兆虎戴上卫衣的帽子，装作夜跑的样子，向着正门跑了过去。 三四里路不算太远，十来分钟之后，陈兆虎就到了，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华江的影子，正要拿出手机打电话，便看到华江从公厕里走了出来，压着嗓子道：“陈局，我在这儿。” 陈兆虎左右看了看，迈步过了去：“卧槽，你还真会找地方，找个公厕，也不嫌臭。” 华江没心思跟他唠磕，急吼吼地问道：“陈局，这事怎么办？” 第852章 杀人不成 “别慌。”见到华江，陈兆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搂着华江的肩膀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出了禹城我不敢说，但在禹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无论县委书记是那个死鬼徐万国，还是现在的秦舞阳。” “陈局，你别光说话不干事啊，我知道你在禹城牛逼，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陈兆虎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其实这事啊，很简单，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你死！”陈兆虎猛地勒住了华江的脖子，狞笑着道，“只要你死了，调查到此结束，谁都没事了，对不住了兄弟。” 华江瘦瘦弱弱的，但在生命遇到危险之前，还是迸发出了强大的潜力，拼命地挣扎着，陈兆虎一时半会地居然控制不住他。 这时，几个黑影从远处跑了过来，陈兆虎骂道：“你们特么的快一点。” 华江本来还有一半的生存机会，在见到这么多人冲过来之后，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变成了绝望，大叫道：“陈兆虎，你不得好死。” “反正你是看不到了。要怪，你就怪秦舞阳咬着我不放吧。”陈兆虎死死地勒住了华江的脖子。 华江的两条腿又是蹬又是踢的，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陈兆虎，我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等你变成鬼再说吧。”只需要再等个几十秒甚至十几秒，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些黑影已经近了，到了近前，陈兆虎才发现来的并不是他叫过来的帮手，而是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个他还是认识的，赫然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一名队员，不由吓了一跳，手臂也松了开来。 一丝空气钻进了华江的肺，让他开始回血，不由大叫道：“救命，救命啊。” “陈兆虎，放过他！”这几人都是刑警队的，只是穿着便衣，这一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楚，齐声大吼道。 陈兆虎有些手忙脚乱，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恍惚中几人冲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 薛至善还没有睡，也没在家里，而是在办公室里跟魏虎商量案情，华江一直在推诿说在国外，但薛至善判断他应该没有，不过他担心华江已经嗅到了味道，担心他真逃了，那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魏虎道：“薛书记，你看是不是请公安部门帮忙定位一下他的手机，把他抓回来？” 薛至善正要说话，手机先响了，低头看了一眼号码，微微有些意外，嘀咕道：“方阳？” 接通电话，薛至善微笑道：“方县长你好，是我。” “薛书记，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华江被我们抓了，现在在我这里，有些情况我觉得需要告诉你。” 薛至善大是意外，脱口道：“华江？怎么会被你们抓了？” “说来话长。还是麻烦你来局里一趟吧。” “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薛至善抓起衣服往身上一套道：“魏虎，跟我去公安局，华江被公安局抓了。” 魏虎听着也是大感不可思议，他们还绞尽脑汁地准备请公安局帮忙呢，没想到人已经被摁住了，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啊。” “去了就知道。” 夜里车少，不到十分钟，薛至善和魏虎就已经到了公安局，见着了方阳，薛至善直奔主题：“华江人呢？” 方阳指了指审讯室：“在里面呢，我带你过去。” 薛至善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审讯室，华江垂着头坐着，魏虎上前一步：“华江！” 华江抬起头，脸色苍白地看着魏虎。 “带他去纪委。”薛至善一声令下，向方阳双手合什道，“方县长，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方阳笑着道：“薛书记，这完全是个巧合，刑警队这帮小年轻精神太足，去城市桃园夜跑，你猜他们撞见了什么？” “不会跑个步就撞上华江了吧？” “说了你不信，还真就撞上了，不过撞上的不是他一个人，说起来，华江还是受害人呢。” “受害人？什么情况？方县长，你可是把我给说糊涂了。” “当时除了华江之外，还有一个老熟人，陈兆虎陈局长，你猜陈局长当时在干什么？” “方县长，你就别卖关子了，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陈兆虎正在向华江下死手，也是这小子命不该绝，被刑警队这帮小子给救下来了，一看行凶者是陈兆虎陈局长，就赶紧通知我了。”方阳陈述着当时的情况道，“我就奇怪了，华江不是城管局项目的中标公司吗，怎么反目成仇了，搞得陈兆虎要把华江给弄死了？” “陈兆虎还在审，不过华江说了，陈兆虎是想杀人灭口，说是因上次那个工程项目。”方阳笑着道，“薛书记，陈兆虎呢，由于涉嫌故意杀人，暂时由我们扣着审讯，华江交待的事情是你纪委调查的案子，而且在这起故意杀人案中他是受害人，就交给你了。” 薛至善当真是喜出望外，踏破天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当即向方阳一拱手道：“方县长，这个案子，县局立了一大功啊，我会如实向秦书记汇报的。” “客气客气，都是兄弟单位嘛。”方阳笑着道，“那薛书记，我知道您是工作狂，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这边陈兆虎我们还得抓紧审问。” 将薛至善送出门，方阳冲着他的车挥了挥手，这才回了来，冲着关着陈兆虎的审讯室呶了呶嘴：“这小子的口供天亮之前必须给拿下！” 审讯室里，陈兆虎面无表情，根本不承认要杀华江，反来复去就是一句话：“我跟他开玩笑，吓唬他呢。” 负责审讯的是刑警队长金科，一拍桌子道：“徐兆勇，你还嘴硬是吧？华江已经说了，你是为了工程项目的事情杀人灭口，而且你那帮请过来帮忙的兄弟也已经被我们抓了，全都交待了，有你发短信的证据，你还不认？” 陈兆虎冷笑道：“我哪句话哪一个字说是要他们帮我杀人了？” 第853章 我说我说 金科似乎早就猜到陈兆虎不会就范，走到陈兆虎的身边，凑到他的耳旁道：“陈局，你以为我们是无意中碰到你的？” 陈兆虎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你们一直跟着我？” 金科走回到审讯桌前坐下：“不然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不然你请的那帮人怎么会一个都没看到？陈兆虎，坦白吧。” 陈兆虎垂下了头，一个字都不再说，心里却开始琢磨了起来，华江露了面，如果他把事情都抖落出来，再加上故意杀人，虽然未遂，但加在一起，那得判多少年？ 另一头。 华江被带到纪委的谈话室，魏虎主问，薛至善旁听。 “华江，我们又见面了。”魏虎熟练地转动着手中的笔问道，“听说你刚刚差点儿把命给丢了？” 华江惊魂初定，正是心理防线最差的时候，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攻破他的防线。 华江垂着头不说话。 魏虎的笔在桌子上敲了敲：“华江，你都是从鬼门关走一回的人了，你还存在侥幸心理呢？” “什……什么侥幸心理？”华江推了推鼻梁上已经没了一只镜片的眼镜，“我不是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薛至善插了一嘴：“华江啊，咱们就别兜圈子了，说说你承接城管局项目的事情吧，我要的是实话。”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魏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华江，我看你就是死不悔改，我问你，陈兆虎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你得问他，我怎么知道？” 薛至善摆了摆手，示意魏虎别激动，走到华江身边，一屁股半坐在了桌子上，调侃道：“华江，你把我们当猴耍呢？知道今天你为什么能留下来这条命吗？你这个人啊，不知道报恩啊。” 华江愣了一下，魏虎接口道：“你以为是你运气好，正好遇到人了？” 华江又是一愣，失声道：“是你们……” “不然呢？如果不是我们暗中盯着陈兆虎，现在的你不知道会被埋到哪个旮旯了。”魏虎板着脸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你知道我也知道，这么跟你说吧，你在这儿不交待，陈兆虎那边也不承认是故意杀人，所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呢？陈兆虎在禹城的能量是很大的，他只要一口咬死是跟你闹着玩的，那他就极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薛至善跟着道：“纪委的事情很多，案子也很多，不可能一直盯着你，所以你出去之后，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就很难说了，你自己考虑一下。” 说完这些，薛至善捧着杯子出了去。 华江垂着头，很有些心惊胆战，今天陈兆虎确实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局面，第一，他把这事交待了，邵总可能不会放过自己，第二，他不交待，但陈兆虎可能不会放过自己，特么的，活下去就这么难吗，怎么横竖都是个死呢？ 薛至善通过监控，对华江的情绪变化看得很清楚，决定趁热打铁，放下杯子进了谈话室，淡淡道：“既然你不什么都不肯说，那你走吧。” 华江有些吃惊地看着薛至善，薛至善点了点头：“你没听错，你可以走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就在刚刚，陈兆虎也被放出来了，你自求多福吧。其实，我倒是希望陈兆虎能再对你下手，你知道，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陈兆虎杀你，我们不会再管，但只要他杀了你，那他就是个死罪，至于贪污点钱什么的，倒不算个事了。好了，你走吧。” 华江犹豫着道：“他怎么会被放了呢？” 魏虎笑了出来：“都说陈兆虎的能量很大了，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他要杀你，可是没有证据啊，你又没死，他只要说是跟你闹着玩的，谁拿他都没办法。希望他真的是跟你闹着玩吧，至于闹到啥程度，你就凭运气了。喂，华江，都放你走了，你还不走？等我送你啊。” “走了走了，这大半夜的，困死了，记得关门。”薛至善背着手往外走。 华江彻底崩溃了，大叫道：“我说，我说。” …… “秦书记，华江招了。” 天一亮，薛至善便到秦舞阳的办公室里进行了汇报，华江一五一十地招供了陈兆虎是如何跟他串通一气暗箱操作的，而在这个工程里，陈兆虎拿了五千万的回扣。 秦舞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胃口不小啊，一笔就是五千万，文创工作已经搞了好几年了，这小子岂非是富可敌国了？老薛，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薛至善沉声道：“秦书记，陈兆虎是一个突破口，极有可能撕开禹城的腐.败面，深挖下去，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牵扯出更……哪怕只是咱们禹城，就超出了我们的权限啊。”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掷地有声地道：“你不用考虑这个，你的任务就是给我挖，至于权限方面，等你这边出成果了，我来想办法。” “好。对了，陈兆虎落网的事，有些人是根本瞒不住的，纪委和你都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薛至善提醒道。 秦舞阳笑了笑：“你说的是沙正东和他身后的人吧？你放心吧，如果有人给你压力，你全部推到我头上来，我来处理。” 薛至善感慨道：“我在纪委做了不少年的缩头乌龟，这一次，我就陪你一起疯一把吧，人不疯狂枉中年啊。” “中什么年？你还年轻着呢，还有，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有我在，你怕什么？”秦舞阳笑着道，“对了，华江不一直在外地吗？怎么抓到他的？” “这事还得感谢方县长了。”薛至善把昨晚的事情给秦舞阳说了一遍，秦舞阳嘬了嘬牙花子，半晌才冒出来一句，“这方阳，还真是个热心人啊。” 薛至善老狐狸一般地笑了出来：“可不是嘛。” 第854章 沙正东的劝告 薛至善前脚一走，方阳后脚就赶了过来。 “秦书记，我有工作向您汇报。” 秦舞阳笑着道：“方县长，你往我这儿跑得这么勤，就不怕沙县长对你有意见？” 方阳也笑了：“秦书记是一把手，我是表过态的，一切以秦书记为核心，再说了，沙县长对我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在乎再有意见。” 秦舞阳摆了摆手：“说工作吧。” “陈兆虎昨晚被抓了，涉嫌故意杀人，现在正在局里接受审讯。” “这个事刚刚薛书记提了一嘴，还说很感谢你把华江抓到了。陈兆虎故意杀人，他是想杀人灭口？” 方阳点头道：“动机和逻辑都成立，但是陈兆虎还心存侥幸，死不承认。” 秦舞阳笑了笑：“撬开犯罪嫌疑人的嘴，那可是你的职责。” “秦书记，我有个想法。”方阳道，“陈兆虎不承认他故意杀人，所以看看是不是从另一个突破口来切入。陈兆虎为什么要杀华江，那是担心他贪污的事情被翻出来，刚刚在楼下遇到薛书记，看他的表情，华江应该是招了。所以我打算先把陈兆虎移交给纪委，先调查他的贪污案，华江是当事人，证据应该比较齐全，由不得陈兆虎不承认。一旦他承认了，或许可以顺势而为。” 秦舞阳想了想道：“这是个办法，我给老薛打电话。” 当着方阳的面，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薛至善，之后让他们自行交接。 等方阳离开，秦舞阳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方阳有一套啊，拿自己来挡枪。 陈兆虎被抓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沙正东的耳朵里。 办公室里，沙正东神情阴霾地站在窗前，秘书正噤若寒蝉地扫着地上的玻璃渣子，这是刚刚沙正东掼碎的玻璃杯。 沙正东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禹城还是以前的那个他能掌控得住的禹城吗？老书记徐万国在任的时候，虽然徐万国也想获得禹城的话语权，却是被沙正东压得死死的，最终落了个意外身亡，而后秦舞阳上任，沙正东自认为是秦舞阳鸠占鹊巢，所以对秦舞阳横竖不顺眼，在如何对付秦舞阳方面，沙正东秉承着一向的习惯，就是先静观不语，观察秦舞阳一段时间，一方面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潜移默化地压制，一方面寻找秦舞阳的弱点，需要的时候一击致命，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没展开动作，秦舞阳就已经先动手了。 在上次的常委会上，秦舞阳提到了项目工程的事情，沙正东就知道秦舞阳想搞事，不过在他看来，秦舞阳虽然不至于孤掌难鸣，但就薛至善这个透明人，根本成不了事，至于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方阳，毕竟也是被自己压了一头，根本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然而，就是他所看不起、不待见的两个人，竟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现在陈兆虎的事情出来了，贪赃枉法、故意杀人，这两项罪名他很难洗得干净，而自己这个大连襟，于公于私都不能坐视不理，但在怎么过问上，却是值得商榷。 在窗前站了好长一阵子，沙正东打了个电话给方阳：“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方阳虽然不怎么鸟沙正东，但身在体制内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毕竟沙正东是他的直接上司，应了一声，便赶了过来。 “沙县长，你找我。”方阳在沙正东的办公室里表现出一定的尊敬，至于这份尊敬到底有多少，甚至于有没有，那相互之间是心知肚明的了。 “坐。”沙正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陈兆虎的案子现在什么情况？” 方阳似笑非笑道：“沙县长，陈局长是您连襟，考虑到回避原则，我觉得吧，您最好还是别太过问。” 沙正东抬起眼皮看了方阳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那我也是禹城县县长。” 方阳坐正了身躯，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向您汇报一下。” 方阳把陈兆虎杀人未遂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之后，笑着道：“事实俱在，铁证如山，但陈兆虎就是嘴硬，还指望有些人救他，所以死活不开口。沙县长，您为人公正，陈兆虎又是您连襟，您看，您能不能给劝劝？毕竟吧，这事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陈兆虎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零口供同样可以判罪，最多我们多费点事。” 沙正东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如果有这个需要，我可以帮这个忙。” “哦，那谢谢沙县长了。” “那行，迟不如早，就现在吧，他人在公安局吧？我们过去。” “他现在不在公安局，在纪委呢，纪委不是也在调查他贪污的事情么，薛书记正在问他。” “好，去纪委吧。” 纪委是独立办公的，沙正东和方阳一起过了去，说明来意，薛至善揉着自己的肚子笑着道：“沙县长，那就麻烦你给劝劝你连襟吧。” 陈兆虎看到沙正东过来，微微有些吃惊，随即垂下了头。这一夜，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煎熬，一方面他寄希望于沙正东来拉自己一把，另一方面他也在害怕这事如果压不下去，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沙县长，你们聊吧。”薛至善很光棍，没有留人在现场。 “时间不会太久的。”沙正东心里暗骂了一句，这谈话室的四个拐角都安装了摄像头和录音设备，看上去是给自己空间，事实上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落在监控里。 门关上，沙正东拉过椅子坐到陈兆虎的对面，缓缓道：“陈兆虎，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陈兆虎抬头看着沙正东，叫屈道：“沙县长，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公安局会抓你？纪委会把你带到这儿来？”沙正东的声音猛地拔高，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冥顽不灵？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陈兆虎呆住了，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第855章 到此为止 沙正东面无表情，他知道四个摄像头都在盯着他，所以他连使个眼色都做不到，很是痛心地道：“兆虎，事情是你自己干的，你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我警告你，如实交待你的问题，对抗下去，谁都没好果子吃。” 陈兆虎再次垂下了头，心里翻滚如潮，喃喃道：“你出去吧。” 沙正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陈兆虎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在你干这些事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家人吗？你对得起他们吗？陈兆虎，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陈兆虎垂着头，脑袋重重地磕了几下桌面，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哭也没有用的。”沙正东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兆虎，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事情已经出来了，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说完这些，沙正东起身离开，出来之后，沙正东沉声道：“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会再过问这事。” 方阳和薛至善都有些意外，沙正东就这么放弃了？ 随后，陈兆虎交待了和华江串通一起对项目工程暗箱操作的事情，从中牟利五千万，由于县纪委查得很紧，他担心华江扛不住，于是把华江约出来，准备杀人灭口。 “除此之外呢？”秦舞阳听取着两人的共同汇报，追问了一句。 薛至善和方阳互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秦舞阳看着电脑，里面正播放着沙正东在谈话室里和陈兆虎交流的视频，半晌才道：“沙正东可以啊。” 薛、方二人都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秦舞阳淡淡道：“‘如实交待你的问题’，关键词是‘你的问题’，意思就是别乱咬，‘谁都没好果子吃’，意思是牵扯出太多的人，也改变不了你的结果。”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方阳说话就比较直接。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事到此为止吧，陈兆虎是决定把一切都扛下来了，再拖下去也没太大的意义，毕竟除了他本身的事情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的线索。” 这多少让薛至善和方阳有些遗憾，尤其是方阳，他对沙正东的执念很深，扳不倒他，那将来的斗争会更加惨烈。 陈兆虎案一出，顿时引起了各类的议论，但不管怎么议论，秦舞阳的“狠”算是传开了，虽然只是一起看似寻常的贪腐案，但当事人的身份不一般，他可是沙县长的连襟，连沙县长的连襟都进去了，秦舞阳还不够狠？ 当然，有更多的人认为，这是秦舞阳在向沙正东宣战，这种观点是主流观点，人人自危不敢说，但他们知道，禹城在变天，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秦舞阳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打阳谋之牌，沙正东根本应付不来，自己的连襟进去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完全可以证明沙正砂已经是年迈之狮，相反的观点认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倒下的只是沙正东的连襟，又不是他自己，沙正东在禹城经营多年，门生遍布，一时的失败并不代表沉沦，以沙正东的性格，他日的报复必将是狂风骤雨。 不过不管怎么猜，秦舞阳这一拳是打出了一片天下，让那些原本对于扭转工作作风只是做做样子的人感到了畏惧，工作作风虽然不能说彻底扭转，但起码，上班摸鱼的现象在逐渐减少。 秦舞阳可不管这些，也管不了这些，无所谓什么阶段性的胜利，打倒一个贪腐分子，他也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地方，而且做为一位县委书记，他的任务也不仅仅只有反腐一项，对于他来说，这只不过是工作的其中一项而已，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如何发展禹城上。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发展铺垫，但就目前禹城的政治环境来看，转变工作作风，大力打击腐.败，仍然是第一要务，所以在保持发展的同时，秦舞阳的重心仍然侧重于这一点。 去市里参加了一个会议之后，秦舞阳自然是要去市.委书记王佳国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他如实地汇报了近期的工作，王佳国道：“舞阳同志，你的思路是正确的，没有一个好的环境，再多再好的想法也很难实现，这一点我支持你，但是啊，舞阳同志，你是县委书记，就好比一只手，虽然手指有长有短，可都是手掌的一部分啊。” “王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向您保证，禹城的经济绝不会落下。”秦舞阳很有决心地道，“缩回胳膊，只是为了打出去更有力。” 王佳国笑了笑：“我很喜欢你的勇气和决心，更喜欢你的斗志，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反腐永远在路上，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两者不是有一不有二的，你懂吗？” “一手抓反腐，一手抓经济，两手都要硬呗。”秦舞阳这么理解王佳国的意思。 王佳国笑意更甚：“你很聪明，所以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有些时候啊，过犹不及啊，可能你现在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你以后一定会明白的。” 在回来的路上，秦舞阳一直在回味着王佳国的话，快到禹城的时候，接到了肖恩东打来的电话。 秦舞阳接通电话，靠后座椅笑着道：“今天不忙了？” “哪天能不忙啊，这不是有件事请你帮忙嘛。” 国庆聚会的时候，肖恩东曾经提到过有一个亲戚叫伍长安，在岳江镇任党委书记，肖恩东这次说的是他的儿子，叫伍宇轩，今年通过了公务员考试，本来是分在了岳江镇的，虽然没有人知道他是伍长安的儿子，但是跟父亲在一起镇工作，多少有些不自在，所以想换个地方。 “兄弟，你不是还没秘书吗？考虑考虑？这小子可是个人才，你可以观察一下。” 秦舞阳笑着道：“那行，回头我把他的资料拿过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到我身边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第856章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到办公室之后，秦舞阳让罗翔联系一下组织部，把伍宇轩的个人资料拿了过来，江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学生会主席，江北文学社社长。 可以嘛这小子。 秦舞阳也没迟疑，让伍宇轩过来一趟，算是面试吧，不过面试的人不是秦舞阳，而是罗翔。 另一头。 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沙正东，正在憋大招。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秦舞阳的来头。他不是官场菜鸟，知道秦舞阳与他这种根深蒂固的本地派不同，能够从大老远的江东到江北来担任县委书记，又这么年轻，要说没什么来头，他怎么都不相信，但秦舞阳是江东人，江东那边的情况沙正东够不着，所以也不清楚秦舞阳的来历。 但越是如此，越是能够证明秦舞阳有所倚仗，所以沙正东把矛盾分了两个等级，即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主要矛盾自然是他和秦舞阳了，不可调和，但不知对方深浅，自己就不好量量长短，斗争嘛，最忌盲目，即便秦舞阳没有在江北任职的履历，但很难说市里甚至是省里会不会有他的上级或者亲戚，所以这个主要矛盾暂且放下，毕竟在禹城，他们两个是都是boss级别的人物，根本电影里的剧情，boss撕破脸一般都是快闭幕了。 次要矛盾，从眼下来看，当然是薛至善和方阳两人了。陈兆虎的事情，这两人都有份，少了任意一个，陈兆虎都不会落马，现在陈兆虎就等着宣判了，他正在想办法活动，看看能不能少判几年。 通过这件事情，至少能够看得出，方阳和薛至善现在是秦舞阳的左膀右臂，要想在最后的终极大战中获得胜利，就要除掉这些左膀右臂才行，那么应该把方向放在哪个人身上呢？ 方阳跟自己一直不对付，不过这家伙在市里挺有些背景，而且背景不弱，都是政法口的，权力不小，这也是沙正东一直没能动得了方阳的主要原因。 薛至善这个老家伙平时沉默寡言，也摸不清他的深浅，这两年在纪委一直憋着不动，现在凭空杀出，还是秦舞阳给了纪委很大的权力，这把尚方宝剑必须打掉。 思来想去，沙正东作出了一个决定。 …… 从县委办出来，伍宇轩还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给县委书记当秘书，这不知道是多少年轻人的梦想，但凡干得好，至少在处级以下会是顺风顺水，想想都激动啊。 “儿子，怎么样？”伍长安也挺纠结的，以他的地位和父亲身份，当然是不方便跟秦舞阳沟通的，而且秦舞阳的“狠”已经大名远扬了，向书记推荐自己的儿子，万万不妥，所以儿子被叫过去，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不过看罗主任的意思，应该是大差不离。”伍宇轩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心智比同龄人甚至比一些年纪更大的都要沉稳，所以话也没有说满。 “我打个电话。”伍长安不方便跟秦舞阳开口，但向罗翔打听一下情况并没什么问题。 “爸，你别打。”伍宇轩阻止了父亲，解释道，“从我进入县委办的那一刻，对我的考验就已经开始了，这个时候应该稳一稳。” 伍长安意外地看了儿子一眼，称赞道：“对，稳一稳。” 当晚，罗翔把面试的情况向秦舞阳汇报了一下：“秦书记，小伍这孩子还是比较稳的，我问了他几个问题，答案不重要，但很有大局观，是个人才。不过呢，他父亲是岳江书记伍长安，这个关系方面……” 秦舞阳笑了笑：“举贤不避亲嘛，放到身边考察考察再说。” 当秘书，又不是任什么了不得的职务，能用就用，如果不能用，那只说遗憾了。 “行，那我通知他明早过来。” 没多久，秦舞阳便接到了肖恩东的电话：“兄弟，谢谢你了啊，你这效率还真够高的。” “你的事我能不快点办吗？”秦舞阳哈哈笑着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才不堪任，我可是要退回去的。” “权当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了，要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那只能怪他自己能力不行了。”肖恩东将心比心，自己也是县委书记，如果身边的秘书不行，一样不会用的。 次日一早，秦舞阳来到县委，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忙活。 说实话，秦舞阳平时没太多的时间在办公室，这办公室里虽然不至于一塌糊涂，但与其他领导的办公室相比，确实叫一个乱，但现在却是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伍宇轩吧？”秦舞阳笑着放下包，瞅了一眼杯子，茶也已经泡上了，看色泽是红茶，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什么茶？” “秦书记，我是伍宇轩，茶是大红袍，天凉了，喝绿茶伤胃，喝红茶比较好一些。” 秦舞阳笑了起来：“还是个养生专家？” 伍宇轩也笑了，是一种浅浅的笑：“专家是骂人的话，这是我爷爷教我的，他是个茶农，一直在春阳种茶。” 提到春阳，秦舞阳想到了贺千山，也不知这小子的黄金芽弄的怎么样了，便打了个电话给贺千山。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贺千山很是意外：“哥，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秦舞阳哈哈一笑：“这不是惦记你的黄金芽吗？捣鼓得怎么样了？” “三代的已经出来了，正准备投放市场试试反应，要不要弄点儿给你尝尝？” “那行。”秦舞阳也没挂电话，直接安排伍宇轩道，“小伍，你去一趟春阳，去黄金芽培育基地给我拿点儿茶叶，我把号码给你。” 随后又向贺千山道：“千山，我现在让人过去拿，到时候就打你的电话。” 记下了贺千山的手机号码，伍宇轩转身出了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是秦书记交待给自己的私事，这完全证明了一点，秘书就是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千万不能出任何差子。 第857章 我们的宗旨是从不退票 下午，伍宇轩便回了来，不声不响地将茶叶放到了秦舞阳专车的后备箱，然后拿了两盒放到自己的包里带进了办公室，给秦舞阳泡了一杯，道：“秦书记，贺总说他等着您的评价。” 茶香四溢，口感挺不错。 秦舞阳抿了一口，道：“你先去忙吧，不懂的地方多向罗主任请教。” “谢谢秦书记。”伍宇轩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出了去。 秦舞阳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挺满意的。一个多小时之前，贺千山就打来了电话，说这小子挺贼的，问了不少关于茶叶的事情，让贺千山按照茶叶的等级进行包装，另外还把等级最高的两种弄了一些礼盒装。 官场也讲究个礼送往来，烟啊酒啊什么的有些俗了，茶叶就显得文雅多了，领导么，肯定也免不了这些，所以提前准备好。 另外，伍宇轩还给贺千山提了一条建议，就是包装别仅限于普通的盒子，如果多一些别致精美的罐子什么的来包装，会让整体效果更上一个档次。 这确实是秦舞阳对伍宇轩的一次考验。 秘书，尤其是贴身秘书，可不是用来写材料的和打扫卫生的，秘书科那边笔杆子多的是，后勤保洁人员也是一抓一大把，这些都不是秘书干的，通过这一次的考验，伍宇轩这小子挺机灵，而且考虑事情比较全面，还行。 秦舞阳就住在常委家属楼，所以伍宇轩也不用每天接他，所以都是早早的来到办公室，把办公室整理好，文件、报纸什么的整齐归档。 这天早上，秦舞阳到了办公室，把文件批阅完毕，把伍宇轩叫了进来：“小伍，咱们去岳江。” “好的，我让刘师傅把车开过来。” “不用。” 秦舞阳空着两只手下了楼，伍宇轩就是再聪明，也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匆匆跟着下了楼。 出了县委大院，秦舞阳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招呼着伍宇轩上了车，伍宇轩心头一动，他这是搞微服私访啊，上了车，令他意外的是，秦舞阳让出租车开到汽车站，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县委离汽车站不算远，算是红绿灯的时间也就半个小时不到。在汽车站门口，秦舞阳上了车站外等客的前往岳江的农班车，伍宇轩暗自犯嘀咕，放着好好的公车不用，跑来坐农班车，搞微服私访也不是这么搞的吧，不过人家是书记，书记最大，任性，爱咋的咋的。 “麻烦买个票。”售票员走了过来。 伍宇轩这次有点儿失算，身上没带现金，毕竟现在是电子支付的年代，出门在外，身上带现金的还真不多，便道：“师傅，微.信支持行不？” “我有现金。”秦舞阳从怀里拿出钱包，里面是一叠百元大钞，从中抽出一张递了过去，“两张，到岳江。” 找了零钱，秦舞阳顺手将钱放进了钱包，伍宇轩笑着道：“秦书……” 秦舞阳看了他一眼，伍宇轩便收住了话：“没想到你还用现金。” 秦舞阳笑着道：“以备不时之需，万一遇到没有网络的地方，就像现在，搞不好能被人轰下去。” 伍宇轩自我批评道：“这是我考虑不周。” 秦舞阳微微一笑：“坐农班车的机会毕竟不是太多，小伍，你经常坐吧？” “是啊，以前来县中读书，上学的时候都是坐农班车。” “你爸那个时候不让司机开车送你？” “我爸啊，他就是个老顽固，别说送我上学了，就是后来我去省城读书，放假的时候，人家都是车接车送，只有我拎着大包小包自己挤大巴。” 秦舞阳笑着道：“你们家没私家车？” “秦……不怕您笑话，别说那个时候了，就现在咱们家都没有。”伍宇轩略略有些惆怅地道，“说起来我爸工作这么多年了，工资也不低，也没见家里买个什么房子车子什么的，也不知道钱都弄哪儿去了。” “那你回去得好好问问，别给你找小妈用了。”秦舞阳开着玩笑道。 伍宇轩没想到秦舞阳会跟他开玩笑，尴尬地笑了笑：“我妈去世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劝他再找一个，他跟我说怕后妈对我不好，现在我也成年了，工作了，他还是不肯找，其实我倒是希望他能给我找个小妈呢，这样起码有人照顾他。” 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上车，但离上满还早，有人等得急了，嚷嚷着道：“喂，怎么还不开车？” “人还没上齐呢，再等一会儿。”司机躺在座位上，腿翘在驾驶台，头也不回地撂了这么一句。 “我们都等了四十分钟了，不坐了，退票，我下车。”两个年轻人似乎等急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要求退票。 “退什么票？”售票员一指门外，“下车可以，退票就别想了。” “笑话，还有这样的事？赶紧退票，不然我报警了。”两年轻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中一个已经拿出了手机。 忽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机上，那年轻人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张狰狞的脸庞，声音低沉道：“别惹事，不坐就滚下去，想坐就乖乖在车上等着。” “你特么谁……啊……”年轻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那人一拳砸在了眼眶上，不由啊地一声痛叫。 “干嘛，你怎么打人呢？”年轻人的同伴也嚷嚷了起来。 打人者一指那年轻人：“我们从来没有退票的说法，你不愿意坐就滚蛋。想报警是吧？事儿太小了，那搞大一点吧。” 话音一落，那人一把薅住了那年轻人的头发，连着打了好几拳，年轻人的脸顿时开了花。 那人在年轻人的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慢条斯理地道：“报警吧。” “不报，不报了。”另一个年轻人已经吓傻了，声音里都有了哭腔，“我们也不要退票了，让我们下去吧。” “何苦呢，几块钱的事，非得闹成这样。”打人者笑了起来，让司机开了门。 第858章 你的地盘你做主 “无法……”伍宇轩年轻气盛，看着这两年轻人被人欺负，很是义愤填膺，只是刚说出两个字，就被秦舞阳阻止了，“坐下。” 伍宇轩有些吃惊地看着秦舞阳，秦舞阳低声道：“带眼睛和耳朵来就行。” 伍宇轩握了握拳头，坐了下来，压着嗓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这么嚣张？” 秦舞阳心里明白，这种事情不是头一回发生，那肯定就有人报过警，但他们依然我行我素，这证明了什么？ 一路无话，到了岳江，二人下了车来，秦舞阳没有去岳江镇政府的意思，只是缓缓走在路上：“小伍，你都看到了什么？” “农班车，很有问题。”伍宇轩道，“之前发生退票不成反而打人的事情，刚刚在下车的时候，我看到有不少明显是社会闲散人员的人在车站，加上那个打人者放出来的狂话，搞不好就是个毒瘤。”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个客运站被一个叫黄叶荣的人垄断了，所有的农班车都在他成立的客运公司名下，对那些农班车司机而言，他们需要交出将近一半的利润，而对于乘客而言，票价增加了一半。这个客运站在岳江啊，司机们多次上访，但最终还是屈服了，这是什么原因？” 听到这儿，伍宇轩显得很是吃惊：“秦书记，您是说，有警方的人跟那个叫黄叶荣的沆瀣一气？” “我担心的是不仅于此啊。”秦舞阳目含深意地说了一句。 伍宇轩神色微微一变：“客运站归县客运公司管理，镇里恐怕插不上手吧？” “所以啊，我们去镇里看看情况。” 对于秦舞阳未坐公车杀到镇政府，党委书记伍长安显得很是意外，儿子居然没有通知自己，难道这又是秦书记对儿子的一次考验？毕竟身为领导秘书，除了眼明手快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把得住嘴。 “秦书记，请喝茶。”小会议室里，伍长安将泡好的茶放在了秦舞阳面前，垂手而立。 秦舞阳摆了摆手：“别这么拘谨，坐下来说话。” 幸好儿子没一起在会议室，不然自己这张老脸真没地方搁了。 伍长安依言坐了下来，摊开笔记本，摆出一副聆听之色。 秦舞阳道：“岳江我调研过，这次来，不是为了你岳江镇的工作。” 伍长安放下笔，恭敬道：“那秦书记所为何事？” “岳江的客运站，什么情况？” 伍长安蹙了一下眉头，道：“我听说是一个叫荣光的客运公司在经营，公司和司机曾经爆发过不少矛盾，派出所也出过警，但后来不了了之了。” “确实有不少矛盾，而且很激烈。”秦舞阳道，“我刚到禹城没几天，就有人到县委上访，所以，你所说的不了了之，不是问题得到了解决啊。” 伍长安连忙道：“我马上了解一下情况。” “不急于一时。”秦舞阳沉声道，“禹城的发展虽然让不少人富了起来，但农班车仍然是很多百姓重要的交通工具，据反映，客运公司盘踞着大量的社会闲散人员，这些人分批随车，强买强卖，只要你上了车，就必须买票，而且价格很高，老伍，客运站虽然归县客运公司管理，但在你的地盘上，发生这些事情，你这个党委书记就要想办法处理好这个问题。” 伍长安保证道：“秦书记，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好。” 秦舞阳点了点头，起身道：“我等你的好消息，还有啊，你儿子表现很好，兢兢业业，有一阵没回家了吧，你安排个车送我回县里，你们父子也有个机会好好说说话。” 伍长安连声道：“秦书记，孩子小，社会阅历不够，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您多批评，这是对他好。” 秦舞阳呵呵一笑：“老伍，这也正是我为什么悄悄过来的原因啊，小伍表现好，你老伍可不能拖后腿啊。” 伍长安笑了笑：“我懂。那我现在就安排车。” 让自己的司机送秦舞阳离开，看着车子远去，伍长安这才和儿子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宇轩，秦书记对你的评价还不错，我挺欣慰的，不过秦书记来你都没跟我透露一下消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啊。” “秦书记就是在过问岳江客运站的事情。我们在车上亲眼目睹了一些事情。”伍宇轩把事情说了说，然后道，“爸，秦书记分析，荣光客运公司到现在都没事，背后肯定有人给他们撑腰，不会是您吧？” 伍长安板着脸道：“你想什么呢？” “我想也不是，你要给他们撑腰，总得有个目的，这么多年，你清贫了一辈子，不买车不买房的，也没见你对物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哎，对了，爸，你什么时候找个伴啊，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你看，你头发都白了不少了，趁着现在还不老，赶紧找一个呗。” 伍长安没料到儿子的思维这么跳跃，老脸一红，道：“我单身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再说了，没有感情的生活，凑合就没意思了，秦书记来了之后，工作节奏明显更快了，我也不能带头摸鱼啊，哪像你们小年轻的有的是时间谈恋爱啊。对了，你呢？找女朋友了没？” “早着呢，跟您一样，宁缺勿滥。”伍宇轩扯开这个话题，回归到客运站的事情上来，“爸，这事既然没有你的份，那就好办多了，秦书记嫉恶如仇，这个事您可得上点儿心，岳江是地头蛇，没有岳江的人当保护伞，黄叶荣肯定干不了这事。” 伍长安点了点头，微微一叹道：“宇轩啊，我也不知道你给秦书记做秘书是对还是错，秦书记刚正不阿，势必会得罪很多人，万一他遭遇了滑铁卢，以后你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爸，您是想多了，秦书记智慧过人，又没什么弱点，想扳倒他，我看那是白日做梦。”伍宇轩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意外地发现，秦舞阳除了平时喜欢健健身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一个这样的人，你能找到他什么弱点？ 第859章 举报信 是个人，都会有爱好，那些投机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攻击腐蚀你的爱好，你不行，就腐蚀你的家人。这是伍长安的心里话，不过他并没有给儿子说起，他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阴暗。 且说秦舞阳回到办公室之后，拿出了钱包，从那叠零钱里抽出了一张纸条。 不错，那个售票员正是厉锋。 黄叶荣掌控了县城到岳江的农班路线之后，大肆从司机手里克扣利润，这些司机是敢怒不敢言，便想出了从售票上扣钱的点子，每一班都扣下两成的售票款，但这个情况只维持了一个月就被黄叶荣发现了。 虽然黄叶荣是个大老粗，但他的女人祁小嫣却是个人物，很快发现利润变少了，于是让手下的马仔装成乘客在车上卧底，很快发现了猫腻。 为了监视这些司机再玩花样，所有的售票员都换成了黄叶荣的马仔，而且车上还留有陪车人员，厉锋跟了黄叶荣之后，也被安排成了随车售票员。 厉锋一直和老曹在一块儿，虽然也有空余的时间，但为了不漏出马脚，厉锋一般不和秦舞阳联系，真有什么急事需要联系了，就让秦舞阳坐一辆固定车牌的农班车，通过找零钱的方式把消息用字条传递出来。 字条上传递了一条信息，前段时间，黄叶荣安排老曹去办了件事，老曹带着厉锋和另外一个马仔，打了一个叫王海涛的人，听说王海涛是城管局的副局长，至于打他的原因厉锋并不清楚，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小弟，还进不了黄叶荣的核心圈子。 秦舞阳撕碎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事基本上就能够串起来了。 秦舞阳本来不能确定黄叶荣的身后是不是站着方阳，岳江当地的派出所绝对算数，但王海涛被打是黄叶荣安排的人，那基本上就跑不了方阳了。 王海涛为什么会被打？当然是因为他受陈兆虎的指使去恐吓沈碧莹，方阳采取这种方式进行了报复，证明他跟沈碧莹的关系不是领导和客商的关系那么简单了。 中午回常委楼休息，门一推开，便看到脚底下有一封信，拿起来一看，封口是封着的，上面打印着四个字：秦书记收。 信封是市面上常见的信封，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这是一封举报信，举报副县长方阳为岳江荣光客运公司提供保护伞，有案不立，立案不查，另外还举报他跟宝隆物资有限公司的沈碧莹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关于保护伞的事情，证据罗列的不是太足，都是凭空臆测，但提到了一个重要人物，就是刑警队长金科，说他就是方阳的代言人，从他那里可以获得更多的证据。 至于与沈碧莹之间的关系，信中说，在君满楼有一间房是方阳长期包下来的，另外在大富豪还有一些开房记录，但这些并不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秦舞阳将信放回到信封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信封，看来沙正东有些坐不住了啊。 能够把信放进常委楼的，一般人做不到，当然，沙正东不可能亲自干这事，不过秦舞阳也没兴趣知道是谁干的。 秦舞阳当然不会指望这些所谓的证据就能够拿得下方阳，不然向来跟方阳不对付的沙正东也不会等到现在，可能早就出手了。 这封所谓的举报信，应该是沙正东在投石问路，虽然看上去是要办掉方阳，但实质意义上却是看秦舞阳怎么处理这事，在沙正东看来，方阳现在就是自己的左右手，断了，自己实力受损，还会让其他人感到心寒，不断，就证明自己跟方阳同流合污，可惜沙正东看错了，秦舞阳现在只是逐一击破。 所以，秦舞阳不打算理会这封信，误导一下沙正东也挺不错。 沙正东这么等了两天，见没什么动静，暗自冷笑，秦舞阳啊秦舞阳，看上去你是正人君子，事实上却是在包庇方阳，也不什么好鸟。 为了确定这一点，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沙正东一反常态，很是难得的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 秦舞阳笑着道：“老沙，稀客啊，快请坐，小伍，泡黄金芽。” 伍宇轩麻溜地泡好茶，放在了沙正东身前，不声不响地离开。 “老沙，尝尝，新品种。”秦舞阳做了个手势。 沙正东假意抿了一口之后，然后道：“秦书记，你有没有接到什么举报信？” “举报信太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封。” 沙正东拿出一封举报信，放到了秦舞阳的桌子上：“这封举报信是我昨天收到的，你看看。” 秦舞阳没去碰，笑着道：“既然是寄给你的，你处理就好了。” 沙正东道：“你还是先看一下吧。” 秦舞阳拿过信，展开一看，赫然也是举报方阳的，无论是格式还是内容，与自己收到的一模一样，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沙正东：“处级干部的调查权好像不在我们县里吧？” 沙正东点头道：“这也正是我为难的地方。” 秦舞阳点了点举报信道：“你觉得这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事不能信口开河。”沙正东打起了太极，你秦舞阳不是没动静吗，我就逼着你有动静，你可是县委书记，查与不查在于你，但你要是不查，那我可就有办法了，“秦书记，你看这事怎么办？” 秦舞阳知道沙正东在打什么主意，如果自己压着不理，他随便找个人再写封举报信到市里，说他秦舞阳包庇有问题的干部，虽然不会怎么样，但完全可以让自己在市领导的心里丢分，提不提拔的，秦舞阳不在意，但一旦有成见，那以后工作上就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了。 “这样吧，你是政府一把手，方阳同志是你政府那边的人，你先向他了解一下情况，我去向市领导汇报。”秦舞阳不声不响地便把沙正东的攻势给化解了，不仅是化解，还反过来将了沙正东一军，你的人，你来管。 第860章 到底是谁 秦舞阳这一招确实让沙正东有些目瞪口呆了，原以为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做事就是靠一股莽劲，没想到玩起手腕来也是轻车熟路啊，这一军，将得沙正东就有些恶心了。 不过沙正东毕竟浸yin官场多年，这点小事还难不住他，当下道：“那行，我马上去找方阳谈谈。” “注意点方式方法。”秦舞阳提醒道，“毕竟这事还不确定。” 沙正东让政府办通知方阳去自己的办公室，他刚到，方阳就到了。 沙正东让方阳坐下，也没泡水，淡淡道：“方县长，我受秦书记的委托，向你了解点事儿。” 方阳坐下道：“你说。” “方阳同志，这不算正式谈话，但同样很严肃，毕竟我是受秦书记的委托，你应该明白其中的严肃性和政治性。” 方阳拧了一下眉头：“沙县长，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兜圈子了。” 沙正东笑了笑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有人举报你为一些黑恶势力提供保护伞，并且与别的女人有不正当关系……” 方阳当即就要翻脸了，沙正东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们县纪委是没有权限调查处级领导干部的，但接到举报信，无论是秦书记还是我，都有权利和义务向你了解真实情况。如果有，希望你能坦诚向组织说明情况，如果没有，我们也不会诬陷一个好干部。” “我刚刚也说了，我是受秦书记的委托向你了解情况，相当于一个谈心，现在请你告诉我，有没有这个情况。” 方阳一口否决道：“这都是诬陷，绝对的诬陷。” “秦书记说，接到举报，咱们不能不闻不问，所以才让我先向你了解一下情况，秦书记的意思是，将举报信交到市里，由市里来调查，既然你说的这么斩钉截铁，那我就放心了。那就这样吧。”沙正东也没打算跟方阳聊多久，这事的答案只有是或否两个，没有第三个答案，而且方阳的否认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即结束了谈话。 方阳从沙正东的办公室出来，心里有些突突，这特么的是什么人举报的？两件事都很精准啊，这两件事相互之间并无联系，能够同时举报两方面的，绝对了解内情。 方阳在脑子里开始梳理各种可能性，最后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刑警队长金科，除了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对自己的事情那么清楚。 特么的，反骨仔。方阳暗骂了一句，忽然间他又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平时里对他不错，而且还是自己一手提起来的，他又不是傻子，他举报自己干什么？况且，他又不是不懂规矩，真要举报的话，怎么会向县里举报？ 一念及此，方阳疑窦丛生，出了政府办公大楼，上车正要离开，忽然又改变了主意，让车开到了县委，直接去找秦舞阳。 他想的很清楚，沙正东左一个受秦书记委托，右一个受秦书记安排，完全是把火往秦舞阳身上引，这一点方阳心里很清楚，现在秦舞阳也知道这份举报信了，那他会怎么想？ 沙正东的连襟他都能下得了手，更别说自己了，所以他去找秦舞阳，就是想看看秦舞阳是什么态度，当然，虽然他不知道举报信的具体内容，不过他能屹立至今保持金枪不倒，证明也不是纸糊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怵。 “秦书记，向您汇报下工作。”方阳的态度还是比较谦逊的，显得很恭敬。 秦舞阳笑着道：“你呀，还真是一点都不避嫌，老沙意见不小啊。” 方阳微微一笑道：“刚刚沙县长还找我谈话了，说什么有人举报我，真是无稽之谈，秦书记，您可别信啊。” 秦舞阳笑了笑道：“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啊在于是不是事实。举报信确实有，不过你是副处级领导，调查权也不在咱们禹城，不过我可告诉你，我不知道市里有没有接到举报，但县里既然接到举报了，那就一定要有动作，所以这事我会向市里反映，丑话我说在前头，对吧，至于市里怎么查，那我就过问不了，你也有个思想准备。” 顿了一下，秦舞阳又道：“不过呢，刚刚老沙给我打电话，说你一口否认了，那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去，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 方阳听秦舞阳这么说就放下了心，虽然他知道县里无权调查，但秦舞阳如果认了死理，或者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证据，死揪着市里不放的话，那肯定挺麻烦。 又闲扯了几分钟，方阳这才起身告辞。 方阳离开后，秦舞阳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刚刚他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方阳，当方阳听说他不过问这事，由市里来处理的时候，明显放松了很多，这证明了两件事，第一，举报是有根据的，第二，方阳在市里是有靠山的。 如果没有那天的当面反映，秦舞阳真不会管这事儿，但无论是举报，还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厉锋提供的情况，都足以证明黄叶荣这个毒瘤必须要打掉，以秦舞阳光棍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只要打，那肯定是一打到底，但为什么至今没有打，是因为秦舞阳还没摸得清市里的情况。 一个涉黑团伙能够盘踞，少不了保护伞的保护，而这个保护伞，如果没有更大的保护伞，那他也保护不了涉黑团伙。这不是秦舞阳在审时度势，而是要知己知彼，在没有弄清形势的情况下，他盲目出击，搞不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何谈打击黑恶？ 这一回，沙正东递了个枕头过来，正好借这个机会看一看他们身后的情况，而且，沙正东才是最恨方阳的人，如果市里调查无果，那沙正东会不会亮亮自己的獠牙呢？ 两天后，秦舞阳趁着去市里开会的机会，去了一趟王佳国的办公室，把举报信放到了他的案台上。 第861章 注意保密 王佳国默不作声地看完举报信，缓缓抬起头道：“舞阳同志，你怎么看？” 秦舞阳诚恳道：“如果县里方便调查的话，我也不会把举报信送到这儿来了。” “你这个滑头。”王佳国随着将信放到一边，“舞阳啊，禹城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一直听说禹城有问题，但是问题在哪儿却又不明不白，你干的很好，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明白吗？” “谢谢王书记的鼓励。” “舞阳，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希望你能坚持本心，不要受外界因素的干扰，做你自己认为该做的事。”王佳车说的比较含糊，但秦舞阳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开会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一些冷嘲热讽，说他秦舞阳牛逼，没几天就揪出一个蛀虫，就是反腐新星。 这些阴阳怪气的言论不是师出无门，这也让秦舞阳感觉到，沙正东在市里的力理也不容小觑，在肯定是有市里某些领导在带节奏，而王佳国的话更是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由此也可见，王佳国虽然是一把手，但在市里也不能完全掌控全局，从某种角度来说，市里的问题可能会更大。 “老林，你过来一趟。” 王佳国口中的老林是市纪委书记林保瑞，进来之后，王佳车将举报信交给了他：“老林，你看看。” 林保瑞拿过举报信，扫了两眼，随即放进了包里：“我马上安排调查。” 从头至尾，林保瑞都没有看过秦舞阳一眼，这让秦舞阳很有些意外，自己虽然是下级，但再不济也是个县委书记，难道县委书记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看着秦舞阳离开，王佳国的眼睛里飘过一丝期待，他来洛马河已经两年多了，水很深，也很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完全掌控得住局面，而且关于某些领导的传闻不少，但传闻终究只是传闻，虽然在暗里进行过调查，但调查总是无疾而终，这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秦舞阳的到来，让他在秦舞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许秦舞阳所说的“不破不立”才是正解，但怎么个破法，还需要布局，有希望秦舞阳能撕开一道口子，可惜啊，秦舞阳的权力还不够大，这名反腐小将到底能不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尚未可知，至于林保瑞这边，希望他也能顶得住压力吧。 而林保瑞带走了举报信之后，直接交给了纪检一室。 且说秦舞阳在回禹城的路上，也闭着眼睛琢磨着方阳的事情来，根据厉锋掌握的情报，已经可以收网了，但这只是针对黄叶荣的，能不能把方阳扯出来，那得看黄叶荣会不会交待。 而在秦舞阳还没在路上的时候，方阳就接到了一个市里的电话。 “茅秘书，你好。”方阳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走到了里间，低声道。 “方县长，领导很不高兴啊。”茅秘书淡淡道，“领导已经看了对你的举报信，纪委已经开始调查了，领导让我问你一句，是不是事实，方县长，你得跟领导说实话啊。” 方阳愣了一下，连忙道：“茅秘书请放心，绝对没这事。” 茅秘书笑了笑：“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清楚，不过领导让我提醒你，无风不起浪啊，能这么举报你的，肯定是最熟悉你的人，调查他可以压着缓一缓，但是你得把屁股擦干净了。” “是是是，谢谢领导关心，我一定处理好，茅秘书，有空来禹城指导工作啊。” 电话挂断，方阳感觉到背后都出了毛毛汗，他确实有所倚仗，但茅秘书的电话让他感觉到，求人不如求己，只要把证据什么的都抹去，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 在办公室里仔细回忆了一阵子，他跟沈碧莹的关系只是传言，从来没有公开露过面，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沈碧莹，提醒她最近这段时间保持点距离，而黄叶荣那边，他也电话通知了，让他这段时间低调点，市纪委很快就会找他。 在订立了攻守同盟之后，方阳稍稍放下了心，但这个隐藏在黑暗里的举报者却是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秦舞阳说举报信是沙正东收到后转交给他的，但方阳判断，这极有可能是沙正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沙正东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方阳又想到了金科。 “顾昊，你上来一趟。”方阳把副队长顾昊叫了过来。 顾昊忙不迭地跑了进来：“方县长，什么吩咐？” “你这样……”方阳在顾昊的耳边交待了几句，然后道，“注意保密。” 顾昊点头道：“我明白。” 秦舞阳回到办公室，却是有一位美女在等着了，居然是沈碧莹。 “秦书记，您回来了。”看到秦舞阳露面，沈碧莹从伍宇轩的办公室走出迎了上来。 “是沈总啊，有事儿？”秦舞阳开了办公室的门，招呼着沈碧莹坐下。 沈碧莹道：“我是专程来感谢您的。” “不用不用，你这么说，就让我很过意不去了，没能给企业创造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投资环境，是县委县政府的失职，你还要感谢我，这不是打我的脸嘛。” “秦书记太谦虚了，这不是您的责任，恰恰相反，您的雷厉风行，让我们看到了投资的春天，也让我们对在禹城的投资充满了信心啊。” 沈碧莹不吝赞美之辞道，“秦书记，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我想请您坐坐，顺便介绍一位投资商给您。” 秦舞阳本来是想拒绝的，忽然想到了关于方阳的举报，便道：“好，我把时间留给你，把方县长也叫上吧，毕竟你是他招引过来的。” 沈碧莹笑吟吟地道：“好，您看是下班我来接您还是……” “不用来接我，回头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就行。” 沈碧莹离开后，伍宇轩进了来，帮秦舞阳重泡了一杯茶，低声道：“秦书记，我爸想来向您汇报下工作。” “下午吧，四点半，你让他来。”秦舞阳卖了个面子给伍宇轩。 第862章 这个事不好办 伍长安汇报的是客运站的事情。 “秦书记，这个客运站确实不像话。”伍长安义愤填膺道，“听下面的人说，客运站是一个叫荣光的客运公司在经营，里面养着不少社会闲散人员，殴打司乘人员的现象屡有发生。我问了派出所所长吴亮，他说确实接到过报警，但后来双方都选择了私了，像这种治安事情很正常。” 说到这里，伍长安感慨道：“严格来说，派出所配合镇里的工作是正常的，但镇党委政府对派出所没有管辖权，说句难听话，是不是配合党委政府的工作，那要看所长乐不乐意，所以在问起这事之的，吴亮给我的说法是，我总不能因为对方长得不像好人就抓人吧？” 秦舞阳道：“那你对这个客运公司怎么看？” 伍长安实话实说道：“毫不隐瞒地说，吴亮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我严重怀疑他和荣光的关系，但没凭没据的，都是猜测，况且就是有凭有据，我也没有办法。”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对了，正好晚上我要跟方阳一起吃饭，一起吧，顺便跟他聊聊这事。” 由于是沈碧莹请客，所以地点放在了君满楼的888厅。 厅不大，秦舞阳到的时候，里面坐着几个人，分别是方阳和沈碧莹，另外还有一男一.女。 见伍长安也一起进来了，方阳微微有些意外，却是没有露出半丝痕迹，暗暗记在心里，起身相迎。 “秦书记来了。”沈碧莹笑着相迎道，“请恕我没有到门外迎接。” 秦舞阳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今天还带了一位客人，介绍一下，岳江镇党委书记伍长安。” “欢迎伍书记。”沈碧莹作为东道主，显得热情周到，主动与伍长安握手。 伍长安轻轻在沈碧莹的手上一沾，笑着道：“早就听说过沈总的大名，一直未能一见，实乃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今天不是见到了么？是不是有点儿相见不如闻名的感觉？”沈碧莹开着玩笑道。 “哪里哪里，沈总过谦了。”伍长安把目光移到方阳身上，谦恭道，“方县长好。” “不用这么生份，沈总，安排就坐吧。” 秦舞阳自然是挨着沈碧莹坐在主位，沈碧莹介绍了一下，男的叫殷天龙，女的叫祁小嫣，有投资的打算，目前正在各地考察。 “今天不谈项目的事，我认为投资之前先谈交朋友，殷总，你说是不是？” 殷天龙戴着一副无框的树脂眼镜，斯文儒雅，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谈吐有识，酒量也不错，沈碧莹和祁小嫣都是女人，氛围被调节得极好，至于伍长安，在领导和客商面前，他就是弱势群体，但好在酒精沙场，并不落下风。 …… 沙正东的家里。 “姐夫，你可不能不闻不问啊。”说话是沙正东的小.姨子、陈兆虎的老婆叶芳，哭哭啼啼地说，“兆虎一直为了鞍前马后的服务，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沙正东有点儿恼火：“鞍前马后？是他为我服务还是我为他服务？叶芳，你自己想想，我给他擦过多少回屁股了？我不知道跟他说过多少回了，让他低调一点，收敛一点，他倒好，我哪句话他听进去了？” “姐夫，话不是这么说啊，这些年，我们也没少孝敬你啊。”叶芳穿着件风衣，里面衬着件低.胸的打底衫，风衣没扣，胸前的一道沟壑就这么直白地展现在沙正东的面前。 这个孝敬有两层意思。 一个是财。任何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的，哪怕是连襟也不能背离这个原则，这些年陈兆虎没少搂钱，那沙正东自然也不会没有好处。 一个是色。光是钱，还不足以让沙正东左一次右一次地帮陈兆虎擦屁股，这个所谓的孝敬就是叶芳自己的身体。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叶莉和叶芳虽然是亲姐妹，虽然都生得不错，但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叶莉是那种秀丽高冷，而叶芳就是热情如火。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会想吃一吃大排档，换换口味。 叶莉在床上的反应并不强烈，即使沙正东猛冲猛撞，她也最多是压着嗓子弱不可闻的轻哼几声，脸上的表情还是那种高冷，一开始沙正东还比较新鲜，但次数多了，他都怀疑叶莉是性冷淡，于是就对热情妖娆的小.姨子来了兴趣。 一次家庭聚会，喝多了酒，叶芳“错入”房间，把沙正东拿下了，后来越发地不可收拾，也正是这样，沙正东才会对陈兆虎有所照顾，否则，光一个连襟的关系就让他给陈兆虎擦屁股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一次，面对叶芳的若隐若现，沙正东就有些无动于衷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道：“这件事情是秦舞阳要求查办的，我也没有办法。” “姐夫，禹城不是你的天下吗？我知道秦舞阳，是个年轻人，你还拿不住他？” 沙正东愠怒道：“你懂什么？秦舞阳不是徐万国，小看他，只会让自己死的很难看。” “好，好，我不懂，我只懂让你快活。”叶芳面对面坐到了沙正东的腿上，轻摇着身体，吐气如兰道，“姐夫，兆虎要是进去了，我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 老婆叶莉在医院工作，今晚值夜班，肯定是回不来，沙正东被这么一扭，感觉就上来了，耸了耸身子道：“这个事不好办。” 沙发比较结实，柔软而有韧性，几分钟后，沙正东拉好拉链，点了根事后烟，道：“小芳，事情已经出来了，我们就要面对现实，尽最大的努力把事态控制住，现在想让兆虎什么事都没有，那不可能，这一点谁都别有这个奢望，我跟检察院和法院那边打打招呼，看看能不能轻判。至于他进去之后的这几年，我们照顾你们，没事的时候，你多来陪陪你姐。” “判几年不要紧，主要是别没收财产。”叶芳的手又拉下了沙正东的拉链，“我姐什么时候在家，到时候你先跟我说。” 第863章 慈不掌兵 君满楼大酒店888号厅。 宴请已经结束，秦舞阳说要跟方阳聊点事儿，沈碧莹便和殷天龙祁小嫣先行离开。 “老方，我以前跟你提到过岳江那个叫荣光的客运公司，你还记得吧？”秦舞阳吹了一口茶叶，抿了一口道。 “记得。”方阳心头一跳，怎么又提起这事儿了？ “长安现在在这儿，你说说情况吧。” “方县长，是这样的。”伍长安把岳江.派出所关于接警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方阳拧着眉头道：“我也听说过这方面的传言，但县局这边确实没接到什么举报，这样吧，我明天问问。” 秦舞阳漫不经心道：“方县长，关于黄叶荣的传闻不少，你还是过问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不属实，我们也可以给黄叶荣一个交待，如果属实，那我们也得给那些司乘人员一个交待，现在禹城在大力发展经济，你这个公安局长可要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 方阳连声道：“这是我的失职。” “你别急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事情还没查清呢。”秦舞阳笑着道，“这样，老伍，你跟方县长多走动走动，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方县长汇报。” 散了之后，伍长安一直在回味秦舞阳的话，却怎么也琢磨不透，思来想去，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儿子今晚没陪同秦舞阳，那他肯定方便接电话。 伍宇轩正在总结当天的工作，接到父亲的电话，便放下了手中的笔，道：“爸，你们散了？没喝多吧？” “问你个事。”伍长安对儿子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把饭后秦舞阳的话说了，问道，“秦书记对这个事到底是什么态度？” 伍宇轩叹了口气道：“爸，你还不明白吗？如果秦书记不重视，他连公车都没坐，而是坐农班车去岳江干什么？” 伍长安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骂自己糊涂，连这一点都没想到，那么今天晚上的话，那是秦舞阳故意在放烟雾弹，目的是麻痹方阳，难道秦书记要对方阳下手？ 想通此节，伍长安觉得全身冰凉，自己不经意间就参与到了高层的斗争之中了，这特么叫个什么事呢？ “爸，你要明白，全县所有的干部，都是棋盘里的棋子，到底是做一个‘卒’，还是做‘车’，你可得想清楚。” 车，在必要的时候都会被弃，更何况一个卒？但伍长安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这样，与其被动作战，倒不如主动融入。 且说方阳结束酒宴之后，愤怒地打了个电话给沈碧莹，失控地大骂道：“你是不是傻啊？把祁小嫣带过来。” 沈碧莹万分委屈地道：“我也没想啊，可是殷天龙一定要这么做，我有什么办法？” 方阳拿着电话来回走了几圈才道：“殷天龙就是个傻子。他根本不了解秦舞阳，你们这是主动送人头上门。” “那怎么办？”沈碧莹从来没见过方阳发这么大的火，顿时感到事态严重，试探着道，“会不会是你担心过度了？我看秦舞阳挺和善的。” “和善？你懂什么叫做慈不掌兵吗？他一句话，就把沙正东的连襟给拿下了，现在人还没判，这样的人你居然说他和善，这只不过是他的外衣。”方阳压着火气道，“刚刚他还跟我说到了客运公司的事，我现在都在担心，他是不是掌握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啊？他年纪轻轻的，有这么深的城府？”沈碧莹内心寒气直冒，回想了一下秦舞阳在酒桌上的表现，简直跟恶魔都搭不上边啊。 “行了，这事你就别过问了，安心做你自己的生意就行。”方阳的担心不无道理。 今晚的宴请，沈碧莹虽然和自己通了气，但据沈碧莹说，这是秦舞阳要求的。 举报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方阳是黄叶荣的保护伞，方阳与沈碧莹关系不正当，那今晚上沈碧莹作东，方阳在场，而且饭后秦舞阳又提到了黄叶荣的事情，这到底是秦舞阳在点自己，还是故意而为？ 电话刚挂，又有电话打进来。 方阳接通：“说。” “金队的账户上每个月都有人打进来五万块钱。” 方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 “都是同一个人通过微.信转账的。”打电话的是顾昊，受方阳之命一直在盯着金科。晚上金科接到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忘记关电脑，顾昊趁着这个机会进去看了一眼，居然发现金科的微.信没有退出，于是打开来看了一下，居然找到了转账记录，不过转账者的昵称就是一个笑脸，也不知道是谁。 顾昊把微.信号推送给了自己，然后删掉了推送记录，请示方阳下一步该怎么办。 方阳让顾昊继续观察，什么事都不用做。在挂断电话之后，方阳开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动了。 目前来看，金科虽然知道自己一些事情，但都是捕风捉影，说他不知道他又知道，说他知道又不清楚内情，出于这种判断，那封举报信里的内容极有可能是金科提供的，那么可以确定金科有很大可能是沙正东的人，所以所谓的举报信也是沙正东一手炮制，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光凭这个如果能拿下自己，沙正东可能早就动手了，当然，也不排除各自的上层相互妥协，不过不管怎么样，方阳都不允许身边藏着一枚钉子。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倒不是解决这个问题，毕竟举报信已经有了，秦舞阳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那么就得把这事给扼杀于萌芽状态。 方阳从抽屉里拿出另一部手机，又拿出一张卡插了进去，打了个电话，然后拔出了卡，掰断了之后扔进了马桶，一声水响，卡便被冲进了下水桶，无影无踪。 方阳并不知道，他作出的这个决定，居然会成为禹城乃至洛马河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彻底改变了局面。 第864章 杀人灭口 祁小嫣在回岳江的时候，心情比较复杂，秦舞阳作为上位者，自然有他的魅力，这与黄叶荣的粗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白马王子，而秦舞阳就是祁小嫣喜欢的那种糊弄，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内心就像是被大锤擂了一下，虽然全程她的表现都中规中矩，但在惊鸿一瞥之间，眼睛里的星星不知道闪了多少下。 来到客运站楼上的住处，屋子里乌烟瘴气，酒气熏天，黄叶荣、老曹、厉锋和小锋以及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喝酒，地上已经扔了四五个白酒瓶子，啤酒瓶更是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墙角。 “嫂子回来了。”说话的是小锋，老曹和厉锋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 祁小嫣点了点头：“来朋友啦。” “兵哥，这是你弟妹祁小嫣，小嫣，敬兵哥一杯。”黄叶荣已经喝多了，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兵哥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红.果果地上下扫描着祁小嫣，让祁小嫣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我头有点晕，你们喝吧。”祁小嫣很厌恶兵哥邪恶的眼神，就要回房休息，却是被黄叶荣一把给拉住了，放声骂道，“我.艹.你玛的，给你脸了是吧？赶紧敬兵哥一杯，不然老子特么弄死你。” “算了算了。”兵哥倒也善解人意，笑着打断道，“弟妹好像也喝酒了，就别难为她了。” “你们慢慢喝，我去小区睡。”祁小嫣感觉这个笑眯眯的兵哥有点儿不怀好意思，找了个借口。 黄叶荣倒没拦着，道：“你先去给我买包烟。兵哥，来，走一个。” “我去买吧，正好撒个尿。”老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祁小嫣一向畏惧老曹，觉得这个人就是个冷血，哪儿敢跟他一道儿走啊，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发动车子走了。 老曹一边撒着尿，一边左右观察了一下，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我……好，我知道了。” 正准备删掉通话记录，有马仔过来看到了他，打着招呼：“曹哥。” 老曹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装进兜里，微一点头，两手插兜缓缓走上了楼。 “烟呢？”黄叶荣见老曹坐了下来，并没带烟，有点儿不高兴，“我问你，你特么烟呢？” 换了平时，黄叶荣是不会这么跟老曹说话的，但今天喝的有点儿多，再加上兵哥在，他有意在兵哥表现一下自己现在也是老大了，口气就不是太好听。 老曹抬着眼皮子道：“刚刚撒个尿，忘了，我再去买。” “傻碧。”黄叶荣骂了一句。 老曹眼睛一瞪，顺手操起一个啤酒瓶，直接砸在了黄叶荣的脑袋上。 黄叶荣也是没想到老曹会向他动手，一点反应都没有，被.干了个正着，啤酒瓶应声而碎，老曹并没有罢手，握着半截啤酒瓶，直楞楞地就捅向了黄叶荣的脖子。 厉锋眼疾手快，横里一撞，把老曹给撞了开去，这一捅仅仅只是擦破了黄叶荣脖子上的表皮，但血还是嗞嗞地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黄叶荣回过神来了，捂着脖子大骂道：“我.艹.你玛的，给我弄死他。” 老曹被撞得身子一侧，再度扑了过来，厉锋一把将他抱住，大声道：“小锋，快来帮忙，别特么愣着了，哎呀卧槽，老曹，你特么是不是疯了，连我都搞。” 原来厉锋抱着老曹的时候，老曹挣不开身，反手就给了厉锋一下，厉锋躲闪不及，胳膊上挨了一啤酒瓶，衣服被扎了几个小窟窿，就感到一阵风袭来，竟是老曹再度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厉锋只得松开双手，向后退了一步，这才堪堪躲开。 “曹哥，干嘛呢这是。”小锋也站了起来，想上去拉架，却是被老曹一啤酒瓶子给吓到了一边。 这时黄叶荣已经操起了凳子，瞪着眼珠子骂道：“行啊老曹，翅膀硬了是吧？” 老曹一声不吭，逼向了黄叶荣，黄叶荣直接一凳子砸了下去，老曹硬抗了这一凳，身子往前一递，啤酒瓶就扎在了黄叶荣的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黄叶荣也是捂腿摔倒。 厉锋意识到不对劲了，老曹怎么也不会因为黄叶荣骂几句就要置黄叶荣于死地，连忙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了老曹的后腰上，老曹的下一刺就落了空。 厉锋挡在了黄叶荣的身前，瞪着眼珠子大吼道：“老曹，你特么干什么？” “厉锋，跟你没关系，别特么挡着我，不然连你也杀。”老曹咬着后槽牙，再度向黄叶荣扑了过去。 这时，就见人影一闪，竟然是兵哥跃了出来，第一脚踢飞了老曹手中的啤酒瓶，第二脚甩在了老曹的脸上，就见老曹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重重地砸在了墙上，摔落在地。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老曹的厉害之处在于凶狠，拿刀就敢捅，要说手下的本事并不够硬，而兵哥这两脚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老曹心知动不了黄叶荣了，爬起来就准备往门外跑。 他刚动身，一个啤酒瓶子便在他身前的墙上砸碎了，落了一地的玻璃碴子：“我特么让你走了吗？” 老曹转过身看着兵哥，大吼道：“黄叶荣，我特么为你出生入死，什么脏活都是我干，就特么为了一包烟，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傻碧，我的脸往哪儿搁？” 黄叶荣捂着嗞嗞冒血的大腿，脸都疼歪了：“你玛勒个碧的，骂你一句你特么就把老子往死里整是吧？” 老曹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瞪着黄叶荣，厉锋劝道：“荣哥，曹哥，都少说两句，都是喝多了，小锋，快点，赶紧送荣哥去医院。” 兵哥这时嘿嘿笑了起来：“阿荣，你觉得他是为你一句话才想动你？” 黄叶荣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兵哥冲老曹招了招手：“兄弟，你说实话吧。” “你特么别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老曹大吼，想下楼，但楼下听到动静的马仔们已经堵住了楼梯口，只是不知道楼上发生什么事了，才没敢上来。 第865章 大鱼吃小鱼 “兄弟？兄弟打架正常，但动啤酒瓶子要死要活的就不正常了。”兵哥淡淡道，“本来我是不想管的，但阿荣是我兄弟，来，把手机给我。” 老曹的脸色就变了，眼角抽搐得厉害。 黄叶荣见他这个样子，大骂道：“兄弟们，把这个王八蛋给我抓住！” 老曹见大势已去，拿出手机往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厉锋这时已经扑了上去，往地上一倒，手机就砸在了他眉骨上，当场砸了一个口子，不过手机却是被他反手抓到，一个翻滚便到了黄叶荣身前。 黄叶荣忍痛拿过手机，屏幕黑屏，需要密码来解锁，阴狠地看着老曹道：“老曹，是你自己解开密码，还是我把你打死用你的指纹解锁，你自己选。” 老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道：“我告诉你吧，是方阳要我杀你。” “放屁，他怎么可能杀我？”黄叶荣跳了起来。 老曹惨笑一声道：“他怎么不会杀你？县里市里都已经注意你了，正在调查你，你不死，就会扯到他的身上，他不杀你，谁杀你？” 黄叶荣呆住了。 他并没有把方阳的警告当作一回事。 自从荣光客运成立以来，确实发生了不少恶性.事件，但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出过人命，而且事情都是老曹办的，没有交待过别人，即使出了事情也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大不了一推了之，没想到因此引起了方阳的杀机，要不是今天有厉锋为自己挡着，他就挂了。 黄叶荣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咬着牙道：“你把手机解开。”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不死心呢。”老曹接过手机解了锁，把手机还给黄叶荣，“你自己看通话记录吧。” 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然后是一个拨出的电话，号码是一样的。 黄叶荣直接回拨了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你打不通的。”老曹笑着道，“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想怎么样，我都认了。” 黄叶荣一声不吭地给自己的大腿包扎止血，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作决定，楼下围着的那些马仔们不知道内情，只当是起了内讧。 半晌，黄叶荣才指了指门外：“你走吧。” 老曹很意外，他根本不敢相信黄叶荣会放了自己。 黄叶荣苦笑道：“你只不过是一把刀而已，你不杀我，还会有别的人来杀我，虽然你给了我一刀，却是把我给捅醒了，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行了，你走吧，不管怎么样，你也帮我办了不少事，从今往后，我们再没有任何的关系，还有，别让我再看到你。” 老曹竖起大拇指：“黄总，我一直都看不起你，现在我才知道是我错了，你是条汉子，我欠你一条命，以后想拿了，随时拿去。” 老曹离开，厉锋和小锋都有些面面相觑，兵哥哈哈一笑：“阿荣，你有大将之才啊，窝在这儿搞什么客运公司，可惜了。” “兵哥，你就别笑我了，今天要不是你在，我这条命可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黄叶荣显得意兴阑珊，启开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吹了半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小锋，你带兵哥先去休息，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和厉锋有些话要说。” 兵哥没说话，经过黄叶荣身边的时候，在他的肩膀拍了拍：“实在混不下去了，跟我说，我们一起打天下。” 黄叶荣默然点了点头，伸手去拿烟盒，里面是空的，厉锋看的清楚，大声向下面道：“谁有烟？拿上来。” 拿了烟，厉锋给黄叶荣点上，让楼下的马仔散了，这才道：“荣哥，你有什么要我去办的？” “厉锋，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就被老曹那一下把脖子给干穿了。”黄叶荣吐出一口烟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厉锋连忙道：“荣哥，你别这么说，我也没想到老曹会这样，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受伤了，其实还是得亏兵哥在，要不是他，我们还真不容易干得过老曹。对了荣哥，兵哥是什么来头？身手很棒啊。” “他呀，现在也是走投无路，犯了大案……不提他了。”黄叶荣苦笑了一声道，“老曹今天干的这事，很让我寒心。” “荣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过他说的对，这次他没杀得了你，下次肯定还会有别的人想动你，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该问的别问。”黄叶荣的口风很紧。 厉锋笑了笑：“荣哥，我不是傻子，那个真要动你的人应该是禹城警界的扛把子吧？” 黄叶荣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厉锋道：“我们干了这么多的事，光是靠派出所根本压不住的，但凡有点儿脑子都能想得通，况且刚刚老曹也说了，市里都已经注意到你了，老曹动你，分明是杀人灭口。” “你很聪明。”黄叶荣笑了笑，“特么的，老子鞍前马后的，赚来的大头都给了他，没想到转脸就要把我弄没了。” “荣哥，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也斗不过他啊。” 黄叶荣拍了拍厉锋的肩膀道：“没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就只能吃烂泥了，那些开车的就是烂泥，我们就是虾米，姓方的也就是条小鱼而已，我来找大鱼帮忙。” 黄叶荣打了个电话：“龙哥，我今晚差点儿没了，方阳干的，这事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我知道了，你先别露面，过两天再说。”电话那端的龙哥并没有给黄叶荣撑腰的意思。 黄叶荣很丧气地道：“好。” 电话挂断，黄叶荣气得直接把电话给扔了，骂道：“一帮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 厉锋见这个样子，试探着道：“荣哥，嫣姐向来脑子灵活，你看是不是跟她商量一下？” 黄叶荣想了想，无奈地点了点头：“动脑子的事我确实不行，阿锋，你跟我一起去。” “好。”厉锋起身道，“我去开车。” 第866章 逃为上计 黄叶荣来的时候，祁小嫣正躺在床上发呆，满脑子都是秦舞阳的影子，虽然她知道这不现实，但想一想有什么要紧，不能做难道还不能想么？ 见是黄叶荣和厉锋进了来，祁小嫣就有些不爽他们打扰了自己的幻想，不过见黄叶荣身上脖子上都有血，不由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这是？” “老曹反水，差点杀了荣哥。”厉锋精练地总结了一下。 祁小嫣更加吃惊了：“老曹要杀荣哥？为什么？” 厉锋看了一眼黄叶荣，黄叶荣苦笑道：“得罪上头了呗，老曹这王八蛋藏得够深的，我一直把他当兄弟，没想到是个卧底。” “你是说方……”祁小嫣说了半句就收住了话头。 黄叶荣摆了摆手：“没事，阿锋自己人，他知道，今天要不是他，你就只能替我去收尸了。” 祁小嫣花容失色道：“怎么会这样？今晚我们还在一起吃的饭。” “别管为什么会这样了，想想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吧。”黄叶荣拖着伤腿坐到了沙发上。 祁小嫣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咬了咬牙道：“老黄，现在有两条路可走。” “小嫣，今天那样对你我是故意要支你离开，阿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黄叶荣没问哪两条路，却是说出了这句话。 祁小嫣点点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想什么吗，不说这个了，先说说我说的两条路吧。” “第一条，就是跑路。”祁小嫣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已经赚了不少钱，只要我们省着点花，这些钱足够我们花了。” 黄叶荣的腮帮子抽搐了一下，道：“你不是还有一条路吗？” “那就是跟方阳斗到底。”祁小嫣道。 黄叶荣其实在来之前，心里也是盘算着这两条路，只是自己下不了狠心，所以才想问问祁小燕这个智囊，现在她给出的仍然是这两条路，反而让他更加纠结。 “阿锋，你怎么看？”黄叶荣虽然是老大，但从这件事上，就显示出他忧柔寡断的一面。 厉锋道：“荣哥，这是你的事，我说了不算的。” “让你说你就说。”黄叶荣现在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前方的路到底怎么走，他把决定权交到了别人的手里，这其实也是祁小嫣看不上他的原因之一，有勇无谋。 “那我就胡乱说两句了。”厉锋道，“先说嫣姐说的第二条路。如果想跟姓方的斗到底，那具体怎么个斗法？应该不是拼个鱼死网破吧，那也没意义，况且人家可是公安局长，我们拿什么跟他斗。刚刚荣哥也打过电话，上头也没有帮你的意思，所以我觉得我们跟姓方的实力悬殊太大，根本没有斗下去的资本。” 黄叶荣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跑路？” “荣哥，这不叫跑路，这叫战略性撤退。”厉锋分析道，“姓方的已经下了狠手，这一次没得逞，那下一次呢？别忘了，姓方的是条子，哪怕不玩阴的，就拿咱们干的这些事做文章，也够咱们吃一壶的。” “我进去了，他也别想好。”黄叶荣反驳道。 厉锋笑了笑：“荣哥，那不还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吗？你有钱，有嫣姐，不管别人觉得我们就是烂命一条，但我们看自己都是珍贵的，如果再争下去，好的结果就是鱼死网破，可他真要弄你，你根本不会有开口的机会，除非你现在就把证据收集好，去县里市里举报他，先不说举报有没有用了，哪怕有用，那咱们自己不还是折进去了吗？所以，如果是我的话，我现在就带着嫣姐和钱远走高飞。他跟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你一走，他肯定不愿多生枝节，谁没事愿意手上沾人命啊，荣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觉得厉锋说的对。”祁小嫣其实挺希望黄叶荣跟方阳死磕一把的，但问题是真磕下去，黄叶荣多半完蛋，自己和秦舞阳也不可能有任何机会，所以与其想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倒不如跟着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起码黄叶荣对自己是真心的。 “让我再想想。”黄叶荣过惯了这样的生活，日进斗金，现在让他放弃，真的舍不得。 厉锋道：“荣哥，我既然说了，那干脆把心里话都掏出来了，其实客运生意再这么做下去，出事是迟早的事，倒不如现在抽身退出。” 黄叶荣忽然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厉锋笑了笑：“大不了我去开车呗，好歹也是跟你的人，小锋又是我亲戚，混口饭吃应该没问题。” 黄叶荣拍了拍厉锋的肩膀道：“公司刚刚成型，让我就这么放弃了，我确实舍不得。阿锋，你敢打敢拼，我看在眼里，下面的人还是很服你的，加上有小锋帮你，不如你继续把公司做下去。” 厉锋吃了一惊，摇头道：“不不不，荣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就这么定了。我马上让小锋把人都叫过来，宣布由你来做老板。” “荣哥，别，我不是这块料。” “没有人天生就可以的，我告诉你，这帮人，只要你给他钱，他就认你做老大，记住了阿锋，这个社会你不够凶不够狠，别人就能吞了你，方阳的目标是我，应该不会为难你，不过我提醒你，这个人就是个白眼狼，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需要跟他打交道，你一定要小心。” 半个多小时后，一帮马仔们悉数到场，黄叶荣宣布，说他要出去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暂时由厉锋负责，钱不会少，如果让他知道有人背后搞小动作，就别怪他黄叶荣翻脸不认人。 马仔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正如黄叶荣所说，厉锋平时跟大家相处不错，人厚道，又能打，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厉锋送黄叶荣出来的时候，低声道：“荣哥，公司还是你的，我只是为你打理，每个月我都会打钱给你的，哪天风头过了，你再回来，我会把公司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第867章 约谈 “跑了？”方阳没想到黄叶荣的动作会这么快，主要还是没想到老曹会失手，因为老曹在这事没办成之后，自己也是一声不响的人间蒸发了。方阳就有点儿紧张，不过仔细想一想，黄叶荣跑了也未必是件坏事，他这么一跑，纪委的调查就失去了方向，当然，也不排除黄叶荣暗里使坏的可能，只是黄叶荣只要不露面，就形成不了证据链，疑罪从无，又能奈自己何？ 秦舞阳也非常吃惊，这个消息是伍长安通过伍宇轩传递给他的。 “人跑了，客运公司还在不在？”秦舞阳考虑的是百姓出行，公司出了状况，难免会影响到客运的正常运营。 “在，是黄叶荣以前的一个手下在负责，好像叫厉锋，对，厉锋。” 秦舞阳就更吃惊了，他让厉锋去卧底，是为了找到黄叶荣的犯罪证据，顺便看能不能扯出方阳来，没想到黄叶荣跑了，他反而成了荣光客运的老板。 “约谈厉锋。”秦舞阳一锤定音道。 伍宇轩有些不明白秦大大的操作是几个意思，要约谈你早点约谈啊，况且这约谈的主体也不应该是你秦大书记啊，分管副县长进行约谈已经是到顶了。 不过秦大书记是禹城的第一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秦舞阳要求方阳陪同对厉锋进行约谈，就更让他看不懂了。 他当然不懂。 方阳也不懂。 约谈的地点放在了秦舞阳的会客室。 厉锋穿着一席西装进了会议室，颇有点儿斯文败类的味道，好在他和秦舞阳都是老戏骨，虽然这么装作不认识的正襟危坐让两人心里都有些想笑，但正如一句名言所说，我们是专业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他们能忍得住。 秦舞阳主动发话：“你就是荣光客运公司的新老板厉锋？” 厉锋扑闪着眼睛道：“是的，秦书记，有什么问题吗？” “严肃点！”方阳其实也挺肉疼客运公司这块肥肉的，不过客运公司想要保持利润，就离不开以前的经营模式，矛盾爆发，离开了自己，那就玩完，所以他必须把厉锋再抓在手中，那么现在必须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厉锋挺直了身躯：“我很严肃的。” 秦舞阳摆了摆手，正色道：“厉老板，据我所知，荣光客运公司的老板叫黄叶荣，是吧？他人呢？” “我不知道啊，黄总是成年人，我跟他关系好，他现在不想干了，就把公司给了我，这……应该不违法吧？”厉锋小心翼翼地道。 “当然不违法。”秦舞阳淡淡道，“你既然跟过黄叶荣，就应该知道黄叶荣在经营公司的时候，有多大的民愤，不过据我们调查，这些事与你无关，所以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守法的公民，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仍然暴力敛财，我绝不轻饶。” 厉锋笑了笑道：“秦书记，黄叶荣到底怎么经营的，有没有暴力敛财，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开车的，不过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记住领导说的话。” “别嬉皮笑脸的。”方阳厉声道，“我告诉你，黄叶荣的犯罪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抓到他之后，如果查到跟你有关系，你别指望能脱身。” 厉锋一脸委屈道：“领导，你别这么吓我，再吓我我就不干了。” “你威胁我？”方阳瞪起了眼睛。 厉锋道：“我这人天生胆子很小的。” 秦舞阳这时道：“厉老板，总之呢，守法最重要，方县长，你们谈吧。” 会议室里只剩下方阳和厉锋。 方阳双手抱着胸，一脸冷漠地看着厉锋，厉锋垂着头，也不吭声。 好一阵子之后，方阳才淡淡道：“刚刚秦书记说了，要做一个守法的人，只要守法经营，就会受法律保护，你懂吗？” 厉锋忽然笑了，眨了眨眼睛道：“那如果打打擦边球呢？” 方阳也笑了，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黄总在的时候，他可是跟我提过，说方县长是非常好相处的人。”厉锋声音一低，“现在看起来，挺吓人的。”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有黄叶荣这个牵线人，方阳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了，“那就说到这里吧，如果有人为难你守法经营的话，你可以跟我联系。” “那先谢谢方县长了。”厉锋接过方阳伸过来的手，重重握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方县长，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您看我是不是需要去一趟秦书记的办公室？” “你小子看上去挺机灵嘛。”方阳笑了笑，“你爱去就去吧，不过我提醒你，别得意忘形乱说话。”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厉锋将左手也压了下去，一阵猛摇，舔狗之色尽显。 厉锋微微躬着腰，等方阳出了会客室下了楼，这才向秦舞阳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伍宇轩见到厉锋，没有任何的个人情感倾向，淡淡道：“厉总，什么事？” 厉锋笑着道：“伍秘书是吧？别总板着个脸嘛，以后咱们要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 伍宇轩淡淡道：“我问你有什么事。” “切，没劲。”厉锋扬了扬手，道，“我找秦舞阳汇报工作。” 伍宇轩似笑非笑：“你有什么工作汇报？” “哥们儿，我说你这个态度是不对的呀。”厉锋正要再跟伍宇轩贫上几句，里面的秦舞阳听到厉锋的声音，扬声道，“小伍，让他进来。” 厉锋吊儿郎当地进了办公室，伍宇轩的眉头紧皱着，不知道秦书记怎么会搭理这种社会上的人。 “小伍，我跟厉老板有事情要谈，别人就先不见了。”秦舞阳交待了一声，关上了门，指了指沙发，“坐吧。” “阳哥。”厉锋的声音微微一低，“外面这小子能不能信得过？” “把信任建立在别人的态度上，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秦舞阳也低声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厉锋起身，走到挨着秦舞阳的沙发上坐下，压低声音道：“昨晚出事了。” 第868章 大卧底 厉锋把昨晚发生的事简单叙说了一遍，秦舞阳有种大片般的既视感，没想到方阳抢先动了手，而且还失手了，让黄叶荣给逃了。 通过厉锋的叙说，秦舞阳的心里有不少疑问。 事后，黄叶荣曾经打了一个电话给什么龙哥的讨要说法，但并没有获得支持，那么这个龙哥又是什么人？他跟方阳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上下线还是平行的？ 厉锋摇头道：“这个暂时不清楚。” 秦舞阳问道：“黄叶荣这么一跑，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黄叶荣和我还保持着联系，我承诺每个月都会打钱给他。”厉锋道，“要想抓他，随时可以。”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厉锋，有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 “你说的是我为什么要接手客运公司是吧？” 秦舞阳看着厉锋：“不仅仅是这个。我请你帮忙，忙已经帮完了，你就不用再留在客运公司了，你不会真打算经营客运公司吧？” “也没什么不好啊。”厉锋笑着道。 秦舞阳拧着眉头看了厉锋好一阵子，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我明白了。” 厉锋愕然道：“你明白什么了？” “你早就过了回岗位的时间，现在不但没回，还继续留在客运公司，只能证明一点，你是接受了一项任务，这和我请你帮的这个忙有点儿重合。” 厉锋呆了片刻才道：“这你都能猜得出来，不过这是你猜的。” 秦舞阳低声道：“这么说，这个黄叶荣还是挺重要的。” 厉锋道：“这事牵扯的面还是很广的，我是新人，没有人认识我，所以让我去卧底，现在黄叶荣一逃，上头的意思是我继续留在客运公司。” 秦舞阳沉声道：“目标是谁？” “黄叶荣只是一个小喽啰，但很重要，所以这条线不能断，从我跟黄叶荣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他手上应该是没有人命的，但那个龙哥已经浮出水面，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跟龙哥取得联系。” “龙哥？大名是什么？” “殷天龙。” 秦舞阳吃了一惊：“殷天龙？” “你认识？” “昨晚还在一起吃了饭，但不知道你说的龙哥是不是他。” 厉锋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道：“那我得先跟你打好关系了，这需要一个切入点。” 秦舞阳分析道：“祁小嫣是跟殷天龙一起出现的，我原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是黄叶荣的女人，这关系挺乱啊。”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儿糊涂了。” 两人埋头理线，得出了一个结论，龙哥和黄叶荣以及祁小嫣是一条线上的人，龙哥的地位比较高，应该是得到方阳被盯上了的消息，由于举报信出自于禹城本身，他们认为可能是秦舞阳在针对他，但方阳认为是沙正东，所以他们露面，是想试探一下秦舞阳的态度，如果能够将秦舞阳绑上他们的战车。 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昨晚那个局是沈碧莹组的，那沈碧莹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另外，厉锋想接触上殷天龙，最佳的捷径就是通过秦舞阳来牵线搭桥，那么，这就需要做好两个方面的事情，第一是需要秦舞阳和殷天龙建立关系，第二是厉锋需要跟秦舞阳建立关系。 第一个方面好办，有昨晚那顿饭，秦舞阳可以借投资的事跟他搭上关系，但第二个方面就有些难，说起来两人的关系摆在这儿，但以目前两人的身份，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让他们建立起比较好的联系来。 “能不能通过方阳？”厉锋认为刚刚方阳隐隐有罩着自己的意思，看看是不是能通过他来建立与秦舞阳的关系。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摇头道：“不行，他对我有防范心理。作为我来说，项目才是建立关系的最佳桥梁，你看有没有办法帮我拉点儿投资什么的，这样的话我就有正当的理由看好你了。” 厉锋想了想道：“我跟上面汇报一下。” 不几日，检察院法院提起对陈兆虎的公诉，审判是在不公开的情况下进行的，陈兆虎最终获刑三年，这是沙正东操作的结果，否则至少五年起步。 这个结果出来之后，秦舞阳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跟陈兆虎没什么深仇大恨，他的任务就是清除毒瘤，至于陈兆虎被判多少年，并不重要。 而市里对方阳的调查也有些草草了事，这也在秦舞阳的意料之中，而沙正东也没什么反应，秦舞阳并不知道，沙正东受到过提醒，让他别把目光放在方阳身上，上面的妥协平衡，不允许下面的人乱来。 …… 洛川市公安局。 6.28专案组的会议室里，烟雾袅绕，主持会议的正是副局长、专案组组长唐心。 唐心沉声道：“我们接到线报，宋志兵出现在了洛马河市的禹城县，经过摸排，已经确定了他的位置，藏在岳江镇一个叫荣光客运公司里，为了避免宋志兵再次逃窜，需要立刻实施抓捕，我已经向局长汇报过，同意抓捕，此次抓捕由我亲自带队，考虑到是跨省抓捕，不方便出去过多的警力，小赵，小马，你们俩跟我去。” “唐局，您在家坐着就行，我替您跑这一趟吧。”刑侦支队队长苏涛道。 唐心摇了摇头：“此案影响很大，案犯在逃多日，容不得我们出半点差错，这一次务必要成功抓捕，如果拒捕，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甚至击毙。这个尺度比较难把握，还是我去吧。” 苏涛只得道：“那要不要禹城警方协助？” 唐心道：“这个我已经安排过了，小赵小马，你们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出发。” 另一头。 方阳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刚刚接到洛川市公安局同仁打来的电话，请他们协助抓捕要犯。 方阳掂量了一阵子，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金科，你和顾昊一起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件要跟你们交待。” 两人很快过了来，方阳面无表情道：“等一下洛川的同仁要来执行一项抓捕任务，需要我们协助，有没有问题？” 第869章 黎明枪声 金科提问道：“抓的什么人？” “6.28灭门案的凶手，叫宋志兵，现在藏在荣光客运公司。”方阳沉声道，“洛川同仁还在途中，线报说宋志兵好像嗅到什么风声了，要跑。虽然这不是我们的事，但身为警.察，抓罪犯就是我们的职责，所以我打算马上就实施抓捕。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一旦让他跑了，下次再行凶，可能会制造更多的恶性案件，金科，你现在就去组织人手，十五分钟后行动。” “是。”金科起身，顾昊跟着也站了起来。 “对了，顾昊，你留一下。”方阳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把顾昊留了下来。 金科把刑警队的人都叫上了，人员刚到齐，顾昊就下了来，金科扭头问了一句：“方局让你干嘛了？” “说了一下我媳妇工作的事，头大。”顾昊叹了口气，道，“人都到齐了没？金队，6.28灭门案我听说过，宋志兵练过散打，是全省散打亚军，战斗力爆表，还是要注意点，抓人归抓人，搭上自己就没意思了，还是把家伙带上吧。” 金科深以为然，拍了拍手道：“哥几个，听好了，现在跟我去抓人，这家伙叫宋志兵，洛川6.28灭门案的凶手，照片我已经投到大屏幕了，五秒钟，大家记一下面部特征。人现在藏在荣光客运公司，此人极度危险，是省散打亚军，所以一旦确定目标，就给我上手段，只要不死，残不残不要紧，大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 “好，行动。” 夜色中，金科领衔的刑警队，分乘两辆私家车往岳江赶了过去。 另一边。 唐心已经出发，在车上，她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 “我马上跟县公安局联系，让他们配合你们进行抓捕。”秦舞阳吃了一惊，堂堂副局长居然亲赴一线，这个女人，还以为自己是反恐精英呢。 “我已经跟方局联系过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是告诉你一声，放心吧，抓一个人而已，这么多人呢，手到擒来的事情。” 秦舞阳道：“抓捕地点在哪里？” “荣光客运公司。” “什么？”秦舞阳愣了一下，顿时想起来厉锋曾经跟他提起过，有一个叫兵哥的人，好像是犯了事逃过来的，难道这个兵哥就是宋志兵，连忙问道，“宋志兵是不是有个绰号叫兵哥？” “是的，你怎么知道？” “厉锋现在就是荣光客运公司的负责人，我马上跟他联系一下，让他做你们的内应，确保抓捕成功。” 厉锋并没有存秦舞阳的号码，此时的正在跟兵哥一起喝酒，电话响，上面显示出陌生电话，但厉锋一眼就认出来是秦舞阳的号码，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当即接通：“哪位？” 秦舞阳一听厉锋这么说，就知道他不方便接电话，跟他扯着话题道：“我是你阳哥。” “哎呀，是阳哥啊，咱们这得有多久没见了？”厉锋拿着电话站了起来，向兵哥道，“小锋，你先陪兵哥喝着，我接个电话，马上来。” 晃晃悠悠地出了房间，厉锋大着舌头道：“我阳哥，有啥好生意照顾弟弟我？” “兵哥是洛川6.28灭门案的凶犯，洛川市公安局会合禹城警方准备实施抓捕，你配合一下，有没有问题？” “我知道了。”厉锋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兵哥站在自己的身后，吓了一跳，“兵哥，你啥时候出来的，跟个鬼一样，吓我一跳。”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兵哥似笑非笑道，“我下来撒尿，你这不打电话吗，怕吵着你。” “我也撒个尿。”厉锋走到拐角，和兵哥一起放了水，搂着兵哥的肩膀道，“走，上去再整几个。” 兵哥摆了摆手：“真佩服你们这么扛造，这特么天天喝的昏天黑地的，铁人也受不了啊，不整了，我回房睡觉去。” “哈哈，兵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还记得前两天你差点把小锋喝得屎都吐出来了。” 兵哥大笑了几声，道：“这小子不安好心，今晚想捉我，我不会给他机会的，等我再养几天。” “那行，我送你回房。”厉锋将兵哥送到隔壁二楼，拍了拍厉锋的肩膀，“那你先睡，我再去整两口。” 下了楼来，厉锋回到办公室的二楼，向着兵哥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厉锋进了屋，小锋他们已经抗不住酒劲，趴桌子上就睡着了。 厉锋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弓着腰还没跑出两步，就看到一个影子从院墙翻了出来，正是兵哥。 厉锋暗叫一声不好，这家伙太机警了，感觉到不对，立马就要跑，正要追过去，就见几道手电筒的光束照了过来，数十道人影晃动着扑了过来，就听一声厉叱道：“宋志兵，你跑不了了！” 这么一喊，宋志兵跑的更快。 这段时间，宋志兵没事就会出来走走，早把地形给摸熟了，见有人来抓他，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掉头就跑，在小巷子里七弯八拐的，愣是将一行十几人给甩在了身后。 金科和顾昊带着人分散开来，追击宋志兵，厉锋对这里的地形早已了然于胸，抄近路进行拦截。 几分钟之后，厉锋已经抢在了唯一的一个出口，他不怕宋志兵逃，宋志兵的身手他见过，虽然有散打的底子，但那是擂台上的经验，对付普通人还行，但是对付起战场上的士兵，就差了很多，所以真交起手来，厉锋有七成把握拿下他，他怕的是宋志兵被逼急了，窜进哪个老百姓的家里挟持人质，那就麻烦了。 所以厉锋只是像一只影子一样藏在了黑暗里，等着徐志兵跑出来，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远远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厉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上下犹如上了发条的机器，只等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枪声响起。 第870章 金科之死 厉锋呆了一下，兵哥身上有没有枪他并不知道，但这一声枪响，意味着兵哥的踪迹已经显露，但这一枪到底是谁开的，就很难说，当下厉锋也顾不上那么多，就冲出了黑暗，正要向着枪响的位置过去，忽然又是一阵枪响，这声枪响之后紧接着便有第三枪响起。 厉锋不由停下了脚步，由于他不清楚现场是什么局面，万一再开枪被流弹击中，那就屈死了，所以他藏在了一根柱子后面。 昏暗的路灯下，他可以看到，枪响之处离自己并不远，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现场有三个人，地上倒着两个，其中一人迅速用衣服擦了擦手里的枪，然后塞进其中一个倒下的人手里，然后那人扑向了另一人，抱着来大叫道：“金队，金队，你怎么样？快叫救护车！” 这时有更多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厉锋悄悄地藏了起来。 方阳一直没睡，手机响起的第一秒他便接通了电话，就听顾昊惨然道：“报告方局，嫌犯持枪拒捕，被现场击毙，金队身中一枪，牺牲了。” 方阳眼角抽搐了一下，咬着牙道：“你说他死他就死了？给我送到医院抢救！” 挂断电话，方阳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愣了几秒钟之后，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驱车前往现场，现场除了一大片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而在医院里，医院对金科的抢救也只是象征性的，因为金科在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至于徐志兵的尸体，孤单地躺在停尸房里，没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 顾昊向他汇报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他和金科赶到的时候，徐志兵已经翻墙逃窜，他们立即进行追赶抓捕。由于客运公司那一片地形复杂，刑警队员跑散了，他和金科一组凭着经验追逃，追到一条小巷子里，顾昊看到徐志兵手里拿着枪，当即果断开枪，打中了徐志兵的后背，将他击倒。随后，金科和顾昊上前查看，没想到徐志兵负隅顽抗，冲着他们开了枪，这一枪正好打中了金科的心脏部位，顾昊随后补枪，将徐志兵当场击毙，但金科此时已经牺牲。 方阳沉着脸道：“所有人回去之后，都写一份报告给我。通知金科的家属。” 坐在车里，方阳给已经快要到的唐心打了个电话：“唐局，有个事情我得向你汇报一下。” 唐心客气地道：“方局，你千万别这么说，什么情况？” “我安排的人到达客运公司时，发现凶手正在翻墙逃跑，追捕过程中，双方发生了交火，凶犯现场被击毙，我们的刑警队长也在交火中牺牲。对不起唐局。” 唐心愣了一下，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但事已发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安慰道：“方局，我很遗憾。” 方阳惨然道：“做警.察的，随时都在准备牺牲，这是金队长最高的荣誉。” 发生了死亡事件，方阳当然要向秦舞阳汇报，而这个时候，唐心等人也已经到赶到禹城，现场验明了宋志兵的身份，确认无误。 在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秦舞阳和方阳正在等着唐心等人的到来。 “一定要做好金科同志家属的安抚工作，给予最大的优待。”秦舞阳听了方阳的汇报，如此安排道。 方阳道：“您放心。秦书记，这是我的失职，没有能够部署好。” 秦舞阳摇了摇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有些事情是不随我们的意志而转移的，哪怕做了万全的准备，也会有意外发生。” 正说着，唐心三人进了来，装出不认识秦舞阳的样子，自我介绍了一下，方阳也将秦舞阳和自己进行了介绍。 由于洛川警方全程没有参与抓捕，所以唐心只能表达了感谢和遗憾，其他的事情她也不好参与，在了解了当时现场的情况之后，唐心微微拧眉，但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秦舞阳提出让唐心等人在禹城休息一晚，明天再回渪复命。 唐心未有异议，自然有人安排此事。 随后，秦舞阳也离开了会议室，在离开之前，秦舞阳要求方阳，明天给他一份详尽的报告，从头至尾一点都不能落下，方阳一脸的悲恸之色：“好。” 出了公安局，夜凉如水，秦舞阳心头很是沉重，发了条信息给唐心，说一会儿过去看她。 这时，他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秦舞阳接通电话，沉声问道：“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这不是意外。”电话那端的厉锋此时已经回到了客运公司的住处，在卫生间里打电话给秦舞阳。 “不是意外？”秦舞阳难以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枪响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厉锋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嫌犯手里的枪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活着的那个人擦掉指纹之后塞到他的手里的，我的判断是，两个人都是活着的那人打死的。” 秦舞阳忽然想到了出现在自己住处的那封举报信。 举报信上曾经提到一个人的名字，就是金科。 本来他还没有留意到，厉锋这么一说，倒是让他警觉了过来。 “你到底有没有看清金科是被谁打死的？” 厉锋沉默了下来，拼命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最终他还是道：“我听到枪响的时候，金科已经倒下了，我没有看到他是被谁打死的，但活着的那个确实把他手里的枪处理了之后塞到徐志兵的手里的。” 秦舞阳做过公安局长，但刑侦方面，他也只是空有思路，具体的刑侦业务他并不精通，现在现场已经破坏，尸体也已经移动过，虽然厉锋的描述有不少疑点，但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还原现场，所有的疑惑只能放在心里了。 “这事你跟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关于昨晚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你明白吗？”秦舞阳沉声道，“徐志兵虽然死了，但这事还没完。” 第871章 疑窦丛生 悄悄去了唐心的房间，自然少不了一番温存，提到金科的事情，唐心显得有些内疚，秦舞阳也没有跟她说起厉锋看到的事情，安慰了几句，道：“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天可能还走不了。”正如秦舞阳所猜测的那样，宋志兵虽然已经伏诛，但宋志兵是怎么跑过来的，他还有没有同伙，这些都需要继续调查，所以明天一早，唐心还要去客运公司那边走访，哪怕最终只是走一个形式，但这个程序必须要走。 “你还是拼命三郎的样子，你是管理层，冲锋陷阵的事情不是你干的。” “我比他们强，我冲锋陷阵，那我的下属就少几分危险，就像今晚的事，如果不是他们擅自行动，可能陈志兵和金科都不会死。” 秦舞阳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干警.察这份工作了。” 唐心笑着道：“别的我也不会啊。” 秦舞阳没有多留，现在的禹城也不怎么太平，虽然不至于出现什么恶性.事件，但厉锋的怀疑却是给他提了个醒，如果金科是被顾昊打死的，那这里面就太值得深思了。从逻辑上来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举报信里说金科知道情况，假设事实如此，极有可能是方阳安排顾昊杀人灭口，这样推断的话，动机是成立的，但就这件事情本身而言，你也根本没有办法深入调查。 方阳倒是一个很会把握机会的人，如果不是要抓捕罪犯，他还真没有什么好机会，这也证明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否则顾昊不可能拿出另一把枪来。 秦舞阳继而想到，如果自己的判断都是正确的，那顾昊手里的枪是哪儿来的？难道禹城还有地下黑枪？这玩意儿如果泛滥的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次日，唐心例行展开调查，客运公司的人员众口一词，说兵哥是前老板黄叶荣的朋友，他们也不认识，留在这儿就是住段时间，要是知道他是杀人犯，谁还敢跟他一起玩啊，早就报警了。 事实也是如此，真的假不了，通过对这些人社会关系的调查，也没发现他们和徐志兵有什么交集，所以这事也就结束了。 禹城县公安局刑警队当晚参加抓捕的人，个个都写了当晚的事发经过，相互之间也都能得到印证，唯独顾昊的报告没有办法验证，毕竟当时在场的三个人死了两个，什么都由着他自己说。 这份报告摆在了秦舞阳的面前，秦舞阳看的很仔细，但面对这个疑点，他没有穷追猛打，没有证据，这么做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他指出的是那把杀害了金科的枪。 枪是从哪里来的？像这样的枪还有多少流传在外？有多少流进了禹城？ 面对这个问题，方阳沉声道：“秦书记，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我们禹城在枪械上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有一把黑枪出现在禹城，这把枪是宋志兵自己带过来的，顾昊现场缴获，至于宋志兵从哪里搞来的枪，这个就说不准了，但绝不是来自于禹城。” 秦舞阳问道：“我能不能看看那把枪？” 方阳愣了一下：“秦书记也玩枪？” “我当过兵，以前玩过一段时间，这算不算违规？” “当然不算。” 方阳虽然这么说，可也没敢私自把证物带出来，只能请秦舞阳去了一趟证物科，履行了严格的手续之后，秦舞阳终于拿到了这把枪。 秦舞阳当然不会把证物进行拆解，只是拿在手里端详了几眼，便还给了证物科，方阳笑着问道：“秦书记，有没有什么发现？” 秦舞阳摇了摇头：“我就是看看这把杀人的枪是长什么样的，发现倒是没有。” 出了证物室，秦舞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陈志兵一直藏在荣光客运吧？厉锋跟他有没有什么瓜葛？” “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秦舞阳沉着脸道：“我看这个厉锋跟那个黄叶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盯紧点。” 方阳道：“好的，只要他犯事，我立马抓人。” 秦舞阳点了点头，背着手离开，方阳紧跟两步，低声道：“秦书记，你还记得殷天龙吗？上次跟你吃过一次饭的那个。” “有点儿印象，怎么了？” “他想在禹城投资做点儿生意，不过来了好几次，都被伍秘书给挡了回去，就找到我了。” 秦舞阳笑了笑：“方阳，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胃口向来很大，小打小闹的，就别跟我谈了。” “那行，我回头问问他，小投资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秦舞阳回到办公室之后，眉头紧锁着站在窗前，他对禹城的判断还是出现了失误，其实也不能说是失误，而是低估。一般的官员什么的，秦舞阳完全可以采取打一批拉一批的手段来征服，但是权力部门的失控让他就有些心惊了。 就目前而言，纪委书记薛至善现在仿佛焕发了第二春，借着拿下陈兆虎的余热，开始了第一轮的巡察，巡察目前还没有结束，但被巡察的几个单位已经立案十几起，其中不乏问题很大的，所以薛至善是这边的人。 但金科的死却是给他提了个醒，方阳绝不能小视，在他的问题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逼急了他，可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拿下一个人，却付出其他人的生命，这是秦舞阳所不能允许的。 因此，目前秦舞阳的处境之困难，就在于身边无人可用，尤其是一些重要的事情上，本来厉锋是一个很好的人选的，但他身怀市公安局的卧底任务，无论如何，在任务完成之前，都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伍宇轩为秦舞阳换了新茶，低声道：“秦书记，这是贺总刚刚寄过来的新茶，您尝尝。” 秦舞阳笑着道：“快递寄过来的？这小子，连来一趟禹城都不肯么？” 伍宇轩也笑了笑：“不是不肯，是不敢，他说没您的召唤，他不敢轻易入境。” 第872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 贺千山不敢来，秦舞阳就只能去了。 十一月底，天还不怎么冷，秦舞阳带着伍宇轩，选了个周末，直接杀到了黑牛山。 远远看过去，黄金芽培育基地已经具备了相当的规模，一年的时间过去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不过贺千山还是很谨慎，在他看来，黄金芽还没有完全取得成功，所以他必须要等到完全成熟再进行铺天盖地的宣传和营销活动，现在只是小批量地向市场投放，所以秦舞阳喝到嘴的都是“内供”。 看到秦舞阳的出现，直接让贺千山惊掉了下巴，半晌才指着伍宇轩骂道：“你个白眼狼，我老大来你都不提前告诉我。” “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么。”伍宇轩已经知道他和秦舞阳的关系不一般，所以说话也就随便了很多。 “惊喜？这是惊吓好不好。”贺千山埋怨完毕就变了脸，舔狗似的双手握住了秦舞阳的手，“欢迎领导，欢迎领导。” “你死一边去。”秦舞阳哭笑不得，这家伙什么时候搞怪成这个样子了？ 见到秦舞阳，陆逸也挺惊讶的，不过她也很感谢秦舞阳她这么一个机会，捧出了今天刚刚采摘的茶叶，香气扑鼻。 喝茶的地方是楼上的一个阳光房，整个黑牛山的美景尽收眼底，尤其是基地那一片茶树，随风而摆，仿佛就是一片流动的黄金。 “小伍，你下去看看，有什么好茶，采一些送给你爷爷。”秦舞阳交待了一声。 伍宇轩知道秦舞阳是支开自己，有话要跟贺千山说，便道：“书记，那我去看看，有事打电话给我。” “你这个秘书不错。”贺千山翘着二郎腿，“给我出了不少点子，挺管用的。要不是你秘书，我都想把他挖过来了。”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挖。”秦舞阳笑了笑道，“怎么样？我不在，没人卡你脖子吧？” “拷，怎么可能，别忘了我姐是什么人，卡我脖子，那简直就是自己找死。”贺千山傲然道，“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况且我这个项目是你招来的，在春阳，可以得罪我姐，可以得罪我，但谁敢对你不劲，那真就是活到头了。” 秦舞阳愣神道：“我这么牛？” “岂止是一般的牛啊，那叫特别牛。”贺千山为秦舞阳的杯子里加了茶水，问道，“阳哥，跑这么远来散心，是不是遇到什么郁闷的事了？” “就你小子聪明。”秦舞阳自嘲地一笑，抿了口茶，“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找我倾述，那就找错人了，不过呢，既然你开了口，我就勉强一听，说不定还真能帮你出出主意。”贺千山向来跟秦舞阳随便惯了，说话百无禁忌。 秦舞阳换了条腿翘着二郎腿道：“就是没有人用。” 贺千山诧异地看了秦舞阳一眼：“老大，你可是县委书记啊，居然没有人用？你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吧？” 秦舞阳有点儿惊讶了，贺千山这小子有长进啊。 “别拿这么种眼神看我，好歹我也是出身于官宦家庭，这点政治智慧是有的。”贺千山一本正经道，“其实很简单，信不过、不能用、用不了，那就换人呗，就像我的秘书团一样，不能用的就换能用的，这年头，三条腿的驴找不到，两条腿的人还找不到吗？” 秦舞阳来了兴致：“如果这个人换不了呢？” “我拷，问题这么严重？”贺千山一脸的吃惊，“我记得你在春阳的时候，处境也很艰难，还不是被你快刀斩乱麻给搞定了？你现在是一把手了，还有不听话的副手？” “强龙难压地头蛇嘛。”秦舞阳笑着道，“其实主要是一些重点岗位有难度，你也知道，我在禹城是县委书记，但到了洛马河，就屁也不是了。” “明白。”贺千山打了个响指，“老大，你还记得当初在队里吗？当时可是有好几个刺头不服你的，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秦舞阳不由想了那段岁月，心情也舒畅了很多：“我这是当局者迷啊。” “能帮得上老大，我也很开心。老大，强龙难压地头蛇确实有道理，可是还有句话叫做不是猛龙不过江，虽然你老丈人的手不够长，伸不到江北去，但只要他向上面递句话，江北省不敢说，但在洛马河，你还不横着走？”贺千山的纨绔本性爆发了出来。 “没到那个程度，我来禹城，也是一种历练，如果屁大个事都跟长辈哭哭啼啼的，那还能堪什么大用？”秦舞阳哈哈一笑，心情开朗了很多。 贺千山本来是想请丁聪和谭璇以及小敖过来一起打个团的，不过还是被秦舞阳拒绝了，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家生活都上了轨道，就不要打扰了。 从春阳回到禹城，秦舞阳立即召开了一次民主生活会，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要求对自己和其他同志的德、能、勤、绩进行深入剖析，照照镜子，红红脸，出出汗。 秦舞阳冷不丁地玩这么一出，让所有人都觉得挺莫名其妙的，谁也闹不明白秦舞阳到底玩什么把戏。 秦舞阳当先开展自我批评：“我来禹城已经这么久了，自感对禹城的发展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和规划，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和状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沉下去，用心谋划禹城的发展思路，至于其他常委，不少人还没有深入的接触，这也是我的关心不够，请大家多多批评。” 秦舞阳这一炮开得不算特别响，但作为一把手，发展没有思路，同僚接触不多，这已经是很深刻的自我批评了，在这种情况下，沙正东只能接着秦舞阳的思路开展自我批评，在这两位以身作则，其他人自然不能应付了事，这一次的民主生活会有没有红脸不敢说，但确实让很多人出了汗。 散会之后，秦舞阳把沙正东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道：“通过这次民主生活会，发现了不少问题啊老沙。” 第873章 暂时合作 “你这茶确实不错。”沙正东没搭秦舞阳的茬，反而是称赞起茶叶来。 秦舞阳笑了笑：“禹城发展不起来，这个茶叶也喝不了多久。老沙，我这儿还有几盒这个茶叶，喜欢的话我让小伍给你送过去。” 沙正东看了秦舞阳一眼道：“秦书记，直说吧，又有什么新想法？我一定配合的。” “老沙，你这个态度不端正啊。”秦舞阳万分惆怅地说，“谁都不是神啊，你也得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嘛。” 沙正东似笑非笑道：“我哪儿有什么聪明才智。” “不贫了啊，说正事。”秦舞阳正色道，“现在的形势是项目为王，发展离不开项目，禹城的招商引资相对比较滞后，所以我打算年后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 “招商引资好啊。”沙正东面无表情道，“不过招商也不容易。” “不容易才更要招。”秦舞阳不怕沙正东说话，就怕他不说话，见他搭了茬，接着道，“不过你说的对，现在招商很难，所以我们需要提前谋划，我的想法是成立两支招商队伍，县委这边一支，县政府那边一支，由常委成员领头，你觉得呢？” 沙正东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审视着秦舞阳道：“方向呢？” “我不管他们去哪里，只要招到项目就行，当然，投资额是硬指标，亿元起步。” 沙正东摩挲着下巴，半晌才道：“那你打算让谁当领队？” “县委这边我打算请松涛书记带队，政府那边你推荐吧。”秦舞阳打出了自己的牌，相信沙正东肯定会接这张牌。 沙正东又沉吟了一阵子，忽然问了一下不相干的问题：“今天这个民主生活会，有什么涵义？” 见沙正东这么说，秦舞阳就笑了：“老沙，现在的禹城可是一潭死水啊，今天开展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效果是很明显的，是吧？所以我觉得在分工上是不是要进行一些微调？大家管着自己那一摊很久了，早就没了新鲜感。” 沙正东的眼睛不由一亮：“秦书记，你是一把手，具体怎么分工你来定。” 秦舞阳忽然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道：“政府方面的领队，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沙正东眯着眼睛道：“方县长以前就是因为招商成绩斐然才提上来的，就他吧。” 秦舞阳道：“政府方面你说了算，我这边我跟松涛书记谈，方县长那边就由你跟他谈吧。” “那他分管的工作怎么办？” 秦舞阳笑了笑：“你先跟他谈吧，他如果同意，再谈分管工作的事。” 沙正东侧头看着秦舞阳，忽然一笑：“秦书记，高。” 这是秦舞阳到禹城这么久以来，沙正东第一次露出笑脸，秦舞阳也是一笑：“彼此彼此。” 两人分头行动，秦舞阳这边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 县委副书记刘松涛这段时间过的还是比较苦逼的。他在禹城算是老人了，早年站队，选择了沙正东，事实证明，他的站队是正确的，沙正东压了老书记徐万国一头，后来徐万国还没来得及反击，就遭遇意外身亡，秦舞阳来了之后，刘松涛虽然没有明着支持沙正东，但对秦舞阳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待价而沽。 秦舞阳也没有拉拢他的意思，而是直接把他晾在了一边。 在分工方面，专职副书记并没有明确的分工，只有一句，协助县委书记工作。也就是说，秦舞阳爽了，就可以让你管一些工作，不爽了，你就是个空壳子 秦舞阳晾着他，刘松涛虽然贵为县委三把手，却是屁事没有，或许有人觉得这是自然躺平，但对于刘松涛来说，却是无尽的折磨，在他这个位置上，当然想再往前跨一步了。 所以秦舞阳现在让他领队招商，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有事做总比没事做要好啊，况且真招来了项目，有了政绩，算是对秦舞阳负责，那秦舞阳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他是这么想的，秦舞阳也是这么说的。 “松涛书记，项目为王，你作为领队，责任重大，你要把压力转化为动力，拿出成绩来，队员方面你自己选，选好后名单交给我就行，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谁招来的项目就得算在谁的头上，移花接木的事情我不想看到。” 刘松涛表态道：“秦书记请放心，我也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另一头。 沙正东与方阳的谈话却是遇到了难处。 方阳根本不愿意去招商：“沙县长，红松县长分管招商引资工作，他出去招商理所当然，让我去，这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吧？” 沙正东淡淡道：“招商引资，人人有责，这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秦书记的思路是一切为经济发展让道，这事是秦书记和我的共同决定，我跟你谈，其实就是通知你做好这准备。” 沙正东的话很硬，他跟方阳一向不对付，软绵绵他根本做不来，言下之意，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除非秦舞阳不让你去，有本事你去找秦舞阳啊。 见沙正东这么一说，方阳顿时卡了壳，有心想以自己兼着公安局长为由推脱，但这话说给沙正东听根本没有用。 结束谈话之后，方阳板着脸离开，立即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表达了自己的难处，这一次秦舞阳前所未有的严肃：“方县长，你这个态度不对啊，县委县政府决定下来的事情，不以任何个人意志为转移，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不服从组织决定，这个大帽子扣下来，方阳还是比较难受的，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秦舞阳还是沙正东在使坏，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屈服，转脸回到办公室就给自己的领导打了个电话，报怨道：“真不知道这帮没脑子的怎么想的，竟然让我这个公安局长领队去招商，领导，他们是要架空我啊。” “让你去负责招商？乱弹琴。” 第874章 几斤几两 秦舞阳作为县委一把手，自然拥有着极大的决策权，他与沙正东的意见统一了之后，所有的决定都代表着组织上的决定，不容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第二天便召开书记办公会的扩大会，强调了招商引资的重要性，虽然没有明确由谁带队，但这已经传递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以后的干部别想着坐在办公室安心地拿着那份工资。 决定了要招商，当然以项目论成败，以项目论英雄，在办公会之后，随即出台了一系列的考核制度，简而言之，招到项目有奖，没招到项目有惩，一切与绩效挂钩，与提拔挂钩。 招商引资的难度有多大不言而喻，所以政策一出台，便哀鸿遍野，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县委县政府的大印盖在上面，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谁敢藐视，制度就会让你出事。 由于扩大会上并没有明确由谁来带队，方阳还以为是自己的求援起到了作用，坐在办公室乐滋滋地想，秦舞阳也就是个假大空的纸老虎，上头一发话，他一个屁都没有，但随着考核制度的出台，方阳有些坐不住了，虽然没有明确他作为政府的领队，但也没有明确他不是领队啊，于是再一次电联上峰。 电话刚打完，就接到了通知，让他立即去一趟秦书记的办公室，方阳慌了，这是要向自己宣布啊。 方阳为了给上峰争取时间，磨磨蹭蹭地去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县委.副.书记刘松涛刚刚出来，笑着对方阳道：“方县长，虽然我们是两个组，但信息上也要互通有无啊。” 方阳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推开了秦舞阳办公室的门。 “方县长来了，请坐。”秦舞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给方阳任何拒绝的机会，“上次沙县长已经跟你谈过了，由你来任政府那一块的招商领队，你的队员确定了没有？” 方阳一直以为自己不用去招商，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准备，更别提选择队员了，被秦舞阳这么一问，顿时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秦舞阳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快，正要说话，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见秦舞阳开始接电话，方阳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悬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不是上峰打给秦舞阳的。 秦舞阳也没有避着方阳，笑着道：“顾市长您好，请指示。” 顾市长叫顾明怀，现任洛马河市.委常委、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绝对是个实权派，属于跺一跺脚洛马河都要晃三晃的人物，长期居于高位，说话自有几分威严，古井无波道：“秦舞阳，听说你搞招商引资，让方阳去做领队？” 秦舞阳从来不觉得被人直呼其名有什么不被人尊重的地方，但是在官场内，直呼其名，别说尊重了，那是你在别人的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所以心情略略有些不快，笑着道：“顾市长消息真够灵通的，连这些小事都知道。” 顾明怀哼了一声道：“你搞招商引资我不管，但是让方阳做领队，这不是乱弹琴吗？他是公安局长，招什么商引什么资？” “顾市长，我向您汇报一下，这是县委县政府的决定……” 秦舞阳的话还没说完，顾明怀便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什么决定，方阳不能去招商。” 现在的手机自然做不到完全避音，所以从话筒里依稀能够听到顾明怀压迫性的话语，方阳不由一阵得意，想不到顾市长这么强势，直接向秦舞阳下了命令。 秦舞阳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淡淡地问了一句：“顾市长，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顾明怀向来强势惯了，在洛马河，除了书记市长还在他的眼里之外，其他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县委书记居然敢顶撞自己，不由冷笑道：“没有理由，撤回你的决定。” 秦舞阳忽然笑了：“顾市长，您这是在粗暴.干涉禹城工作，县委县政府的决定，什么时候需要您这位副市长指手画脚了？” 秦舞阳这是直接怼了回去，根本半分面子都没给顾明怀，差点没把顾明怀的鼻子给气歪了，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居然这么大的胆子，一声冷笑道：“秦舞阳，做了几天书记，你就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了是吧？” 方阳在一边心里暗乐，秦舞阳这么不给顾明怀的面子，这不是不知天高地厚，而是不知死活了，要知道连市.委书记和市长对他都是礼让有加，你现在跟他卯上了，那还能有好果子吃，怼，你接着怼，你现在怼得越凶，将来就死得越难看。 秦舞阳语气平静地道：“顾市长，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禹城如何发展，县委县政府自有思路，如果顾市长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虚心接受，但如果强加干涉，那我只能说，不劳你操心。” 顾明怀的心脏病都快要被气出来了，哆嗦着手咆哮道：“秦舞阳，你大胆！你的帽子不要了是吧？” 秦舞阳淡淡道：“顾市长，第一，官帽子要不要，你说了不算，这是组织决定的，你也代表不了组织，第二，禹城的事禹城自有想法，不劳你操心，第三，刚刚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了音，我很想知道，你的话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了省.委。” 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虽然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由市.委推荐，但任命权都在省.委，顾明怀虽然在洛马河属于重量级人物，但要说他能代表市.委市政府，那也是言过其实，更别说代表省.委了，这话要真是传到省里去，也够顾明怀吃上一壶的。 顾明怀没想到这小王八蛋这么不上路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这可不是碰一鼻子灰了，而是碰得鼻青脸肿，下属敢这么对他，还是历史头一遭，一时之间气得是三佛出世七窍生烟。 既然这小子这么阴险，连通话都录音，那还真不能再威胁他了，当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自己想一枪把秦舞阳给崩了的念头，声音稍稍柔和了一些道：“方阳的身体不是太好，难以承担招商引资这么大强度的工作。” 第875章 你自己选 “身体不太好？没听说啊。”秦舞阳当然不会主动挂电话，“如果身体不好的话，那我就要充分考虑这个因素了。” 顾明怀虽然气得牙痒痒的，但通过这几句对话，也明白秦舞阳属于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不过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掉再说，至于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来炮制他，当即道：“行，那就这样。” 等顾明怀先把电话挂了，秦舞阳这才放下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方阳：“你身体不好？” 方阳愣了一下，估计这是顾市长为自己找的借口，当即点头：“是的，一直没跟秦书记提起。” 秦舞阳点了点头：“严不严重？” 方阳生龙活虎，哪儿有半分身体不好的样子啊，但此时也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可秦舞阳这个问题就让他有点儿不大好接，说不严重，那你就继续工作，说严重也不像啊。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方阳瞎机8扯了一句。 秦舞阳肃然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不能儿戏，既然你身体不适，那领队的事情就先放一放，这样吧，我给你放段时间的假，春节之后视你的身体情况再决定是不是回来继续工作。” 秦舞阳这一招就厉害了，直接将了方阳的军，而且还是死将。方阳如果继续说身体不好，那他就要被“放长假”，如果说身体还好，那你特么的还叽叽歪歪个什么劲？ 方阳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活动开了，看得出来，秦舞阳根本不鸟顾明怀，虽然不知道他的硬骨头长在哪里，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秦舞阳有他不怵的理由，能走到县委书记位置上的，绝对不可能是官场小白，敢跟一位手握重权的副市长叫板的，后面没人撑着，谁特么信？ 所以就眼前这个局面，自己如果真以身体不适为由，秦舞阳绝对能做得出放自己长假的事情，那可就真把自己给架空了，两害相比取其轻，只能乖乖就范，连忙道：“身体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不影响工作，没那么娇气。” 秦舞阳追问道：“你确定你的身体能工作？” “确定。” “好。”秦舞阳也不说刚刚顾明怀打电话给他的事情，“下周招商团就要出发，抓紧时间把你的成员确定一下，原则上是副科级以下干部。” 方阳迟疑着道：“秦书记，那公安局那边……” 秦舞阳沉声道：“方县长，一心不能二用，招商是主旋律，我还等着你大放异彩呢，暂时让苏局长主持工作吧，我以前做过你的位子，咱们都不是业务型的领导，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就好，为了让你心无旁骛，公安局的工作暂时由季书记代管。” 方阳愕然，秦舞阳的这个决定他也说不出个长短来，可是虽然秦舞阳说是代管，但会不会管着管着就把“代”字给去掉了，还真不一定。 秦舞阳笑着道：“你就别担心你碗里那口食了，还是你的，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一门心思搞招商，招来了项目，你还用得着盯着你那一城了隅？没什么问题的话，下午你和季书记交接一下工作。” 虽然明知秦舞阳是在给自己画大饼，但这个现实他必须接受，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毕竟不鸟副市长的县委书记他也没见过。 离开秦舞阳办公室的时候，方阳是怀着一种悲愤的，他当然看得出来秦舞阳是在针对自己，可是他不明白，如果说他是在怀疑那封举报信的内容，黄叶荣已经逃了，死无对证，他有必要这样吗？ 想到秦舞阳这段时间跟沙正东走的挺近，方阳的心里就涌起了一丝寒意，如果他们二人结成同盟，那还有自己什么事？不行，这事得好好跟顾市长捋一捋才行。 政法委书记季恒匆匆赶到秦舞阳的办公室，心里头是揣着疑惑的。 虽然他也是县委常委，但基本上处于一个隐形的状态，方阳把控着公安局这一块，自成一体，别人根本插不进手，有什么事情都在他那一关给拦下来，案子一少，检察院和法院就没多少存在感，而两院的一把手一直忠于沙正东，所以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就是个摆设。 看透了这些，他也懒得去争，躺平就躺平吧，至少不得罪人，所以秦舞阳来了之后，他也没向着他靠近，毕竟连秦舞阳能不能站得住脚都是个未知数，人在江湖，稳字当头。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沙正东在运作陈兆虎的事情时，他直接使了个“避”字诀，两院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反正自己没插手，到时候真出了状况，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现在冷不丁地秦舞阳叫自己过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事？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让他分管公安局这一块。 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季恒笑着道：“秦书记，你找我？” “坐坐，小伍，泡茶。”秦舞阳显得很客气。 季恒接过伍宇轩泡的茶，道了声谢，然后望定了秦舞阳：“秦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舞阳跟他拉起了家常：“我在春阳当县长的时候，巧了，政法委书记也叫季恒，你俩的名字一模一样。” 季恒愣了一下，道：“春阳那个季恒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兄，季家这一门家族比较大，起名偶尔也会有重名的时候，不过他在春阳，我在禹城，也不属同一个省，所以同名也叫同名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啊。说正事，县里在搞招商引资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县政府那边是由方县长领队，考虑到公安局承担着保护一方平安的重任，方县长分身乏术，经征求他的意见之后，县委决定暂时由你分管公安局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季恒显得很吃惊，犹豫了一下道：“秦书记，按理说……” 话未说完，秦舞阳直接打断，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同不同意。” 第876章 揣摩心思 回到办公室的季恒并没有因为自己分管公安局的工作而沾沾自喜，恰恰相反，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秦舞阳提到春阳的季恒，并不是跟自己拉家常，而是在打感情牌，方阳这些年在禹城不能说经营有多深，但在公安这一块绝对有他的权威，这主要是得益于市里的顾明怀，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凡长脑子的人都能想得明白，毕竟这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那现在把方阳踢出局，而让自己来接手这一摊，其用意是不言而明，就是要拿下公安局的控制权，至于说“代管”，那是糊弄方阳的，既然方阳出了局，那就没有再回来的可能，哪怕是顾明怀，也改变不了秦舞阳的决定。 这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一方面来自于公安局内部的排外，上梁不正下梁是不是歪他不敢确定，但公安局这一块确实很难搞，方阳分管多年，早有了他自己的一帮班底，尤其是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苏大强，完全就是方阳的忠实拥趸，另外一位副局长刘明辉将近二线，更是个睁眼瞎，坐等二线。如果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公安局长，自然能雷厉风行地换一帮班底，但问题是，自己只是代管，所以局面上就比较尴尬，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 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市局的压力，顾明怀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经营的地盘被这么抢走，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拉，一种是打，无论哪一种，都有季恒受的。 季恒的眉头紧皱，但现在事情已经搁在自己身上，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好在秦舞阳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放手去干，无论是分管还是代管，只要是管，那你现在就是当家人，高层你不方便动，下面的人你是可以动的，你这个政法委书记难道就是白吃的吗？ 一念及此，季恒的心里淡定了许多，再次回味秦舞阳的态度，季恒开始琢磨着秦舞阳的意图来。 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不能说都知根知底，但有些事情，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数，比如方阳跟沙正东的恩怨，在很多人看来，秦舞阳拿下陈兆虎，完全就是打一个拉一个的体现，一二把手不和不稀奇，而沙正东对秦舞阳不死不活的态度也摆在那里，所以包括季恒，也认为秦舞阳是在拉拢方阳。 而且一直以来，方阳跟秦舞阳的关系还挺和睦，经常出入秦舞阳的办公室，现在冷不丁地秦舞阳就向他下手了，原因在哪里？ 季恒想到了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是刑警队在抓捕陈志兵的时候，金科牺牲。 从案子的角度，季恒似乎嗅到了一丝味道。 下午，秦舞阳亲自去了一趟公安局，全程参与方阳和季恒的交接，两位副局长也都到了场，交接完之后，开了一个短会，各科室、大队的负责人全部参会，秦舞阳并没有说多少话，但就他的身份，往那儿一坐，大家伙儿心里都有了数。 散会之后，季恒拉着方阳去了方阳在公安局的办公室道：“方县长，你看这事弄的，尴尬，太尴尬了，你这办公室我绝不敢用，局里的工作还是由苏局主持，我的作用就是把你的大门守好，你随时回来，我随时撤退。”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方阳说再多也没用，还不如把肚量放大一点。 当天晚上，方阳就赶到了市里，请顾明怀吃饭。 顾明怀并没有到场，来的是他的秘书茅鸿声。 “方县长，领导晚上还有事，来不了。”见方阳的精神有点儿不佳，茅鸿声笑着安慰道，“领导对你的事还是很上心的，下午专程去找市.委王书记汇报工作，汇报得有点儿晚，跟王书记在一块儿，你别多想。” 方阳强作笑颜道：“不会不会，我没多想，茅秘书，来，我给你满上。” 茅鸿声挡了挡，只倒了半杯，跟方阳碰了一下，方阳一口干了，低声道：“老弟，禹城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现在我已经是被赶上了架，你给我出出主意，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来的时候，领导让我向你转达一句话，格局要大，心思要活。”茅鸿声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杯子，微笑着道，“方县长，这八个字，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格局要大，心思要活？ 方阳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很谦虚地问道：“老弟，你跟领导这么多年，熟悉领导的风格，你给我分析分析呗。” 茅鸿声笑了笑道：“方哥，其实你任公安局长，是为禹城的安定环境立下了汗马功劳，领导都看在眼里呢。” 方阳谦虚道：“我也就是做了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领导对我这么器重，我不敢有丝毫懈怠，以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 “你也知道，领导虽然位高权重，但分管的侧重点不同，所以有些事情领导也不方便过多干涉，所以要尊重现实，但在现实的基础上，怎么做文章，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茅鸿声点了根烟，看着方阳道，“方哥，你明白了么？” 方阳开动大脑，还是没明白。 茅鸿声无语地看了方阳一眼，道：“在你招商期间，主要领导会去禹城调研，你不在禹城，我真有点儿担心禹城的治安啊。” 方阳的眼睛顿时亮了，竖起大拇指道：“老弟，还是你啊，听君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啊，谢谢点拨，谢谢点拨，我干一杯。” 茅鸿声摸着鼻子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 另一头。 顾明怀挨着市.委书记王佳国坐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禹城有点意思啊。” 王佳国扫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 季恒的住处。 季恒正在考虑着怎么入手调查金科死亡的真正原因，想了好一阵子，这才打了一个电话：“小浩，你来我这儿一趟，我有事情要交给你办。” 第877章 最后的机会 一周后，招商分队出发，出发之前，秦舞阳召开了动员会，为他们壮行，方阳一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是偶尔看向秦舞阳的眼神里却是有一丝幸灾乐祸，秦舞阳，你就得瑟吧，得罪了顾明怀，你就等着吧。 秦舞阳当然也知道得罪顾明怀，以后就要接他的招，但军人出身的他，就是有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概，面对那种无故干涉禹城事务的人，就不能惯着。秦舞阳不是那种官场小白，但一方面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他也是有点儿底气的。 他来禹城工作，唐疏桐早就跟江北高层打过招呼，虽然尽量不去动用这方面的人脉，但到关键时刻，该亮剑就得亮剑。这一次顾明怀指手画脚，秦舞阳服了软，那下一次就还会有别的什么副市长什么书记的掣肘他的举措，那老子的工作还干不干了？ 另一头。 顾明怀正在问他的秘书茅鸿声：“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茅鸿声垂眉顺目道：“秦舞阳的信息比较少，他的工作履历里除了担任过驻南单肃大使馆经济参赞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完全是从基层走上来的，当过兵，脾气很臭。” 顾明怀拧着眉头道：“臭脾气还能走到现在？有没有什么背景？” “这个不是太清楚。”茅鸿声低声道，“前段时间，南单肃政权更迭，听说是在撤侨行动中立了功，才到禹城来任县委书记，但跨省调动，如果没有点人脉资源的话，估计够呛。” 顾明怀道：“他不是做过春阳的县长吗？什么原因去做外交了？” 茅鸿声无奈道：“领导，这个真的查不到。” 顾明怀思索片刻，道：“鸿声，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茅鸿声拧眉想了想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领导还是别露面的好，免得别人说您以大欺小。” 顾明怀哈哈一笑：“那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他就是一县委书记，禹城的事情就让禹城去搞，那儿也不是您的战场。” “你的境界不低了。”顾明怀对自己这个秘书很是赞赏，“鸿声，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放你走啊。” 茅鸿声一愣：“领导，您要赶我走？” 顾明怀摆了摆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你也跟了我不少年了，虽然级别上到正科了，但在职务上我还是没给你一个说法啊。” “领导，我跟着您还是挺快乐的。”茅鸿声表白心迹道。 顾明怀笑了笑：“我知道，但你也不能当一辈子秘书，将来还是要放出去的，等有合适的机会吧。” …… 眼看年底了，秦舞阳也没指望自己几个月就能打一个翻身仗，只要不是后三名，他都能接受，所以即便来了一些项目，他也是先压在手里，等来年再说。 与此同时，季恒的也在加快，但公安局的工作并没有因为秦舞阳参与交接而变得顺风顺水，恰恰相反，整个局里充斥着一股阴阳怪气的氛围。 季恒知道，他们这是还等着方阳回来重掌大局，这也证明，公安局的内部有问题，而且很有问题。 季恒不着急，事情明着不好办，就暗里去办，他现在所做的就是默默地记下来哪些人是方阳的忠实拥趸，是需要打的，哪些人是可以争取的，哪些人是可以重用的，或许将来未必能用得上，但机会向来不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吗？ 所以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过对于金科案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 眼看进入年底，这段时间县里也没发生什么案子，刑警队悠闲得很。金科牺牲后，队长一职一直空着，由顾昊这个副队长临时主持工作，一般情况下也见不到他人。 这一天，季恒让办公室通知顾昊来一趟他的办公室。 顾昊一直过了半个小时才到季恒这儿，恭敬是有的，但那不是对领头上司的那种恭敬，而是对一位县委领导的尊重。 “你先坐。”季恒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顾昊眼神儿挺好，一眼就看到季恒看的是金科案的卷宗，心里就有些打鼓。 十几分钟之后，季恒抬头看向顾昊，扬了扬手里的卷宗道：“顾队，那天晚上的情况你再给我说说。” 顾昊有些来脾气了：“季书记，关于那晚发生的情况，我不但在报告里有详尽的叙述，也有相应的笔录。” “顾昊，你看你，还来了情绪了。”季恒笑着把卷宗放了下来，“金科同志已经因公牺牲这么久了，秦书记的意思是给他申报烈士，这是要申报到省里的，所以在案情细节上一定要严谨，你是当事人，所以我还是想听听你的亲口叙述。” 顾昊又把当时的情况再次说了一遍，与他之前的说法一模一样。 季恒点了点头：“凶犯作案的那把枪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凶手当场被击毙，所以这条线就断了。” “好。”季恒把一张表格拿了出来，“你最熟悉金科同志，他的事迹材料你帮忙弄一下吧。” 顾昊没有推辞，接过表格道：“那我先去忙了。” 从卷宗来看，季恒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如果硬说有，那就是现场只有顾昊一个人，理论上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顾昊的说法，还有一种就是顾昊杀了金科，但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而他安排的人也没有什么发现，至于暗里调查顾昊，由于顾昊的身份不同，也不敢有太大胆和激进的动作，尤其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更不能轻举妄动。 顾昊回到办公室，看着桌子上的那张表，眼睛微微有些模糊，表面上来看，他很平静，其实内心里却满是煎熬，无论金科怎么样，毕竟是死在自己的手里，这些天，他备受良心的遣责，夜夜做噩梦，看到一脸是血的金科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杀死他。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天早就黑了，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手机突然传来叮地一声轻响。 第878章 短信 这是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短，只是寥寥数字：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短短的十几个字，却是让顾昊猛地跳了起来。 顾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露馅了，愣愣地看着这条短信足足好几分钟，这才回过神来。 这时，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肩膀，顾昊条件反射地就是一拳打过去，那人挨了一拳，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脸道：“顾队，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顾昊看清是队里的一名队员，板着脸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顾队，你没事吧？”小年轻的皮厚肉糙，挨了一拳跟个没事人似的，反而问道，“怎么满脸都是汗？”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空调，嘀咕道：“温度也没那么高啊。” 顾昊连忙道：“我胸口有点难受，出虚汗。” “顾队，没什么问题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我歇会儿就好，你先回去吧。”顾昊摆了摆手，拿着手机去了里间的宿舍，关上门，却是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远，顾昊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手点了根烟，心里慌的一批，闭上眼睛拼命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好几分钟后，他睁开了眼睛，他确信当时并没有第二个活着的人在场。 这时，手机再次叮地一响，还是那个号码发来的短信：顾队长，三枪两命哦。 顾昊刚刚定下的心神再一次被提了起来，如果说第一条短信还有可能是讹诈的话，那么第二条短信中的“三枪两命”就完全把事实给点了出来。 顾昊愣愣地看着手机，咬牙回拨了过去，电话是通的，响了好一阵子才被接通，里面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声音，戏谑着道：“顾队，慌了？” 顾昊咬着牙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的情绪不太稳定，我觉得现在不是谈事情的最好时机，明天，明天再聊。” 顾昊还要说话，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再拨过去，提示已经关机。 顾昊的喘息声更重了，不过他毕竟是刑警队副队长，虽然有些六神无主，却是迅速镇定住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首要的问题是查清对方是谁，在这个方面他是有着便利的条件的，但一番操作之后，他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网络虚拟号码，别说定位了，连对方的身份也没办法查得到。 那么对方想干什么？他的手里又有没有什么证据？ 这才是顾昊最为担心的，当时的现场很乱，时间很紧，顾昊只能保证在场没有第二个活人，但周围有没有监控拍到什么的，他真没留意，而且事后他也没有去检查，他不能保证会不会被拍下来。 想到这里，顾昊定了定神，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一路驱车赶到岳江，将车停在一条小巷子里，下了车，掀起了帽子慢慢走向当时的事发地点。 时间还早，行人人来人往的，顾昊慢悠悠地走着，倒也没有值得别人注意的地方。 巷子不算长，一路走过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顾昊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监控，不放心地又走了回来，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当然，这并不代表就安全了，有可能是摄像头已经拆了，也有可能是自己没有什么发现。 第二天一天无话，顾昊这一天都是强作镇定，跟个没事人似的，他怕对方打电话来，又在等对方打电话来，不过到目前为止，自己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那证明对方要么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要么就是想弄点好处。 过了下班的点，仍然是昨天那个时间，短信如约而至，只不过号码已经换了。 “顾队，查了我一天了吧？” 顾昊回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弄点钱花花呗，一口价，五十万。 顾昊：你神经病啊，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对方：顾队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对于别人来说，五十万不少，但是对于你来说，就是毛毛雨啦。 顾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方：跟我玩心理战术？我有视频的，要不要我给你说说细节？枪上的指纹擦得干净吗？ 顾昊：视频发给我看看。 对方：我骗你的，我没有视频，你信不信？ 对方：你可以试试，顾队，五十万，从哪儿都能弄出来了。十分钟之后，如果你没有答复，那明天你就知道有没有视频了。 顾昊犹豫了一下，再回消息过去，对方已经不跟他谈细节，只有一句话：十分钟之后，我等你的答案。 顾昊：不用了，现在我就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五十万没问题，但我有个要求。 对方：说。 顾昊：我要当面交易。 对方：神经病吧你？当面交易，你杀了我怎么办？ 顾昊：那我怎么保证给了你钱之后，你会删掉视频或者有没有备份？ 对方过了一分钟之后才回复：人与人之间还是多点信任比较好，拿了你的钱，我就当没看到过这事。 顾昊：你可以选择一个公共的场所见面。 对方：你不会耍花样吧？ 顾昊：人与人之间还是多点信任比较好。 对方又过了一会儿：好，明天下午四点，中央商场五楼蜜雪冰城奶茶店见，记得带上你的钱，我要现金。如果我看不到你，那只能不好意思了。 顾昊还要借筹钱需要时间来拖延，但对方已经不再回复，打电话过去，毫无悬念地打不通。 顾昊删掉手机上的信息，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当然不会乖乖就范，但这事该怎么办他需要好好合计合计，十几分钟之后，顾昊有了主意。 打了个电话，通知了队里几个信得过的队员，到圆月饭店一聚，酒过三巡，顾昊红着眼珠子道：“哥几个，哥哥我今天有点事情要请你们帮忙，你们帮不帮？” 顾昊平时对大伙儿都不薄，今晚又是酒菜相待，个个自然都是表态：“昊哥，有什么事，你尽管招呼，哥几个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 第879章 当局者迷 为了保证对方不出幺蛾子，顾昊当夜便找到一个他帮过的老板，让他连夜准备五十万现金，明天中午十二点他过去拿。 这老板也大气，说区区五十万而已，根本不需要准备，让他随时去取。 次日下午四点，顾昊提着装着钱的旅行包进了蜜雪冰城奶茶店。 店里人不多，几张小桌子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一桌只有一个人坐着，戴着一顶棒球帽，冲着顾昊招了招手：“顾队，这儿。” 顾昊走了过去，在男子对面坐下，看着男子道：“是你发短信给我的？” 男子淡淡一笑：“钱带来了没有？” 顾昊拍了拍脚下的旅行包：“是不是该把视频给我了？” 男子笑了笑：“我就在这儿，你急什么？顾队，我挺好奇的，金科是你的同事你的兄弟，你杀他的时候一点都不带迟疑的，你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事后有没有做噩梦？” 顾昊脸色难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把视频给我，然后拿上你的钱，滚蛋。” 男子微微一笑：“做都做了，聊两句又算什么？我就想满足我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 “你一点都不配合啊。”男子收起了笑容，站了起来，似乎打算立马走人。 “你干什么？”顾昊压着嗓子喝道。 “你不配合，我现在心情很不爽，钱我不要了。”男子看着顾昊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还是把视频发到网上比较好。” “别玩我了。”顾昊的计划不是在奶茶店里动粗，昨晚请了一帮哥们儿吃饭，早就订下了计划，早在四点之前，他的那帮兄弟就已经到了五楼，有装作顾客买东西的，有装作来喝奶茶的，有装作闲逛的，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顾昊跟他们说的情况是，这小子跟自己的妹妹谈恋爱，拍了妹妹的果照勒索钱财，由于这个事情涉及到妹妹的隐私，所以他不想把事情闹大，钱照给，但要他的这帮队员在交易结束之后进行跟踪，查出对方的落脚点。 所以顾昊今天必须完成交易，如果完不成，对方极可能跟自己撕破脸，他宁愿事后不报复，也要把视频拿到手。 “是你先玩我的。”男子的目光看向了隔壁的一对情侣，又向坐在奶茶店外的一名男子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顾昊，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他们都是你的人吧？如果没猜错的话，外面还有你的人。你想干什么？抓我？” 顾昊有些尴尬，不过既然亮了牌，他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杀气腾腾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你就应该知道这笔钱你根本就不好拿。” 男子一点都担心，呵呵一笑道：“顾昊，我没这个金刚钻，就不会揽这个瓷器活，来，抓我啊，只要你们亮明身份，说是抓捕罪犯，没有人会拦着你们。不过……你觉得那个视频会不会被发到网上呢？我可是定时发送的，抓了我，一个小时之后……” 说着，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道：“不，应该是四十七分钟之后，抖音啊快手啊什么的，全球网友都会看到你杀人的视频，而你，能怎么样我呢？跟杀金科一样杀了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这些队员并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吧？你真要杀我，他们也不会同意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顾昊忽然有点儿想吐，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小子这么恶心这么下作，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我是做媒体的，见识的人多了去了，但像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所以我特想知道你当时的心态，放心，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要杀金科，那是你的个人隐私，我就是想知道你杀他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心软，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男子淡漠地看着顾昊，“你的时间不多了，回答，咱们继续交易，各取所需，从此相隔天涯，不回答，不好意思，我很忙的。” 顾昊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这个男人，半晌才道：“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也不会杀他，我承认，杀他的时候，我很难过，也很矛盾，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警.察，他也是死得其所。” “杀他？他是谁？”男子笑着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邮件页面，“最后一个问题了，回答，我就删。” “金科，我杀的是金科。”顾昊几乎要抓狂了，他被拿捏得死死的，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希望对方快点拿走他的钱，删掉视频，删掉邮件，把一切都结束掉。 这时，就听商场五楼的扩音器里传出了顾昊的声音：金科，我杀的是金科。 突如其来的声音不但把顾昊给震住了，也把他的队员们给惊住了，什么情况？ “你特么的阴我？”顾昊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不是来敲诈他的钱，而是让他说出这句话，这也证明对方根本没有所谓的视频。 “不不不，我没有阴你，我亲眼看见的，当然，你自己说出来会更好。”男子笑着道，“顾昊，你完了。” “我特么杀了你。”顾昊大叫一声，扑向了男子，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男子的身手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厉害，一个漂亮的擒拿便将他撂翻在地。 见两人动起了手，队员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但该不该再帮顾昊，他们却是犹豫了。 那男子淡淡道：“现在的流程是不是应该把他铐上了？” “铐上！”一个严厉的声音猛然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赫然是政法委书记季恒，负着手看着一脸绝望的顾昊，冷冷道：“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丧心病狂，连自己人都杀！” 顾昊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去反驳，在意识到这是一个局之后，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任由昔日的队友铐住了自己的双手，而他的头也低了下去，根本不敢接触兄弟们的眼神。 第880章 一面锦旗 “太棒了！”秦舞阳得到顾昊落网的消息，击了一下掌，“什么情况？说给我听听。” 整个过程都很精彩，但当听说是厉锋配合警方的时候，秦舞阳的脸黑了下来，但这也怪不了季恒，谁让自己嘴欠在季恒面前提了厉锋这一嘴呢，不过这个鱼钓得确实漂亮。 “给厉锋发一个好市民奖吧。”秦舞阳抽了抽腮帮子，“老季，顾昊杀金科肯定另有原因，一定要深挖。” 季恒点头道：“正在审，一旦有结果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秦舞阳点了点头：“老季，这一次我真是把你放在火上烤了。” 季恒明白秦舞阳的意思，自己这才代管公安局的工作没几天，就挖出这么个案子来，虽说打击罪恶是警.察本职，但打击的是刑警队的副队长，那公安局上下对他季恒肯定有意见。 季恒笑了笑：“前怕狠后怕虎的话，我就不动了。” 秦舞阳拍了拍季恒的胳膊，扬声道：“小伍，拿盒茶叶给季书记。” 季恒不抽烟不喝酒，只喝茶，有好茶比什么都强，笑眯眯地接下了：“还是秦书记懂我。” “茶是雅的表现，老季，你可记住了。”现在的行贿方式多种多样，只要发现你的爱好，那帮钻营的人就会千方百计地投其所好，所以秦舞阳才提醒了一下老季。 “我明白，放心吧。”季恒笑着做了保证。 “那行，你先去忙吧，哦，对了，让厉锋来我这儿一趟。” 厉锋很快过了来，茶早已经泡好了，秦舞阳板着脸道：“你这事干的欠考虑。” 厉锋笑了笑：“试一下呗，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阳哥，其实我有我自己另外的考虑，上次我们不就商量过吗？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就有理由接近你了。” 秦舞阳无语道：“果然你每走一步都是有目的的。不过光凭这个还不够啊。” 厉锋倒是坦然：“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阳哥，其实我是真的接近你还是假接近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社会上的人相信你跟我好就行，没事让小伍跟我多喝几顿酒就行，剩下的我自己会来办，至于怎么吹，那是我自己的事。” 秦舞阳认为这个可以有，扔了颗烟过去，顺口问道：“客运站现在什么情况？” 厉锋正要说话，便听到门外有乱轰轰的声音，依稀还有人叫着秦舞阳的名字，然后就听到伍宇轩无奈的声音：“请你们声音小一点好不好，秦书记正在谈事情，你们要见他，就来我办公室先坐一回，等他谈完事就见你们。” “好，我们听你的。”外面的人居然很听话，动静顿时小了很多。 秦舞阳有些头疼，以前信访户只是在县委大门门口拦截自己，现在好了，直接冲到自己办公室来了。 厉锋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还是让他们进来的比较好。” 秦舞阳忽然觉得厉锋这小子挺坏，等他打电话给伍宇轩让人进来之后，他越发地觉得自己对厉锋的评价是对的。 外面的人没有给秦舞阳一个惊吓，反而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些人都是荣光客运公司的司机，当然，司机远远不止这么多，他们是派来的司机代表，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面锦旗和一封感谢信。 原来厉锋接手了荣光客运之后，招聘了一位资深会计，进行了成本核算，完全按照公司化来进行运营，在只收取保证运营的成本费用的基础上，略加一点费用，这样既保证了客运公司那些小马仔的收入，也保证了司机利益的最大化，这与之前要交一半以上的车费可强了不止一倍，而且由于进行了公司化的管理之后，为了保障司乘人员的安全，厉锋还成立了巡车班，用以解决司乘人员的纠纷，如果遇到一些扒手，那就不客气了，一个字，那就是干。 这么一搞，厉锋的声望顿时爆棚。本来那些司机对黄叶荣是恨之入骨的，巴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但一旦能正常运营，没有谁再去提这个人，毕竟他们是在求财，在这些司机的言传声教下，一些迫于黄叶荣yin威而不再进行运营的司机也纷纷加入了公司，现在的公司可谓是欣欣向荣。 这段时间，厉锋几乎天天泡在酒缸里，谁让他得人心呢，厉锋替秦舞阳要了个好看，说这都是他的成绩，黄叶荣是秦舞阳赶走的，这样的经营模式也是他教的，所以这些司机们要谢的不应该是他厉锋，而是县委书记秦舞阳。 这些司机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秦书记一直在默默地为他们办事，然后厉锋的小弟提议说送面锦旗，自然得到了响应，于是乎便发生了刚刚的一幕。 秦舞阳的心情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对于感谢信和锦旗照单全收，很谦虚地装了一把逼说，这份锦旗证明，只要为百姓办事，就会得到百姓认可，将来，会办更多有利于百姓的事情。 如果这些话放在以前说，多半招来的是口水和冷笑，甚至是菜叶和鸡蛋，但此时再说，却是显得秦舞阳有诺必践，引得一片叫好声。 这个时候，厉锋说了一句：“兄弟们，秦书记想做好事，想做实事，我们支不支持？” “支持，当然支持，以后谁特么敢跟秦书记过不去，就是跟我们这帮兄弟过不去，捶死他们。”一帮人轰然响应道。 秦舞阳笑着摆了摆手：“那倒不用，各位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和气生财，千万不要冲动，遇到事情之前，一定要想想，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你们回去呢，所以啊，你们可得多赚钱，赚合法的钱。我很感谢你们对我的认可和支持，不过现在我有件事就需要你们支持一下。” “秦书记，您发话，我们一定支持。” 秦舞阳笑着道：“我呀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能不能麻烦你们先回去？你们都不跑车的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有人叫道：“以后秦书记要是坐我们的车，我们给你永远免费。” 秦舞阳笑着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881章 即将考察 厉锋又待了一会儿，这才离开，秦舞阳送了送他，回来之后，琢磨了一会儿厉锋的提议，正要让伍宇轩进来，伍宇轩却是抢先一步敲了门进来了。 “秦书记，刚刚接到市.委办的传真。”伍宇轩将一份传真电报递了过来。 秦舞阳接过来看了一眼，下周五市.委书记王佳国将来禹城考察。 看了一眼时间，今年上周四，还有一周的时间准备。 “我知道了。”秦舞阳将传真放到桌子，向伍宇轩道，“小伍，以后跟厉锋多走动一些。” 伍宇轩点了点头，秦舞阳又叮嘱了一句：“注意点尺度，明白吗？” 伍宇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嘀咕开了，多走动，还要注意尺度，几个意思？ 回到办公室，伍宇轩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将秦舞阳的交待给弄明白了，在对待厉锋的事情，做到六字箴言，那就是，示好而不交好。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伍宇轩抬头一看，是县长沙正东，便把脑袋又缩了回去，他可不敢去挡他的大驾，而且秦舞阳也交待过，只要是沙正东来，无需通报，所以他就当作没看见。 沙正东推了门进来，秦舞阳就笑了：“沙县长，稀客稀客，又想喝茶了是吧？” “刚刚都什么人，乱轰轰的？”沙正东还是那副板着脸的模样儿。 秦舞阳哈哈一笑：“办公室么，人多人气旺，老沙，请坐。” 沙正东兀自点了根烟，抽了几口之后才道：“听说公安局那边出状况了？” 秦舞阳点头道：“金科案有转折，老季过去之后发现了端倪，使了一计，顾昊就钻网里了，现在正在审，要等审完了才能有结果。老沙，出了这样的事情，证明我们政法系统有问题啊。刑警队副队长杀队长，这个性质恶劣到了极点啊。” 沙正东沉声道：“金科是个好警.察，没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可恨又痛心啊。” 秦舞阳抬头看了沙正东一眼，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道：“一切等审讯的结果吧。对了，我刚刚接到传真，下周五市.委王书记要来考察，据我所知，王书记只是在初上任的时候来过禹城调研，三年了，才来这么一趟，一定要重视，可不能把戏给演砸了。” 沙正东深以为然道：“禹城这几年没少出事，没几个领导想来，也不敢来，谁都不想惹一身骚，秦书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接待大领导的经验了，你看是不是开个会，统一一下思想？” “很有必要。”秦舞阳道，“你分析分析，王书记会来考察哪个方面？” 沙正东想了一想，道：“王书记此次考察来得比较突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像这种情况，我不是太看好，别是因为公安局的案子来的吧？” 秦舞阳摇了摇头：“案子是今天才有进展的，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太大。” “那是招商？” 沙正东之所以用迟疑的口吻，主要是因为招商引资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物，成立招商分队，也不是禹城独创的，所以他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亮点之处。如果说有，那就是近期的招商成效是明显的，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有一个项目签订了投资协议，投资额过十亿，另外有两家答应前来考察，那亮点就在于效率了。 秦舞阳苦笑道：“我们能拿出手的可能也就只有这个方面了。” 当天晚上，秦舞阳就召开了关于迎接市.委主要领导考察的部署会，由于是洛马河市的最高领导来考察，而且考察的内容和路线都没有确定，所以只能全覆盖地进行准备，包括卫生、安全、后勤保障、考察点位的准备一一进行了部署，各个单位和乡镇各领任务，各自准备一个考察点，到下周四之前，日报相关的准备工作，县委办负责踩点，纪委负责跟踪督查，但凡影响到考察工作的，是哪家的责任就追究哪家的责任，绝不姑息。 开完会已经是九点多钟了，秦舞阳去招待所吃了一口，只有沙正东一起陪着，其他的常委们都有自己的任务，至于乡镇的一二把手，更是要连夜筹备了。 “老沙，这几天你辛苦一下，还有一周的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催一催投资商，抢在这几天开工。”秦舞阳说起这个是一脸的无奈，虽然在搞遍地撒网重点培养，但能拿出手的确实不多。 下午他一直在跟市.委办以及王佳国的秘书秦奋联系，试图打听到一些内情，但关于考察的事情，市.委办也就按照领导要求发了一个传真通知，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考察，他们也摸不清，而秦奋那边就更离谱了，虽说跟秦舞阳是老本家，口风却是比女孩子的腿还要紧，最后被逼急了，秦奋才无可奈何地说：“秦书记，我真不是跟你玩高深莫测这一套，领导也就这么提了一嘴，也没细说，咱们服务的，也不敢多问是不？一旦有什么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向秦书记汇报。” 所以秦舞阳在晚上的会议上，也只能含糊着让各家报考察点位，搞一把“矮子里先高个”。 “这个没问题。”在别的工作上，沙正东还会搞搞阳奉阴违，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还真不敢含糊，准备什么点位、点位够不够看，这些最终都是秦舞阳拍板，但在具体的路线安排、安全保障方面，秦舞阳交给了自己，万一有个闪失，板子拍下，屁股必烂。 吃完饭，秦舞阳说自己要散散步消消食，沙正东也就没有像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他今天两次屈尊，其实还是想打听一下金科案子的情况，他问过季恒，季恒说审讯还没结束，他认为季恒是故意秘而不宣，希望能从秦舞阳的嘴里挖出点有用的东西，但秦舞阳的嘴更紧，他也只能等消息了。 秦舞阳散步是真，但与季恒聊聊也是真，这个案子他非常关.注，绝对是借机拿下公安局的绝佳机会，所以必须得把一切都给搞清楚。 第882章 疑点重重 晚上的会，公安局这一块来参会的是常务副局长苏大强，季恒亲自督战，就等着拿下顾昊的口供，从顾昊被抓到现在已经快十个小时了，最终顾昊的交代是，他和金科有过节。 据顾昊说，金科不止一次地骂过他，说他就是个猪脑子，还说只要他这个大队长在，顾昊就只能坐一辈子副队长，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借着协助洛川警方抓捕凶犯的机会，枪杀了金科。 顾昊这个人确实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这么说倒是符合他的性格，看不去来有什么毛病。 “老季，你觉得他的口供真实吗？” 季恒苦笑道：“你还真说不出来有什么破绽，毕竟金科已经死了。” 秦舞阳停下脚步道：“老季，你是有点儿身在局中不自知了。他的口供疑点还是有的，你看啊，他已经承认杀了金科，如果真是出于挟私报复的话，有拖将近十个小时才交待的必要吗？这是第一。第二，如果他真是因为金科口出狂言而怀恨在心的，他早就应该有所准备了。他可是副队长，经验绝对够丰富，存心要杀一个人的话，他可以有若干种不让自己在场的办法，像这种只他一个人在场的作案手法，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蠢了，哪怕他可以把责任推给已死的陈志兵。所以，这只能说明，这是临时起意做出来的安排。” 季恒不由点了点头：“秦书记，您分析的很精辟。” 秦舞阳笑着道：“你别拍我的马屁了。” 季恒道：“现在还有两个疑问，第一，那把枪是哪儿来的，第二，顾昊在败露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说金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顾昊都没有交待，尤其是第二点，他根本不承认自己说过这句话。” 秦舞阳道：“关于枪，我倒是有点儿心得。我以前当过兵，对于枪支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认错，杀死金科的那把枪，我曾经去证物室看过，虽然膛线、编号什么的都锉掉了，但我有九成把握可以认定，这是从部队退役的枪。” 季恒吃了一惊，部队里的枪，退役之后，一般有三种用途，一种是按照规定进行销毁，第二种是放到军事博物馆展览，供人参观，但那一般都是具备特殊意义的枪枝，第三种就是进行维修之后卖给别的国家。 这把枪很普通，不符合第二种第三种的情况，如果是退役军枪的话，被销毁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这么一来的话，就更加难查了。 “秦书记，你确定没有看错？” 秦舞阳道：“这应该是一个调查的方向。我的建议是，查一查顾昊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至于他说的金科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句话，应该是真话，在那个环境下，他不会说假话，我判断他极有可能是被雇杀人，而不是私仇，当然，这只是我的判断，老季，你自己拿主意。” 无论方向对不对，总比没有方向好，绝不能被顾昊牵着鼻子走，季恒连夜开始了对顾昊社会关系以及私人物品等各方面的排查。 在外招商的方阳在得到顾昊被抓的消息之后，一下午的脸色都很难看，借口身体不舒服，缩在宾馆里待了一下午，他真是慌了，万一顾昊的嘴不稳，把自己给供出来了，那一切都完了。 好在从局里传来的消息是，顾昊说是因为私仇才杀了金科，其他的一概不认，这让方阳多少安了些心，但也只是安了“些”心，谁也不知道顾昊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季恒会不会找到其他的切入点，可他人在外，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也做不到安排人让顾昊闭嘴，毕竟现在的代管领导是季恒，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插手这个案子呢？ 案子虽然是季恒在查，但方阳知道，如果没有秦舞阳的指使，季恒根本连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但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搞季恒还是搞秦舞阳，都没有意义，只会把事情越搞越大。 正心急如焚忐忑不安，茅鸿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方县长，禹城公安局怎么了？不是说金科是抓捕凶犯时牺牲的吗？怎么又闹出个副队长杀队长的事情来了？”茅鸿声的口吻还是比较严厉的，虽然他只是个秘书，但此时他代表的却是顾怀安。 方阳有些心惊肉跳，虽然他是顾怀安线上的人，但有些事情顾怀安也未必知道，方阳也不会跟他说，特别是杀人这种事情，所以茅秘书这么一质问，方阳只能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茅秘书，我也不是太清楚，我现在在外面招商，家里的情况我也很难清楚。” 茅秘书冷笑了一声道：“方县长，公安系统出了问题，领导很生气，你赶紧想办法善后，不然领导对你的能力会大打折扣。” “明白，麻烦茅秘书跟领导说，我一定把事情处理好。”方阳点头哈腰了一阵，挂了电话之后，却是开始发起呆来。 且说茅鸿声打完电话，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迈步去了顾怀安的办公室，低声道：“领导，刚刚跟方阳通了电话。” 顾怀安板着脸道：“怎么讲？” 顾怀安确实挺恼火的，发生了这样的丑闻，他的脸上也很难看，方阳兼公安局长，是他一手推上去的，而且这几年也是打造了一支铁的公安队伍，前些日子金科牺牲在抓捕一线，他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宣传一下，现在就闹出了副队长杀队长这么骇人听闻的事件，而且还是在商场这个公共场合自己“坦白”的，现在估计全国都已经知道了，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就不好再露面了，他也怕惹一身骚啊。 就在刚刚，市.委王书记还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带的公安队伍，差点没把他给气死，所以才让茅鸿声打个电话给方阳问问情况。 “他在外地招商，禹城的情况他不清楚。”茅鸿声沉吟了一下，低声道：“领导，据我所知，死掉的那个刑警队长，是县长沙正东提拔的。” 第883章 暗流涌动 顾怀安低头思忖片刻道：“前一阵子有关于方阳的举报，这么说，沙正东的举报材料就是来自于金科了，沙正东手握一个刑警队长，没必要再安插一个副队长，那这个副队长顾昊就是方阳的反制措施了。” “所以，顾昊杀金科，大概率是方阳的安排。”茅鸿声谨慎地道。 顾怀安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对现在的形势怎么看？” 茅鸿声更加谨慎：“领导的意思是……” “方阳到底是我的人啊。”顾怀安又是一声长叹。 茅鸿声想了想道：“顾昊现在的嘴还算紧，不过能紧到什么时候就很难说了，他能闭嘴是最好的方法，但现在的情况是季恒代管公安局的工作，这个案子是他亲自在抓，递消息进去甚至让顾昊彻底闭嘴，这个风险太大了。” 顾怀安道：“继续。” “听说禹城这次招了个十亿的新型科技项目，大老板这一次去禹城，多半是因为这个，不过现在副队长杀队长，舆论发酵得厉害，如果能够通过大老板这边压制一下，迅速把案子给了了，到此为止，可能会好一点。” 顾怀安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顾昊现在没交待，但杀人偿命，如果没有人救他，包不准他会不会坦白，以求戴罪立功，而且大老板这些年被架得厉害，到底找突破口呢，这个事情他巴不得把口子撕得更大一点，方便他动作，而且啊，你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秦舞阳。” 顾怀安顿了一下，接着道：“火是秦舞阳烧起来的，他不把最后一把泥给挖出来，绝对不会收手的，即使大老板想压，估计这小子也会顶着不干。对了，关于秦舞阳的来头，有没有最新的资料？” 茅鸿声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顾怀安没再追问，郁郁地道：“只能看方阳自己的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顾怀安没有在王佳国的耳边吹什么风，王佳国虽然跟他关系不错，但他确实是在寻找突破口，机会难得，绝不可能捂着盖子不放，就别自讨没趣了。 方阳没有接到顾怀安的电话，心头凉嗖嗖的，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命案，介入的人越多，被发现的问题也就越多，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到这个份上，秦舞阳也不见得会放过自己，想到自己为他拿下陈兆虎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想到换来的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心里面的气自然不言而喻，不过气归气，恨归恨，眼下这一关必须得过。 苏大强期间打过电话来，不住地汇报案情的进展，得知顾昊仍然只承认了他报复杀人以外，只字未提别的事情，方阳的心里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知道顾昊是打算把事情硬扛下来了，不过他对顾昊的安排是点对点的，苏大强也不知道，所以他也不好向苏大强面授机宜，只能暗示着说：“大强，你告诉顾昊，坦白从宽，一定要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 苏大强可能不懂这句话里的含义，但顾昊听了之后他一定会明白，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顾昊接到这个信息之后，笃定只要不把方阳供出来，自己说不定还有转机。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毕竟杀了人，只要自己不死，这就是最大的愿望了。 且说方阳搜肠刮肚的终于给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其实这个办法也是上次跟茅鸿声在一起时，茅鸿声暗示他的，那就是搞事。 方阳认真考虑了一下方案，单线联系了几个人，把计划给定了下来。 时间悠悠，转眼间便是周五，迎来了王佳国考察的日子。 王佳国这一次来，阵仗不小，还带来了市.委办公室主任花小田，随行的还有媒体记者，虽然没有跟秦舞阳沟通过，但秦舞阳却是明显感觉王佳国在向自己释放一个积极的信号，那就是要把禹城推出来。 一直到周四晚上，秦舞阳才接到秦奋发来的消息，说领导考察时间只有一天，所以在考察点的准备上有那么五六个就行，不要多，但必须要精，尤其是新上的新型材料项目。 这与秦舞阳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几天，在迎接考察的准备上，他放手交给了沙正东，自己则是一直与投资商交涉，一些手续也是一路绿灯，在王佳国考察的当天进行开工仪式。 周五上午，秦舞阳在高速入口处等着王佳国的到来，王佳国虽然不喜欢排场，但有些程序是难免的，而且秦舞阳并没有把四套班子都叫过来，只有他一个人和两个电视台的记者陪同，显得重视而不喧嚣，王佳国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入口处，王佳国便看到站在风中等候着的秦舞阳，车停下，下车，握手，王佳国笑着道：“舞阳，等很久了吧？” 秦舞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其实也才等了十几分钟。” “你倒老实，哈哈，十几分钟站在风口，也够你受的。”王佳国握着秦舞阳冰冷的手道。 秦舞阳笑道：“书记这么说，我的心里就热乎乎的。” “行了，上我的车吧。”王佳国笑吟吟地上了车，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等秦舞阳上了车来，王佳国看似随意却是带着考量问了秦舞阳一些问题。这还是王佳国对秦舞阳的头一回，所问的问题也是涉猎很广，经济发展、民生实事、城市建设、环保等等方面，秦舞阳侃侃而谈，冷静应对，体现出了极大的知识底蕴和发展头脑，王佳国很是满意。 其实这不仅仅是王佳国对秦舞阳能力的一个考察，更是对他性格的一个考察，一个人能用，但能不能成为心腹，本性非常重要。 在这个方面，王佳国有了初步的一个答案。 车穿过县城，直奔项目地，王佳国居然参加了开工仪式，市.委一把手参加一个县里的开工仪式，哪怕有“凑巧”之嫌，但禹城全县上下都是倍有面子，投资商更是感受到了秦舞阳的能量，一激动，在讲话的时候临时加了一个表态，这十个亿只是一期投资，后续还会继续追加投资，不仅如此，还会把禹城的利好之处向他的商界朋友推荐，鼓励他们也到禹城来投资。 第884章 现场发难 整个开工仪式的氛围是热烈的，恰逢艳阳高照，让人感觉春天似乎提前来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秦舞阳宣布开始开工仪式时，忽然听到一个从扩音器里发出来的声音：“秦书记，我想问问你，如何处理关于政府部门吃拿卡要的问题？” 这个格格不入的声音来得极其突然，整个现场猛地静了一下，跟着便嘈杂了起来，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开工仪式有上百人，累积在一起，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却更显得场面比较混乱。 面对这个不和谐的声音，现场的沙正东也是愕然已极，向着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苏大强冷冷地看了过去。 苏大强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事实上，在整个安保方面，他是下了极大的工夫的，但他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些信访户上，谁能想到企业老板会暴起发难？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啊。 如果说这个问题还相对委婉一些的话，紧接下来的问题就更加尖锐了，另一个声音跟着响了起来：“秦书记，很抱歉我们在这个场合上问你这些问题，但是实在没办法，你的门太难进了，我们只能在这儿才能有跟你对话的机会。秦书记，关于我们企业的退税政策什么时候能兑现？？” 紧接着又有人发难道：“你们政府把我们骗过来投资，项目落地后就不闻不问，我们要走又百般刁难，太不厚道了。” 王佳国的神情有些难看，看向了身边的秦舞阳。 秦舞阳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搞懵了，不过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有没有吃拿卡要，有没有百般刁难，他并不清楚，但绝对没有什么所谓的企业老板进不了他办公室的问题，即使伍宇轩曾经拦过，那他肯定也会向自己汇报，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他立即判断出，这些人是来捣乱的。 不过他们的身份与寻常的上访户不一样，不能乱来。 这时，沙正东低声道：“秦书记，是不是先送王书记离开？” 王佳国听得清楚，淡淡道：“我看看。” “他们就是想看到我狼狈逃窜，我偏不如他们的意。”秦舞阳一句话便告诉了王佳国，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根本事先就做好了准备。 王佳国面色不变，看秦舞阳怎么处理这样的紧急场面。 “喇叭！”秦舞阳伸出手，立即有一名维护秩序的警员将手中的喇叭递了过来。 见秦舞阳要现场解决问题，苏大强用对讲机低声呼叫：“所有人，不要乱动。” 秦舞阳拿着喇叭，环顾四周，大声道：“既然来了，就不止你们三个，还有谁，一起站出来吧，我就现场给你们一个答案。” 这些人沙正东其实都是认识的，他们确实都是企业的老板，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会发这个神经。 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看着秦舞阳道：“秦书记，我们企业的贷款还没有到期，银行就催促我们还贷，导致企业周转困难，麻烦你处理一下。”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企业有困难，寻求政府的帮助，这不但是你们的求助方式，也是我们县委县政府责无旁贷的责任和义务，说什么我的办公室难进，这位老板，麻烦你说清楚，哪一天什么时候我的办公室难进了？” 对方迟疑了几秒，秦舞阳也只给了他几秒，面无表情道：“想不出来了是吧？这证明了什么，只要是有点思维能力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天当着各位领导、各位同志、各位嘉宾的面，我郑重地向诸位宣布，但凡来禹城投资的企业，我们都热情款待，但前提条件是，遵纪守法，对于那些不遵纪守法的投资商，拒绝你们来禹城投资。今天的事情，我不管你们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我不追究，但是希望各位以后做事之前动动脑子，至于你们刚刚提出来的问题，如果确有其事，欢迎到县纪委去举报，也欢迎直接来我办公室当面反映，我办公室的大门为任何人敞开，绝对好进！另外，我再劝告那些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人，谁敢扰乱、破坏禹城的招商引资环境，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有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落秦舞阳的颜面来的，不明白的经秦舞阳这么一说，也是感觉到了，顿时又是一片聒噪之声。 秦舞阳摊了摊手道：“今天我很忙，明天，我会在办公室坐等你们，希望你们能来，如果有问题，就带着真实的问题来，我话讲完！” 说完这些，秦舞阳放下喇叭，低声道：“王书记，请。” 王佳国早就看出来其中的猫腻了，沉声说道：“舞阳同志，我觉得你还是偏软了，对于那些破坏发展的人，不但不能姑息，还要严厉打击，我想，这些人不仅是禹城的敌人，更是禹城七十万百姓的敌人。” 声音不大，却是足以让人听到，几名老板听着，都有些戚然，本来他们是想让秦舞阳灰头土脸，引起王佳国的不快的，却没想到王佳国却为秦舞阳背起了书，这特么是叫弄巧成拙吗？ 这么一来，后面准备的一些手段就没法再用了，再继续下去的话，他们被警方强制带走就在情理之中了，一时之间，他们感受到了身边不知道多少道愤怒憎恨的目光射向了他们，让他们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方阳接到反馈过来的消息，震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到底是秦舞阳运气逆天，还是王佳国老眼昏花了？ 顾怀安也知道方阳把这事给办砸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秦舞阳的冷静处理，让他的声望再上一层楼，沙正东不仅也是佩服得很，如果换了是他，可能也会采取不回避的方式，但在具体的措施上，可能就会纠缠于到底有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些问题了，只要有一纠缠，那今天就是个失败，而秦舞阳快刀斩乱麻，直接给他们定调子，让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这小子，有胆有识啊。 第885章 不打和牌 “秦书记，好样的！”身后忽然有人叫了起来，跟着便是上百人齐声大喊，“秦书记，我们支持你！” 秦舞阳在心里撇了撇嘴，伍宇轩这小子，给他定一个煽风点火之罪。 一号车上，秦舞阳坐在王佳国的身边。 王佳国面色恢复如常，看着窗外道：“舞阳，看来禹城的问题不少啊。” 秦舞阳垂眉顺目道：“我还需要时间。” “那么多人为一个人齐声呐喊，这个场面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王佳国又冒出来一句。 秦舞阳头顶出汗，道：“众口难挡，坏事捂不住，好事也是一样，他们的眼睛亮着呢。” 王佳国扭过头道：“有没有什么眉目了？” 秦舞阳知道王佳国说的是刚刚的突发.情况，秦舞阳不知道也猜不出来会是谁能够叫得动这些企业的老板来给自己上眼药，他也不想去猜，王佳国这么一问，秦舞阳随心回答道：“什么地方都有屑小之辈，我懒得去猜，不过这些老板提出来的问题，恐怕也不全都是空穴来风，中梗阻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存在的，需要整治，还是那句话，需要时间。” 王佳国赞了一句：“举一反三，不失为大胸怀，你的度量不小。” “其实我也挺小心眼儿的。”秦舞阳自嘲道，“让我知道谁在使坏，看我不扒他的皮。” 王佳国哈哈一笑：“我就说嘛，一个没有脾气没有性格的人，是当不好领导的。” 另一辆车上。 沙正东有些儿心虚，这事虽然不是他干的，但看起来能调动这些企业老板的，除了秦舞阳之外，也就只有他沙正东了，可是天地良心啊，他就是再跟秦舞阳不对付，也不敢在市.委一把考察的时候搞小动作啊，那完全就是损人不利己啊，不过他与秦舞阳一样，即便是想破了脑壳也猜不出会是谁。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把刚刚那些企业老板叫过来，一问便知，但这不是他需要做的事情，现在的他只能静观不语，一切由着秦舞阳自己定夺。 上午又看了一家企业和一个农民集中居住区，中午在县政府招待所吃了个便饭，王佳国并没有休息，而是在他的房间里与秦舞阳单独交流了一下，是关于顾昊杀金科的案子。 秦舞阳汇报道：“这个案子目前还在侦查之中，案情也没有那么简单，我已经做好了撕开禹城官场一角的思想准备。” 王佳国赞同：“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好事未必出得了门，但坏事定然传千里，关于这个案子，社会舆论发酵得厉害，要大胆而又慎重，给公众一个交待。” 秦舞阳斩钉截铁道：“放心吧书记，在我这里，绝对没有打和牌的说法，事实怎样就是怎样。您上午说，禹城的问题不少，确实如此，伤口虽然结了痂，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其实在这些痂的底下，全是脓血，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把痂挑开，把脓血挤出来，疼是难免的，但要想除根只有这么做。” 顿了一下，秦舞阳又道：“书记，既然是单独谈话，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禹城冰山一角还没有掀开，我就已经感受到了上层的某些压力，我有点儿担心。” “你担心什么？担心我捂盖子？” 秦舞阳笑了笑道：“我是相信您的，但就像禹城一样，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洛马河也是这样，到时候您的压力一样会很大，毕竟很多事情，光凭县里的一些人是根本撑不下去的。” 王佳国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你对我的怀疑，我可以理解为对我的一种侮辱。舞阳，我跟你一样，也不一样，一样的是，我们都有一颗为事业奋斗的心，但不同的是，我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你能。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舞阳呵呵一笑：“拿禹城开刀呗。” “没个正形。”王佳国的笑容一闪即逝，“你放手去干，我会给你最大的支持，你能解决得了的，你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我来解决，如果连我也解决不了，我会请示省里，我就不信江北的天会跟天下的乌鸦一样。” 下午的考察没有如期进行，王佳国的考察目的已经达到，就任性了一把，结束了与秦舞阳的交流之后就离开了，秦舞阳将他送到高速出口，看着车子远去，这才回身上了车。 伍宇轩将一份企业名单递到了他的手上道：“书记，这是上午在开工现场的几家企业名单。” 秦舞阳扫了一眼道：“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企业直接或间接的都跟方县长有点儿关系。”伍宇轩的动作很快，中午的时候加了个班，从项目办那边拿到了这些企业早期的招商信息，有的是方阳直接招引来的，有的是跟方阳的引荐有关，总而言之，伍宇轩的一句话就表达了一切。 秦舞阳嘴角一撇：“方阳也是黔驴技穷了，这种小把戏也能使得出来。通知这些企业，四点钟来开会。” 接到通知，这些企业老板个个心慌意乱，县委书记的级别也就是正处，放到省城，这种级别的干部可谓是一抓一大把，但在县城，县委书记就是土霸王，他让你活你就活，让你死你就死，手中的权力大得没边，今天在开工现场这么搞了一下，没想到报复来的就这么快。 几个人互通电话商量了一下，又和方阳取得了联系，方阳在电话里就骂了起来：“你们怕什么？难道你们说的不是事实吗？他要是敢搞你们，就往市里省里告。” 有方阳托底，几人的心情才平复了不少。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秦舞阳的漫天怒火，而是如沐春风，秦舞阳问了很多企业的发展现状，并且表示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企业解决困难。 这个态度让几人大呼意外，但秦舞阳的真诚还是感动了他们，很是感慨地道：“秦书记，今天的事情……” 【作者题外话】：还有两章，稍等。 第886章 枪的来历 秦舞阳摆手打断：“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我不多问，不过还是那句话，欢迎守法创业，但我也想提醒各位，做生意，就安安心心做生意，懂吧？” 方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舞阳会这么大慈大悲既往不咎？方阳隐隐觉得，秦舞阳是剑指核心，搞不好他已经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指使了，毕竟有心想查的话，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况且这帮家伙有没有把自己捅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眼下顾昊虽然还没有交待，但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他能扛多久同样也是个未知数，要想一劳永逸，除非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区区一个季恒倒不可怕，可怕的是秦舞阳死揪着不放。 方阳考虑着是不是跟沙正东联盟，但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即使沙正东与自己尽释前嫌，但他们各自身后的主子也不可能联手，况且哪怕联手了，短时间内也无法解决眼前迫切的危机。 方阳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目光终于落在了一个手机号码上。 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几声之后，对方接通了电话，苦笑着道：“方县长，我已经躲起来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方阳面无表情道：“替我办件事，一切一笔勾销。” 当方阳说了之后，对方思索良久才道：“方县长，希望你能守信。” …… 洛马河市某别墅内。 一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的中年人正在煮着功夫茶，手艺娴熟，在他的对面则是坐着一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同样儒雅得很，但相比之下，却是显得有些装腔作势。 中年提着精致的茶壶，为对方的杯子里倒满，然后才放下茶壶，淡淡道：“小龙，我交待给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只是跟他见了一面，暂时还没能打上关系。”小龙正是与秦舞阳有过一面之缘的殷天龙，那还是跟祁小燕和沈碧莹一起和秦舞阳吃过一顿饭。 中年男子没什么意外，端着杯子抿了一口才道：“有点儿风骨啊。” “邵总，我就不明白了，区区一个县委书记，值得您这么用心么？”殷天龙的确不是太明白老板的意思，作为邵总的心腹，他当然知道邵总在省里和市里都有着过硬的后台，秦舞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能屈尊与他相交，是他天大的福气，可事实却恰恰相反，邵总似乎很重视这个年轻人。 “不懂的事情就想办法弄懂，如果还是弄不懂，照做就行了。”邵总又为自己倒了杯茶，“去吧。” 殷天龙就比较郁闷了，邵总有些不满意他能感觉得到，事实上，他虽然有些质疑，但在执行力上完全没有问题，私底下他也打听了不少秦舞阳的情况，可是没发现他贪财，也没发现他好色，感觉就像一个蜷缩起来的刺猬，根本无法入手。 而在县人武部的办公室里，季恒正在和县人武部长蒋天华抽烟聊天。 “蒋部长，部里是不是有个叫罗林的人？”季恒开门见山道。 蒋天华在禹城是一位老成的人物，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他的事情他概不参与，常委会上需要他投票的时候，一律弃权，得来一个弃权部长的称号，他也不以为意，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所以对于季恒的到来，他显得不冷不热，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不过季恒的问题他还是要回答的。 “有，他怎么了？” 季恒笑了笑，无礼蒋天华的淡漠，道：“有些情况需要跟他核实一下。” 蒋天华沉吟了一下，打了个电话到办公室：“让罗林来我办公室。” 罗林看上去年纪不大，皮肤黝黑，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敬礼道：“蒋部长。” 蒋天华淡淡道：“季书记有点事情要问你，如实回答。” “是！”罗林腰板笔直，看向了季恒。 季恒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罗林，笑着问道：“罗林同志一直是负责装备库的工作吧？” “是。” “不用这么拘束，我就是随便问问。”季恒笑眯眯的样子，却是引起了罗林的警惕，政法委书记笑眯眯的跟你说话，这笑容里绝对藏着刀子，所以他不说话，等着季恒发问。 季恒继续问道：“你们对于退役枪支是如何管理的？” “按规定进行销毁。” 季恒点了点头：“全部销毁吗？” 罗林沉声道：“我们只销毁过一次，一共退役手枪一百四十三把，已经全部销毁，这些档案上都有。” “嗯，我看到了，你确定全部都销毁了？” “确定。” 季恒的眼睛眯了起来，却是更显犀利：“前段时间发生一起命案，案犯所使用的枪支就是一把退役的军用手枪，据查证，就是来自于咱们这一批销毁的退役枪支。枪我带来了，你看看。” 季恒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袋子，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把枪。 罗林瞳孔不由收缩了一下，他跟枪不知道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一眼就看出来这把枪的来历。 季恒眼光里的笑容已经不见，缓缓道：“这把枪你给过谁，不会忘记吧？” 罗林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抵赖道：“枪我已经全部销毁了，没有给任何人。” “蒋部长，我能把罗林带回公安局进行调查吗？”季恒把目光投向了蒋天华。 蒋天华沉默了一下，沉声道：“季书记，还是就在这儿谈吧。” 季恒笑了笑，居然没有反对，又看向了罗林：“刑警队长金科就是死在这把枪下。罗林，顾昊跟你是什么关系？” 罗林呆了一下，季恒紧追不舍道：“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这么问你，肯定是知道你们的关系的。” 顾昊和罗林是堂表兄弟，这个关系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真调查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即道：“他是堂表哥。” “顾昊说这把枪是你给他的，有没有这回事？” 罗林矢口否认道：“他在说谎。” 季恒笑了笑：“是不是他在说谎，咱们以后再说，不过这把枪上的编号却是说明这是一把退役枪，档案显示，它已经被销毁，可是上面的编号还在，你怎么解释？要不，你看看？” 第887章 小心求证 罗林接过枪，检查了一下编号，季恒不给他考虑的时间，追问道：“你把这把枪私自藏起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连编号都没有磨掉，也太大意了吧？” “不可能，我明明磨掉了……”说到这儿，罗林猛地收住了口，却见季恒垂着眼皮，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蒋天华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罗林，你好大的胆！” 季恒对罗林的震慑力不够，但蒋天华在人武部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一发怒，用天地变色来形容可能有些夸张了，但对于罗林来说，不啻于晴天惊雷，竟是吓得两腿一软，瘫在地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蒋天华横眉怒目道。 罗林战战兢兢地交待，销毁那些枪的时候，其实枪的状态挺好，他特别喜欢枪，所以悄悄藏了一把，然后在档案上做了手脚，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藏在了家里。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回家把玩的时候，他表哥顾昊来他家玩，正巧被他看到了，说借他玩几天。 罗林藏枪只是心中喜爱，根本不敢把枪乱借，就没答应，顾昊也没坚持。 没几天，枪就不见了，罗林吓了个半死，思来想去，可能是被顾昊摸走了，因为就在枪丢的前一天，顾昊带了两瓶好酒去了他家，两人喝了个酩酊大醉，但他去问顾昊，顾昊也没承认，所以刚刚季恒说顾昊交待是罗林把枪给了他，他才说顾昊是撒谎。 交待完这些，罗林还嘀咕着说：“我明明把编号磨掉了的。” 季恒和同来的办案人员将罗林的话记录在案，道：“蒋部长，这个事，交给你处理吧。” 蒋天华脸色难看地摆了摆手：“他不是军人，你依法.办事吧。” 罗林哀求道：“蒋部长，你救救我，我就是爱好啊，我没有干坏事。” 蒋天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把腰挺起来，有点儿男人样，男人就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季恒回到公安局，另一路的调查也有了眉目，在顾昊的手机里找到了一些图片，是一些转账记录，转账方是一个笑脸，而被转账方则是金科，虽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从那天顾昊说金科也不是什么好人来看，这极有可能是金科的受贿记录。 季恒把两方面的信息综合了一下，匆匆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当面向他汇报案情。 喝着茶，抽着烟，季恒红着眼睛道：“秦书记，我算是服了你了，用你的办法，罗林当场就撂了。” 罗林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枪上的编号他明明已经磨掉了，怎么会还在，其实这是秦舞阳设的计。 秦舞阳请媳妇唐心按照这把枪仿了一把，做了旧之后，完全一模一样，罗林拿到枪，当时就认定了是他私藏下来的那一把，当时季恒还在担心，万一罗林看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秦舞阳说，大不了就说枪是仿制的。 秦舞阳没纠缠这事，拧着眉头道：“金科受贿？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案情虽然复杂，但在假设之后，倒也能说得通。”季恒道，“金科受贿是一条线，顾昊又是一条线，可不可以理解成为金科收受好处为某人办事，而他办的事情危害到了另外的人，于是另外的人安排顾昊杀了金科？” “某人和另外的人会是什么人？” 季恒笑了笑：“秦书记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秦舞阳道，“金科是不是受贿，先放一放吧，人毕竟死了，在案情没有完全明朗之前，透露这个情况的话，会很麻烦。” “我也是这么想的。”季恒道，“不过顾昊的嘴很紧，想要撬开来太难了。” “还是证据太少啊。”顾昊一直不承认杀人的动机，即使是查出了枪支的来源和金科涉嫌受贿的证据，但也不足以令顾昊开口。 “磨，继续磨。”季恒掐灭了烟头，起身离开。 秦舞阳的心里确实是有人选的，杀人和被杀的都是公安局内部的人，能够指使得了他们的绝对都是领导。 金科是沙正东提起来的，可以理解为沙正东的人，而顾昊是方阳的人，沙正东与顾昊相向不合，而那封举报信就是导火索，再加上之前在开工现场的发难，一切都呼之欲出了。 整条线已经串起来了，所缺少的只是证据。 季恒急，不过秦舞阳不急，因为他知道方阳更急，因为他怕顾昊把他供出来。 开工现场的发难，就是为了引起王佳国对自己的反感，结合舆情的发酵，王佳国为了稳定，很有可能让自己尽快结案，那方阳就安全了，不过方阳没想到王佳国非但没有反感，反而要秦舞阳往深里挖，所以这一招失败之后，他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只要他有动作，那就有被抓住破绽的机会。 只是秦舞阳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机会来得会如此之快。 季恒仍然在挖顾昊，但仍然没有进展，顾昊完全就是一张铁嘴，翻来覆去的就是私人恩怨挟忿杀人。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伍宇轩过来汇报工作，交给了他一样东西。 秦舞阳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考虑了很久很久。 转眼间，时间到了十二月下旬，秦舞阳让人通知在外的招商分队回禹城汇报各自的招商成果。 十二月二十四晚，平安夜。 在县政府的会议室里，秦舞阳和沙正东一起召开了一个过堂会，听取了招商分队的汇报，效果还是不错的，虽然仅仅有一个已经落户的十亿项目，但一至十亿的项目也进来了三个，另外还有几个在谈，表示春节前后会来实地考察。 方阳一直强作镇定，汇报完了之后，他都没听清秦舞阳和沙正东说了些什么，直到秦舞阳忽然叫他，他才蓦然醒觉，茫然地看向了秦舞阳。 秦舞阳笑着道：“方县长，都散会了，还坐着不走，想什么呢？” 第888章 不由得你不认 方阳“啊”了一声，道：“有段时间没回来，想老婆孩子了。” 秦舞阳笑了笑：“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这段时间确实忽略了老婆孩子。不过不着急，我要带你见几个人。” 方阳狐疑地看着秦舞阳，秦舞阳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罗翔：“把人带过来吧。” 几分钟后，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推开会议室的门，板着脸道：“方阳是吧？我们是省公安厅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方阳吃了一惊，惊惧地站起身来道：“什么意思？” 为首的警.察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等。”秦舞阳忽然道，“萧处长，能不能现场审理？” 萧处长名叫萧樯，是省公安厅刑侦一处处长，听秦舞阳这么一说，淡淡一笑道：“也好，不然你也不死心。” 说罢，萧樯回过头道：“放给他听。” 这是一段对话录音，可以清晰地听得出其中一个是方阳的。 “方县长，我已经躲起来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方阳道：“替我办件事，一切一笔勾销。” 当方阳说了之后，对方思索良久才道：“方县长，希望你能守信。你说，办什么事？” “杀了秦舞阳。” “秦舞阳？县委书记秦舞阳？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杀他？” “我让你杀你就杀，别问那么多，事成之后，你以前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录音关闭，萧樯和秦舞阳的目光都投向了方阳。 “方阳，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阳狡辩道：“这是诬陷，我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这肯定是合成的。” 萧樯一副果然的样子道：“萧书记，你还真猜对了，他肯定会抵赖。方阳，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把人带过来。” 当电话里的另一个人——黄叶荣出现在方阳的面前时，方阳直接瘫倒在地。 黄叶荣坦白道：“政府，就是他威胁我要杀了秦领导的。” “方阳，我不怪你，毕竟自古正邪不两立。还有，你指使顾昊杀害金科，顾昊也已经认了。”秦舞阳看着已经崩溃的方阳，与萧樯握了握手，“萧处长，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分内之事。”萧樯点了点头，扬着手道，“带走。” 警车将方阳带走，警灯闪烁，还没有离开办公室的人们亲眼看着这一幕，个个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沙正东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舞阳其实也没想到会拿到这么直接的证据来，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伍宇轩应厉锋之约去吃饭，厉锋告诉他，黄叶荣回来了，说受方阳的安排要干掉秦舞阳，厉锋当场就痛骂了他一顿，说他是个傻子，他以前犯的那些也就是打架斗殴，算不上什么大事，一旦杀了人，而且杀的是县领导，他不是被抓到枪毙，就是被方阳灭口。 黄叶荣本来就不愿意干这个脏活，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厉锋让他检举，并说他现在跟秦舞阳的秘书关系很好，只要他做证人，秦舞阳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黄叶荣答应了下来，并把与方阳的通话录音交给了厉锋。 厉锋把这个情况跟伍宇轩说了，一并把录音交给了他。 伍宇轩向秦舞阳汇报了之后，秦舞阳见了黄叶荣一面，考虑到这事如果交到市里去办的话，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于是跟岳父唐疏桐通了一个电话，唐疏桐告诉他江北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曾经是他的下属，随后萧樯就与秦舞阳取得了联络。 敲定了行动方案之后，秦舞阳便借过堂工作之机，把方阳给圈了回来，同时，因为这段录音的缘故，顾昊的心理防线被突破，知道大势已去，交待是受了方阳的指使，才动手杀的金科。 方阳被捕之后，秦舞阳连夜向王佳国进行了汇报，并于第二天赶到他的办公室，面汇具体的情况。 仔细听了汇报，王佳国对秦舞阳的一系列动作表示了肯定，同时提醒他，现在市里有不少风言风语，说他不思发展，只谋整人，虽然这都是胡说八道，但长期这么下去，对秦舞阳将来的提拔非常不利，建议他暂时先缓一缓。 秦舞阳对此不以为然：“没有好的环境，经济怎么发展？王书记，感谢您的提醒，但反腐与发展并不对立，在我看来，这是相辅相成的。” 王佳国笑着道：“话虽如此，但人言可畏，分寸一定要把握得住。” 秦舞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能体会到王佳国的难处，方阳被捕其实只是拉开了序幕，怎么在这个案子里获得更大的利益才是首要问题，想来方阳被抓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某些人，而且还是高出王佳国层面的人，不然的话，他不会暗示自己不要再深挖下去了。 “书记，禹城以外的事情不是我能够关.注的，方阳是肯定完了，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先口头向您汇报一下。” 方阳的完蛋，完全是受了顾昊案的牵扯，必须得记季恒一功，秦舞阳的想法是季恒兼任县公安局长。这一点得到了王佳国的同意。 秦舞阳又提出，现在县里缺一名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罗翔很有能力。 王佳国笑骂道：“你是打造你自己的王国么？” 秦舞阳淡定道：“书记，理顺人的关系，才能更有效地开展工作，而且我是您的兵，那禹城就不是什么独立王国。” “行，我知道了。”王佳国对秦舞阳忽然有些头疼了，不过方阳昨晚被抓之后，今天再见到顾怀安，他态度上的改变很大，这或许是方阳案带来的第一个转变吧。 王佳国的态度一定，基本上这两个人事就没什么悬念了，秦舞阳也没有进一步过分的要求，不过他心里清楚得很，方阳的落幕并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将来会如何，还要看在禹城的发展道路上还会遇到哪些绊脚石。 第889章 举错例 方阳的被抓并没有对洛马河造成什么震动，但有两个人却是心有所想。 一个自然就是方阳的上峰——市政法委书记顾怀安，他不确定方阳会不会扛不住压力胡说一通，但据他了解到的情况，方阳指使顾昊杀害金科已经是铁板钉钉，指使黄叶荣杀秦舞阳，黄叶荣直接转做污点证人了，这表示方阳彻底玩完。由于性质恶劣，能不能保得住小命还不一定，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命，真的很难说他会不会曝点其他的猛料出来，这个时候，顾怀安就能体会到方阳被抓之前的心情了。 另一个人则是邵氏集团的掌门人邵玉楼。 邵玉楼喜欢喝茶，更喜欢一边喝茶一边指点江山，比如现在。 “小龙，现在你是不是明白些事情了？” 殷天龙虽然处处都在模仿邵玉楼，但东施效颦，确实还差了些。 “是的邵总，真没想到秦舞阳还会有省公安厅的关系，直接跳过市里，由省厅来办这个案子了。” 殷天龙的思维也很跳脱，虽然省公安厅在邵总的眼睛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所在，但秦舞阳表现出来的是他全部的实力吗，看邵总对他这么关.注，殷天龙觉得秦舞阳所展露出来的极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我感觉秦舞阳针对的好像不是一个副县长这么简单。”殷天龙冒出来一句。 “动一个副县长，上头不会有人说什么，副处么，算个什么。”邵玉楼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唇边呷了一口，接着道，“不过老顾这一次多少会有一点麻烦，方阳不乱咬倒也摆了，如果乱咬的话，够老顾吃一壶的。” “方阳应该没那么傻，那样他死的更快。”殷天龙道。 邵玉楼摇了摇头：“方阳犯的事不小，估计难逃一死，如果真把他给判死了，难保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咬人。小龙，这段时间，跟老顾保持点儿距离。” “老顾也不是白给的，应该会有所动作吧？” “静观，不语。”邵玉楼交待道，“快要春节了，小龙，我交待你的事情还没办好，我会很失望的。” 殷天龙打了个寒战，连忙道：“春节之前肯定会有突破。” …… 秦舞阳回到禹城，把厉锋叫了过来。 这一次还真得好好谢谢他，不仅仅是给自己预了警，还把方阳的事情一并给处理了，这小子真是员福将啊。如果不是这小子另有任务在身，秦舞阳都想把他纳为已用了。 不过厉锋这家伙太现实了，说自己干的事情，一方面是出于兄弟情谊，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任务需要，并请秦舞阳配合他一下，秦舞阳当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厉锋刚走没多久，沈碧莹就过了来，一脸的戚然之色，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泫然欲泣道：“秦书记，为什么会这样？” 秦舞阳看着这个面容精致的女人，连方阳自己的老婆都没有来，反而是她这个不合法的女人过来讨说法，也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悲。 “沈总，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你跟方阳是什么关系，但自古有句老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任何人都会是我秦舞阳的朋友，但唯独那些违法乱纪的人不可能是我朋友。”秦舞阳掷地有声道，“方阳犯了错，犯了大错，雇凶杀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问我为什么，这还需要答案么？” 沈碧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不认识秦舞阳了，这是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阳光青年吗？ “我只知道他于我有情有义有恩。”沈碧莹起身道，“秦书记，你保重。” 秦舞阳淡淡道：“你想做马夫人？沈总，我提醒你，你做不了那个祸害天下的马夫人，我秦舞阳也不是那个傻乎乎的乔峰，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沈碧莹看着秦舞阳道：“你错了，我不是马夫人，因为我对你没有兴趣。” 看着沈碧莹离开，秦舞阳挠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我似乎用错例子了。” …… 元旦当天。晚上。 君满楼大酒店。 殷天龙正在一个厅里吃饭，邵氏集团在全省都是有名的公司，随随便便松个口，都足够让一些公司满嘴流油，所以身为邵氏集团老大身边红人的殷天龙自然是地产公司争相献宠的对象。 禹城的地产行业有些不温不火，秦舞阳来了之后，开始狠抓招商引资，其中也不乏一些房地产开发，但地产界谁都知道邵氏集团的能耐，在洛马河，没有邵氏集团点头，你想搞大型开发，那就是痴人说梦。 虽然禹城没有这些大型的开发，但谁知道邵氏集团会不会把蚂蚁腿也当作肉啊，听说殷天龙来了，这家名为浩远的地产公司老板叫了一帮莺莺燕燕作陪，设宴款待殷天龙。 殷天龙挺郁闷的。 以他的身份，换了平时根本不会把这些小公司放在眼里，更不会参加这样的接待，但邵玉楼给他的任务就是搭上秦舞阳这条线，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出这招遍地撒网的办法，万一这里面就有跟秦舞阳关系好的人呢？ 杯来盏去，左拥右抱，殷天龙还是挺自在的，结束了晚宴之后，挑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搂着就准备往楼上订好的房间过去释放一下压力。 还没走到电梯口，就有几个青年冲了上来，冲着殷天龙就是一阵暴捶，还骂那个女的是个表子，敢跟他玩劈腿。 殷天龙当场就被打懵了，别说他喝多了酒，就是清醒状态，也不是六七个人的对手啊，被打的是抱头鼠窜。 刚跑到楼梯口，就看到楼梯口又上来了七八个人，当场吓尿了。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些人并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有一人发了一声喊：“卧槽特么的，老子就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给我盘他！” 于是这七八个人跟刚刚的五六个人打成了一团。 殷天龙被打得不轻，满头满脸都是血，蹲在墙角直喘粗气。 “兄弟，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听到有人问他，殷天龙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认识的，正是荣光客运公司的老总厉锋。 第890章 机会就在眼前 “厉锋？”殷天龙喜出望外，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 厉锋迟疑着道：“你认识我？” “我是殷天龙。”殷天龙此时已经被打成了开了花的猪头，不熟悉他的人还真未必能认得出他来，“黄叶荣没跟你说起过我吗？” “你是……龙哥？”厉锋这才反应了过来，吃了一惊道，“龙哥，你这是怎么回事？这帮浑蛋，居然敢冲撞龙哥。” 厉锋骂了一声，大声道：“兄弟们，给我弄死他们，出事我兜着。” 这一声喊，他带来的那帮客运公司的马仔嗷嗷叫着冲了过去，打的是乒乒乓乓，几名打人者被打得溃不成军，厉锋的人则是呼喊着追了出去，地上还倒着一个人，也被拉出去一顿暴踹。 殷天龙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猛的打斗场面，愣着神道：“不会打出事吧？” “出事？”厉锋傲然一笑，“在禹城，能出什么事？” 殷天龙当然是知道厉锋的，不过并没有跟他打过交道，在他看来，也就是跟黄叶荣一样的存在，最多也就是靠暴力起家的混混。虽然黄叶荣是邵氏集团外围的一条狗，但殷天龙对他还是有着居高临下的优越心理的，没想到接手客运公司的厉锋居然这么生猛。 见殷天龙有些惊讶，厉锋低声解释了一下：“龙哥，不是我牛逼，而是我朋友牛逼，不信？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认识一下。” 当猪头一般的殷天龙出现在伍宇轩面前时，伍宇轩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厌恶之色：“厉总，你这又玩的是哪一出？” “伍秘，这是我朋友龙哥，龙哥，这是伍大秘，二号首长哦。”厉锋为双方介绍了一下，“刚刚有人欺负龙哥，被我的人打跑了。” 伍宇轩眉头一皱：“注意点影响，别打出事来。” “放心，我有分寸，死不了人。” 伍宇轩点了点头：“死不了人就好。” 殷天龙有些吃惊，一个秘书都这么屌的吗？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是不是太有点儿狗仗人势了？ 不过想归想，殷天龙却是觉得这是一个拉近秦舞阳的极好机会，当即道：“一点误会，厉锋，赶紧让你的人回来，别给伍秘添麻烦。” 伍宇轩淡淡道：“我这个人从来就不怕麻烦，龙哥既然是厉总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在禹城被人欺负，传出去我伍宇轩的脸往哪儿搁，厉总，还是那句话，别打死人就行，断个胳膊腿儿什么的就行。” 殷天龙是想通过伍宇轩结交秦舞阳的，可不能真闹出事来，影响了邵玉楼的计划，赶紧道：“伍秘，感激不尽，不过确实是个误会，真要把事儿闹大了，难免会影响到秦书记的声誉。” 伍宇轩扫了殷天龙一眼，点了点头：“有点儿道理，厉锋，按龙哥说的做。” “明白。”厉锋打了个电话，伍宇轩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儿，你招待好龙哥。” 看着伍宇轩气定神闲地离开，殷天龙确实受到了震撼，邵氏集团以前也没少干过一些脏活，但像今天这样随随便便莫名其妙地弄残一个人的，还真是少见，不由道：“伍秘也太嚣张了吧？” “嚣张？”厉锋呵呵一笑，“他是秦书记的秘书，有嚣张的资本，在禹城，他的话比任何人都管用。” 殷天龙叹了口气道：“他真是把权力发挥到了极致啊。” 厉锋笑着道：“龙哥，这样，咱们先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我来安排，一条龙。” 在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没什么大碍，殷天龙虽然无心理会什么一条龙，但这绝对是个接近秦舞阳的机会，如果能如愿，那这顿打也不算白挨了。 换了家酒店，厉锋要了个小厅，上了几个精致小菜，举杯道：“龙哥，敬你一杯。” 殷天龙喝了一小杯，然后道：“厉锋，看起来你跟这个伍秘书的关系挺好的吧？” 厉锋装了个逼：“凑合吧。” “你看能不能找个机会组个局，我来安排。” 厉锋斜着眼笑道：“龙哥，您可是大人物，一个小秘书，能入得了你的眼？” 殷天龙也不装了，道：“厉锋，哥跟你说个掏心窝子的话，邵总很看重秦舞阳，认为他是潜力股，一直想要提前打好关系，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如果你能牵线搭桥，促成这事儿，我一定会向邵总如实汇报，到时候，有你的好处。” 厉锋眨着眼睛道：“邵总？哪个邵总？我怎么没听说禹城还有哪个邵总？” “兄弟，哥哥知道你在禹城很牛逼，但不能做井底之蛙啊，不过也不奇怪，你现在还接触不到上面的圈子，我问你，邵氏集团你知不知道？” 厉锋就笑：“这么大的公司，我当然知道，哎呀卧槽，龙哥，你说的邵总不会就是邵氏集团的老总吧？” “你说呢？” 厉锋一拍桌子：“卧槽，牛逼了，不过邵总能看得上我这种人？” “邵总很爱才的，只要他看重你，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他能给我钱？能比我在客运公司赚的多？” “眼界决定了你的想像力啊兄弟。”殷天龙傲然道，“他能给你的，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多，随随便便给你一个工程干干，十个客运公司的利润也比不上的。” 厉锋的眼睛在冒光，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龙哥，你在给我画大饼呢，邵总可是大人物，怎么会看得上我。” “你错了，我刚刚说了，邵总很爱才，这次的事情能办成，那你就能进入他的视线，有我在，你还怕邵总看不上你？” 厉锋举杯：“龙哥，那借你吉言，兄弟我将来就指望你了，来，走一个。” 一瓶酒下肚，喝了第二轮的两人都有了些醉意，厉锋把胸口拍得嘭嘭响，让殷天龙等他的信儿，一定把这事给办成了，殷天龙也拍着自己单薄的胸口，说只要事情办成了，将来他们就是割头交颈的好兄弟。 第891章 市局办案、翻供 送殷天龙回到自己先前开好的房间，厉锋醉醺醺地让殷天龙等自己的消息。 厉锋离开后，殷天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邵玉楼向他汇报了情况，当然要隐去自己挨打的事情，太丢人了。 邵玉楼让他继续跟进。 而另一头，厉锋出了酒店，上车去了一个民居。 民居里有几个人，伤口已经包扎过，见厉锋进来，个个都站了起来。 “你们的伤怎么样？” “干的就是这个活，习惯了。” 厉锋点了点头，当着几人的面转了钱，对方看了一眼，道：“厉总，转多了。” “都是混口饭吃，不容易，多的就当是弟兄们的医药费吧。”厉锋摆了摆手，“走了。” “老板大气，以后有什么活尽管找我。” 如果殷天龙在的话，他就会发现，厉锋见的这些人正是把他打的满脸花开的人，不错，这就是一个局，从浩远房地产的请客，到殷天龙被人狂扁，再到厉锋的人出手，这就是一站式的一条龙服务，为了确保效果，所有的都是真打，完全没有收手，这样才成功地骗过了殷天龙。 秦舞阳对这个殷天***本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了厉锋能够顺利打入邵氏集团，他才让伍宇轩配合演了这出戏，做戏做全套，只有让殷天龙联系上了自己，厉锋布的这个局才能真正起到作用，所以当伍宇轩向他汇报厉锋传递过来殷天龙想与秦舞阳见一面的时候，秦舞阳同意了，不过让伍宇轩再晾晾他，县委书记可是大忙人，哪儿有空跟你在一起浪费时间，而且这也需要先过伍宇轩这一关嘛，嚣张的人设已经确定了，哪儿能有那么好说话？ 秦舞阳不是太关心禹城今年的考核名次，他来的时间短，而且给市里某些领导留下的印象不怎么好，就别指望取得什么好的名次了，所以除了那个十亿项目以外，其他的项目都握在手里，等新一年的开门红再来发力，所以去市里，也只是象征性地跑动了一下，混个脸熟。 跑了两天，也认识了不少人，在回来的路上，接到了萧樯打来的电话，原以为案情有了突破，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萧樯带来的居然是省厅把方阳的案子交给了市局来办。 “有些事情，我这个小处长也没有办法。”萧樯也很无奈，这个事虽然领导没有明着批评他，但也侧面提醒他，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言下之意，是在熊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歉然道：“樯哥，这事拖累你了，真不好意思。” “这是说哪里话，有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说。” 挂了电话之后，秦舞阳陷入了沉思，这个案子到了市局手里，估计再想有所突破就够呛了，但这就是现实，谁也没有办法。 案子由市公安局来办，自然是顾怀安运作的结果，理由很充分，这是洛马河的案子，理应由洛马河来办。 其实理由充不充分并不重要，关键是有没有理由，所以案子如愿地落在了洛马河市公安局。 由于涉案人是原禹城县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所以这个案子，顾怀安亲自过问，常务副局长高明远主抓。 方阳被移交来的第一天，顾怀安就跟他谈了一次话。 方阳原以为自己彻底完了，但没想到柳暗花明，居然由市局来办了，那自己就还有机会，所以当顾怀安跟他谈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只是顾怀安的言辞和态度却是迎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方阳，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居然干出雇凶杀人的事情来，你这可是知法犯法啊。”顾怀安叹息着道，“到现在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阳沉默着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他在咀嚼顾怀安的话。 顾怀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方阳越想越是心凉，他感觉到顾怀安是放弃了自己，不过仔细回味的话，顾怀安的话里还是有所暗示的，什么叫“还有什么话说”？ 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所犯的事情，一共有两件，第一件是让顾昊杀金科，第二件是让黄叶荣杀秦舞阳，两件事情看上去都是铁板钉钉，但你要是真琢磨一下，也不是没有推脱的地方。 第一件事，那只是顾昊的一面之辞，自己可以根本就不认，毕竟顾昊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方阳确实安排顾昊杀害金科，而第二件事，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喝多了乱说，而且黄叶荣并没有付诸于行动，至于跟黄叶荣之间的勾当，相比于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方阳心里有了打算。 第二次审讯在第二天。 面对审讯，方阳开始喊冤，当笔录放到高明远面前时，高明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匆匆去了一趟顾怀安的办公室当面汇报。 “顾书记，方阳翻供了。” 顾怀安一拧眉：“什么情况？” “方阳说，他根本没有指使顾昊杀害金科，顾昊之所以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是因为对他怀恨在心。金科死后，方阳曾经许诺会让顾昊做刑警队长，但一直没有兑现诺言，顾昊认为方阳是在忽悠他，所以才栽赃诬陷他。” “那他雇凶要杀秦舞阳的事怎么说？” “他说是说着玩的，当时酒喝多了，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况且这事后来也没有付诸于实际行动，属于犯罪中止。” 顾怀安看着高明远道：“那你怎么看？”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我觉得需要提审相关人员，务求水落石出。” “可以，你是主办官，你自己决定。”顾怀安心里暗叫一声聪明，疑罪从无，只要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方阳指使顾昊杀害金科，那这一条就能糊弄过去，只要他没有杀人，那第二个罪名就可大可小了。 只是，事情会往他和方阳想的方向去发展吗？ 顾怀安看过卷宗，认真梳理着各种可能性，得出来的结论是，方阳大概率能逃过这一劫。 第892章 舍得一身剐 顾怀安关心方阳算是一个方面，毕竟他对自己的孝敬也不少，而且有一些自己不方便办的事情，都是交给了方阳，出了状况，自己总得想想办法，如果不闻不问，会让别的人觉得寒心。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收买人心还是很重要的。 出于专业的角度考虑，顾怀安真不知道在现有证据的情况下，能对方阳造成什么致命性的打击。 高明远也在不停地传唤相关的人员进行调查了解，甚至秦舞阳也未能“幸免”，秦舞阳就觉得挺奇怪的，这个案子完全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原以为这只是案子由市局来办而需要走的一个流程，但当坐到高明远的办公室时，高明远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印象中，他跟高明远从来不曾有过什么交集，那他的敌意来自于哪里？难道是因为顾怀安？ 中规中矩地回答了高明远关于那段录音的问题之后，秦舞阳反问道：“高局长，这个案子难不成还有什么反复？” 高明远淡淡道：“关乎案情，秦书记就别乱打听了。” 秦舞阳试探着道：“高局，我们以前是不是接触过？” 高明远板着脸道：“秦书记可以离开了。” 秦舞阳碰了个钉子，无语之极，也不明白高明远何以像一只刺人的刺猬，起身道：“关于这个案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高局长尽管开口。” 高明远根本没搭话，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出来的时候，迎头遇上了顾怀安。 秦舞阳以下级这姿与顾怀安打了个招呼，顾怀安就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哈哈地点了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秦舞阳觉得事情不是太对劲，跟秦奋联系了一下，道：“秦秘，跟你打听个事。” 秦奋笑着道：“秦书记，你是在市里吧，这样，也快下班了，晚上别走，小聚一下，咱们当面聊。” 收到秦奋发来的位址之后，秦舞阳掐着点过了去，到的时候，秦奋已经先他一步抵达。 通过这个微小的举动，秦舞阳感受到秦奋释放出来的善意。市.委一秘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职位，但身后站着市.委一把手，他手中的权力还是很大的，饭局向来都是人等他，而今是他先到等着自己，这里面的差别就大了。 “不好意思秦秘，久等了。”秦舞阳寒喧着道。 秦奋笑着道：“我也是刚刚才到，秦书记请坐。” 就这个饭局就两个人，也意味着谈事为主，喝酒倒不是太重要，所以秦舞阳没有发挥他的酒量，两人边喝边聊。一番开场白之后，话题便引到了案子上。 “我还真没想到这个案子会让市局来办。”在提到自己下午过来的原因时，秦舞阳切入了正题，“这是市里的要求？” “书记也挺意外的。”秦奋一句话便把态度亮明了。 秦舞阳摸着下巴道：“看来老顾在省里还是有点儿分量的。” “这个案子现在有反复了。”秦奋道，“方阳翻供了。” 秦舞阳虽然觉得挺意外，但也不特别惊讶，拧着眉头道：“他怎么说？” “不承认指使顾昊杀金科，至于指使黄叶荣杀你，是他酒后乱说，用他的话说，这就跟骂一句卧槽尼玛一样，又没真槽尼玛。” 秦舞阳愕然半晌：“果然出幺蛾子了。” “如果没有再出现什么新的证据，光是顾昊一个人的指正，真怎么不了他。”秦奋道，“这方面，你可能需要做一点功课了。” “王书记是什么态度？” “没有态度就是他的态度。”秦奋道，“书记那边只能看事实结果。” “我明白，不过方阳在案子回到市局之后玩了这么一招，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暗示，老顾这么玩，就不怕引火烧身？” 秦奋沉默了一下道：“他这么做，就是不想引火烧身，如果真把火烧到方阳的身上，这火势才能蔓延开来。” 秦舞阳心领神会，其实如果从禹城本身出发，方阳到底会不会被办掉，秦舞阳真无所谓，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光是为黄叶荣提供保护伞，就够他丢官罢职的了，所以秦舞阳本身没必要穷追猛打，但王佳国的想法跟他不一样，对禹城的支持就是希望秦舞阳帮他撕开一道口子，原本方阳这道口子已经撕开了，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对方阳只是不疼不痒地挠几下，那肯定动不了顾怀安的根基。 方阳这道口子是秦舞阳撕开的，那就必须有始有终。 秦奋接着道：“关于季恒兼任公安局长的事情，顾怀安反对的声音很大，不过书记得到了臧市长的支持，罗翔县委常委的事情也敲定了。” 秦舞阳沉默良久道：“非常感谢王书记。” 秦奋笑了笑：“你能理解就好。” 秦舞阳知道王佳国与市长臧仁君貌合神离，这一次得到他的支持，那肯定是要让出一些甚至于很大的利益。 “君恩难受啊。”秦舞阳叹了口气道。 秦奋哈哈一笑：“秦书记，你的胆子确实大。” “我说的是实话，不过人生嘛，不就这样，处处都是挑战，我接受这个挑战。”秦舞阳意气风发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更何况是一个土皇帝，我就不信他是三头六臂。” 秦奋忽然问了一句：“你知道邵氏集团吗？” 秦奋接着道：“邵氏集团是洛马河市地产界的天花板，这些年越发地壮大，所涉猎的产业很多，可以说但凡赚钱的行当都有邵氏集团的身影，你知道邵氏集团是怎么起来的吗？” 秦舞阳接上道：“跟顾有关？” “不唯一，但很重要，毕竟顾在洛马河盘踞已久，省里的关系你也看到了，在政法系统绝对说一不二。” 秦舞阳道：“王书记找了一个好对手啊。” 秦奋没去评价，只是道：“领导让我转告你一句话，顺势而上，趁势而为，毕竟这不是一场遭遇战，而是一场持久战，蛇的七寸也没那么好找。” 第893章 都是戏精 “谢谢领导的关爱。”秦舞阳明白王佳国的意思，王佳国是让他别勉强，一击不中，那就再找机会，顾怀安如果那么好动，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秦书记，此事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将来你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太好过了，顾怀安睚眦必报，腾出手来之后，你的压力就大了。” 秦舞阳就笑：“有些时候，被针对也未必是件坏事。” 秦舞阳早就习惯了以身为饵诱敌深入，其实退役从政这些年，他也在慢慢发生变化，从一开始的主动进攻，渐渐强化成为从防守中寻找对方的破绽。 与秦奋分开之后，秦舞阳没有直接回禹城，而是去了一趟大富豪。 丁聪接到电话，扫榻以待，两人聊了很久。 没几天，伍宇轩终于松了口，在征得秦舞阳的同意之后，安排了一个与殷天龙见面的局。 地点在大富豪酒店。 这个酒店是小敖和丁聪合开的，当然，他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所以入的是干股，相当于是总经理，一切事务都由他来办。 当丁聪通知这儿将会成为将来秦舞阳的定点饭店时，小敖的眼珠子差点爆出来，他知道秦舞阳在禹城的消息，但一直都没有去找他，没想到丁聪会给他这么一个消息，不过丁聪告诫他，他要装作不认识秦舞阳。 小敖立即意识到，大富豪成为秦舞阳的定点饭店有着其特殊的意义，侦察兵的警觉瞬间就回来了。 殷天龙去大富豪娱乐城的次数不多，里面餐饮业不少，但酒店并不多，而其中以白金五星级酒店大富豪为最，完全是娱乐城的招牌酒店，甚至于是整个洛川市的招牌酒店，整体建筑88层，从地下车库到顶楼，需要转乘三次电梯，其硬件设施、服务都是一流。 殷天龙去的奢华之地不少，但到了大富豪也是大开眼界，伍宇轩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嫌弃他少见多惯的样子，居然让殷天龙产生了一丝自卑的心理，商人在官人面前，永远要低人一等啊。 当然，邵总除外，可邵总是邵总，他是他。 殷天龙向邵玉楼请示过，邵玉楼觉得还不是他该露面的时候，让殷天龙全权接待，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秦舞阳满意。 满意，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很难了。 虽然在厉锋的牵头组织下，殷天龙和伍宇轩一起吃喝玩乐过几次，但是关于秦舞阳的情况伍宇轩的嘴把得很严，所以殷天龙并不清楚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秦舞阳满意，不过伍宇轩把地方定在了这么一个奢华之处，是不是能够从侧面反映出秦舞阳的一些性格呢？ 虽然与秦舞阳有过一次交集，但那个时候，秦舞阳对殷天龙并不在意，殷天龙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觉得秦舞阳是那种表面亲和骨子里傲骄的那种人，如果请市里的官员作陪，那摆明是要压他一头，绝不可取，思来想去，只能自己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殷天龙还是带了几名女子作陪，他没奢望她们能够成为秦舞阳的入幕之宾，但至少可以烘托一些气氛。 殷天龙带着几个莺莺燕燕等了足足四十分钟，秦舞阳才姗姗来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秦书记，您请坐。”殷天龙的姿态很低，一直在门口等着。 秦舞阳打量了一下包间，似笑非笑道：“这么奢华的吗？影响不好吧？” 殷天龙连忙道：“不奢华不奢华，秦书记肯赏脸，那是酒店的造化。” 秦舞阳指了指殷天龙：“嘴太甜。厉锋，回头你把账给结了。” 厉锋笑着道：“好，一定照办。” 殷天龙没在这个问题上跟秦舞阳争论，事后把钱给厉锋就是了，引秦舞阳坐上主位，介绍了一下，来的几位女客，有公司公关部的，还有公司投资部的，唯独一个还是个小歌星，人生得很是冷艳，名字也很冷，叫冷滟，一副孤芳自赏的作派。 上菜上酒，秦舞阳最大，他的话也最管用，笑着道：“殷总，我们以前曾经见过一面，不过也没怎么喝酒，今天我就借花献佛提个议，一起先喝两杯。” 这两杯可是两大杯，秦舞阳一仰脖子，就干了一杯。 大老板在场，伍宇轩自然不会上桌，厉锋也是一口干了，殷天龙没少经历这些场面，而他带来的什么公关部投资部的女孩子，也都是海量，唯独那个冷滟说自己喝不下。 秦舞阳放下杯子，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殷天龙。 殷天龙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冷滟会掉链子，侧过脸狠狠地盯了冷滟一眼，这一眼的阴毒可憎让冷滟不由打个寒战，无奈地举杯喝下，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秦舞阳看在眼里，笑着道：“看来我有些强人所难了，冷小姐，你能喝多少喝多少就好。来，再干一杯。” 两杯酒下了肚，秦舞阳面不改色，侃侃而谈，接受着这帮人左一轮右一轮的轰炸，厉锋看得惊心，他一开始也不知道秦舞阳有这么大的酒量，还替他挡了几杯，结果他喝得差点不醒人事，秦舞阳也就是脸有点红而已。 殷天龙的目标是既陪好也不喝多，免得弄巧成拙，几个女人也很识分寸，显然是酒精沙场的老手，几轮轰炸下来之后，战事稍歇，秦舞阳点了根烟，道：“殷总，你这公司规模不小吧，还有公关部和投资部。” 殷天龙笑着道：“我向领导汇报一下，我在公司挂着个董助的身份，就是听着唬人，本来我们董事长是准备来的，但是飞机晚点，现在人可能还在天上呢。至于我们的公司，不知道领导有没有听说过邵氏集团。” “邵氏集团？”秦舞阳笑着道，“我听说过，可是咱们市里的巨无霸啊，没能见到邵总，那真是太遗憾了，这样吧，下次我作东，请你们邵总来禹城考察一下。” “这个没有问题，我一定会把秦书记的意思全部带到。”殷天龙心花怒放，看着冷滟道，“冷小姐，不如唱首歌为秦书记助助兴。” 第894章 来日方长 秦舞阳喝多了酒，真情显露，大声道：“那你一并跟邵总说，禹城欢迎他来投资，我是县委书记，最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项目，只要来项目，都是我秦舞阳的座上宾！” “好，蔚蔚，你是投资部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殷天龙看着放.浪形骸的秦舞阳，笑着道，“看你的了。” “秦书记，我敬您一杯，预祝邵氏集团与您合作顺利。”那个叫蔚蔚的女孩举着倒得满满的杯子，一溜小跑，打着的到了秦舞阳的身边，用高耸着的胸脯蹭着秦舞阳的胳膊肘儿，细声细语地道，“奴家先干为敬。” “我不跟你干，我跟她干。”秦舞阳双眼迷.离，指着冷滟道，“你，过来，陪我.干。” 冷滟脸色就有些变了，强笑着道：“秦书记，除了喝酒，我别的都行，要不我先陪您唱个曲儿。” 殷天龙的脸色也变了，却见秦舞阳歪着头看着冷滟，忽然大笑道：“冷小姐还是没领会我的意思啊，我也没让你喝酒啊。好，唱歌。” 冷滟如获大赦，连忙过去拿起了话筒，秦舞阳搂着冷滟圆润的肩膀，摇头晃脑地唱起了歌，也不知道有没有揩人家的油。 厉锋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他也弄不清楚秦舞阳到底是露出了本性还是逢场作戏，这也太特么真实了。 看着秦舞阳上下其手，殷天龙似乎明白了那句“陪我.干”的意思了，敢情那个“干”字，不是第一声，而是第四声，便冲蔚蔚招了招手，低声交待了几句，蔚蔚点了点头。 唱了几首歌，秦舞阳更加的肆无忌惮，期间蔚蔚等女也是借为秦舞阳叫好之机轮番敬酒，秦舞阳豪爽已极，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脚下已经有些踉跄了。 眼看着差不多了，秦舞阳摆着手道：“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殷天龙搀扶着秦舞阳的胳膊，笑着道：“秦书记妙语如珠，妙语如珠啊，上面我已经开好了房间，不如休息一晚，明天我安排车子送秦书记回去。” “休息？有什么好休息的？”秦舞阳瞪起了眼睛，“你说我妙语如珠，哪里妙语如珠了？” 殷天龙伏在秦舞阳的耳边道：“秦书记请恕罪，我也喝多了，可能送不了您上楼，不如让小冷送您上去，不然就鞭长莫及了。” 秦舞阳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忽然大力地拍了几下殷天龙的肩膀，揉着他的脑袋道：“还是你小子会来事，董事长助理，太大材小用了。” “谢谢领导夸奖。”殷天龙转头向冷滟招了招手，“小冷，你送领导去房间。” 秦舞阳斜眼看着冷滟，嘿嘿一笑：“别怕别怕，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你量我长短，我量你深浅，吃不了你。” 冷滟似乎有些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不肯过来，秦舞阳忽然一笑，道：“哪个房间？房卡给我，我自己上去。” 见秦舞阳变了脸，殷天龙冲蔚蔚使了个眼色，蔚蔚连忙上前扶着秦舞阳的胳膊，大胸脯都要挂在他手臂上了，嗲声嗲气地说：“领导，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秦舞阳脸色猛地往下一沉：“给你脸了是吧？” 秦舞阳突然变脸，饶是机灵的蔚蔚也是吓得一抖手，秦舞阳冷哼一声：“给脸不要脸。” 撂下这句话，秦舞阳径直走出了包间。 殷天龙让蔚蔚赶紧追上去，自己却是甩手给了冷滟一记耳光，恶狠狠地骂道：“真特么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逼是金子做的？今晚你可以不去，等着明天给你弟弟收尸吧。” 这一耳光下去，冷滟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几条指印，嘴角都沁出了血丝，扑通往地上一跪，哀求道：“龙哥，我求求你，求求你。” “求人不如求自己。”殷天龙寒着脸道，“邵总就是看你还有点潜力，才没动你一根手指头，楼上8206，你自己选，去还是不去。” 冷滟泪如泉涌，颤声道：“去，我去。” “那还不快滚！” 看冷滟被其他女孩送了出去，厉锋笑着道：“龙哥，辣手摧花啊这是，这也能下得了手，换了是我，我就舍不得。” “这也就是你是客运站的老板，而我在邵氏集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原因。”殷天龙扯着衣领道，“其他的女人，你随便挑一个，能有现在，你居功至伟。” 厉锋意动道：“不敢不敢，能为龙哥服务，是我的荣幸，这几个女孩子可都是龙哥的人，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家抱老婆吧，公粮不交，后院就得失火啊。” “妻管严。”殷天龙取着笑和厉锋一起出了去，外面已经没有了秦舞阳和冷滟的身影，心里暗道，“么么的，这么个清纯的丫头便宜了他，真是好逼都被狗.日了。” “蔚蔚，你跟我来。”殷天龙的酒量也不小，而且是喝了吐吐了喝，其实胃里倒没多少酒，只是想到冷艳的冷滟待会儿要被秦舞阳驰骋，心里那股邪火就蹭蹭往外冒，一把拉过蔚蔚，冲进了电梯。 一番大开大合的攻势之后，蔚蔚烂泥似的瘫软在床上，殷天龙进入了贤者时间，点了根烟，抽了一半才缓过神来，见蔚蔚又开始盘弄小蛇，拍了拍她的屁股道：“你先去洗个澡，一会我再收拾你。” 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水声，殷天龙拿出手机打电话向邵玉楼汇报，转告了秦舞阳的态度以及现场的表现，邵玉楼笑着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啊，项目没问题，我可以给他，阿龙，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官。人前是人，人后是鬼，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什么，无论他吃多少，总有一天他会把什么都吐出来。回头去财务部领一下活动经费。” “谢谢邵总。”拿活动经费，意味着自己又可以小赚一笔了，不过这次的事情办成了，以后的好处更多，这时忽然想起了厉锋，便道，“邵总，有个事我想跟您说一下。” 第895章 接受现实 秦舞阳的房间里，灯开着，灯下，冷滟那张秀丽的脸上还留着指印。 秦舞阳出门的时候听到了那一记耳光发出的脆响，不是假的。 秦舞阳故意摆出一副猪哥模样，自然是为了麻痹殷天龙，给他们一个错误的判断。 在厉锋那里，秦舞阳第一次听到邵氏集团这个公司，厉锋受上头之命玩了一把无间道，就是为了潜入邵氏集团，由此可见，邵氏集团不是什么好鸟。 而在秦奋那儿，他也告诉秦舞阳邵氏集团与顾怀安有着莫大的关系。 现在要想扳倒顾怀安，方阳这条线虽然还没断，但困难重重，所以必须搭上邵氏集团，才有可能得到顾怀安的实锤。 邵氏集团问题多多，那秦舞阳化身清流，怎么可能接近得了？他也知道，他这么演下去，其实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把握不住就会有很大的麻烦，万一被有心人断章取义，那他也会惹一身骚，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已者容，王佳国的这把玉壶里一定得装秦舞阳这一片冰心。 看上去，秦舞阳多少有些自寻烦恼，但事实上，他在来禹城之前的乐观早就消失不见，如果市里没有强有力的支持，那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受到来自于各方面的掣肘，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铺路，在清除前方的障碍，从这个方面来说，他和王佳国的方向是一致的。 因此，他表现出对冷滟的兴趣，自然也是装出来的，但他不确定冷滟显露出来的冷傲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毕竟这年头为了腐蚀官员，是无所不用其极，色.诱这一招虽然普通，但杀伤力非常大，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又能有多少能够抵挡得住美色这颗炮弹？ 所以即使冷滟被抽了一记耳光，嘴角还隐有血丝，但秦舞阳仍然没有敢掉以轻心，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你来干什么吧？” 冷滟的眼神极其复杂，无奈、悲哀、恐惧以及对这些官员的憎恶等等等等交杂在一起，让她那原本该清澈明亮的眼睛变得浑浊。 她知道，今晚将保不住自己的清白之身了，其实她早就做好这个准备，在她弟弟被高利贷催债上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贞.洁只不过是邵玉楼茶桌上的一杯茶，他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好在邵玉楼似乎不怎么喜欢近女色，而且对她很客气，教她唱歌，教她跳舞，教她礼仪…… 她还梦想过，有一天邵玉楼会免掉弟弟的高利贷，但此刻她才知道，邵玉楼所教自己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把自己送入别人的怀抱。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既然避免被不了被强.奸的命运，那就去享受快.感。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只是在一些读物上知道，第一次会很疼。能有多疼？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吧，反正女人总要经历这么一回的，这个秦舞阳年轻健壮，真要献身的话，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想到秦舞阳在酒桌上的粗俗，冷滟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想吐的感觉。 但她已经想通了。 于是她的眼神变得轻佻，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她眼神变化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从秦舞阳的嘴里若有若无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她没有用心去感觉，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这个色.狼怎么会叹息？他应该欢呼才对，欢呼自己又将得到一个女孩子的清白之身。 冷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贴身的毛衣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极其玲珑，她已经掀起了毛衣下摆，一丝白皙一闪而过。 “等一下。”秦舞阳忽然叫停，勾着手指道，“我不喜欢自己脱.衣服的女人，我比较喜欢脱女人的衣服。你过来。” 冷滟的个子很高，腿很长，腰很细，胸很挺，秦舞阳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尤.物，换了一般人，可能还真就沦陷了，可秦舞阳经历的女人，无论是唐心、薛千娇、刘诗婷，还是上官、南宫，以及贺浅语，甚至于唐琼白菊，无一不是优秀之女，对于女人，他真是免疫了。 冷滟走到了秦舞阳面前，秦舞阳翘着二郎腿，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扶着下巴，微微仰头，目光肆意地在冷滟的脸上胸上甚至那神秘的三.角地带游离，冷滟忽然有一种被剥光了的耻辱之感。 贞.洁上的失去她可以接受，但是灵魂上的侮辱却是让她几乎失去了精神支柱，猛地冲了上来，双手撑在椅子上，泪如泉涌，嘶哑着声音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扒了我的衣服，占有我啊。” 秦舞阳不动声色，笑眯眯地说：“你这么急干嘛？见过猫玩老鼠么？要有耐心，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自然是需要慢慢品尝的。听话，先去洗个澡。” 冷滟悲愤欲绝，缓缓直起了身子，一字一顿道：“你让我感到恶心。” “我不恶心就行了，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去浴室，否则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洗个鸳鸯浴。”秦舞阳淡淡道。 冷滟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门其实就在浴室边上，可是她没有勇气跑出去，她知道，自己一旦这么做，后果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承担。 水很热，冲洗着她光泽如腊的肌肤，镜子里的俏颜还是那么美，这曾经是她的骄傲，但此刻却正是因为这些美好而要变成别人肆意玩弄的玩物，悲痛让泪水再一次打湿了她的双眼。 洗完澡，冷滟几乎已经失去了思维，光着身子木然地走了出来，把秦舞阳吓了一跳：“浴袍呢，快穿起来。” 冷滟木然道：“领导，我就是个女孩子，你想要怎么样都行，求你你快一点吧，别再折磨我了。” 秦舞阳的心头涌起一丝悲凉，冷滟是不幸的，冷滟又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了自己。 “把衣服穿起来。”秦舞阳的声音变得柔和，目光里也没有了yin邪之色，反而是闭上了眼睛，将冷滟的外套扔了过去。 第896章 先这么安排 “穿……穿衣服？你喜欢穿着衣服做？你个死变.态。”冷滟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也就放开了，只求秦舞阳快点完事，却是没想到秦舞阳会让她把衣服穿起来，直觉告诉她，秦舞阳就是个死变.态。 秦舞阳也被她给逗乐了，咬牙切齿道：“何止是穿衣服，我还喜欢滴腊捆.绑蒙着眼睛呢。” “你果然是个变.态。”冷滟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衣服给穿上了，悲愤交加地看着秦舞阳，“你快一点。” “你想多了。”秦舞阳指了指沙发，“坐吧，陪我说说话。” 冷滟坐了下来，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她里面是真空的，外面只套了一件外套，毛刺刺的很不舒服，却又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走了光，整个人几乎是蜷在了沙发上，紧紧抱着膝盖道：“说什么？” 秦舞阳不得不承认，冷滟现在的状态确实很是我见犹怜，如果真遇到个大变.态，今晚有得折腾，不过他现在是一点旖念都没有，哪怕小弟颇有些饥.渴，却还能控制得住，便笑了笑道：“你这么坐着不难受吗？去把衣服都穿上吧。哦，对了，帮我再烧一壶水，我口干得很。” “渴死你个龟孙。”冷滟心里暗暗咒骂着，但嘴上却是不敢说，秦舞阳这条大鱼吃殷天龙这条小鱼，而自己则是被殷天龙吃定了的小虾米，哪里有半分反抗的余地，只求待会儿秦舞阳能够温柔一点，别把自己弄得太疼。 穿好衣服，冷滟又给水壶加了水烧着，这才坐了下来，有衣服的保护，她也没那么局促不安了。 “抽烟？”秦舞阳扬了扬拿出来的烟盒。 “我不抽烟。” 秦舞阳自己点了一根，问道：“你好像不是太情愿跟着殷天龙哦。” 秦舞阳的话触动了冷滟的心事，神色一黯，垂下了头：“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给我听听呢。” “我弟弟给邵氏集团做工程，和殷天龙很熟，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在一起打麻将，一开始只是小玩玩，后来越打越大，输了不少钱，输红了眼，就去借高利贷，窟窿也越来越大，不给钱就要剁手剁脚，我好不容易凑了些钱给他们送过去，但这点儿钱连利息都不够。实在没办法，我去找了殷天龙，后来他带我去见了邵总，邵总找人教我学棋琴书画，尤其是唱歌，可能我还有点儿天赋，取得了一点成绩，原来我还天真的以为他是要培养我当歌星帮他赚钱还债，现在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样东西，在需要的时候就送出去了，比如现在。” “棋琴书画，样样精通？”秦舞阳问了一句。 “有些造诣吧，毕竟学了好些年了，而且我以前也有些底子。”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站起身来。 冷滟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别人来采撷了，哪知秦舞阳却是道：“你先睡会儿吧，我去洗个澡。” 此时的冷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乖乖照做，不声不响地上了床，钻进了被窝。 秦舞阳去了卫生间，给唐心打了个电话，把冷滟的情况说了：“见死不救不是我的习惯，正好你上次跟我说小秦唐对这方面挺有天赋，不如请她过去教一教，另外，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些，你也可以帮我考验考验她是不是在演戏。” 唐心笑着道：“如果她不是个美女，你会动恻隐之心？” 秦舞阳一本正经道：“你怀疑我就是怀疑党，要是真跟她有什么，我还会打电话给你？” “开个玩笑，明天你让她过来找我吧。” 等秦舞阳洗完澡出来，冷滟已经缩在被窝里睡着了，毕竟她也喝了不少酒，酒劲儿上涌再加上害怕伤心，她早就扛不住了。 半夜醒来，冷滟惊讶地发现，自己衣服完好，而秦舞阳却是在半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在微黄的夜灯下，秦舞阳的眉头紧锁着，这是冷滟之前所没有见过的，难道这样的大官也会有什么烦心事？不过冷滟没兴趣了解这些，她感到奇怪的是，秦舞阳为什么没对自己下手。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件好事，只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却睡不着了，她只希望时间能够快一点，快一点能天亮。 五点半，秦舞阳准时醒了。 看了一眼大床上背对着自己而眠的冷滟，活动了一下手脚，做了一阵子俯卧撑，洗漱一番之后才道：“别睡了，起来。” 冷滟的身子猛地一颤，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默默地转过身，凄凉地看向了秦舞阳。 “昨晚我考虑了一下你的事情，如果就这么让你回去，你还是得不到自由，而且你如果说什么都没有发生，殷天龙还是不会放过你，遇上我，是你运气好，换了别人就未必了，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给我儿子做家教，有工资的那种。” 冷滟直接石化了，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表示她不是在做梦，不过她不认为秦舞阳是好心，他应该是想长期占有自己，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他存了这个心思，那昨晚就不可能放过自己啊。 “别发愣了，我问你话呢。同意的话，我马上安排人把你送到我媳妇那里，不同意，穿上衣服，门就在前面，拉开出去。” 冷滟这才如梦初醒，连声道：“同意，我同意。” “那起床吧，把自己弄漂亮点，我媳妇不喜欢丑人。” 冷滟对自己的姿色还是很自信的，连忙跳下了床，叮叮咚咚的一阵操作，走出卫生间之后，容光焕发了不少。 “秦书记，谢谢你。”冷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如果她不明白秦舞阳是在帮自己，那她真就是个蠢货了。 秦舞阳道：“如果殷天龙还找你的话，你就说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之所以去做家教，也是我的安排。” “嗯，可是我弟弟怎么办？”冷滟倒不是得寸进尺，但她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她弟弟冷平。 第897章 她归我了 “我真是欠了你们姐弟了。”秦舞阳板着脸道，“他欠了多少钱？” “本金三百万，但加上利息，我就不知道了。”冷滟的声音越说越小。 三百万对于秦舞阳来说不是个大数目，不过有些人值得帮，有些人不值得帮，所以秦舞阳道：“我会想办法，不过我想知道，我帮了你们，你们怎么谢我？” 冷滟算是看出来了，秦舞阳不是她想像的那种恶棍，畏惧心就少了不少，而且看得出来，秦舞阳真想帮她，居然得寸进尺道：“我只有我自己，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要不你收了我吧。” “呃，那还是还钱给我比较好。”秦舞阳一口回绝，“你不是歌星吗？赚钱还我吧。” 冷滟就不服了：“我不好看？” 秦舞阳哭笑不得道：“反正跟我媳妇比，要差了起码一个冷滟。” 不一会儿，门铃被摁响，伍宇轩进了来，对于秦舞阳的房间里有一个美女，他就像是没看到，习惯性地摸了一下水壶的温度，伸手摁下了开关。 秦舞阳道：“不忙这些了，你送冷滟去洛川，到了之后跟我爱人联系一下，把人交给她。” 伍宇轩问道：“那您怎么回去？” “有殷天龙在，还怕我回不了禹城？”秦舞阳要了冷平的联系方式和照片，摆着手道，“走吧。” 看着两人下了楼，秦舞阳忽然想起来伍宇轩好像还没有女朋友，如果能撮合一下他跟冷滟的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眼下肯定不行，邵氏集团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呢。 打了个电话给丁聪，把冷平的照片和手机号码发给了他，让他先了解一下冷平，如果值得帮的话，就把他的债务给清了。 做完这些，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殷天龙，让他过来接自己。 挂了电话之后，秦舞阳总觉得这房间里少了些什么，猛地一拍脑袋，便忙碌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殷天龙过了来，见地上扔着几张皱巴巴的抽纸，心领神会地一笑：“秦书记，昨晚还好吧？” 秦舞阳道：“安排车子，送我回禹城。” 殷天龙眨巴了一下眼睛：“冷滟怎么办？” “哦，对了，冷滟跟我了。”秦舞阳不容置疑道。 “什……什么？”殷天龙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有点儿短路了。 “有什么问题吗？”秦舞阳面色不善地反问道。 殷天龙眨巴了一下眼睛，带着笑道：“没，没问题，领导喜欢就好，车子就在下面，要不吃点儿东西再走？” 秦舞阳的饭量不小，看着他风卷残云，殷天龙笑着道：“秦书记昨晚消耗很大啊。” 秦舞阳停下筷子，冷冷地看着殷天龙：“我跟你很熟吗？谁都可以跟我开玩笑吗？” 殷天龙不由愣住了，尴尬已极，心里暗骂道，特么的，昨晚不是很开心吗，吃饱喝足了就一抹干净了？ 秦舞阳忽然一笑：“开个玩笑，你吃好了没有？” 殷天龙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喜怒无常了，经过昨晚的接触，他还以为从此就可以跟秦舞阳称兄道弟了，但现在他才知道，秦舞阳的眼里根本没有他。 这一点在上了车之后得到了证实。 途中，秦舞阳提到了邵氏集团：“你们邵总如果对禹城感兴趣的话，欢迎他来考察，有空的话，就放在年前吧。” “好，我昨晚跟邵总联系过，邵总说这几天就过来一趟。” 回到禹城，秦舞阳把季恒叫了过来，告诉他方阳案的反复，季恒也知道了这个情况，恼火地发泄着道：“市局搞什么？这样都能翻供。” “所以，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你还得花点儿功夫。” 季恒觉得挺无奈的，现在的局面棘手得很，他根本一点方向都没有。 “突破口还在顾昊身上。”秦舞阳一针见血道，“方阳案由市局办，但金科案不还在咱们这儿吗？把顾昊要回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突破的地方。” 季恒眼睛一亮：“我现在就去安排。” 放在之前，季恒这个代管公安局工作的政法委书记还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前几天季恒的任命已经下来了，正式兼任禹城县公安局长，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市局要人，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跟高明远大吵了一架，才把人给要回来。 下午，伍宇轩赶了回来，他万万没有想到秦舞阳的爱人居然就是上次来禹城抓捕陈志兵的唐心，这是一个秘密，伍宇轩藏在了心里。 “一切都安排好了。”伍宇轩过来汇报。 秦舞阳点了点头，他已经接到了唐心和冷滟分别打过来的电话，为了保证冷滟不再受到骚扰，还建议她换一个手机号码，冷滟在电话里就感动得要哭了，此时此刻，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下了班之后，接到季恒的电话，说顾昊已经被带回来了，秦舞阳赞他效率高，季恒却是期期艾艾地说：“秦书记，您看是不是您来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 秦舞阳对整个案情比较熟悉，欣然道：“好，你安排一下，我马上过去。” 审讯室里，顾昊精神萎顿，万念俱灰，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秦舞阳默然地看着他半晌，才到他的面前坐下来道：“顾昊，认识我吧？” 顾昊抬起头来，眼眶凹陷，失神地看着秦舞阳，点了点头。 “顾昊，你的案子有反复，方阳翻供了，不承认是他指使你杀死金科，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方阳指使你，所以你就由从犯变成了主犯。”秦舞阳毫不拖泥带水。 顾昊激动了起来，低吼道：“他撒谎！” “谁都知道他在撒谎，可是证据在哪里？”秦舞阳沉声道，“顾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我们好不容易把你从市局带回来，你要抓住这个机会，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能够证明的。” 顾昊惨然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他怀疑是金科举报了他，所以就让我找机会杀了金科。” 第898章 陈年旧案 “你就这么听他的话？他是让你去杀人，不是让你去杀条狗。”秦舞阳厉声道。 顾昊垂下了头：“我是害怕，这是个秘密，他把秘密告诉了我，如果我不干，他既然能杀金科，就能杀我。” 杀？ 顾昊连着两个“杀”倒是给了秦舞阳一个提醒，扭头向季恒道：“你跟我来。” 季恒不知道秦舞阳有了什么想法，期待地跟他去了办公室，低声道：“书记，是不是有什么灵感了？” “方阳仅仅因为自己的怀疑就动手杀人，作出这样的决定，我感觉应该不是头一回，所以才没留下什么证据，他做公安局长有些年头了，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以前搞不好就干过类似的情况，你去查一查，看看局里有没有什么警.察死亡的案子。” 季恒连忙去查看资料，倒是不需要去翻卷宗，公安局那么多案子，一个个地翻，没几个月都解决不了问题，直接找到了管理卷宗的人员，警.察死亡案本来就不多，管理卷宗的是位老同志，很快就找到了六份有警员死亡的案子。 季恒仔细翻看了一下，有两起是方阳来之前发生的，直接略过，一起是辅警抓贼时被小偷刺伤致死，一起是交警查酒驾时被闯卡撞死，第五起则是警员在抓捕在逃人员时发生了交通意外，而第六起却是一起失踪案。 季恒把重点放在了这个案子上，仔细看了之后，觉得有戏，连忙向秦舞阳汇报。 失踪者叫胡培江，失踪那一年，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正是方阳上任的第二年，当时有人举报胡培江以权谋私，收受好外为他人谋取不正当利益，还有婚外情，后来胡培江就失踪了。 当时外界议论纷纷，主流的说法是胡培江潜逃了，由于他是警.察，有着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所以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抓到他。 秦舞阳来了兴趣，问道：“胡培江的家属怎么说？” “胡培江的家属叫李冬梅，来报过失踪，所以才会有这个卷宗。” 秦舞阳想了想道：“这个案子有蹊跷，按理说，一个常务副局长的失踪，绝对会引起足够的重视，不可能就这么点资料。我们现在的方向是方阳，就围绕他们之间有没有矛盾来查，如果有矛盾，那胡培江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季恒低声道：“书记，我在想一个问题，现任常务副局长苏大强就是在胡培江失踪之后上任的，他会不会……” “还是那句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刘明辉是局里的老副局长了，或许他能知道点情况。”秦舞阳进行了分配，由季恒向刘明辉了解情况，而他则是去拜访一下胡培江的家属。 不过在此之前，秦舞阳先是找了一趟纪委书记薛至善。 自打秦舞阳来了之后，纪委的作用得到极大的凸显，薛至善的腰板也是挺直了很多，虽然忙了一些，但那种成就感却是无与伦比的。 秦舞阳到的时候，薛至善正在开纪委常委会，听办公室主任过来汇报，连忙休会，常委会延期再开。 匆匆赶到办公室，见秦舞阳正坐在沙发上，连忙上前道：“秦书记，又搞突然袭击。” “也不突然啊。”秦舞阳指了指沙发，“坐，有点儿往事问问你。” 薛至善挨着秦舞阳坐下：“什么事？” “原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胡培江的事情，当初是不是有人反映他的问题？” 薛至善愣了一下，不知道秦舞阳怎么突然间提到这个事了，回忆了一下道：“当初确实有人反映，不过都是匿名举报。考虑到胡培江的身份，我们也没轻举妄动，在外围进行了一些调查和走访，不过还没有达到深入调查阶段，胡培江就失踪了。书记，怎么提到这个事儿？” “我听说了这个案子，就来问问。那后来纪委有没有继续调查？” “没有，胡培江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在初步调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有举报信中所说的那些行为，加上人突然失了踪，归公安局管，纪委也就没有再过问。” 秦舞阳又问了一句：“胡培江失踪三年多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怎么看？” 薛至善很谨慎地看了秦舞阳一眼：“这个我就不敢乱猜了。” “随便说说，就当是茶余饭后聊个天。”秦舞阳掏出了烟盒。 接过秦舞阳递过来的烟，薛至善道：“坊间对此还是有些传言的，当时胡培江和方阳的关系很差，基本上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按理说，一个常务副局长根本斗不过一个县委常委，光是分个工就能把他晾一边了，但方阳硬是拿不下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小道消息说，所谓的举报信就是方阳一手炮制的，胡培江说是失踪，可能早就已经只剩一堆骨头了。” 秦舞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当时县委县政府是什么态度？” “还能有什么态度，人都失踪了，你怎么查，等人找到了再查呗，这一放就是三年多。”薛至善笑着道，“这个事不会真跟方阳有关吧？” 秦舞阳笑了笑：“季书记这不是刚上任么，清理积案，跟我汇报的时候提到了这个案子，我就过来这么一问，行，那你忙吧。” 看着秦舞阳离开，薛至善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过这事与他无关，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 一天无话，下午下班后，秦舞阳按照季恒提供的地址，慢悠悠地晃向李冬梅的住处。 小区七楼，秦舞阳坐上电梯，到了李冬梅家门前，摁响了门铃。 一个年轻人过来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很是警惕地道：“你找谁？” “我找李冬梅。” “你谁啊？找我妈干嘛？” “我是禹城县委书记秦舞阳。”秦舞阳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让这小伙子不由一愣。 秦舞阳笑着道：“就让我站在门口说话吗？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第899章 登门拜访 小伙子把秦舞阳迎了进来，叫了声：“妈，有人找你。” 李冬梅正在厨房做菜，听说有人找，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出来。 她并不认识秦舞阳，愣了一下道：“你是……” 秦舞阳自我介绍之后道：“嫂子，我是过来向你了解一下你丈夫胡培江的事情的。” 李冬梅的神色不由一黯，扭过头道：“小辉，你出去买包烟。” 等小辉出了去，李冬梅才解释道：“秦书记，不好意思，我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个事。” 秦舞阳吃惊道：“他不知道你父亲失踪的事？” “知道，不过我说他是跟我离婚了。” 秦舞阳若有所思：“你是在担心什么对吧？” 李冬梅苦笑着道：“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能不怕？我听说方阳被你抓起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秦舞阳本来还担心李冬梅不配合，见她这么一说，心里就稳当多了，道：“嫂子，是这样的，现在换了个公安局长，正在清查以前没查清的案子，胡培江失踪案是第一个。考虑到情况比较特殊，找你过去了解情况，怕你会有什么顾虑，方阳是我抓的，而且我以前也做过公安局长，所以我才能问问你情况，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你懂我的意思吧？” 李冬梅点头道：“我懂。秦书记，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聊聊吧，听说胡培江当时跟方阳的关系很差，是吧？” “是的。”李冬梅道，“老胡那一阵子每天晚上都失眠，长吁短叹的，说有人想拉他下水，我问是谁他也不说，后来被我问急了，才说是方阳。” “过了一阵子，老胡就开始忧心忡忡的了，我怕他有个好歹，安慰他说你好好做你的事就行了，方阳再厉害，又不能拿你怎么样，他说我不懂，事情没这么简单，再问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李冬梅回忆着道：“老胡失踪的前几天，纪委的人找他谈过话，回来之后，老胡气的要命，说方阳在给他泼脏水，想搞臭他，既然这样，那就拼个鱼死网破，我被吓着了，让他别胡来，他说不用怕，他手上有方阳的把柄，没想到过了几天，老胡就失踪了。” 说到这儿，李冬梅的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秦舞阳道：“这些，你没有说起过啊。” “我哪儿敢说啊，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家老胡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所以去公安局报了失踪。老胡跟刘明辉的关系好，我只私下请他帮忙帮我留意着点。”李冬梅还是有头脑的，胡培江失踪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胡培江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连胡培江都斗不过的人，光凭她一个女人，乱放阙词只会给自己和孩子也带来滔天大祸，所以她只报了失踪，对于外界传言胡培江犯事潜逃的说法也没有去争辩，生怕有个异常就招来灭顶之灾。 之所以跟秦舞阳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也正是因为是秦舞阳抓了方阳，否则，她也不敢相信秦舞阳。 秦舞阳很理解李冬梅的心态，以当时的那种情况，除了把一切都埋在心里装聋作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亏她隐忍了这么多年。 “嫂子，难为你了。”秦舞阳叹了口气道，“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即使当年有些证据可能也找不到了，你会不会很遗憾？” 李冬梅苦笑道：“遗憾怎么可能没有，活生生的人啊，说没就没了，而且是这么不明不白，还背着耻辱，我把方阳活剥了的心都有啊。” 说到这儿，李冬梅已是泪眼婆娑，情难自禁，失声哭了出来。 “嫂子，那你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胡培江决定了要跟方阳拼个鱼死网破，那他手中掌握的把柄就不可能只有一份，他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不可能不知道跟方阳死拼的后果。 李冬梅也是这么想的，抹了一把眼泪道：“老胡失踪之后，我就怀疑他已经遇了害。老胡的性格很沉稳，所以我认为他肯定留了什么东西，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搬家的原因，可是三年多了，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李冬梅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我就是找到了，也不敢拿出来。” 秦舞阳道：“那行，我来就是了解个情况，如果你有什么发现或者想起来什么，可以找我，也可以直接找现在的公安局长季恒，他是信得过的。” 秦舞阳离开不久，小辉拿着烟回了来，见人已经不在了，不由问了一句：“人呢？” 李冬梅从厨房里端出菜来：“去，把你爸最喜欢喝的二锅头拿出来。” 秦舞阳走在回去的路上，心头极其沉重，一个人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三年多，居然没有人过问一下，而失踪者的家属更是失了声，常务副局长尚且如此，那换了普通人呢？ 秦舞阳没有回家属楼，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季恒，之后去了县公安局。 季恒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见到秦舞阳，连忙倒了杯水道：“秦书记，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 秦舞阳笑了笑：“你这不也是没走嘛，跟刘明辉谈的怎么样？” “还没谈呢，这家伙完全躺平了。”季恒挺有些恼火的。 刘明辉离退休还有六七年，按理说正是干事的时候，他倒好，点个卯之后，要么人不见了，要么就是在办公室喝茶看报，业务上的事情从来不去过问，颇有些逍遥自在，上周更是请了年假，季恒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正在外面野钓，估计还要过半个小时才能到。 “我刚刚去了李冬梅的家，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但还是有所收获。”秦舞阳道，“胡培江跟方阳的关系非常恶劣，手里掌握了一些方阳的东西，但失踪后就什么都找不到了。以胡培江的性格，肯定有后手，但是家里没什么发现，据李冬梅说，胡培江跟刘明辉的关系挺好，如果……我说如果，如果胡培江真的留下了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在刘明辉的手上，这也是方阳控制住公安局之后，苏大强提了常务副局长，而他选择什么都不过问的原因。” 第900章 我不想做炮灰 刘明辉五十出头，看上去都快六十了，头发掉了大半，露出中间那一块油亮的头皮，四周的铁丝网杂乱地围成了一圈，进了办公室，见秦舞阳也在，愣了一下，笑着道：“秦书记，季书记。” 季恒摆了摆手：“老刘，看你被风吹的，乌黑油亮，不知道的，都跟副局长挂不上号。” 刘明辉笑了笑：“我这个副局长本来就是挂个号嘛。二位书记，这一大晚上的把我从渔场召唤过来，所为何事啊？” 季恒向秦舞阳看了一眼，秦舞阳示意他开口，季恒轻咳了一声道：“刘局，胡培江失踪案发生的时候，你当时就是副局长了吧？” 刘明辉点了点头：“是的，老胡失踪的时候，他是常务副局长，我是副局长。” “说说这个案子吧。” 刘明辉调整了一下坐姿道：“老胡失踪案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秦舞阳插了一嘴道：“刘局长，我听说胡培江当时跟你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我们也了解了当时的情况，说有人举报他贪污受贿，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有没有贪污受贿？” 刘明辉道：“秦书记，这个很难说，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会在脑门上写着自己贪污受贿，而且我跟他的关系好，那是纯粹的工作关系，私下里交集也不是太多。” 季恒道：“那以你对他的了解呢？” 刘明辉苦笑着道：“现在谈这些还有意义吗？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他亲自问他一问，可他已经失踪了三年多了，到底是跑了还是死了，谁都不知道，你让我一个外人怎么说呢？” “老刘，无论胡培江跟你的交情是深是浅，这个案子我们都有义务查清楚，不用怀疑我和秦书记的初衷，你当时是最清楚情况的，你懂我的意思。”季恒追问道。 刘明辉道：“季书记，你真是难为我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与世无争，管好我自己这一摊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基本上都不过问的，至于说当时的情况，我也只是听说，胡培江和方阳尿不到一个壶里，分歧很大，关系闹得很僵，我也曾经劝过老胡，毕竟方阳是县委常委，他虽然是常务副局长，但胳膊扭不过大腿，把事情干好比什么都强，不过老胡这个人性格很刚硬，不然也做不了常务副局长了，后来老胡就出事了。如果真要我说说对老胡的感观的话，我觉得他贪污受贿的可能性不大。” 秦舞阳来了兴致：“为什么？就凭你对你的了解吗？” “不完全是，而是当时的环境。”刘明辉道，“我刚刚也说了，方阳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当时所有的事情都要方阳亲自拍板才行，在那种情况下，老胡基本上被架空了，事情基本都是交给苏大强了，在那种情况下，老胡根本没办法贪污，至于受贿，他帮不上人办不成事，谁给他行贿？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办法。” 刘明辉说的更没说一样，但看到神情镇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信口雌黄，总之是真假难辩。 季恒忍不住道：“你当真就一点线索也提供不了？” 刘明辉苦笑道：“季书记，我这个副局长其实就是个后勤主任，一个空壳子罢了，也不是什么业务骨干，我真不知道什么是线索。还有，当时老胡失踪了之后，这个事就没了下文，他可是常务副局长啊，还有人举报他的问题，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都没有人去追查，我感觉这里面的水还是挺深的。虽然方阳现在出了事，但难保就什么事都没有，人家上头有人的。鸡屎你不碰就不臭，还是别引火烧身的好。” 秦舞阳笑了起来：“这才对嘛，能做到副局长的位置，不可能这点觉悟都没有。刘局，你说的这些，我能不能理解成为，你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后顾之忧？” “我能有什么后顾之忧，我只是善意的提醒，禹城的水很深，我以前的老领导跟我说过，要想做大事、做成事，首先是要保护好自己，因为只有人在，才能有无限可能，人都没了，还能做什么？” 秦舞阳道：“不能说你说的没有道理，但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比如说我们的党能走到今天，就是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对吧？如果每个人都在想着先护得自己的周全，就没有人奋不顾身了，老话说的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和季局长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案子弄清楚。” 刘明辉浅浅一笑：“秦书记说的也对，但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爱莫能助，我也很想知道老胡是活着还是死了，他到底有没有贪污受贿。” 秦舞阳心头微微一叹，忽然改变了话题：“那你说说你对方阳的看法吧。” 刘明辉又笑了：“说好听一点，是领导对我照顾，让我落个清闲自在，说难听一点，我就是被踢出了局，早就游离于圈子之外的我，能有什么看法？” “你甘心？”秦舞阳追问了一句，“你今年也不过才刚刚五十，就准备这么一直躺平下去，与你的鱼竿为伍？安心做一个钓鱼局长？” “不然呢？”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在公安局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老刘，做人不能太悲观，一切都会改变的。”季恒沉声道，“你没发现禹城正在发生变化吗？” 秦舞阳跟着道：“季书记说的没错，我不允许在禹城有躺平式的干部，你这么喜欢钓鱼，不如提前退休吧，我可以给你特批，也省得有人四处举报你无所事事只知钓鱼。” 刘明辉有些尴尬，以前他躺平，也没有人过问，有些人也乐意见到他什么事都不做，但时代更迭，现在是秦舞阳主政，机关作风这一块抓得很严，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半晌才道：“秦书记，我只是不想成为政治博弈的炮灰，与其那样，我还不如提前退休。” 第901章 新的线索 “炮灰？政治博弈？”秦舞阳的心里忽然间涌起一丝悲凉之意，这可能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吧，不错，但凡在体制内，博弈是少不了的，但在秦舞阳的心里，所有的博弈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造福于民。 “老刘，不能说你想的不对，但在我这里，从来没有炮灰一说。”秦舞阳沉声道，“人这一辈子短暂的很，总得做点儿事情，什么是小家，什么又是大家，只能说用好手中的权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将来回想起来，不会后悔。我相信，这段时间你也不是绝对的躺平，否则，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你就应该知道，陈兆虎被拿下了，方阳也被抓了。” 秦舞阳顿了一下，接着道：“在我来禹城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有禹城这个地方。我拿下陈兆虎，是因为我跟他有仇吗？我抓了方阳，是因为我跟方阳有怨吗？如果我只是想捞政绩，我完全可以置之不问，这样我可以交好沙正东，可以交好方阳，上下一团和气，各自发财，齐心协力涂抹政绩，然后各取所需。可是我还是这么做了，为的是什么？说是为了党和国家的事业，口号太响，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感到遗憾，错就要罚，犯罪就要抓，这就是我的理念。” “老刘，人各有志，我不强求，如何选择，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问你一句，现如今的所作所为，能不能对得起问心无愧这个词，如果能，你继续，如果不能，就拿出警.察的骨气与血性来。言尽于此，就不多说了。”秦舞阳站起身来，“老季，这个案子查起来可能会很难，甚至于根本破不了，但是我们尽力了。” 刘明辉神情变幻，目光飘向窗外的黑夜，直到秦舞阳已经走到了门口，这才忽然道：“秦书记，等一下。” 秦舞阳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刘明辉，等着他说下去。 “你说的对，我一直在关.注方阳的案子，你们重启胡培江失踪案，证明方阳的案子遇到了阻碍。我个人认为，你们把重心放在胡培江的失踪案上，那是舍近求远。我知道，你们急于找到突破方阳的证据，但胡培江失踪案短时间内根本侦破不了，谁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逃走了还是被人害了，即便是被人害了，能保证就是方阳下的手？即便是方阳下的手，就能找到他的犯罪证据？” 见刘明辉瞬间进入状态，秦舞阳和季恒不由精神都是一振。 刘明辉虽然说自己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后勤主任，绝对是妄自菲薄，能够坐公安局长的，未必是行家，但能够做副局长的，如果不是行家，下面的人怎么会服他？ 秦舞阳和季恒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都等着刘明辉继续说下去。 刘明辉既然进入了状态，就不会再藏着掖着了，跟着道：“苏大强。” 刘明辉说出了这个名字，道：“胡培江失踪之后，苏大强担任常务副局长，与方阳配合得很好，说难听一点就是蛇鼠一窝。方阳大肆敛财，这不是个秘密，但大多数的时候，他自己都不露面，全部是通过苏大强，然后由苏大强再转移给他。” “证据。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 这些重要的东西，刘明辉自然不会放在办公室，更不会放在家里。 秦舞阳没有想到的是，拿出这些证据的居然不是刘明辉本人，而是证物科长肖林，这得是有多信任？ 季恒看着刘明辉这几年收集来苏大强种种插手工程、以权谋私等等的这些罪证，秦舞阳则是跟刘明辉聊了起来，这才知道肖林曾经为刘明辉挡过刀，这一刀差点把肖林的命给收了，一个能为自己死的人，自然是值得自己信任的，谁又能想到这些东西就在证物科藏着？公安局可能就没有比证物物要更安全的地方了。 “秦书记，我觉得可以收网了。”苏大强是方阳的工具人，没有任何的悬念，季恒在看了这些罪证之后，有的是需要去核实的，但有的一眼就知道就是铁证，毕竟刘明辉是实打实的行家，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有用，“不过这可能要请薛书记出马了。” 薛至善建议等苏大强第二天上班再进行谈话，但秦舞阳却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连夜进行。 苏大强的业务素质怎么样不清楚，但他的军事素养很高，是局里有名的散打王，别看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真动起手来，普通小伙三五个都近不了他的身。 如果是半夜冒然谈话，说不定会遇到反抗。 秦舞阳反而说，反抗，那证明他有问题，不过为了保证工作人员的安全，秦舞阳还是寻求了人武部长蒋天华的帮助，没有明说什么事，只是说要抓一个人，但公安局那边不方便出人手，希望他能帮忙出两个精英，确保既抓到人又保证工作人员的安全。 蒋天华暗暗心惊，这大半夜的，连警方都不方便出手，那显然抓的是公安局内部人员了，而要自己安排精英配合，那全局上下也只有一个苏大强最符合被抓的条件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前来报到，自报家门说叫陈杰，在部队九年，拿过三次大比武第二名。 苏大强还没有睡。 方阳的被抓让他这些天寝食难安，主子的倒台会不会造成一个树倒猢狲散的结果呢？不过听说案子移交到市局来办，他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方阳曾经有一次无意中跟他提过，市里是有人的，那案子到市里来办，显然是那个人操作的结果。只要方阳没多大事，那自己就不会有事。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苏大强突然紧张了起来，推了推身边的老婆，低声道：“看看是谁，如果是找我的，你就说我今晚没回来。” 他老婆还没下床，外面就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苏局长，我是县纪委监委的薛至善，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吧。” 第902章 抓捕苏大强 薛至善深更半夜以这么正式的口吻过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他老婆一脸惊惧地低声问道：“大强，怎么办？” 苏大强知道躲不掉，一咬牙，交待道：“你先别动，我看看情况，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跑。” 说完这些，苏大强扬声道：“是薛书记啊，你等一下，我穿个衣服。” 几分钟过后，苏大强打开门，薛至善一行七八个人就站在门外。 苏大强板着脸道：“薛书记，这么晚带这么多人过来，什么个意思？” 薛至善淡淡一笑：“这大半夜的，惊扰苏局长好梦，确实有点儿唐突，不过事情比较急，这也没办法，跟我们走吧。” 苏大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薛至善，如果是配合工作，那对不起，这大半夜的，我身体不好，去不了。” “你想屁吃呢，配合？现在正式要求你到县纪委监委如实交待你的问题。”薛至善厉声道，“带走！” 薛至善话音一落，身后几人便走上前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苏大强。 苏大强知道事情坏了，在体制内，做任何事都是有规矩的，虽然薛至善的级别比自己高，但如果没掌握确凿证据的话，他不可能这么做，毕竟万一闹出了乌龙，他也会很尴尬。 苏大强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知道事情不能善了，装作配合的样子，在走到薛至善身边时，忽然发难，一个标准的擒拿就要拿住薛至善，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精干的小伙子突然挡住了他的手。 两人随即交起手来，苏大强虽然功夫不错，但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体力反应都不如年轻人，所以几招之后便落了下风，就见陈杰一声低吼，双手搂住了苏大强的脖子，连着两膝顶出，随后一个飞膝，直接撞在了苏大强的胸口上。 苏大强胸口巨痛，顿时一口气上不来，人便跌倒在地。 薛至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道：“苏大强，就凭你刚刚的举动，就够你吃一壶的了。” 苏大强气还没顺，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心头懊恼不已，早知道现在，就提前跑了，侥幸害死人啊。 这时，进屋的几人出来汇报：“陈菲不见了。” 薛至善淡淡一笑：“跑不了的。” 果然，几分钟后，陈菲一脸狼狈的被几个人带了过来，其中一人汇报道：“薛书记，在他们家的地下车库里有发现，这是照片。” 照片中，好烟好酒什么的，乱七八糟地堆放着，而更惹人注目的是封着的那一堆现金，尽管只是照片，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的很。 “薛书记，现场已经在整理登记。” “辛苦了。”薛至善点了点头，看向了苏大强，“咱们回去好好聊聊吧。” 谈话室里，苏大强直接就崩溃了，现场查获的名烟名酒人参何首乌包括尚未清点出来的现金，让他根本没有反驳狡辩的余地，没费什么工夫，就竹筒倒豆子，全交待了。 由于案情重大，薛至善不敢大意，和副书记魏虎亲自提审，苏大强虽然把自己所有的问题都交待了，却没有薛至善所想要的。 “苏大强，虽然具体的涉案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但你自己也应该这不是小事。”薛至善沉声道，“组织上最看重的就是你的态度，如果配合，公诉的时候会充分考虑你的态度。” 苏大强心理防线崩溃，人早就没了精气神，有气无力地说：“我很配合了。” 薛至善笑了笑：“你就不想戴罪立功？” 苏大强愣了一下，呆呆地看向了薛至善，一股寒气不由从背后冒了出来，他明白了薛至善的意思。 薛至善淡淡道：“你想清楚了，要不要争取宽大处理。” “我说，我说。”苏大强很爽快地交待了他与方阳之间的利益输送，当初提常务副局长的时候，他就送给了方阳三十万，成为方阳的心腹之后，方阳只抓一些比较有搞头的项目什么的，不过都是苏大强出头露面，当然，苏大强本身也获得了不少好处。 “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苏大强一脸的茫然。 薛至善笑了笑：“苏大强，别挤牙膏了。别人不知道，我其实很清楚你跟胡培江的关系的。” 苏大强的脸色忽然间就变得一片灰白，情绪也有些失控，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知道，他不是我杀的。” 薛至善的眉头不由一拧：“我没说你杀了他。” 苏大强情绪激荡，整个人都在颤抖。 薛至善低声向魏虎道：“让老季过来。” 其实薛至善提到胡培江的事情，就是受了季恒所托，本着不管有没有枣先抡一棍子再说的原则，就这么提了一嘴，没想到苏大强的反应这么强烈，赶紧让在外面等着的季恒进来，毕竟这是刑事案件，不归他管。 季恒进了来，面沉如水，看了一眼苏大强，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了过去：“烟瘾上来了？抽一根缓缓。” 苏大强抽了两口烟，忽然痛哭流涕，冲着桌子磕着脑袋道：“是我混蛋啊，是我对不起培江啊。” 季恒沉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苏大强红着眼睛说了一件往事。 方阳刚上任公安局长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个读技校的女孩子被一帮学生给轮了。 案件性质很恶劣，但案情并不复杂，很快就把嫌犯捉拿归案，不过在核实身份的时候，才知道为首的居然是县教育局局长家的公子。 这位局长找到方阳，方阳收了他五十万，让时任常务副局长的胡培江把局长公子的名字给去掉，反正这么多作案者，少一个也无所谓，而且局长也会对这个女孩进行补偿。 胡培江当时就火了，直接表示拒绝，方阳也挺恼火，骂胡培江木榆脑袋，就是把所有人都给毙了，能改变结果吗？而且该抓的也都抓了，还会多给补偿，有什么不好？ 当时胡培江就反问了一句，如果那个受害的女孩是你闺女，你还会不会这么想？ 第903章 证据到手 方阳当时就拂袖而去。 没几天，接到市局通知，举办为期一个月的脱产封闭培训，方阳让胡培江去了，这个案子就交到了苏大强的手里。 等胡培江学习回来之后，这个案子已经办完了，一看卷宗，胡培江的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根本就没那位公子的名字，所有的笔录都重新做过了，包括受害人的说法都改变了，胡培江不甘心地找到了那个女孩，女孩也说当时记不清了，到底有没有那位公子，她也没印象了。 胡培江知道这是方阳趁着自己脱产学习的时候，把一切都操作好了，回到办公室之后，与主办这个案子的苏大强吵了一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胡培江跟方阳再也撂不到一个壶里。 方阳作为公安局长，自然有的是办法把胡培江架空，几乎什么事情都交给了苏大强，苏大强对此也是没什么办法，总不能拒绝不做，只能私下里跟胡培江沟通，说那事他胡培江不办，结果就自己办了，如果自己也不办，那肯定还会交给别人办，最多就是费点工夫。 胡培江未置可否，但他与方阳的矛盾也越发地激烈，完全不可调和，后来他开始搜集方阳的证据，而方阳也察觉到胡培江在搞自己，也有动作，曾经安排过黄叶荣，让他去恐吓胡培江一家，但这却反而让胡培江更加坚定决心一定要扳倒方阳。 而随着证据的收集，胡培江也越发地感觉到，方阳这个人不但能量很大，而且为人心狠手辣，但同时他也知道，即使自己现在罢手，方阳也不会放过自己，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苏大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再这么下去，胡培江就真的完了。通过与方阳的接触，他知道方阳上头有着很深厚的关系，所以一天下班后，他故意说媳妇过生日，把胡培江叫到自己家里吃饭。 胡培江虽然觉得苏大强在女孩被轮案上做的不对，但对自己这个老战友还是很信任的，席间谈到这个案子，胡培江又数落了苏大强几句，苏大强反过来劝他说，人有多大肚子就吃多少饭，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吃力不讨好，就像这个案子，胡培江在坚持，结果呢，案子就不让你办，如果苏大强也坚持原则，那这个案子就会换给刘明辉干，总有一个人会就范的。 胡培江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与苏大强多作辩论，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拍，红着眼睛说，材料他已经整理好了，明天就会送到相关部门去。 苏大强劝他说，别做傻事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胡培江说，他等不了了，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没了。 走的时候，他没把材料拿回去。 苏大强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只得作罢，不过他也知道胡培江留下的东西就是个雷，所以准备第二天还给胡培江，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晚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胡培江，后来就发生了胡培江失踪案。 听到这里，季恒问道：“那你觉得胡培江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苏大强垂着头道：“我估计他已经遇害了，否则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藏在哪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早在他失踪的时候，我估摸着他就已经没了，可是我害怕方阳，更怕他知道我手上有他的材料，本来是想烧了的，但后来一想，万一哪天方阳也对付我，我也有点他的东西，就藏了起来。为了取信于他，我不得不跟他沆瀣一气，最终越走越远，完全迷失了本心。” “当你办那个女孩被轮案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本心了。”季恒一针见血道，“胡培江留下的东西在哪儿？” “就在那个车库里。” 季恒起身，向薛至善道：“薛书记，可能要麻烦你的人认真找一找了。” 薛至善冲魏虎看了一眼，魏虎立即道：“季书记，纪委的同志正在核实统计赃款，不如你也安排人手去现场监督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魏虎连忙起身跟了过去：“我陪你去。” 天刚刚亮，季恒就赶往了市公安局，直接找到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高明远，向他汇报了苏大强的案子，并把在车库里找到的举报材料放在了高明远的桌子上：“高局，证据材料都在这里，您看着办吧。” 高明远没有看这些材料，只是问道：“这是什么？” “胡培江收集来的关于方阳的举报材料。” 高明远将材料推了回去：“这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你应该交给市纪委。” “这是复印件，原件已经交过去了。”季恒道，“高局，我现在就想知道胡培江到底是不是被方阳害了。” “现在提审他。”高明远没有丝毫的迟疑，带着季恒直接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方阳的精神状态不错，他当然也有不错的理由，金科案他抽身事外，杀秦舞阳案没有形成事实，至于为黄叶荣充当保护伞，又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罪过，这些累在一起，判个一两年都算重的，大不了也就双开了，可是到这个时候，双开对自己还有什么威慑力吗？ 看到高明远和季恒进来，方阳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高明远站到了边上，并没有发话的意思。 季恒看着方阳，方阳的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道：“恭喜你了季书记，如愿当上了公安局长。” “别急着恭喜我，说不定我就是你的噩梦。”季恒淡淡道，“胡培江当年举报你的材料已经被我们找到了，王书记、臧市长和市纪委林书记人手一份，省里也已经寄出去了，方阳，你想脱身，难了。” 方阳脸色不由一变，破口大骂道：“季恒，你是不是疯了？我特么跟你有什么仇？” 季恒冷冷道：“方阳，看来你知道胡培江的举报材料里都有什么，以前有人帮你压着，我倒是要看看现在谁能帮你扛，说吧，胡培江是不是被你杀了？” 第904章 联合专案组 “你不够资格问我。”方阳立马知道自己上了季恒的当。 这时高明远悠悠地来了一句：“季恒同志现在是专案组的一员，他有资格问你话，方阳，你也是老公安局长了，多话我就不多说了，交待了吧，都这么多年了，是死是活总得有个结果。” 方阳神情变幻，就是不开口：“他失踪关我屁事，我不知道。” 高明远走了过来，凑到方阳耳边低声说道：“举报材料我已经看过了，写的很详细，以纪委林书记的手段，查实了不是什么难事，最多也就是时间问题，你真的出不去了。你该明白，拖得越久，你受到的煎熬就越多，还不如早点儿把事情给说清楚。这个时候你就别再幻想有人再帮你了，从现在开始，除了专案组成员以外，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哪怕是顾书记也不行。” 方阳的脸色终于变了，眼角抽搐着道：“高局长，你……” 高明远却是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但事实证明，你只是小聪明，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们就等，我有的是时间。” 市.委书记王佳国的办公室里，市长臧涛、政法委书记顾怀安和纪委书记林保瑞都在。 茶几上，放着那份厚厚的举报材料。 王佳国绷着脸道：“你们都看过了，说说你们的态度吧。” 没有人说话。 王佳国点将道：“保瑞书记，你先说。” 林保瑞清了一下喉咙道：“方阳这事挺复杂，既涉及到腐.败，又涉及命案，我建议向省里汇报，由省里统一调查处理。” 顾怀安提出了反对意见：“案子是省厅移交给市里的，如果我们再踢回省里，省里会不会觉得我们就是一堆草包？” “我说两句吧。”臧涛咳了一声道，“保瑞书记和怀安书记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就我而言，这个案子还是我们市里办比较好，既然情况复杂，那就由市公安局和市纪委监委共同成立一个专案组，组长……书记，就麻烦你辛苦一下了。” 臧涛和王佳国的矛盾并没有公开，而从上次禹城的人事上，臧涛作出了让步，而王佳国也报之以李，在别的位置上给予了回报，所以两人目前现在还算在同一个拍上，而另外，顾怀安这个重量级人物对他们的压迫性很大，这让王、臧两人都非常不爽，现在秦舞阳一阵看似杂乱无章的乱拳，硬是活生生砸开了一个缺口，那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缺口放大，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王佳国也没有推辞，点将道：“我这个组长就是挂名，二位书记就任副组长吧。” 林保瑞和顾怀安也没有反对，各自组织人手。 臧涛没有离开，似乎有些不明白王佳国的意思，设了这两位副组长，尤其是顾怀安，岂非是给他一个传输消息的机会？ 王佳国淡淡道：“不做不错。” 臧涛笑着指了指王佳国：“还是你想的周到。” 林保瑞抽调精兵强将暂且不说，顾怀安回去之后，直接把高明远给撤了回来，让另一位副局长参与，至于季恒，专案组成员的身份本就是假的，自然更没有他的份。 当天下午，专案组就成立了，各自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而对方阳的审讯几乎在同时开始，但方阳的态度很强硬，坚决不承认自己杀害了胡培江，声称对于胡培江的失踪毫不知情。 至于纪委这条线的审讯，方阳也是一点都不配合，纪委查到什么，他抵赖不过去就交待什么，不查到事实的，他拒绝回答。 市专案组的调查进展缓慢，哪怕有王佳国的亲自监督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而在禹城对苏大强的再次提审中，苏大强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那就是沈碧莹。 苏大强说，沈碧莹早在方阳任公安局长之前就已经跟着方阳了，所谓的公司其实就是方阳用来洗钱的白手套，如果胡培江真是方阳杀的，那肯定绕不开沈碧莹，因为杀人不是免费的，只要付钱，就绕不开沈碧莹。 这个线索非常有价值，但是秦舞阳认为胡培江的死不可能是专业的人所为，支持秦舞阳这个判断的，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金科的死。 方阳让顾昊杀金科，而不是雇佣别的人，便证明他手上没有这种专业的人。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方阳要杀自己，他雇佣的是黄叶荣这个社会人，同样也证明他手上没有这种专业的人。 结合这两个原因，秦舞阳不认为方阳会通过沈碧莹来找人杀胡培江，毕竟胡培江也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他的反侦查能力和身手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抗衡的。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一个人，要么是专业人士，要么就是熟人作案，否则胡培江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 既然判断不是专业人士，那么会是什么样的熟人才能让胡培江丧失警惕呢？家人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但同样家人也不会伤害他。 秦舞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老季，还记得那个女孩被轮案吗？那女孩现在在哪儿？” 季恒被秦舞阳弄糊涂了：“书记，怎么突然提到她？” “胡培江与方阳闹翻，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我觉得就当时的处境，除了家人，胡培江不会相信任何人，但他也不会戒备这个受害的女孩。” 季恒失笑道：“书记，你不会认为是这个女孩害了他吧？” “抽丝剥茧，当然所有的情况都排除了之后，剩下的哪怕不可能，也是可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应该能找到关于她的信息吧？” “好，我查查。”季恒一个电话安排了之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认为不可能是她。 很快，反馈就过来了，女孩叫安娜，已经结婚了，户籍地在洛马河市，她的丈夫叫鲁国栋，不过已经离婚了。 季恒当场就愣住了，因为这个鲁国栋就是教育局长鲁应台的儿子，她怎么会嫁给鲁国栋？鲁国栋可是伤害过她的人啊！ 第905章 意不意外 被强.奸的女孩子最终嫁给凶手的情况不是没有先例的，虽然秦舞阳和季恒都觉得挺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电脑上的记录不会出错，至于离婚后的安娜身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沈碧莹很快被传唤过去谈话，面对强大的攻势，沈碧莹很快沦陷，如实交待了她与方阳之间的所有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方阳全面崩溃，不过隐隐中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在支撑着他，盼望着能够出现奇迹。 而此时的顾怀仁已经面黑如锅底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但他再强，也无法抵抗来自于各个方面施加的压力，而且他的能力也仅限于政法系统，他可以让方阳咬死不承认杀人，但纪委监委那一块，他的手还伸不进去，只能作罢了。 办公室里，顾怀仁低声向茅秘书交待了几句，茅鸿声心领神会道：“我现在就去办。” 茅秘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低头发了条信息，随后匆匆地出了去。 王佳国一直冷眼旁观，没见到顾怀仁出手，不免大是遗憾，案子办到这个程度，顾怀仁出手的可能性似乎并不大，方阳承不承认杀人，现在已经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方阳的贪腐案能不能把顾怀仁给牵扯出来，所以他要求林保瑞加大对方阳的审查力度，务求他尽快开口。 谈话室里，方阳神情委顿，有气无力，面对提问，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答，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审查人员见状，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方阳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人倦成了一团，都要滑到凳子下面了。 医务人员闻讯赶来，在问了吃的食物之后，首先排除了食物中毒的可能，但方阳躺在床上直打滚，医务人员也吃不准到底怎么回事，搞不好就是急性阑尾炎，说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这个情况立即汇报到林保瑞那儿，林保瑞随即向王佳国进行了汇报，如果被审查对象真的出了状况，那上层纪委倒查过来，市纪委是要承担责任的。 王佳国随即决定将人先送到医院进行检查，但要求务必保证不出差子。 几分钟后，一辆载着方阳和两名工作人员的车子从专案组出发，径直往医院驶去。 专案组的办公地点离最近的医院大约十公里左右，并不远，此时已是深夜，车辆不多，车子开得飞快，在路过一个红灯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车上的方阳好像已经疼得不行了，哎哟哎哟地叫唤。 “闭上你的嘴，这一路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开车的司机不耐烦地回头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灯光，就见右面一辆大货车呼啸着驶了过来，或许是看到对面停着车，大货车一把方向甩了过去，这才没有直接撞上正在等红灯的车子，只是大货车车身本来就重，车厢还拖着整整一车厢的石子，车头过去了，但后车厢却是发生了侧翻，于是连车厢带一车石子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将载着方阳的车子淹没了。 林保瑞接到通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现场惨不忍睹，小车已经被压成了一块饼，里面的人自然也全都没有了。 接到电话的林保瑞当然就呆住了，手机也跌落在地，好一阵子才捡起电话，厉声道：“货车司机控制住了没有？” 货车司机正在接受审讯，司机叫胡勇，脸都吓白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问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还原了事故经过。 胡勇是为市里的一个工地拖石子的，由于他的车子是外地牌照，白天进不来，只能在晚上进来，在转弯的时候车速太快又超载，加上对面车辆开着远光灯，让他根本没有看见左边停着车，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才导致了车身发生了侧翻，酿成了惨剧。 由于事故导致四人死亡，胡勇面临的就是被追究刑事责任外加民事赔偿，而此时市.委市政府面临的不仅仅是方阳这个嫌疑人的死亡，还有接下来的安抚善后工作。 得到这个消息，秦舞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觉告诉他，这个事故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谋杀，但直觉终究只是直觉，市局已经定了性，无力回天，而方阳这么一死，所有的一切都断了，顾怀安与他的纠葛也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秦舞阳很遗憾，但问心无愧，王佳国也是惋惜得很，但事已至此，只能接受现实，要专案组尽快结案，至于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看到，省里派来的调查组在例行公事之后，只是要求市里做好善后，没有任何人为此被追责。 方阳的死在禹城引起了不少议论，但终究只能渐渐被遗忘。 秦舞阳也顾不上这些，在苏大强的案子结束之后，任命刘明辉为常务副局长，其他空余的副局长待季恒考察之后再提交人选。 沙正东也是摇头扼腕，不过方阳的死也是拔除了他的眼中钉，至于有没有牵出他背后的人，他不在乎，那是他自己的后台该考虑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沙正东和秦舞阳谈不上配合，但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沙正东没有使任何的绊子，也算是为金科报了仇，不过这并不代表结束，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那就是秦舞阳的到来让他失去了他本该拥有的书记位置，一时的一致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方向一直一致，不过从陈兆虎和方阳的事情中能够看得出，秦舞阳确实有几把刷子，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啊，整个禹城就被搅得天翻地覆，看来在如何对付秦舞阳这件事情上，需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眼见年底，春节就将到来，秦舞阳的办公室也热闹了起来，头头脑脑们都忙着过来汇报工作，伍长安也不例外，临走的时候，他也留下了一个信封。 第906章 一片孝心 为什么说是“也”，是因为别的人也留了。 三天时间，各个乡镇以及各个办局的一把手们来了个七七八八，没有谁是空着手的，多少都表达了一下意思，少则两三个w，多的则有五至十个w，秦舞阳粗略统计了一下，光是这个，就有五六百万的进账。 年底年初一般都会动人，秦舞阳来了之后，一直没有进行人事上的调整，这些头头脑脑们的心意，不是跑官，而是保官，谁知道秦舞阳要不要动他们啊。 秦舞阳没有拒绝，而是让伍宇轩一一登记。 伍宇轩知道禹城官场有这个惯例，在秦舞阳收下第一笔钱的时候，他也很担心。 他担心的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秦舞阳一旦收钱，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以他行事的狠辣，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一旦他自身不正，倒台只是迟早的事；第二个方面，自己身为他的秘书，如果不与他同流合污，将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可如果自己也有样学样，将来……还会有将来吗？ 好在这份纠结并没有维持太久，在秦舞阳让他进行登记的时候，他就知道秦舞阳没有收钱的意思，忽然间，他似乎也体谅到了秦舞阳的苦衷。 如果送钱的是一个两个，秦舞阳可以义正言辞地予以拒绝，甚至是给予批评，更严重一点的，可能会让送钱的人丢官罢职，但如此大量的人来送钱，秦舞阳就比较难办了。 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光凭正直和一腔热忱远远不够，毕竟事是靠大家一起干出来的，而不是秦舞阳一个人，别说秦舞阳了，就是比他职位更高、权力更大的上位者，个人的力量也渺小的很。 但是收钱又是违规的，所以秦舞阳只能先把钱收下来。 “书记，那这些钱怎么办？要不要交到纪委去？”伍宇轩问了一句。 秦舞阳摇了摇头：“交到纪委，后果会很严重。” 伍宇轩不以为然道：“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为他们着想。” 秦舞阳笑了笑道：“小伍，有些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一帮人全进去了，禹城就乱了。” 伍宇轩若有所思，立即自我批评：“是我有些想当然了。” “去登记吧。” 秦舞阳将一个箱子给了伍宇轩，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信封，信封的口都没有拆过，只是上面写上了每个人的名字，如果这些信封流传到社会上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了。 伍宇轩叹了一口气，开始了这个工作量很大的工作，拆一个信封，记上名字和金额，当看到其中一个信封上居然写着自己父亲的名字时，伍宇轩的眼睛就直了。 拆开来一看，里面塞着两个w，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一个电话打给了父亲伍长安。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怎么……”伍宇轩气的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伍长安低声道：“儿子，是不是少了？那也没办法啊，领导可能记不得哪些人送了，但绝对记得哪些人没送，我少一点就少一点吧，算是表达个意思。你还没结婚呢，我得攒钱给你结婚。” 伍宇轩直接崩溃了：“你从政这么多年了，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吗？你就看不出来秦书记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啊……”伍长安也是有苦难言，春节的时候孝敬领导，已经是禹城官场的一个惯例，想了想道，“那他也没拒绝啊。” 伍宇轩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赶紧向秦书记说明情况，自我检讨，我告诉你，现在秦书记到底准备处理送钱过来的人还没有决定，趁着这个时候，你赶紧弥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伍长安悲愤交加，特么的，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居然又是伍长安。 秦舞阳乐了一下道：“老伍？又汇报工作？还有什么没汇报完的，还是觉得汇报的力度不够？” 伍长安腆着老脸道：“秦书记，我……我错了。” 见伍长安这副糗样，秦舞阳促狭道：“你哪里错了？” 伍长安腮帮子直跳，就差捂脸了：“秦书记，您就别逗我了，我也是……唉，怎么说呢，这是禹城官场不成文的规矩了，我也是按老规矩办事，您……你处理我吧。” 秦舞阳收起了笑容：“老伍，你能主动过来认错，我很欣慰，你也别想太多了，首违不罚，我就当没发生过，但以后，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在我这里，不吃这一套，提拔，永远要靠成绩来说话。去小伍那儿把钱领回去吧。” 伍长安羞愧难当地出了门，心头的滋味可想而知，但更多的他是感到激动，他看得出来，秦舞阳不是嫌钱少，而是真的不收钱，禹城官场的风气要改变了，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去领钱的时候，自然少不了被儿子一阵揶揄，伍长安瞪着眼睛道：“你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不是，差不多就行了，赶紧的，钱给我。” “信封你带回去，留个纪念，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当警钟看看。”伍宇轩把信封递给了伍长安，钱却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至于钱，充公了。” 伍长安瞠目结舌地看着笑意满满的儿子，是一点辄都没有，不过当目光落在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时，伍长安没来由地一阵震撼，竟是真的将信封给带了回去，他已经决定了，在下一次的民主生活会上，用这个信封来上一堂批评与自我批评课，既鞭策自己，也警醒别人。 这倒是秦舞阳所没想到的，也无暇去想这些，因为他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他本人之外，还有殷天龙和一个女孩。 殷天龙介绍了一下这位客人，居然就是邵氏集团的董事长邵玉楼。 邵氏集团在洛马河市都是重量级的企业，堂堂董事长居然会屈身来到小县城，秦舞阳的面子够大。 第907章 虚与委蛇 自从上次在大富豪接触之后，殷天龙和秦舞阳的联系就多了起来，这个联系带来的就是一个项目的落户。 房地产一直是邵氏集团的核心产业，所以这个项目仍然是房地产开道，不过与其他城市所不同的是，这个地产项目完全就是一个公益项目——建安置房。 禹城的地产业并不发达，城市建设也相对落后，市里出台了棚户区改造政策，禹城明年将会正式实施这项工程。 棚户区改造绝对是一块大蛋糕，涉及到拆迁、重建，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多了，秦舞阳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动员，不过心里早有规划。 随着棚户区改造的推进，房地产行业势必会带动起来，所以邵氏集团不会放过这一块蛋糕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秦舞阳图谋甚大，在他的心里，禹城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改造那么简单，他不但要让禹城旧城换新城，还准备建一个禹城新区。 棚户区改造可以实现以旧换新的目标，而新区同样也涉及到拆迁和重建的问题。 由于棚户区改造尚未实施，所以秦舞阳先一步启动了新区建设的拆迁工作。 拆迁的下一步就是安置，秦舞阳为了推动建设的速度，打算建一个高标准的安置区，打造一个样板工程，所以在工程招标方面设置了很多门槛，比如资质、比如必须有成功的案例、比如信誉度等等，最终入围了三家地产企业，其中一家就是邵氏集团。 邵氏集团不愧是一流的地产公司，经验非常丰富，报价极具水准，在经过严密的成本核算之后，报出了一个适中的价格，而其他两家公司，一家利益至上报价太高，另一家报价虽然比邵氏集团要低，但明显压缩了成本，极有可能建成豆腐渣工程，而邵氏集团的报价在按照项目的设计核算后，刨去成本及相关所有的开资，略有盈余，所以邵氏集团中标。 拆迁还没有开始，安置房的建设就已经启动，这绝对是一个大担的投资，而且这个投资基本上吃力不讨好，秦舞阳曾经问过殷天龙，问他有没有承担风险的心理准备，万一决策改变或者是人员调整，这笔投资就打了水漂。 殷天龙当时的回答是，就当交个朋友了。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邵玉楼来看看也是正常。 殷天龙两方介绍之后，秦舞阳佯作不快道：“殷总，邵总这样的大人物来，你也不提前透露一下，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邵总，唐突了。” 邵玉楼笑着道：“秦书记说哪里去了，这也不怪天龙，这不是要过年了嘛，我准备回省城，路过禹城的时候，天龙跟我提了一嘴，我才临时决定过来看看的，要怪也是怪我冒昧地不请自来。” 这时，茶泡好端了上来，茶香四溢，邵玉楼最喜喝茶，嗅得茶香，不由动容道：“秦书记哪来这样的好茶，光是闻味道就沁人心脾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也是朋友送的，如果邵总喜欢，回头带几盒回去尝尝。” 邵玉楼双手合什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感谢感谢。” “小事小事。”秦舞阳笑着道，“上次跟殷总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希望邵总能移驾禹城畅谈一番，今日一见，邵总斯文儒雅，的确是人中之龙，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也是理所当然，邵总可能不知道，邵氏集团在禹城投资，兄弟县区不知道有多羡慕嫉妒恨呢。” 邵玉楼微微一笑道：“秦书记可是折煞我了，我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商人而已，哪里值得这么高的赞誉。” “提到商人，我有一事不明。”秦舞阳笑着道，“凤凰城安置区项目，你们的投资虽然不亏本，但按照贵公司的规模、声誉和能力，花费如此之多的精力，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不划算，邵总，你在商言商，我也有我的考虑，你可别给我搞个不合格产品出来啊。” 邵玉楼笑着道：“商人嘛，追求的是长远利益，像秦书记这样的政治人物，追求的则是长远的发展，就某些方面而言，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秦书记且听我解释。” “我洗耳恭听。” 两人说话都是文绉绉的，不过殷天龙和那位同来的女孩子却是听得甘之若饴。 邵玉楼道：“禹城的地产业虽然之前有所发展，但还是个初生的婴儿，市场很大，所以想要进军禹城的地产界，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经典案例，所以这一次的安置房项目，能够小有利润已经很不错了，事实上，哪怕有点儿亏损，我也是能够接受的，这个样板工程能不能建好，决定着邵氏集团将来在禹城的口碑，所以秦书记不必担心质量问题，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允许出现任何的质量问题。” 说到这里，邵玉楼扭头看了殷天龙一眼：“你给我看紧了，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殷天龙点头如小鸡啄米：“放心吧邵总，谁敢玩花样，我把他胶袋摘下来。” 秦舞阳笑着道：“可不能摘脑袋，那是犯法的。” 邵玉楼微微一笑道：“口碑和形象树立起来，以后的利润就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呢，算起来还是我赚了。” 秦舞阳笑着道：“邵总的肺腑之言，解了我心头之惑，很完美。” “秦书记，希望将来我们邵氏集团与贵政府一起携手并进，共建禹城美好未来。”邵玉楼向秦舞阳伸出了手。 秦舞阳接受了这番好意，笑着道：“相请不如偶遇，邵总前来，禹城蓬荜生辉，今晚我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邵总一行。” 邵玉楼推辞道：“秦书记，感谢你的好意，不过家里家长催促得紧，今晚务必到家，不然要打断我的狗腿。父母之命不敢违啊，所以我就不能参加了，就让天龙和安琳作为我的代表，好好陪秦书记喝两杯。”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好在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我很惊讶，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行程率性的很呢。” “没办法，家里给安排了一门亲事，去相亲，呜呼哀哉啊秦书记。” 秦舞阳愣了一下，跟着便放声大笑：“那可不能拦着你将来一生的幸福。” 第908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送了两盒黄金芽给邵玉楼带上，邵玉楼也没客气，直接收下，与秦舞阳告了别。 晚上就在君满楼。 殷天龙要安排，却是被秦舞阳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不接受吃请，但如果自己请客那就不违反规定了，殷天龙也没有办法。 参加的人不多，除了秦舞阳之外，还有政法委书记季恒，公安部门承担着维护社会稳定的职能，打打交道也不是什么坏事，伍宇轩完全就是来服务的，而殷天龙那边，除了他自己，还有上次见过面的蔚蔚以及公关部的司笑笑，另外就是厉锋和那个安琳。 十来人在小厅坐下，喝酒吃饭聊天随意得很，吃完饭之后还在小厅里唱了几首歌，殷天龙坐在秦舞阳的边上，低笑着道：“书记，怎么没见到冷滟？” 秦舞阳回了一句：“你有想法？” 殷天龙就笑：“不敢不敢，就是随口一问。” “知道的多的人，死的也是最快的。”秦舞阳半开了一句玩笑，起身道，“我去个卫生间。” 曲终人散，秦舞阳被人众星捧月簇拥着出了包间，其他人自然是依次走在后面，刚下楼梯，忽然就听到一个人叫道：“安娜，你个臭表子，给我站住。” 几人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青年正拉着安琳纠缠不休，安琳甩开他的胳膊道：“你谁啊，认错人了。” “你特么那个逼的，别跟我装，赶紧的，把老子的钱退给我。”那青年紧紧攥着安琳的胳膊口吐芬芳。 秦舞阳拧了一下眉头，殷天龙冲着厉锋低声道：“你去处理一下。” 厉锋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掐住了那青年的脖子，在他耳边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来，我们到边上聊聊。” 秦舞阳在门口与殷天龙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了汽车，拍了拍陈杰的肩膀：“去河边转转。” 陈杰就是上次抓捕苏大强的那个年轻人，是秦舞阳亲自向蒋天华要过来的，蒋天华知道秦舞阳是在向他释放善意的信号，便把陈杰借给了他。 陈杰话不多，应了一声，便将车开往了河边。 夜风凛凛，季恒和秦舞阳被冷风这么一吹，头脑清醒了不少，季恒苦笑着道：“秦书记，下次我可不敢再参加这种场合了，要命啊，我现在这肚子里还翻江倒海着呢。” 秦舞阳呵呵一笑：“什么都离不开酒啊，这也没办法。” 季恒拿了瓶矿泉水，灌了几口，感觉好了不少，低声道：“秦书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老季，你不一直说咱俩挺有默契的吗，那你猜猜，我打算跟你说什么。”秦舞阳点了根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季恒笑着道：“是为了刚刚下楼时的事吧？” 秦舞阳也笑了：“果然厉害，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阳虽然死了，但胡培江的案子还没有着落，这是一个遗憾，本来秦舞阳已经快要放弃了，但今天突然有个人冲出来，把安琳认作了安娜。 刚刚厉锋发来消息，说那个男的姓鲁，叫鲁国栋，说安娜跟他离婚之前就把他的财产全部转移了，安琳跟安娜长得很像，加上他喝了酒，这才认错了人。 安琳跟安娜长得像，又都姓安，秦舞阳感觉或许可以通过安琳把安娜找出来，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季恒回去之后，找到了当年的卷宗，查了一下安娜家庭的社会关系，安娜并没有姐姐妹妹，而她的父亲安长林也是单传，这让季恒有些诧异，难不成鲁国栋根本就没有认错人，这个安琳就是安娜？ 名字可以改，但指纹是改不了的，当初那个案子的笔录里留有安娜的指纹，所以季恒没费什么力气，就拿到了安琳的指纹，两相比对，完全吻合，也就是说安娜把名字给改了。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舞阳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很是兴奋，不过在如何跟安娜交流上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思量了很久，才让伍宇轩问了一下厉锋，这个安琳在公司里负责什么，在听说是殷天龙的助理之后，秦舞阳便邀请了殷天龙一起吃饭，还让他把安琳也带上，而去的地方自然不在禹城，而是大富豪。 殷天龙就有些郁闷，这个秦舞阳也太特么好.色了吧，一个冷滟还不够，还要撬自己身边的人，真特色是色中饿鬼，不过老板交待，秦舞阳的要求一律满足，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安琳赴约。 不过殷天龙对安琳很迷恋，把苇苇和司笑笑也都带上了，她俩的姿色不弱安琳，搞不好秦舞阳就放过安琳呢？ 还是上次在大富豪那个厅，又喝了不少酒，秦舞阳又留宿，殷天龙的愿望也落了空，秦舞阳指明让安琳去他的房间。 安琳不是太愿意，可殷天龙只能违心地劝解她，把领导服侍好了，大家都好过，不然老板怪罪下来，那什么都玩完。 安琳不怕死，却是怕穷，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这么说了，只能一腔悲愤地照做。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秦舞阳并没有让安琳去他的房间，而是楼上的一个小茶座。 房间里茶香四溢，见安琳走了进来，示意她把门关上，然后才笑眯眯地说：“喝了不少酒，喝点茶要舒服很多，来，坐吧。” 安琳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对面坐着的是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但秦舞阳毕竟是县委书记，那份官威给她的压迫感很大，战战兢兢地坐到了秦舞阳对面的椅子上，强作笑颜道：“秦书记，你这么有雅兴。” 秦舞阳呵呵一笑：“其实我一直是在装风雅，自己也难过得很，可是没办法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每个人都有些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安娜，你说对吧？” 安琳不由一愣，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让她惊恐万状地看着秦舞阳，更正道：“秦书记，我叫安琳。” “都一样，名字而已嘛。”秦舞阳笑着道，“那晚纠缠你的人是鲁国栋吧？” 第909章 疑点重重 听到鲁国栋这个名字，安琳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屈辱的往事猛然间袭上了心头，事实上，那件事情犹如一场噩梦一般，一直在她的心头徘徊不散，现在冷不丁地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吐出这个名字，不由让她悚然一惊，悲愤道：“秦书记，你想说什么？” 秦舞阳将一杯茶推过去，低声道：“我知道，提起那段不堪的经历无疑会让你再经历一次痛苦，但有一件事逼着我不得不提。你还记得胡培江吗？” 秦舞阳并没有追问当初那件事，让安琳的心头稍微好过了一些，点了点头道：“我记得。” “他失踪三年多了你知道吗？” 安琳愣了一下：“失踪？他怎么会失踪？” “我不会拿这件事来骗你。”秦舞阳抿了一口茶道，“当初你的案子，有很多变故，是吧？” 安琳垂下了头，半晌才道：“是的，我爸妈为了钱，没有追究鲁国栋的责任，反而还让我嫁给了他。” “你甘心吗？” “我要是甘心，又怎么会跟他离婚。”安琳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我记得当初胡叔叔还找过我，让我大胆地指证，他一定会给我一个交待，可是我没有。” 秦舞阳叹息道：“这个案子我知道，我也理解你当时的恐惧和矛盾，算了，都过去了。你这个案子办理了之后，胡培江有没有找过你？” “来过一次。”安琳回忆了一下，报出了时间，“我记得好像是我爸找他的，因为他一到我们家就问我爸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改变主意了，那天晚上他还喝了不少酒，还是我爸把他送回去的。” 秦舞阳的心头不由一阵狂跳，这个时间点与李冬梅所说的一致，胡培江失踪的那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然当时也查了通话记录，但那个号码是黑户，也没查到什么信息，难道胡培江接到的就是安娜父亲的电话？ “后来呢？”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跟鲁国栋离婚是因为什么？” “我恨他，他经常打我，我只要跟男人说话，他就疑神疑鬼，骂我是个表子，还说要弄死我，有一次他喝了酒又打我，被邻居听到了，过来劝说，他当时发酒疯说，谁敢帮我就弄死谁，邻居就不敢再过问了。” 秦舞阳又问了些问题便没再多问，道：“安琳，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年轻，美好的将来还在等着你，不要再活在过往里了。还有，我让你过来，殷总可能会有些误会，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安琳迟疑着道：“我就说……我没肯？” 秦舞阳噗哧一笑：“好像也行。” 安琳离开后，秦舞阳陷入了沉思。 那晚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秦舞阳突然心头一动，打了个电话给季恒：“老季，胡培江的酒量怎么样？” 季恒被问糊涂了，不过在这个案子上他显然做的功课很足，当即报了出来：“一斤打底，很少喝醉。书记，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安娜的父亲还住在禹城吧？带到局里去，我有话要问他。”秦舞阳叮嘱道，“你等着我。” 交待完这些，秦舞阳便让陈杰过来接他，连夜赶回禹城，早知道会有所发现，就不跑这么远来吃饭了。 秦舞阳确实没想到会有所发现，本来他只是想跟安琳聊聊，但直接找她似乎也不太妥当，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当然，这也是迷惑殷天龙的一个手段，秦舞阳一直没有忘记秦奋跟自己提到的邵氏集团，邵玉楼表现得越是温文优雅，就越要提高警惕，虽然邵玉楼阐述过他来禹城投资的终极目的，但秦舞阳不相信。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禹城，直奔公安局而去，秦舞阳觉得自己有点儿魔障了，最近公安局跑得比较勤，感觉自己不是县委书记，而是公安局长了。 由于季恒不清楚情况，所以安娜的父亲被带过来之后，就安排在值班室待着，并没有带进审讯室。 秦舞阳和季恒交流了一下，季恒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点：“越来越像了啊。” “走，去会会老安。” 老安名叫安长林，看上去老实憨厚，被带到了谈话室里，秦舞阳和季恒淡淡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安长林眨巴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扭着屁股，一会儿看看秦舞阳，一会儿看看季恒。 季恒忽然问了一句：“老安，你酒量怎么样？” “啊？酒量？”安长林被问懵了，随后道，“我酒量不行的。” “不行是多少？” “最多半斤酒吧。” “三年多前，也就是……”季恒淡淡地报出了一个日期，“那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安长林又是一愣：“几年前的事情了，我哪儿还记得。” “记不得？慢慢想，我提醒你一下，你有没有跟什么人一起喝酒。” 安长林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垂下了头作思考状，好几分钟之后才道：“我还是想不起来。” 季恒笑了笑：“那我告诉你吧，你是在跟胡培江一起喝酒。这一点，我们已经在你女儿那里得到了证实。” 安长林哦了一声，道：“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是跟胡局长在一起喝酒，那天晚上胡局长喝多了，还是我送他回去的。” “胡局长喝一瓶都不会醉，你那个小酒量能把他喝多了？还要你让送他回去？” 安长林又是一愣：“那晚他确实喝多了，我酒量不行嘛，所以一直都是劝他酒，我喝的比较少。” “你把他送到哪儿了？” “送到我家门外的路上，没走多远，他说不用我送了，自己能回去，我就没再送他。” 季恒猛地一拍桌子：“你还撒谎！” 安长林吓了一跳，讷讷道：“我没有，我没有撒谎。” 秦舞阳问道：“当初安娜的事情发生之后，你怎么会把安娜嫁给鲁国栋？” 安长林结结巴巴道：“鲁家是当官的，我们平头老百姓，也没办法啊。” 第910章 动机 秦舞阳淡淡道：“这么大半夜的找你来，我们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东西，而且我们跟你女儿也谈过话了，据我们所知，鲁国栋是当初轮.奸案的首犯，后来却什么事都没有，你女儿对你的怨气很大啊。” 安长林哆嗦着嘴唇道：“娜娜已经那样了，人家提出来只要不告他儿子，就给一大笔钱，而且还会娶了娜娜，领导，娜娜已经不干净了，以后谁还会要她啊，我就想着还不如答应了。” “那你对得起胡培江吗？” 安长林老脸一阵抽搐，垂下了头。 秦舞阳沉声道：“老安，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提醒你，胡培江的失踪跟鲁国栋有很大关系，你如果知情不报，那就是包庇，一样是犯罪，明白吗？” “而且，你女儿嫁给鲁国栋之后，日子也不好过，天天挨打，你觉得你是对她好，还是害了她？” 安长林的头垂得更低，肩膀也在颤抖，半晌才道：“是我打电话约胡局长到我家来的。” 安长林交待了那晚的事情。 那天下午，鲁国栋的父亲鲁应台找上了门，让安长林约胡培江去他家。安长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鲁应台说，这个案子虽然已经办完了，但胡培江一直揪着不放。 前文说过，胡培江去市里培训之后，案子就交给了苏大强，等胡培江培训结束，案子也办完了，鲁应台和安长林也答成了共识。 安长林不知道鲁应台要他约胡培江干什么，鲁应台说，胡培江现在揪着这事不放，那他儿子就有可能再被抓进去，那鲁家给安长林的补偿费就得退回来。 安长林当场就傻了，这笔钱拿过来之后，已经为儿子买了房，哪儿有钱再退回去啊，所以只能按照鲁应台的意思去办。 鲁应台给了他一部手机，让他用这部手机打电话给胡培江，还教他等胡培江来了怎么说，就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女儿也与鲁国栋定下了亲事，就请他别再多事了。 这本来也是安长林的意思，就答应了下来。 打了电话给胡培江，说有事情找他，胡培江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鲁应台给了安长林两瓶酒，说是胡培江不喝孬酒，安长林就用这两瓶酒招待了胡培江，那天晚上下着大雨，胡培江只喝了两杯，就酒劲发作昏了过去。 随后，鲁应台露面，说他送胡培江回去，正好路上再跟他谈一谈，后面的事情安长林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就传出了胡培江失踪的消息，安长林就有些害怕了，但他什么也不敢问，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里，秦舞阳沉声问道：“你怀疑是鲁应台杀了胡培江？” 安长林脸色苍白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送老安回去吧。”秦舞阳提醒道，“老安，这个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知道吗？一旦泄露了，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安长林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我懂我懂。” 安排人送安长林回去，秦舞阳和季恒商量了起来：“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通过正常手段根本查不了，哪怕真是鲁应台干的，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季恒说话有所保留，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胡培江的失踪与鲁家有着莫大的关系了。 没让安长林用自己的手机联系胡培江，而是用一个黑户号码，就是为了掩盖事实，胡培江一斤的量，不可能喝两杯就昏倒，而那两瓶酒是鲁应台提供的，这酒绝对有问题。 这完全是利用胡培江对安长林没有防备心理而设下的连环套，胡培江昏迷之后，还不由着他们胡作非为？ 秦舞阳一针见血道：“第一，鲁应台杀胡培江的动机是什么？” 季恒分析道：“会不会是胡培江揪着这事不放，鲁应台感受到了威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杀人啊老季，谁不知道杀人偿命？而且以鲁应台的身份，他轻易能杀人？儿子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摆平啊。”秦舞阳不认为鲁应台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事实却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跟着道，“这一点先放一放，再谈第二个问题，胡培江如果遇害了，他会被埋尸于何处，三年多了，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季恒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鲁应台是教育局长，不是犯罪专家，他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毕竟那是一具尸体，不是小猫小狗。 “秦书记，要不要先诈他一把？” 秦舞阳反问道：“怎么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先敲个门试试。” …… 鲁应台这些年显得很低调，不跑官不要官，安安心心地守着他教育局长的位置。禹城政坛近期的变化让他心生寒意，尤其是公安局长方阳身死，局长易主之后重启胡培江失踪案让他心惊胆战，每每想到那件往事，鲁应台都是心生惧悸，不堪回首。 早早下了班，看着厨房里忙碌着的爱人，鲁应台有些闲不住，进厨房帮忙。 以前鲁应台可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可是三年前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勤快了很多，有时候甚至家务事都不让爱人插手。 今晚一如往日，爱人并不知道，鲁应台是怕自己一静下来，那件事情就会爬上他的心头。 “国栋这两天怎么都没着家？”爱人问了一句，“打电话也打不通。”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鲁应台觉得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来索债了。 正要说话，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鲁应台惊了一下，出了厨房，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之后，里面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鲁应台，你猜猜我是谁。” “你是谁？”鲁应台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陌生的声音忽然笑了起来：“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胡培江啊，找你索命来了。” 第911章 故伎重施 鲁应台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电话那端不可能是胡培江，不由道：“你神经病吧你？” “嘿嘿，我先收了你儿子的命，然后再来找你。”那端突然挂了电话。 鲁应台心头不由一慌，连忙回了过去，对方根本不接自己的电话，想了想，连忙打鲁国栋的电话，一样也是关机了。 鲁应台的身子不由颤抖了起来，他当然不相信什么冤魂索命的事情，但对方显然知道一些内幕，想不到过去三年多了，还是有人把这件事情给翻了出来。 这时爱人端着菜出了来，见鲁应台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由道：“老鲁，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单位有点儿事情，我要去单位处理一下。”鲁应台不想让爱人看出什么端倪，套上外套匆匆出了门。 门外寒风凛冽，鲁应台坐在车里，茫然地看着前方，心里开始复盘当初的那件事。 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他们父子以外，就只有安长林，不过安长林没有这个胆子这么干，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也不会等到现在，当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另外还有一个人，但这个人绝不可能把事情说出来的，而且他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会是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了呢？ 难道是自己的儿子？ 这时，电话忽然突兀地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号码。 还是那个声音。 “鲁局长，想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死得好惨啊。”电话那端的人故意用那种阴惨惨的口吻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鲁应台咬起了牙。 对方呵呵一笑：“鲁局长，你能问出这句话来，还是比较上路子的。这个事呢，是你儿子嘴瓢给露出来了，我这个人只喜欢钱，只要给钱，那我就不报警。” 鲁应台吁出了一口气道：“你要多少？” “我这个人很知足，从来不敲竹杠，五百万，你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 “你特么疯了是吧？我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呵呵，呵呵，鲁局长，你们父子俩的命还不值五百万吗？那既然这样，我就一分钱都不要了，等着警察去找你吧。” “等一下。”鲁应台很崩溃，“我真没有这么多钱。” “那就没得谈了。”对方挂断了电话。 …… “季局，鲁国栋这小子就在我手上，看这小子也不像是什么角色，打一顿保不准什么都撂了，哪儿用得着这么装神弄鬼的。”说话的是厉锋，上次在顾昊案里，他这么干过一回，经验很足，这次轻车熟路，把鲁应台吓了个半死，不过他觉得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直接上手段比什么都管用。 电话是录了音的，季恒听得很清楚，鲁应台的崩溃足以证明，当初胡培江的失踪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甚至于完全可以判断他就是凶手，甚至是凶手之一。 季恒摇了摇头：“还得逼他，鲁国栋就是他的软肋，看样子他是真拿不出来五百万，小厉，你这样……” 鲁应台真的快要被五百万给逼疯了，一夜之间似乎就苍老了很多。 第二天他强作镇定地上了班，快中午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儿子虽然没露脸，但那惨叫声无疑就是鲁国栋的，而更残忍的是，对方直接切了儿子的一根手指。 看着这个视频，鲁应台全身都在颤抖，而在这个时候，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鲁局长，我还是舍不得这笔钱，视频你也看到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酬不到六百万，我每天割一根手指。” “不是五……”鲁应台不由大声叫了出来，不过只叫出三个字，声音就是一低，“说的是五百万，怎么又变成六百万了？” “不收利息的吗？鲁局，抓紧时间啊。” 鲁应台茫然地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心理防线完全失守，六百万，他真的筹不到，关键问题是，自己即使给了对方六百万，对方会不会一直勒索下去？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鲁应台暴躁地吼了一声：“谁啊？” 外面的人似乎被吓到了，怯生生地说：“鲁局，公安局来了两个人，说是找您。” 鲁应台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让他们来吧。” 两名警员进了来，鲁应台强忍着情绪道：“有什么事？” 两人亮出了证件，公事公办道：“鲁应台是吧？请你到局里配合我们的调查。” 鲁应台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很是爽快地道：“好。” 到了公安局，并没有去审讯室，而是去了局长办公室。 季恒让鲁应台坐下，不紧不慢地道：“鲁局长，听说你儿子失踪了？” 鲁应台不由一愣，强笑道：“没有啊，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吃饭。” 季恒笑了笑：“那就好。谈正事吧，我们接到举报，说当年胡培江失踪案与你有关。在查了以前的卷宗和资料之后，发现当初安娜强.奸案你儿子是首犯，我们也找过安长林谈话了。鲁局长，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鲁应台没想到季恒掌握了这么多的信息，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季恒也不着急，提醒了一下鲁应台：“鲁局长，举报可是有你的通话录音的，要不要放给你听听？” 鲁应台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季书记，我认罪，我认罪，但这事跟我儿子被关系啊，我儿子被绑架了，求求你，救救他。” 鲁应台也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儿子已经断了一根手指，自己又被人举报要接受调查，先不说能不能查出个什么来，只要过了三天期限，那儿子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了，干脆直接交待了，希望警方能帮助把儿子救出来。 季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一闪而逝之后，神情严肃了起来：“鲁局长，我们换个地方，你慢慢说，到底什么情况。” 第912章 真相大白 鲁应台的交待很详细。文人出身，叙事很有逻辑。 鲁国栋和安娜在轮.奸案发生的时候，确实是恋爱关系，但安娜喜欢上了别人，要跟鲁国栋分手。 鲁国栋那晚喝了酒，打了安娜，还强.奸了她，然后摔门而去。安娜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越想越是难过，一气之下，把鲁国栋没喝完的半瓶白酒给喝了，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几个青年路过出租屋，本来是想偷点东西的，但看到衣衫不整的安娜醉卧于床，色心大动，便轮流和安娜发生了关系。 由于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把一切都拍了下来，所以这帮人一个都没跑掉，安娜同时也指证了鲁国栋。 为了给儿子脱罪，鲁应台找到了方阳，送上了三十万，请他帮忙，随后方阳也把事情给摆平了。 原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有一天晚上，方阳打了电话给鲁应台，说胡培江揪着这事不放，一定要把鲁国栋绳之以法，鲁应台也有些心慌，如果安娜改变证供，那儿子铁定玩完。 方阳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说最近胡培江也一直针对自己搞举报材料，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胡培江给弄死算了。 鲁应台当时就吓了一跳，方阳说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不会有人知道，而且即使他的家人报案，他这个公安局长也有能力把事情给摆平。 随后，鲁应台便找到了安长林，胁迫他用黑户号码约了胡培江，又把事先注入迷.药的酒给了安长林。 胡培江对安长林一点防备都没有，很快药性发作，昏了过去。 鲁应台用车把胡培江接走，进行了处置。 季恒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鲁应台继续交待。 接到安长林之后，鲁应台也有些慌张，不过还是按照计划行事了。 县教育局当时正在修院子里的地坪，方阳也早已安排好了人。 那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鲁应台把人带到了教育局的院子里，方阳安排的人直接捂死了胡培江，然后全身用塑料膜进行包裹后，直接封进了水泥里，人就埋在了教育局的院子底下。 交待完这些，鲁应台如释重负，这件事情压在他心里三年多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让他背负了三年多，现在说出来，他似乎也得到了解脱。 “季书记，我都交待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鲁应台哀求道。 季恒看着这个为了儿子不惜铤而走险的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情况立即汇报到秦舞阳那里，秦舞阳当即决定，把尸体挖出来。 有鲁应台的指证，挖掘机在警方的安排下轰隆隆地开进了教育局，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篮球架下的水泥开始作业，很快便在离地面七八米的地方有了发现，随后便吊出了一个水泥块。 当一切都袒露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而在一点点地剔除水泥块从而露出胡培江的尸体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得到消息的李冬梅带着儿子跪在已经带回来的尸骨前号啕大哭。 秦舞阳和季恒终于都吁出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破得虽然有点儿晚，但终究还是破了。 而等待着鲁应台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至于鲁国栋，在鲁应台交待的当天便被放了出来，不过他的手指完好，根本没有任何的缺失，只是当得知父亲干的这些事的时候，鲁国栋直接昏倒在地，等他醒来的时候，人们才发现，他直接疯了。 秦舞阳的办公室里，季恒万分感慨地道：“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一旦失守，那头恶魔便会跳出来啊，谁能想到，斯斯文文的鲁应台居然会是一个杀人狂魔呢？” 秦舞阳沉着脸道：“如果没有安长林的私欲，这起惨案就不会发生。” “可惜方阳已经死了，我觉得他死的太便宜了，还连累了市纪委的三名同志。” 秦舞阳微微一叹，道：“老季，什么都别想了，政法系统问题很多，你得抓紧时间好好整顿一下。” “年后就会着手整顿。” 送走季恒，秦舞阳默然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下起了雪，雪花不大，精灵似的跳着舞，可是秦舞阳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今年的第一场雪，因为他知道，方阳的死绝不是一个意外，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去证实。 与他一样这么想的，当然还有市.委书记王佳国，可惜的是，公安系统一直都牢牢掌控在顾怀安的手里，让他去查这个案子，岂不是贼喊捉贼？ 站在窗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王佳国意兴阑珊地道：“下雪了，离谈天还远吗？” 方阳的“意外”彻底打乱了王佳国的布局，也让他变得烦躁了起来，但表面上他仍然冷静如山，自打这个案子被移交到市局之后，他就知道希望渺茫了，只是没想到顾怀安会这么快刀斩乱麻，直接将方阳终结了。 “小秦，听说邵氏集团准备去禹城了？”王佳国转过头问道。 “不是准备，而是已经。”秦奋汇报道，“禹城准备建一个新区，邵氏集团已经拿下了禹城安置房的标。” “秦舞阳怎么说？” “既来之，则安之。”秦奋道，“上次我跟他聊过邵氏集团，他说心里有数。” “那就拭目以待吧。”王佳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请保瑞书记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保瑞很快过了来，在方阳的案件上他也窝了一肚子火，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虽然也抓了一批人，但那都是小鱼小虾，对于他们想要的目标，根本难动半分，随着方阳的死，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政法系统是要整一整了，禹城县公安局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借这个机会，大力整顿一下，市.委巡察组的作用要充分发挥啊。” 林保瑞的眼睛不由一亮，其实他早就想就政法系统进行巡察了，但一直没有一个好的切入点，禹城的突破倒是给了他一个理由，随即道：“具体谈谈。” 第913章 私人宴请 这一场雪洋洋洒洒地下了好几天，为禹城增添了几分过年的气息，方阳案以及衍生出来的胡培江失踪案也只是为禹城人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终将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按照往常的惯例，各类的迎新年活动也在开展，而秦舞阳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各类的慰问、座谈会他这个一把手都要参加，不过那些退休老干部在茶话会上对秦舞阳的评论却是褒贬不一，从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 秦舞阳心里暗想，这帮老家伙，你退了就安安心心享受退休生活不好么，非得刷一把存在感，但脸上还不得不作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儿来，这帮老家伙的影响力还是有的，未必能好事，但绝对能坏一件事，如果把他们给弄毛了，搞一个联名上书痛斥秦舞阳不知道尊老，还真够秦舞阳吃一壶的。 中午自然免不了在招待所摆上几桌，酒肯定是不能喝的，不过这些老家伙在这个时候就不把自己当干部了，对付一口就忙着回家打麻将。 将一尊尊老佛爷送走，秦舞阳终于吁出了一口气，伍宇轩悄悄告诉他，晚上在君满楼已经安排好了，找了一个很大的厅，厅里能摆两桌，一桌坐二十几个人。 这是秦舞阳晚上要宴请的人，这些人都是前几天给秦舞阳送上孝心的人，信封上都有名字，好约得很。 晚上，君满楼宴会厅里。 几十人济济一堂，这在禹城史上绝对是头一回，各个办局、乡镇的头头脑脑欢聚一堂，着实喜庆，不过他们发现来的人似乎也不全，到底是秦舞阳没请还是秦舞阳请了没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秦书记宴请，绝对是一件给面子的事，当然要来，必须要来。 伍宇轩早就练就了人与名对得上号的本领，见所有邀请的人都到齐了，这才通知秦舞阳可以来了。 大厅里两张桌子，坐得满满的，秦舞阳进来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秦舞阳摆了摆手，本来有些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个个作认真聆听状，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秦舞阳笑着道：“大家不必这么拘谨，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考虑到一些纪律上的规定，所以今天一起聚一聚，算是吃一个团圆饭，以后相互之间就不要互请互吃了，哪怕是自费，最好也不要，这一顿饭可是贵得很，我也肉疼着呢，都不知道回家怎么跟媳妇交待。” 众人低调发笑。 “那就开始吧。”秦舞阳当先入席，其余人等均围桌而坐，酒菜上来，把酒言欢，不过有秦书记在，谁特么又敢真的言“欢”呢？ 秦舞阳自然清楚这个道理，笑着举杯道：“我知道我在这儿你们也拘束，那一起干一杯，正好我还有另外的局，你们尽兴就好。” 秦舞阳的这一杯确实是一“杯”，一大玻璃杯，足有半斤，秦舞阳一口干了，其余人等哪儿敢不干啊，有酒量逊色一些的，如果不是及时以茶压下，可能就要现场直播了。 秦舞阳一杯干完，往桌子上一放，道：“诸位，你们慢吃慢喝，酒管够，但最好不要喝多，另外，散了之后，可以到小伍那儿领一份神秘礼物，每个人都必须去领。” 秦舞阳确实还有另一个局，沙正东的安排，他必须得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动作太多展露了锋芒，沙正东对秦舞阳的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虽然仍然是不苟言笑，但反对的声音明显少了，一改往日争锋的习惯，变得服从了起来。 秦舞阳看在眼里，却是没有放松对沙正东的警惕，刚开始的时候，沙正东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处处给自己下马威，但都被自己一一化解，而在展露实力之后，沙正东就改成了软刀子，绝对是瞅准机会给自己一刀。 沙正东做东，请了县委副书记刘松涛和常务副县长吴梓轩作陪，这四人算是禹城最高级别的领导了，当然，论起级别来，还有个政协主席，不过政协嘛，大家都懂，级别而已。 几人坐下，小杯喝酒，算是一个小型的茶话会，其中自然要说一些禹城将来的发展云云，后来就提到了一件事，年后市.委巡察组将可能对政法系统进行巡察。 秦舞阳就笑：“老沙，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领导打电话的时候，我偷听到的。”沙正东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 “无所谓了，怎么巡视我们怎么配合就好。”秦舞阳其实早就从秦奋那儿知道消息了，事实上，原话是将对公检法三家开展巡察工作。 这也正是沙正东担心的原因。 在陈兆虎案的宣判上，他是开了后门的，否则绝对不会只判三年，但这里面的操作搞不好就会被巡察出问题来，沙正东和检察院、法院交流过，得出来的结论是，只要检方没问题，那法院就不会有问题，毕竟法院大多都是依据检方的建议进行判决的。 可检方又怎么可能没问题，利用一些擦边球的措辞，降低陈兆虎的涉案金额，突出陈兆虎的主动配合，这些都是量刑的重要因素。 沙正东担心的倒不是市.委巡察组巡察出问题来，而是怕秦舞阳会出幺蛾子，所以想事先跟秦舞阳示个好，只是如何向秦舞阳示好，又示好在哪个方面，绝是非常讲究。有一个词叫“搔到痒处”，摆在这儿也很合适，那该怎么做到搔到痒处呢，那需要了解到秦舞阳哪里比较“痒”。 沙正东一直在试图把秦舞阳了解个透彻，但到目前为止，他还真没发现秦舞阳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不过前几天那些头头脑脑们上门“汇报”工作的时候，有人也暗示去了秦书记办公室“汇报”，秦书记并没有拒绝，这让沙正东有些意外，秦舞阳给他的感觉真的不像那种收钱的人，但过了几天了，秦舞阳一点动静都没有，据说晚上还请了“汇报人”喝酒，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第914章 一群LSP 另外，沙正东还打听到，秦舞阳经常和殷天龙出入大富豪娱乐城，据说殷天龙还介绍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供秦舞阳玩乐，不过这也都道听途说，没有确凿的证据。 所以沙正东只是在暗里查探、证实这些信息，在表面上还保持着对秦舞阳的尊重。 但这也给沙正东指明了一个方向，钱和色，似乎能够成为腐蚀、攻击秦舞阳的武器。 今晚这个聚会，只不过是沙正东的敲门砖，到底哪个才是秦舞阳的痒，还需要一番试探。 既然是小聚，工作上的事情自然也就是一提而过，而刚刚秦舞阳对市.委巡察组的态度似乎也证明了他并不排斥，所以沙正东自然不会再提这个话题，笑着道：“梓轩县长的歌唱的不错，快过年了，不过来一首助助兴。” 吴梓轩推辞道：“沙县长，你也不怕我这一嗓子出来要了人老命，要说唱歌，还是梅县长，人家那可是专业的。” 梅县长叫梅少芬，是从岳江镇党委书记提上来的副县长，以前在县黄梅戏剧团待过，据说还是个角儿，后来被时任县委书记徐万国看中，一步步提拔到副县长的位置上来，坊间传闻梅少芬没少上徐万国的床。 吴梓轩冷不丁地提到梅少芬，个个面露暧昧之色，刘松涛失笑道：“看来梓轩县长心思颇重哦。” 吴梓轩便笑：“领导先来，领导先来。” 秦舞阳可不是什么老学究，与唐心成婚之前，也不是什么好鸟，闻言笑道：“你们这帮lsp，被梅县长听见，非撕烂你们的嘴不可。” 沙正东也笑道：“秦书记说的是，有些事情只许做不许说，你别看他们一个个的在这儿嘴花花的，到了梅县长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拿眼珠子瞅人，恨不得把人家衣服给瞅下来。” “打住打住，越说越不上道了。”秦舞阳及时叫停，止住话题。 酒终人散，秦舞阳上车而去，吴梓轩见沙正东没什么表示，不由低声道：“县长……” 沙正东竖起了手，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淡淡道：“他年纪虽小，但心眼儿很活，不可轻举妄动，动之以钱，不如先动之以色，需要机会，不然太刻意了。” 且说秦舞阳上了车来，醉意全无，今晚这个局沙正东表现得虽然不亲不热，但比起自己刚来时要进步很多，秦舞阳原以为今晚还会有什么活动，但最后关头沙正东还是罢手了，这老小子精得很，轻易不会有什么动作，生怕弄巧成拙了。 第二天是大年二十九。年三十才放假，这最后一班岗仍然是要站的，虽然有很多人抱怨春节假期太短，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认命。 但在乡镇以及不在县委县政府大院办公的部门，早已心照不宣地三三两两不在岗了。 秦舞阳心知肚明，不过眼看就要过年了，他也不想去做这个恶人，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不知道了，不过县委大院还坚持在岗在位的人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景，那就是今天来拜访秦舞阳的头头脑脑们特别多。 有人就嘀咕起来了，这些人不都去秦书记那边汇报过工作了吗，怎么又来？ 这些人来的时候有的战战兢兢，有的满面羞愧，走的时候有的是兴高采烈，有的是神情轻松。 昨晚酒宴结束后，他们各自到伍宇轩那儿领神秘大礼，谁也没想到这份大礼居然会是自己送出去的信封。 伍宇轩表现的很热情，有人绷不住问这是什么情况，伍宇轩笑容可掬地说这是秦书记的意思，有什么疑问可以明天去他办公室释疑。 于是便发生了第二天的这一幕。 除了秦舞阳和当事人以外，谁也不知道在秦舞阳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便传了开来，是秦舞阳退了春节的“福利”。 春节送孝心活动，这是禹城的一大习俗，秦舞阳此举引起了纷纷议论，而沙正东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认为秦舞阳是玩沽名钓誉，因为他知道这份“心意”价值几何，五六百个是基本操作，对一些在一个位置上待久了的稍作暗示，搂个小一千也没什么难度，秦舞阳把钱退了，还请了他们吃饭，不赚钱还倒贴钱，这一招够狠，毕竟这是几百上成个w，而不是十万八万，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沙正东庆幸自己没有轻易对秦舞阳采取金钱攻势，否则真是挖坑埋自己了，一个能够拒绝几百w的人能是一般人吗，毕竟这是一笔大款项啊，哪怕秦舞阳在禹城只待三年，仅此一项便是个天文数字。 把秘书叫过来，吩咐他把收到的孝敬也全部退回去，沙正东的神情异常冷峻，秦舞阳不贪钱，那到底要不要通过女色把他拉下水，他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有不贪财又不好.色的人，这要么就不是人，要么就是圣人。 秦舞阳并不知道沙正东在想什么，按照日程安排，去慰问了几户困难户之后，这一天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县委大院已经人员寥寥，唐心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对于秦舞阳来说，洛川的家也只是一个驿站而已，他也知道唐心所说的家是金陵，便告诉她按既定计划执行即可，也就是乘第二天上午九点的飞机去金陵。 到了洛川，一切都收拾好了，当然大多都是小秦唐的东西，不过还有一个人比较难安置，那就是给秦唐请的家教冷滟。 冷滟弟弟冷平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这事丁聪跟秦舞阳提起过，冷平现在小日子过得不错，虽然没有跟殷天龙在一起混，但是殷天龙并没怎么难为他，丁聪安排人跟冷平接触了一下，发现这小子夜夜笙歌，过得很嗨，大有一副乐不思蜀的架势，并没有把他姐姐为了他受了那么多屈辱放在心上，所以丁聪也就没有处理这事。 第915章 从小看大 冷滟这段时间过得颇为宁静，与其说承担着家教的职责，倒不如说是做一个保姆。 慕容洛有自己的生意，不可能天天都待在这里，平时唐心工作很忙，家里虽然也有保姆，但小秦唐更喜欢跟新来的冷滟粘在一起。 本来过年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小秦唐咿咿呀呀地表示，一定要和冷滟在一起。 秦舞阳当然听不懂秦唐要表达什么，经过翻译之后，秦舞阳就愕然了，这小子才这么大一丁点儿，就继承了他老爸的优良传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颜值控。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过年了，小秦唐缠着冷滟不放，这就比较难看了。 唐心跟秦舞阳开着玩笑说：“这是引狼入室了。” 秦舞阳无语道：“大过年的，带上她，这也不方便啊。” “祸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搞定。”唐心对冷滟的印象不错，而且事先因为秦舞阳跟她交待过，她在冷滟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些黑科技，并没有发现冷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恰恰相反，她对小秦唐非常上心。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道：“我跟她谈谈吧。” “注意点方式方法。”唐心低声道，“她有个弟弟是吧？就是个吸血鬼。” 秦舞阳不由一愣：“什么意思？” 唐心坦然道：“你跟我说过她的来历，所以我上了些措施，她弟弟一直在向她要钱花，根本不顾她的感受。” 秦舞阳拧眉道：“她说了她在这儿？” “那倒没有，不过这也不是个事。”唐心虽然有血玫瑰之称，但自从有了小秦唐之后，整个人变得接地气多了，不再那么冰冷，多了些同情心。 秦舞阳暗自欣慰，看来这个扶弟魔还有点儿分寸，当即道：“我跟她谈谈。” “注意点态度，小姑娘不容易，好不容易逃脱魔掌。”冷滟跟唐心也说过自己的事情，唐心很是同情，如果这事发生在洛川，她可能就有动作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我知道。” 冷滟的房间在楼下，秦舞阳下楼，敲开房门，冷滟怯生生地看着秦舞阳道：“秦书记，你回来了。” “别装了，你还不知道我回来？这么大动静。”秦舞阳朝房间里看了一眼，“我方便进去坐坐吗？” “方便，方便。”冷滟对秦舞阳自然不会设防，人家在酒店房间那么私密的环境里都没向自己下手，更别说这个时候了，连忙把秦舞阳让了进来。 秦舞阳问道：“住得还习惯吧？” “谢谢秦书记，谢谢嫂子。”冷滟的眼睛里有一丝晶莹，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有些不习惯，主要是很难融入这里，不过慕容洛和唐心对她很关心，这才让她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虽然在这里的时间很短，但她已经把这儿当成了她的家。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秦舞阳笑着拿出了烟，想了想，又把烟装进了口袋。 “没事的，你抽。”冷滟连忙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半杯水放到了秦舞阳身边的桌子上。 秦舞阳没抽，问道：“明天年三十了，有什么打算？” “我明天就走。” 冷滟的神情随即黯淡了下来，在这儿待了这么一小段时间，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她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终究是个外人，已经赖了这么久，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走？你去哪儿？”秦舞阳倒是没想到冷滟会这么回答，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看冷滟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厚着脸皮求收留的那种人。 冷滟笑了笑道：“我去找我弟弟，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提到你弟弟，我就多说几句。”秦舞阳到底还是抽了一根烟，“他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好，没什么事吧？” “谁知道呢。”冷滟的情绪不是太高，垂下了头道，“秦书记，明天你们还要赶早上的飞机，早点睡吧。” “我了解过你弟弟，现在夜夜笙歌，逍遥着呢。”秦舞阳道，“不过据我所知，他的钱并没有还上，如果你这个时候去找他，万一被殷天龙遇上了，又不好交待，不如留下来帮我照顾一下家里。” “我考虑考虑。”冷滟没有立刻回复，其实她也有这样的担心，有秦舞阳在，殷天龙多少要给点面子，但如果真被殷天龙逮着了，秦舞阳问起来，殷天龙只要一句“冷滟不是跟你走了吗”，秦舞阳就没辄了，所以她也在犹豫，秦舞阳让她留下来守着家，其实这只是一个留她下来的借口罢了。 “那行，你慢慢考虑。”秦舞阳将烟头扔进了纸杯里，把纸杯带了出来。 回房和唐心说了刚刚跟冷滟交流的情况，唐心也没什么异议，只是道：“舞阳，治标不治本还是不行，她一直住在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秦舞阳无奈道：“殷天龙甚至邵玉楼，表面上肯定会给我面子，但私底下会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这个事根子还在邵玉楼身上，加上冷平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一时半会的，我也没什么办法。” 唐心奇怪道：“这么说起来，这个邵玉楼问题很大啊。” “邵氏集团能走到今天，不是偶然，不过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邵氏集团拿下了禹城的安置房项目，有的是接触的机会。” 唐心担忧道：“我只是在担心你。” “我不用担心，其实我挺担心你的。” 唐心愣了一下：“担心我？” “是啊，我担心你受不了啊。”秦舞阳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唐心。 正自忙活，无意中秦舞阳看到小秦唐睁开了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虽然儿子还小，但秦舞阳还是尴尬的一米多高，唐心感觉到秦舞阳的萎缩，不由低啐道：“傻子，叫你不关灯。” 这个时候关灯也是大感后顾之忧，只得先把儿子哄睡了再说，可是儿子来了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看到好戏，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916章 卧槽尼玛 见儿子哭闹不止，秦舞阳双火齐上，骂了一句：“卧槽尼玛。” 唐心哑然失笑。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就听外面冷滟的声音道：“是不是小秦秦又闹了？要不让我来哄吧。” 秦舞阳喜出望外，一个箭步窜过去开了门，直接将儿子塞给了她，跟着砰地关上了门。 不久，一场旷世之战就此展开，此去略去一万字。 第二日一早，众人早早起床，准备赶往机场，然而小秦唐却是赖在冷滟的怀里不肯下来，咿咿呀呀哼叽个不停。 秦舞阳知道这小子是不肯离开冷滟，无奈地看向了唐心，唐心干脆道：“冷滟，你跟我们一起去金陵过年吧，我现在就安排人订机票。” 冷滟有些忸怩，正要拒绝，唐心干脆利索地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半分钟后，唐心搞定：“冷滟，收拾东西。” 半个小时后，几人向机场出发，途中，秦舞阳接到了一个电话。 秦舞阳恭敬道：“爸。” 电话是唐疏桐打来的，问道：“你们回金陵了没有？” “很快到机场了。” “你们来明珠吧。” 秦舞阳愣了一下，不由道：“去明珠？出什么事了？” “别问那么多，来了再说，我安排人在明珠机场接你们。”唐疏桐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秦舞阳愣愣地看了一眼手机，向唐心道：“老爷子来电，让我们去明珠。” 唐心奇怪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秦舞阳一头雾水，之前说好了在金陵过年的，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了呢？ “桥到船头自然直，照办就是了，你看机票好不好改签。” “这都几点了，改个屁。”唐心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打了电话，不出她所料，机票改签不了，不过还有两张九点半飞明珠的机票。 订下了机票之后，唐心向冷滟道：“你先去金陵，我会安排人在金陵机场接你。” 冷滟倒也干脆，表示同意。 很快到了机场，冷滟拿了机票登机，一家三口也忙碌了起来。 两个小时多一点后，一家三口从明珠机场走出，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举着写有秦舞阳名字的牌子。 秦舞阳大步走过去，年轻人立即认了出来，收起牌子，上前与秦舞阳握了握手道：“秦书记，唐局长，你们好。我是唐书记的秘书高洋，请跟我来。” 车就在机场外等着，几人上了车，径直开去了郊区的一家酒店。 酒店看上去并不起眼，但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装修之古朴令人生叹，如果说大富豪是奢华的极致，那么这个名叫水云天的所在则是古朴的极致，但在这古朴之中，却是包含着历史的沉淀和底蕴。 高洋将几人安顿好之后，打了个电话汇报，然后道：“秦书记，唐书记有点事情，可能要晚一点过来，我已经安排了午饭，你们随时可以进餐，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秦舞阳不知道唐疏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个高洋做事细致到位，态度和煦，很是舒服，当即道：“那麻烦高秘书了，我们没什么需要，你先忙你的吧。” 送走高洋，那边薛千仞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接到冷滟，这小子很是兴奋，秦舞阳忽然觉得把冷滟交给他，有种狼入虎口的隐忧，不过包三……这家伙就是个lsp，至于贺千山，他一直在充实他的秘书团，也不是什么好鸟，唉，我可怜你了冷滟。 吃了午饭，仍然没见唐疏桐来，甚至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秦舞阳也不有冒失地打电话过云，把小秦唐哄睡了，两口子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唐心忍不住道：“我爸在搞什么？” 秦舞阳脑洞大开道：“老爷子不会是想跟我们一起回金陵吧？” “想那么多干嘛呢。”唐心向来心大，哪怕是坐了洛川市公安局副局长，除了出现案情，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老爷子让他们过来，到时自见分晓，干嘛去费尽心思揣摩，反正是自家老爷子，对子女又不会生出坏心。 儿子一觉睡醒，肚子饿了，夫妻俩平日带孩子不多，冲着米粉不免手忙脚乱，秦舞阳带孩子更少，有心想在媳妇面前表现一下，却是把米粉撒得到处都是。 唐心不无感叹，难怪秦唐对冷滟亲近，人家照应起孩子来得心应手，真是奇了怪了，她可是个大姑娘家，不过想到她是个扶弟魔，父母又早故，拉扯着弟弟长大，亦姐亦母，自然熟悉这一套流程。 秦唐好不容易才有口食下肚，不再哭闹，一家三口便玩了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这时，门铃忽然被摁响，秦舞阳顶着骑在头上的儿子过去开了门，就看到门外站着唐疏桐这位老丈人。 见到小蛤蟆骑在大蛤蟆头上，唐疏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张开手臂道：“姥爷抱抱。” 小秦唐怕生，把个小脑袋拼命后仰，嘴里嚷嚷着怕怕，唐疏桐也是没辄，只得尴尬地缩回手。 秦舞阳把儿子交给唐心，道：“爸，您来了。” 唐疏桐点了点头道：“晚上一起吃个饭，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秦舞阳就奇怪了：“爸，大老远地从洛川赶到明珠，你介绍的这位不是一般人吧？” 唐疏桐道：“做县委书记了，想的就多了是吧？” 秦舞阳恶汗，县委书记在唐疏桐这个老丈人面前，不知道隔了多少阶梯，着实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赶紧道：“唐心，老爸请客，准备干饭。” 吃饭的地方就在水云天的一个小厅，厅名一个“唐”字，内饰装修全是唐代风格，服务生也是身着唐装，仿佛时空穿越了一般。 厅里有一个年轻人，年纪不大，正背着手站在屏风前，看着一副书法，正是李白那首将进酒。 听到动静，年轻人转过头来，笑着道：“唐叔叔，您来了。” 唐疏桐呵呵一笑道：“等久了吧？” “没有没有，这里是个好地方，很有底蕴，等多久也不会无聊。”年轻人招呼着唐疏桐坐了下来，目光落在秦舞阳身上，笑着道，“唐叔叔，这位应该就是秦舞阳了吧？” 第917章 老本家 唐疏桐微笑道：“舞阳，这位是你的老本家秦不渝，都坐吧。” 秦舞阳心头暗暗吃惊于唐疏桐的态度，包括自己在内，也是和唐心成了婚之后，唐疏桐对自己才显得亲近一些，何曾见过他笑靥如花的时候，心头不由揣摩起自己这位老本家的来历来，能够让唐疏桐都笑眯眯的年轻人，再加上这人的姓氏，与上头那位联系到一起，估计即便不是秦大大的子嗣，也是秦家的亲属。 这个来头不小啊。 不过秦舞阳无所谓。 秦舞阳是什么人？ 那可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考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面对唐疏桐他都没有什么压力，就别说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了，如果是他身后那位，或许他还会拘谨一些，而此时，又经历了数年官场浸yin的秦舞阳毫无压力。 “你好你好。”这顿饭是唐疏桐做东，那秦舞阳这位女婿也算是半个东道主，当即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来，与秦不渝握了握手，随后道，“今天在我爸的地盘上，这儿我也是头一回来，也不知道菜品如何，如果有什么不投口的地方，下次咱们去金陵再好好招待你，今晚就将就将就吧。” 秦不渝笑了起来：“秦书记快人快语，性情中人。我也是头一回来这儿，客随主便，其实说到底，吃饭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秦舞阳顿生好感，笑着道：“我觉得需要补充一下，吃饭不仅仅是为了填肚子，更是为了过酒瘾，爸，您说是吧？” 唐疏桐脸上的笑容越发和善：“无酒不成席，舞阳说的有道理，秦不渝，你看，喝什么酒？” “只要是白酒就行。”秦不渝这个逼装的可以，低调而豪迈。 “那行。”唐疏桐冲着宫装服务员招了招手，低声交待了一番之后，宫装服务员款款而去。 不多时，酒至，飞天茅台，年份不算太久，五年前的。 秦舞阳让服务员开了酒，亲自接过酒瓶，先为唐疏桐倒了一杯，随后为秦不渝满上，笑着道：“唐心要带孩子，不能喝酒，见谅。” 秦不渝呵呵一笑：“没关系，有人陪我喝酒就行。” 秦舞阳愕然道：“爸，看来我老本家酒量不简单啊，我怎么有点儿心虚呢。” 唐疏桐就笑：“老不问少事，你们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总之一句话，酒管够，就看你们能喝多少了。” 唐疏桐向来不喝酒，今天算是破了个例，秦不渝和秦舞阳各敬了他两小杯，这时秦唐哭闹，唐疏桐干脆把时间交给二秦，和闺女一起出去逗孩子去了。 到了外间，唐心揉着秦唐的小屁股，刚刚她小掐了他一把，趁他哭了这才借机出来，低声问道：“爸，什么路子？” 唐疏桐指了指上头，有些话不遮掩道：“太子。” 唐心愕然：“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坏事。” 唐厅内。二秦已经捉对厮杀了起来。 秦不渝一开始还比较收敛，但与秦舞阳放了两炮之后，一拍桌子，难掩满脸的兴奋之色道：“特么的，很久没这样喝酒了，哥哥，今天咱们就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秦舞阳在喝酒上向来所向披靡，群殴都没怕过谁，就更别说单挑了，当即豪气顿生，让服务员再开四瓶，换了大碗来，这两人顿时喝了个昏天黑地。 唐疏桐和唐心父女在外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并没有进唐厅，就是给他们二人时间，虽然不知道秦不渝来明珠意欲何为，但事先秦大大曾经跟唐疏桐通过一个电话，说是秦不渝会来，如果两兄弟能见个面那是再好不过。 秦大大与秦舞阳之间的关系，绝对是个秘密，秦大大没有跟秦舞阳挑明，唐疏桐也就不敢多嘴，但见服务员来回两趟拿了四瓶酒进去，不由愕然，磨蹭了几分钟之后再进去，两人已经干了四瓶白的，服务员刚拿进去的两瓶也开了头。 一人两瓶53度飞天茅台，换了一般人早就躺尸了，可这两人居然坐得稳稳的，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换了个位置，坐到了一块儿，大有割头交颈之势，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眼看着两人喝酒如切菜，唐疏桐有点儿打不着底了，倒不是舍不得这些酒，主要是怕出个什么事情，便拦下二人继续开酒的欲求，二秦倒也没有强求，觉得今晚这酒喝得异常爽快，等下次有机会，再来拼过。 唐疏桐回桌，秦不渝便收敛很多，秦舞阳暗赞其酒量之大，事实上，秦不渝心头也有如此之感，对这个哥哥也是佩服得紧，在他看来，但凡大口喝酒的都是条汉子。 饭后，秦不渝约秦舞阳喝茶，唐疏桐便没再参与，去逗弄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外孙。 都说隔代亲，倒也不假，以前忙于事业，对自己的两个孩子疏于照顾，现在看到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心里面是喜欢得很，一时间竟是流连忘返。 而在水云天的一个茶室里，秦不渝和秦舞阳聊起天来，秦不渝说他是做生意的，反正什么来钱做什么，秦舞阳三句不离本行，笑着邀请秦不渝到禹城去投资，很谦虚的说现在的禹城百废待兴，求资若渴，欢迎一切投资，但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资金来源必须合法。 秦不渝就笑：“行，年后我去看看。” 两人天南地北地又扯了一阵，秦不渝忍着吐露真相的冲动，留了联系方式，起身告辞。 送走秦不渝，秦舞阳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秦不渝的来头这么大，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见秦舞阳似乎还没有明了内情，唐疏桐自然不会饶舌，按照预定计划，稍事休息后便前往机场直飞金陵。 秦舞阳一觉睡醒，飞机已经落地，唐奥和贺浅语齐齐来接，却是直奔秦舞阳在金陵的房子而去，慕容洛早就准备好了年夜饭，哪怕再久，也是要等的。 秦舞阳在飞机上睡过一觉，之前也喝了不少茶水，酒劲去了大半，一家人重又举杯迎新年，喝了个不亦乐乎，酩酊大醉。 第918章 两个选择 水云天的一个大床房里。 秦不渝正靠着床头，一杯茶，一根烟。 他对秦舞阳的感观还是挺好的，以前他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直到两个月前母亲去世，办完了丧事之后，父亲才告诉自己秦舞阳的存在。 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没那么保守，还以为是父亲在外留香的结果，但当他知道这一位居然是自己的哥哥时，他就惊讶了。不过父亲并没有说明内情，直到前两天，父亲让他来明珠一趟，和秦舞阳接触一下，看看对他的印象。 抽完一根烟，秦不渝打了个电话：“爸，是我，晚上在一起吃的饭，两人喝了四瓶茅台。” 秦大大道：“继续。” “能喝酒又肯喝酒的人，性格上没什么问题，还邀请我去禹城投资呢。”秦不渝笑着道，“其他的暂时看不出什么来，反正有哥哥的样子。” “我知道了。”秦大大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 秦舞阳连澡都没洗就呼呼大睡了，喝酒的缘故，他被剥夺了睡大床的资格，在另外一间屋子里休息。 半夜醒来，口干舌燥，好在床头有凉开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这才舒服很多，夜已经深了，怕惊醒家人，秦舞阳轻手轻脚地去了卫生间，却是听得老妈的房间里有低低说话的声音。 定目看过去，竟是老妈慕容洛在打电话。 秦舞阳心下疑惑，这深更半夜的，老妈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呢，难不成是在跟我老丈人煲电话粥？ 好奇心使然，秦舞阳蹑手蹑脚地过了去，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慕容洛的声音不大，但秦舞阳是经过训练的人，夜又是如此之静，所以也听了个真切。 “你是不是疯了？你想都别想，你儿子？你尽过父亲的责任吗？现在你知道他是你儿子了？我告诉你，他现在过得很好，我只要他快快乐乐就行。” 秦舞阳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不明不白的，但绝对涉及到什么隐秘，而且还与自己有关，当下屏神凝息地继续听下去。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慕容洛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们不需要补偿，当初我也是自愿的，我只希望你别再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他走上政治道路也是机缘巧合，能有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话到这儿，慕容洛的声音戛然而止，应该是在倾听对方的话，失声道：“什么？怎么会这样？针对舞阳？为什么？我比你更清楚他的性格，他只是想做一些事情而已，根本没有什么野心，好，你说。” 这一听就是好几分钟，慕容洛终于开了口：“我考虑一下。” 秦舞阳没再听到什么话语，应该是已经挂断了电话，这不听不知道，一听更糊涂，不过他感觉到这事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当即咳了一声，道：“妈，你睡了没有？” 慕容洛吃了一惊，删掉了通话记录，然后过来开了门，见儿子站在门外，不由道：“你怎么起来了？” “我去卫生间，听到你在说话。”秦舞阳没有丝毫的隐瞒。 慕容洛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知道儿子听到了多少，秦舞阳就这么看着她，半晌，慕容洛才微微一声叹息，道：“舞阳，你进屋来。” 秦舞阳跟着进了屋，慕容洛道：“妈问你一句话。” “妈，您说。” “如果我让你现在辞职，跟我一起做生意，你愿不愿意？” 秦舞阳不由一愣：“妈，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秦舞阳不明白慕容洛怎么会这么问：“给我一个理由。” 慕容洛一声长叹道：“儿子，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你退出体制内，和我一起做生意，以我们的实力，将来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第二，我关掉所有的生意，你从政。你自己选。”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做生意和我从政有冲突吗？” 慕容洛的身体略略有些颤抖，紧紧咬着牙，不作任何解释，这个秘密她决定保守一辈子。 “妈，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你告诉我。”秦舞阳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沉声道，“妈，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哪怕让我作出选择，你也得把原因告诉我吧？” 慕容洛内心纠结，秦舞阳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她也没想过把身世告诉他，但是现在却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要想秦舞阳作出选择，那必须要把他的身世告之于他，否则根本说不清楚，一时之间，慕容洛为难不已。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竟是唐心走了进来。 “妈，我觉得……”唐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秦舞阳忍不住道：“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妈，其实今天晚上在明珠，秦不渝已经跟舞阳见过面了。”唐心道出了实情。 慕容洛愣了一下，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道：“既然改变不了，那只能面对了。舞阳，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本来想瞒上一辈子，永远不再提起的，但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注定瞒不了一辈子。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秦励勉才是你亲生父亲。” 秦……励勉？ 秦舞阳被这个消息震了个里嫩外焦，非但两只耳朵在轰然作响，就连一个脑袋也是一片空白，仿佛是被雷击了一般，这也不怨他，毕竟秦励勉可是当今大大啊。 见秦舞阳这个样子，慕容洛苦笑一声道：“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你来说过于突兀了，但事实就是这样。” “等一下。”秦舞阳这个时候居然先问了一个很八卦的问题，“唐叔知不知道这事？” “你唐叔叔以前做过你爸的秘书，唉……你别问了，这事说来话长，得从头说起。”慕容洛吁出了一口气，开始述说起往事来。 话说，这事得追溯到三十年前。 第919章 往事难追 秦家是规模很大的政治家族，枝叶茂盛，秦父那一代诞生了很多高官，但大多都止步于封疆大吏，再往上也就是享受个待遇了。 秦励勉在这种氛围的熏陶下，大学毕业之后就展露出了过人之处，在政治底蕴极为深厚的家族中，得到了很多资源的倾斜。 那一年，单身的秦励勉任副某地级市副市长，偶遇了政界新星慕容洛，两人一见倾心，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 秦励勉倍受关.注，所以恋爱之事自然逃不过家族的眼睛。 事实上，官商向来不分家，秦家能够屹立不倒，在商界方面自然也是庞然大物，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商人怎么可能入得了秦家的法眼，于是狗血的情节在现实中发生，不过秦家长辈并没有对慕容洛进行打压，而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阐明了是要将秦励勉当储君来培养的。 慕容洛当即表示理解，主动与秦励勉切断了关系，而另一头，秦励勉也是受到了警告，家族的怒火他真的很难承受，而且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家族的支持和资源，换了他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根本走不远，但那个时候的他深陷恋情之中，一时半会的根本无法抉择。 最终，还是慕容洛主动找到了他，与他进行了一番长谈，而在得知慕容洛已经怀孕的消息之后，秦励勉当场就抓狂了，但作为政治人物的理智告诉他，如果选择了与慕容洛在一起，他就需要面临后果。 他承载了太多家族的希望，正所谓爱之愈深，便会恨之愈切，以秦家当时的能量，打压一个慕容洛不比碾死一只蚂蚁难。 其实，并不完全是秦家狗眼看人低，而是当时的局势使然。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这个领导人的位置也不是就在那里等着秦励勉坐上去的，虽然明面上一片平静，但实则却是暗流涌动，毕竟政治家族并非秦家一家，其中以尚家为最，当时的竞争已经不能用激烈来形容，完全可以说是惨烈了。 不过当时的局势，秦家的分量要更重一些，所以为了让这个砝码更有分量，那就需要联盟。 在这种时候，政治联姻就成为了极其重要的一项手段，那是一位已退的重量级人物的孙女。 在这种形势下，秦励勉和慕容洛只能认命，随后秦励勉进行了一系列的部署，为了保证孩子姓秦，他特意安排了家族一位远房堂哥成为了慕容洛的丈夫，这位堂哥是一名海员，有一次出海时遭遇风浪落海，在海上漂了半个多月才获救，不过虽然命救回来了，却是失去了生育能力，通俗点说，就是萎了。 后来，随着秦励勉职务的步步提升，他让曾经做过他秘书的唐疏桐到了江东，一直暗里照顾着慕容洛。 秦舞阳长大后，应征入伍，成就显著，秦励勉一直暗里关.注，本以为这段隐秘会被长埋，但没想到秦舞阳在一次执行反恐任务中，因为他的一时心软，导致他的好兄弟为了保护他而死，秦舞阳一怒之下，下令屠了整个一条村子，哪怕这村子的人都是恐怖分子，但他的举动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退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为了照顾兄弟双亲，秦舞阳误打误撞地入了仕途，而且还展露头角，显示出过人的政治谋略，并有着良好的发展势头，成为一颗耀眼的政治新星，此中自然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因此也进入了秦励勉的视线。 秦励勉原本没有干涉秦舞阳仕途的意思，但因为唐心的缘故，秦舞阳与江家产生了矛盾，并且无可调和。 秦励勉一开始只当是小孩子闹闹矛盾，所以也没当一回事，但后来冲突越来越激烈，连江归农这个江家老人也暗里出手，这引起了秦励勉的不快。 这个不快，一方面是江归农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毕竟当时的秦舞阳太过弱小，而另一方面，江归农站的是尚家队伍，而尚家与秦家本身就是竞争的关系。 而令秦励勉意外的是，秦舞阳的驻南单肃大使馆一行，直接把江家逼入了绝境，正好给了秦励勉出手的机会，不过江归农也算识相，主动递交辞呈，再加上上头有一些声音，秦励勉才没有痛下杀手，允许江归农卸甲归田，得以善终。 不过江归农毕竟是尚家的一员大将，他的失利也让尚家开始正视秦舞阳这个后辈。 在上一轮的角逐之中，尚家饮恨败北，但并不甘心，不过在秦励勉的经营之下，下一届领导人早已事先培养，仍然没有尚家的份，所以尚家只能布一个长远的局，下一届不行就下下届甚至于下下下届。 像秦舞阳这样没有底蕴的小角色，虽然表现出了强劲的上升势头，但在尚家的眼里，无异于蝼蚁般的存在，但秦舞阳的大使馆履历，让尚家有所觉醒。 同时，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秦家也并非是团结一致，秦励勉在任期间，对于家族的一些打着擦边球的生意管得很严，这也导致了一些人的不满，而秦舞阳的存在虽然是极秘，但当年的老人多少知道点儿内情，他们虽然不敢拿这个来中伤秦励勉，但完全可以通过打压秦舞阳来宣泄他们的情绪，这其中便有人跟尚家暗里眉来眼去。 秦励勉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我国政治向来是平衡政治，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做到一家独大，只要对方做的不是特别出格，他就不会出手，同时，他也想观察一下秦舞阳，毕竟秦舞阳进入他视线不久，是不是能当作将来的人才来培养，还需要进一步的考察。 不过不出手归不出手，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免得自己被人惦记上了还不知道，所以才有了他和慕容洛的通话，而慕容洛对政治向来无感，她只需要儿子快乐就行，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除非秦舞阳退出，否则他永远是敌对方的目标，因而她才让秦舞阳作出选择。 第920章 不渝来电 秦舞阳完全没有想到电影小说里的情节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间被雷得外焦里嫩，久久无语。 唐心虽然知道秦舞阳的身世，但具体内情慕容洛并没有跟她提起过，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间里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待着秦舞阳的决定。 “妈，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秦舞阳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在问出的时候，秦舞阳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些晶莹。 一股暖流自慕容洛的心头掠过，嘴上却是道：“有你我就足够了。” “我陪着你吧。”秦舞阳吐出了一口气，坐到了慕容洛的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道，“这么多年过来，我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在我的心里，还是老妈最好。” “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慕容洛内心幸福，却是替秦励勉说起了好话，“其实当年他跟你眼下的情况差不多，都面临着选择，他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只是现实让他不得不那样，如果抗争，可能不会比现在好。” 秦舞阳笑了笑：“只要你开心就好。妈，你也知道，我完全是误打误撞当了官，在我心里，升不升官不重要，只是身在其位才谋其政，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正所谓条条道路通罗马，从政只不过是我的一份职业，不从政，我也会有别的事情干，所以，不存在选择与否，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行。” 慕容洛没想到秦舞阳会是这样的一个想法，在她看来，做官的人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身份位置，事实上，不仅仅是做官，别的行业也是一样，在你成功的时候，让他忽然放弃你拥有的一切换个马甲从头来过，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唐心，你怎么看？”慕容洛忽然问了唐心一句。 唐心微微一笑：“舞阳是我老公，无论他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他。” 慕容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着道：“时候不早了，都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秦舞阳和唐心对视了一眼之后，秦舞阳道：“妈，您也别想太多了，未来只会越来越好，不会比过去还难。” 秦唐睡得正香，唐心进了秦舞阳之前睡觉的房间，两人进了被窝，唐心低声问道：“你真的决定放弃了？” 秦舞阳笑了笑：“只要老妈开心就行。” 唐心深深地看了秦舞阳一眼道：“可是……” “唐心，不说这个了，我心里有数。”秦舞阳搂着唐心，低声道，“过年了，事情多着呢。” 次日，秦舞阳起了个大早，慕容洛正在厨房忙碌着，秦舞阳进了去，慕容洛笑着道：“起这么早干嘛，再去睡一会儿。” “不睡了，以后睡的日子长着呢，长眠不醒。” “大新年的就胡说八道，呸呸呸，乌鸦嘴。”慕容洛往外推着儿子，秦舞阳笑着问道，“老妈，你恨他不？” 慕容洛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道：“谈不上恨不恨，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一劫吧，你呢？” “我又不认识他，更谈不上恨不恨了。”秦舞阳很中肯地道，“有老妈我就足够了。” “这小嘴，跟抹了蜜儿似的。”慕容洛取笑着往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儿子，听说你在外面还有一个红颜知己？” 秦舞阳愣了一下：“大新年的，提这事是不是有点儿太难看了？” “切，唐心都知道。”慕容洛道，“她都跟我说了，是薛家的丫头。” 秦舞阳一脑门子黑线：“妈，你要再说这事，我可就离家出走了啊。” 这时听到外面唐心的声音：“舞阳，电话。” 秦舞阳趁机溜出来，唐心把手机递了过来，低头一看号码，秦舞阳就有些意外，上面显示着“秦不渝”三个字。 虽然只隔了几个小时，秦舞阳对秦不渝的感观却是发生了一些变化，接过手机，秦舞阳走上了阳台，笑着道：“老弟，新年好。” 秦不渝笑道：“新年好，在哪儿呢？” “在金陵啊，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巧了，我也在金陵，聚聚？” 秦舞阳愕然道：“我头还疼着呢，这才多久啊又聚？” “这不是想你了么，再说了，上次相聚还是去年。” 秦舞阳无语了，不过秦不渝这话说的似乎也没什么毛病，只得道：“你说的都对，这样吧，中午我来安排。” “中午就不用了，晚上吧，那就这么定了。” 这边电话刚挂没多久，薛千仞的电话就打来了，昨天他接到冷滟的时候，还兴奋的一米多高，但冷滟的冷却是让他明白，这姑娘他泡不动，所以一大早地就要把这位冰美人还给秦舞阳交差。 秦舞阳当然不能管杀不管埋，便把地址给了薛千仞，让他把人送过来。 薛千仞忽然问了一句：“哥，你也不问我姐一声？” “不用你管。”秦舞阳直接把话给说死了，“有电话打进来，我接个电话。” 秦舞阳倒不是吹牛逼，确实有电话打进来了，是包三的新年电话。 通完电话，秦舞阳跟唐心提了一嘴冷滟一会儿过来的事情，唐心问他准备怎么安顿冷滟，秦舞阳一时之间也没个章程，只能边走边看。 不多久，薛千仞的电话又打了来，说他和冷滟已经到小区外面了，不过安保人员不放行。 这儿可是别墅群，住在这儿的非富即贵，安保工作自然是细致得很。 秦舞阳去门口接了人，冷滟的神情间有些愕然，她没想到秦舞阳会住这么高档的地方。 秦舞阳让她先等着，跟薛千仞聊了几句，薛千仞说南单肃那边的活已经结束了，不过薛千娇还没回来，估计就这两天。 秦舞阳说他知道了，另外交待他帮忙在最好的酒店订个桌子，晚上有活动，薛千仞倒是没什么意见，却是幽幽地说了一句：“哥，你这是拿我当小弟呢，还是拿我当小舅子呢？” “我特么一脚……”秦舞阳作势要踢，被薛千仞躲了，笑哈哈地上了车闪人。 第921章 摊牌了 冷滟虽然在边上，但也听到了二人对话，心说这秦舞阳在外面还真的有人啊，胆子这么大，不但让假小舅子接待自己，还敢让他上门来，不过相比之下，她更惊讶于秦舞阳住着这么奢华的高档别墅，忍不住问道：“秦书记，你住这儿，就不怕有什么流言蜚语？” 秦舞阳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哦，你是说我这别墅来路不正？”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冷滟话未说完，秦舞阳呵呵一笑道：“我妈有钱，好像没有富二代就不能从政的说法吧？” 冷滟立刻闭上了嘴，但看秦舞阳春风得意的得瑟模样，心里暗想，二代果然都是人渣，不管富二代还是官二代。 跟着秦舞阳进了别墅，慕容洛见到冷滟就有些吃惊，拿眼神询问秦舞阳，唐心笑着道：“妈，这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冷滟了。冷滟，这是我婆婆慕容洛。” “你就是小冷啊，快坐，吃饺子，别客气啊，跟在家里一样。” 冷滟虽然冷傲，但她接触的圈子就那么大，慕容洛虽然只是中年美妇，但叱咤商界多年，身上自带光环，那气场可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虽然满面春风，但冷滟还是有些拘谨。 正想谦虚一下，秦舞阳指了指道：“一起吃，尝尝我妈的手艺。” 在别扭中吃完早饭，秦唐就醒了，看到冷滟，张开小手要抱抱，慕容洛微微有些惊讶，秦舞阳把冷滟的情况给她说了，慕容洛显得很意外，想不到孙子跟冷滟的契合度这么高。 稍事收拾，慕容洛说出去一趟，小秦唐对这儿的环境不是太习惯，叽叽歪歪，秦舞阳提议干脆出去转转，平时都没时间去购物，大新年的总要给自己放一个假。 这个提议得到了唐心的支持。 一番收拾打扮之后，几人去了地下车库，秦舞阳的眼睛就直了，车库停着好几辆车，居然还有一辆宾利和劳斯莱斯。 秦舞阳痛心疾首地说：“老妈太大手大脚了，回头我得好好说说她。” 为了保持低调，只开了一辆奥迪a7，至于保时捷和迈巴赫先放着休息吧，就更不谈宾利和劳斯莱斯了。 冷滟被这一幕给冲击到了，跟着邵玉楼的那段时间，她没少见到邵玉楼的奢华，但与秦舞阳家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光是车子就这么多，那其余的资产岂非吓死人？ 所以，当看着几乎把后备箱塞满了还意犹未尽的二人时，冷滟已经麻木了，光是买衣服鞋子就花了一百多个w，之前还说他老妈大手大脚，他这个富二代似乎也不是什么好鸟，人渣。 中午自然没有回家吃饭，随便对付了一口，然后便继续疯狂购物，冷滟被这两人惊到了，贫穷实在是限制了她的想像力，他们今天一天就花掉了两百多万，这在普通家庭，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而这只是他们一天的消费，看着秦舞阳毫不在乎地刷卡，冷滟暗骂了一声，人渣。 四点多钟，秦舞阳说时间差不多了，晚上还有局，唐心说她们就不参与了，这逛了一天，也挺累的了。 回到家，秦舞阳换了一身新买的衣服，他本来就健硕，虽然黑了一点，但五官、架子都挺好，尤其是那种文静中带着些粗犷的气质，这衣服往身上一穿，还真是行走的衣架子。 秦不渝来金陵，秦舞阳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按最高的规格一尽地主之谊的，考虑到秦不渝的身份，所以请的陪客都是精挑细选的，唐奥这位大舅哥自然少不了，然后就是包三和薛千仞，当然，如果拼二代，谁也比不过秦不渝，但这已经是秦舞阳在江南的最优解了，至于女孩子方面，秦舞阳一个没安排，一方面是还没到时候，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秦不渝是个什么习性，再说了，相聚就要纯粹一点。 金陵饭店，名字虽然不怎么响亮，但在江南，提到这家饭店，谁都知道这是身份与档次的象征，能够进入金陵饭店消费的，不仅仅是有钱就行，还需要预订，尤其是大年初一晚上，能够订到位置而且是最好的包间，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秦不渝到的时候，以秦舞阳为首的众人都在门口等着他，这让秦不渝有些意外，不过他淡定得很，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太子爷，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经历的场面不知道有多少，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所以只是淡淡一笑：“外面太冷，进屋吧，这么大阵仗，搞得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秦舞阳笑着道：“不渝，我们在这里等你，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你是我弟弟。” 秦不渝抬头看了秦舞阳一眼，忽然一笑：“不是因为我姓秦？”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秦舞阳转过头介绍，“唐奥，我大舅哥，绰号牛逼，前段时间在南单肃才回来。” 唐奥微微点头，明珠一把手的大公子，气度自然不凡。 “这位是包亮，功夫不错，比我略差一点。” 包亮笑了笑：“有幸能够跟阳哥一起混过几年，见笑，叫我包三就行了。” “这位是薛千仞，我小……弟。” 薛千仞以前乖张得很，但现在成熟很多，笑着道：“阳哥一直把我当弟弟。” 算起来，这几人都是官二代，虽然客气，但骨子里却有着那么一份傲气，尤其是薛千仞，比实力比不过唐奥，比关系没有包三和秦舞阳铁，所以他只能扛一下他爸的名头在金陵饭店订个包间。 “秦不渝，秦励勉是我爸。”秦不渝一点都避讳自己的来头，大喇喇地道。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半晌包三才愕然道：“阳哥，你请不渝兄弟过来，专程打脸的是吧？” 秦舞阳呵呵一笑：“有本事今晚你们把他放倒，进去说话。” 包间贼特么大，起码能坐二十个人，结果几人却是坐在饭前打两把的八仙桌上吃饭，服务员进来服务的时候，心里都在暗骂，占着茅坑不拉屎，一帮人渣。 第922章 上亿一顿饭 人品行不行，就看酒量成不成。 酒是唐奥带来的，装酒的是坛子。 几人落了坐，吩咐服务员上菜，服务员问酒要不要开，唐奥淡淡的装了个逼：“这酒还是我们自己开吧，万一坏了，我怕你赔不起。” 服务员在金陵饭店待了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听唐奥这么说就挺不服气的，一个破坛子装的酒，能有多贵？ 秦舞阳也觉得这酒没什么特别，便捧哏道：“这酒有什么来头？” 唐奥淡然道：“有没有来头我不知道，但是全宇宙我不敢吹，不过在地球上，绝对是最贵的白酒。” “吹，你接着吹。”服务员心里暗自鄙视，忍不住卖弄了起来，“最贵不过茅台吧？2014年，一瓶1992年的汉帝茅台酒，拍卖价格920万元，后来展览公开估价超过3000万，你觉得你这坛子酒比汉帝还贵？” “茅台？那也叫酒？”唐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道，“你懂历史吗？” “跟我交流酒文化？”服务员也是个有傲骨的人，哪怕知道能来金陵饭店消费的都不是普通人，但有人挑衅他在白酒界的权威，他就有点儿忍受不了了。 “没有。”唐奥指了指那装酒的坛子，“汉代的。” “那又怎样？” “坛子是汉代的，里面的酒也是汉代的。”唐奥这时才抬起了眼皮子，“你觉得呢？” “能不能别吹牛？”别说那服务员了，就是秦舞阳等人也觉得唐奥这次吹的不是牛逼，而是恐龙逼，大了去了。 秦不渝却是道：“坛子确实是汉代的，值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无所谓，关键是酒，打开看看。” 这一坛子酒估计得有个二十几斤，唐奥很随意地敲开了封泥，顿时酒香四溢，那种香气绝不是现代酿酒工艺的产物，其醇厚浓郁，让人仅仅是闻了一下，仿佛就回到了千年之前。 “不管这酒是不是汉代的，绝对是孤品。”秦不渝的酒虫被勾了上来，大叫道，“倒酒倒酒。” “好酒得配好杯。”唐奥指了指沙发边上的一个箱子，精美得很。 这服务员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值多少钱，但凭这香气，就知道茅台在其面前就是个笑话，所以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捧了过来。 箱子木制，雕刻极其精美，上面有锁，也是小巧精致。 唐奥在上面拨弄几下，将箱子置于桌面，然后在一个凹槽里按了一下，箱盖便向两边平移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秦不渝不由轻呼了一声，失声道：“鹦鹉杯？” “不渝兄弟这么识货？” “我记得九十年代的时候，金陵曾经出土过一件东晋征西大将军王兴之的古墓，墓里就有一盏鹦鹉杯。”秦不渝看着杯子道，“你可别告诉我这就是那盏杯子。” 唐奥点了点头：“当时确实有这么一只杯子，不过东晋墓在国内并不止一座，不少东西被盗墓的盗走卖到了国外，这两样东西，都是我在国外收回来的，属于私人收藏。” 包三只知道眼前这酒有可能是汉代的，这杯子有可能是东晋的，还叫什么鹦鹉杯，忍不住问道：“不就一个破海螺吗？” 唐奥笑了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来，倒酒。” 酒浆倒出，极其粘稠，色如琥珀，香气扑鼻。 酒倒入鹦鹉杯，起码倒了一斤多，杯口才见有酒微微溢出，包三愕然道：“我那个日，这杯子里有什么乾坤？一杯就是一斤多。” 秦不渝道：“鹦鹉杯也叫海螺盏，内部自然生成了许多网格，并且网格之间还有很多细密的小孔互相连接，它们就像海绵一样，可以容纳非常多的液体。往里面倒酒时，酒便慢慢渗透进鹦鹉杯的网格里，注满每一个隔层，可能是这个酒太醇，一般的酒甚至能盛放二三斤而且，这些网格形成的空气阻力又会阻止杯子里的液体轻易流出，所以喝的时候酒流出来的速度很慢，所以也叫无尽杯。” 包三端起杯子，试着喝了一口，果然酒倒下来的很慢，但酒入口之后，那个香简直能让人直接醉倒。 薛千仞讷讷道：“唐哥，这可是千年前的酒啊，会不会喝出问题来？” “没事，以前我试过喝了一斤多。”唐奥大包大揽道，“没问题。” 三天后，包三才知道唐奥说的没问题，指的是酒喝不少人，但能醉得死人，当晚，包三就喝得人事不醒，唐奥早就领教过厉害了，所以并没有喝多少，至于薛千仞，用包三的话就是他喝成了低能儿，几天都不认识人。 秦舞阳和秦不渝不愧是兄弟，两人各喝了一盏鹦鹉杯，两斤古酒，也只是让他们有了七八分醉意，用他们的话说，只要适应了刚开始的那份酒劲，就会比较适应。 酒自然没有喝完，剩下的酒和坛子本来是要送给秦不渝的，不过秦不渝让唐奥寄存在了金陵饭店，等下次有机会再喝，至于那套鹦鹉杯，秦不渝却之不恭地收了下来。 今晚唐奥算是大出血了，一顿酒喝了一个亿，给秦舞阳挣了极大的面子回来，不过他并不知道秦舞阳和秦不渝的关系，不然他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这样的酒自然要配好茶，秦舞阳特意从贺千山那边带来的极品黄金芽，用于酒后畅饮再美不过。 人各离开，秦舞阳送秦不渝进了房间，泡上茶，两人相对而坐，聊起天来，这个时候才算是入了正题。 “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的身份了。”秦不渝浑身酒气，面色酡红，但说话却是一板不乱。 “夜里才知道的。”秦舞阳抬头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帅气弟弟，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亲切之感。 秦不渝弹出一根中枝华子叼在嘴上，抿了一口茶之后才点上了烟，问了一句：“你恨不恨他？” 秦舞阳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轻轻弹了几下，才抬起头道：“这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第923章 拜年 “有区别吗？”秦不渝反问。 秦舞阳笑了笑：“你说呢？” 秦不渝微微一叹：“这世上有很多的不得已，别说他了，就是我，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根本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同情你。”秦舞阳哈哈一笑道，“说实话，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其实也懵，我一直都以为我爸是一个海员，早已过世，没想到他是我大伯，冷不丁的有个皇帝爸爸，我是应该抱着圣母心死不认账，还是借机飞黄腾达呢？” “死不认账，他也是你老子，父子相认，你也未必就飞黄腾达。”秦不渝倒是清醒，“当然，如果你想着在某个位置停下，那问题不算大，不过……” 说到这儿，秦不渝的眼睛闪亮地看向了秦舞阳：“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这句话你应该明白的。” 秦舞阳愕然：“太高看我了吧？” “你只是后备人选之一吧，不过呢，你是龙子，高看一眼也正常。”秦不渝目光闪动道，“动不动心？” “你应该问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秦舞阳心气儿放得很正，“我没想过那么多，也不是我能够去想的，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就好。” “平常心，才会有大机遇。哥，通透。”秦不渝点赞道。 “你怎么不入仕？反而跑去做生意了？” “年少无知呗，觉得没意思，等突然醒悟到权力带来的好处，已经晚了。”秦不渝惭愧地笑了笑，“不过爸对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就行了。” “权力，没什么好处，真没有，那是枷锁。”秦舞阳万分感慨，这么多年，他也有不少朋友，其中不乏真心朋友，但有些话，即便是朋友也不能说，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只见了两次，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得没有什么话不可以说。 “不愧是爸看中的人，他也说过这句话，权力就是枷锁。”秦不渝道，“不过我不懂，也懒得去懂。哥，你要不要见爸一面？” 秦舞阳对于这个问题作了深入的考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见如何，不见又如何，都摆在这里。” “牛逼。”秦不渝先扬后抑道，“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胆怯呢？” 秦舞阳就笑了：“胆怯？他难道比那些杀人如草芥的恐怖分子还要可怕？只是不想，而且我也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秦不渝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反而是问了起来：“爸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尤其是在部队里，你给我说说呗。” 秦舞阳还真跟他说起当初他在部队里的一些事情，这一聊便是一夜，兄弟俩的感情也在这一夜中得到了加深，眼看着窗帘缝外已经透进来阳光，这才知道天已经亮了。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夜，我会记住。”秦不渝很是真诚，也不知道是他本性如此，还是秦励勉教导有方，像他这么纯粹的人，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很少。 “以后日子长着呢。”秦舞阳呵呵一笑，“你先休息，我今天还有事，回头再聊。” “你真的不要跟爸见一面？”秦不渝忽然搂住了秦舞阳的肩膀，“哥，好好想想。” 秦舞阳也搂住了秦不渝的肩膀道：“那你要不要见见我妈？” 秦不渝雀跃道：“好呀，我当然想见见我大妈了。哥，你说我准备什么礼物好呢？” 秦舞阳愕然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说这句话？” 秦不渝笑道：“反正你说了。” 秦舞阳忽然觉得这个弟弟也没那么纯粹了，便道：“晚上，晚上吧，中午我要去给我老丈人拜年。”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秦不渝打了个哈欠，“还有几个小时，你确定不要睡一觉？” 秦舞阳摆了摆手：“我妈酒量不简单，劝酒的本事更不简单，你做好准备。” 秦不渝一笑，送秦舞阳到门口，看着他进了电梯，这才关门回了房间，抽了半根烟，这才打了个电话：“爸，我可能要再多留一晚，或许明天他会去见你。” 且说秦舞阳打车回到别墅，跟慕容洛说了昨晚的事，慕容洛就笑：“我是知道不渝的，这孩子不错，难为你们两兄弟能一见如故。” 秦舞阳笑着道：“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秦字，与其不睦添堵，不如把关系处好。” “那是你们两兄弟的事。”慕容洛道，“你这一夜没睡，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中午要去你唐叔家的。” 睡了两个小时，秦舞阳洗了个澡，换身衣服，让冷滟自己安顿自己，带上礼物，举家前往唐疏桐的住处。 唐疏桐已经不在江东任职，所以省.委一号楼的住处也就让了出来，住到了郊区的一幢老房子里，青砖白墙，颇有些徽派建筑的风格，看上去就挺舒心。 车子停下，发现门口还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唐奥的，还有一辆沃尔沃，看牌照就知道是贺千山的车子，这小子来干嘛？ 等进了屋去，才发现还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在此，赫然是现任江南省省.委书记贺启峰，倒是没见着贺千山，问了贺浅语一嘴，才知道是贺启峰亲自开车过来的。 秦舞阳连忙上前，道了声贺书记好，贺启峰微微一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 秦舞阳脸上挂笑，心说我拘谨了么？如果让你知道我是王子第一号，拘谨的人应该是你吧？ 有了秦唐这么个小人儿，家里便热闹了很多，这小家伙快一周岁了，口齿越发地清晰，居然把红包拿来这四个字说得滚瓜烂熟，于是乎秦舞阳红包拿到手软，顺手递给了唐心说：“先帮他存着，长大了再给他。” 众人皆笑。 中午自然免不了喝上一顿，但唐疏桐和贺启峰年纪都大了，浅尝辄止，而秦舞阳和唐奥昨晚酒劲未过，也是小酌几杯，席间谈笔风生，不提政事，倒是惬意。 吃完饭，几人坐在客厅聊天说话，两位前任和现任的省.委一号倒也没多谈工作，更没有问及秦舞阳夫妻和贺浅语的近况，不多时，贺启峰接到电话，专车来接，起身离开。 第924章 内忧外患 唐疏桐这才摆出了家长的姿态，把后辈一家四口叫了过来，一一问起工作情况。 众人尽皆汇报，表过不提，不多时，贺千山电话打来，说是来取车，唐奥夫妻去接，唐心帮着慕容洛收拾，就只剩下唐疏桐和秦舞阳。 “舞阳，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年三十晚上，秦舞阳和秦不渝就曾见过一面，而昨晚也在一起，唐疏桐估摸着秦舞阳应该知道内情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 唐疏桐道：“你有什么想法？” 在唐疏桐面前，秦舞阳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坦诚道：“挺意外的，但也不是件坏事。” 话不必说太多，意思已经很到位。 唐疏桐额头的皱纹舒展了开来：“你能这么想，很成熟，我还担心你有想法。” 秦舞阳笑了笑：“有想法也只能保留，我一根汗毛，还能跑大象掰掰手腕？” 唐疏桐失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有怨气啊。” “我妈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唐叔应该很清楚。”秦舞阳道，“不过呢，这是上一辈的事情，当事人是我妈，冷暖自知，我不掺合。不过我也理解他当初的决定，而且也不是不闻不问，还算是个男人。” 唐疏桐就有些无语了，敢说当今天子“还算是个男人”的，恐怕也就是秦舞阳了，至少他是第一个，不过呢，人家是父子，怎么说是人家的事，其实唐疏桐的处境也有些微妙，他以前是秦励勉的秘书，能走到今天，除了他自身的努力之外，也利益于秦励勉的提携，当然，这也是秦励勉对他的信任，现在成了儿女亲家，如何对待这一层关系，确实挺为难。 唐疏桐几度进京参会、汇报工作，秦励勉都没有谈到秦舞阳的事情，所以唐疏桐也不敢擅自提到这个茬，一直到大年三十，才通了一个电话，继而有了秦不渝之行，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秦舞阳的确需要得到照顾，虽然他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但那个父亲走的早，秦舞阳的童年还是有所缺失的，不应该得到补偿吗？ 只是话虽如此，却是人家的家事，唐疏桐也不能乱出主意，现在秦舞阳是自己的半个儿子，那自己就更要为他着想了。 “舞阳，这么多年，这事才向你公开，这是不是有什么喻意？” 秦舞阳笑了起来：“唐叔，你现在可是我半个老爸，在我看来，你比他还亲，就不用拐弯抹角了吧？不渝跟我聊过，但聊得不深不透，但话里话外有扶持我的意思，不过我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官，将来能走多远，达到什么样的位置，还要时间来证明，我是这么想的，老秦家枝繁叶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良莠不齐的情况铁定是存在的，也就是说，秦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这是内忧。” “以前尚家跟秦家就是竞争关系，他最后胜出，在他的两届任期内，乃至于下两届，估计都没什么戏，但家族之争，轻易不会作罢，这可能会延续到年轻一辈争个风.骚妖娆，这是外患。” 说了这些，秦舞阳才喝了一口水道：“这个游戏里，你方唱罢我登场，永无止摬，除非不玩。” 唐疏桐满意道：“没想到你看的这么透彻，我听慕容说，你打算退出？” “唐叔，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大志，国家大事自有人去考虑，我只是身在其位，便负其责，职业与好，事业也罢，但求无愧于心，是继续还是退出，我都没有什么遗憾，其实，就这份工作而言，唐叔，你是深知的，对百姓越是负责，对家庭就越是失职，好父亲好丈夫与好官员，永远是一对矛盾体，此消彼长，这是事实。” 唐疏桐默然半晌：“你看的很透，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去做，不能谁在位谁干得更好，既然赋予了我们的权力，那就要把权力用好。不能说你的不对，也不能说我说的就对，或许对于你来说，一切只求问心无愧，但是对于那些需要你的万千百姓来说，你在这个时候离开，就是一个逃兵。我虽然没有在江北任过职，但江北的情况我一直在关.注，你在禹城的所作所为，只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离成功还很远很远。舞阳，我告诉你，做人虽然不能固步于一城一隅，但也要立足于当下，小事干不成，何谈大事？慕容那边我已经做过她的思想工作，但决定还在于你自己，到底是去是留，你心里自有一杆秤，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如果留下，就尽心尽力。” 秦舞阳笑着道：“唐叔，也就是说，只要我点头，那我就是最牛逼的官二代了呗？” 唐疏桐失笑道：“话糙理不糙，不过呢，没你想像中的那么美好，一来，你这个关系见不得光，传出去终归不好，二来，内忧外患也会让你可能遭受夹击。不过伟人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这跟做生意一样的，处处都是斗争，哪怕是普通人，斗争也一样存在，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只不过格局层次上的区别而已。” 秦舞阳深有所感，忽然问了一句：“唐叔，你跟他是不是经常接触，说说他呗，新闻中的他太伟光正了，不真实。” 唐疏桐道：“不妄议，想知道？自己去了解。其实我建议你跟他见一面，正如你所说的，无论你承认与否，他都在那里，抛开别的不谈，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再考虑。” 唐疏桐叹了口气道：“舞阳，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唐奥性子洒脱，过刚易折，不宜从政，唐心性子很冷，也就跟你在一起时才有个女孩样子，现在从部队到地方，结婚生子，才有了些血肉，我只能希望你走的更远了。” 秦舞阳笑道：“不是还有浅语姐吗？” “她？很不错，但是历史上成功者，女人唯有武则天一人而已，至于慈禧，徒为笑柄，不提也罢。” 第925章 同父异母 谈话告一段落，越是高层越是禁忌颇多，毕竟涉及到当今领导人，万一被他知道自己左右他儿子的思想，那还了得，不过唐疏桐深信一点，秦大大只要看重秦舞阳，那一切都好办，但考验无疑会越来越多，只希望秦舞阳能撑得住。 虽然唐疏桐只是小睡一会儿，但贺千山连屋都没敢进，只是在侧屋的茶房里喝茶。 茶自然是黄金芽，不过在看到泡茶的方式时，贺千山捂着嘴偷笑：“这种黄金芽，这么个喝法，可是暴殄天物了。” 贺浅语好奇道：“还有什么说道？不就是七十度的水吗？” “错，应该先用冰水先泡半杯，激活茶叶里的游离氨基酸，十五分钟之后，把冰水倒掉，再用七十五度的水泡茶，那样泡出来的茶色香味才是最佳的。” 贺浅语尝试了一下，果然味道不同，贺千山一脸自豪地说：“这都是我们家陆逸研究出来的。” 秦舞阳两只手的大拇指相互勾了一下：“你家陆逸？” 贺千山居然老脸一红，遮掩着道：“喝茶喝茶。” 见小舅子似乎有收心的意思，唐奥打着趣道：“千山，看来你跟这陆逸有点儿不清不楚啊。” 贺千山抓耳挠腮着转移话题道：“阳哥，不是我说你，昨晚那场合居然没有我，几个意思？什么时候省.委一把的儿子不算官二代了？” 秦舞阳就笑：“你的级别太高了，轻易不能出场，是用来镇宅的。” “那奥哥呢？” “他？前任公子，过气了。” 几人吹了一阵大气，贺千山晚上要请客，秦舞阳晚上可没空跟他厮混，晚上秦不渝要过来赴家宴，外人不方便参加，所以秦舞阳也就没邀请他们。 回到别墅，把地址发给秦不渝，慕容洛和冷滟正在厨房忙活，唐心……插不上手，她能做得出来菜，但能不能吃得下去就不一定了，即使吃下去了，还有没有命就只能看造化了。 小秦唐白天没睡，回家就困了，直接困觉，秦舞阳和唐心坐在沙发上聊着天，提到与唐疏桐的交流，唐心道：“我这摇身一变，就成太子妃了？” 秦舞阳愁眉苦脸地说：“我原来觉得成为唐家的女婿，要怎么纨绔才算合格，现在好了，直接整了个太子出来，搞得我都不会了，压力山大啊，纨绔我不会啊，下次得跟你哥好好学学。” 唐心失笑道：“他的层次估计也不够，一会儿秦不渝来了，你可以向他请教请教。” 两口子倒也没有提将来的事情，其实就他们目前的情况而言，已经是人上人了，资产以亿为单位，两人都是处级干部，权钱兼得，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实在没必要为那些有的没的去犯愁，决定只不过是一个选择而已。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秦舞阳到别墅外去等秦不渝过来，不然又要被安保人员拦在门外了。 不多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秦不渝从车上下了来。 秦舞阳迎上前去，笑着道：“要不要这么低调？居然打车，我去接你啊。” 秦不渝哈哈一笑：“打车又不丢人，就是这天气，太特么冷了。” 北方的冷和南方的冷，截然不同，有着物理与魔法攻击的区别，秦舞阳就笑：“赶紧上楼吧。” 秦不渝从出租车后备箱提了些东西下来，秦舞阳倒是没说什么，人家是来看大娘的，又不是给自己买的，关他屁事。 到了家里，见到慕容洛，秦不渝很尊敬地道：“大妈，我是不渝。” 慕容洛饶是见多识广，经历颇多，但像这样的场合还是头一回，不过秦不渝终究是秦励勉的儿子，笑着道：“不渝，坐吧，跟家里一样，怎么还带东西来了。” “我爸特地嘱咐我一定要带过来的。”秦不渝将东西放在了柜子边上，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慕容洛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随即恢复了正常，笑了笑道，“有心了，谢谢。” 秦不渝又向唐心叫了嫂子，唐心笑着将一个红包递到他的手上：“初次见面，一点心意。” 秦不渝没有客套，接过来，道了声谢，却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到了秦舞阳的手里：“哥，这是给侄子的一点心意。” 秦舞阳低头看着这卡片，既不是银行卡，又不是什么购物卡，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世上总有些人物藏在民间，这相当于一个通行证，六岁之前，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让他给我宝贝侄子提升筋骨什么的。” 这时冷滟从厨房里出了来，秦不渝愣了一下，他并没有准备冷滟的礼物，不由看了秦舞阳一眼，秦舞阳心领神会，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秦不渝来到这儿，也不怯生，很快融入，就像一家人一样，席间也是规规矩矩，对慕容洛表达了最大的敬意，并没有因为他是正牌太子而有所傲骄，很得慕容洛的欢心。 饭后，慕容洛和秦不渝有一番私下的交流，秦舞阳没有参与。 交流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秦不渝出来之后，神情坦然，秦舞阳没有八卦，说已经为秦不渝准备好了房间，秦不渝却是将秦舞阳拉到了一边，低声道：“哥，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氛围，你知道，我虽然也有兄弟姐妹，但总缺了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在你这儿得到了补充，但是世间俗事太多，总要牵扯精力，好在我们兄弟相认，以后的时间很多，刚刚我跟大妈都聊过了，我的想法还是希望你能去跟爸见一面，他对你的感情，我说了不算，我觉得你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道：“我在考虑。” “我还有点儿别的事情要处理一下，晚上就不在这儿住了，如果你决定了，我等你一晚，明天一起走。”秦不渝很是期待地搂了搂秦舞阳的肩膀，忽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道，“对了，那个冷滟，我了解了一下情况，你那边似乎不太好安置，听说她喜欢唱歌，我那边正好开了家娱乐公司，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让她去试试。” 秦舞阳道：“这是你给她的新年礼物？” “哥，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完这些，秦不渝与唐心打了个招呼，推门离开。 第926章 父子相见 次日一早，秦舞阳带着冷滟和秦不渝一起上了飞机，而飞机的终点站则是京都机场。 两个多小时之后，三人下了飞机，机场自有人接，看上去不像是体制内的人，秦不渝解释了一下，这是他的人，先送他们三人去秦不渝的住处，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秦不渝住的地方并不高调，不似秦舞阳的别墅那么奢华，但在京都有别墅，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秦不渝安顿他们先坐，打了个电话之后，让秦舞阳先休息一下，他跟冷滟聊一会儿。 冷滟不知道秦不渝要跟她聊什么，有些慌，秦舞阳安慰她，说这是她的一场造化，机遇摆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他们聊得不错，谈完之后，冷滟一个劲儿地道谢，秦不渝笑着道：“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能不能行还要看你自己，我已经联系了公司的人员，他们很专业。” 半个多小时之后，有人过来将冷滟接走，秦舞阳笑着道：“未来的明星，成名了可别忘了我。” 冷滟红着脸道：“秦书……秦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秦不渝笑着接了一句：“还有我。” 送走冷滟，秦舞阳笑道：“老弟，这么大别墅就你一个人，有点孤单了。” 秦不渝就笑：“这么多年其实都是一个人，习惯了。” “是不是看上冷滟了？” 秦不渝居然有些脸红：“有点儿感觉，不过也仅限于有感觉吧，以后慢慢走着看吧。对了，爸白天比较忙，可能要晚上才能到，是出去转转还是在家里宅着？” 秦舞阳调侃道：“第一次跟这么大级别的人见面，很忐忑，还是养精蓄锐的比较好，正好这两天都没睡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补一觉。” 中午秦不渝亲自下厨，下了两碗泡面，对付了一口，秦舞阳便开始补觉，一直到天快黑了才醒，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诺大的厨房里，秦不渝正在叮叮咚咚地忙活，秦舞阳进去一看，好家伙，这小子正在忙活着做菜。 “我这儿爸来的也挺少，自打我在这儿定了房子，算是这一次，他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秦不渝显然也很重视这一次的见面，只是他做出来的菜有些惨不忍睹，秦舞阳取笑说，“这玩意儿能吃？我来吧。” 结果秦舞阳的手艺也不比秦不渝强多少，两兄弟忙活了半天，也没整几个像样的菜来。 这时，门铃响，秦不渝精神一振：“来了。” 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位中年，正是秦励勉。 与镜头中的他相比，没有那么年轻，不过身上自带的那份气度却是无法掩饰。 “爸，您来了。”秦不渝连忙上前扶住了秦励勉的胳膊。 “我没那么老。”秦励勉微微一笑，迈步进了屋子，抬眼看到了站在沙发边上的秦舞阳，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着道，“是舞阳吧？” 秦舞阳点了点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道：“我是春舞阳。” 秦励勉对秦舞阳的态度并不在意，嗅了嗅鼻子：“什么味道？” 秦不渝不好意思地说：“您来了，我们得做饭啊。” 秦励勉看了看秦不渝，又看了看秦舞阳，径直去了厨房，里面跟失了火一样，虽然不至于浓烟滚滚，但也是烟雾迷漫，还夹杂着一股含糊味，不由摇了摇头，伸手道：“围裙。” 此时的秦励勉不是国家领导人，而是一位慈祥的父亲，秦舞阳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头一直藏着的坚冰在缓缓融化，拍了拍秦不渝的胳膊低声道：“帮忙。” 父子三人整了四个菜一个汤，开了瓶五粮液，围着桌子坐下，秦励勉端着杯子，沉默了一下才道：“希望以后年年都有今日。” 秦不渝插了一句：“明年应该有大妈。” 秦励勉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了秦舞阳：“舞阳，说两句。” 秦舞阳看着秦励勉两鬓间的白发，举杯道：“祝您身体健康。” 秦励勉一愣，忽然就笑了，一口把酒干了。 “爸，您喝慢点。”秦不渝给秦励勉的小杯子倒了大半杯，没给倒满。 “今天高兴。”秦励勉左手握着秦不渝的手，右手握着秦舞阳的手，“我本来还担心你们兄弟会生分，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值得再喝一杯。” 秦舞阳笑着道：“一顿酒加深不了的感情，那就两顿。” 秦不渝也笑：“我喝不过我哥。” 两杯酒喝宛，秦不渝就不再给秦励勉倒酒，只是夹了些绿叶菜给他：“您多吃点素菜。” 秦励勉无语道：“在家里我也不能放纵一回？” 秦舞阳笑着道：“既然是家里，就随便一些吧，偶尔放纵一下，影响不大，人也不能太娇贵了。” 秦不渝争辩道：“爸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有数。”秦励勉直接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来，咱们爷儿仨再喝一杯。” 虽说可以放纵，但不代表真的会放纵，父子相认，自然不会拼个你死我活，几小杯酒喝完便罢，吃了些米饭，晚饭便算结束。 秦不渝把时间留给他们，自己去楼上的室内游泳池游泳消食去了。 父子二人侧身而坐，秦励勉眨了眨眼睛道：“抽一根？” 秦舞阳笑着给秦励勉点了一根中枝华子，没大没小地道：“平时憋坏了吧？” 秦励勉叹了一口气：“规矩太多。舞阳啊，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子了。” 秦舞阳吸了口烟道：“你可是领导人，这个话不合您的风格。” 秦励勉眉眼儿舒展了开来：“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豁达。” “妈一直教导我，要做一个豁达开朗的人，她自己也是这样，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秦舞阳道，“本来我想让妈也一起来的，但是她不肯，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心结，但这个结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开，我帮不上忙。” 秦励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时间会解决一切的。舞阳，有些事情，不渝都跟你说过了吧？” 第927章 纨绔圈子 秦舞阳道：“说过了，不过我觉得以我现在的位置参与那些事情还为时过早，还是把手头的工作干好。” 秦励勉对秦舞阳的关心不少，但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直接面对过，听秦舞阳这么一说，心头暗暗肯定，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性很稳，看问题的眼光很长远，的确是根好苗子，换了别人，突然有这样的机会，不欣喜若狂才怪，可是他非常沉稳，没有患得患失，难怪连唐疏桐都很肯定，还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 秦励勉身为一国之君，能够在这儿逗留这么久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拿过秦舞阳的手机留了两个号码，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他身边的，让秦舞阳有事的时候联系。 “我送送您。”秦舞阳将手机装进了口袋。 到了门口，秦励勉让秦舞阳留下，然后语重心长地道：“舞阳，路漫漫其修远兮，上下求索势所必然，路还很长很远。” “我懂。” “好好对你母亲。”秦励勉有些动情，“看到你们兄弟俩这么融洽，我很高兴。”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忽然张开双臂拥抱了秦励勉一下：“拥抱父亲的感觉真好。” 秦励勉不是那么容易动感情的人，神经早就是千锤百炼，但在这一瞬间，还是被秦舞阳感动了，换了是秦不渝的拥抱，秦励勉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感动，但是在他心里，对秦舞阳多少是有亏欠的，而秦舞阳的这个拥抱也恰恰体现出了他缺少父爱的苦涩，这才击中他深藏心底的那份柔软。 秦励勉在秦舞阳的后背重重地拍了拍：“儿子，加油。” 送走秦励勉，秦舞阳站在门口怅然若失，这时秦不渝下了楼来，见秦舞阳这个样子，笑了笑道：“哥，爸走了？” 秦舞阳回过神道：“他事情比较多，时间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 “你这么体谅他呀。”秦不渝笑着道。 “将心比心吧。”秦舞阳也是一笑，道，“还有没有饭？继续干，我快饿死了。” “干什么饭？他走，我们也走。”秦不渝一搂秦舞阳肩膀，“到京都了，我当然要介绍点人物给你认识。” 秦舞阳摇了摇头：“算了，我这个身份见不得光，在京都圈子里露脸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别惹是非了。” 秦不渝愣了一下，他明白秦舞阳的意思，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内忧外患使然，秦舞阳确实不适合露面曝光，京都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秦舞阳一旦曝光，麻烦也会不小，而且秦舞阳现在级别还低，过早进入高层视线未必是什么好事，当即道：“哥，还是你考虑得周到。那行，咱们就小范围地聚聚，我有个铁哥们儿，是京都市一把的儿子，死党那种类型的。” 秦舞阳本来是打算坚持己见的，但在听说这个叫向南的铁哥们儿生意做得很大，而且正准备投资的时候，秦舞阳就来了兴致，当即道：“那行。” 两人一番收拾之后出了门。 京都可玩的地方很多，到了晚上，更是车水马龙。 向南这个官二代，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当然，他这个身份在秦不渝面前就要逊色了一些，他知道秦不渝不喜欢声色犬马的地方，所以挑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沁园。 沁园的原主人据说是八旗后裔，家道败落，这个宅子就被向志买了下来。 宅子当时已经有些破落，向南很喜欢这个地方，斥资对其进行了修缮，平时就用于一些他看得上的人聚会。 今晚是早就和秦不渝约好了的，所以在人选方面他也进行过甄别，都只有三四个人，都是玩的不错的高阁三代。 秦不渝和秦舞阳到的时候，向南几人已经在沁园等着了。 这几个人秦不渝自然都是认识的，一一打了招呼，逼格很高，秦舞阳还是头一次见到秦不渝的这一面，想到他与自己那几个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那个低调，心说这小子还真挺会做人的。 “诸位，隆重介绍一下，我哥，秦舞阳，禹城县委书记。”秦不渝将秦舞阳推了出来。 “卧槽，牛逼了。”向南咋咋呼呼地叫道，“哥，以后带我混啊。” 秦舞阳的经历不是这些纨绔所拥有过的，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所以这些纨绔在他的心里真的都是小弟弟，跟他们接触一点思想负担都没有，哪怕他是京都一把的公子，也就是个小年轻，哈哈一笑道：“向少，你别逗我了，小小的县官，哪够胆带你混。” 秦舞阳这话说的挺有点儿江湖味，很合向南的胃口，握着秦舞阳的手就是一阵猛摇：“你们看，这才叫新时代官员，多接地气，哪儿像那些体制内的，一个个要么是老气横秋，要么是故作清高，要么就是摇尾乞怜。” “向南，也就你敢这么说了，有本事在你家老爷子面前放个屁试试，不把你头给呼歪了。”说话的这个叫林超，秦不渝介绍说是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的公子。 “林超，闭上你的臭嘴，要管也是咱们大江。” 大江名字叫刑大江，老子是中纪委副书记，也是个狠角色。 刑大江忸怩了一下，道：“向少，你别寒碜我了好不，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又不是二代圈的纪委书记。” “行了，都别吹牛逼了，谁不知道谁的长短啊。”秦不渝一声令下，进了中堂。 秦舞阳没见到有女性在，仅此一点，就让秦舞阳的印象不错，在他的感观里，这些二代们的私生活是相当糜烂的，当然，这可能是他们爱惜羽翼，也有可能是在迎合秦不渝。 中堂古色古香，几人像过去的王孙公主一般，在椅子上坐下，主人向南提了茶壶一一倒上茶，秦不渝斜眼问道：“今天都有什么节目？” “皮影戏。这可是高手，在国际都拿过奖的。”向南放下茶壶，两手一拍，便有人上来准备。 第928章 认栽 皮影戏是一门很古老的娱乐艺术，当年老佛爷都喜欢看，放在这满清风格的建筑里，还真有点儿穿越的感觉，秦舞阳还开玩笑说，此时应该穿清朝的衣服，才更有那么点儿感觉。 向南一声卧槽，说真没想到，下次弄几搞戏服过来穿穿，这个点子好。 一声锣响，皮影戏正式开始，表演的是岳飞传，几人看得津津有味，确实挺有意思。 刚看了两场，向南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向南看了一眼号码，直接挂断，不过这号码并不放弃，一直在打，秦不渝被搞烦了，低声道：“你要么就接，要么就关机，搞什么呢。” 电话又响，向南直接接通，张嘴就口吐芬芳：“丁秋，我特么跟你很熟吗？搞电话轰炸？” “向少，我在沁园门外呢，你开个门，我有事。” 向南就乐了：“沁园什么时候对你开放了，滚蛋。” “向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点面子都不给？” 向南就道：“好，我特么就看看你出什么幺蛾子。” 见向南站了起来，秦不渝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丁秋，傻碧小清新一枚。”向南起了身，“各位哥哥，你们先看着，我去会会他。” 向南亲自过去开了门，就见丁秋脸色不好看地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咧嘴一笑：“哟，还带人来了，丁秋，你特么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你还带人打到门上来了？” 丁秋淡淡道：“向少不用给我扣大帽子，我是来找人的。” 向南懒散道：“我这儿有你要找的人？丁秋，发烧了吧你？” 丁秋笑了笑：“我当然不敢骗你了，人就在里面。” 向南仰天长笑：“丁秋啊丁秋，你真是个妙人，知道我大过年的找不到乐子，给我送开心来了，好，你进来找。” 丁秋带着两名大汉进了去，直奔侧屋皮影房，里面的戏还在演着，见到这几位不速之客也没有停下来，并没有人理会丁秋。 “停一下。”丁秋寒着脸道。 刑大江和林超都不认识丁秋，这些家伙可都是京城纨绔圈的代表性人物，见到一个陌生小子在这里吆三喝四的，那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刑大江直接开骂：“谁特么拉链没拉好，把你给露出来了？” 说起来，丁秋也算是个人物了，老子是京都市长，只不过这位丁市长初来乍到还没几个月，所以丁秋也算是过江猛龙，还没有机会接触到更高的圈子，根本不认识这二位，只当他们也就是向南的普通朋友，喉咙一紧道：“你特么说话小心点。” 刑大江就乐了：“哎呀卧槽，我好怕呀。” 秦不渝觉得有点儿意思，并没有说话，秦舞阳就更不会说什么了，但这会儿皮影戏也停了下来，丁秋直接摆了摆手，那两个汉子就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那表演者。 “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说好了去我那儿表演，你特么给我放鸽子。”丁秋一脸煞气地将那表演者的脖子薅住了就往外拉。 向南横身拦住了丁秋，绷着脸道：“丁秋，在我这儿动粗，过分了吧？” “向南，别人怕你，我却没怕了你，人我今天必须得带走。”丁秋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谁拦下试试。” 向南眨着眼睛道：“我付过钱的，等演完了你再带走呗。” “向南，你这是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是吧？”丁秋的态度很带压迫性。 向南收起了嘻皮笑脸，今天在这儿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没有谁比他差，况且还有个秦不渝在，这个面子他铁定不能落下，当即道：“我今天还就揽下来这个事了，我特么不管你跟他有什么恩怨，出了这个屋，跟我没关系，但在我这个屋，人，你肯定带不走。” 丁秋翻着眼睛道：“那我如果一定要把人带走呢？” “你试试。”向南傲然道。 “我试你玛勒个逼！”丁秋还没发话，他带来的一个汉子直接冲着向南就是一脚。 向南早年“崛起”的时候，也没少跟别人动过手，还是有点儿底子的，但那也就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一般都是人多欺负人少，在奠定了胜局之后才出的手，一对一硬碰硬的概率很少，所以这一脚踹过来，他也只是下意识地偏了偏身体，腹下跨骨就挨了一脚，人直接就被踹飞了。 这一脚无疑是点炮灰了导火索，包括秦不渝和向南在内的人都有点儿意外，他们名声在外，很少有人敢明着跟他们动粗，毕竟要考虑一下后果，但丁秋不但动了，还直接动了向南，这个场子就必须要找回来了。 刑大江和林超不由挺身而出，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刚刚一脚踹翻向南的那人直接一记下劈腿，竟是将硬实的茶几给劈碎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出头的能耐。”丁秋今天是把事情往大了搞了。 秦不渝眉头一拧，就要开口，秦舞阳却是拦了他一下，摇了摇头，现在丁秋六亲不认，向南丢的脸得让他自己找回来，万一丁秋就是个愣头青，把秦不渝等几人也给打了，只要伤不重，明面上光凭法律也拿他没什么办法，至于牵扯到父辈，能够在京都圈子有一席之地的，谁没有点儿人脉，真把事情放大到那一层，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向南捂着胯部，强撑着站了起来，但是只站到一半，人就又跌倒在地。 刑大江的老子在中纪委，人见人怕，也养成了刑大江的粗暴性子，猛地跳将过去，擒贼先擒王，目标很明确，直奔丁秋而去，这时，丁秋身边的另一人身子一闪，便到了丁秋身前，单手伸出，直接掐住了刑大江的脖子，瞪着眼睛道：“小杂鱼，找死是吧？” 刑大江又抓又踢，但对方身高将近两米，身高臂长，任凭刑大江怎么挣扎，也是够不着对方一根毛。 “放开他。”向南强忍着痛楚，咬着牙道，“今天老子认栽，丁秋，我记住你了。” 第929章 反转 “放开他吧。”丁秋右手轻压，淡淡道，“向少，几位，得罪了。” 向南、刑大江几人都是面如死灰，个个目中喷.火，很显然，丁秋这次把人得罪大了，不过他既然动了手，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我们走。”丁秋冷笑一声，薅住那个皮影戏的表演者就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忽然有人道，说话的不是秦不渝，而是秦舞阳。 遇到这么个愣头青，秦不渝的面子可能也不管用，而且大家都是纨绔，身后的背景是用来背后吓唬人的，场面上，谁也不会真的傻到大叫“我爸是李刚”，所以他这个时候也不方便露面，那么理所当然的，秦舞阳就站了出来。 丁秋微微有些诧异，这份诧异落在了秦舞阳的眼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打了人就想走，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点儿法律意识了没有？”秦舞阳神情淡定地过去扶起向南，“向少，就你现在这情况，去验个伤起码是轻伤。” 向南愣了一下，在这些纨绔的心里，从来没有走法律途径的意识，除非把人给打坏了，但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尤其不会发生在纨绔之间，所以向南觉得秦舞阳这个说法有点儿丢纨绔的份。 丁秋愣了一下，失声道：“哪儿找来的这么个愣头青？” “京都一把手的儿子你都敢打，就不怕挨收拾？”秦舞阳也不知道丁秋是什么来头，当然，既然他站出来了，也不会在乎他是什么来头，就像刚刚那壮汉一脚踹飞向南一样，他也不在乎，反正他只听丁秋的。 “傻碧。”丁秋无语了，带着可怜的目光看向了向南，“向南，跟你玩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哥，你少说两句呗。”向南是宁愿挨打也不能违背纨绔的原则，今晚他认栽，不过这事不会这么算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今晚我要是不来呢，那也就算了，承蒙向少请我喝茶请我看戏，那也不能当没看到，老弟，你说是吧？” 秦不渝知道秦舞阳的过往，但不知道他到底行不行，丁秋身边的那两家伙一看就是专业的，不是社会上那些混混比得了的。 这几年，很多媒体都在评论，特种兵到底能不能打过专业搏击，从一些实战切磋来看，还真有些不够看，所以秦不渝有些打不着底，而且今天这事，他也想看看向南后边怎么处理，至于说丁秋，刚刚秦舞阳站出来时他的惊讶，秦不渝也看到了，丁秋是故意惹事，他不但认识向来，也知道林超和刑大江，搞不好也认识自己，这么想的话，就值得玩味了，说不定这事背后还有点儿别的名堂。 “你行不行？”秦不渝低声问了一句。 秦舞阳低声回了一句：“我需要一个尺度。” “姓丁的留给向南，那两个，不死就行。” “懂了。”秦舞阳在向南的腰上摸了摸，没感觉到有骨折什么的情况，将他扶着坐在了椅子上，“你请我看皮影戏，那我请你看动作电影。” 说完，秦舞阳冲着那二人道：“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你们自己选。” 踹向南的那家伙是个泰拳手，力量很大，身体很硬，倒也没小瞧秦舞阳，两手摆出一个典型的泰拳左架，护住头部，身体微躬，左腿不住微抬，透过护架的眼睛里射出逼人的光芒来。 “泰拳啊。”秦舞阳嘟囔了一句，抬脚就是一个低扫。 对方不躲不闪，硬扛了一下，泰拳的灵活度差了点儿意思，但确实很硬，不过秦舞阳这一脚也是势大力沉地冲着他的脚踝子去的，竟是直接将其扫倒在地，人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家伙的动作倒也迅速，人一倒地便爬了起来，眯着眼睛道：“你激怒我了。” 话音一落，直接起了一个鞭腿，直接扫向了秦舞阳的腰，这一脚要是扫中了，估计秦舞阳的老腰也就完了。 秦舞阳当然不会被这一脚就命中了，在对方起脚的瞬间，身子一晃，已经闪到了右侧，当对方的腿伸直处于水平线的时候，他也踹出了一脚，这一脚相当是从对方的侧面踹了出来，正踹在对方的大腿上。 这家伙身体再硬，大腿根部也是承受不了这一击，在人摔倒的同时，大腿内侧的肌肉也发生了痉挛。 秦舞阳没有趁胜追击，只是摇了摇头：“外强中干，你俩还是一起吧。” “你别动。”泰拳手喝止住那个二米壮汉，颤抖着腿又站了起来，只是这一回，他可不敢主动进攻了，秦舞阳的反应、力度以及把握时机的能力太强了，他必须得重视。 “不动？那我可就动了。”秦舞阳秉承着腿不过膝的原则，小幅度摆动，踢在了对方的膝盖上，跟着还是那条腿往下一跺，脚跟便砸中了对方的脚面，而在脚落地的瞬间，这条腿变成了他的支撑腿，就见秦舞阳身体一旋，一个后蹬腿，另一条腿如闪电般平平踹出，穿过了对方的防御，结结实实地踹中了对方的小腹。 泰拳向来以硬著称，尤其是核心力量，但被这一脚命中后，整个人在后退的同时，肚子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似的绞痛，退了几步之后，便一屁股跌坐在地，昏倒之前还吐出一句话：“你不讲武德！” 显然，他对于秦舞阳踩他脚面有点儿耿耿于怀，换来的是秦舞阳一句“傻碧”，这是打架，又不是打擂台，这儿不能打那儿不能打，秦舞阳要是真不讲武德，拿出战场上分生死的手段，这会儿他已经挺尸了。 这些说起来快，其实也就发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刚才还牛逼轰轰的家伙，已经去周公聊天去了，丁秋脸色大变，而向南这边却是响起了一片掌声，太特么解气了。 “还愣着干什么？”丁秋彻底上火了，冲着那个两米巨人大吼了一声，这面子必须得找回来啊。 第930章 反杀 高壮汉子脱下了穿着的羽绒服，居然露出一堆白花花的肥肉来，站在众人面前，完全就是一座肉山，居然是一名相扑手。 “别脱了，太难看了。”秦武阳摆了摆手。 相扑手面无表情，左脚划了个半圆蹬了一下地，右脚也是如此，然后微微下蹲，身子微微前倾，跟着就像是一枚炮弹似的向秦舞阳冲了过来。 秦不渝等人都是张大了嘴，刚刚秦舞阳与那个泰拳手交战，两人体形相当，远没有现在这么有视觉冲击力，这可是人肉炮弹啊，两米多的身高，加上这么一身肥肉，怕不得有七八百斤，要是被这人肉炮弹给撞上了，轻则骨骼断裂，重则有生命危险，很显然，丁秋已经不计后果了，当然，能打的秦舞阳在他的心里，跟他带来的那两人身份差不多，都是保镖打手一类的，对于纨绔而言，死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看着人肉炮弹呼啸而去，丁秋仿佛已经看到秦舞阳口喷鲜血骨骼尽裂的样子了。 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秦舞阳绝对不是无脑，而且他的作战经验丰富得不像话，毕竟不是武侠小说中那样，有九阳神功护体，一拳打出，一切都是浮云，现实嘛，还是要尊重物理学，这么一座肉山过来，别说拳脚，刀棍也未必有用。 所以秦舞阳只能避其锋芒。 个子高有个子高的优势，但在有着丰富战斗经验和不知道多少在生死间徘徊的秦舞阳面前，优势也是会变为劣势的，所以这家伙的身高就是一个劣势。 呼啸而来的人肉炮弹已到身前，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强力厚肉本身就是一种有效的武器。 秦舞阳当然不会被他撞上，他也没有后退，而是迎着对方冲了过去，就在劲风袭体的那一瞬间，秦舞阳猛然一个铁板桥，整个人就后仰了下来。 对方身高腿长，哪怕肉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当秦舞阳仰倒的时候，就从对方的*穿过，在这一瞬间，秦舞阳施展了一招爆菊术。 这一招使出来，绝对是必杀，再牛逼的人也做不到把菊花练得刀枪不入，所以这死胖子发出嗷地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半空中就捂住了屁股，然后这堆肉山就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秦舞阳可没指望真能必杀，双手一拍地面，人已经跳了起来，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膝撞头，秦舞阳落地的那一刻，肉山轰然倒下。 “轮到你了。”秦舞阳看向了丁秋。 丁秋已经慌了，他全然没有想到，他带来的两个人居然被秦舞阳举手投足间就撂倒了，而他自己，自然是战斗界的矮子，看着秦舞阳逼迫过来，不住后退，脚下碰到一张椅子，一屁股跌在了椅子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别过来。” 向南这下得瑟了，腰也不疼了，嘿嘿直笑：“丁秋，你他娘的也有今天，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来来来，再嚣张一个给爷看看。” 丁秋脸色铁青：“我认栽。” “认栽？”向南拍着丁秋的脸道，“上门打我的脸，还打我，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梁静茹吗？” 丁秋干脆闭上了嘴，一副要杀要剐随便你的样子。 “说吧，这事怎么能了。”向南现在稳操胜券，神清气爽。 “我承认，不应该打你。”丁秋认怂，却还在嘴硬，“但是这小子爽约在先，你要面子，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说好了去我那儿演，中途被你截了胡，换了你，你会怎么办？” 秦不渝这时忽然道：“也闹腾得差不多了，小丁，明天，摆一桌，道个歉，向南挨打的事就不追究了。” 丁秋看了一眼秦不渝，居然怼了一句：“你谁啊？” 秦不渝顿时就乐了，背着手走到丁秋面前，拍着他的小脸蛋道：“你特么玩不是猛龙不过江啊，是不是想跟我也掰掰手腕？不认识我，我不怪你，但是你特么跟我玩江湖这一套，我奉陪。这么着吧，向南，这事算我一份，丁秋，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这个层面已经解决不了了，叫你爸来吧。” “你特么算老几？”丁秋上头了。 秦不渝直接一耳光抽了过去，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说，让你爸来，打电话。” 丁秋不由看了向南一眼，向南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小子，你在坑爹哦。” “你到底是谁？”丁秋咬牙迸出了这句话。 秦舞阳不由摇了摇头，原先他还以为丁秋知道在这儿几位的身份，是想搞事，现在看来，这小子就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京都市长确实不是小人物，但跟京都一把相比呢？跟中纪委、中组部相比呢，难不成在这小子的眼里，市长就是老大了？这儿可是天子脚下啊，卧虎藏龙，水深着呢。 “秦不渝。”秦不渝淡淡道，“二十分钟吧，如果还不到，那就不用来了。” 一听这个名字，丁秋顿时瘫倒在地，他没见过秦不渝，却也知道秦不渝是什么人，卧槽啊，当今太子爷，绝对是目前纨绔界的天花板啊，怎么就一脚踢到这块钛合金板上去了？ 家里老子，或许能跟向南的老子别别劲，但跟这位……丁秋不敢想了，战战兢兢地摸出手机，哭丧着脸开始打电话。 秦不渝提醒了一句：“二十分钟。小向，看戏。” 皮影戏继续，秦舞阳低声道：“会不会玩得太大了？” 秦不渝笑了笑：“丁长浩要是敢龇一下牙，我保证把他的牙给拔了。” 秦舞阳摇了摇头：“霸道。” 秦不渝道：“如果换了别人，可能会更霸道。” 那泰拳手和相扑手也已经清醒过来，看着秦舞阳的眼神里就多了些畏惧，低头不语。 正要打电话，外面就有了动静，向南不由伸头向外望去，难不成丁长浩未卜先知？结果来的却是一个美得冒泡的女孩子，向南大喜道：“哎哟喂，娇娇，你怎么才来啊。” “嫌我来得晚？那我走好了。”女孩应了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秦舞阳不由心头一震，扭过头去一看，不是薛千娇还会是谁？ 第931章 梦里的妞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向南笑着相迎，却是牵动了腰间的伤处，哎哟一声叫唤，手就捂住了腰。 “肾出问题了？让你平时……”薛千娇抬眼见到秦舞阳，话音便是戛然而止，一双美目定定地落在了秦舞阳的身上，再也离不开半分。 “娇娇最近有些飘啊，见到哥哥们都不打招呼了。”林超和刑大江跟薛千娇都认识，并没有留意到薛千娇的异样，还以为是见到了陌生人。 向南一笑，道：“介绍一下，秦不渝，我们的扛把子。” 薛千娇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一直闻名，确实闻名不如见面。” 秦不渝呵呵一笑：“如果他们在背后编排我，你别信，他们都嫉妒我。” 向南又介绍秦舞阳：“这位……” 话音未落，就听丁秋一声大叫：“娇娇姐，救我！” 丁秋一直背对着薛千娇，薛千娇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时候才看到面颊红.肿的丁秋，意外道：“丁秋？什么情况？” 向南倒是没想到薛千娇和丁秋认识，这就比较尴尬了。 “这个……”向南这个那个了一通，向秦不渝求救。 秦不渝也有些意外：“薛小姐跟丁秋认识？” 薛千娇倒是没有大包大揽，她本身就是个二代，当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情况，她跟这几位认识，但并不觉得自己也多大的面子，目光却是在秦舞阳的脸上扫了一下，秦舞阳微微摇了摇头。 薛千娇心里有了数，便道：“同过学，他爸跟我爸共过事，是我的小弟。” 秦不渝摸了摸下巴，道：“那给你个面子，丁秋，你走吧。” 丁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就算了？ “娇姐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向南一愣，随即很是大度地说，“一点小误会，算了。” 薛千娇听到这话，就知道丁秋肯定犯诨了，她是很清楚丁秋的性格的，不由道：“丁秋，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丁秋见几人都给薛千娇的面子，腰板似乎也直了一些，正待絮絮叨叨地说明情况，秦不渝已经淡淡道：“丁秋，让你爸别来了，还有，以后在华夏，把你的尾巴好好收一收，这一次我们给薛小姐面子，如果你还不改，下回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没事多替你爸考虑考虑。” 丁秋哪儿敢触秦不渝的霉头啊，只得闭嘴。 丁秋垂头丧气地离开之后，秦不渝笑着问向南：“小向，是不是有情绪了？” 向南呵呵一笑：“当然有情绪了，而且情绪还很高，我得好好感谢这位兄弟。” 秦舞阳就笑了，这些纨绔啊，虽然自己是秦不渝带过来的，却还是没把自己记在心里啊，不过也不奇怪，区区一个县委书记，还真不在他们的眼里。 “重新认识一下，向南，向日葵的向，南方的南。”向南向秦舞阳伸出了手。 “秦舞阳。”秦舞阳没有报自己的身份。 “阳哥牛逼。” “阳哥威武。” 林超和刑大江对秦舞阳的战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不能打，不代表他们不懂，刚刚那两人，无论哪一个，都可以吊打他们，而秦舞阳轻轻松松就把他们给解决了，这份身手，在京都岂不是可以横着走啊，这才知道他们小看了秦舞阳。 秦不渝淡淡道：“一个个的，都狗眼看人低。” 秦舞阳的身份也就是见不得光，不便公开，不然非震破他们这帮狗胆不可。 “老大说的对，是我们狗眼看人低了，阳哥，向你赔个不是。”向南认错领罚，“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安排，喝最好的酒，泡最美的……呃……茶。” 秦舞阳本来没那个兴致，但薛千娇来了，那又自当别论。 这么一来，戏是不看了，向南立马打电话，他这个身份还是比较管用的，很快安排好，他亲自开着奔驰v260赶往饭店。 饭店居然也叫水云天，与明珠那儿的是连锁店，位置也不在闹市区，但生意很好，门口停的全是豪车，其中不乏宾利这样的猛车。 秦不渝告诫道：“别闹事啊。” 向南哈哈一笑：“在老大面前，轮不到我惹事。再说了，闹事的又不是我。” 说到刚刚那事，向南还是委屈得很。 秦不渝早就看穿了向南的本质，估计半路截胡这事就是向南搞出来的，为的就是恶心丁秋，只是没想到丁秋胆子这么肥，不但上门来找麻烦，还带了人来，今天要不是秦舞阳在，恐怕真的是要灰头土脸了，至于秦不渝，是有面子解决问题，但等他把面子搬出来，也是一样丢了份儿。 “你丫就不是个好鸟。”秦不渝给向南下了个定义。 秦不渝这么一说，向南就松了一口气，跟秦舞阳勾肩搭背地进了包间，嚷嚷着道：“阳哥，你就是我偶像，刚才太生猛了，一个打两，小菜一碟，你这身功夫在哪儿练出来的？” 秦舞阳装了个逼：“想学？晚了。” 薛千娇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过秦舞阳没认她，她也就装作第一次见到秦舞阳，好奇地问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来，向南有点缺心眼儿，吐沫横飞地把秦舞阳刚刚的神勇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 薛千娇听着，一双美目就落在了秦舞阳的身上，仿佛又想起了在南单肃时秦舞阳的出生入死。 这个时候向南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伸手在薛千娇的眼前晃了晃，薛千娇这才回过神来。 “你不是花痴了吧？”向南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我要是早知道你喜欢这样的，我一早就去拜师学艺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薛千娇又羞又恼，却是让秦舞阳不由咽了一口吐沫，以前的薛千娇有冷漠、有热情，唯独没有羞怯，卧槽，新面孔啊。 “别乱开玩笑，我哥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秦不渝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连忙出声提醒，可别搞出什么乌龙出来。 听秦不渝这么一说，向南松了一口气，拍着小胸脯道：“那我就放心了，娇姐，你别想了，英雄已有出处，小弟还有机会。” “你就别想了。”薛千娇直接打击回去，向南面如死灰，林超和刑大江窃笑不已。 第932章 诸般事宜 秦家兄弟酒量如海，另三位纨绔也不是泛泛之辈，不过吃喝是常事，早已过了口舌之瘾，席间，向南一再向秦舞阳表达谢意，秦不渝就说：“小向，你要是真感谢我哥，就去他那儿投点项目。” 向南一拍脑门：“我都忘了阳哥还有个县委书记的身份，超子、大江，你们不是早就想去地方转转吗，现在机会来了，有一个算一个，咱们一起到阳哥那儿去玩玩。阳哥，咱们呢，虽然顶着二代的光环，但在京都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大佬如云，二代也如云，就这么大一块蛋糕，被分得七七八八了，有时候还人脑打出狗脑子来，我多多少少也有点儿顾忌，就少一点，二十个，你别嫌少。” 这二十个，可是不万，而是亿，对于一个小县城来说不算少了。 秦舞阳随即笑道：“向少……” “阳哥，你要再这么叫我，我就要翻脸了，在你和渝哥面前，我们就是小弟。”向南连忙纠正。 秦舞阳呵呵一笑：“钱，谁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投资，我欢迎，但双赢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想搞什么项目，我建议你们实地考察一下。” 在秦不渝面前，所有人都是小弟，而在林超和刑大江面前，向南就是大哥，京都一把，含金量可比部里的副职要多得多了，所以他俩以向南马首是瞻，并不言语。 向南眨着眼睛道：“阳哥敞亮，不如指点一二。” 秦舞阳就笑：“那要看你有什么意向了。” 秦不渝插了一嘴：“小向，你去禹城投资，不是让你砸钱给我阳哥涂脂抹粉的，阳哥说的对，政府有项目，投资有收益，这才是双赢，二十个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实地考察之后再作决定，如果项目够好的话，我也不介意掺合一下。” 向南眉开眼笑道：“还是我渝哥疼我，怕我亏了。阳哥，这么着吧，你一上班，我就去叨扰你。”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大方向敲定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吃喝玩乐了，不过有个薛千娇在场，加上秦舞阳的身份，并没有去寻花问柳。 当晚就在水云天开了房间住下。 秦舞阳喝了不少酒，进了房间洗了把澡，刚躺到床上，就收到了薛千娇发来的消息，几分钟后，薛千娇闪了进来。 一切相思化为烈火，将二人烧了个噼哩啪啦，战事毕，满床皱，秦舞阳气喘如牛，拥着薛千娇，低声道：“你……” “你……”与此同时，薛千娇也说出了“你”字来。 二人又同时收口，同时道：“你说。” 薛千娇故态复萌，霸道地道：“你先说。” “你怎么来京都了？” 薛千娇在南单肃的项目损失很大，主要还是因为上次南单肃内政的问题，道格拉斯上任之后，虽然对薛千娇照顾有加，但战后重建，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他的帮助对于薛千娇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不过薛千娇还是按照原来的标准如期完工，虽然亏了钱，但赚了口碑。 薛千娇跟向南早就认识，原来双方的老豆曾经搭过班子，不过向家的步子走得比较快，搭班子结束之后，经过一番摸爬滚打，已经就是京都一把，而薛父还在江东做副省长。 薛千娇比向南大一岁，不过向南人小鬼大，一直“觑觎”薛千娇的美色，不过薛千娇只把他当作小弟弟，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典范了。 这些年，薛千娇和向南见面的机会不多，这一次也是禁不住向南的一再要求，薛千娇才飞过来跟他见一面，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了秦舞阳。 至于与丁秋的相识，基本也是这个套路。 说到这儿，薛千娇问道：“你是怎么跟向南认识的？” 秦舞阳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薛千娇叹了口气道：“丁秋这小子心眼儿挺小的，不说他们了。那个秦不渝，我看向南他们几个对他的态度，身份很不一般吧？” “他姓秦啊，你说呢。” “哦……”薛千娇恍然大悟，一副很了解的样子，随口道，“那你还姓秦呢。” 秦舞阳呵呵一笑，薛千娇忽然一愣：“他一直叫你哥，难不成……” 秦舞阳笑而未答，道：“南单肃那边结束了，现在有什么打算？” 见秦舞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薛千娇心里有了点数，但她没想到真相，便不追问，说道：“先休息一阵子吧，累了。” “没必要这么拼的。” 薛千娇笑着道：“当初我从体制内出来，已经见证了我的失败，在商界打拼，我不能再输。” “千娇……” 秦舞阳话未说完，薛千娇已经印上了他的唇，轻轻地道：“再苦再累我也情愿，因为我怕跟不上你的步伐。” 秦舞阳的心顿时融化了。 薛家老头子虽然不是一把二把，但薛千娇也算是天之骄女了，现如今为了自己，吃各种的苦，秦舞阳怎么能不钢铁也化绕指柔，此时此刻，只能提起精神梅开二度。 天亮，秦舞阳醒来的时候，薛千娇已经不在身侧，留了一张便笺给他，说她先回金陵，有时间再见，落款是龙飞凤舞的签名，名字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唇印。 秦舞阳怔了一阵子，心乱如麻，哪怕唐心认可了她的存在，但她永远是见不得光的。 秦舞阳没有在京都多作停留，与秦不渝等人一起吃了早点，敲定了一些事情之后，打道回府。 中午时分，秦舞阳回到金陵，向慕容洛说了见面的情况，慕容洛不屑道：“我还以为他要给你个什么好差事干干。” 这话多少有点儿泄愤的意思，虽然老秦安排一下不是什么问题，但真要是那样的话，秦舞阳的感受就不太好了。 年初四又与几位兄弟齐聚一堂，秦舞阳提醒他们，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初五，一家三口回到洛川，与一帮兄弟聚了聚。 初六，秦舞阳赶到洛马河，中午与秦奋聚了一下，下午回到禹城，休整半日，晚上与一帮同僚喝了个年酒，这个年便算是过去了。 第933章 新年伊始 初七，秦舞阳召开了常委会，除了老生常谈的收心以外，也谈了一些工作，总结起来，不外乎两项工作，一为项目，二为财税。 这两项工作相辅相成，没有项目就没有财政收入，所以结合在一起，仍然是招商引资，今年会在去年的基础上，扩大招商引资的队伍，加大招商的力度，当然，与之相匹配的是招商的任务。 这一点，秦舞阳在春阳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成熟的经验，所以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直接拿来主义。 散会之后，全县一片告急，虽然正式的会议还没有开，但结合去年年底时的招商动作，这一次肯定不是说着玩玩，这也意味着想再“躺平”是没有可能了，一时间人人倍感压力。 不过相对于工作上的压力，大多数人的压力来自于职务调整，根据惯例，每年年底或者年初的时候，都会有一场人事上的调整，规模或大或小，主要看主要领导的心情。 秦舞阳是去年下半年来的，出于稳定的考量，这段时间里他不可能有什么大动作，但这一点被他接连出手拿下了沙正东的连襟陈兆虎以及拿下县公安局打破，这完全证明，在秦舞阳的心里，不存在什么稳定不稳定的考虑，私下相传，秦舞阳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有人评价，秦舞阳此举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毕竟沙正东和方阳在市里都有着浑厚的人脉资源，秦舞阳不分清红皂白就出手，上头的人不可能由着他胡来。 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秦舞阳县委书记的位置坐得很稳，所以民间组织部都在猜测，春节之后秦舞阳会打出什么样的人事牌。 不仅民间组织部，就是官方也处于观望之中。 县委副书记刘松涛的权力秦舞阳并没有剥夺，所以除了招商引资这一块由他主抓之外，组织人事上的工作也由保留着。 放在去年，刘松涛可能还会觉得秦舞阳没动自己，是投鼠忌器，但现在他知道，秦舞阳绝不会顾忌什么，所以当组织部长云启龙问及他关于人事方面的调整时，刘松涛也有拿不定主意。 出于惯性思维，他下意识地找了一下沙正东，沙正东就有些感冒地回了一句：“你操的心挺多啊。” 一听这话，刘松涛就知道自己是弄巧成拙了。 虽然秦舞阳与沙正东看上去相安无事，但是秦舞阳鹊占鸠巢，这事绝对是沙正东心底的一根刺，而秦舞阳丝毫不顾及沙正东的颜面，直接把陈兆虎给办了，更是把他的脸打的啪啪响，怎么看沙正东都不可能放过这事。 也正是因此，刘松涛过来商量人事方面的事情，他觉得沙正东肯定会出手，毕竟这是秦舞阳手里的活儿，沙正东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扳回一城，但他万万没想到，沙正东来了脾气。 也不怪沙正东有脾气，年前的时候，他去了市里一趟，得到的回复是先夹着尾巴做人。 这差点没把沙正东给郁闷死，自己已经特么的夹了半年尾巴了，再夹下去，毛都沾上屎了。不过他也知道，高层的角逐点从来不是县区，某个县区只不过是他们博弈的一个战场而已。 沙正东虽然不明白上头为什么对禹城另眼相看，但秦舞阳现在表现出来的姿态确实是一条过江猛龙，拿下方阳这一系列的迷之操作，虽然让沙正东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但这足以证明秦舞阳的能力和强硬。 所以刘松涛带来的问题，沙正东一旦有意见，摆明就是把手伸到秦舞阳的盘子里，秦舞阳是善茬吗？对于他来说，可能全县这块蛋糕都是他的，分不分、怎么分，都由他来决定，尤其在人事方面，谁敢乱伸手，秦舞阳不把他的手给剁了才怪。 这倒不是沙正东怕秦舞阳，自己端的碗不是他秦舞阳的，真闹翻了脸，他也不忌惮什么，但上头发话，沙正东就只能照力。 因此，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蛰伏，蛰伏的同时，去寻找秦舞阳的软肋。 刘松涛碰了一鼻子灰，又不敢主动去问秦舞阳，只得装聋作哑，倒是秦舞阳先一步找到了他。 “松涛书记，你去年的招商成绩不错，证明我还是有眼光的。”秦舞阳笑眯眯地说，“今年，这项工作由你全面主抓，你可得给我卯足了劲儿干，特么的，市里那帮领导，看禹城个个都觉得是麻绳穿豆腐，提不上手，我就是要他们看看，咱们禹城的一帮干部不怂。” “放心吧秦书记。” “回头你把任务排一排，关于四套班子，主要负责人每人一个十亿项目，我和沙县长每人二十亿。”秦舞阳直接下了死命令，这些工作不明确任务而指望个人自觉，肯定不行。 “那乡镇和部门呢？” “你看着办。” 秦舞阳又道：“年初人事不调整，咱们以项目论英雄，半年之后看结果，论功行赏，能者上庸者下，你把这个信号发出去，让那些人也知道，别把心思放在钻营跑官上，多想着点儿招商引资。” 刘松涛在沙正东那儿吃了瘪，心头多少有点不痛快，他与沙正东是一个依附的关系，并不是什么同盟，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工作非常压抑，但此时他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再看向秦舞阳时，倒不觉得秦舞阳的眉眼儿讨厌了，反而变得亲切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敌人冷如严冬，对同志如沐春风，或许说的就是他吧。 “我尽快出台考核机制，请书记把关。”刘松涛的心意秦舞阳收到，这家伙是在提醒自己，奖惩形成正式的文件，以制度来管人，免得到时候有人说闲话。 秦舞阳呵呵一笑：“老刘，你办事我放心。” 送走刘松涛，秦舞阳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他还在回味着秦奋转达他的消息。 第934章 八字箴言 八字箴言 昨天中午，秦舞阳和秦奋在一起时，秦奋转达了一下王佳国的八字箴言：减少内.斗，务必发展。 秦舞阳对自己在禹城这段时间进行了简单的复盘，简单说，就干了三件事，一件是拿下了陈兆虎，沙正东虽然不爽，却拿自己没辄。第二件是拿下了方阳，实现了对公安局的掌控。第三件事就是恢复了招商引资，而且效果还不错。 前两件事是斗，后一件则是发展。 秦舞阳并不认为王佳国不体谅自己的斗，因为这个斗并不带有私人恩怨，而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斗争，所以他对王佳国的八字箴言的理解是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在王佳国看来，秦舞阳既然是禹城的一把手，享有着绝对的掌控权和主导权，搞禹城的人属于内.斗，一开始搞一搞，杀鸡儆猴，是为了确立自己的权威，无可厚非，但如果一直把目光放在内.斗上，那就是一个好斗者了，下面的人固然怕了，但留给上面的印象也不会太好，一旦刻下了刺头的烙印，将来提拔的时候就会有诸多艰辛和阻碍，毕竟有的人可能帮不了你提拔，但坏你的事成本却很低，所以还是把目光放在发展上，政绩才是提拔的重要要素。 秦舞阳初来禹城的时候，禹城一潭死水，给秦舞阳带来的感觉就是从根子烂了，但薛至善和季恒包括刘松涛的转变，让他意识到，根子是烂在了主要领导上，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大肆捞钱，下面当然会有样学样，所以在全年年前一帮人等集体送“孝心”的时候，秦舞阳没有采取过激的手段来处理，而是自掏腰包请他们吃了一顿饭，以礼品的形式将钱退了回去，这里面有多少人能够真的幡然醒悟他不知道，但这已经是他释放的最大善意了。 一个春节，对身世的获悉，让秦舞阳的眼界得到了更大的开阔，格局也进一步的打开，再加上王佳国的态度，让秦舞阳明白，自己没有必要锋芒毕露，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样，一定要把水搞清，发展才是硬道理，他所能做的是，在大搞发展的同时，尽量有效减少腐.败，至于杜绝，秦舞阳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是一个大工程，真到那一天，可能已经世界大同了。 在禹城，如果说还有阻力的话，也就只有沙正东这位县长大人了。 秦舞阳觉得有必要跟他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但具体怎么谈，以什么样的姿态谈，就需要商榷一番了。 秦舞阳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薛至善就匆匆地赶到了他的办公室。 市.委巡察组发来通知，将于下周五正式进驻禹城，针对政法系统进行一次专项巡察，正在谈着这事，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季恒也赶了过来，说的正好也是这件事。 由于是专项巡察，而非全面巡察，所以这项工作就由纪委书记薛至善牵头对接，做好相应的接待工作，至于季恒，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无条件地配合巡察，不要有任何的负面情绪。至于巡察的结果，不在秦舞阳的掌控之内，也不在他的考虑之内，问题是永远需要直面的。 三言两语聊完这些，秦舞阳就把话题扯到了沙正东身上，很是头疼地让二位给他出个点子，该怎么与沙正东沟通交流。 二人有些意外，以秦舞阳的强势，还要考虑沙正东的感受？ 秦舞阳笑着解释道：“团结才是力量嘛，一昧地强压也不是个事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搞家长式作风。” 薛至善就笑了：“那除非你把书记给他干。” 这话虽然有玩笑的成分，但也从侧面反映出了沙正东的个性，软硬特么的都不吃。 季恒笑着道：“秦书记，你一番苦心，咱们都理解，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禹城的将来会怎么样，我这个县委书记固然重要，但你们二位同样也非常重要，尤其是你们，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该硬的时候还得要硬。” 二人齐齐道：“有秦书记给我做后盾，我们的腰板很硬的。”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秦舞阳亲自打了个电话给沙正东，请他移驾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沙正东很快迈着步子过了来，秦舞阳倒也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先跟他聊了一阵工作上的事，比如招商引资的一些优惠政策，人事提拔与招商引资挂钩，包括财税方面的一些抓手，沙正东全程没有任何的参与感，只有秦舞阳在征求他意见的时候，才不疼不痒地敷衍着应上几句，显得兴致并不高。 秦舞阳看在眼里，心里就很不舒服，这是破罐子破摔的节奏啊，不过秦舞阳还是忍着脾气，没有当场发飙。 眼看着到了下班的，秦舞阳笑着道：“时间过得真快，事情没说完都下班了，老沙，晚上我就占用你一点时间，咱们边吃边谈。小伍，跟招待所联系一下，就说我和沙县长过去吃饭。” 沙正东本待拒绝，但秦舞阳已经安排，如果他坚持不同意，也是违反了“夹着尾巴做人”的原则，便没有拒绝。 不多时，二人下了楼，外面的风很大，天虽然还没有黑，却是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夜里会有降雪，到底是瑞雪兆丰年，还是灾难前的节奏，就看各人心里怎么想了。 一号包间里，二人坐定，菜已经上了桌，秦舞阳要了一瓶酒，这时忽然停电了。 很快，负责招待所的政府办副主任过来汇报，说是因为大风，刮断了一根高压线，造成了大面积的停电，目前正在抢修，秦武阳让他找来几根蜡烛，倒酒的时候，笑着向沙正东开了句玩笑：“点着蜡烛喝酒，有点儿烛光晚餐的意思哦。” 沙正东难得幽了一默：“如果是梅县长坐在这儿，倒是应景儿。” “你个lsp。”秦舞阳哈哈一笑，举杯道，“这一杯，我敬你，祝禹城发展顺利。” 第935章 不如喝酒 沙正东默默地干掉了这杯酒，吐出一口浊气道：“秦书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秦舞阳放下杯子，凝神看着沙正东，半晌才道：“老沙，你觉得禹城要想发展最需要的是什么？” 沙正东忽然一笑：“秦书记，准备给我喝心灵鸡汤呢？不如喝酒吧。” 此话一出，秦舞阳就知道跟沙正东已经没法正常交流下去了，为杯子里倒了杯酒，自己喝了下去，然后才放下杯子，看了一眼突突跳动的蜡烛火焰，声音低沉地道：“老沙，禹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我的工作，你配合也好，不配合也好，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心，也无法阻挡前进的脚步。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也不想管，我只希望我在禹城的这段时间里，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但如果你主动凑上来，我也不会客气。从现在开始，工作就是工作，一切按制度办事。” 沙正东一口血几乎都要喷了出来，他全然没有想到秦舞阳会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当即也是针锋相对道：“秦书记，禹城变不了天，也不是你一手能够遮得了的。” 秦舞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斗志，却是摇了摇头：“你这么说，让我很遗憾，不过你既然要跟我掰手腕，那就掰吧。我还是那句话，在我的任期内，犯事了就别让我抓到，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我说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另外，我提醒你，珍惜你已经拥有的，别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沙正东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前倾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秦舞阳，自以为带着很大的压迫道：“禹城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洛马湖更比你想像中的要复杂，一路走好。” 说完这些，沙正东转头离开。 秦舞阳冷冷地看着那道身影，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点了根烟，等一根烟抽完，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改变了自己主动出击的主意，毕竟王佳国已经提醒过，那就等着沙正东出招吧。 沙正东的脚步很稳，一直到出了招待所，上了自己的专车，这才一拳砸在了座椅上。 这个动作让他的司机吃了一惊，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神情有些扭曲的沙正东，低声道：“县长，去哪儿？” “随便走走。”其实在离开的时候，沙正东的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没有能够做到夹着尾巴做人，但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他堂堂一县之长？ 他本来已经准备韬光养晦，做一个在暗中观察的人，但由于没能压得住火气，让他们的矛盾再也没有调和的可能，那么在策略方面就要有所改变了。 车子开到禹城边上的芙蓉河，这是洛马河的一条支流，却承担着很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芙蓉河大坝拦着，下游几百公里范围内都会被淹，这个大坝还是在沙正东的手里建起来的，可谓是他的主要政绩，也正是因为这条大坝，他才从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一跃成为了县长，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在县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六年。 人生能有几个六年？尤其是大好年华？ 原以为这一届铁定是自己上任，但没想到秦舞阳这个天外来客占去了这个位置，而自己也没有能够如愿到别的县区去做一把手，而是被摁在了这个位置上。 对此，他身后站着的臧市长没有给任何答复，这让他揣着一肚子的怨气，因而对秦舞阳也是七个狸猫八个眼，横竖都看不惯。 司机下了车，用手机的电筒为沙正东照着亮光。 沙正东负手而立，在他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一系列的手段，但具体用哪一个还没有确定。 这时，电力恢复，全城皆亮，看着这万家灯火，沙正东的心头忽然就有了计较。 全县总结大会是在正月十六召开的。 过了元宵节，才算真正的走出了“年”，秦舞阳也不能免俗，就不让有些人遭心了。 大会上，落后的三个乡镇、三个办局的一把手作了表态发言，用秦舞阳的话说，就是让他们亮亮相，让大伙儿看看什么是后进代表。 有鞭策，就有奖励。 同样的，排名前三的三个乡镇、三个办局的一把手同样做了发言，不过不是表态，而是交流。 会上，秦舞阳表示，先进者会有一个正科、两个副科的提拔指标，而排名最后的一年内不予提拔，这招比较厉害，不仅仅是因为禹城有两年没有提拔人了，而是有了提拔的机会。 秦舞阳在会上强调，招商引资务必要出成效，半年论英雄，也就是说，六月份会有人事调整的动作，谁上谁下，就看你们的成果。 坐在主席台上，秦舞阳明显能够看到，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写着希望，这是一种朝气，没办法，那种为了事业奋斗终身不讲得失的人有，但不多，更多的都是有血有肉有家庭有子女的普通人，他们渴望获得进步，以前的禹城一潭死水，秦舞阳的到来就是为这潭死水扔进一颗炸弹，让这潭水活跃起来。 散会之后，伍宇轩将手机递给了秦舞阳，低声道：“秦书记，刚刚有一个叫向南的人打了电话过来。” 向南？ 秦舞阳没想到这小子的动作会这么快，转头交待道：“让你爸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这些，秦舞阳快步上了车，回了个电话给向南，电话里，向南笑着道：“阳哥，这么忙啊。” “请称呼我秦书记。”秦舞阳开了句玩笑，“太子爷有什么交待？” “交待不敢，这不是去你那儿考察么，我已经到洛川了，现在正往你那儿去。” “早说嘛，我去接你。” “不敢不敢。”向南知道秦舞阳不是区区县委书记那么简单，连秦不渝都尊重的姓秦的大哥，向南可没胆量在秦舞阳面前显摆。 打完电话的工夫，车已到了县委大院，快步上了楼，伍长安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第936章 变卦 让伍长安坐下来，秦舞阳道：“今天这个会议有什么感想？” “敢想？以前还真不敢想。”伍长安玩了个谐音梗，“压力有了，动力也有了，就看怎么把压力转化为动力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我让小伍把你叫过来，就是给你鼓劲加油，没有实实在在的成绩，我想提你都难，你也不想别人说你是占了儿子的光吧？” 伍长安愣了一下，知道秦舞阳是有提拔自己的意思，自己还不老…… 不敢想啊。 “秦书记，我回去就会召开会议，传达今天的会议精神，传递压力和任务。” “我希望你做第一，不仅仅是成绩第一，速度上也要第一，别给小伍丢脸，去吧。” 方阳案之后，县里缺一位副县长，伍长安还是深受秦舞阳认可的。岳江镇这几年发展的像模像样，在别人都躺平的时候，伍长安却在抓发展，而且为人清廉，完全符合秦舞阳的提拔标准。 当然，光是从禹城来说，秦舞阳是没有提拔权的，但他跟王佳国关系好啊。其实提伍长安为副县长，也就是秦舞阳一句话的事情，但禹城现在情况特殊，外部有上头在盯着，内部有沙正东在盯着，拿不出成绩来，这个提拔多少显得底气不足，全县那么多正科呢，凭什么就提拔他伍长安，就因为他儿子是你秘书？ 能者上，这是秦舞阳的一个原则。 另外，他跟沙正东明牌了，那接下来肯定是层出不穷的各种斗争，他必须提前谋划，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所以在县政府那一边插入自己的人手就显得非常必要。 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就要重视敌人，沙正东在禹城经营多年，盘根错结，根深蒂固，这种地头蛇用得好是一大助力，用不好就是极大阻碍，现在的沙正东无疑是后者，秦舞阳不知道他会出什么招，只能未雨绸缪。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除了自己以外，十名常委中，副书记刘松涛的问题不大，另外薛至善、季恒也站到了自己这边来，罗翔也入了常，稳稳四票，而在办理方阳案时，人武部长蒋天华与自己相交甚好，这又多了一票，宣传、组织方面还没有深入接触，拿到一个的话，那在常委会上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所以倒也不惧在重大决策方面沙正东能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要防的是他的盘外招。 根据他目前对沙正东的了解，在他的眼里，县委书记的位置就是一道大餐，既然我吃不到，那我就把桌子给掀了，大家干脆都别吃了，所以他如果干出什么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来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盘外招实在太多，秦舞阳经过半年的磨合，禹城现在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琢磨沙正东会使什么招来，只能见招拆招了，就当是磨砺自己吧。 事实上，过了春节的秦舞阳，眼界得到了进一步的开拓，他的目光已经不局限于一城一隅，县里的斗争格局太小，他一点都不在乎，或许这就是战略上的藐视吧。 向南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趁着这个当口，秦舞阳把罗翔叫了过来，问了问四套班子拿到任务分配时的反应，罗翔就笑，说是哀鸿遍野，以亿为单位的项目并不是说招就能招来的，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看着秦舞阳，你不是自加压力，书记带头完成三十亿的招商项目吗，那就先看你能不能完成，如果连你自己都完成不了，那就别要求别人了，这就叫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个情况在秦舞阳的预料之中，这帮家伙，你们可就想错了，我秦舞阳打架是好手，斗争是好手，招商引资更是一把好手，谁让哥哥我认识的人多呢。 罗翔前脚刚走，办公室就迎来了一位客人。 凤凰城安置小区的负责人殷天龙。 根据之前的协议，安置小区的拆迁由殷天龙负责。 前面说过，这个项目秦舞阳有几重打算。 一是对旧庄台进行拆迁，复垦土地，能够置换出一些工业用地指标，二是可以以这个安置区为纽带，打造一个新城区，三是树立榜样，为将来的房地产开发打下基础。 旧庄台涉及到的拆迁户比较多，所以这一块由政府负责，但安置小区所在地涉及到拆迁户不多，邵玉楼为了给秦舞阳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把拆迁的任务揽了过来。 问题就出在这儿。 正月十六，安置小区项目正式动工，但这个时候却是有人来阻工了，如果是一个两个，以殷天龙的手段，直接就赶了回去，但十几户一起来阻，殷天龙就有些麻爪。 禹城毕竟不是洛马河，再加上邵玉楼一直交待，千万不能把名声搞臭，所以不允许他使用暴力手段，没办法，殷天龙只能来找秦舞阳。 问了一下情况，秦舞阳才知道，这些拆迁户之所以阻止动工，倒不是因为拆迁的原因。 在此之前，邵氏集团就给够了拆迁户的钱。 事实上，在殷天龙的眼里，这个安置小区的项目规模并不算大，也就三十多亩地，这在邵氏集团所做的工程里算是微不足道的了，所以殷天龙有些马虎，所以当这些住户以祖坟不能迁为由阻止他们动工时，殷天龙就有些傻眼，不过他还是没有当一回事，什么祖坟不迁，说到底也还是为了钱而已，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的口径非常一致，那就是给再多的钱，祖坟也不能迁。 殷天龙当场就骂了娘，这下好了，这么一骂，顿时引发了冲突，要不是有人及时报了警，冲突可能会酿成大事。 殷天龙是给钱不行，动粗也不行，只能向秦舞阳求助了。 秦舞阳也是非常意外，当时把安置区放在法友村的时候，他跟城关镇禹七里镇谈过，而且还和法友村的村支书一起实地看过，怎么突然间就变卦了？当时可没说有坟头什么的。 第937章 向南驾到 这项工作是分管住建的副县长梅少芬负责的。 秦舞阳当即打了个电话给梅少芬，让她来自己办公室一趟，另外还有禹七里镇的党委书记庆克谦以及法友村村支书姚红军，共同会商这件事情。 梅少芬最先到了。 梅少芬也就三十七八岁的年纪，由于保养得当，看上去很年轻，确实是个美人胚子，秦舞阳不由想到沙正东的调侃之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凤凰城安置小区是什么情况？” 秦舞阳神情淡然，并无严厉之辞，梅少芬却是喉头一紧，介绍了一下情况，与殷天龙所说一致。 秦舞阳追问道：“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梅少芬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这坟头是怎么冒出来的，庆书记等下就到，这事还得他们镇里解决。” 说话间，庆克谦和姚红军齐齐到了。 面对这个情况，还是姚红军先开口了，一脸为难之色：“法友村的老百姓很重孝道，房子可以拆，但是祖坟千万不能动，我来之前也跟他们商量，但是他们坚决不同意。” “秦书记，这个事还真有些麻烦。”庆克谦苦着脸道，“如果是他们房子不肯拆，我们还能强拆，毕竟是签过协议收了钱了的，但刨人家老祖坟，这事我肯干，其他工作人员也未必肯干，而且我们镇里不少人家的祖先长辈也都埋在那里，这事，棘手。” 啪！ 秦舞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厉声道：“我要你们来，是要你们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听你们诉苦的。三天，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解决不了，自己看着办！” 见秦舞阳下了通碟，庆克谦和姚红军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梅少芬冲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人唯唯诺诺地退出了去。 “老姚，这事你可得想想办法。”庆克谦道，“你可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 姚红军苦笑道：“这有个屁用，这老祖坟世代传下来的，真要刨了，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老姚，你刚刚也看到了，秦书记就给了三天时间。” 姚红军瞪起了眼睛：“三天？他行他来，除了拍桌子瞪眼睛，还会个啥，毛还没长齐，就人五人六的，你怕他，我可不怕，大不了我把我撤了。” “老姚，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庆克谦可不敢顺着姚红军的毛捋，劝道，“你这个时候可不能撂挑子。” “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回去再做做工作，但我不保证能做得通。”姚红军说完，背着手佝偻着眼上了自家的车。 办公室里，殷天龙也知道这事比较棘手了，不由道：“这事政府方面如果不好解决，那我自己处理好了。” 秦舞阳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殷天龙笑了笑：“这个就不方便跟领导说了。” 秦舞阳提醒道：“你别跟我乱来。” “放心吧。”殷天龙站了起来，“打扰了。” 看着殷天龙离开，秦舞阳把小伍叫了进来，让他跟厉锋联系一下是什么情况。 伍宇轩说晚上请厉锋吃顿饭，当面问，跟着就说了一句：“秦书记，据我所知，沙县长的母亲就姓姚。” 一句话就点明了秦舞阳，这里面有沙正东的影子？ 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秦舞阳看了一眼时间，向南差不多也要到了，让小伍在君满楼订了个位置。 十来分钟后，向南的车就到了县委大院。 看着那辆朴实低调的不成样子的奔驰v260，秦舞阳调侃道：“不是打飞的来的么？” 向南哈哈一笑：“朋友多，路子广嘛。” “林超和刑大江没来？”见向南的车上除了一个驾驶员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并没有见到那二位，秦舞阳顺口问了一句。 “他们有自己的事，我定下来的事情，他们认可。我介绍一下，我助手李楠。”向南介绍了一下那个女的，至于另两位男性，向南只是提了一嘴，一个是司机，一个是他的保镖。自打上次被丁秋收拾了之后，向南觉得请个保镖非常有必要，于是托军区的关系，给他从警卫连退役的人里挑了一个，叫王当，身手一流。 “我订好了桌子，先吃饭。”秦舞阳笑着道，“小地方比不上大都市，你别嫌弃，将就将就。” 向南就笑：“我阳哥就是客气，我虽然纨绔了一点，但小时候也是吃过苦的，但凡能下得了嘴的，我都没问题。” 秦舞阳上了v260，径直往君满楼而去。 车上，秦舞阳问了丁秋的事情，以向南的脾气挨了一脚，哪怕丁秋当场就打成了猪头，这口气他肯定还是咽不下去的，这关系到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名誉。 向南抽着烟笑道：“事情嘛，都过去了，就不提了。” 见向南有些含糊，秦舞阳就没有再问，后来从秦不渝那儿知道，丁长浩特意带着丁秋去了一趟向家登门道歉，而后丁秋也摆了一桌赔礼，据说还赔了五万块钱，不过向南没肯收这个钱，但丁秋执意要补偿，结果向南当场把这笔钱捐到红十字会去了。 到了君满楼，小伍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与他一起等着的还有另外一个江东纨绔——贺大书记的儿子贺千山。 几人进了包间，介绍一番之后，秦舞阳道：“向南，千山也是我好兄弟，自己搞了个茶园，茶叶的品质不错，但一直没能打开销路，正犯愁呢，你给想想办法。” 薛千山属于那种“痞纨”，很合向南的口味，笑道：“我阳哥就别寒碜我了，薛总在江东这么大面子，还用得着我想办法？” “向总可别这么说，江东是小地方，没你京都一哥路子广，拜托拜托，我先敬你一个，我干了，你随意。”贺千山可不是不会来事的人，当即举杯开了一炮。 向南很“随意”地把酒喝了，当场拿起电话，打给了京都茶城的负责人：“我兄弟这儿有个茶园，走你的路子，给我推销一下。” 第938章 拱手让人 “南哥敞亮。”薛千山这段时间的确挺为这黄金芽茶叶发愁的，虽然已经研制成功，今年即将进入量产阶段，但总是打不开销路，让他很是一筹莫展，他的家底子虽然厚实，经得起折腾，但花费了这么多力气培育成功的茶叶，卖不出去，确实挺让他郁闷。向南给他联系了京都最牛逼的茶城，虽然不至于解决他的燃眉之急，但起码多了条路子，毕竟他的影响力也只是在江东，而且茶叶这东西本身就是冷门，其实要说营销他也投入了不少，但市场的反响平平，他也没辄。 “小事，小事。”向南尽显京都一哥的风范，大手一挥，“我已经联系好了，回头把联系方式给你，你们自己联系。” 解决了这件小事，向南问道：“阳哥，这次我来禹城没什么大方向，就是来看一看，你有什么好的推荐？” 薛千山对秦舞阳佩服得五体投地，连京都一哥的关系都能拉过来投资，其实他也想来帮衬帮衬的，却是被秦舞阳拒绝了，理由是等他茶叶这一摊产生效益了再说，不然再厚的家底子也不够这样败的，毕竟现在的秦舞阳胃口太大，动不动都是以“十亿”为单位，败不起，他秦舞阳的政绩可不是靠着造兄弟们的钱去堆积的。 向南这么问，秦舞阳就回了一句：“这要看你是搞不搞实体了。” “搞实体怎么讲，不搞实体又怎么讲？” 秦舞阳看了一眼向南身边那个淡定的女助手，道：“实体就是工业项目了，其实禹城现在最缺的就是工业项目，不过有要求，什么环保过关啦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必备条件，最重要的是亩均税收不得低于十万，这是硬杠杠，毕竟现在工业用地指标实在太少了。不过我看你是赚快钱的人，可能也捺不住那个性子等着资金一步步回笼，而且抓生产、搞销售，你这个气性估计也捱不住。” 向南讪讪一笑：“阳哥，不要说这么直接嘛。” 秦舞阳接着道：“所以看你是玩短线还是玩长线了。短线的话就是房地产。禹城的房地产业还没有完全铺开，处于一个待开发的阶段，利润空间是肯定有的。” 这时李楠插了一嘴：“我们就是以地产开发为主。” “那专业比较对口。”秦舞阳笑着道，“不过我说的利润空间，是一定程度上的利润空间，我不希望在我的治下，因为房子把老百姓的口袋都掏空了，所以我会限制房价。” 向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么搞，谁还敢来禹城开发？全国那么大地方，哪个地方的地产商不是吃得满嘴流油？” “这就是格局的问题了。”秦舞阳正色道，“向南，我问你啊，哪怕你现在什么都不做，会不会降低你的物质生活？” 向南嘿嘿一笑：“那倒不至于。” “所以，钱赚得再多，也就是个数字。”秦舞阳道，“我觉得你应该跟不渝学学，做什么事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回报社会，对于你爸来说，也会起到正面的推动作用。” “我拷，阳哥，你直接把到禹城投资地产上升到政治层面了，我怎么有种我要是不来我就有罪的感觉？” “做一些于社会于父亲有意义的事情，不比赚钱更有成就感吗？”秦舞阳笑着道，“再说了，我也不会让你亏本，有所盈利，既赚了钱又赚了口碑，一举两得。” “你说是短线，那长线是什么？”向南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长线就是发展旅游。”秦舞阳道，“禹城这边有芙蓉河，有凤凰山，完全可以打造一个旅游风景区，不过这个投资会很大，我不敢保证利润和回报周期。” 向南想了想道：“咱不赚大钱就算了，但也不是冤大头，还是做自己熟悉的这一行比较好。” 秦舞阳点了点头：“这样比较稳妥，明天你自己转悠看看，什么地方适合地产开发。” 饭后，秦舞阳让薛千山带向南去大富豪去玩，他自己就不去了，向南不知道大富豪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闲着也没事。 看着车子离开，秦舞阳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小伍到办公室来报，说昨晚跟厉锋殷天龙在一起吃了个饭，提到了安置小区坟地的事情。 厉锋直接跳出了这件事外，先是把姚红军的祖宗十八代给理了一遍，这姚红军虽然年纪快六十了，但在姚氏一门，辈份比较低，论起来沙正东还是他的一个远房姑父，很难排除这里面是不是有人捣鬼以及捣鬼的人会不会是沙正东。 秦舞阳没在这件事情上多作纠缠，问起市.委巡察组在这边的巡察情况。 上周市.委巡察组已经进驻禹城，随后召开了动员会，事实上，在此之前的几天里，就有巡察组与县委巡察办对接，做好了相关的食宿、办公、安全等方面的工作，为了保证巡察，特意租下了一家酒店专门用于巡察，当然，相应的安保工作也是一等一的。 目前巡察才刚刚进入状态，正在调查相关的档案资料，暂时还没收到什么风声。 秦舞阳倒是无所谓，但沙正东就有些难受了，这一次的巡察针对的是政法系统，不仅仅是公安局这一声，包括法院、检察院都在巡察的范围之内，陈兆虎的案子就是在禹城县人民法院判决的，几千万的涉案金额，最后只判了三年多，如果真的追究起来，确实有点麻烦。 虽说沙正东跟臧市长汇报过这事，但巡察组到底会不会在这件事件上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他也不清楚，毕竟听臧涛说，市纪委书记林保瑞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是目前他的立场还不明确，是铁站王佳国还是待价而沽，并不确定。 巡察组已经进驻一周，暂时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这时秘书汪东飞推门进了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梅县长来了。” 第939章 难题 尽管穿着羽绒服，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的婀娜身姿，尽管未施粉黛，但依然秀丽端庄，沙正东还没尝过她的味道，心里痒痒的，但由于巡察组的到来，让沙正东的兴致没那么高昂。 “沙县长，凤凰城安置小区那边出了点状况。”梅少芬把事情介绍了一下。 昨天从秦舞阳的办公室离开之后，她又跟庆克谦交流了一下，让他别忘了秦舞阳给出的三天期限，但庆克谦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套用了姚红军的话就是刨人祖坟那是要断子绝孙的。 庆克谦似乎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梅少芬很清楚，这是秦舞阳亲自推进的事情，如果不能顺利进行，那板子打下来，绝对会很疼，自己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位置上，是有雄心再上一层的，她现在还不到四十岁，离结束政治生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被秦舞阳打入冷宫，那就完了。 秦舞阳那边不松口，下面的人又不给力，她只能求助于沙正东了。 沙正东似笑非笑道：“梅县长，这不还有三天时间吗？” 梅少芬苦笑道：“老百姓的态度很坚决，死活不迁坟，给再多的钱也不干，别说三天，就是三年也没用。” 沙正东唔了一声道：“这件事情上，一定要注意百姓的情绪啊，万一酿成群体性.事件就比较麻烦了，你也知道，咱们禹城的老百姓，干啥啥不行，上访第一名，上访，他们是专业的。” 听沙正东这么一说，梅少芬就更没章程了，不由道：“县长，你给我出个主意呗。” 沙正东故意琢磨了一阵子才道：“民意不可违啊，这事啊，依我看，还是得让步，他们不愿意迁就不迁吧，调整一下规划，不用那块坟地不就得了。” 梅少芬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但这么一来的话，引发的问题就会很多，秦舞阳那一关能过得了吗？可是除此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要是真碰真动硬，搞不好真会搞出群体性.事件，那自己的责任就更大了。 “要不，沙县长帮我……” 话未说完，沙正东就笑了：“梅县长，你觉得合适吗？” 梅少芬就红着脸离开了。 沙正东看着梅少芬扭动着的屁屁，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本是个上垒的好机会啊，可惜了，巡察组在，还是得收敛点。 且说梅少芬下了楼，终究还是没敢去秦舞阳的办公室去提这个意见，她胸虽大，却不是无脑，真要这么说，秦舞阳绝对不会给她什么好脸子，可这事现在陷入了困境，真没什么办法破局。 庆克谦是指望不上了，秦舞阳也是悬剑空中，那只能跳过庆克谦，直接向姚红军摊牌。 上了专车，直奔法友村而去。 副县长也是大官啊，姚红军得到通知，在村部门口等着，迎着梅少芬到了楼上的小会议室。 梅少芬板着脸道：“姚书记，我就问你一句，这坟到底能不能迁！” 姚红军陪着笑道：“梅县长息怒，昨天我这一回来就忙着做思想工作了，结果……唉，不瞒您说，你看我这脑门子，都被人家用碗给砸破了，头晕的不行，要不是您来，我就去医院检查了。” 这话说出来，梅少芬真是气得杏眉倒竖，却又无可奈何，人家做了工作，连脑袋都被砸破了，你还怎么逼他？ “梅县长，这事需要时间，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事情搞定。” 三个月？ 梅少芬冷笑：“路书记，你还真会提条件，秦书记怎么说的你忘记了？我看你是不是想干这个书记了。” 姚红军的脸色就变了：“梅县长，你要是这么讲，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反正这劳什子村支书，我干的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撤就撤了吧，谁爱干谁干，我还正好不想管这摊子破事。” 梅少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姚红军，你跟谁说话呢？威胁我是吧？” 姚红军也不生气，更不反驳，只是淡淡道：“是我无能，请组织另请高明，我现在就去找庆书记辞职，对不起梅县长，你这官威我受不了，头晕，我要去医院检查。” 姚红军这个态度险些把梅少芬给气死，不过她迅速冷静了下来，撤不撤姚红军的职不是她的事，但这个事必须解决，而且冲着一个村支书发火已经是很失态的事情了，当即也不多言，直接下了楼。 到车上抓起杯子连着灌了几大口，才把气给顺了下来，吩咐司机道：“去工地。” 项目部的办公室里，梅少芬见到了负责人殷天龙，谈起这个事，殷天龙就道：“梅县长，这个事啊，背后有人玩儿阴的呢。” 梅少芬悚然一惊，她还真没把这事跟阴谋联系到一块儿，殷天龙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有了感觉，是啊，之前一切都很顺利，也没听谁提到坟地的事情，现在忽然间就冒了出来，不过在殷天龙面前，她可不方便讨论这事儿，便淡淡一笑：“怎么讲？” 殷天龙笑着道：“这个事咱们就不讨论了吧，不合适，不过事情总要处理，总要解决。” 梅少芬无奈道：“殷总，现在的情况是，这事僵在了这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我把这些农户召集过来，看看他们的真实诉求到底是什么，如果是钱的话，咱们再商量解决。” 殷天龙道：“这样也行。梅县长，我们是能够感受到政府的诚意的，所以呢，我们决定先在别的区域施工，这一块有争议的地盘等问题解决了再施工。” 梅少芬一想，这倒也是个办法，当即道：“那就这么办。” 当天下午，梅少芬让庆克谦把坟主召集到一块儿，在禹七里镇的会议室展开了商谈，但商谈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对方直接一句话，没得谈，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风水的事情。 梅少芬知道这个结果，实在绷不住了，只得去秦舞阳的办公室自我检讨，如实汇报情况。 第940章 卧底 “秦书记，这帮人我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梅少芬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给庆克谦和姚红军上眼药，自我检讨道，“你批评我吧。” 秦舞阳道：“这些坟到底怎么回事？” 梅少芬愣了一下，并没有能够完全领会秦舞阳的意思。 秦舞阳又道：“那块地我们都是走过一遭的。” 梅少芬有点儿回过味来了：“我也觉得奇怪，当初丈量土地的时候，就没见到有坟地，怎么突然就冒出什么祖坟了？” 秦舞阳似笑非笑道：“你说这地底下到底有没有埋着人？” 梅少芬愕然道：“秦书记，你的意思是那些根本就是空坟甚至是假坟？不对啊，搞这些假坟，不就是为了要钱吗，为什么他们一口咬死不肯迁呢？” “其他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了，其实有些事情很简单，没那么复杂。”这也只是秦舞阳的初步判断，但如果是事实，那无疑是一记冷箭。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梅少芬能做到副县长的位置上，先不说能力怎么样，但智慧绝对是有的，对方搞这么一出，如果目的不是为了钱，那这么动机就值得玩味了。 在禹城，胆敢给秦舞阳使绊子的，如果说放在秦舞阳去年初来乍到的时候，还不怎么好判断是谁，但经过半年多的高压之后，这个人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梅少芬无意掺合其中，也掺合不了，所能做的就是干好自己的事。 次日，安置小区的施工继续进行，法友村有人在盯着，不过施工队并没有接触到那块坟地。 这个情况让姚红军有些看不明白了，难道秦舞阳真的放弃了那块地？ 反馈到沙正东那边，沙正东也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这块地的问题迟早需要面对，但眼下似乎并没有能够阻挡秦舞阳前进的步伐。 这一日，秦舞阳召开了一个专题会议，参会的除了沙正东以外，还有分管住建、规划的副县长梅少芬，以及住建、国土、规划等业务办局，议题是围绕新区建设，拿一个规划。 如果说招商、反腐什么的重要性工作只是秦舞阳的常规动作，那么新区建设就是他的自选动作了，一旦建设成功，那将会为秦舞阳的政治生涯写下浓彩重墨的一笔。 明面上，沙正东自然不能反对，毕竟新区建设是一项有利于民生的利好之事，他沙正东对着干，就相当于跟全县百姓对着干，沙正东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不过，他全程都当一个透明人，根本不发表任何的见解，完全将与秦舞阳的矛盾摆在了桌面上。 所以这个会议的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只是他当透明人，秦舞阳也把他当透明人，让他过来参会，只不过是例行程序而已。 “关于新区建设的报告，已经获得了市.委市政府的认可和同意，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新区实实在在的建设好。”秦舞阳严肃道，“新区现在就是一张白纸，而我们就是手执画笔的人，能不能把这幅画画好，就看我们的水平了，所以第一步是做好规划，梅县长，这项工作你要切实地抓好，拿出详细的规划来，只有把框架立好，我们才知道怎么做，所以你的担子很重啊。” 在安置小区建设上，梅少芬出了点状况，所以这件事情就是她将功补过证明自己的机会，当即表态道：“秦书记你放心，会后我就会开展这项工作。” 秦舞阳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沙正东：“沙县长，具体的设计由你把关。” 沙正东也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冷笑，新区建设，建你老母，看老子怎么把你给搅黄了。 散了会之后，秦舞阳接到了向南打来的电话。 秦舞阳跟他提起过新区建设的事情，虽然没有老区那么大，但这也是一块大蛋糕，涉及到相关的工程不少，所以向南在与助手李楠商量了之后，决定还是在地产方面一展身手。 向南很快过了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秦舞阳道：“向南，工程方面，我给不了你什么便利，一切都靠实力说话，到时候该竞标的竞标，该走程序走程序，你懂的。” 向南点头：“我明白。” “至于地产，也同样，土地挂牌，有能力者得之。”秦舞阳道，“不过新区建设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目前正在拿规划，还需要一段时间。跟邵氏集团一样，我和老百姓都需要看一下你的能耐，所以棚户区改造就是一块试金石，有没有兴趣先来试试水？” 向南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做形象工程的好机会啊。” 秦舞阳失笑道：“形象工程？兄弟，你要是这么想，我都不敢邀请你了。” 向南呵呵一笑：“我跟你的理解不一样。这样吧，我马上安排人在洛马河……不，在江北吧，注册一家公司。对了，这个改造具体是什么个情况？” “时间是三年，每年一期。”秦舞阳道，“先从城北开始。城北有不少人家都住在小山坡上，所以打算把这些人迁出来，体量不小，改造的困难很大，所以我的计划是在芙蓉河畔建设小区，把人都迁过去。” 向南疑惑道：“你不是建设新区吗？为什么不把人赶到新区去？” “新区规划还没出来呢，改造已经迫在眉睫了。”秦舞阳道，“而且我也不能只注重新区，忽视老区，如果城北的人口都流失了，那新区的建设就没有意义了。那块地按理说应该是政府投资建设，但是为了迎合市场化的要求，我还是决定推向市场，下周那块地就会挂牌，你自己想办法。” 向南眨着眼睛道：“我这点儿特权都没有？” “做事要守规矩啊。”秦舞阳笑着道，“这项工作我会交给县长沙正东，你与他对接，具体怎么对接，你自己看着办，但有一点，别透露你与我之间的关系。” 第941章 别怕外来户 “什么个情况？我还不能扛你风了这是？”向南开了句玩笑之后，声音一低，“哥，玩无间道呢这是？” 秦舞阳笑了笑：“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总之，你跟他接触了之后，一切都按他的路子来。” “他怎么会信我？” “你可是京都一哥，再说了，他也有招商任务的。”秦舞阳笑着道，“唯一的一个要求，你用别的公司名。” 向南眨巴着眼睛道：“哥，你撂个底呗，你这么让我猜，我心里慌啊。” “你只需要知道两点。”秦舞阳道，“第一，沙正东跟我尿到一个壶里，第二，你在禹城是有竞争对手的，邵氏集团。” 向南老子可是京都一把，耳濡目染之下，向南的政治智慧也不差到哪儿去，秦舞阳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嘻皮笑脸地说：“我明白了，这是让我玩一把无间道呗。” 秦舞阳未置可否，一笑而过。 向南离开后，罗翔匆匆过来，说市.委巡察组找人谈话了，法院、检察院都有人被叫过去，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巡察组即将找党.政负责人谈话。 秦舞阳并不介意，道：“例行谈话，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 见秦舞阳风轻云淡，罗翔有点羞赧地说：“是我格局太小了。” 秦舞阳笑了笑：“巡察是好事，在帮我们发现问题，不要有对立情绪。” 当天下午，秦舞阳便接到通知，赴巡察组交流情况。 谈话的是市.委巡察组组长宋立，谈话在详和的氛围中进行，秦舞阳也是一一作答，表示无条件配合巡察组的工作，为其提供一切的便利条件，对发现的问题照单全收，全力整改，该问责的问责，该立案的立案，绝不姑息。 谈完例行问题，宋立问了一句：“秦书记，季恒同志说，你们正打算开展公安局的整顿工作？” “是的。”秦舞阳道，“前任局长方阳的案子已经暴露了很多公安局的问题，而且在此之前，还发生了刑警队副队长杀害队长的事情，这完全证明，公安局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这项工作在去年就已经着手，只是没有大范围地铺开，正好你们巡察组过来巡察，借着这个东风，必须要让公安局乃至于整个政法系统的歪风邪气得到遏制，力求打造一支纯洁的政法队伍。” “秦书记高瞻远瞩，雄心可嘉。”宋立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关于陈兆虎的案子，你怎么看？” 秦舞阳道：“陈兆虎案？他已经入刑了呀。” 宋立道：“这个案子里，还是有很多问题的，以他的涉案金额，三年半的刑期不是太匹配啊。” 秦舞阳笑了笑道：“我对这一块的业务就不是太懂了，具体的可能要问检察院和法院的同志，我相信他们的公诉和判决应该是有依据的。当然，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谁在其中违法乱纪，循私枉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宋立看着秦舞阳，忽然道：“秦书记，我听说，只是听说啊，你们班子内部对季恒同志兼任公安局长有不同的意见啊。” 秦舞阳就道：“确实有，但是呢，我们的宗旨是少数服从多数，大多数的人还是认为季恒同志有这个能力的。” 宋立微微一笑，起身与秦舞阳握了握手：“跟秦书记的交流很愉快，就不耽误你太多的时间了。” 秦舞阳道：“宋组长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说，禹城县委县政府一定全力做好配合和服务工作。” 随后，沙正东也和宋立有一番交流，也提到了陈兆虎的案子，虽然是旁敲侧击，但沙正东还是有些心惊，结束谈话之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臧市长，汇报了谈话的情况。 晚上九点多，宋立正在和巡察组的同志开交流会，就接到了臧市长打来的电话。 宋立连忙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低声道：“领导。” “宋立啊，工作很辛苦吧，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沙正东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还怎么工作呀。巡察工作，我就不提要求了，这是你的领域。” 接完这个电话，宋立吁出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会议室，交流继续，只是在提到陈兆虎案的时候，宋立摆手打住，说这个案子，他再看看。 秦舞阳并没有把这个谈话放在心上，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推动着每一项工作的开展。 且说芙蓉河畔安置区土地挂牌之后，觑觎这块肥肉的人不少，但听说有邵氏集团介入，就打起了退堂鼓，但一个叫江北前进地产的公司却是高调进驻了禹城，直接和沙正东进行了对话。 殷天龙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信息，由于向南和沙正东的同框率比较高，殷天龙把这个情况向邵玉楼进行了汇报。 同样也是安置房，从利益的角度来说，邵玉楼的兴趣不大，但是他不能不做，毕竟这关乎邵氏集团的面子。 在邵玉楼的授意下，殷天龙借着汇报凤凰城安置小区建设情况的由头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 “那块坟地你们打算怎么办？”凤凰城安置小区的进度，秦舞阳一直在盯着，暂时搁置了那块坟地，所以才有此一问。 殷天龙笑着道：“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矛盾嘛，由大化小，由小化了，事在人为，秦书记不必担心。” 秦舞阳就是一笑：“邵氏集团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对了秦书记，提到这事，我受邵总之托向您打听个事。”殷天龙话入正题，“听说芙蓉河畔也要建安置小区，土地就要挂牌了，邵总的意思是光是凤凰城这一块的影响力还不够大，如果芙蓉河畔那边也能拿下，遥遥相对，效果会比较明显。” 秦舞阳笑着道：“这是好事啊。” “不过呢，听说有个叫什么前进地产的，跟沙县长走得比较近，法人好像叫向南，什么来头？” “邵总还怕一个外来户？”秦舞阳笑眯眯地道，“以邵氏集团的实力，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第942章 夜半行动 秦舞阳与沙正东的龃龉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秦舞阳这么一说，在殷天龙的理解中就是秦舞阳把邵氏集团当成自己人了，当即心领神会地道：“土地还没有正式挂牌，邵氏集团还是以凤凰城安置小区的建设为主的。” “你说的对，饭得一口一口的吃嘛。”秦舞阳笑容满面。 向南的手里自然不会只有一家公司，所谓前进公司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正在为摘牌做准备，而他向沙正东的保证也让沙正东沉寂已久的心滋润了起来。 东方不亮西方亮，如果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也未必一定要在禹城这棵树上吊死。所以他紧紧抓着向南这根救命稻草，竭尽吃喝玩乐之能，不过这与跟秦舞阳掰手腕并不冲突，在钱的方面腐蚀不了秦舞阳，那就换别的法子，只不过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一蹴而就不现实。 在沙正东的办公室里，向南摆出一副有求于人的姿态道：“沙县长，相关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挂牌了。” 沙正东心情不错：“向总的效率很高嘛，佩服佩服。晚上一起吃个饭。” 晚上的饭局中，除了沙正东以外，常务副县长吴梓轩以及梅少芬都在，向南更是低调，举杯道：“在禹城，我无依无靠，就指望各位哥哥姐姐罩着了。” 沙正东哈哈一笑：“向总，你也别太谦虚，对于来投资兴业的客商，尤其是京都来的，我们肯定是大力扶持的，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欢聚一堂，气氛浓烈。 这时，向南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沙正东笑着道：“不会是弟妹来查岗了吧？” “不是不是。”向南看了一眼号码，是一个陌生号码，直接开了免提，就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向总是吧？” 向南道：“是我，你哪位？” “你别问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禹城不是你能玩的地方，听我的话，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不然，你会很难看。” 这个话说出来，众人惧惊。 向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脑子有病是吧？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沙县长会由着你们胡来？” “呵呵……”对面一笑，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的打入，让整个气氛变得有点儿古怪了，向南笑着道：“各位领导，我这是不是动了某些人的蛋糕了？” 沙正东的脸色极其难看，吴梓轩连忙打圆场道：“向总，你想多了，放心吧，在禹城，有沙县长的支持，你还怕那些魑魅魍魉给你使绊子？他们要是真敢乱来，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吴县长见外了，我向南好歹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而且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就一根筋，认准了沙老哥和各位哥哥姐姐，就不会改变主意，这叫什么来着？对，咬定青山不放松，一个威胁电话我还不放在心上。”向南表忠心道，“沙哥，别放在心上，喝酒喝酒。” 且说厉锋打完电话，低声向殷天龙汇报：“龙哥，我看这小子多半不会那么听话，是不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急，这事有老沙给他兜底，估计小打小闹解决不了问题。”殷天龙不愧是邵玉楼的狗头军师，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真到了沙正东这个层面，他们的一些手段用出来，搞不好会惹麻烦，道，“这事我跟邵总汇报一下。不过咱们现在是秦书记这一边的，对付老沙还得秦书记，所以得把秦书记弄舒坦了，阿锋，最近那帮盯坟的人还在不在？” “还在，不过没见个人。”厉锋道，“冷空气不是来了么，下半夜就没人了。” “好，让秦书记看看咱们的手段，三点动手，我要你一个小时之内完活，阿锋，邵总对你的印象不错，我跟他提过好几次，但还不够。” 厉锋咧嘴一笑：“龙哥，我跟着你就行了，那我去召集兄弟们准备办事。” 厉锋离开后，殷天龙打了个电话给邵玉楼，把芙蓉河畔的情况说了，道：“邵总，看起来，沙正东在给那姓向的小子托底了，怎么办？” 邵玉楼沉吟了一下，道：“这么说，向南是有恃无恐了？” 殷天龙咬了咬牙：“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用。”邵玉楼淡淡一笑，“退出芙蓉河项目的竞争，安心把凤凰城搞好。” “啊？”殷天龙没想到邵玉楼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由道，“这……” “放心，挂牌嘛，咱们是要出钱的，市.委巡察组在禹城，别乱来，等姓向的那小子把项目拿到手，咱们再出手，价低者得嘛，谁还敢跟咱们争？” 殷天龙顿时明白了邵玉楼的意思，点赞道：“高，真是高。” 夜渐渐深了，黑暗中，一辆面包车里坐着两个人，裹着军大衣盯着那些坟头，车窗外呼呼的风声让夜色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咱们要看到什么时候啊。”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人啃着一根火腿肠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驾驶位的年轻人也是一肚子气，虽然他们是轮班盯着，但在大半夜的确实扛不住，破面包车空调也坏了，坐在里面，半个小时人就快僵了。 “这大半夜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回去睡觉吧。”副驾驶啃完火腿肠，把塑料纸扔出窗外，风直接灌了进来，两人都打了个哆嗦。 “再等会儿吧，妈的，眼都快睁不开了。” “等毛线，太特么冷了，我一泡尿夹到现在了，走，走，我扛不住了。” 驾驶位本来就有点儿举棋不定，被副驾驶这么一搅和，直接抖着手发动了车子，驶出了夜色。 时间在一点点的推移，很快到了凌晨三点。 禹城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这时，忽然有灯亮起，跟着便有机械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只不过这片响声只持续了个把小时，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天一亮，来接.班盯着坟地的人一过来就傻了眼，怔了好一阵子才跳将了起来，骂了一句卧槽，掏出手机就打电话给姚红军。 第943章 诈尸 接到电话的姚红军并没有露面，遥控指挥着村子里的人杀气腾腾地赶到了工地，不过工地这几天都停工了，工人们都在工棚里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对他们根本没怎么理睬。 项目部的门被踹开，殷天龙和厉锋等人正在诈金花，见到这个情况，厉锋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牌，跳将了起来，大吼道：“你们特么的找死！” “特去尼玛的，兄弟们，他们敢刨我们祖坟，我们就把他们的工地给砸了。”随着一声令下，气势汹汹的几十个人冲着项目部的电脑办公桌什么的就是一顿好砸。 厉锋就要动手，殷天龙却是叫了一声：“阿锋，收收你那暴脾气，报警，就说有黑涩会到工地打砸来了。” 短短几分钟，项目部就是一片狼藉，听到动静的工人们也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冲了过来，但都被殷天龙给喝止住了：“都别动手，让他们砸。” 几十人的气势也不简单，砸了家什物件，竟是将工棚也给推了，这下工人们不乐意了，顿时动起了手来。 殷天龙淡淡看着这一切，也不言语，只是冷笑。 另一头。 秦舞阳接到季恒打来的电话，说凤凰城工地发生了冲突，防暴队和警员都赶过去了，这倒不是季恒小题大作，凤凰城毕竟是秦舞阳主推的项目，出了恶性.事件，万一出了人命，那麻烦不小。 秦舞阳当即表示，他马上赶到现场。 等秦舞阳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住了。 季恒上前简单把情况汇报了一下，说发生冲突的主要原因是坟地在夜里被刨了，所以村民们才会急火攻心跑到工地来闹事。 施工方开始还是比较冷静的，但村民们砸了项目部还不算，又把工人睡觉的工棚给砸了几间，这才引起了工人们的不满，双方都有受伤，伤者已经送往医院救治，剩余人等都被控制住了。 秦舞阳板着脸道：“镇里村里来人了没有？” “庆克谦正在路上，姚红军还没到。” “让施工方统计一下损失。”秦舞阳冷冷道，“这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不搞法不责众这一套，简直反了天了。殷天龙，你过来，说说，是不是你安排人挖的？” 殷天龙道：“秦书记，是这样的，我们工地有一个小兄弟，挖机开的不怎么好，就趁着这几天停工没活，自己练练技术，他是新来的，也不知道这片坟地的情况，谁知道他会去创人家坟地啊。不过呢，还有一个情况就是，他把这块坟地给刨了不假，但是别说是死人了，连口棺材都没看到。” 殷天龙刚说完，“闻讯赶来”的姚红军匆匆地就赶了过来，他的身后还有一帮老头老太，哭喊如出殡，一片闹声。 见到秦舞阳，姚红军直接给他跪下了，老泪纵横道：“秦书记，你得给我们这帮百姓做主啊，他们刨了祖坟啊。” “起来。”秦舞阳瞪着眼睛道，“你是老党员，又是村支书，哭哭啼啼的乱跪，像什么样子。” 姚红军这才凄凄惨惨戚戚的抹着眼泪站了起来，秦舞阳当先走出：“去现场看看。” 这个现场自然是被挖开的现场，面积不大，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两亩地，已经被掘了个底朝天，露出一个个两米左右的坑，一些墓碑散乱地倒在一旁，有的已经断成了好几截。 秦舞阳来现场，那些老头老太自然也到了现场，见到这幕场景，更是一片哭喊声，简直就是哀鸿遍野。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姚红军，你先把这些人处理好了再来。” 姚红军嘴硬道：“秦书记，他们祖坟……” 秦舞阳陡然厉声道：“姚红军，你别跟我扯什么祖坟不祖坟的，我就问你一句，你能不能把人给劝走？！” 姚红军愣了一下，却是道：“秦书记，你是要硬压百姓冤屈吗？” “硬压？”秦舞阳听得姚红军如此大逆之言，目光如剑一般地射在了姚红军的脸上，一字一顿道，“姚红军，我给你脸了是吧？” 姚红军这时候已经被架到了火上，只能一路到底了。 秦舞阳却不再理会他，吩咐季恒：“按章办事。” 季恒得令，将参与斗殴的人员悉数带走，现场顿时清静了不少。 面对着这一群老年人，秦舞阳沉声道：“诸位，这里风大，别冻坏了身体，都先回吧，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明事实，给你们一个交待。” 姚红军阴着脸不说话，那群人就嚷嚷了起来，很显然，他们都听姚红军的，换句话说，姚红军不发话，他们也不会离开。 秦舞阳也没有再多说，指着那些坑，问着姚红军道：“你们老祖宗都是光着身子下葬的？连副棺材都没有？” 现场只有一些散乱的墓碑，却是一点棺木都没有。 姚红军咬着牙道：“年代久远，棺椁都已经腐烂了。” 秦舞阳冷笑：“尸骨呢？是他们诈尸飞天了？还是你们把他们火化了，就葬了个灰？” 姚红军狡辩道：“都说年代久远……” 秦舞阳猛地打断他的话，冷声道：“你不要狡辩了，这里的现场会封存，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这儿到底有没有棺木，到底是不是你们的祖坟下葬之地。姚红军，我告诉你，如果一切都不是你说的那样，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姚红军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如丧考妣，面如死灰。 人进了公安局，那就好办多了，季恒一番软硬兼施，一些胆小的顿时撂了，原来这些所谓的祖坟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前段时间连夜堆起来的假坟，而这一切都是姚红军交待他们这么干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也不知道。 米诺骨牌效应之下，很快就得到了突破，随即姚红军被请到了公安局。至于打架斗殴造成的后果和损失，也在进一步的处理之中。 面对所有人的口供，姚红军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而理由却很荒唐，说是为了给法友村增加一点集体收入，虽然一眼就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但他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个理由，你也拿他没辄，况且，这也不算违反了什么法律规定，在法律的层次上也惩治不了他。 第944章 雾里看花 姚红军所说自然是一派胡言，不过这并不重要，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切实的证据，这笔账秦舞阳是算在沙正东的头上了，他也挺佩服殷天龙的，搞了这么一出学徒试车来，事实上，即便是真挖出了棺材，挖也挖了，最多也就是赔钱了事。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姚红军被免去法友村党支书也工不奇怪，凤凰城小区继续建设，但沙正东暗里使坏的消息却是通过小伍和厉锋的饭局传递给了殷天龙，再反馈到邵玉楼那里，邵玉楼只说了一句话：“他跟谁斗我不管，但跟我斗就是看不起我。” 沙正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邵玉楼的黑名单，事实上他早就知道邵氏集团的盛名，但一直无缘相见，苦逼的是，他的主子跟邵氏集团的主子也并不融洽，而他对凤凰城项目所用的小伎俩，也是激怒了邵玉楼——我可以不赚你的钱，但你绝不能不尊重我。 芙蓉河小区的土地很快挂牌，向南以为的竞争威胁也并没有来到，顺利摘牌，而城北的拆迁工作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与此同时，各招商组也是捷报频传，陆续有项目落地，整个禹城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蓬勃向上的局面，也掩盖住了一些矛盾。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个月。 市.委巡察组收获颇丰，一些小打小闹的问题都交给了禹城纪委立查立改，稍大一点的问题也由县纪委立案调查，至于说大问题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或许这与上头的一些指示有关，总之是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结果。 送走巡察组，沙正东算是了舒了一口气。 上次巡察组就陈兆虎的案子找过沙正东谈话，后来因为臧市长跟宋立的通话，这事有些不了了之的意思，但后来巡察组又把这个案子给提了出来，找了两次沙正东，沙正东的手心里是捏了一把汗，但随后只是找了检察院的一些小问题，就没了下文。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可见，市一级也有一番明争暗斗，沙正东安然无恙，虽然不能证明是谁胜出，但王佳国小负是可以判断的。 秦舞阳去汇报工作的时候，王佳国对禹城的发展态势给予了高度的肯定，然后一语双关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可以理解成为禹城刚刚迈出了发展的步伐，但在秦舞阳的理解之中，沙正东事件算是上层斗争的一个缩影，或者是一个小战争，此役，王佳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一直以来，秦舞阳都在揣测沙正东的后面站着谁，颇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但到这个时候，他隐约已经猜出来了。 在洛马河有三股力量，或者说是三个阵营，分别是市.委书记王佳国、市长臧涛以及地头蛇政法委书记顾明怀。 方阳是顾明怀的人，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确定，而沙正东与方阳对立，那证明沙正东不是顾明怀的人，同样他也不是王佳国的人，那就只能是臧涛为其背书了。 理顺了这个关系，秦舞阳就有些头疼，事实上，如果仅仅从禹城出发的话，秦舞阳完全没有任何的负担，在禹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沙正东就是势力再大，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秦舞阳的掌控力还是足够的，自从他到禹城以来，一系列措施的出台推进，阻力虽然有，但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沙正东搞的一些小伎俩，也在秦舞阳承受范围之内，用秦舞阳的话说，在推进禹城发展的过程中，有这么一个不疼不痒的对手，算是生活中的调剂品。 但王佳国对他寄予厚望，就让他有点儿力有未逮了，涉及到上层的斗争，光是拿下一两个手下，不足以撼动根基，就像臧江发力把自己拿下一样，对王佳国又能造成什么影响呢？ 思量良久，秦舞阳对自己的定位仍然是县委书记，发展禹城才是主业，所以在对沙正东的态度上，只要他安分守己，他也不会逼得太紧。 但是这一天，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来的是一个年轻人，自我介绍说他叫徐啸，父亲是前禹城县委书记徐万国，没有正式工作，自己开了个手机店。 秦舞阳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权力从来不是一股清流，徐万国再廉洁再无私，哪怕不给儿子安排一个好工作，但起码不会让他自己开个手机店作为主业，不过秦舞阳并没有纠结这些，因为徐啸不是来请他帮忙安排工作的，而是向他举报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县长沙正东了。 他举报的不是沙正东贪赃枉法之类的，而是举报沙正东杀害了他父亲徐万国。 这个举报让秦舞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徐万国不是遭遇泥石流意外身亡的吗？怎么又突然闹出个谋杀来？ 对于沙正东，秦舞阳的印象就是阴沉，或许他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杀人这事他真有些不敢想像。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动机的，杀人更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杀徐万国？证据又在哪儿？ 徐啸说，这都是他的怀疑，之所以到现在才来举报，是担心秦舞阳跟沙正东是一丘之貉，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觉得秦舞阳是个正直的人，所以才来举报。 秦舞阳道：“徐啸，这个不是小事，你应该知道你举报的是什么人，首先，这个事你应该到公安部门报案，而不是来我这儿举报，基次，沙县长的级别和我一样，真要展开调查，我们县公安局是没有权限调查他的，当然，调查当时的情况是可以的，第三，需要证据，没有证据，沙县长是可以反告你的，你明白吗？” 徐啸很聪明，秦舞阳这是在点拨他，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举报沙正东是不明智的，所以只能报他父亲的死亡并非意外。 至于证据，他手头上还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有徐万国生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过，如果自己遭遇了意外，那就绝对不是意外。 第945章 坐不住 徐啸的心情秦舞阳可以理解，但从实际情况来看，这有点无稽，光凭一句话就断定徐万国是被谋杀致死，还言之凿凿地说凶手是沙正东，这多少有点儿荒诞了，不过秦舞阳还是给予了一定的安抚——我不是不信你，但要靠事实说话。 徐啸自知自己有些想当然了，但父亲之死的阴霾一直缠绕心头，跑到这儿来告状，多少也有点儿求个心理安慰，见秦舞阳这么一说，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放弃了，但他也知道这事根本没法子去证明什么，向秦舞阳道了谢，这才怏怏离开。 秦舞阳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虽然早年的自己也手沾血腥，但那是与现实生活截然不同的两种处境，偶尔的时候，他也会回想起军旅生涯，想的多了，再看看现实生活中的人们，一句话便浮现在了心头，这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沙正东从市里回来，心情复杂，臧涛在他的办公室里对沙正东的成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说禹城需要展示新的风貌，这里面固然有秦舞阳的个人魅力，也同样有着班子的齐心协力。 这句话仿佛就像一道闪电，击穿了沙正东的内心。 种种迹象表明，臧涛对秦舞阳也是持肯定的态度，这让沙正东有些心慌，从头至尾，臧涛都没有给沙正东任何明里或暗里的提示，这也意味着他在臧涛心里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到底是什么促成了这样的结果，沙正东不知道。 虽然有时候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钻牛角尖了，但每每想到自己的位置拱手让出，心头的那股火焰就无法遏制。 坐在车子里，沙正东闭着眼睛，回味着臧涛跟他说的话，忽然间，有一件事情在他的心头炸起。 臧涛曾经问起过禹城的两个安置小区的事情，随后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一定要搞好团结。 沙正东原先还以为臧涛是要自己搞好与秦舞阳之间的关系，现在想来全然不是，因为臧涛提到了一个震聋发聩的名字——邵氏集团。 回去让秘书小葛一查凤凰城的底细，又查了邵氏集团的旗下公司之后，沙正东才错愕地发现，负责凤凰城项目的这家公司居然是邵氏集团的。 这可把沙正东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没有跟邵氏集团正面接触过，但也经常听到这个名字，背景很强很强。 这个背景不仅仅来自于市政法委书记顾明怀，据说省里的后台也很硬，在洛马河选择顾明怀，而非王佳国或者是臧涛，除了二人的性格特点不投以外，主要还是看中他在洛马河根基扎实，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是一个合作的关系，无非外界相传的那样，邵氏依赖于顾明怀的照拂。 顾明怀在市里的能量很大，虽然没有跟王佳国和臧涛对立，但两方面他都不掺合，只是经营着他政法口那一摊，做他的土皇帝，王、臧二人轻易也不会去刺激他。 相比之下，王佳国更沉稳一些，但臧涛跟顾明怀的隔阂更深，这也直接让方阳和沙正东形成了对立。 现如今方阳已经一命呜呼，加上近期的政法巡察，顾明怀可能有所收敛，那么臧涛让自己搞好团结的意思就极有可能是要自己别找邵氏集团的麻烦，这是不是表示臧涛和顾明怀取得了某些方面的一致呢？ 想到市一级的博弈，沙正东一阵麻头皮，有秦舞阳这么一个对手就够他受的了，如果邵氏集团也盯上了自己，自己这小身板够呛能扛得住。 沙正东有点儿坐不住了。 上头的不重视、秦舞阳的压迫，再加上邵氏集团的敌意，这三座大山完全能够将他挤成一块肉饼，要想扭转这个局面，首先要移除的是邵氏集团这座大山，毕竟自己让姚红军假借祖坟之名使绊子，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秦舞阳拿自己没办法，但邵氏集团一旦认准了，他就不需要什么证据。 沙正东不怕有规矩，就怕没规矩，以邵氏的能力，只要在省里稍微歪歪嘴，那自己的麻烦就会很大，轻一点的自己挪个窝，重一点的自己可能就要退出政治舞台了。 沙正东想到就做，直接去了一趟凤凰城工地，以他县长的身份关心工程进度，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说是沙正东来了，殷天龙直接来了个闭门谢客，接待他的是殷天龙的助手厉锋。 厉锋显得很谦逊，有问有答，但是沙正东的目标不是他，所以就显得意兴阑珊不在状态，厉锋就不爽了，借口去接电话，直接闪人，你特么爱咋地咋地，被晾在一边的沙正东被搞了个灰头土脸，心知这事不能善了，看来还需要中间人作引才行，只是该找谁这个中间人呢？ 离开工地，正要上车，随行的秘书葛家荣快走了几步，在沙正东的耳边低声道：“县长，徐啸去县委那边了。” 沙正东的脚下不由一停：“知道去干什么吗？” “暂时不清楚，不过他还去了一趟公安局，说对他父亲的死有疑问。” 沙正东的眉头拧了一下，一股寒气不由自主地从他的脚底下升了起来，半晌才道：“密切关.注。” 沙正东现在对秦舞阳是有点儿惧怕的，虽然在他看来，那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而且都快过去一年了，但秦舞阳的潜力到底有多大，他真的弄不明白，连方阳这个专业的公安局长都翻在了秦舞阳的手里，他的心里真的没什么底。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挨打，必须要采取反制手段，目前的态势已经不适合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了。 当晚，他把常务副县长吴梓轩和政府办主任吉涛叫上，一起吃了个饭，开始研究怎么反制秦舞阳。 这两人是他的忠实拥趸，由于这个关系，秦舞阳基本上把吴梓轩打入冷宫了，至于吉涛这个政府办主任，权力也被削弱了很多，他们明面上不敢怎么样，但是心里却是对秦舞阳恨之入骨。 所以，当沙正东提出反制的时候，这两人很是踊跃。 第946章 搞臭 得到了两位下属的支持，深信“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沙正东顿时兴致高昂了起来，但当商量起如何反制的时候，几人却是发现他们陷入了一个“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绝境，他们居然找不到切入点。 工作上，秦舞阳是一把手，说一不二，虽然有点儿家长式作风，但不搞一言堂，而且到目前为止，工作上还没有出现什么失误。 生活上，秦舞阳住在常委家属楼，孤身一人，也没听说他跟什么异性勾勾连连，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而在财物这个方面，更是无从入手。 所以三人喝了一瓶酒，商量的结果就是反制不了。 这个结果让几人有点儿抓狂，半晌沙正东才喟然一叹：“这个对手比较难缠啊。” 吴梓轩道：“县长，我们要改变策略。” 沙正东斜了他一眼：“说说。” “想一下子搞死他不容易，但搞不死他我们也要搞臭他。” 沙正东反问道：“怎么搞？” “泼脏水。” 次日一早，秦舞阳到了办公室，伍宇轩神色难看地跟了进来，低声道：“秦书记，网上有一些不利的传言。” 秦舞阳哦了一声道：“在哪儿？我看看。” 映入眼帘的是比较唬人的标题：为政绩刨人祖坟，此住宅住是不住？ 然后配的是凤凰城工地“坟地”那一片被挖开的现场图片，不过图片是被p过的，多了一些散落的棺材，文字只有寥寥数语，说禹城县政府为了推进建设，不顾百姓祖坟所在，在没有谈妥的情况下，暴力挖掘坟地，这样的所谓政绩是不是尸骨累累？ 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迅速传播开来，更别说这么爆炸性的标题了，随便在网上一搜，这条新闻都能找得到，不知道被转载了多少次。 “不仅仅是这个。”伍宇轩说在抖音、火山这些视频平台上，也有这方面的视频，注册的账号都不一样，但都是昨晚才注册的账号，很显然，这是针对秦舞阳的一次媒体舆论攻击。 秦舞阳有些恼火，这种小伎俩也只有沙正东能够使得出来。 “书记，要不要请宣传部那边删号封贴，再跟那些平台联系一下？” 秦舞阳想了想，摇头道：“堵不如疏……” 话未说完，秦舞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号码陌生，接通之后，对方自报家门，说是省电视台直击现场栏目的记者，想要了解一下刨祖坟的事实经过。 秦舞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搞到自己手机号码的，但既然省台都已经介入，想装聋作哑不闻不问显然是不可能了。既然省台能介入，那就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小报记者来打听来了解甚至来暗访，与其挨个的回复，倒不如开个新闻发布会，把这个问题给澄清了。 “事实如何，我建议你们到实地调查，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而且光是我的片面之词，你们也未必会信，对吧？” 说完这些，秦舞阳挂断了电话，伍宇轩头皮发麻道：“书记，这些记者无中生有的造谣能力是一绝，可得好好应对。” 秦舞阳淡淡一笑：“小伍，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这也未必是件坏事。” 伍宇轩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但见他不慌不忙，他也就放下心来。 伍宇轩这边刚走，秦舞阳又接到了王佳国打来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看到网上的帖子，并让他解释清楚。 “王书记，您放心，我还没有傻到那个程度，这摆明是有人恶意中伤，事实情况是这样的……”秦舞阳将这事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这才道，“我打算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王佳国沉吟片刻道：“单方面的新闻发布会，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会给人欲盖弥彰的印象，而且这事也惊动了市纪委，既然你说没有这回事，那我就高调的让纪委介入调查，另外，省台不是要来调查吗，我跟省台那边有点儿接触，干脆让你去省台作客，上一期节目，这样的影响力会更大一些。” 秦舞阳当即道：“行，那麻烦王书记了。” “也就一个电话的事，不过啊舞阳，我让你减少内.斗，不是让你被动挨打，该反击的还是要反击啊，穷于应付会分散你太多的精力。” 秦舞阳沉声道：“谢谢领导提醒。” 等王佳国挂断电话，秦舞阳才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想了想，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到了宣传.部长陶爱菊的办公室：“你过来一趟。” 陶爱菊快五十了，下一届基本上就要退位让贤，所以工作上就有些得过且过，基本上不怎么问事，秦舞阳忽然打电话过来，让她的心头就有些惴然。 自打秦舞阳上任之后，她一直与秦舞阳保持着距离，既不靠近也不疏远，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自认虽然无功但也无过，也不知道秦舞阳找自己干嘛。 匆匆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秦舞阳将电脑屏幕推向了陶爱菊：“看到没有？” 陶爱菊的脸色就是一变，自己作为喉舌部门的一把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确实是自己的失职。 “淡泊名利可以，但工作也要干好，这些帖子已经严重影响到禹城的形象，该怎么办？”秦舞阳沉着脸道，这个陶爱菊的反应太迟钝了。 陶爱菊嗫嚅着嘴唇道：“我现在就去安排人删帖。” “来得及吗？你能删全国所有媒体的帖？”秦舞阳道，“动动脑子，跟公安局网络科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给禹城泼脏水的元凶！” “好，好，我现在就去。”陶爱菊忙不迭地脚底抹油了，虽然她比秦舞阳年纪大了很多，但在他面前，她还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气场太强大了。 另一头。 沙正东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帖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吴梓轩这个点子还真不错，吉涛这狗.日的也真有点儿手段，我倒是看你秦舞阳怎么应付。 第947章 现场直播 次日，省电视台的记者到实地走了一圈，采访了不少人，又跟秦舞阳沟通了一下，当天晚上，秦舞阳就去了省台接受采访。 这档节目名为“零距离”，是现场直播，并非先录好再播出，所以不仅对主持人的功力要求很高，对被采访人的临场反应要求也很高，尽管在直播之前会像拍动作电影一样进行套招，但谁也保不准主持人会不会临场发挥，提一些大纲上所没有的尖锐问题。 晚八点，黄金档，零距离直播间内，凝聚着一股异常的压抑之感。 主持人林东是个中年男子，不苟言笑，语速时快时慢，向来以评论尖锐著称，观众很吃他这一套，人气很高。 林东站在直播间的中央，仍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姿态：“各位观众晚上好，这里是零距离直播间，前几天，一则关于禹城县政府不顾百姓祖坟进行强拆的新闻引起了关.注，今晚我们就请来了禹城县县委书记秦舞阳，现场为大家解答这件事的全过程。大家欢迎。” 一阵掌声之后，镜头切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秦舞阳。 秦舞阳站起身，冲观众们扬了扬手，用沉稳的语调自我介绍道：“大家晚上好，我是秦舞阳。” 秦舞阳戴了副眼镜，让他的气质上显得更成熟了一些，如果顶着一张娃娃脸，搞不好会引起大众对他的猜测，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县委书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事实上，对于秦舞阳采取这样的方式进行曝光，唐心是有些不同意的，官员们尤其是一把手过度曝光不是好事，一旦袒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一切都会被放大，一些瑕疵更会成为攻击的借口，毕竟现在键盘侠太多，他们完全就是那种无脑喷，为了喷而喷，反正只要他们爽就行了。 但秦舞阳认为，这不是一件坏事，借着这个机会把事实公开，另外一定程度上还可以提高禹城的知名度，这可是免费的宣传，这个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又是一阵掌声之后，林东坐到了秦舞阳的侧面，开门见山道：“秦书记，这则新闻想必你也看到了，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 镜头切到大屏幕，正是秦舞阳之前看到的那则消息，林东道：“秦书记，你能介绍一下这个项目吗？” 秦舞阳沉声道：“禹城是一个小山城，随着经济的发展，目前的县域中心已经满足不了需要，所以经过集体讨论，决定扩大县城中心。这个项目就是新城的启动标杆，名为凤凰城安置小区。虽然是安置小区，但标准方面完全是按照商业住宅来设计和建设的，也就是说，老百姓以安置小区的价格就能买先进的商业住宅。” “秦书记说的应该是这个项目吧？”大屏幕上显示着凤凰城的施工场面。 在得到秦舞阳的答案之后，林东问道：“照您这么说，建设方的利润会很低，甚至亏本，会不会出现偷工减料的情况？” 秦舞阳笑着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跟建设方签有质量协议，并且还押了质量保证金，当然，这只是手段之一，最重要的是把这种情况扼杀于萌芽状态，所以每一道建设程序，我们都安排了专业的人进行监管，一旦发现质量问题，会紧急叫停。” “好，继续我们的话题。”林东问道，“征地的过程中有没有引发什么矛盾？” 秦舞阳笑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百姓对拆迁的期望值很高，其中不乏有一些人狮子大开口，不过这些矛盾我们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而且这一切都是依法依规。” “秦书记，恕我直言，您的言辞我持怀疑态度，因为如果你所说属实，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新闻？” 秦舞阳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可以很确切地说，所谓的坟地根本不存在。当初我们在选址的时候，是我跟我们分管副县长一步步走过来的，一共也就三十多亩地，当时涉及到两个小组的拆迁，我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没有坟地。” “那所谓的坟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屏幕上出现了坟地被挖开后的一片狼藉，几张特写都是破损残存的墓碑。 秦舞阳并不慌乱，沉声道：“华夏人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嘛，像这样的墓碑，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的。” 林东沉默了一下，忽然不按套路出牌了：“秦书记，我有一个提议，像我们这样一问一答的，难保我们之前有没有事先对过答案，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下面由观众提问，怎么样？”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客随主便。” 林东安排工作人员将一个平板递到了秦舞阳面前，然后道：“为了保证观众不是我们的托，由哪位观众提问，我们从系统中抽出提问观众。另外，我说一下规则，每位抽到的观众只能问一个问题，而且问题必须跟这件事情有关，与此事无关的问题，秦书记有权拒绝回答。” 在林东的指引下，秦舞阳抽出了第一名观众。 工作人员将话筒递到观众的手中，那人问道：“请秦书记解释一下，你刚刚所说的制造是什么意思。” 秦舞阳笑着道：“我刚刚所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其实用制造这个词我还是很含蓄的表达，确切地说，应该是伪造，再说的透彻一点，就是那些坟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因为我们在把坟挖开之后，就差掘地三尺了，连一具棺木都没有找到。” 那名观众显然还有话要问，但在每人只能问一个问题的规则下，他只能结束，好在下一名观众延续了这个问题：“万一挖出了棺木怎么办？” 秦舞阳的回答很简单：“事实证明，不存在你提出来的假设。” 另一名观众继续问道：“是谁伪造的坟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舞阳沉声道：“伪造坟地的自然是那一带的居民，目的也自然是为了多拿点补偿，不过在事实面前，他们没有再继续纠缠，所以也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如果秦书记说的属实，那网络上传出来的帖子是怎么回事？” 第948章 断人财路 这个问题很歹毒，秦舞阳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进坑里，这完全是对秦舞阳前面所说的否定，你既然说的这么振振有辞，网上怎么还会有控诉的帖子出现？ 秦舞阳直接来了一招乾坤大挪移，淡淡一笑：“这个你可能得去问发帖子的人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这些，秦舞阳直接道：“我觉得这样的对话限制性很大，其实你们想问的我也知道，不如我直说了吧。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家的祖坟真的被人刨了，你是选择坐在家里上网发帖还是直接到相关部门去投诉要个说法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万事离不开一个法字，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想敬告那些目的不单纯的人，任何阻碍禹城发展的人和行为，都是禹城的罪人。我秦舞阳坐得端，行得正，不怕被抹黑，反正我长得也不白，但是给禹城抹黑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如果说前面秦舞阳还比较温和，但这一番话说出来就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甚至于杀气腾腾了。 “去你马的。”电视机前的沙正东不由爆了句粗口，虽然节目的效果如何还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次他的伎俩又被破了，他还真没想到秦舞阳敢坐到电视台的直播现场面对全省的观众，光是这份勇气就能折服很多人了。 而林东最后的神补刀更是将秦舞阳给衬托了出来。 “各位观众，今天的节目就要跟你说再见了，在节目的最后，还是要感谢秦书记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我们直播间来作客，在这里，要声明的是，这是秦书记主动要求来直播间直面各种提问，目的就是让大家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一个直观的了解，同时，我也很负责任地告诉所有的观众们，禹城是一个很美的山城，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一个休闲的好去处。” 秦舞阳这时插了一嘴道：“欢迎有识之士到禹城投资兴业，同时也欢迎到禹城去作客，只要打电话给我，一定热情招待，私人掏腰包的那种。” 节目结束后，反响比较热烈，电视台还专门为此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故意抹黑为哪般？文中的质疑直击灵魂，不管这样的文章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禹城起码是被人所知道了。 林东留秦舞阳在省城作客，秦舞阳婉言谢绝：“禹城的发展步伐还是有点儿慢了，我是一刻也不敢懈怠，好意心领，下次到禹城，我一尽地主之谊。” 林东对秦舞阳的感观很好，笑着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宣传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在省城宣传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两人互留了电话和微.信，就此别过。 回到禹城，秦舞阳接到了不少电话，显然他们都看到了节目，无论是褒是贬，秦舞阳都是一笑了之，从节目效果来看，这个影响算是结束了。 京都。 秦励勉也看到了这个视频，微微颌首，这小子，办事颇有大将之风，值得期待。 …… 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禹城前进的步伐，却是给秦舞阳提了个醒，有的人你真不能把他当空气，他就像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狗，趁你一个不留神就跳出来咬你一口，哪怕没咬着你，却也让你吓一跳。 尤其是常委会上秦舞阳指出，像那种不思进取只谋算个人利益的害群之马，一定要清除出队伍，这种人就是搅屎棍。 秦舞阳多少有点儿指桑骂槐，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沙正东，沙正东表面镇定，但心里已经把秦舞阳的祖宗十八代个个都问候了一遍。 这口气他忍不了，可是他对秦舞阳真没什么好办法，就像这次的抹黑事件，虽然明知不可能给秦舞阳带来什么实质性的麻烦，但他就是想恶心秦舞阳一把，但万万没想到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而把自己搞得倒胃口，弄得里外都不是人了。 但忍不了归忍不了，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市里有王书记罩着他，连臧涛都让自己退避三分，一想到将来自己要跟秦舞阳这么“不明不白”下去，沙正东想死的心都有，干脆请了个病假，住院去了。 另一头。 秦舞阳这边也挺有些窝火的，你针对我没问题，但是总得分个轻重，抹黑整个禹城，秦舞阳就有些接受不了，老子不是你们禹城人，为禹城的发展鞠躬尽瘁，连个人关系都用上了，你们本地人反而到处使绊子，这种不平衡让秦舞阳的心里极度不舒服，脸色也很看。 季恒过来汇报整改情况，见秦舞阳脸色不好看，心知秦舞阳还在为这事不爽，便笑着道：“书记，政府那边又让你不痛快了？” 季恒表现得像秦舞阳肚子里的蛔虫，秦舞阳一声长叹道：“我就是搞不明白，禹城发展好了，我又带不走，他们干嘛就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呢？” “他们不是转不过弯儿，而是你的到来让他们的弯儿越来越弯。”季恒分析道，“你想啊，别的不说，就你去年年底把收来的钱都退回去了，这事就断了他们的财路啊。在他们的心里，官是用来卖的，是用来发财的，你断人财路，就如杀人父母，能不恨你吗？” 秦舞阳沉默了一阵道：“老季，你有没有收钱？” 季恒哈哈一笑：“收几瓶酒，吃几顿饭是有的，但说到收钱，那绝对不干。” 秦舞阳很是欣慰地道：“那我就放心了。” “水至清则无鱼啊，老徐在的时候，总是跟我这么说，大是大非面前我们要有原则有底线，但一些小打小闹的，民不举咱们就不究了。”季恒苦笑着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想法对不对，但事实证明，小打小闹是会转变成大是大非的。” “你说的对啊，什么叫防微杜渐，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勿以恶小而为之，千里之堤，不也是毁是蚁穴吗，小打小闹就是蚁穴啊，我觉得有必要组织干部去一趟市警示教育基地接受洗礼了。” 第949章 徐啸之死 “这是老薛的专业领域，咱就不掺合了。”季恒哈哈一笑道，“不过啊，秦书记，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有些人吧，就像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瘆人，被动就要挨打啊。” 虽然季恒跟自己是一条心，但如何反击那是自己的事，矛盾大家心知肚明，但不能宣之于口。 秦舞阳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季恒的手机响了，听了两句，季恒便站了起来：“芙蓉河发现一具尸体，我得过去看看。” 秦舞阳神情一整道：“你赶紧去。” 季恒走后，秦舞阳琢磨起警示教育基地的事情来，打了个电话给薛至善，让他过来商量一下。 薛至善很快过来，两人商议一阵，薛至善认为，去警示教育基地参观，倒不如上一堂警示课，就用秦舞阳来了之后的一些反面案例，秦舞阳觉得可行，随后举一反三，让县纪委切实抓好宣教活动，一个部门一个部门、一个乡镇一个乡镇开展，不漏一家，上好廉政廉洁的发条。 正说着，季恒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芙蓉河发现的尸体身份已经查实了，是前书记徐万国的儿子徐啸。 秦舞阳不由愣了一下，他对徐啸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前段时间还来反应他父亲去世是人为的事情，后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公安局报案，怎么突然就死了？ “死因是什么？自然死亡还是非自然死亡？” “已经通知他家属了，目前正在进行尸检。” “好，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秦舞阳放下手机，平定了一下情绪，忽然问道，“老薛，我问你个事。” “你说。” “徐万国跟沙正东的关系怎么样？” 薛至善怎么也没想到秦舞阳问的是这个问题，怔了一下之后才道：“很僵。” 徐万国任书记之后，禹城的局面很难打开，跟沙正东的关系比秦舞阳现在还要僵，常委会上虽然没吵过，但两人意见就从来没有相同的一天，但表面上看，都是为了工作。 工作上有分歧，才会有进步，所以上头也没有太干预，而让他们的矛盾摆到桌面上的，是因为一个人——现任副县长梅少芬。 前文说过梅少芬的履历，此处不再赘述，不过民间都认为梅少芬从黄梅戏剧团一直提到副县长，其原因是她是徐万国的人。 有情.人的将心比心，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情.人的人想有情.人，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正直的人更是连分析都懒得分析了，早就认定了这个关系。 要不然，徐万国放着别的人不提，非得提梅少芬？ 梅少芬在黄梅戏剧团的时候还是个副科级，提拔正科的时候，沙正东就很不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梅少芬没有投入他的怀抱。 沙正东觑觎梅少芬很久了，但一直都没得手，有一次观看演出之后，非要宴请梅少芬，梅少芬不胜酒力，喝多了酒，桌上其他人就很有眼色地离开，把地方交给了沙正东。 沙正东扶着有了七八分醉意的梅少芬，直接按在了沙发上欲行不轨之事，结果梅少芬的丈夫就闯了进来。 按理说，梅少芬才是受害者，但她丈夫没敢对沙正东动手，反而是打了梅少芬一顿。 自那次之后，梅少芬就没少挨她丈夫的打，想离婚也离不掉。 徐万国任书记之后，梅少芬有一次在芙蓉河边上跳河寻死，恰巧遇上徐万国在河边散步，把她救了起来。 后来在徐万国的帮助下，梅少芬终于跟她丈夫离了婚，但因为这个事情在黄梅戏剧团也待不下去了，徐万国帮人帮到底，直接就把她提了起来，当然这是有一个时间过程的，一开始是进了行政，梅少芬的能力逐渐得到体现，一年后提了个正科。 煮熟的鸭子飞了，沙正东自然万般不爽，所以在书记办公会上讨论梅少芬提拔正科的时候，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过反对无效，毕竟人事权是徐万国的主业，如果连提拔个人都做不到，他不如也跳芙蓉河了。 两年后，梅少芬工作突出，正好一位副县长退了二线，徐万国趁此机会，向市里汇报，建议提拔梅少芬为副县长。 王佳国还是比较谨慎的，所以征求了市.委组织部的意见，为了不留人口舌，组织部建议再报一个人选上来，两相比较，这样才能体现出公平性。 就是在回来后的常委会上，徐万国和沙正东的关系彻底破裂，矛盾也摆到了桌面上。 一个副处，值得沙正东争取一下，而徐万国更是势在必得，不仅仅因为梅少芬是他一手提起来的，同时也是在政府那边安插人手的机会，两人在常委会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风度全无，相互谩骂，开启了攻击模式。 沙正东让徐万国收敛一点，把情.人提到正科可以了，还要推荐副处，就不怕组织上查你吗？ 徐万国反唇相讥，说自己跟梅少芬清清白白，经得起组织上的调查，但你沙正东在禹城这些年，卖了多少官，收了多少钱，你能经得起查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让在座的常委们个个是瞠目结舌，谁也不敢乱插话，毕竟常委会搞成了骂街的菜市场，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最终还是梅少芬胜出，公示的时候，还有人举报她与徐万国有不正当关系，但这种事情光靠捕风捉影是不行的，再猜也需要真凭实据。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沙正东安排的人举报，反观徐万国那边，按兵不动，不是他不想攻击，高调表示组织上会还他一个清白。 两相比较，沙正东人品比较差，所以最终败北。 梅少芬公示结束后到任，其实也挺难，但她对徐万国一直持有感激之心，所以有什么苦处也不说出来，反正孤家寡人一个，认认真真工作就是，她和沙正东的关系一度很不愉快，这个现象一直到徐万国去年遭遇意外，这才有了一些缓解。 第950章 陈年旧案 秦舞阳没想到梅少芬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不过他并不关心那些桃色新闻，况且徐万国已经死了，关.注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相比于他们，他和沙正东的关系还算可以，但秦舞阳知道，决裂只是迟早的事情。 “关于徐万国的事，有没有什么传言？” 薛至善笑了笑：“传言是有的，但老徐的死确实是个意外，当时公安局是给出结论的，是因为山体滑坡，把车冲进了河里，求援不及以致死亡。” 很快季恒过来汇报，徐啸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是生前落水后溺水身亡，但很难判断是失足落水还是被动落水。 “继续调查吧。”秦舞阳道，“有一个情况，我需要跟你说一下。” 秦舞阳把徐啸来找他反应问题的情况说了，季恒立即反应过来，低声道：“你的意思是，徐啸有可能是被杀人灭口？” “不排除这种可能，要不然徐啸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淹死了？” 季恒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这是要借这个机会做文章啊，如果能查出个三瓜两枣的话，沙正东不死也得脱层皮，厉害了，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往死穴打啊这是。 “对了，查了一下徐啸的家庭情况，他跟他媳妇早就离婚了，一直是一个人过，不过据他手机店的员工说，徐啸为人乐观开朗，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出事前还说跟他媳妇准备复婚的事，所以基本上排除了自杀的可能。不过员工们提供了一条线索，说徐啸不会游泳。” “确定？” “几个员工都证实了，说有一次他们几个在芙蓉河划船，不小心翻了船，徐啸差点被淹死，还说徐啸后来见水就怕，根本都不敢沾边。” 秦舞阳道：“那徐啸的死就更值得人怀疑了。” 季恒道：“如果把他父亲的死联系到一起，还真能形成一个闭环，我回去把那个案子再翻出来看看。” “老季，注意点影响，没有证据之前，不要扯到不相干的人。” 季恒咧嘴一笑：“我明白。” 另一头。 得知徐啸溺毙的消息，沙正东就愣住了，把政府办主任吉涛叫了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吉涛也是一头雾水。 沙正东冷声道：“吉涛，你不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吧？” 吉涛吓了一跳：“领导，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当初的事情天衣无缝，我要是再这么干，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也不会这么没脑子。”沙正东嘀咕道，“不是你干的，那就是个意外了。” 吉涛深以为然。 沙正东又问：“人都处置好了吧？” “你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 季恒回到公安局，查遍了卷宗也没查到徐万国意外的那一宗，把刘明辉叫了过来一问，刘明辉就道：“根本就没立案，哪儿来的卷宗。季书记，怎么突然提到这事儿来？” “我就是看看，刘局，当初徐书记出事的时候，是谁办这个事的？” “就是我。”刘明辉说当时他被方阳安排出警，到达现场的时候，徐万国已经沉尸水底，驾驶员杜松被经过的人救了上来。 问了现场参与求援的人，说当时他们正在河边钓鱼，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山体塌了好大一块，不但把路给冲垮了，还把一辆小轿车给冲进了水库。 他们立即展开了求援，水库的边上不深，但中央还是很深的，轿车受到了巨大的撞击，落得不远不近，几个人游过去之后，车玻璃已经全部碎了，车上的两人都处于昏迷之中。 他们把杜涛从驾驶室里拉了出来，但坐在后排的徐万国却是被卡住了，怎么也拉不出来，只能放弃救援。 而恢复神智的杜松回忆说，事发前几天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当时他们开车经过水库，车速并不快，当时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就觉得好像被火车撞了一般，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岸上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个意外。 季恒道：“既然警方参与了，那调查的资料和结论都应该有的吧？” “有的，我回去找找，回头递给你。” 季恒陷入了沉思，虽然他是业务型领导，但更多的还是一位政治人物，习惯于从政治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事情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当然不会存在什么证据，但从动机上来说，沙正东确实有这个嫌疑，当然，这只是在季恒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换了是别人，他还能虚晃一枪玩一把诈胡，但沙正东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这么去做，所以想从徐万国的死上发现什么端倪，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徐万国出事那天，他秘书并不在场，这就有点儿反常。 这时，刘明辉把一个档案盒递了过来说：“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 季恒打开看了看，问道：“怎么没有齐波的笔录？” 刘明辉知道齐波就是当时徐万国的秘书，道：“他不在现场啊。” 季恒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哦，原来他不在现场。” 仔细翻看了一下资料，基本上与刘明辉说的一样，没什么差别，后续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县财政兜底善后，徐啸也就没再追究什么，但谁又能想到，事隔近一年后，徐啸也死在了水里，同样看上去也是个意外，但到底是不是意外呢？ 季恒决定正面接触一下齐波。 齐波给徐万国做秘书的时候，是水务局办公室主任，徐万国出事之后，他就没有再留下来，又回到了水务局提了个副局长，季恒找他的时候，他并不在局里，而是在外地招商引资了。 他不是嫌疑人，季恒自然不好采取强制手段，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齐波根本回不来了，原来就在他去水务局找他的当天晚上，齐波在拜访一位老板回来的途中被一辆渣土车给辗了，现场惨不忍睹，据说被发现的时候，齐婆都成了一堆肉泥，而那辆渣土车也逃逸了。 第951章 又一起意外 又是一起意外！ 季恒心里就嘀咕，怎么那么多的意外？ 而对徐啸的走访调查也是没任何的线索，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意外这两个字。 两天后，辗死齐波的渣土车被找到，肇事司机也被抓获，说他当时已经懵了，只想着逃走了。 线索全断！ 秦舞阳叹了口气说，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他们已经尽力了，如果还没有什么线索，那就结案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舞阳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徐啸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徐万国告诉他，如果他遭遇了意外，那肯定是沙正东下的手。 到底有没有这句话？ 如果有，徐万国是臆测还是确有感觉？ 这一切，都成为了一个谜，或许再也没有解开的可能。 时间很快越过六月，到了盘点全县招商引资成果的日子，岳江的成果最为显著，光是开工项目就有三个，其中一个投资额达一百二十亿，直接被市里给截胡了，理由是这一类高精尖项目必须进入市产业园，当然，任务算禹城的，禹城当然也算岳江的。 秦舞阳心里暗骂*格碧，市里太不厚道了，不过也没办法，大鱼吃小鱼嘛，况且禹城这边确实也吞不下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各项基础设施都不够，能留在洛马河也算是件幸事。 由于这个项目，秦舞阳在常委会上提出，按照年初出台的考核制度，必须按照制度兑现，然后他拿出了一些提拔指标来，其他乡镇自不必说，岳江镇有一个正科、三个副科的提拔指标。 会上没有任何异议。 随后，秦舞阳提出，目前县里缺一位副县长，岳江镇党委书记伍长安表现突出，建议向市里推荐担任副县长。 沙正东赫然抬头，想在政府里打一枚钉子？ 不过他没有说话，因为现在的常委会已不是以前的常委会了，放眼过去，秦舞阳的拥趸不少，他就纳闷了，一个外来的小年轻，凭什么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得到这么多的拥护的。 会上一致通过，秦舞阳带着报告去了一趟市里，向王佳国坦诚了自己的想法，王佳国收下了报告，问了他禹城的一些情况，很是欣慰地说：“舞阳同志，禹城的发展让人眼前一亮啊，尤其是那个项目，一百二十亿，虽然不是洛马河的项目王，但也是紧跟其后了，你为全市做了一个招商的表率啊。” 秦舞阳谦虚道：“这都亏得有王书记的正确领导和关心，才取得这么一点小成绩。” “行了，你别拍马屁了，不高明，招商，我又没帮你们招。”王佳国笑着道，“禹城现在怎么样？” “该做的事是一定要做的。” 王佳国接收到了信号，忽然问了一句：“听说邵氏集团也去禹城拓展房地产了？” “是的，邵氏集团在全市都是一块牌子，虽然做的工程项目不多，但每一个都是精品，而且卖价不高，我觉得这是有利于禹城百姓的。” 王佳国指了指杯子，杯子里有半杯白开水，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半杯水。”秦舞阳笑着道，“和一只杯子。” 王佳国呵呵一笑：“既然你看得很清楚很全面，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与虎谋皮，险莫大焉。” 秦舞阳抓到了关键词，问了一句：“虎？” 王佳国未置可否，只是说道：“注意把握距离。” 秦舞阳没有再问下去，知道再问下去王佳国也不会说什么，不过秦舞阳目前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禹城的发展上，与他无关的瓜葛他也不会无脑地去掺合，市高层的纷争，秦舞阳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去介入，禹城只不过是斗争的战场之一而已。 几天后，王佳国召开书记办公室，专题讨论伍长安提拔的事情。 王佳国抛出议题之后，市.委副.书记庞耀和组织部长赵振华都没有说话，人事问题向来是一把手主抓的，他的意见基本上就是主流，不负责任的说，他们二位就是实现一把手意图的工具，所以他们也就没有说话，只要事情定下来，走考察程序就行。 臧涛却是质疑了一下：“王书记，这个推荐是禹城县委县政府的一致意见还是秦舞阳的个人意见？” 几人都看向了臧涛。 臧涛接着道：“我听说伍长安的儿子给秦舞阳做秘书，这秦舞阳的推荐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王佳国笑了笑，弹了一下烟灰说道：“以臧市长的意思，领导亲属或者身边人的亲属就不能提拔了？避嫌不假，但也不能太过，禹城推荐伍长安，是有着充分理由的。这么说吧，谁要是能给我招来个百亿项目，别说我身边的人，哪怕是我老婆孩子，我也一样提拔重用，能者上这是铁律，臧市长，你觉得呢？” 臧涛垂着眼皮子道：“话虽这么说，但如此招摇，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王佳国冷冷一笑：“这么有贡献的人如果都不提拔，那还有谁会努力工作？我的意见是同意。” 在伍长安的问题上，臧涛表达了不同意见，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王佳国，抡一杆子试试，能打几个枣儿来他并不在乎，不过试探的结果就是王佳国在人事问题上寸步不让，况且这是提一位副县长，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位置，所以臧涛也就没有再反对。 次日，常委会上通过了这个人事问题，随后市.委组织部开始着手对伍长安的考察，而在此期间，禹城县委县政府兑现了包括岳江镇在内一正三副的提拔指标，全县上下一片沸腾，这完全证明，这不是说着玩，而是动真格的，这说明只要肯干、干出成绩来，提拔不是奢望。 而随着市.委组织部对伍长安的考察，更是大大地刺激了一批正科级领导干部，据说伍长安的提拔问题上，市里是有不同声音的，但最终还是考察了，那证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秦舞阳在市里的力量，有这样的领导，你还不抓住这个机会努力，更待何时？ 第952章 政府里的钉子 最激动的莫过于伍长安本人了，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却一直被按在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好几年，如果这次再不提拔，那他任期结束后，就是养老了，至于是提半级养老还是正科结束，就要看领导的脸色了，没想到枯木又逢春，不但级别上去了，还是实职。 他最感谢的人就是秦舞阳了，对于他们父子来说，秦舞阳就是个大恩人。 老的提了副县长，小的在他身边当秘书，只要伍宇轩不出岔子，将来也不会差，至少在秦舞阳的任期内，副科是跑不了的。 所以伍长安就琢磨着是不是要表示一下，但一想到年前被秦舞阳退钱，他自然不敢生出送钱的念头，其实送钱他也挺肉疼的，这些可都是将来给儿子娶媳妇的钱。 和儿子伍宇轩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请秦舞阳吃一顿家宴表达谢意，这样既不奢侈，也体现出他们紧跟秦舞阳步伐的决心。 任命下来当天，伍长安与新任书记（原镇长）进行了工作交接，自然是一派喜庆，毕竟伍长安提拔了，镇长上了书记，还就地提了一个镇长和三个副科，谁的心都肉长的。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伍长安开始了自己新的岗位。 秦舞阳的办公室里，伍宇轩也是心情愉悦，秦舞阳就笑：“怎么？觉得自己有后台了？” 伍宇轩笑着道：“您就是我最大的后台啊，秦书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秦舞阳呵呵一笑：“你小子也变得油嘴滑舌了。对了，我的茶叶要喝完了，你赶紧去找一个贺千山，这小子最近有点儿飘。” 自打上次跟向南说过茶叶的事情之后，贺千山的茶叶就进了京都茶城，这还不算，向南还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把茶叶给推进了京都体制内，成为了京都政府专供，这一下子就把茶叶的逼格拔高了一个层次，贺千山现在走路都是横着走了，基本上不在茶场，都在京都那边晃悠，据说现在跟向南好得就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其实贺千山的意识秦舞阳门清的很，融入京都圈，对他倒没太大的关系，其实茶叶赚不赚钱他根本不在乎，而他的家庭里，老子是江东一把手，姐姐的仕途也用不着他考虑，他想着的就是在京都先提前建一个圈子，将来秦老大说不定就能用上。 秦舞阳没有拦着他，但也怕他事情做得太过，如果真为了融入圈子而低三下四，秦舞阳绝不同意。 伍宇轩自然想不到那么多，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秦舞阳故意让自己避一避，毕竟等一会儿自家老子肯定是要过来“汇报工作聆听教诲”的，自己这个儿子在这儿，多少有点儿尴尬。 果不其然，伍宇轩刚走没半个小时，伍长安就到了。 按理说，副县长来县委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多少是要避着一些的，但是伍长安无所谓，是谁提了自己，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就没必要“既当又立”，直接昭告天下，老子就是秦书记的人，咋的了？ 秦舞阳接过伍长安递过来的脸，笑着道：“哟，档次提高了，华子。” “有点儿心疼呢。”伍长安笑着靠着沙发边上坐了下来，“书记，以前一直在下面工作，稀里糊涂的，现在两眼一抹黑，有些无所适从了。” 秦舞阳明白伍长安的意思，点了烟道：“你别想那么多，县政府怎么给你分工你就怎么做。对了，你分管什么？” “安全生产。” 安全生产工作就是个雷，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颗害炸得体无完肤，所以没几个人愿意分管这项工作，但在政府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分管安全生产是论资排辈的，也就是说谁来得最晚，这项工作就是谁的。现在虽然提出由常务副县长分管，但并没有能够全面调整到位。 “这是个难差事，你可得认真点，别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捋掉了。”秦舞阳开着玩笑道。 秦舞阳倒也不全是玩笑，禹城是个山城，正所谓靠山吃山，采石行业很是兴旺，这些年国家对矿产资源这一块抓得很紧，但即便是在砍了不少采石厂之后，还是有几家大型采石企业在生产，几乎每年都要死人，只不过都被压了下来，所以说矿产这一块就是其中的一颗雷。 “谢谢书记提醒，我会尽快进入角色。”说完这些，伍长安才步入正题，“书记，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秦舞阳笑着道：“你想请我吃饭？” 伍长安就笑：“是的，家宴。” “就别家宴了，听小伍说你一直抠抠馊馊的，这回得让你出个血。”秦舞阳笑着道，“下午下了班之后，等我电话就行了。” 一天无话。 下午下了班，陈杰开了秦舞阳的那辆宝马，在县政府门口带上了伍长安，伍长安意外地发现，车上已经坐了薛至善和季恒，心头一阵激动，自己算是进了秦舞阳的圈子了。 “老伍，我们可算是沾了你的光了，我到现在都还没坐过宝马呢。”季恒开着玩笑道。 伍长安不是常委，平时季恒和薛至善都是他的领导，现在冷不丁一起共事，还真有些不适应他们这个亲热劲儿，只能嘿嘿陪着笑，在后排挨着季恒坐下。 薛至善这时问了一句：“书记，咱们这是去哪儿？” 秦舞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笑着道：“带你们去消费一把，去大富豪。” 季恒和薛至善因为工作需要，还真没去过大富豪，不过他们都听说过大富豪的名头，哈哈一笑：“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资本主义了。” 伍长安平时很节俭，一听这话，暗暗肉疼，秦书记说话果然守信，这回是真要大出血了。 秦舞阳故意道：“老伍，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疼你的钱呀。” 伍长安尴尬道：“书记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全车人都笑了起来，陈杰向来不苟言笑，此时也是忍俊不禁，秦舞阳笑着道：“把你的心收回肚子里吧，今晚算是我给你庆祝。” 第953章 失窃 沙正东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他眼睁睁地看着禹城一点点地被秦舞阳蚕食，却全然没有半点应对之策，县委那边自己本来就不容易插手，秦舞阳刚来的时候，一阵拳打脚踢，县委现在虽然不至于是铁板一块，但即便不是强力支持秦舞阳的，也未必会支持自己，至于政府这一块，随着方阳的结束，伍长安也被安插了进来，据说秦舞阳私底下和梅少芬也有互动，其他几位副县长同样也是浮想连翩，忽然之间，自己似乎就成为了弱势群体。 在内部无法攻克、外部没有助力的情况下，沙正东恐怕不已，却又黔驴技穷了，而让他感到恐惧的是，秦舞阳似乎嗅到了一丝徐万国之死的异常，如果不是水务局那边及时反馈而提前作出安排，他不敢想像齐波会不会在压力下说出些什么，毕竟季恒是刑侦出身，破案确实有一套。 在这种情况下，沙正东的危机感越发地浓烈。 他是一个非常拎得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人，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秦舞阳。 只有解决掉了秦舞阳，他的局面才会有所改观。 站在窗前的沙正东，目光虽然看不到县委的办公楼，但他的眼神却已经如同利剑一般要将县委的某人射杀。 铤而走险已经成为他唯一的选择。 人都有习惯，习惯于某种行为方式，他就会延续这种行为方式，就比如意外。 徐万国的死是个意外，徐啸的死也是个意外，齐波的死也是意外。 虽然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却全无线索。 沙正东仍然想用意外来解决掉秦舞阳，唯有这样，才能不牵扯到他，损人必须利己，否则不符合利益需求，而正当沙正东为如何造成意外而绞尽脑汁的时候，一起突发事件让他不得不加快行动的步伐。 谁能想到，县委办公大楼居然会有贼光顾？而且被偷的还是秦大书记的办公室！ 最先发现秦舞阳的办公室遭窃的，自然是每天早早过来的伍宇轩。 当他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秦舞阳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本来他还在奇怪今天秦书记怎么会来得这么早，但当他从虚掩着的门缝里看到里面似乎乱七八糟的时候，不由推开门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来，顿时让他震惊万分，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的都是文件纸张，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的书更是被扔了一地。 伍宇轩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并没有乱动里面的东西，而是退出了门外。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先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 他这么考虑是对的，他也不知道秦舞阳的办公室里有没有放着什么私密的东西，所以由秦舞阳来决定是不是要警方介入才是正确的选择。 秦舞阳接到办公室被贼光顾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愕然，这年头还有人偷办公室？难不成这个贼认为自己会有大把贵重的东西放在办公室？ 在赶过来的同时，他联系了一下季恒，电话里说了这事，季恒也是大惊失色，谁这么大胆子去偷书记办公室？县委大楼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 他到的时候，秦舞阳也恰好赶到。 秦舞阳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开着玩笑说：“估计要算一算这个贼的心理阴影面积了。” 秦舞阳说的没错，这个贼注定是要空手而归了，从地上玻璃杯的碎片就能想像得到这个贼在一无所获之后，气得掼了杯子泄愤，事实上，这间办公室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抽屉里的黄金芽茶叶了，其他的还真没什么东西。 季恒去调了监控之后，才知道是有人混进了办公楼，然后藏在了厕所里，一直等到所有人都下班了，才开始动的手。 其他的办公室也有被入室扫荡的痕迹，除了宣传部陶爱菊那边被偷了一串珍珠项链以外，其他的基本上没什么损失。 在得知秦舞阳的办公室被盗的消息时，沙正东几乎要笑出声来，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脊梁发寒。 秦舞阳也没要伍宇轩帮忙，就这么大一间办公室，他又不是什么低能儿，先是把文件材料什么的收拾好，就开始整理起散乱在地上的书籍。 徐万国还是比较喜欢看书的，什么史记、资治通鉴、孙子兵法包括一些名著之类的，而且都不是新书，显然他经常翻看。 秦舞阳其实也挺想坐下来读读书的，但是现在禹城的事情太多太杂，沙正东又是阳奉阴违，很多事情需要他来操心，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外面，回到办公室，来汇报的、提要求的什么也是让他根本没时间读书。 秦舞阳喜欢文化人，所以就没有让人把这些书籍给收走。 书一本本地整理好，重新放回书架，当秦舞阳拿起那本禹城县志的时候，明显觉得重量不对，翻开来一看，他的眼神就是一滞。 里面放着的居然不是县志的内容，而是厚厚一撂装订好的材料，而这些赫然是常务副县长吴梓轩的收贿材料。 秦舞阳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的办公室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颗雷。 在他的眼前突然闪过这么一副画面。 当徐万国与沙正东彻底决裂之后，双方就开始互找证据搞死对方，很显然，徐万国通过对吴梓轩的调查，掌握了沙正东盟友的证据，不过搞掉吴梓轩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所以在没有找到沙正东的犯罪证据之前，他并没有采取行动。 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导致这个消息泄漏了出去，最终给徐万国引来了杀身之祸，不过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徐万国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藏在办公室的一本书里面，而禹城县志一般根本没有人去看，就像秦舞阳，在这个办公室里待了一年，偶尔也会翻翻书架上的书，但那本几年前的县志，他连看都没看过一眼，谁能想到这里面另有乾坤？ 第954章 打草惊蛇 秦舞阳仔细看了这份资料，基本上可以坐实吴梓轩的问题，现在他要考虑的，是暂时按兵不动把材料扣在手里，还是把资料直接交到王佳国的手中。 秦舞阳从来不会低估一个领导的正直，但也不迷信于领导的光辉，换句话说，利益才是决定一切的前提。 以前网上有个段子，说把所有的领导排成一排，不敢说每个领导都有问题，但隔一个抓一个基本没跑，这虽然有点儿夸张式的玩笑味道，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问题官员确实很多。 你能抓得完吗？如果真能，那也不会有“反腐永远在路上”这个说法。 所以，反不反、怎么反、有没有必要反，还是看领导对利益的渴求，当然，这是建立在问题没有暴露的前提下的，也就是说，当这个事情没有被曝出来的时候，领导手里抓住了你的把柄，那动不动你完全就看领导的心思，不动，能得到什么利益，动，又能得到什么利益，完全取决于领导的考量。 秦舞阳与王佳国是一个下级和上级的关系，更深一点说，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王佳国指望秦舞阳为他打开局面，秦舞阳需要他给自己撑腰，所以在吴梓轩的问题上，秦舞阳并不敢保证王佳国就会彻底查办，毕竟吴梓轩的后面站着沙正东，而沙正东的后面站着臧涛。 王佳国与臧涛之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战略伙伴关系，亦分亦合，只因这里面有一个地头蛇顾明怀，这才能让他们保持着一定的平衡。 动了沙正东，无疑是在打脸臧涛，引起臧涛的反感，不合乎王佳国的利益，因为这样并不能扳倒臧涛，所以他得到这个材料，大概率会先压下，或许只有等到拿下顾明怀，他和臧涛之间的博弈才会正式开始。 这也是王佳国一直在暗示秦舞阳邵氏集团猛如虎的原因。 秦舞阳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直接把材料交到市纪委，但市纪委向来是在市.委的领导之下，林保瑞拿到这份东西，肯定也是要先向王佳国汇报的，那结果仍然不会有什么改变，反而会增加王佳国对自己的误判，认为自己不可掌控，那这个结果会是灾难性的。 秦舞阳很是犯难，本级对处级干部没有调查权，私自动作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其实就禹城而言，秦舞阳自然是想一鼓作气的，但这个格局显然不符合王佳国的需求。 思来想去，秦舞阳有了一个兵行险着的决定。 吴梓轩接到罗翔打来的电话，说秦书记让他过去一趟，就有点儿莫名其妙。 虽然说禹城之大，莫非王土，但政府口归政府口管理，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来说，出于尊重，一把手书记不会直接找政府口的副职，那么这是几个意思？ 过去之前，吴梓轩跟沙正东通了一个气，这自然是要向沙正东表示，我的一切行动都是透明的，吴梓轩也担心秦舞阳使了什么离间计，多让自己过去几次，无论秦舞阳跟自己说了什么，那都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仅仅是谈工作么？沙正东铁定不信。 所以吴梓轩也征求了一下沙正东的意见。 沙正东明白吴梓轩的心理，笑着说道：“老吴，你想多了，秦书记是一把手，直接找你估计是有什么事儿，我还是了解你的。” 有了沙正东这句话，吴梓轩的心里就定了许多。 事实上，吴梓轩也不是没考虑过另投明主，但一方面他相信沙正东有能力掌控全局，另一方面，他与沙正东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一损俱损，而且他也知道，秦舞阳跟他不是一路人，所以他也绝了这个念头。 去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吴梓轩的心态还是很好的，怎么斗是你跟沙正东之间的事，我就是一副手，干好我自己的事就行了。 所以推门进了去之后，吴梓轩面带笑容：“秦书记，你找我？” 秦舞阳让他坐下，神情严肃地道：“吴县长，本来我是不想直接找你的，但是有件事情，你是当事人，我必须要找你谈。” 见秦舞阳说的凝重，吴梓轩不由收起了笑容，挺直了身躯道：“秦书记，您说。” 秦舞阳将几张复印件扔在了他的面前：“你自己先看看。” 这是秦舞阳从中摘取的几页，里面指出了吴梓轩受贿二十万，当然这是掐头去尾的。 吴梓轩低头一看，不由亡魂皆冒，这是给自己的丧命钟啊，不由道：“秦书记，我……” 秦舞阳淡淡道：“你是处级干部，县委没有处理权。我明确告诉你，这件事我捂不住，之所以事先向你透露，是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且，我提醒你，反映你的问题不止这一页材料。目前这些材料都在我手里，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处理得好，我就当没有看到过，但处理不好，我会公事公办。” 吴梓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秦舞阳的办公室的，从县委大院到县政府大院也就不到百米的距离，却是让吴梓轩有种走了一辈子的沉重感。 回到办公室，吴梓轩重又拿出了那寥寥几页纸，赫然发现这份材料是有日期的，心头不由一紧，不由想起了徐万国任职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徐万国掌握了这些东西，才会让沙正东痛下杀手，但人虽然没了，那些证据却是一直没有下落，想不到忽然就出现在了秦舞阳的手里。 秦舞阳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 吴梓轩不知道，现在的他心里很慌，所以他一头扎进了沙正东的办公室。 当他带回来的复印件摆在沙正东的案头时，沙正东也是吃了一惊，失声道：“这东西你从哪来弄来的？” “刚刚秦舞阳给我的。”吴梓轩不敢瞒着沙正东，一五一十地把秦舞阳刚刚向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核述了一遍。 沙正东的头顿时就大了，当吴梓轩说秦舞阳手里还掌握了更多的东西时，他的眼睛就瞪了起来，喘气的声音都变重了。 第955章 引蛇出洞 沙正东和吴梓轩绝对是一个整体，这个整体是由利益联系在一起的，吴梓轩如果出了状况，那沙正东也不能幸免，当初之所以铤而走险把徐万国做掉，就是因为他安插在徐万国身边的齐波提供了徐万国已经收集到吴梓轩犯罪证据的消息。 只是那些证据一直没能找到，万万没想到事隔一年之后又浮出了水面。 “沙县长，怎么办？”吴梓轩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原以为徐万国一死，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可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疏而不漏。 沙正东阴沉着脸道：“他的意思是，三天之内如果你不处理好问题，就会交出去，对吧？” 吴梓轩道：“是的。” “你先稳住秦舞阳。”沙正东的目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既然他主动找死，那就怪我心狠手辣了。” “好，我等你安排。”吴梓轩也是一条道走到黑了，他并不知道，秦舞阳其实是给了他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可惜的是，他没有抓住，反而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时间紧急，沙正东已经没有充足的时间去谋划制造意外的机会，毕竟只有三天的时间，而且在根本没有打入秦舞阳内部的机会的情况下，所以在殚精竭虑之下，他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方式。 最后时限的那天是周五。 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吴梓轩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说他想单独见秦舞阳一面，但考虑到沙正东的因素，不方便去秦舞阳的办公室。 地点约在了芙蓉河畔的一个船上酒家。 秦舞阳到的时候，天已经有了些黑影。 这个酒家的位置有点儿偏，生意并不怎么样，秦舞阳上船时就看到有稀稀拉拉的两桌人。 吴梓轩就在船头等着，见到秦舞阳来，连忙迎了上去，低声道：“秦书记里面请。” 走到船上，船身微微有些晃动，秦舞阳淡淡道：“你倒是会选地方。” 吴梓轩讪笑着道：“这是我亲戚开的，比较清静。” 秦舞阳点了点头，跟在吴梓轩身后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厅。 虽然是船上酒家，其实这就是个噱头，如果不知道的话，这跟其他的酒店没什么区别。 “秦书记，这儿也没什么好菜，不过挺有特色。”吴梓轩介绍道，“主要就是一个鲜，鱼啊虾啊都是从芙蓉河现打捞上来的。咱们边吃边谈。” 秦舞阳看了一眼窗外：“这月黑风高的，也能打得到鱼虾？船家的眼力不简单啊。” “白天打捞，养在网里的。”吴梓轩招呼服务员上菜，从桌子底下拿出两瓶酒来，为秦舞阳倒上。 秦舞阳淡然道：“我来是为了喝酒吗？” 吴梓轩道：“秦书记，这个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今晚请您移驾过来，就是详细地向您汇报一下。” 菜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正如吴梓轩所说，有鱼有虾。 秦舞阳笑着道：“你的兴致不错，看来真是处理好了，不然哪来的雅兴吃河鲜喝好酒？” “咱们先吃。”吴梓轩的脸上带着微笑，用公筷为秦舞阳夹了一块鱼，“秦书记，以后我就是你的忠实手下了。” 秦舞阳笑了笑：“怎么说？” “秦书记，实不相瞒，我的这些行为，确实触犯了法律，但也是有苦衷的。在你来之前，整个禹城的风气很差，举个例子，就像早年的香港警方一样，处处都是黑警，偶尔有几个正义的警员，也会受到各种打压，你不收钱都不钱。禹城就是这样。” 吴梓轩接着道：“在这种氛围下，我也不敢标新立异，一旦我有什么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沙正东第一个就会拿我开刀。秦书记，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秦舞阳淡淡道：“你这个为自己开脱的方式不高明啊，禹城是独立王国吗？难道不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之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有大环境的影响，但与我自己瞻前顾后也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会主动向纪委交待自己的问题，同时，也会揭发检举沙正东的问题，争取带罪立功。” 秦舞阳不由一愣，这个剧本有点脱离自己的想像了啊，不过吴梓轩这么说，那自己不妨就听下去，问道：“沙正东有什么问题？” 吴梓轩又为秦舞阳夹了一块鱼，接着道：“他的问题大了。贪.污受贿什么的只是其中一项而已，秦书记，不瞒你说，他的手上有人命。” 秦舞阳拧了一下眉头道：“你别夸大其词。” “我说的是真的。”吴梓轩道，“前书记徐万国是怎么死的？真的是意外吗？秦书记，我告诉你，根本就不是意外。” “哦？” 吴梓轩把经过说了，秦舞阳就有些惊讶。 徐万国初到禹城的时候，齐波这个秘书就被收买了，在徐万国与沙正东彻底决裂之后，齐波的作用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在徐万国收集到吴梓轩的犯罪实锤之后，沙正东就琢磨着把徐万国的命给收了。 说来也巧，那段时间禹城接连下了半个多月的雨，沙正东便有了主意。 于是，沙正东安排齐波，提议让徐万国去一个受灾村视察工作。 去那个村是要经过一段山地的，沙正东早就安排了人在山坡上做了文章，说起来也巧，那天齐波的媳妇得了阑尾炎，请了假，这才逃过一劫。 在经过那段山地的时候，山体滑坡，直接把徐万国乘坐的车子撞进了水库，从而导致了徐万国的死亡。 秦舞阳不得不佩服设计的巧妙，谁能想到，山体滑坡根本就不是个意外？联系起当时的天气，下了半个月的雨，山体滑坡也是正常。 “这些，你有证据吗？”秦舞阳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吴梓轩忽然问了一句：“秦书记，这鱼的味道怎么样？” 秦舞阳不由一愣：“怎么讲？” “这道菜有一个名字。”吴梓轩一字一顿道，“叫河豚。” 秦舞阳眉头一拧：“怪不得这么鲜，芙蓉河有河豚吗？” 第956章 双管齐下 吴梓轩呵呵一笑：“说有，不就有了吗？秦书记现在吃的不就是河豚吗？” 秦舞阳双手环胸看着吴梓轩。 吴梓轩又倒了一杯酒，对着秦舞阳敬了一杯道：“刚刚秦书记问有没有证据是吧？我告诉你，有。我就是证据，因为我与参与到了其中。这么说吧，沙县长是谋划者，我是执行者。”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你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看来你是真的洗心革面了，那么，接下来你就是去自首？” 吴梓轩忽然也放声大笑了起来：“秦书记，我发现你真的太天真了，其实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找一个倾述者，这么完美的计划，不能与别人分享，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是第一个分享的。” 秦舞阳摸了摸鼻子道：“分享完了之后呢？” “自然是让一切继续尘封了。”吴梓轩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道，“其实还有一个完美的计划，你要不要听听？” “愿闻其详。” 吴梓轩的目光落在了那盘河豚上：“众所周知，河豚的肝脏是有毒的，很不幸的是，这盘河豚里就有它的肝脏。禹城县委书记吃河豚中毒身亡，完不完美？” “那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中毒了吗？”秦舞阳面带嘲讽道，“你以为我不会防着你？” 吴梓轩愣了一下：“幸好我还有b计划。” 秦舞阳好奇了：“说说看。” “你虽然没有吃河豚，但是酒醉失足落水，这个也算是意外哦。”吴梓轩奸笑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有点儿头晕？” 秦舞阳吃了一惊：“你的酒有问题？” “为了让你上当，我喝的跟你是一样的酒，你说的对，酒确实有问题，我在酒里下了麻药，区别在于，我事先已经吃下了解麻药的解药。”吴梓轩得意道，“外面那两桌都是我安排的人，你根本走不了的，等着药性上来吧。” 秦舞阳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眼前有些发花，脑子里天旋地转，在失去意识之前，抓起了面前的碗，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吴梓轩冷冷一笑，正要叫外面的人进来把秦舞阳扔进河里，外面的人已经跑了进来。 “把他扔到……”话音未落，吴梓轩的眼睛忽然直了起来，吃惊地看着进来的人。 进来的人赫然是秦舞阳的司机陈杰，而他身后的人居然是政法委书记季恒。 秦舞阳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里，手臂上还吊着水，胃里一阵阵的恶心，季恒就坐在他身前，见他醒了，笑着道：“刚刚检查过，你喝下的酒里有麻醉剂，是兽医站用来麻醉大型牲畜的。” 秦舞阳呆了一下，骂道：“这个混蛋，居然把我当牲畜了。现在什么情况？” “吴梓轩已经归案，已经上报市局，之前我跟吴梓轩聊了一下。”季恒很聪明地用“聊”来规避了审讯，毕竟大家级别一样嘛，“他对说过的话都承认，也承认齐波是他安排的人下的手，但不承认徐啸是他弄死的。” “另外，沙正东跑了，我已经布了控，同时向市局汇报了。” 秦舞阳道：“不会又像方阳那样吧？” “沙正东是臧市长一系的，跟顾明怀不是一条线，而且吴梓轩对沙正东和臧涛之间的事并不清楚，应该不会存在什么灭口之说，至于说反口供，我们有他的自白录音，哪怕他否认杀害徐万国的事，对你干的事情他也抵赖不了。”季恒道，“厨师已经把什么都交待了，那盘河豚肉也是证据，酒也是证据，赖不了的。” 秦舞阳吁出一口气道：“真特么险，要不是你想得周全，这次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季恒微微一笑：“秦书记，让我们祝福禹城进入一个新纪元吧。” “出院咱们好好喝一顿，来一个正式的祝福。” “你还敢喝酒啊。”季恒哈哈大笑了起来。 …… 市政府小会议室里。 王佳国、臧涛、顾明怀呈三角形而坐。 王佳国神情愤怒：“臧市长，这就是你推荐的县长？杀害徐万国、图谋杀害秦舞阳，我就想知道，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臧涛苦涩地说道：“他隐藏得太深了，是我的失察，被蒙蔽了双眼。” “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省.委。”王佳国终于逮着了这么个机会，毕竟当时沙正东是臧涛强力推荐的禹城县长，出于事件的恶劣性质，臧涛肯定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至于省里会怎么做，不在王佳国的考虑之内。 “明怀书记，这个案子一定要办得利利索索，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还有，沙正东抓到了没有？” 顾明怀事不关已，当然没什么心理负担，沉声道：“正在进行大范围的摸索排查，现代科技，遍地都是摄像头，除非躲进深山老林，否则，一定会抓到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捉拿归案。”王佳国板着脸离开了会议室。 而这件事汇报到省里，引起了极大的震惊，书记县长不和，这并不奇怪，但动用手段杀人，那还真是少见，所以省里特意派出了省厅介入此案，同时在全省范围内进行排查抓捕，至于臧涛，要等沙正东归案之后再行处理。 秦舞阳作为当事人，自然免不了要接受询问，在询问之前，他自然是要把前因后果什么的都一古脑儿都向王佳国汇报的。 在市局，又重新复述了一遍，把他掌握了吴梓轩的犯罪证据之后的设计都说了出来，否则无法解释他是如何没吃那盘河豚的。 谈完之后，顾明怀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舞阳书记，前有方阳要杀你，后有沙正东要杀你，你这个人挺招人恨啊。” 秦舞阳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因为我是一个正直的人，自然是那些犯罪分子的眼中钉。顾书记，你相信天道轮回自有公义吗？” 顾明怀没有理会秦舞阳，反而提醒道：“沙正东已经完了，不过还没有抓到他，你得小心一点，这种人搞不好会报复的。” 第957章 报复行动 报复？ 秦舞阳冷笑，他拿什么报复？现在巴不得他露面呢。 “谢谢顾书记的提醒。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秦舞阳从来没想过跟顾明怀有“重新认识”一下的可能，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示弱，这不是他的性格。 看着秦舞阳离开，顾明怀阴阴地笑了一声，低下头去。 时间往前推进几个小时。 沙正东发现不对劲之后，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 对于他来说，这一次是破釜沉舟，成则生，败则死，毫无回旋的余地，毕竟相比于他贪污受贿的行为，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情，徐万国的死、齐波的死，再加上谋害秦舞阳，数罪并罚，绝对是死翘翘。 整个计划他和吴梓轩详细地策划探讨过，菜和酒绝对是双保险，而且吴梓轩演技一流，秦舞阳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他万万没有想到，秦舞阳奸诈如鬼，事先做了准备，最终翻盘。 秦舞阳翻了盘，就意味着沙正东完了。 所以他根本来不及去收拾什么，匆匆地开着自己的车逃窜了，这个车的登记人是他老婆，而那个时候，布控才刚刚开始，就给了他可趁之机，漏出了网。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市局的反应很快，而且整个过程中，沙正东心慌意乱，也没想好要去哪儿，好在洛马河与洛川一城之隔，不管怎么样，先逃出江北再说。 几个小时前，沙正东刚下高速，就看到前方正在盘查过往车辆，心里顿时就是一麻，可前后车潮如流，况且在高速上根本掉不了头，一旦有个异常，那绝对被按个正着。 一时间，沙正东大脑一片空白，顺着车流往前走。 果不其然，在查到他的车时，警方有所异动，他当时就绝望了。 但没想到的是，盘查的警员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居然就给他放了行，不仅放行，还扔了一张字条给他。 沙正东绝处逢生，也顾不上去端详那字条上的内容了，一脚油门下去，仓皇逃了出去。 一直开到春阳县境内，沙正东紧绷着的神经才舒缓了下来，这才发现一泡尿已经憋得不行了。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到路边放了尿，点了根烟抽着，这才想到字条。 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和一个地址。 沙正东的腮帮子就抽搐了起来。 他对秦舞阳有没有恨？ 当然有。 秦舞阳把他县委书记的位置给占了，这是其一。 其二是，我沙正东虽然对你有点儿小动作，但只是小打小闹，你何必步步紧逼，非要置我于死地？ 之前忙着逃跑，沙正东没工夫考虑这些问题，现在到了江东省地界，就可以喘口气了，心里的那股仇恨就涌上了心头。 字条上的地址自然就是秦舞阳在洛马河的住处。 那一行字写的则是：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一周之内，不抓你，复不了仇，就等死吧。 也就是说，他还有一周的时间报仇和逃跑。 沙正东的腮帮子在抽搐，手也在颤抖。 他不知道那个查他的警员是受了谁的安排，是臧涛还是顾明怀？ 臧涛对市公安局的掌控没这么深，那就是顾明怀了。 这真的是给自己报仇的机会吗？ 借刀杀人吧？ 但沙正东没有选择，顾明怀既然这么说，那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报仇，铁定被抓，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报仇？ 确定了报仇的念头，沙正东考虑着该怎么报这个仇，也就是实施报复的对象是谁？ 秦舞阳本人？ 沙正东否定了这个念头，现在自己没有帮手，论武力值，秦舞阳年富力强，身强体壮，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况且杀了秦舞阳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杀了他老婆孩子，让他痛不欲生，一辈子活在痛苦里，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打定了主意之后，沙正东打开手机，重新插进去一张卡，打开导航，将那个地址输了进去。 不是周末，秦舞阳肯定不在家，沙正东觉得自己对付一个女人一个孩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甚至已经想好，在控制住秦舞阳的老婆孩子以后，打个电话给他，听听他向自己哀号求饶，那是何等的畅快？ 既然顾明怀承诺一周之内不抓自己，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所以他也不着急，肆无忌惮地跟着导航消消停停地走着。 八点多钟，沙正东到了洛川市区，根据导航的指引，沙正东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不过这是别墅区，想要混进去有点儿困难。 先将车子停好，沙正东到一个小吃铺吃了一碗面条，在这个过程中，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混进去，那就是光明正大地进去。 做了这么多年的县长，派头自然是有的，看上去就一身官味，保安肯定不会拦着自己。 想好这一切，沙正东在路过一个五金店时买了把水果刀，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了那个别墅区。 门口，保安根本没留意沙正东，真的让他给混了进去。 在别墅群里找了一阵，便找到了秦舞阳的家。 里面有灯光，证明是有人在的，沙正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前摁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并没有人回应，沙正东一脸绝逼，别墅高高，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爬得进去。 苦等了一个多小时，沙正东实在没辄，只能先行撤退，不过考虑到要实施报复，他并没有离开别墅区，而是找了一家没有人住的别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翻进了院子，等着机会的到来。 …… 顾明怀“提醒”秦舞阳小心沙正东报复，秦舞阳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两口子是什么人？沙正东报复他们，岂非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觉得沙正东有这个能力离开洛马河，找到自己的家，所以这事他也就没有跟唐心提起，这正应了一句老话，轻视敌人，疏忽大意，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958章 报复进行时 心里揣着事，只能待在别墅院子里的沙正东根本睡不着，眯盹一会儿就会攀上院墙观察一下。 沙正东莫名地想到自己还没有提拔起来的时候，为了不让信访人去上访，就是像这样密切监视的，心头不由一阵唏嘘。 当初的自己可能也想不到自己会提拔起来吧，更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变成一个杀人犯。 天快亮的时候，沙正东直接就从院墙里翻了出来，装作跑步的样子，打量着秦舞阳家的别墅动向。 天渐渐明亮了起来，健身的人也越来越多，沙正东也越发地从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别墅的门终于开了，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看上去应该是保姆。 沙正东快步走了过去，来到那保姆的身后，很客气地说了声：“你好。” 保姆回过头看了沙正东一眼，见他像是个当官的，跟自己主人的气质比较像，便客气地回了一句：“你好，有什么事吗？” “这儿是秦书记家吧？” 保姆当然不会想到这么高档的别墅里会遇到坏人，点了点头道：“秦书记不在家，而且秦书记是不收礼的。” 敢情这保姆把沙正东当成送礼走后门的了。 沙正东笑了笑：“我知道秦书记不在家，那秦夫人在吗？” “你说唐小姐啊？她昨天上班就没回来，我说你这人，问东问西干嘛呢，你到底什么人啊？”保姆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沙正东笑了笑，水果刀就抵在了保姆的肚子上，低声道：“开门，不然我杀了你。” 保姆哪儿经历过这个阵仗啊，当场就吓傻了，哆哆嗦嗦地把门开了，脸色煞白：“你想干什么？” “少废话。”沙正东绷着脸进了去，别墅内很大，让他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特么的，不是说秦舞阳是个清官吗？这别墅至少得上千万，他哪儿来那么多钱买的？ 沙正东在心里骂了一句，手里的刀紧了紧，问道：“别墅里还有什么人？” 唐心怀孕的时候，慕容洛大动干戈，请了不少人，保姆啊、营养师啊、厨师啊什么的，后来孩子生下来渐渐大了之后，唐心也回到了工作岗位，就遣散了不少人，除了她本人以外，就留了一个厨师和一个生活保姆，其他的园丁什么的都辞退了。 所以这别墅里除了唐心母子之外，就慕容洛和一个保姆在住着，厨师到十点才来上班。 保姆已经慌了，结结巴巴地说：“有……有……” 话没说完，就看到慕容洛抱着孩子出现在二楼阳台上：“桂嫂，你跟谁说话呢？” “慕容小姐，救命啊。”桂嫂放声叫了起来。 沙正东一拳将其打倒在地，直接就冲了进去。 慕容洛吓了一跳，连忙奔下来准备关门，不过沙正东的动作更快，抢先一步闯了进去，慕容洛与他打了个照面，转头就往二楼跑，抱着秦唐就钻进了房里，反手把门给锁上了。 沙正东脚下慢了一拍，推了几下没推开门，拼命用脚踹门，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秦唐，大声哭了起来。 慕容洛心慌意乱，拼命抵着门，颤抖着手打了个电话给唐心：“唐心，你快回来，有人闯进别墅了，要杀人。” 接到电话的唐心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妈，你现在怎么样？” “我跟秦唐躲在屋里，那个人正在踹门。”慕容洛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坚持住，我马上回来。”唐心匆匆出了办公室，大叫着道，“小赵，快，把人都叫上，带上枪，跟我走。” 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唐局一脸的紧张和严肃，当下也顾不上问什么情况，连忙依言行事。 且说沙正东狠踹了几脚，都没能把门踹开，左右看了看，一眼看到柜子上放着一把修花大剪，拿过来冲着门锁就是一阵猛砸。 门锁被毁，慕容洛就再也承受不住沙正东的正面冲击了。 眼看着门就要被撞开，回过神的桂嫂从在厨房里提了菜刀冲上来，啊啊大叫着向沙正东砍了过去。 沙正东要是空着手，还真就被桂嫂的王八刀给砍中了，可是他的手里有着大花剪，只挡了一下，就把桂嫂说的刀给磕飞了，抢上去又是一下，把桂嫂砸趴在地。 桂嫂全然不惧，一把抱住了沙正东的大腿，口中大声叫道：“慕容小姐，你快跑。” 慕容洛房门被破，房间里就不再安全，抱着孩子就往外冲。 沙正东见状，伸手去抓，却是抓了个空，想迈步去追，却是被桂嫂抱住了腿，当即将手中的大剪抛出，正砸中慕容洛的后背。 慕容洛哎呀一声大叫，连人带手里的孩子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 沙正东回过手来，冲着桂嫂的面门猛击几拳，桂嫂当场昏了过去，手也松了开来。 沙正东双腿脱缚，一步步向慕容洛逼了过去。 慕容洛忍着后背的巨痛，翻过身来，紧紧把秦唐抱在怀里，大声道：“你要什么都给你，别伤害我们。” 沙正东狰狞大笑：“我什么都不要，为的就是伤害你们，你不是挺能跑的吗？你跑啊。” 慕容洛大声道：“为什么？我们跟你无怨无仇。” “问秦舞阳吧。”沙正东走到慕容洛身前，一脚踏在了慕容洛的小腿上。 慕容洛疼得叫出声来，沙正东蹲下来去夺她手中的秦唐，慕容洛紧紧抱住，骂道：“你就是个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 “你个臭保姆，一个月能拿多少钱？你拼什么命？”沙正东一耳光抽在了慕容洛的脸上。 挣扎一番，慕容洛哪儿是沙正东的对手，孩子顿时被他抢在了手里。 沙正东杀心已起，不过他的目标并不只是杀孩子，还要杀秦舞阳的老婆，指着慕容洛道：“打电话，让秦舞阳的老婆回来。” 这时，沙正东忽然听到楼下有响动，不由吃了一惊，抱着秦唐往后一缩，伸手摸到了刚刚跟桂嫂争执时掉下的水果刀，指住了秦唐的脖子，大吼道：“谁？出来！” 第959章 心理扭曲 一张绝美的脸孔出现在了门口，正是闻讯赶来的唐心。 由于唐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路上就把警服给换成了便装，到家时，让下属散开，她先进来摸摸情况。 如果是实打实的解救，唐心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凭她的身手，十个沙正东也不够打的，可问题是，沙正东手里有刀，屋子里有三个人质，其中一个是她婆婆，另一个更是襁褓婴儿。 目光闪动间，唐心便对屋子里的形势一目了然，她所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女人身份降低对方的警惕性，然后瞅准机会一举拿下。 “你干什么？”唐心尽量收敛自己的气势，做出弱女子的姿态，故意露出慌张的样子，“放开我儿子。” “原来你就是秦舞阳的老婆啊，还真挺漂亮的。”沙正东感叹了一下，挥了挥手里的刀子，“你过来。” “你小心点，别伤到孩子。”唐心作为母亲，对孩子的担心倒不是假装出来的，举着双手，一点点地接近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进入她的攻击范围，沙正东忽然叫了一声：“别动！” 唐心一愣，心头微微一沉，顿时停了下来。 沙正东本来已经有些放松了，只等着唐心过来，先一刀把她给捅了，但他在唐心移动过来的过程中，沙正东看到了专业，他感受到了危险，所以急忙叫停。 这时，唐心的几名下属见别墅里没什么动静，已经悄悄摸了过来。 唐心眼睛余光见到他们，怕他们上来刺激到沙正东的情绪，用眼神去制止他们，不过这些下属并没有领会唐心的意思，直接冲了进来，大吼道：“不许动，警.察！” 唐心真想破口大骂，一群蠢猪，像这样救人质，有多少够死的？ 一看一群警察涌到了门口，沙正东就知道，自己完了，惨然一笑，举起了手中的水果刀，对准了啼哭的秦唐：“要怪就怪秦舞阳吧。” “等一下！”唐心大叫了一声，扑通往地上一跪，“无论秦舞阳做了什么，都跟孩子无关。如果你想报复，你杀我。” 沙正东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秦舞阳，你不是很牛逼吗？你连你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让他们出去！” 跪在地上的唐心扭头吼道：“你们都出去！” 一干下属从未见到过唐心会这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现在，稳住凶手的情绪才是最需要的，几人便缓缓地退下楼去。 “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唐心哀求道，“你跟秦舞阳到底有什么恩怨？” “恩怨大了。”沙正东倒也不着急杀人了，本来他还想着杀了人再脱身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不可能了。 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手里的刀正对着秦唐的脖子，打了个视频给秦舞阳。 此时的秦舞阳并不知道这些，正在开常委会。 沙正东和吴梓轩的事情已经传了开去，不仅坊间议论纷纷，连县委县政府大院里也是众说纷纭。 为了以正视听，秦舞阳召开了常委会，要求各位常委管好下面的嘴，把精力都放到工作上。 就在这个时候，秦舞阳接到了沙正东的视频电话。 秦舞阳非常惊讶，现在全县乃至全市都在抓沙正东，就差掘地三尺了，没想到他还有胆子打视频电话给自己。 当着众常委的面，秦舞阳接了视频，开着免提道：“沙县长，你很让我意外。” 沙正东哈哈大笑：“意外？让你意外的事情多着呢，来，看看这孩子是谁，是不是有点儿眼熟。” 画面转向了秦唐，秦舞阳的瞳孔陡然收缩，声音猛地高了起来：“沙正东，你是不是疯了？有种你冲我来，冲我儿子干什么？” 常委们先前听是沙正东打来的视频，个个都是惊讶万分，但随着秦舞阳的这一声吼，就更加吃惊了，难不成沙正东去报复人家儿子去了？ “我特么是疯了，我不但冲着你儿子，还冲着你老婆。”沙正东笑得很是狰狞，把画面又转到了跪在地上的唐心。 秦舞阳目睚尽裂：“沙正东，你就是个畜生！” “秦舞阳，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不是运筹帷幄吗？现在你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你拿什么来救他们？”沙正东状如疯狂，“是不是很着急？”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接沙正东的话，摆了摆手，示意常委们都离开。 季恒关心地投以询问的目光，却没有接收到秦舞阳的任何意思，鞭长莫及，一切力量都没有用。 等所有人都出了会议室，秦舞阳才沉声道：“沙正东，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想想啊。”沙正东故意道，“不如你死吧，你死，我就放过他们。” 秦舞阳当然知道沙正东是拿自己开涮，大脑急速运转，该怎么扭转这个局面。 形势很严峻，自己是肯定来不及赶到现场了，也根本来不及去联系任何人，要么寄希望于唐心能够成功解救儿子，要么就是沙正东良心发现，可是这两点都很难。 如果唐心能够解救的话，她也不至于下跪哀求，而沙正东良心发现，可能吗？ “老沙，我们聊聊。”秦舞阳努力道。 沙正东心情大好，并没有反对：“行啊，施展你三寸不烂之舌，看看能不能改变我的主意。” 秦舞阳沉声道：“老沙，造成我们现在的局面是因为什么？” 沙正东忽然激动了起来：“你说为了什么？不错，我是看你不爽，我是做了不少小动作，可你有必要要把我赶尽杀绝吗？” “老沙，你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反击？就连拿到了吴梓轩的证据，我也没有上报，而你干了什么？你让吴梓轩给我下毒，想弄死我，到底是我赶尽杀绝，还是你们？” “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事到如今，你回不了头，我也回不了头了。”沙正东有些语塞，却是说了句大实话。 “不，至少你还能留一条命。”秦舞阳感觉到沙正东似乎有一丝松动。 第960章 扭转乾坤 沙正东忽然疯狂大笑了起来，比划着水果刀道：“秦舞阳，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留一条命？” 唐心的心都提了起来，却是不敢有任何的举动，生怕刺激到沙正东的情绪，做出让她后悔一生的事情来。 秦舞阳的心同样提到了嗓子眼，竭力保持着冷静道：“老沙，你先听我说。你觉得必死无疑，为什么？有什么事一定会让你必死无疑？你杀徐万国，有证据吗？这不都是吴梓轩说的吗？第二，关于设计要杀我的事情，同样是吴梓轩在实施，他说你跟他共同实施就共同实施了？” 沙正东愣了一下，秦舞阳的话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他完全可以把责任全都推到吴梓轩身上啊，他又没有证据。 “可是我现在绑架你儿子……” 沙正东话音未落，秦舞阳沉声道：“老沙，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老沙，你听我说，其实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如果你觉得事情无可挽回，那你现在就离开，我保证没有人抓你，如果你觉得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就直接回禹城，随便编个理由。” 沙正东沉默了下来，显然是在考虑秦舞阳话里的可操作性，过了好一阵子，沙正东才摇了摇头：“秦舞阳，你这张嘴确实厉害，我差一点就被你说动了。” 秦舞阳本来还没心希望的，沙正东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有些绝望了，大声道：“老沙，你别干傻事。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家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有人告诉你，对不对？你能突破重重抓捕走出包围圈，顾明怀，对不对？” 沙正东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顾明怀，但大概率应该是他，当即道：“那又怎样？” “老沙，你的政治立场是什么，你自己清楚，顾明怀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你，让你来报复，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你又何必要做别人的工具？”秦舞阳劝解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放了我老婆孩子，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保证不抓你！” 沙正东冷笑道：“你拿什么来保证？” 秦舞阳沉声道：“你自己想想，我在禹城，什么时候做过失信于人的事情？老沙，我们之间没必要闹到这一步，你要是真把事情做绝了，你觉得我会善罢干休？你早早就把老婆孩子送到国外去，自己在禹城做一个祼官，为的是什么？” “你知道自己指不定哪天就要出事，所以不想连累他们，对吧？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想拼个鱼死网破，拿我老婆孩子说事，那我保证会以牙还牙，绝对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你老婆孩子就是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他们给找出来！” 沙正东再次沉默了下来，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他肯定是嗤之以鼻，但秦舞阳真有这样的能力。 他查过秦舞阳的履历，有着在外交部工作的经验，而且还在千军万马之中成功实施撤侨行动，有这样的人脉和能力。 秦舞阳淡淡道：“知道我在部队里是干什么的？专业反恐，是恐怖分子的恐，不知道跑过多少国家，不知道认识了多少国外黑道白道的人，你觉得凭你老婆孩子，能躲得了我的搜查？” “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沙正东说了一句非常可笑的话来。 秦舞阳沉声道：“老沙，不要逼我。听我的，只要现在你放下刀，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我媳妇亲自开车送你出洛川，趁你现在还没有全省通缉，你还有机会出境。我就问你一句，你特么搞那么多钱，不是为了享受生活吗？难道就是为了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你就不想跟你老婆孩子团聚？” 想到老婆孩子，沙正东内心的柔软忽然被触动了，秦舞阳说的没错，自己拼命搂钱，为的不就是过上富豪的生活吗？跟秦舞阳死磕算什么事？ “老沙，政治立场不同，我们可以互相牵制，甚至互相施展谋略，但牵扯到家人，那不是一名官员所为，你这么做，不算男人。我秦舞阳一口吐沫一个钉，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放人，你立马就走。” 唐心听得清楚，不失时机地道：“我才知道你是沙县长。沙县长，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将心比心，如果是你的孩子处于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想？舞阳也说了，只要你放过孩子，什么都好说。” 沙正东最后一丝倔强也被眼前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给抹除了，道：“秦舞阳，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油盐不进的正直官员，从你住着这么豪华的别墅来看，也是一个隐贪啊。” 秦舞阳顺着他的话头道：“那是我不引人注目。” 沙正东干笑了两声，手中的刀指向了唐心：“让外面的警.察离开。” 一听这话，唐心就舒了一口气，扬声道：“是个误会，你们走吧。” 外面的警员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心里就犯起了嘀咕，不过还是服从唐心的命令，悄悄撤了出去，不过他们当然不会离开，而是藏了暗处。 “你过来。”沙正东冲唐心招了招手，“你开车送我出去。” 秦舞阳听得清楚，沉声道：“老沙，让我跟我老婆说两句。” “没问题，你别耍花招。”沙正东将手机递了过去。 沙正东虽然已经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但他手中的水果刀还指着儿子，唐心有七成的把握制服沙正东，甚至是一击毙命，但她不敢保证会不会伤害到儿子，所以她并没有轻举妄动，接过手机道：“舞阳，是我。” “放他走，别节外生枝，我跟他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明白。”唐心将手机还给沙正东，沉声道，“我现在就下楼开车。” 沙正东抱着孩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唐心身后。 唐心走到停在别墅外的车前，拉开车门，进了驾驶室，发动车子，降下了车窗，看着外面的沙正东道：“放了我儿子，我送你走。” 第961章 局势逆转 在他们下楼的时候，慕容洛也是扶腰忍痛跟在后面，沙正东一手拉开车门，然后把孩子交给了慕容洛，一头钻进了车里，手里的水果刀抵在了唐心的腰上：“弟妹，对不住了，你把我送出洛川，我不会伤害你。” “妈，你带好孩子。”唐心松了一口气，低头瞅了一眼腰间的水果刀，问道：“你要去哪儿？” “出洛川就行。” 唐心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她的下属们藏在暗处，看得清楚，等车开出，也都钻进了车里，远远地跟在后面。 今天是工作日，还不到下班的点，所以路上车辆并不多，唐心从后视镜内看到跟着的车，心里在犹豫，要不要把沙正东拿下。 沙正东的精神有点儿紧张，借说话来放松自己的情绪：“弟妹，我跟秦舞阳闹到这一步，已经很难说谁对谁错了。” 唐心道：“沙县长，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舞阳回来也从来不说工作上的事情。” 沙正东叹了口气道：“我能抽根烟吗？” 唐心愣了一下，道：“你随便。” 沙正东将水果刀收了起来，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道：“弟妹，刚刚实在对不住。” 唐心笑了笑：“我理解，其实你也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沙正东苦笑了一声：“什么样的人才算穷凶有恶？” 话到这儿，他不由想到了徐万国，其实在徐万国死了的时候，他连夜连夜的做恶梦，梦到徐万国湿漉漉地站在自己的床头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害他。 那段时间，他连夜的睡不着觉，只要一闭眼，好像就看到徐万国盯着自己。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把老婆孩子都送走了，没想到历史是惊人的相似，这一幕再次重演，所不同的是，秦舞阳并没有死，而自己却是成了丧家之犬。 另一头。 一辆不起眼的本田也在跟着，在电话里汇报：“顾局，沙正东放弃了。” “现在什么情况？” “好像是挟持了唐心，现在唐心在开车，正在往出城的方向走。” “抓人。”顾明怀阴恻恻地道，“逼他。” 顾呢怀够坏，他就是要逼沙正东，只要他一受刺激，肯定会干出伤害唐心的事情来，他就是想看看秦舞阳在得知家人受害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车辆越来越少，忽然间，警笛之声大作。 沙正东猛地紧张了起来，一把握住了水果刀：“弟妹，你这就有些不讲武德了！” 唐心也有些意外，自己的人明知她在车上，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鸣警笛抓人，而且自己的身手他们也是知道的，真要抓人，还用得着他们这样？ 前方出现了一辆警车，挂着洛马河的车牌，拦住了唐心的车。 唐心瞳孔收缩，咬着牙道：“沙县长，看来是有人不想放过你啊，他们是洛马河的人。” 沙正东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咬牙道：“特么的，我就知道顾明怀这王八蛋没那么好心。” 唐心多少知道一些洛马河的事情，听秦舞阳提起过顾明怀，沙正东这么一说，她大概就有了些数，问道：“我家的地址是顾明怀告诉你的？” 沙正东盯着拦在前方的车，道：“是的。” 唐心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摆明是顾明怀在玩借刀杀人，要不然，沙正东在逃亡之际，怎么还有心情来报复？即便是想报复，他也找不到地方。 刹那之间，唐心对这个顾明怀的恨意就达到了巅峰，本来么，你跟秦舞阳有什么过节，你各施手段也就罢了，现在你祸水东引，险些让自己的儿子为之丧命，这就有些突破底线了。 “沙县长，看这个样子，你很难离开了。”唐心说的是实话，“你挟持我，对方未必就能就范。” “很显然，你的一切行动都在他们的眼里，见你没有伤害我们，就出来抓人，而且，他们极有可能是为了刺激你的情绪，希望你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 唐心放慢了车速，看向了沙正东：“你打算怎么办？” 沙正东的呼吸沉重了起来。 人最难以接受的，莫过于在绝望的时候有了希望，而这个希望很快又被绝望所代替。 “沙县长，现在有两个选择。”唐心沉声道，“想要把你送走，很难了，不过我可以绕路先摆脱他们，然后你趁机下车，自求多福，不过大概率你还是会被抓，洛川警方可以不抓你，但是不可能帮着你逃跑。” 沙正东绝望地看着警灯闪烁的警车：“第二个选择呢？” “他们这么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就一点都不恨顾明怀？”唐心问道。 沙正东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离开，但自己一直在顾明怀的监控之中，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了。 那么，要不要按照秦舞阳所说的，回去接受审讯，百般抵赖，争取一线生机呢？ 沙正东在心里评估成功率，他不知道吴梓轩的手头有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正如秦舞阳所说，贪污受贿什么的，吴梓轩可能说得出个一二三四，但唆使杀人，他绝对没有证据。 “沙县长，你得快点做决定了。”唐心沉声道，“沙县长，这里是洛川，是江北，在我们手里，起码你会有一个公平的对待，如果跟他们走了……” 沙正东不由道：“你有什么想法？” “听我安排。”唐心冷笑了一声，将车子停了下来，沙正东不由道，“你准备怎么做？” “沙县长，你还是没能了解清楚。”唐心淡淡一笑，“我可是洛川市公安局副局长。” 沙正东目瞪口呆。 “你坐在车上别动。”唐心拉上手刹，下了车来，站在车外。 对面的警车上下来几名身着便装的警员，拔枪指着唐心，大声道：“双手举高！” 后面跟着的唐心手下，车子也跟了过来，一见对方掏枪，立马也下车拔枪，双方对峙了起来。 唐心淡淡道：“我是洛川市公安局副局长唐心，你们是什么人？” 第962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对方亮出证件，表明身份，洛马湖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万松，表明来意道：“唐局长，沙正东涉嫌严重犯罪，我们正在实施抓捕，还麻烦唐局行个方便。” 唐心板着脸道：“本来都是兄弟单位，我应该行个方便，但你们的程序不对啊，江北的跑到江东来抓人，还动了枪，居然都没事先跟洛川沟通，万队，你这不合规矩吧？” 唐心级别摆在这里，万松又是外来户，气势就弱了一些，解释道：“唐局，我们是一路追过来的，事态紧急，就没来得及跟洛川警方沟通，这是我们的责任，不过沙正东涉嫌故意杀人，性质严重，所以……” 唐心淡淡一笑，示意自己人收起枪来，道：“万队，这个可能比较难办了。” 万松拧了一下眉头：“唐局，什么意思？” “沙正东刚刚挟持我儿子，这是在洛川的地头上犯的事，洛川警方不可能放任不管，所以，人我得先带走。”唐心一摆手，几名下属便过了来，要将沙正东带走。 万松一看就急眼了，拦住了唐心道：“唐局，你这么做会让我很为难。” 唐心脸色一沉：“你难做跟我有什么关系？万队，我提醒你，在洛川这一亩三分地上，做事得守规矩，看在同行的份上，刚刚你们掏枪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如果还是执意胡来，别怪我不给面子。” 万松是没想到会遇上唐心这么个人物来，在人家的地头上动粗可能没什么好果子吃，略一思忖，道：“唐局，我打个电话给我们领导，您跟他交流一下？” 唐心笑得很不屑：“你领导，又不是我领导，交什么流？” 看着唐心上车，扬长而去，万松也是无语之极，连忙打了个电话给顾明怀：“顾局，出了点状况……” 听万松汇报了一下情况，顾明怀也有些傻眼，暗骂沙正东烂泥扶不上墙，你特么犯了什么事自己心里还没个逼数吗，难道你还想脱身，不过人被洛川警方带走了，一时半会的他也没什么办法，千兜百转地找到了洛川市局一把手的电话。 而这个时候，唐心已经把案情汇报了，一把手自然把顾明怀给顶了回去，理由只有一个，你那边案子急，我这边案子也急，不管他以前犯了什么事，现在在洛川也犯了事，得我这边先查。 唐心趁着这个当口，跟秦舞阳联系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怪秦舞阳，他那个也太清楚了，事实上，她这个副局长也得罪了不少人，只是那些被她得罪的人没敢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来。 听说沙正东现在在渪警方的手上，秦舞阳想了想道：“他在洛川也不会待多久，毕竟沙正东在禹城也犯了事，现在谁来查这个事不重要，关键是沙正东自己是怎么想的。” “舞阳，你真要放他一马吗？”唐心忽然问了一句。 “他自己怎么说？” “他表现得很配合。”唐心道，“这边的事情我可以扯个理由，就说是场误会，不追究他的责任，但……” 秦舞阳道：“我能不能跟他通个电话。” 很快电话到了沙正东的手里，秦舞阳沉声道：“老沙。” 沙正东苦笑一声道：“秦书记。” “老少，本来是要兑现诺言的，但没想到黄雀之后，所以这事可能比较难办，你有什么想法？” 沙正东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事到如今，顾明怀是肯定不会放过我了，我考虑过你说的，我不想再挣扎了。这几年，我太累了，我也想过了，做错了事，就得承担相应的惩罚，我也不想让你做没有原则的事情，我认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秦舞阳很意外沙正东忽然之间就改变了想法。 “实话跟你说，能够找到你家包括我生起报复的念头，估计都是顾明怀的意思，我手上有一张当时我下高速经过的收费站时，一个警.察留给我的字条，既然他不肯放过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要举报他！”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道：“举报他？那这个案子至少要省厅来办了，那你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无所谓了。”沙正东吁出了一口气。 秦舞阳不想告诉他，省厅也未必就可靠，要不然当初方阳案也不会移交到市局了，但这是沙正东最后的念想，自己必须要答应他，当即道：“我会推动这个事情。不过，一旦省厅出面的话，顾明怀可能会觉得这事是臧市长在后面发力，会不会牵扯到他？” “臧市长是一个正直的人，我跟他没有任何的利益输送。” 秦舞阳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道：“那行。” “秦舞阳，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那个房子，是不是你利用手中的权力得来的？” 秦舞阳笑了起来：“老沙，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不是。其实呢，我是个富二代，我妈是做生意的，钱有的是。” 沙正东恍然道：“怪不得有人想用钱拉拢不了你。” “你等我消息吧。” 结束了与沙正东的通话，秦舞阳向王佳国汇报了沙正东的举报，王佳国虽然不认为一张字条能够把顾明怀给扯出来，但既然沙正东要举报，那这个案子就不能放在洛马河来办了，让秦舞阳赶紧到市里来，随后把臧涛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着二位领导的面，秦舞阳把前前后后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臧涛沉吟良久，表示要跟王佳国再商量一下。 秦舞阳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来，这个皮球踢到了他们手里，就不需要秦舞阳再去多操心了。 据说，这两位分头行动，各自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了情况，而后这个案子就直接由省厅办理，洛川那边自然也不会再强留沙正东，至于这个案子怎么个办理法，还有待于最后的案情披露。 不过到后来，这个案子也就到那个给沙正东字条的警员为止，顾明怀虽然有点灰头土脸，却是没伤到什么筋骨，而沙正东也是被判无期，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963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禹城接二连三地出现问题，暴露了禹城历来已久的一些问题，不过这些问题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秦舞阳大刀阔斧地拿下了三位常委，其中还有一位县长，不可谓不夺人眼球，一时间禹城就像炸了锅一样，热议不绝，但有一点是可以看到的，那就是整个风气在转变，这个转变不仅仅表现在机关工作作风上，还表现在社会风气上。 不过秦舞阳知道，这只是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将来的路还很长。 由于一下子损失了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两员大将，政府工作几乎陷入瘫痪，但是市.委市政府迟迟没有宣布新人选，一方面是一下空出两个位置，各方人马闻风而动，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下出来两个位置，这是难得的机会，自然都要努力一把。另一方面，王佳国和臧涛都在考虑一个因素，那就是秦舞阳的感受。 毕竟这是禹城的县长和常务副县长，虽说秦舞阳还够不着这一点，但他的意见很重要。 如果说秦舞阳还是去年的秦舞阳，没有人会顾及他的感受，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秦舞阳在市里无疑是能挂得上号的，谁都知道这个县委书记不好惹。 所以秦舞阳没有正式的态度之前，王佳国和臧涛也就先按兵不动，事实上，他们也清楚，以秦舞阳的手段，政府那一块的工作，真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反正他自己就是个工作狂。 王佳国和臧涛的精力并没有放在这件事上，而是另外一件事。 顾明怀在洛马河盘踞多年，根深蒂固，难得被沙正东摆上一道，加上公安系统不断地出现问题，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俩就在各自的领导面前上了顾明怀的眼药，认为顾明怀需要调整一下，不合适再继续担任市局局长。 这个意见得到了充分的重视，没多久，顾明怀便被调整职务，任洛马河市.委副书记，原副书记庞耀则是调任其他市担任市长，这也意味着顾明怀时代走向衰败。 虽然看上去顾明怀此次调整，将来有机会做一任市长，甚至于市.委书记，但就目前的位置而言，他手中权力的含金量要调了很多，毕竟副书记一职的权力是王佳国给的，专职副书记么，分工只有一项，协助市.委书记工作，也就是说，王佳国让他管事他才有事可管，不让他管，他就只能稍息，而且任职副书记只是一个开始，以现在王佳国和臧涛的合国，炮制他的手段不要太多。 由于洛马河公安系统问题频出，所以由谁来担任新书记，暂时还没有出炉。 这些消息对于秦舞阳来说，他根本不在意，其实当沙正东和吴梓轩落马之后，始终有一个疑惑没有弄明白，那就是徐啸的死。 沙、吴二人承认，徐万国、齐波的死都是他们干的，但绝对没有杀徐啸，他们到这个时候，如果真是他们干的，他们自然没必要再去否认，难道徐啸的死真是一个意外？ 没几天，秦舞阳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一封信，居然是徐啸写来的。 信中，徐啸给秦舞阳释了疑。 原来，徐啸在几个月前查出了肝癌晚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去找了一趟秦舞阳，但当时秦舞阳并没有表现得多上心，徐啸知道这事比较难，而且过去这么久，哪怕秦舞阳重视，也不一定能查得出什么来。 经过深思熟虑，徐啸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先是故意放出消息，要告沙正东杀害自己的父亲，然后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落水自杀了，因为谁都知道他不会游泳，最怕的就是水，所以落水身亡才显得可疑，这样的话，秦舞阳就会怀疑他的死是被杀人灭口。 这个包裹一直存在他朋友那里，他说如果沙正东被抓了，就让他朋友把信寄给秦舞阳，如果沙正东好活得好好的，那就让一切都尘封好了。 沙正东被抓后，他那个朋友才把信寄给秦舞阳。 秦舞阳看着信，不胜唏嘘，他怎么也没想到徐啸会这么做，不过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他的死，秦舞阳还真未必会让季恒来查这个案子，当然，这里面的偶然因素太多，如果不是有贼偷了秦舞阳的办公室，秦舞阳也不会发现吴梓轩的犯罪证据，也就没有接下来的一番设计了，光是从这个案子本身，确实很难查得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事已经结束了，秦舞阳要做的就是立足长远，把目光往远处去看，继续禹城的发展大业。 凤凰城一期已经竣工，由于物美价廉，所以卖得非常火爆，这也直接导致在二期预售的时候，三天之内，所以房源被一抢而空，甚至还有别的县区的人来购买。 为此，秦舞阳找来了殷天龙，给他下了限购令，不准卖给非禹城户籍的人，如果在后期的办证过程中，发现购买方不是禹城人，不予办证，到时候出现纠纷，殷天龙自己负责。 几家欢喜几家愁，凤凰城的建设红红火火，芙蓉河畔的建设却是遇到了麻烦。 沙正东出了事，向南只能来找秦舞阳。 为了保证质量，向南找的都是资深的施工单位，但前段时间，承建的施工单位却是提出了要撤出场地的要求，这打了向南一个措手不及，向南不明白，合作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撤，沟通也是无效，施工单位宁愿赔付违约金也不肯干了。 向南没辄，只好只请高明，却怎么也找不到施工单位了，根本无人问津，工程这么一拖下来，向南就急了眼，正好沙正东那段时间又出了事，向南实在没有办法，就找到了秦舞阳。 秦舞阳开玩笑说：“你不会是太老爷作风了吧？” 向南叫起了屈：“我一直低调做人，怎么可能啊。阳哥，我怀疑是邵氏集团搞的鬼。” 秦舞阳眯起了眼睛：“怎么讲？” 第964章 对台戏 “在芙蓉河畔的项目上，我就接到过来自于邵氏集团的威胁，让我滚出禹城。”向南道，“这事我跟沙正东说过，沙正东让我别当一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沙正东从中做了什么，后来邵氏集团就没了下文，我也如愿拿到了这个工程。” 向南接着道：“我私下找了那个施工方了解过，被我逼得没办法，他跟我说，有人给了他更高的价让他去干别的项目，我追问了一下，他没说是谁，只是谁这家公司现在很火，而且是得罪不起的。” “所以，我判断是邵氏集团。” 秦舞阳笑了笑：“小向，这事光靠猜没有用，问题是你得把工程接着做下去。” 向南苦着脸道：“哥哥，我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跑到你这儿来哭诉啊。” “小向，你可是京城太子王，这点小事就把你给难住了？” 向南道：“要是在京都，我特么非得把什么邵氏集团的屎给砸出来，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唉，小向啊，不是我说你。”秦舞阳故意一声长叹道，“你这个格局还要更大一点，不管是强龙还是地头蛇，他都是一个人对吧？你把人搞定了不就结了？别让我瞧不起你。” 向南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哥哥，我之所以没有砸他，不是考虑到你的感受吗？好歹凤凰城也是你引进来的。” 秦舞阳摸着下巴的胡渣子道：“听说过卸磨杀驴这个词吗？你要是真把他给砸沉了，凤凰城还愁没人建？你不就是最佳的人选吗？” 向南似乎明白了什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道：“我拷，哥哥，你玩儿阴的，敢情你让我来，目的根本不是让我来投资什么，而是让我跟我跟人干架。特么的，果然不能跟当官的玩啊，我这一不小心，大腿肉就给划一块走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秦舞阳正色道，“小向，你是太子爷做惯了，习惯了不劳而获，这样可不行，我只信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是哥哥，怎么说都行。”向南倒真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否则秦不渝也不会跟他深交，秦舞阳就是冲着这一点才“设计”向南的。 “哥哥，说说，你跟邵氏集团有多大仇，我好把握分寸。”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道：“其实倒不存在什么仇，确切地说，他们跟我一点过节都没有。” 向南就张大了嘴：“那是什么个情况？” “这么说吧，邵氏集团名声在外，外表很光鲜，邵玉楼这个人的后台是顾明怀，但据我所知，不是这样，严格来讲，顾明怀只是在洛马河对邵玉楼有所帮衬。” 秦舞阳接着道：“能让顾明怀只是一个帮衬作用的公司，至少在省里是有着很深背景的，我查过邵玉楼的个人履历，但是什么都没查到，主要是省里没什么搭得上线的。” 向南扬眉道：“那为什么……” 秦舞阳默然良久才道：“我有个兄弟叫厉锋，就是跟殷天龙一起的那个。” 向南点头道：“我知道他。” “他其实是个卧底。这证明邵氏集团绝对有问题。”秦舞阳沉声道，“快一年了，还是没什么发现，要么就是邵玉楼没什么问题，要么就是邵玉楼隐藏得太深，从他让你现在处于这个情况的动作来看，说他没问题我还真不信。本来，如果邵玉楼跟我没交集，我也不会管这事，但既然来了，我就得帮帮我兄弟。” “够义气。”向南赞了一句，“我明白了，你是让我跟邵玉楼唱对台戏，从而让邵玉楼露出马脚来是吧？” “邵玉楼在江北，绝对是条地头蛇，你不用过分重视他，但也不能小瞧他。” 向南淡淡一笑：“哥，其实做生意真不是我强项，但要说搞事，哈哈，不渝兄弟也未必比得上我。” 秦舞阳正色道：“两个要求。第一，今天我们的谈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第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向南得令而去，秦舞阳觉得自己挺不厚道的，是向南的老爸知道自己拿他儿子当枪使，可能会把自己的皮给扒了，不过从表面上看，跟自己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 凤凰城二期如火如荼，秦舞阳让伍宇轩代表他跟殷天龙接触了一下，提醒他注意工程质量。 为了打乱邵玉楼的计划，秦舞阳趁着新县长没到，强势推动了禹城新区的招商进度，于是多个地块被挂牌，多家房地产公司进入禹城。 这个动作确实让邵玉楼有些意外，在他看来，禹城新区这块大蛋糕就是他邵玉楼的囊中之物，现在秦舞阳突然玩这么一出，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 按理说，一个小县城的建设是提不起邵玉楼的兴趣的，但一个新城的建设，涉及到的项目工程实在太多了，除了房地产以外，道路、基建、学校、医院、商场等等，哪一块都是肥肉，只要跟秦舞阳打好关系，这些都是邵氏的，甚至于按照邵玉楼的想法，他都计划请秦舞阳把整个新区建设都交给邵氏集团才好。 邵玉楼决定，趁着现在只是开发房地产还没有全面铺开，他需要跟秦舞阳再谈一谈。 于是这一天，殷天龙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借口老生常谈了，仍然是汇报凤凰城安置房二期工程的进度。 汇报完了之后，殷天龙笑着道：“秦书记，最近县里的动作挺大的，我看凤凰城进来不少地产商。” 秦舞阳道：“市里要求加快建设进度，我只能照章办事。” “秦书记，你也知道，邵氏集团拼着不挣钱做了一个样板工程，为的就是后续的建设，现在那么多地产商一涌而进，我们的损失就更大了。” 秦舞阳瞅了一眼殷天龙，淡淡一笑道：“殷总，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 秦舞阳此前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现在冷不丁地怼了殷天龙这么一句，顿时让殷天龙有些不会了。 第965章 走好不送 厉锋连忙道：“秦书记，殷总不是这个意思……” 厉锋话未说完，秦舞阳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在跟谁说话呢？我同意你发表意见了吗？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 厉锋顿时哑然。 殷天龙没想到秦舞阳翻脸比翻书还快，在怔了一下之后，有些尴尬地道：“秦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秦舞阳目光灼灼道。 殷天龙酝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道：“在商言商……” 秦舞阳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谁跟你在商言商？轮得到你跟我在商言商么？殷天龙，不要以为在禹城做个把项目就了不起了，记住了，永远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殷天龙的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有心想撂几句狠话出来，但看着秦舞阳的神情，似笑非笑，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舞阳也不再多话，垂下头开始看文件，一副“走好不送”的作派。 殷天龙咬了咬牙，站了起来：“秦书记，那你先忙。” 秦舞阳没有理他。 殷天龙又闹了个没趣，拔腿就走，到了门口，忽又停下脚步，转过头道：“秦书记，问你个事。” 秦舞阳头也不抬地道：“想好了你要问什么。” 殷天龙险些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急促地呼吸了几声才道：“问你个人，冷滟在哪儿？” 秦舞阳霍然抬头，冷冷地看着殷天龙，跟着淡淡一笑：“殷天龙，你他乃乃的还真是个人才。” “邵总也这么说过我。”殷天龙觉得自己拿捏住了秦舞阳的软肋，扳回了一局。 秦舞阳扬了扬手：“回去跟邵玉楼说，让他自己来问我冷滟在哪儿。” 殷天龙愣了一下，离开了办公室。 在回去的车上，殷天龙打了个电话给邵玉楼，把刚刚的事情说了，邵玉楼在电话里就劈头盖脸地骂上了：“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跟他杠什么？你知不知道，就你这么几句话，就让我跟他的关系降到了冰河期？” “邵总，你不知道，这小子就是属狗鸡扒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你有本事你去做县委书记。”邵玉楼破口大骂，“咱们特么的是为了哄他手里的钱，你跟他置气，能得到什么？” 隔着电话，殷天龙似乎都感觉到邵玉楼的口水喷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有些不明白，以邵玉楼的能耐，有没有必要跟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低三下四。 似乎是感觉到了殷天龙的困惑，邵玉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斯文的模样儿道：“你一直在禹城，禹城发生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多的时间，三名常委被秦舞阳赶下去，死的死抓的抓，你还觉得他就是一般的县委书记？小龙，你特么给我动动脑子好不好？” 殷天龙似乎这才想起了秦舞阳的丰功伟绩，是啊，能到县委常委这个位置的，谁上头没有点儿后台背景，现在人拿下了，秦舞阳的书记还坐得稳稳当当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也是有后台的呀。 邵玉楼也有后台，他也是自己的后台，但他能为自己撑多少回腰？ “邵总，是我错了。”殷天龙摆出一副受教的姿态道，“那现在怎么办？” “也不能全怪你，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是为了公司好。小龙，你先什么都不要做，做了也是自取其辱，而且秦舞阳也不是冲着你去的，看来对我有点儿不满意了，想刷存在感，那我就给他一点存在感。” 邵玉楼决定亲自出马。 这些日子，邵玉楼没有出面，一方面是觉得凤凰城的工程正在建，而他跟秦舞阳的关系还没到那么要好的地步，另一方面也是在私下打听秦舞阳的一些情况。 虽然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他知道秦舞阳的老婆叫唐心，江东省洛川市公安局副局长，目前住在洛川半坡叠墅。 邵玉楼坚信，他们能住得起半坡叠墅，绝对有猫腻，那里的房价已经达到四万一平米，别墅的价格更高，一幢别墅怎么也是以千万为单位，就凭他们两口子的那点儿工资，买个卫生间还差不多。 而且，根据邵玉楼的经验，这天底下就没有钱收买不了的人，所以秦舞阳玩这么一出，无非还是利益上的问题，至于冷滟这个女人，只不过是调剂品罢了，像秦舞阳这个身份，只要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所以，说到底还是一个字的问题，那就是钱。 不过钱这东西，不是说送就送的，你敢送，对方未必敢收，毕竟关系还没有达到水到渠成的那一步，因此，邵玉楼就打起了唐心的主意，枕边风总是比正主儿要好办一些。 思来想去，邵玉楼决定先跟唐心打一下交道，由于唐心在江东，关系上够不着，邵玉楼便动了个脑筋。 自从出了儿子被绑架的事情之后，唐心就不敢大意了，非但自己到点就回家，还聘请了安保人员保护。 这天傍晚，唐心回家，车刚开到别墅入口，就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子冲了出来，直接撞在了她的车上。 唐心一个急刹，下了车来察看，女孩的表情有些痛苦，唐心问她怎么回事，女孩战战兢兢地说，刚刚她被几个流氓追赶。 唐心告诉她没事了，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女孩摇头说她身上没有钱，唐心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家里，便带着那女孩去医院检查身体。 一番检查之后，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唐心问她叫什么名字，女孩说她不记得了，连自己家住哪儿也不记得了，看上去似乎智力上有点儿问题。 遇上了这事，唐心自然不能不管，思来想去，还是先带回家。好在家里有很多衣服，让保姆给她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保姆告诉唐心，在这丫头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第966章 闭嘴吧你 尝试着打了这个号码，很快接通，对方自称叫安殷，当听说孩子在唐心那儿的时候，对方激动得不得了，说孩子是她女儿，叫安心，智力有点问题，一个月前走失了，家人正在到处找。 唐心就让安殷过来把安心接走，安殷表示立即启程赶过来。 三个多小时后，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子赶到，看到安心的时候，眼泪当场就飙了出来，抱着安心失声痛哭。 唐心安慰道：“孩子已经找到了，以后可要照顾好，别再走丢了。” 安殷抹着眼泪说：“唐小姐，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然后安殷从包里拿出十万现金，表达自己的谢意，唐心自然是拒绝的：“你不用这样，与其感谢我，不如以后多陪陪安心。” 安殷执意要谢，两人后扯了一阵，也不知道是不是惊动了小秦唐，哭闹个不停。 保姆把秦唐抱了出来，告诉唐心说秦唐发烧了，额头很烫。 唐心没当回事，但慕容洛却是心疼，说要马上送医院。 唐心知道慕容洛对秦唐的心思，而且孩子的确发烧了，便向安殷道：“钱你自己收好，本来你大老远的过来是想请你们母女俩吃顿饭的，不过我现在要带孩子去医院，实在顾不上接待你们了。” 安殷也就不再强求，说：“将心比心，你们赶紧送孩子去医院吧。既然你不肯收，那我就把这个送孩子吧。” 说着，安殷从脖子上摘下了自己戴的玉坠，塞给了唐心，唐心还待拒绝，安殷却是道：“唐小姐，你就不要客气了，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唐心无奈，只得收下。 几天后，邵玉楼赶到禹城。 见到邵玉楼，殷天龙向他汇报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凤凰城的项目情况。这几天，安监、住建等部门来查了好几次，查出了不少安全隐患和质量问题，放在平时，都不是个事，但这几次的检查，执法部门全程黑着脸，说什么好话都没有用，为此，厉锋还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他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嘴是过了瘾，但换来的结果却是停工整顿。 第二件是芙蓉河畔的项目。殷天龙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让施工单位停止了跟向南的合作，不过向南好像从外地又找来了施工单位，这几天重新开工了，因为凤凰城的事情，殷天龙没敢乱来。 邵玉楼听得是眉头直皱，安监、住建这些部门来“捣乱”，肯定是受了秦舞阳的旨意来的。按理说，秦舞阳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不过他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而芙蓉河畔这事，邵玉楼骂起了殷天龙：“小龙，我看你是舒服久了，脑子也生锈了，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做？” 殷天龙苦笑道：“邵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在禹城在，是秦舞阳的地头，万一事情闹大了，秦舞阳会是什么反应真的没法判断。” 邵玉楼一想，也是这个理，秦舞阳要是真按套路出牌的话，也不会让人对凤凰城二期下手了。 厉锋就冷笑：“管那么多干嘛，直接砸沉了就是，只要对方不报警，秦舞阳肯定不会管，他要的是建设进度，再说了，那个向南以前是跟沙正东的，只要事情不闹大，秦舞阳才懒得去管。” “厉锋，你不是跟秦舞阳的秘书直得挺近的吗？”邵玉楼问了一句。 “唉，邵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个当官的，个个都是属狗鸡扒的，又奸又滑，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看起来关系是不错，但到了正事上，他一个小秘书，有个屌用。” 邵玉楼皱了皱眉头，殷天龙就在厉锋后脑上拍了一掌：“在邵总面前，说话文明点。” 厉锋缩了缩脑袋道：“我就是一粗人，让我装斯文我也装不了啊，再说，我干的就是粗活，哪像你们文化人。” 邵玉楼笑了起来，道：“厉锋，你跟那个伍秘书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忙组个局，我亲自跟秦舞阳见一面，看看效果再作定夺。” 这一“试探”就是个把星期，在秦舞阳的授意下，直到第三次，伍宇轩才跟厉锋说，秦书记同意见面了，不过是在秦舞阳的办公室，而不是其他场合。 邵玉楼就觉得秦舞阳在故意玩姿态，按照约定的时间，带着殷天龙去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秦书记，对不起，对不卢。”一进门，邵玉楼就双手合什，连连作揖道歉，“过了年身体就不怎么好，一直在调养，没能来拜码头，是我的不是，请求组织处分我。” 秦舞阳根本不理邵玉楼这一套，淡淡一笑道：“拜码头？邵总，你把禹城县委当什么了？黑社.会组织吗？” 邵玉楼知道这次与秦舞阳的见面肯定没那么顺利，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但也没想到秦舞阳甫一开口就怼上了，不过他的涵养很好，笑着道：“秦书记，我就是开个玩笑。” 秦舞阳笑了笑：“原来你不是真的向我道歉，只是在跟我开玩笑。” 邵玉楼就有些尴尬，殷天龙在边上也是一肚子气，厉锋却是道：“秦书记，我们合作还算愉快，没必要这样吧？” 秦舞阳扫了厉锋一眼，却是向邵玉楼道：“邵总，公司里到底谁说了算？” 邵玉楼的脸色往下一沉，叱道：“厉锋，给我出去！小龙，你也出去！” 殷天龙扯了一下厉锋，厉锋扬了扬手，低声嘀咕：“什么玩意儿。” “闭嘴吧你，再乱逼.逼，把你逼嘴给撕了。”殷天龙上火道，他还真没想到厉锋会在这个时候上头。 屋子里只剩下秦舞阳和邵玉楼两个人，邵玉楼拿起水壶，为秦舞阳的杯子续了些水，低声道：“秦书记，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邵总日理万机，是个大忙人，算上今天咱们才接触第二回，能有什么误会？”秦舞阳并没有阻止邵玉楼续水的动作。 这让邵玉楼察觉对秦舞阳态度上的松动，姿态摆的更低：“秦书记，小龙这个人别看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其实根本就没脑子，我回头就把他开了。” 第967章 咄咄逼人 “开他还是用他，你不需要跟我说，也跟我没关系。”秦舞阳点了根烟，往椅背上一靠道，“邵总百忙之中来禹城一趟，说吧，有什么事？” 邵玉楼微微一笑：“秦书记，我真的是来向你赔罪的。由于我对小龙的要求不严，导致工程质量和施工安全方面都出了些瑕疵，这是我的责任，我保证会严肃处理此事，确保不在这些方面再出问题。” 秦舞阳道：“邵总，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玩虚头八脑的那一套了。这个殷天龙挺有点意思的。” 邵玉楼凑近了一些道：“怎么说？” “你还记得一个叫冷滟的女孩子吗？殷天龙这个傻碧居然问我她在哪里，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秦舞阳侧头看着邵玉楼道。 邵玉楼顺着秦舞阳的话头道：“他脑子确实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回头看我怎么修理他。” 秦舞阳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不，不，他脑子没有病，他是在用冷滟来要挟我。” 邵玉楼愣了一下，这个秦舞阳太不按套路出牌了，这话让他怎么接？ 邵玉楼不知道与多少官员打过交道，正直的，贪婪的，狡猾的，比比皆是，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秦舞阳这样，既好像有问题，又好像没有问题，偏偏又是个直大炮的。 简短的尴尬之后，邵玉楼干笑一声道：“秦书记真会开玩笑，怎么会呢？冷滟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即使有，那也是你情我愿。” “你也在怀疑我？”秦舞阳咄咄逼人道。 邵玉楼真想抽秦舞阳，老子一直在向你示好，你特么说话一点余地都不留，几个意思嘛。 “没有没有。”邵玉楼苦笑道，“秦书记，你别玩我了，我就是个做点小生意赚点生活费的小商人，受不起你这样的。” “受不起啊。”秦舞阳摸了摸胡渣子道，“这就受不起了？” 秦舞阳不断地触探邵玉楼的底线，就是想看看邵玉楼这么委屈求全，难道真的就只为这点儿小生意？洛马河的建筑工程，八成都是邵氏集团在做，剩下的两成还要看他的脸色，哪怕是饱和了，他也不至于向自己这么个县委书记点头哈腰，秦舞阳觉得邵玉楼的目的不单纯。 邵玉楼又是一声苦笑道：“秦书记，你给我交个底吧，怎么样你才满意。” 秦舞阳淡淡一笑：“我的度量没那么小，不过有的人我真不想见到他，什么东西。” 邵玉楼知道秦舞阳说的是殷天龙，殷天龙在他办公室直接拿冷滟说事，也难怪秦舞阳心里很不爽。 “邵总，你去跟他说，在禹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不管你是龙是虎，要想在这儿混得风生水起，没有我秦舞阳点头，还是乖乖盘着卧着比较好。” “没问题，回头我就让小龙摆一桌，给您赔个不是。” “没这个必要。”秦舞阳低下头道，“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另外，我提醒你，工程上的事情多上点心，但凡有一点差池，我这个人是光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别怪我到时候不给面子。” 这一次的沟通不算太顺畅，不过好在还有点儿回旋的余地。 出了办公室，殷天龙在车里坐着，没看到厉锋，邵玉楼问了一嘴儿，殷天龙说厉锋刚刚被秦舞阳怼了一下，心里不爽，说是去芙蓉河畔寻向南的晦气去了。 一听这话，邵玉楼的脸就变了，让殷天龙赶紧打电话给厉锋，让他别惹事，赶紧回来。 殷天龙磨磨蹭蹭地拿手机，一边找着厉锋的手机号码一边道：“邵总，我觉得你太惯着那姓秦的了，一个破县委书记，身后最多有王佳国给他撑腰，把你的人脉露一露，不把他给吓死？” 邵玉楼摇头道：“你错了。小龙，我实话告诉你，我爸从岑部长那儿查过秦舞阳，这小子的背景不一般，你以为我是冲着他来的？他本人再牛逼能比岑部长牛逼？” 殷天龙不屑道：“他能有什么背景？” 邵玉楼其实也不是太清楚，省.委组织部长岑丹也只是说他来头不一般，跟京里好像有点儿关系，具体的也没有说太多，所以邵玉楼的想法是能够通过秦舞阳结识到京里的大人物。 其实说起来，邵玉楼是也是未雨绸缪，在江北，邵家绝对是盘踞一方的了不得的人物，能够在一个省混得风生水起的，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硬，但岑丹是没指望再上了，顶多再上个省.委副.书记，而江北的两位大佬后劲有些不足，但目前也看不出来换了届之后，会是谁接任省.委省政府的一把。 所以，邵玉楼琢磨着跟秦舞阳打好关系，但秦舞阳却有点儿油盐不进，让他很为难，好在有的是时间，秦舞阳这一头难啃，唐心那边的关系却有了些好转。 原来那个安殷一直与唐心保持着联系，大有跟唐心结为干姐妹的架势，平时没少嘘寒问暖，所以两人的关系还算可以，虽然没达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但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听了邵玉楼这么说，殷天龙在暗自惊心邵玉楼所图甚大的同时，也觉得没这个必要，就邵氏集团来说，钱根本就花不过来，利用现有的人脉资源，多拿点工程，多赚点钱，比什么都强，干嘛要做那么大？低调发财不好吗，毕竟树大招风啊。 一边说着，殷天龙一边也在打厉锋的电话，却是没有人接。 回到入住的酒店，邵玉楼让殷天龙再试试能不能给秦舞阳赔个罪，缓和一下关系，殷天龙有些不情不愿，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厉锋打来电话，慌里慌张地说：“龙哥，我感觉好像捅了娄子了。” 殷天龙一追问，原来厉锋刚刚心头不爽，去了一趟芙蓉河畔，见施工已经恢复，直接冲进了项目部，把向南给揍了一顿，人打成啥样不清楚，反正脑袋开了瓢。 见到见了血，厉锋才冷静了下来，当时就溜回了凤凰城的工地，越想越怕，担心打死人。 第968章 诚意 殷天龙眼前一黑，差点没闭过气去，他倒不是怪厉锋把向南给开了瓢，而是怪厉锋行事没脑子，这事可以干，但你不能露面啊，这下好了，人露面了，还真捅了娄子。 这事要是发生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偏偏发生在禹城，他们跟秦舞阳的关系还没缓和，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只要向南一报警，那厉锋必然被抓。 “你打了人，跟我说什么？”殷天龙脑筋转得很快，想把这事定性为厉锋的个人行为，直接把责任给推了。 厉锋结结巴巴地说：“我说是公司让我来的。” 殷天龙眼前一黑，张嘴就骂：“卧槽尼玛厉锋。” 厉锋也上火了：“龙哥，话不是这么说，我本来就是为了公司才去找向南的麻烦的。我说去找向南的晦气，你也没拦着我啊。” “你特么自己想办法，我没让你去惹事。”殷天龙的口吻极其生硬，这让厉锋也强硬了起来，“龙哥，照你这么说，不管我了是吧？” “管你？我特么怎么管你？”殷天龙没好气地说道，“做事就不带脑子。” 殷天龙气得挂断了电话。 邵玉楼听得清楚，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想了想道：“小龙，厉锋敢打敢冲，也算是个将才，而且这事也是为了公司。这样，你带点东西去医院看看向南，让他感受一下我的诚意。” 殷天龙眨巴了一下眼睛：“诚意？” 半小时后，殷天龙带了些水果赶到医院。 向南正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 殷天龙将水果放到床头，道：“向总，你伤的怎么样？” 向南哼哼叽叽地问道：“你谁啊？” “我是邵氏集团的殷天龙，凤凰城项目是我负责的。” 向南猛地坐了起来，勃然大怒道：“哎呀卧槽，你的人打了我，我特么跟你没完。” 殷天龙笑了笑，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向总别激动，说了你别不信，这事还真不是我让人去干的，所以我第一时间过来看看你。” “如果有人把你脑袋给砸了，我说不是我让人干的，你信不信？”向南反问了一句。 殷天龙呵呵一笑说：“只要邵氏集团做的事，邵氏集团绝不会否认，但不是我安排的，那就不是我安排的。” 向南淡淡道：“厉锋那小子砸我的时候就说是你让他来的。” 殷天龙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问了一句：“向总，你知道为什么会被砸吗？” “为了芙蓉河畔的工程？” “看来向总是个明白人。”殷天龙微微一笑道，“向总，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在江北做生意，没有邵氏集团同意，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刚刚我说了，你被砸了这个事是个意外，但也是必然，也就是说，没有这次，还会有下次。” 向南愤然道：“你这是吃定我了？” 殷天龙剥了一个桔子放到床头柜子上道：“向总，你是明白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应该懂。你受伤的赔偿，邵氏会认，不过我给你提个建议，第一呢，解散工程队，让他们走人，第二，我也不让你吃亏，回去算一算投入了多少钱，在这个基础上，邵氏集团会加一成给你，拿到钱之后立马滚蛋。” 向南不怒反笑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殷天龙凑近了道：“那下一次我可能送的不是水果，而是花圈了。” 向南大笑了起来：“姓殷的，你唬我？” “不不不，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别跟邵氏集团斗，不然你会后悔。” 向南凝目看着殷天龙，半晌才道：“那我们就斗斗看。” 殷天不无遗憾地耸了耸肩道：“向总，你看，我是带着诚意来的，这样就没意思了。” “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我向南不是吓大的。”向南的眼神冷了下来，“比凶斗狠我也没怕过谁。” “那你自己小心点，天有不测风云啊。”殷天龙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送你一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向总，祝你好运。” 看着殷天龙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向南的眼睛眯了起来，半晌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邵氏集团很嚣张啊。” 秦舞阳听了向南的话，考虑片刻道：“这是叫上板了，南南，你想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儿不可控。这事你还是别参与了，我从中调停一下吧。” 向南就笑：“哥哥，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哪怕没有你的那些布局，我跟他们也还是对立的关系，不弄个子午寅卯出来，肯定不行。” “南南，他们是不择手段的，我担心你的安全，他们能违法，你不能。”秦舞阳提醒道，“我让你演这出戏，就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强揽工程的行为，现在已经证实了，你就别掺合了。” “安啦，我知道该怎么办，我这个京城太子王也不是白给的。”向南傲然道，“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看我的表演吧。这出戏，咱们继续往下演。” 要是殷天龙还在的话，看到向南这个模样，哪儿像是被开了瓢的人？其实这只不过是和厉锋一起演的一出戏而已。 结束了与向南的对话，秦舞阳陷入了沉思，通过刚刚的情况来看，殷天龙已经漏了口风，完全能够证明，邵氏集团一直在使用暴力手段强揽工程，像这样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所以才需要保护伞把他们摆平这些事情。 在禹城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秦舞阳会一查到底，唯有这样才能把他的保护伞逼到台面上来，现在秦舞阳所要做的就是继续给邵玉楼施加压力。 不过秦舞阳确实有些担心向南，这个太子爷到底有没有手段能应付得过来，万一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利用上层的力量给邵玉楼施加压力，那无疑会打乱自己的计划，但秦舞阳也不愿意看到他们之间发生太大的摩擦，搞不好就会出人命，以这个代价为饵进行钓鱼执法，到底对不对？ 第969章 看不起你 没几天，省里一纸文件，顾明怀不再担任市政法委书记一职，担任市.委副.书记，他的职务由省公安厅刑侦一处处长萧樯担任，并兼任市公安局长。 对于外人来说，沙正东的举报只是牵扯到了那名把字条留给他的警员，并没有涉及到顾明怀，所以顾明怀不降反升，做到了市.委二把手的位置上，但顾明怀却是有些惴惴不安，在他看来，他是被调虎离山了。 萧樱的上任也直接打乱了秦舞阳的计划，失去了顾明怀的保护，邵玉楼暂时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毕竟萧樯的为人在省厅都是有目共睹，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真要再搞出什么事来，恐怕没有人帮他捂盖子。 邵玉楼还是比较难受的，本来嘛，一个芙蓉河畔的项目，他还不是太在意，但这关系到面子问题，向南的事情不解决，那以后就会还有向东向西什么的来争这口食。 偏偏这个时候，秦舞阳让伍宇轩约了他一起坐坐。 在县委的会客室里，秦舞阳让小伍泡了上好的黄金芽，请邵玉楼尝尝。 邵玉楼自然是赞不绝口，秦舞阳呷了一口茶道：“邵总，凤凰城二期也差不多了吧？” “秦书记这是要赶我走？”邵玉楼放下手里的杯子道。 秦舞阳呵呵一笑：“没这回事，禹城的城市建设需要像邵总这样的人，我又怎么回赶你走呢，不过我听说了一件事，好像你跟芙蓉河畔的向南有点儿冲突？” 邵玉楼笑了笑：“误会而已。” “邵总，这个世界上，钱是赚不完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秦舞阳指间夹着烟，俯身为邵玉楼倒了一杯茶，“你家大业大的，也没必要跟一个外来户过不去。前几天向南找到我，说你的人……对了，我不是说不想看到殷天龙吗？这小子怎么总爱干一些蜡烛事情？就是他，去医院威胁向南，让他滚出禹城，否则就要送向南去太平间，这事你知不知道？” “还有这样的事？这个殷天龙，真是无法无天了。”邵玉楼佯怒道，“秦书记，是我管教不力，我向你赔罪。” “向不向我赔罪不要紧，不过，邵总，我是禹城的当家人，希望禹城安定和谐快速发展，别给我惹事。” 邵玉楼这才明白，不但是宴无好宴，这茶也是没好茶啊，请自己过来喝茶，为的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回去之后，邵玉楼叮嘱殷天龙暂时先别乱来，他要去一趟省城。 殷天龙心里那个不爽，都要让他便秘了，在邵玉楼离开后，殷天龙才发起火来：“秦舞阳太特么过分了。” “龙哥，注意素质，别爆粗口。”自从上次跟向南的事情之后，厉锋对殷天龙就挺不是个味儿的，逮着机会就刺他两句。 “厉锋，你特么有点飘啊，我给你脸了是吧？”殷天龙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你特么给我注意点你的态度。” 厉锋不屑道：“龙哥，我看不起你，做个事情前怕狼后怕虎的，一点魄力都没有，依我看，直接把向南给绑了，剁他一只手，我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你特么懂个屁啊。”殷天龙怒火攻心道，“剁完了他报警怎么办？” 厉锋睁大了眼睛，一副不认识殷天龙的样子道：“你还是我龙哥吗？报警？报警就继续弄他，邵总那么大的能耐，还怕兜不下来这事儿？龙哥，你别告诉我，以前没干过这事。”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殷天龙也是无语了，“以前咱们在市里有人罩着，现在……” 话说出来，殷天龙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停了下来。 “现在怎么了？” “反正现在你给我老实点。” “龙哥，实在不行，那就开车撞他，被查到了就说是交通意外，怎么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我就不信他不怕。” 殷天龙转了一下眼珠子道：“这个想法不错，锋，这事你去办。” “切，我就出个主意，我才不去做。”厉锋抱着膀子道，“你的话我现在不敢信，到时候又不管我，除非邵总让我去做。” 几分钟后，殷天龙把小锋叫了进来，低声交待了几句，小锋连连点头：“好，龙哥放心吧，我会干得漂漂亮亮的。” 小锋回到客运公司，考虑了一阵，叫了几个人，正准备办事，就看到厉锋进了来。 “表哥。”小锋对厉锋还是很尊重的，表哥不表哥的倒不重要，主要是厉锋跟殷天龙走的很近。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厉锋搂着小锋的脖子道。 小锋犹豫了一下，说：“表哥，你别问了。” 厉锋拍了一下小锋的后脑：“我看你就是个傻缺。” 小锋愣了一下，厉锋在他的耳边低声道：“龙哥让你带人去弄向南对吧？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去，而是让人让你去吗？” 小锋满眼小星星。 “知道公安系统一直在出事吗？你现在去动人，是主动往枪口上撞，所以我才没去干。小锋，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不过你表姐让我照顾你，我就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表哥，我也要吃饭的。”小锋咬着牙道。 “客运公司不够你吃的？”厉锋板着脸道，“当我是表哥，就听我的。” 小锋缩了一下肩膀，脱离了厉锋的手：“表哥，我要上位，就要做事，别让我为难。” 厉锋愣了一下：“好，我不拦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表哥，你还是别打听了。”小锋一扭头，招呼道，“大伙儿跟我走。” …… 秦舞阳去了一趟市里，县长人选一直没定下来，他有些着急，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而且他的精力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分散，所以他要向王佳国汇报工作。 王佳国听了秦舞阳的要求，呵呵一笑道：“一直等着你来呢，你有什么想法？” 秦舞阳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大是感激，道：“王书记，人事上的问题我就不插手了吧？” 第970章 父子对话 “什么叫插手啊？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供参考。” 秦舞阳见王佳国不是玩儿虚的，便道：“如果从禹城内部选拔的话，县委副.书记刘松涛是唯一一个选择。这一年多，他在招商引资方面的贡献很大，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涉及到的调整会更多，具体还是看书记的意思。” “我会考虑的。”王佳国很是欣慰地道，“舞阳啊，你在禹城干得有声有色，一年时间就让禹城的面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加油了。” 秦舞阳道：“这都是市.委领导正确。” “别拍马屁了。”话虽这么说，王佳国的心里也挺受用，笑着道，“看到你取得的成绩，我也很欣慰，不仅在发展上有一套，在打击犯罪方面也有建树，不过啊，你也要注意你自己以及家人的安全，沙正东的事情就已经给我们敲响警钟了，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啊。” “这是我的疏忽，我一定会注意。” 提到这事，秦舞阳不由多了一句嘴，问道：“王书记，听说顾书记现在调任市.委副书记了？” 王佳国点了点头：“往事如烟了已经。” 这个意思就比较明确了。此一时彼一时，顾明怀就任市.委二把手，虽然看上去位置更高了，但经此调整，坐地王的头衔已经名不副实，如果他还敢出什么幺蛾子，王佳国有的是办法炮制他，所以王佳国明示秦舞阳，以前的恩恩怨怨到此为止了。 秦舞阳的心里略略有种怪异的感觉，不过他明白，体制内嘛，博弈都是阶段性的，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明升暗降也意味着顾明怀时代已经结束，别提什么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结，为你所用是因为你在那个位置上，没有谁会为一个不在权力中心的人背书和卖命。 顾明怀离开了政法系统，有些事情他可以打招呼，但有些事情，他打招呼也未必有用。 只是厉锋已经卧底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没头没绪的，到底要卧到什么时候，到底要查出什么，秦舞阳就为他感到心疼。 “我明白。” 王佳国心里清楚，沙正东搞那个报复的症结在哪里，所以才会提醒秦舞阳，顾全大局。 秦舞阳属于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差点被狗咬了，这笔账他记在心里，什么叫“莫欺少年穷”？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清算。 辞别了王佳国之后，秦舞阳去了一趟市局，萧樯正好刚开过会，一眼看到秦舞阳，很是亲热地叫了一声：“秦书记。” 秦舞阳哈哈一笑：“萧书记，我来拜山头了。” 萧樯拉着秦舞阳的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上好茶，发好烟，客气得要命。虽然他到洛马河任政法委书记不是秦舞阳出的力，但如果不是秦舞阳提供了这样的机会，那他也没辄。 所以萧樯对秦舞阳很是感谢，抛开这一点，在来的时候，省厅的一位领导也单独交待他，跟秦舞阳打好关系，绝对没错，再加上他曾跟秦舞阳一起处理过方阳的事情，综合这三点，萧樯对秦舞阳自然是亲如一家。 两人寒喧一阵，秦舞阳本来想提一嘴厉锋的事情的，但想想觉得不能多嘴，毕竟这是市局的事情，而且他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的安排，有多少人知道卧底的事情，还是不提为好。 而另一头。 已经回到省城的邵玉楼正在跟他的父亲在院子的大榕树下说着话。 邵玉楼的父亲叫邵逸，邵氏集团就是他一手建起来的，后来年纪大了，就归隐了，一切都交给了儿子。不过在邵氏集团的鼎盛阶段，他与时任省城一把手的岑丹关系极为密切，现在岑丹任省.委组织部长，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疏远，反而更加融洽了。 “爸，我听说了顾明怀的任命。” 邵逸点了点头，从嘴下拿下烟斗道：“我向老岑打听过，洛马河那边的公安系统频频出问题，省里认为顾明怀已经不合适再在这个位置上了。” “他不在这个位置上，那很多事情就比较麻烦。” “我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你安分一点，秦舞阳那边是不是也有点状况？” “是的。”邵玉楼把情况说了一下，“就是这么个情况。” 邵逸微微一叹道：“玉楼啊，我跟你说过，天下乌鸦不是全黑的，有些人，你是收买不了的。” “爸，我不同意你的观点。”邵玉楼道，“我早就想在秦舞阳的身上砸钱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秦舞阳跟公司闹的有些不愉快，就更不能轻易出手了。” “玉楼，你知道为什么吗？”邵逸握着烟斗的手在空中扬了扬，“你在禹城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要赶走芙蓉河畔的向南。秦舞阳说的没错，他要的是稳定和谐快速发展，你在他的地盘搞事，等于打他的脸。” 邵玉楼争辩了一下：“我也是为了公司。”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没跟你说清楚。”邵逸沉声道，“你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主动跟那个向南低头……” “为什么？” “我让人查过向南，京都市.委一把手的儿子，你觉得呢？” “哎呀卧槽。”邵玉楼忍不住叫了一声，他还没想到向南有这么大的来头，“还真是条过江龙啊。” “具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第二，安安心心地在禹城把工程做好，唯有这样，才能转变秦舞阳对你的印象。” “爸，这个方面，我可能有点儿别的想法。”邵玉楼在自家老子面前肯定不会有什么不敢说的。 邵玉楼道：“秦舞阳这个人能把京都一把手的儿子拉过来投资，证明他的背景极不简单，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动，我刚刚想过，我们在他身上砸钱，可能意义不大。我的想法是，不如把目标改成向南，作为我们主要的攻克对象，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禹城市场。” 第971章 君子之交 邵玉楼想的很清晰，他可以容许向南跟他分一杯羹，但不代表别的过江龙也行，也就是说，即使也秦舞阳搞好关系，在对付别的外来户的时候，秦舞阳一样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他要的是绝对的稳定，这是一个无法调和的因素。 至于说能不能跟向南打好关系，走出另一条路，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当务之急，还是赚钱。 当然，在洛马河他们也想获得其他的关照，只是无论是王佳国还是臧涛，虽然分属两系，但都不是他这一系的人，这样的人你过分接近，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给套进去。 所以，邵玉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秦舞阳要和谐稳定快速发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他将来的升迁增加政治砝码，不如你跟岑叔说说，直接让他离开禹城，无论市里省里，副厅的位置多着呢。” 邵逸觉得儿子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但谁又能保证走了一只狼会不会再来一头虎？ “爸，秦舞阳不动，禹城就没办法渗透。” 邵逸抬头道：“儿子，我觉得，你把根扎在禹城，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秦舞阳不走，那我就走。”邵玉楼已经看到了禹城这块大蛋糕，轻易哪儿舍得放手呢？ 当晚，邵逸约了岑丹到家里来吃饭。 “老邵，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岑丹是推了好几个饭局过来的，“今晚要是没有嫂子做的鱼头汤，别怪我翻脸啊。” 邵逸呵呵一笑道：“你就放心吧老岑，鱼头汤管够，是我下午才在水库里钓上来的鱼，保证新鲜又有营养。” “那还差不多。” “老岑，你这身体也要当心点，不比年轻的时候了，酒啊还是少喝点比较好。” “你别说我了，也说说你自己吧。”岑丹意有所指道，“这么些年，钱也赚得差不多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让小楼安心做点事情，比什么都强。时代不同啦，再过几年，我也要卸甲归田了，有些事情，想操心也操心不了喽。” “你说的对，不过玉楼说了，创业容易守业难，他呀，卯足了劲要做更大的事，要让邵氏集团更加发扬光大。老不问少事，随他去折腾吧。” “老邵，咱们认识几十年了，平时之交淡如水，突然喊我来喝鱼汤，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邵逸就笑着道：“小楼现在在禹城发展，跟县委书记秦舞阳关系比较密切，回头跟我说了几次秦舞阳，工作能力强，发展思路清晰，就想着帮着推他一把，这不，上午还问我这事，所以啊，我才找你，看看好不好操作一下。” “是秦舞阳挡了小楼的路了吧？”岑丹浸淫官场多年，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背后的东西。他对秦舞阳的背景略知一二，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真要提拔，又怎么可能会走自己的路线？况且他去禹城还不到两年，正是大干快干的时候，怎么会在这种时刻提出提拔的事情来呢？ “你呀，就是尽说大实话。”邵逸也没瞒着岑丹，“迂回一下吧。” 这时，邵妻端了鱼汤上来，又浓又白，闻着便有一股新鲜的味道，两人便就着黄酒喝起了鱼汤来。 两人都上了年纪，吃不了多少，也喝不了多少，很快吃完，在院子的榕树下聊起天来。 “你之前说的事，我考虑一下。”岑丹向来很稳，从来不乱表态，“秦舞阳的情况有点儿特殊，干的时间也不长，省.委老夏还是比较关.注他的，我只能跟老夏建议一下，而且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 “我理解，这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老邵，这么多年，我们已经跟兄弟一样，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岑丹道，“小楼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趁着还没什么大事，能收手就收手吧，漂白不容易。” 邵逸苦笑一声道：“年轻人哪里能听得进我们这些老头子的话，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是能漂得了白的，永远都印在骨子里了。” “唉。”岑丹微微一叹，“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了，你等我的消息吧。” 十天后。 新县长就任。 市统计局局长孟凡银公示结束，市.委组织部长赵振华亲自送来上任，秦舞阳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和善意，在见面会上，秦舞阳表示，市.委市政府给我们带来了精兵强将，在以后的工作中，定然精诚合作，为禹城乃至全市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晚上招待完赵振华，将其送离之后，秦舞阳和孟几银进行了一番深入骨髓的交心，总结起来就两条，一，精诚合作，二，发展禹城，然后把一些相关的发展思路什么的给孟凡银简单说了一说。 孟凡银表示，一定会紧紧团结在县委周围，致力发展。 孟凡银不呆，来做县长，将来是要接任秦舞阳的位置做书记的，自然要搞好与秦舞阳之间的关系，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确实佩服秦舞阳，禹城这么个落后的山城，硬是被他搞得蒸蒸日上，生机盎然，完全是凭借他的一己之力，推动了禹城的发展，你能不佩服吗？ 至于常务副县长一职，则是从邻县一位县委常委、副县长调任，据说这是为了给顾明怀的秘书茅鸿声腾位置，秦舞阳也理解，茅鸿声为顾明怀当了那久的秘书，顾明怀不能再把他带着，所以给他在白石县谋了一个副县长的位置，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这时，向南也跟秦舞阳通报了一则消息，邵玉楼带着殷天龙找了一趟自己，还让殷天龙跪着给他赔礼道歉，这个操作就是个谜，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事情在向缓和的状态发展，秦舞阳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提醒向南，保持足够的警惕，以防邵玉楼出什么幺蛾子。 随后，秦舞阳整合人力、资源，全县上下一盘棋，干的是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前景一片大好，各类建设如雨后春笋地树了起来，项目虽然不至于源源不断，但各乡镇各部门的招商引资都是多点开花，一时之间，禹城成为了一个热门的词语。 第972章 提拔 在三季度考核中，禹城从后三一跃进入第一方阵，虽然排名第三，但这已经是质的飞跃。 在三季度总结会上，秦舞阳要求全县上下大干快干实干，争取在全年考核中，保三争二，并且放出豪言，有功必奖，有过必罚。虽然赏罚分明，但在很多人的眼里，自动忽略了“有过必罚”，相信年底又会有一部分人被提拔，所以全县上下干劲实足。 孟凡银也是卯足了劲去推动各项工作，在这里，虽然工作节奏很快，强度很大，但是却有一种热情洋溢的工作氛围，有点类似于早年国家炼钢的热潮，这也让孟凡银在很多年后还是很回味和向往当时的工作环境，他说，原来工作还可以这么快乐。 时间进入十一月，一个突发的消息传了出来。 市纪委书记林保瑞在开会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好在抢救及时，才没有性命之虞，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需要长期的恢复，这样显然是不能再回到工作岗位上来了。 岑丹抓住这个机会，找到了省.委一把手夏吉成，向他提议道：“夏书记，洛马河市纪委保瑞同志的情况您是知道的，现在纪委工作非常重要，您看是不是尽快落实到位？” 夏吉成呵呵一笑：“老岑，你是不是有什么人选了？” “我只是为夏书记提供选择。”岑丹还有几年就到点了，也没了什么争雄之心，一心一意地辅佐夏吉成，为他把好用人关。 他提供的有三个方面的人选，一方面是省纪委内部产生，第二个方面是从其他市纪检战线产生，而第三方面则毫无悬念地留给了秦舞阳。 前两方面夏吉成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倒是秦舞阳让他产生了兴趣。 “老岑，这是什么情况？”夏吉成指了指秦舞阳的名字。 岑丹笑着道：“毕竟是洛马河市的纪委书记，我也征求了佳国同志的意见，他推荐了秦舞阳同志。我从侧面了解过，秦舞阳同志在禹城任县委书记一年半的时间，工作干得是有声有色，禹城的各项指标都获得了极大的进步。按理说，应该再给他一点时间，让禹城的事业再上一层楼，不过考虑到夏书记提出的，我们的干部要成为多面手，所以我个人认为，禹城的发展已经走上了正轨，全县的工作作风也是打了一个翻身仗，新任县长和秦舞阳的配合非常好，所以我觉得秦舞阳同志继续留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是暴殄天物，是对人才极大的浪费。” 说到这儿，岑丹停顿了一下道：“因此，我觉得不如由他来担任这个职务，舞阳同志是外地人，做这个位置非常合适，完全可以杜绝人情牌，而且我看过舞阳同志的履历，担任过两任公安局长，其中也配合纪委破获了不少贪污腐.败案，远的不说，光说禹城吧，他的事迹您也是知道的。” 夏吉成当即同意了岑丹的建议，几天后，在常委会上拿出来研究讨论，虽然有人也盯着这个位置，但夏吉成在江北的掌控力是非凡的，最终全票通过。 在履行了考察手续之后，秦舞阳被通知到市.委接受谈话。 这一切，秦舞阳并不知道，连王佳国也没有向他透露，所以对于这个谈话，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调整他，还以为是组织部又想搞什么噱头需要如日中天的禹城配合。 到了市.委，王佳国才跟他摊牌：“这一次省.委组织部跟你谈话，是打算让你接任保瑞书记的位置。” 秦舞阳当场就像屁股被针扎了似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失声道：“我没听错吧？” “稳重点，像什么样子。”王佳国笑骂了一句道，“这可是一个机会啊。” 秦舞阳急眼道：“可是禹城那边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舞阳啊，作为一名党的干部，你要做的就是服从组织决定，我知道，以你的表现，提拔只是早晚的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是一年后还是两年后还是等你这一届干完？” 也就是秦舞阳表现突出，王佳国才有这个耐心跟他说这些：“这个世上，从来不缺少干事的人，更不缺少能把事情干好的人，但是机会难得，难道说你任职纪委书记之后，就体现不了你的价值了？” “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禹城……” 话没说完，王佳国已经沉下了脸来：“我不是跟你讨价还价的，你是不是不相信你在禹城组建的班子？觉得没有了你，他们就干不好工作？” 秦舞阳苦笑道：“书记您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根本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不是有思想准备了吗？” 秦舞阳就无话可说了。 王佳国笑了起来：“行了，别哭丧着脸了，你这是提拔，不是降级，开心点，不过别忘形，去吧，省里的领导在等着你呢，稳重点。” 秦舞阳向王佳国鞠了一躬，王佳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舞阳，接下来会是你新的征程，我告诉你，洛马河没有那么简单，你有事情做，保瑞同志虽然也很正直，但缺少了一些冲劲，缺少了一些办法，我期待着你继续给我惊喜。” 接下来的谈话就按部就班了，例行程序而已，皆大欢喜，随后便是进入公示阶段，一周之后，秦舞阳的角色就会发生新的变化。 秦舞阳提拔的事情在禹城引起了轰动，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一年半的时间，秦舞阳就成为市.委领导了，有人为他感到高兴，也有人为禹城发愁，他走了之后，禹城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利用这最后一周的时间，秦舞阳紧锣密鼓地进行各项工作的部署交待，仿佛比以前更忙了，不过没有人认为他是在作秀，而是知道秦舞阳的心还挂念着禹城的发展。 最后一天，孟凡银提议为他开了个送行会。 第973章 离开之前 会上，秦舞阳动.情地说：“同志们，我在禹城这一年多来，提拔了一些人，也得罪了一些人，但我是把禹城当成了自己的家，我希望禹城能变好，但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希望，将来在新任书记和凡银县长的通力协作下，禹城的发展会更快，同时，我也希望同志们管好自己管好家人管好身边的人，我不希望在座的哪天成为我的座上宾。” “同时，我不但会关.注禹城，更会盯着禹城，如果有谁敢做阻碍禹城发展的人，我一定不会手软。” 秦舞阳的话获得了震耳的掌声，孟凡银沉声道：“秦书记，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你手下的兵，我们更会把舞阳精神发扬光大，我代表同志们向你表个态，禹城一定会按照你定下来的基调稳步高效持续向前发展，同时我们也信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让禹城保三争二成功，同志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集体的声音总是富有感染力的。 秦舞阳很是感动，眼睛里也有了些许的泪光，垂下头半晌才展颜一笑道：“煽情就不要了，市.委离禹城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大家有事可以找我，千万不要因为我的新职务而畏首畏尾，纪委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会议室就响起了一片轻快的笑声。 散了会之后，秦舞阳和孟凡银单独交流了一下：“孟县长，由于时间的关系，你只能继续留在县长的位置上，这段时间的合作，是我来禹城之后最开心的时光。新书记来了之后，无论如何，一定要抛开心中成见，通力合作，内.斗影响的不仅仅是人心，还有禹城的几十万百姓，每个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孟凡银沉声道：“秦书记，你放心，我不会丢你的脸的。” “好，那就好，不要送我，我自己走。” 秦舞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感动过，或者说从未感动过，可是这一刻，他却是依依不舍。 出了办公室，到了县委大院，他才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当他出来的时候，他们自发的给他留下了一条通道，留下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秦舞阳的眼圈子顿时红了，站在人群之中，张了张嘴，却是发现喉头有些哽咽，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举高双手示意，然后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缓步走向了车子。 在他上车前的那一刻，身后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秦书记，常回来看看！” 秦舞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便钻进了轿车：“陈杰，走。” 陈杰早已泪流满面，从后视镜里看了秦舞阳一眼，秦舞阳双手捧着脸，头深深地垂了下来，显然也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情感。 在这一刻，陈杰才发现，这个以严厉著称的秦书记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坐在副驾驶的小伍回过身，默默地将一张抽纸递了过去。 车行十几分钟后，秦舞阳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禹城，这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忽然间又变得那么遥远。 过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已经看不到禹城了，秦舞阳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道：“小伍，陈杰，我把你们带到市里，就要迎接新的挑战，你们准备好了吗？” 陈杰面容刚毅的点了点头，而小伍则是展颜一笑：“挑战无时无刻不在，我时刻准备着。” 在秦舞阳上任后的几天里，电话是络绎不绝，没办法，现在是网络时代，秦舞阳的提拔不是个秘密，即便有的人不会时刻关.注，但一传十十传百，全世界就都知道了，甚至连特么的道格拉斯都发来了贺电祝福他阳哥更上层楼。 洛马河紧邻春阳，肖恩东更是直接邀请秦舞阳去大富豪奢侈一把，当然被秦舞阳给拒绝了，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反正春阳离洛马河比较近，周五下午，肖恩东带了一帮人直接杀到了洛马河。 老家来人，秦舞阳当然要接待，不过肖恩东可不是来让秦舞阳破费的，而是直接玩了一把“绑架”，没办法，除了肖恩东、荣树德、董振南以外，还有贺千山和第一泉酒业的女老板谭璇，几个人或唱红脸或唱白脸，硬是把秦舞阳给拉走了。 晚上在大富豪好一顿奢侈，不过是肖恩东私人买单，喝了酩酊大醉。 闹腾到大半夜，终于曲终人散。不过秦舞阳并没能够消停下来，这一波搞完，丁聪和小敖又开始了下一轮。 中途，贺千山和谭璇又杀了个回马枪，喝得是死去活来，昏天黑地。 第二天一早，丁聪安排人送秦舞阳回洛川，结果好了，贺浅语直接杀上门来，好在她一个女人家，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以茶代酒，跟秦舞阳交流了不少纪检方面的工作经验，秦舞阳以前反腐那是野路子，比不上贺浅语这个正规军，受益匪浅，大是佩服。 唐心开玩笑说：“现在浅语姐绰号‘祸祸书记’，意思是谁犯到她手里，就两字，祸祸。” 下午陪着老妈、老婆孩子出去狠狠地玩了一通，把以前未曾在一起的时间都给补上了，倒也是其乐融融。 晚上在一个百年老店吃了晚饭，小秦唐累了一下午，眼皮子都耷拉下来了，饭还没吃完就睡着了。 在回去的路上，唐心接了个电话之后，说明天有个朋友要过来，是你们江北的。 秦舞阳就挺好奇，唐心说对方叫安殷，把安心走失偶然被她遇上的事情说了，秦舞阳很是感慨，但同时也很是警惕地提醒唐心，小心是别有用心的人借机接触。 唐心笑着道：“你就放心吧，安殷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个警.察。” 至于这一夜，自然是地动山摇，有诗为证：小令尊前见玉箫，山无棱，天地合，庭院深深深几许，玉横风狂十月暮，隔江犹唱后.庭花，满地残红宫锦污。 第974章 上任思路 秦舞阳并没有能够跟安殷见上面，是因为次日一早便接到了市.委办打来的电话，十点召开常委会。 这是秦舞阳第二次参加常委会。 第一次还是刚上任的见面会。 想到那一次的见面会，与会者个个深藏不露，只有新上任不久的政法委书记萧樯直白地向秦舞阳表达了善意，而市.委副书记顾明怀的表情极为精彩，一个曾经看着很不爽的下级，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同僚，心里确实挺不是个滋味的。 这一次，顾明怀就平静了许多，没办法，现实总是需要接受的。 常委会就一件事情，省.委书记夏吉成下周要来洛马河调研，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天，但这么重量级的调研还要追溯到几年前，所以全市上下必须严阵以待，做好迎接和后勤保障工作。 一番安排，各人各领任务而去，秦舞阳是纪委书记，不涉及到什么太重要的任务，散会之后，秦舞阳踱着步子回到了办公室。 上任已经有一周了，秦舞阳忽然由务实变成了“务虚”，一时之间有些找不准节奏了，当然，他不是轻视纪检这项工作，事实上，秦舞阳很有反腐经验，只不过以前都是粗而简之，他只是指出一个大方向，具体的事情有专业的人去做，现在自己忽然变成了专业的人的头头，秦舞阳的心里就有些惶惶之感，外行指导内行，是要被人笑话的。 这个时候，贺浅语这位老书记的经验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其实，贺浅语经验就只有两条。 第一条就是打铁尚需要自身硬。纪检部门首先要过得硬，如果自身出了问题，那纪委监委就形同虚设。 第二条就是松驰有度。水至清则无鱼，不能一棍子全都打死，容错纠错机制需要充分发近。 秦舞阳对市纪委的人员还不太熟悉，所以秦舞阳琢磨着先了解一下情况。 想到这儿，他就想到了前纪委书记林保瑞。 林保瑞手术很成功，人已经回到市人医疗养恢复，秦舞阳买了些水果牛奶什么的，去了一趟医院，看望林保瑞。 本来准备了满腹话语的，但到了医院之后，发现林保瑞的语言功能还没有恢复，便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安慰了他爱人一番之后，便离开了，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市纪委副书记胡兰庭。 胡兰庭有些意外，与秦舞阳打了个招呼：“秦书记，这么巧？” “我来看看林书记。”秦舞阳笑着道，“忙你的吧。” 回头看了一眼秦舞阳，胡兰庭的目中露出了深思之色，他知道林保瑞对秦舞阳的看法并不是太好，所以想当然地认为秦舞阳对林保瑞也不会有好印象，倒是没想到秦舞阳会来探望秦舞阳。 秦舞阳作为市.委常委，自然是有自己的住处的。 不过秦舞阳自由自在惯了，不想住在这个家属楼里，只是洛马河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抹黑，想了想，租房子的事还是先放一放，等春节之后再说。 第二天上午，秦舞阳召开了纪委常委会，算是熟悉一下人头，让各常委们汇报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 对于纪检战线来说，既有年底也没有年底，有的是各类的考核指标，也一样需要准备各类迎考资料，省对市也是有考核的，同时市纪委内部同样有考核机制，要说没有，有些案子正好在这个时候开展调查，或者还没有调查结束，一样是闲不下来。 市纪委监委除了办公室、组织部等相应的行政处室之外，还有十一个监督审查调查室，市.委巡察组虽然是由市.委主抓，但一样由秦舞阳分管，所以这个会议开起来时间就很长，哪怕是秦舞阳约束了时间，还是开了整整一上午。 十几人一一进行了汇报，工作也是千罗万象。 对于行政上的工作，秦舞阳不是太关心，但是对于业务上，秦舞阳就很上心，根据各常委们汇报的情况来看，所办的案子基本上都集中在各县区，市本级的案子相对比较少。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下午拿到近几年的案件统计表之后，这个现象就更为突出了，市本级各部门的案件占比为10%，这到底是市本级遵纪守法的情况比较好呢，还是监督的根本就不到位呢？ 秦舞阳是个闲不住的人，本来他可以做个甩手掌柜，把事情都分担下去，他只要负责统揽全局就行了，但责任感和使命感告诉他，这样不行。从正面的角度来说，下属们把活儿干得漂亮，不需要他操心，但从反而的角度来说，他有可能被蒙住眼睛。 纪委办案线索的来源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举报，一个是巡察，所以秦舞阳要求在这两个方面下功夫，拓宽举报渠道，二是谋划巡察思路。由于第二轮的巡察已经实现了县区的全覆盖，所以下一步的巡察内容将会是专项巡察。 秦舞阳让市.委巡察办主任、市纪委副书记胡兰庭拿一个思路出来，没两天，一份表格便放到了秦舞阳面前。 专项巡察在洛马河市开展得并不多，大多为市对镇的提级巡察，所以秦舞阳把方向放在了市级部门的专项巡察上。 正准备联系一下王佳国去汇报工作，秦奋的电话先打了进来，请他去市.委一趟。 秦舞阳匆匆地过了去，秦奋让他稍微等一下，说省.委夏书记正在跟王佳国谈话，秦舞阳这才想起来夏吉成来调研的事情，不过这个级别的调研轮不着他露脸，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秦舞阳被通知去会客室。 这还是秦舞阳第一次见到夏吉成。 王佳国介绍道：“夏书记，这位就是市纪委秦舞阳。” 夏吉成伸出手来，秦舞阳连忙两手迎上，道：“夏书记，您好。” 夏吉成微微一笑：“舞阳同志，我记得你，禹城被你干得有声有色，很好，听佳国同志说，你对组织上的安排有点儿意见啊。” 第975章 一念之间 秦舞阳当然能够看得出来夏吉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连忙道：“王书记，不带在领导面前这么编排我的。” 王佳国哈哈大笑道：“夏书记，我说的对吧，这小子一张嘴厉害得紧呢。” 秦舞阳也不知道他们俩刚刚都说了自己什么，只能闭上嘴不说话。 夏吉成也是呵呵一笑：“我能理解，禹城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刚刚学会走路，就远离父母，心里自然是舍不得的。” 秦舞阳的心里突然间就掠过一道暖流，眼前这个宛若邻家小老头一样的夏书记，也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舞阳同志，不过组织上既然把你放在更高的岗位上，你不但要服从，而且还要尽快进入角色。”夏吉成微笑着道，“省.委和省纪委都期待着你的表现。” “我一定倍加努力，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秦舞阳铿锵有力地道。 夏吉成的口吻渐渐严肃了起来：“党和国家对反腐的力度持续加大，但是总有一些人不收手不收敛，变本加厉，必须予以沉重的打击。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佳国，在反腐方面，你不但要给舞阳同志强大的动力，更要做大的坚强后盾，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放心吧，在反腐工作上，我跟舞阳同志的态度是一样的，有腐必反，有腐必抓，绝不姑息。” 夏吉成点了点头：“放手去做吧。” 说完这句话，夏吉成便站了起来，显然，这是要离开了。 王佳国送夏吉成出去，到了门口，没见秦舞阳跟上来，扭来看了一下，秦舞阳还站在原地，背身冲他招了招手。 秦舞阳有些犹豫，自己这么跟出去送夏书记离开，多少有点儿扯虎皮做大旗的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刚刚夏吉成让自己过来谈话，也没谈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本身就是向其他人透露一个他亲近自己的信息，至于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秦舞阳还没领会得过来。 一直将夏吉成送到楼下的车子前，夏吉成一一与众人握手，到了秦舞阳面前，却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幕都被其他常委们看在了眼里，心里自然是百般滋味，更多的人则是恍然大悟，怪不得秦舞阳在禹城敢大刀阔斧，原来背后有夏书记撑腰。 只有秦舞阳自己知道个人缘由，要么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有什么交待，要么是自己的老丈人唐疏桐跟夏吉成打过招呼了，不过前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送走夏吉成，秦舞阳跟着王佳国的身后去了他的办公室，将一份表格放在了王佳国面前道：“王书记，这是下一步专项巡察的方案，具体巡察哪一个领域，已经在表格中列出来了，您看一看。” “你的动作挺快啊。”王佳国的心情不错，顾明怀的调整让市.委市政府整个变得顺畅了很多，虽然放在身边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但基本上还是可控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对臧涛也是颇具威慑力，毕竟臧涛也担心他和顾明怀会联起手来，不过王佳国没这个意思，也释放出了一定的善意，免得臧涛想东想西。 至于秦舞阳，他本来就是自己人，而萧樯跟秦舞阳交好，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现在的洛马河非常可控。 不过在看了之后，王佳国的脸色就有些变了，思忖了很久才道：“你这么做，太激进了。” 秦舞阳道：“王书记……” 话未说完，王佳国截口道：“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要顾全大局。” 秦舞阳道：“行，那就专项巡察全市社保吧。” 秦舞阳的服从让王佳国心里很舒服。 事实上，夏吉成这一次对秦舞阳所表现出来的青睐，让王佳国也为之惊讶。一直以来，王佳国也在猜测秦舞阳到底是什么来头，夏吉成看重秦舞阳，似乎已经透露出一个信号，所以王佳国也担心秦舞阳恃宠自骄，让他难以约束管理，但从秦舞阳刚刚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因为夏吉成的青睐而一意孤行。 “舞阳，你在禹城当书记的时候，我就曾跟你说过，稳定和谐，快速发展，稳定是头等大事，没有稳定，就没有发展一说，这一点在禹城也得到了极大的体现。” 王佳国觉得自己粗暴地否定了秦舞阳的想法，多少应该给出一点解释，跟着道：“国联在洛马河的发展上有很大的贡献，虽然贡献不代表容错，但在短时间内，我觉得你把矛头错向国联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王佳国说的很透彻，一个是从整个洛马河的层面来分析。国联集团归市政府管辖，臧涛现在跟王佳国的关系比较平稳，如果秦舞阳针对国联进行专项巡察，臧涛肯定会认为这是王佳国的动作，无论会不会巡察出问题，都会打破他们二人之间的平衡，这与王佳国崇尚的稳定是相冲突的。 另一个方面是从秦舞阳本身来说的。 秦舞阳任县委书记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直接跻身于市.委常委序列，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而且纪委本身就一直是关.注点，在这个时候，秦舞阳想树立威望也好，想干出成绩也罢，都不合适选一个难啃的骨头，所以国联集团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对象。 面对王佳国的分析，秦舞阳是五体投地，他不是没有政治智慧，但到市这一级，他以前的知识、经验和格局确实欠缺了一些，原来，“稳”这个词的解释范围还是很广的。 秦舞阳由衷道：“王书记，还是您想的周全。” 王佳国微微一笑道：“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早早就夭折了，能够进入领导视线，这既是好事，也未必是件好事，考验将会无处不在，舞阳，一定要稳，任何时候都要有清醒的头脑。” “书记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 王佳国又道：“而且，我要提醒你的是，进入领导视线的，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其实在领导心里，看重一个人很难，但放弃一个人，只是一念之间。” 第976章 查无实据 几天后，关于全县社保专项巡察拉开帷幕，由于要覆盖到全市所有县区，仅仅依赖于市.委巡察组那几个人，人手显然不够。 秦舞阳经过深思熟虑，征得王佳国的同意之后，实施了由市.委巡察组为主、各县区巡察组为辅的交叉巡察，组长由他本人担任，常务副组长由纪委副书.记、巡察组组长胡兰庭担任。 通知下发之后，各县区迅速行动起来，抽调巡察人员，组成了巡察队伍。 几天后，在市政府召开了动员培训会，会议结束之后，也意味着这项为期两个半月的社保领域专项巡察正式拉开了帷幕。 自从纪检条线实行“三转”之后，纪委书记的职责就比较单一，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反腐，所以秦舞阳的目光也专心地放在这项工作上，巡察只是其中的一项而已。 总体而言，秦舞阳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比起在禹城的时候，他要轻松了很多，不过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各个县区调研基层的纪检工作。 事实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大力反腐，工作基本上都走上了正轨，区别就在于力度的大小而已。 秦舞阳采取的是由远及近的方式进行调研的，跑了个遍，唯有禹城没有去，那个地方他虽然只待了一年半，却是万分熟悉，纪检工作如何开展、开展得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 白石县是他的倒数第二站，离市中心八十公里的距离。 秦舞阳本着简车轻从的原则，除了司机陈杰以外，就带了一个秘书伍宇轩，在白石县听取了工作汇报，县委书记亲自陪同。 在此之前，秦舞阳就了解过白石的纪检工作，在全市前三个季度的综合排名靠后，办案率不高，案件的含金量也不高，前三个季度仅有三十多个案件，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小案子，比如违反八项规定、两为之类的，处理对象只有两个副科级，大多都是股级干部甚至是村书记。 秦舞阳不以案件率论英雄，万一白石县工作作风严谨，官员们不敢腐、不想腐呢，所以秦舞阳没有纠结于此。 在听完报告之后，秦舞阳提出去乡镇看一看派出监察员办公室的工作情况，这一看，秦舞阳的脸就黑了下来。 白石县不大，仅有十三个乡镇，本来三合一的原则，成立了四个派出监察员办公室，基本上无一例外，形同虚设，根本没有发挥出派出作用。 县纪委书记萧克志一脸尴尬地解释，由于县纪委人手比较少，此项工作开展难度很大，而且从乡镇纪委抽调的人员业务能力良莠不齐，导致此项工作举步维艰。 秦舞阳此次调研，旨在了解情况，不以处理为目的，认真听取了萧克志的意见之后，很是大度地说：“老萧，有难度是客观事实，但是要为困难找办法，而不是一推了之，躺平不行，纪委躺平就更不行了，我希望能看到你有相应的对策，话说回来，咱们纪检战线干的不就是啃骨头的事情吗？” 萧克志连声道：“我们会尽快拿出解决办法的。” “好，我等着看到白石的变化。” 结束了调研之后，秦舞阳又去了一趟巡察组。 社保专项巡察是交叉式的，说来也巧，负责巡察白石县的正是禹城县委巡察办。到的时候，巡察办三组组长杨太兴刚刚和白石县社保局局长魏明谈完话。 秦舞阳没有接触过杨太兴，但杨太兴自然是认识秦舞阳的。 昔日领导现在成了更大的领导，杨太兴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秦舞阳态度和善，聊了几句之后，杨太兴的心情便镇定了下来。 “目前巡察工作还在进行，从巡察的情况来看，白石的社保工作还是有点问题的，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虚假培训骗取基金以及挪用基金等方面的严重问题。” 秦舞阳开着玩笑道：“白石和禹城是兄弟县，来往接触比较多，可不能打人情牌啊。” “这不会，在来之前，魏书记就交待过，一查到底。”杨太兴笑了笑道，“不过呢，白石方面对我们的巡察工作似乎有点儿抵触，配合度不是太够。” 秦舞阳拧眉道：“人为设置障碍？”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工作起来很吃力。” “老杨，你们是代表市.委巡察组来巡察的，虽然巡察的方向是社保问题，但是政治纪律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如果真的有不配合甚至人为设置障碍，该汇报的就要汇报，该取证的就要取证。” 杨太兴点了点头：“我明白。” 事实上，在调研之前，市纪委就收到过对白石县纪委书记萧克志的举报，不过是匿名举报，所以在调查上就有些敷衍。 秦舞阳没说什么，而是过来眼见为实，总体印象看，白石县纪委的工作确实不尽人意，这与萧克志这位领导有着莫大的干系。 结束调研之后，秦舞阳回到市里，把那封匿名举报信又拿了出来，举报的是萧克志以权谋私，其中一个案例恰巧也此次的社保巡察有关。信中说，白石县社保局局长邱江利用职务便利收受他人钱物，为多名企业职工非法.办理了退休手续，此事举报到县纪委之后，县纪委书记萧克志不闻不问。 联想到杨太兴所说的工作吃力，秦舞阳隐隐觉得这个举报未必就不实，而之所以匿名举报，还是担心被报复。 这个件是由六室调查的。 六室的分管常委叫万春林，接到秦舞阳的电话之后，匆匆叫上六室主任周晓银赶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面对秦舞阳的询问，周晓银汇报道：“关于对萧克志和邱江的举报，这起码是第五回了，每次举报的内容都一样，而且每次都匿名，这为调查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我要听调查结果。”秦舞阳打断了周晓银的话。 周晓银带了几次举报的调查报告，递到了秦舞阳的面前：“调查结果都是查无实据。” 第977章 举报背后 查无实据？ 秦舞阳仔细看了调查报告和书证材料，虽然没看出有什么端倪，但是总觉得太漂亮了。 万春林低声道：“秦书记，反映邱江的问题，由于是县区的科级干部，基本上都是打回到县里调查，至于反映萧克志的问题，因为是匿名举报，确实很难查到实锤。” 秦舞阳放下了报告，问道：“根据你们的经验，对此事有什么判断？” 万春林斟酌了一下道：“匿名举报，要么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要么是担心报复打击。从对方的举报来看，我倾向于前者，应该是捕风捉影，如果是基于事实举报的话，比如说举报为多名职工非法.办理保险，哪怕是一个人名，我们也好查得多。全县那么多名退休职工，一个个查证，那是大海捞针，工作量确实太大。” “至于说邱江及至萧克志收受好处，就更难查了。”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万春林说的确实是客观事实，要不然大多的案件来源都是来自于举报或者巡察呢，后者还好一些，但很多举报都是事实不清，查起来确实不大容易。 不过从秦舞阳所处的角度来看，他的视线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个举报本身。 社保工作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工作，你让一般人举报根本说不出这么专业的话来，所以秦舞阳还是趋向于这个举报是真实的，之所以是匿名举报，很大概率是报被报复，而没有透露办理退休保险者的姓名，原因不得而知。 所以秦舞阳认为，这个案子搞不好就有人在打招呼。 想到这里，秦舞阳对林保瑞就有些质疑了，不过这些只是他的怀疑，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些内情，所以他还需要观察。 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暂时搁置。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秦奋，约他晚上一起吃狗肉火锅，秦奋哈哈一笑：“秦书记约我，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秦舞阳市纪委书记的身份，让他在市里就像一个独行侠，除了书记市长，其他人见到他，都是报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哪怕是同级常委，恨不得与秦舞阳拉开界线才好。 毕竟在大家的眼里，纪委是“办人”的，能不沾边还是不沾边的好。 秦舞阳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想打听一些情况，还是要走秦奋这条路子，比如说关于萧克志的问题。 晚上，在有名的狗肉馆里，两人要了个包间，秦舞阳开了自己带来的一瓶茅酱，为秦奋倒了一杯，笑着道：“感谢秦秘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秦奋故作拘谨道：“秦书记，您这么大的领导，这么说我可就坐不住了。” 秦舞阳就笑：“咱们是老本家，私下里就是好兄弟，别提领导的事。” “那可是您先提的。” 秦舞阳哈哈一笑：“我自罚一杯。” 虽说是自罚，秦奋还是陪着秦舞阳喝了一口，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这个酒带劲。” 秦舞阳笑着道：“老弟，我初来乍到，不少历史情况都不太熟悉，只能请教你了。” “都叫我老弟了，还说请教？”秦奋虽然只是正科，但身为市.委一秘，权力大的没边，不过在秦舞阳面前，他一直保持着低调，不敢妄言。 秦舞阳道：“萧克志你知道吧？我想知道他的情况。” 秦奋很敏感地道：“怎么？他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还不清楚，他什么来头？” 秦奋想了想道：“他以前在市公安局工作，后来提拔到市纪委，两年前到白石县纪委任纪委书记。” “在市公安局待过？老顾的人？” 秦奋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坊间有传闻，白石是老顾的根据地。老顾以前在白石任过县委书记，后来不少人都被他提拔到白石了，远的有县委书记丁峰，中间的有纪委书记萧克志，哦，茅鸿声，他秘书，去白石做了副县长。” 秦舞阳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有可能是老顾当时打了招呼？” “这就不一定了。”秦奋道，“老顾在市里的能量你是知道的，连王书记和臧市长都有所忌惮，就更别说其他人了，林保瑞跟他私下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这里面有没有林保瑞打招呼很难说。” “明白了，喝酒。”秦舞阳举起了杯子。 晚上回去之后，秦舞阳把这事理了一下思路，第二天一早，秦舞阳通知巡察组，下午听取专项巡察的阶段性汇报。 巡察才开始半个月，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每一组都有立查立改的情况，但还没有发现能成案的线索。 杨太兴汇报说，白石这边在举报信箱里发现了实名举报，目前正在调查当中。 秦舞阳就眼前一亮，会后，与胡兰庭一起，把杨太兴叫到了办公室，让他详细介绍一下情况。 “举报信是举报社保局局长邱江的。这个案子不难查，我们已经与举报人见过面，他的手里有不少实锤。” 秦舞阳和胡兰庭对视了一眼，然后道：“杨组长，实不相瞒，市纪委也收到过类似的举报，但是出于种种原因，调查都不够详实，这一次务必调查清楚，是事实就严办，不是事实也给邱江一个交待。” 胡兰庭补充了一句：“一定要做好对举报人信息的保密工作。” 杨太兴沉声道：“保密纪律我们是严格遵守的。” …… 白石县凯悦会所。 浴池里氤氲升腾，水里坐着两个清洁溜溜的男人，一个是社保局局长邱江，一个是县纪委书记萧克志。 “萧书记，巡察组又有举报了，而且还是实名，这回麻烦大了。”邱江一脸紧张。 萧克志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你先别慌，知道是谁举报的吗？” 邱江摇了摇头：“巡察组这一块做的很严，上头也不清楚。” 萧克志想了想道：“能举报得这么精细的，肯定是社保局的内部人员，这几天你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表现不对劲的。” 第978章 你中有我 萧克志猜的不错，举报者确实是社保局内部人员，社保科科长李明。 杨太兴为了保护举报对象，并没有直接跟李明接触，而是采取了常规做法，对社保局的中层以上干部一一进行例行谈话，所以邱江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社保局内部人员的举报。 但是随后巡察组开始有针对性地找一些参保对象谈话了解情况的时候，邱江就坐不住了，因为这些参保对象九成都是他当时非法.办理参保手续的人。 还不等他有所应对，他再度被巡察组叫过去谈话。 这一次的谈话就没有上次了解情况时的和风细雨了。 邱江保持着沉默，不回答任何问题。 他的这个态度足以证明他是有问题的。 不过有李明的举报，沉默并没有用，面对杨太兴步步紧逼的追问，邱江的脑袋就冒汗了。 在邱江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往外挤的时候，杨太兴让副组长继续谈话，而他则是把这个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 在向市.委巡察组汇报之前，杨太兴留了个心眼。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难查，李明的举报内容很详细，有参保者的个人信息，有操作手段，调查没有任何难度，但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被发现？据李明说，他举报了很多次，但都没有下文。 所以杨太兴觉得这里面挺有猫腻的，再加上巡察过程中遇到的无形的阻力，让他意识到搞不好白石县纪委就有问题，甚至市纪委都有人在当他们的保护伞。 因此，在向市.委巡察组汇报之前，他先向秦舞阳汇报了一下。 秦舞阳自然明白杨太兴的顾虑。 巡察组只负责发现问题，不负责调查问题。这个线索大概率是要交给白石县纪委调查的，那么事件就有可能转回原点。 秦舞阳现在要考虑的是，这个线索由市纪委办理，还是交到白石县纪委。 秦舞阳跟杨太兴交流了一下之后，杨太兴心里就有了数。 邱江被调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萧克志的耳朵里，这让萧克志惊心不已，如果坐视不理的话，邱江搞不好就能把自己帮他捂盖子的事情给说出来，到时候自己也会麻烦。 一番考虑之后，萧克志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胡兰庭。 “胡书记，邱江的事情已经被盯上了，看巡察组的样子轻易不会放手。” 胡兰庭淡淡道：“你慌什么？巡察组只负责发现问题，最终的调查还是你，不过，这个举报烦不胜烦，巡察组走了，不代表举报就会停，最要紧的是把举报对象给挖出来，让他闭嘴。” 萧克志道：“胡书记，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个姓杨的太鬼了，所有中层人员挨个谈话，锁定不了举报对象。” “那是你的事。”胡兰庭压着嗓子道，“多动动脑子。” 有胡兰庭托底，萧克志心头大定，开始盘算着到底是谁举报的。 巡察组直接锁定了邱江，从外围的情况来看，那些参保对象也是精准的点对点，那么完全可以确定，举报者确实是来自于社保局内部。 社保分为职工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不熟悉的人也不会懂相关的业务，而举报的事情发生在两年前，那个时候李明已经就任，那么他的嫌疑就很大。 当然，职工养老保险处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需要一一进行甄别。 在运用了排除法之后，萧克志最终还是锁定了李明。 没两天，此案交到了他的手上，萧克志倒是没有急于调查，没有任何规定，案子必须在巡察期间查清查实，他就采取了一个拖字诀，把主要的方向放在了搞定李明身上。 这一天周末，难道天气暖和，李明陪着儿子去了一趟游乐场。 玩了一个多小时后，儿子口渴，他让儿子在椅子上乖乖坐着，他去买饮料。 等他买完饮料回来，发现儿子已经不在原地了，顿时把李明吓得魂飞魄散，找了好几圈，他才发现儿子正在坐旋转木马，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旋转木马停下来，他把儿子搂在怀里，问他怎么一个人跑去做木马了，儿子说是一位陌生叔叔带他过来坐的，但问起陌生叔叔是谁，儿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在疑惑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儿子很可爱，也很聪明，只要不出意外，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李科长，做什么事之前都要想想你儿子，安安心心地上个班领一份工资不好么？非得跟人作对干嘛？你说是不是？”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还乱来，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儿子了。” 说完这些，对方挂断了电话，留下满头大汗的李明。 在这一刻，他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的举报已经被人知道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巡察组泄露了自己的个人信息，不然对方怎么会知道是自己举报了？ 带着儿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小区，李明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正当他上楼的时候，一个人跟了上来，叫住了他，自报家门道：“李科长，你好，我是秦书记的司机陈杰。” 李明愣了一下，道：“你有什么事吗？” “受秦书记的安排，我负责保护你。”陈杰沉声道，“刚刚你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都看到了。” 李明不由一呆，跟着道：“那你为什么不抓他？” “他又没伤害你儿子，我没有理由抓他。”陈杰道，“不如进屋再聊？” 李明犹豫了一下，生怕陈杰也是对方一伙儿的，陈杰看着他的疑虑，笑着道：“要不要跟秦书记通个话？” 李明相信了陈杰，进了屋去，让儿子自己去看电视，然后问道：“陈师傅，刚刚我接到一个恐吓电话。” 陈杰微微一笑：“你放心吧。秦书记委托我告诉你，很赞赏你的举报行为，对于你的遭遇，秦书记也想到了，所以才让我来负责保护你。刚刚秦书记交待我跟你商量一下……” 第979章 略施小计 巡察组将线索移交给市.委巡察组之后，这个案子交到了白石县纪委。 萧克志一直拖着不办，完全是根据规则办事，有一年的查办期，所以他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搞定李明这件事情上。 所以邱江也回到了工作岗位，而不是停职接受调查。 李明的状态不对，本来有一丝的不确定，现在也得到了确定，于是邱江看李明怎么看都不顺眼。 周一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明去了一趟邱江的办公室。 邱江抬眼看着李明，神情不爽道：“你来干什么？” 李明开门见山道：“你的事情是我举报的。” 邱江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李明会这么直白，冷冷一笑道：“结果你看到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你的能量不小，我真没想到，萧克志居然跟你是一丘之貉。”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不但萧书记是跟我一起的，市纪委也有帮我的人，举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邱江得意洋洋地说。 “邱江，我要跟你做笔交易。” “交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邱江一直很怕，但李明现在跑来锣对锣鼓对鼓地表白了，他反而不怕了。 “不想谈是吧？那行，那我就卯足劲举报了，县纪委市纪委都有你的人是吧？行，那我举报到省纪委，再不行就举报到中纪委，我就不信，天下之大，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李明铿锵有力地撂下了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邱江叫住了李明，“李明啊李明，你还是那副死脑筋啊。” “是你逼我的。” “好吧，说说，你要交易什么？” 李明站在邱江的办公桌前，两手压在桌面上，倾过身子道：“我可以不举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不准再骚扰我儿子。第二，给我一笔钱。” “我可以不骚扰你儿子，也可以给你钱，但是光光不举报远远不够。” 李明沉默了一下：“我可以去纪委说明情况，一切都是我编造的。” “还是不够。” “那你想怎么样？” “都说你是死脑筋了。”邱江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搂着李明的肩膀坐到沙发上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你懂不懂？你是坐在金山上要饭啊。李明，你我联手，你来负责操作，我来负责善后，以后还不财源广进？” 李明沉默了一阵子道：“邱局长，骗取国家社保基金，被抓到那是要杀头的。” “那得要抓到才行啊，你我合作，神不知鬼不觉嘛。”邱江胸怀大畅道，“有萧书记帮我们兜底，一切都是浮云。” 李明不由道：“那要给萧书记多少？” 邱江道：“老规矩，他四成，我们各三成。李明，只要你好好干，我不但可以给你钱，还可以给你一个副局长的位置。” 李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画大饼，我要你以前拿到的一成，不多吧？就当是我的封口费。” 邱江抬眼看着李明，忽然哈哈一笑：“李明，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贪心。” 李明淡淡道：“你吃肉，我这个科长连口汤都喝不到，我不举报你举报谁？” “原来是这样。”邱江拿出手机道，“把账号给我。” 一番操作之后，叮地一声轻响，李明的账号里多了三十万。 李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邱江拍了拍李明的肩膀道：“这都是小钱，将来还会有更多。” 当天下午，邱江接到市社保局通知到市里开会，而与之同时，萧克志也接到市纪委的电话，秦书记让他过去一趟。 且说邱江如约到了社保局，会议室里空无一人，倒是有两位陌生人在场，亮出证件道：“邱江同志，我们是市纪委监委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而在秦舞阳的办公室里，萧克志正襟危坐，秦舞阳淡淡地看着他：“克志书记，邱江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萧克志早已有了腹稿，道：“正在调查，保证会在时限内调查完毕。” 秦舞阳笑了笑：“你是想拖着不办吧？” 萧克志愣了一下道：“秦书记，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县纪委人手有限……” 话未说完，秦舞阳已经打断道：“萧克志，你还没不明白吗？我现在是给你主动坦白的机会。” 萧克志猛地站了起来：“秦书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舞阳神色往下一沉：“你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珍惜是吗？我不妨告诉你，一个小时前，邱江已经被带走调查，如实交待了他向你行贿的问题，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萧克志顿时愣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秦舞阳冷冷地看着他：“光是邱江自己拿到的，一成就是三十万，你拿四成，这个数字不小啊。” 萧克志的脑子里就像被炸开了一样，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地看着秦舞阳，心里只想着邱江说的一句话，你我联手，财源滚滚。 只是，财源虽然滚滚，但最终还是暴露了。 “我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还不主动交待，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秦舞阳垂下了眼睑，耐心等待着。 不用五分钟，萧克志的精神就已经崩溃了，扑通往地上一跪，痛哭流涕道：“秦书记，是我被蒙蔽了双眼，是我一时贪心，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舞阳冷冷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萧克志立刻把邱江收受好处非法.办理参保手续被人举报后，给了自己好处的事说了，原来当初他把这个事情压下来之后，觉得是一个牟利的好办法，就以此为由，让邱江拿出四成分给他。 “谁是你保护伞？”秦舞阳猛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萧克志顿时僵住了。 秦舞阳看着他：“你说的情况，纪委已经掌握了，我问你，谁是你的保护伞！” “胡……胡兰庭。”萧克志扛不住了，把胡兰庭为他通风报信的事情说了出来。 第980章 再入战局 没有谁会对社保专项巡察留意，在大多常委们的眼里，这只是一项常规工作而已，最多也就是查出点不大不小的问题，把巡察任务完成了就好，所以没有谁会想到，趁着这个机会，秦舞阳的第一刀竟是砍向了自己，当真是应了一句流行语，狠起的时候，我连我自己都打。 秦舞阳这一刀挥得有点儿狠，如果你只是拿下了一位县纪委书记也就罢了，他还把市纪委副书记胡兰庭给拿下了，这在市里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秦舞阳根本不在乎，打铁尚需自身硬，不打造一支纯洁的队伍，怎么进行反腐大业？ 王佳国对此给予了高度的支持，在市纪委工作会议上，他郑重指出，反腐绝不能搞双标，身为纪检人员，更要守法遵法，绝不搞灯下黑。 会后，王佳国问了秦舞阳一嘴：“胡兰庭的问题大不大？” 秦舞阳道：“目前还在调查之中，从已经掌握的情况看，胡兰庭收受的好处不少，据萧克志交待，已经过百万了。” 王佳国就沉默了下来。 秦舞阳道：“书记，是不是有人找你了？” 王佳国展颜一笑道：“你不用考虑这些，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秦舞阳笑着道：“这找你的人，是不是有点儿小看我这个纪委书记啊，这是不拿纪委书记当干部啊。” 王佳国失声笑道：“有点不平衡了？这还不是因为你太凶了，找你打招呼，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万一把自己也搞进去了怎么办？” 虽然是玩笑，但足以证明秦舞阳凶名在外，不过身为纪委书记，就是要有凶名，难道做一只hellokitty吗？ 顾明怀在王佳国那儿求情未果，心里叫一个失落，他也弄不清楚秦舞阳这一次的动作是个偶然还是有针对性的精准打击，胡兰庭、萧克志都是他的人，秦舞阳是在搞蚕食行动吗？ 虽然弄不明白秦舞阳到底想干什么，但顾明怀知道，再这么下去，他的势力将有可能会被一点点地蚕食掉，一定要找到秦舞阳的死穴才行。 打了个电话给上任不久的白石县副县长茅鸿声，茅鸿声很客气地道：“顾书记您好。” 顾明怀就笑：“鸿声，跟我说话也这么生分了？” “没有没有，顾书记您指示。”茅鸿声很是恭谦地道。 顾明怀声音微微一低：“秦舞阳开始向白石下手了。” 茅鸿声的心头不由往下一沉，他跟着顾明怀，知道他不少事情，自己这个昔日的秘书也不能幸免，原以为离开了顾明怀，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一劫还是躲不过。 事实上，当秦舞阳任市纪委书记的时候，茅鸿声的心里就隐隐地有些不安，始终觉得秦舞阳不可能轻易地就放过顾明怀，毕竟当初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书记，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顾明怀道：“当初你是我的秘书，有很多事情做起来很难掩人耳目，但现在我们分开了，你做事不会有人注意，我要你查出秦舞阳的底细。” 茅鸿声苦笑道：“顾书记，秦书记的底我都已经交给你了，真的很难再查到什么了。” 顾明怀沉声道：“你漏了一点。” 茅鸿声愣了一下道：“哪一点？” “邵玉楼曾经送给秦舞阳一个叫冷滟的女人，这个女人的下落你有没有查出来？” 茅鸿声沉默片刻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放下电话，茅鸿声的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犹豫自己是不是还要卷入这片纷争中去，毕竟现时不比往日了。 以前秦舞阳只是县委书记，自己多少有点儿扛着尚方宝剑的意思，但现在他是市纪委书记，可是实打实的领导，自己这么做，万一被发现了，那不是男人光着p股坐在石头上——以卵击石吗？ 回头自己想了想在顾明怀身边的这段时间，虽然也参与了不少事，但自己一没贪污二没受贿，更别说参与到杀人害命的勾当中去，既然情缘已尽，自己何必还要趟这个浑水？ 且说秦舞阳在拿下胡兰庭之后，便将巡察组的工作暂时交给了纪委常委万春林，至于胡兰庭的案子，同样交给他分管的六室办理。 周晓银面对昔日的领导，内心感慨已极，以往他或许可以打个马乎眼，但现在的纪委姓秦，没有人能够保得住胡兰庭。 “胡书记。”周晓银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记录，坐到了胡兰庭的身前，一脸苦笑道，“您是我的前辈，此情此景，真的很尴尬。” 胡兰庭笑了笑：“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胡书记，我真的很难做到向你问话，不如你自己写下来吧。”周晓银无奈地道，“秦书记说，如果六室调查不清，会申请异地办案，所以……胡书记，体谅一下，也配合一下。” 胡兰庭沉默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道：“以前只是听说秦书记厉害，以身试法之后，我才知道，他比传言中的要更厉害，我算是服了。” 其实不仅他服，周晓银也是服气得很，一封六室几次都没能办得了举报件，他只是略施小计，便拿下了两位处级干部和一位科级干部，而这只是他的第一战，谁也不知道以后他还有什么样的大手笔。 这边的调查在继续，秦舞阳的办公室却是迎来了一位客人，正是阔别已久的向南。 坐在秦舞阳的办公室里，向南笑着道：“你办公室这么冷清的？” 秦舞阳哈哈一笑：“谁没事敢来我这儿转悠啊。” “也是，纪委么，总是让人又恨又怕的。”向南笑着将带过来的黄金芽放到茶几上，“这是千山托我带给你的。” “这小子还算有孝心。”秦舞阳开了句玩笑，问道，“我走之后，邵氏集团没有难为你吧？”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向南道，“恰恰相反，这邵玉楼找过我好几次，绝口不提项目的事，就是一个字，玩，用他的话说，要跟我交个朋友。” 第981章 抽丝剥茧 “要跟你做朋友？”秦舞阳笑道，“向少威武，霸王之气显露，瞬间把人就折服了。” “正经点，跟你说正事呢，我总觉得这小子不怀好意。” 秦舞阳一本正经道：“邵玉楼既然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再说了，你一口京片子，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你是从京都来的，加上姓向，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你的来头。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跟你对着干，那他就肯定就是脑残。” 向南挠着脑袋道：“这么说，他是舔狗了？” “极有可能。”秦舞阳道，“不过邵玉楼走的是邪路子，你跟他接触得小心点，别一留神把自己套进去了。” 向南不屑道：“就他那点脑袋瓜子，还想套路我，门都没有。哎，不对啊，阳哥，这小子不是一直讨好你么？你提拔了，他就没跟你联络过？” 秦舞阳也愣了一下，向南的话确实给他提了一个醒，这小子至今连个贺喜的电话都没有，这确实有点儿反常。 “南南，禹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官面上的事情我不是太清楚，如果真有个什么动静，你那帮人马应该会告诉你。”向南想了想道，“你要说情况的话，邵玉楼跟新书记周明洋的关系挺近，棚户改造不少工程都是交给邵氏集团去做了。” 秦舞阳问了一句：“没招标？”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南南，邵玉楼这小子所图甚大，你先吊着，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向南无语道：“我就知道，我得继续玩无间道。” 提到无间道，秦舞阳的心头猛地一跳，他倒是把厉锋这个卧底给忘了，到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道厉锋的卧底进度怎么样了，他到底是要查什么。 留向南吃饭，向南摆了摆手，说纪委的饭不好吃，闪人先。 秦舞阳送走向南，回到办公室，想打个电话给厉锋，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这小子真遇到什么情况，肯定会第一时间跟自己联系。 点了根烟，秦舞阳一边抽着一边把思绪放在了向南所说的棚户改造工程上，周明洋是从白石县县长的位置上调到禹城任书记的，白石又是顾明怀的根据地，邵氏集团又跟周明洋勾搭到了一起，难道邵氏集团的保护伞是顾明怀？ 可是这有点儿不对啊，厉锋到邵氏集团卧底，到底是受了谁的安排？如果是顾明怀的话，那他已经不在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厉锋的行动肯定会被撤回，而且顾明怀一身的毛病，他也干不出来让厉锋卧底的事情来。 秦舞阳继而想到，方阳是顾明怀的人，而当初客运公司是方阳的打手，方阳也为客运公司提供保护，客运公司又跟邵氏集团牵扯不清。 想到这里，一切就很明了了，顾明怀就是邵氏集团的保护伞，没跑了。 想通这个关系，秦舞阳兴奋地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顾明怀，你个老狐狸，我一直找不到你的软肋，这回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这回，你可是失策了，居然动用关系把周明洋给调到禹城来了。 不过秦舞阳并没有得意忘形，这只是找到了一个方向。 周明洋跟邵氏集团有猫腻，这并不意味着就能够对顾明怀造成致命的打击，那么现在除了自己不断给顾明怀制造麻烦以外，就只能依赖于两条线了。 一条是厉锋的卧底。这条线他必须抓住，也就是说，他必须找出厉锋的上线，互通有无，唯有这样，才能结合相互掌握的情况，制定作战计划。而另一条则是顾明怀的前秘书茅鸿声。他是顾明怀身边的人，肯定知道顾明怀很多事情，如果能把他拿下，那就方便很多了。 对付茅鸿声的事情，秦舞阳并不着急，只要顾明怀还在，茅鸿声还在，那这只是时间问题，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击致命，茅鸿声才能乖乖就范。 所以秦舞阳着手的是关于厉锋卧底的情况。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找厉锋了解情况了，但这显然是让厉锋犯错误，哪怕秦舞阳是厉锋再信任的人，他也不能把自己的上线说出来。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去找萧樯。不过萧樯也未必知道这件事情，这个安排厉锋的人，在没有对萧樯充分信任之前，估计也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而自己偏偏还不能跟萧樯提起这事，毕竟事关厉锋安危，万一萧樯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呢？当初方阳的案子，省厅可是交给市局来办的。 思来想去，终于给秦舞阳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亲自去了一趟公安局，萧樯很热情地招待，开着玩笑道：“我是既欢迎你来，也不欢迎你来啊。” 欢迎，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不欢迎，是因为秦舞阳是纪委书记，一出现准没好事。 “人生就是这么矛盾啊。”秦舞阳故意感慨了一句才道，“不过这次来，不是找麻烦的。” 萧樯拍着胸口，老怀大慰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找麻烦的，什么都好谈。” 秦舞阳笑着道：“我在查阅纪委监委的监察档案时，发现不少单位人员调出调进的频率比较大，为了完善监察对象的资料，需要公安局重新提供一下监察对象的个人信息。” 萧樯倒是没想太多，一口应下：“一个电话的事情，还麻烦你跑一趟，你跑不要紧，吓死人就不好了嘛。” 秦舞阳一笑之后，正色道：“萧书记，别人怕纪委也就罢了，你难道也怕？” “我当然怕，我怕麻烦啊。”萧樯笑了笑，声音一低道，“纪委扛风的本事是一流的，谁在工作中能没个错？就算没错吧，不作为、慢作为、乱作为，随随便便就能给你扣个大帽子，谁能吃得消？” “在你眼里，我秦舞阳是这种人？” “环境会改变一个人的。” 秦舞阳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忽然一笑：“萧书记，你这可是提醒我了。” 萧樯愕然道：“几个意思？” 第982章 高明远其人 “纪委工作的首要职能不就是监督么？”秦舞阳杀气腾腾道，“全市所有工作纪委都是有权力监督的。” 萧樯一声哀号：“我这是把你激活了？我是不是把潘多拉魔盒给打开了？” “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监督谁也不会监督你嘛。”秦舞阳开了句玩笑，起身道，“我还是走吧，免得别人又猜三忌四的，那个监察对象的信息表赶紧让人报过来。” 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表格就报了过来。 秦舞阳跟萧樯打了个招呼，然后仔细地看起表格来。 其实掌握监察对象的信息，根本不需要秦舞阳这个市.委书记亲自查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看看在市公安局的名单里有没有厉锋的名字。 电子化办公就是方便，不需要一张张表去找，只需要输入厉锋的名字就可以了，毫无悬念的，没有厉锋的名字。 秦舞阳对厉锋是相信的，毕竟两人共同战斗过，所以厉锋不可能骗自己。 秦舞阳想了想，把目光放在了市公安局的高层上。 除了萧樯以外，还有四位副局长，一位是常务副局长高明远，另三位分别是副局长宁天平、赵亚昌和胡继科。 高明远主持工作，另三位各管一摊，秦舞阳觉得高明远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当时除了顾明怀就只有高明远的权力最大了。 可是问题是，高明远当时跟顾明怀的配合还是很好的，怎么会是他？如果真是他，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舞阳觉得高明远这个人不简单。 把高明远的个人信息提取出来，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工作履历，有一个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明远的配偶一栏是空白。他有个女儿，那么配偶栏的空白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离异，一种是离世。 秦舞阳抓起电话，打给了伍宇轩，让他了解一下高明远老婆的情况。 这不是个难差事。 很快，伍宇轩便过来汇报，高明远的老婆叫孙化梅，曾经在邵氏集团担任过财务副总，两年前在一次车祸中身亡。 “车祸是怎么回事？” 伍宇轩汇报道：“有一个传言，说孙化梅是被邵氏集团害死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太清楚。” 听到这儿，秦舞阳基本上已经确定厉锋是高明远安排的卧底了，而且动机也成立，只是卧底一年多，厉锋仍然没有撤出来，估计是还没有打入邵玉楼的核心。 高明远无疑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这样的人对任何人都会持怀疑态度，所以怎么与他接触获得他的信任就显得至关重要。 沉吟了好一阵子，秦舞阳向伍宇轩道：“怎么样才能获得高明远的信任？” 伍宇轩不假思索道：“查清他爱人的死因。” 秦舞阳道：“你说的是一个路子，但是你别忘了，高明远本身就是警.察出身，连他都破不了的案子，况且事隔两年，更加难查了。” 伍宇轩挠起了头皮，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秦舞阳微微一笑：“调查所有与邵氏集团有关的项目，我就不信查不出毛病来。” 伍宇轩吃了一惊，不由道：“秦书记，您这是开战了？” “那又怎么样？”秦舞阳风轻云淡道，“不打草惊蛇，他们怎么会有动作？” 秦舞阳针对邵氏集团毫不掩饰的调查，引起了多方的注目。 首先坐不住的就是顾明怀。 原因很简单。邵氏集团尤其是在早期有着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顾明怀给压下去的，根本经不起查，搞不好就把有些事情给翻出来了，再这么被动下去，极有可能造成灭顶之灾。 但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秦舞阳前进的步伐，面对已经响起冲锋号的秦舞阳，顾明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与臧涛联手，通过压制王佳国来逼迫秦舞阳收手。 不过臧涛目前与王佳国处于蜜月期，要想臧涛接纳自己，那势必要挑起二人之间的斗争，这不但需要时间，更需要时机。好在秦舞阳的调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发现，顾明怀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惶恐不安静静地等待着。 而收到风声的邵玉楼一脸严肃，早知道秦舞阳会这么干，当初就不干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了，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关键在于怎么度过眼前这一关。 见邵玉楼忧心忡忡，厉锋悄悄跟殷天龙说：“龙哥，邵总是不是太点儿太紧张了？我觉得吧，该紧张的人应该是他背后的人吧，咱们就是私营企业，纪委查的是当官，能拿咱们怎么样？” “你懂个屁。”殷天龙没好气地说，“你以为这么简单？秦舞阳这个鸟人最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这个王八蛋是特么哮天犬投的胎，鼻子灵得活，闻到一点味道就会死咬着不放。邵总，我看，不如直接把他给做了。” 邵玉楼摇了摇头：“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我跟老顾联系一下，商量一下对策。” 看着邵玉楼去打电话了，殷天龙低声一叹：“邵总现在做事没有了以前的雷厉风行了，婆婆妈妈的。” 厉锋好奇道：“龙哥，以前邵总是不是很猛？” “何止猛啊，那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殷天龙道，“小锋，咱们拿着邵总的钱，就得为邵总分忧，现在你的机会来了，只要你把姓秦的给干掉，我保证你将来飞黄腾达。” 厉锋咽了一口吐沫道：“杀人？” “敢不敢做？” 厉锋不屑道：“有什么不敢做的。” “好，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殷天龙咬紧了牙，“我特么早就看秦舞阳这小子不顺眼了。” 且说邵玉楼与顾明怀通着电话：“领导，现在的局面比较严峻，秦舞阳死缠烂打，您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顾明怀道：“你不要慌，我自有主意。这段时间，你低调点。” “领导，那让您费心了。” 此时的顾明怀和邵玉楼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病相怜，不过邵玉楼却有自己的想法。顾明怀虽然说的轻巧，但他现在的位置比较尴尬，只有一项组织人事是他分管的，基本上沦落为王佳国的工具，他说自有主意，在邵玉楼看来，他是在自欺欺人。 第983章 一昧求稳反而不稳 在邵玉楼看来，秦舞阳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顾明怀。 理由很简单，邵玉楼从来没有做过与秦舞阳作对的事情，而顾明怀就不同了，他与秦舞阳之间的恩怨自从方阳事件开始就已经注定二人是不死不休了。秦舞阳彻查邵氏集团在洛马河市的所有工程项目，其目的就在于查出顾明怀的问题，这么说，秦舞阳已经察觉到顾明怀是自己的后台了。 “小龙，你过来。”邵玉楼向他招了招手，低声安排道，“你这样……” …… 纪委也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一般的案子自然无需向王佳国汇报，但是调查邵氏集团经手的项目，秦舞阳肯定是要知会王佳国的。 王佳国其实挺苦恼，邵氏集团的来头他虽然不完全清楚，但多少略知一二，秦舞阳如此大动干戈，感觉有点儿脱离了他的掌控。 凭心而论，秦舞阳是一员大将，更是一员猛将，无论是搞经济还是搞斗争都是一把好手，而且勇往无前，无所畏惧，王佳国能在洛马河站稳脚跟，秦舞阳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正所为飞鸟尽良弓藏，王佳国对于目前的状况还是比较满意的，用他的话来说，目前很稳定，他需要的就是“稳”。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提拔了，到了他这个位置和级别，一般情况下，只要不站错队，只要不捅娄子，上个副省级是早晚的事情，至于说一个地区到底发不发展，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个个都把经济建设搞上去再提拔，那全国经济早就称霸全球了。 所以在他看来，秦舞阳为他立下累累战功，作为补偿，自己帮他争取到了纪委书记的位置，算是对他付出的一个回报，而作为市.委一把手，秦舞阳要做的事就是按照自己的指示办事，而不是擅自妄为。 纪委就好比一把利剑，能掌控得住才能杀敌，掌控不住搞不好就割伤了自己，所以秦舞阳执意调查邵氏集团的项目，都是不可控。 王佳国深谙当领导的艺术，看破不说破。 顾明怀给邵氏集团做后盾的事情，他洞若观火，但他一直都没有发难，就是考虑到邵氏集团的背景。如果真动邵氏集团，极有可能给自己的前程蒙上一层阴影。 办公室里，王佳国看着意气风发的秦舞阳，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太明白，他深信秦舞阳是听得懂的，但他就是装作不懂。 喝了一口茶，王佳国道：“调查得怎么样了？” 秦舞阳也抿了一口茶：“还在调查之中。”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了，舞阳，你不觉得累吗？” 秦舞阳笑了笑：“王书记，您是不是有压力了？” 王佳国轻轻叹了一声：“我这个书记啊，要过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既要考虑全市的发展，也要考虑人心的稳定，难啊。这不，你这个调查，无论是外界还是内部，多少都有些风言风语啊。” 秦舞阳反问道：“都怎么说的？我还真不知道。” “你现在就是一往无前的‘车’，哪里顾得上这些。”王佳国扔了根烟过去，“舞阳，我问你，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有没有考虑过经济发展？” 秦舞阳道：“王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身为纪委书记，干的就是监督执纪的活，难道说我打击腐.败，就影响到经济发展了？” “邵氏集团对我市的贡献很大，现在反过来查他，会给人留下过河拆桥的感观，这样的话，还有谁敢来洛马河投资？” “王书记。”秦舞阳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以您的意思，发展可以不讲武德？照您这么说，来个贩.毒市走私市都行，只要能够创造gdp，都来者不拒？” 秦舞阳的话有点大不敬，王佳国的神色微微往下一沉：“你这是偷换概念。” 秦舞阳笑着将烟点着了，道：“王书记，那我说个不偷换概念的。邵氏集团的问题很大，您在洛马河的时间比我长，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在邵氏集团发展壮大的早期阶段，没少发生暴力事件吧？抛开洛马河不说，就拿禹城来说吧，这是我的亲身经历，芙蓉河畔的项目没有能落到邵氏集团的手里，该项目的负责人就受到过多次的人身威胁，知一叶而窥全貌，这完全能够证明邵氏集团的问题。” 不等王佳国开口，秦舞阳接着道：“再说说以前的事，在邵氏集团落户洛马河的这段时间里，与其有关的暴力案件多达九十余起，受害人有普通百姓，有邵氏的竞争对手，也有邵氏集团的职工，我就觉得奇怪了，这些案子很难查吗？到底是谁在给他充分保护伞？” 王佳国凝视着秦舞阳：“你接着说。” 秦舞阳道：“在沙正东案上，某人故意透露我的个人信息，唆使沙正东对我的妻子孩子进行报复，这件事您清楚吧？后来我听您的，让一切随风。王书记，我之所以从洛马河的工程项目开始查起，这不是我与某些人的私人恩怨，而是出于我肩负的职责。一个社保专项巡察，巡察才进行不到两个月，就拿下了两位处级干部一位科级干部，而且这两位处级干部还是我们纪委内部的人。” “王书记，再联想到公安系统的问题频出，两条执法战线都烂了，难道这还不够严重吗？有些错误，我们可以给犯错者改正的机会，但有些错误，那是需要犯错者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说到这里，秦舞阳目光灼灼道：“别说顾明怀转任市.委副.书记，哪怕他退了休，也一样要接受惩罚。” “发展经济不是滋生腐.败的理由，恰恰相反，打掉黑恶组织，打掉保护伞，给社会一个公平公正的秩序，这才是引来投资者的最佳环境。”秦舞阳沉声道，“王书记，您是当家人，光是自己清正廉洁还不够啊。” 王佳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舞阳啊，你这是要把疮疤给揭开啊。” 第984章 后顾之忧 “王书记，您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人。在我的心里，您不仅是我的领导，还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引路人。如果没有您的支持，我在禹城也不可能这么顺利，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为您拔除那些毒瘤，除恶务尽。” 秦舞阳铿锵有力地道：“我理解作为一个当家人、一个政治人的诸多难处，但是，我们的初心是什么？到底是为了提拔升迁而不择手段，做一个睁眼瞎，还是问心无愧地为百姓、为事业、为家庭也为子女做一点实在而有意义的事情呢？” 王佳国内心的一根弦猛然被拨动了一下，不忘初心，难道自己已经把初心给忘了？这些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走一步看三步，为的只是爬得更高吗？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道：“书记，您是我的长辈，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或许您觉得我说的都是光伟正的言论，但如果那些受害的人是您的兄弟姐妹、是您的子孙侄婿，您又作何感想？九十多起暴力事件啊，死十三，伤七十七，其中落下残疾的三十一人，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儿，为了政治抱负，置他们于不顾，只想着用漂亮的数字来粉饰自己的政绩，良心又何安？” 王佳国深深地看着秦舞阳，半晌才吁出了一口气道：“不破不立，只有把疮疤揭开，把脓血挤出来，伤口才能真正愈合，是这个道理吧？” “书记，没有您的支持，我的工作将难以为继。”秦舞阳大不韪之后，开始撒娇卖萌。 王佳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暖，忽然问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不怕得罪我？” “怕。”秦舞阳坦率道，“您是一把手，随便给我穿个小鞋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真的假的？”王佳国虽然有些郁闷，但没来由地却是轻松了许多。 “假的。”秦舞阳笑了起来，不介意亮一亮自己的獠牙，“书记，我从县长的位置调到了外交部，然后又到禹城来工作，这个界跨得有点儿大，您觉得一般人能这样？” 王佳国愣了一下，这小子有来头啊。 “书记，实不相瞒，我岳父是珠江市.委书记唐疏桐，换了届之后，大概率要进内阁的。哦，我再说一点，我老丈人给秦书记做过秘书。” 秦舞阳撂了半截底，却如一道惊雷似的劈在了王佳国的头上，顿时让他醍醐灌顶，怪不得这小子有恃无恐，原来这么有背景。 “书记……领导……”秦舞阳在王佳国的面前挥了挥手。 王佳国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小秦啊，你……你这是扮猪吃老虎啊。” “没有。”秦舞阳道，“我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我只是在做对得起我良心的事。书记，这个事情，全江北我只告诉了您一个人，还希望您帮我保密，不然，那些魑魅魍魉迫于我的威风，可能都要缩起脑袋了，这样对打击不利。” 王佳国点了点头，心里莫名地有了底气，微微一叹道：“这几年，我的内心也是饱受煎熬，其实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我做不了，诚如你刚刚所说，公安系统、纪检系统都出了问题，别看我是市.委书记，离开了下属的支持，我一样是举步维艰，甚至是寸步难行。” “理解。”秦舞阳没有卖弄的意思，而是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意图，“所以，在发现顾怀安不对劲之后，我就着力于解决公安系统的问题，现在的萧樯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不过还需要时间来证明。另外，对纪检战线的害群之马我也正在慢慢肃清，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还您一个纯净的执法系统。” 秦舞阳有背景有脑子有手段，王佳国不觉得能难得住他，但是正是秦舞阳的这层身份，让他多了一份顾忌：“舞阳，你也小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狗急跳墙，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对你不利。” 秦舞阳微微一笑：“谢谢书记关心，我不会有事的。” “总之你要小心一点。说吧，需要我怎么支持你。” “您只要不表达就行了。”秦舞阳说了自己的计划，“现在只是打草惊蛇的阶段，我的动作不会太激进，给他们留点念想，也省得他们给您施加压力。” “你是打算过了春节再动手？” “是的。春节后上面将会有一个市.委书记脱产学习班，您正好过去放松放松，家里的事情您只要遥控就可以了。” 秦舞阳说的轻描淡写，王佳国听着却是心惊得很，唐疏桐的权力很大，但他毕竟是珠江的一把手，难道…… 王佳国想到了当今天子，心头一阵恍惚，连忙喝口水压压惊，道：“你尽管放手去做吧，有什么后果我给你担着。” 连王佳国自己可能都没想到，他在一个下属面前，会把姿态摆得如此之低，心理果然特么的神奇。 事实上，秦舞阳也是兵行险着，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感觉到王佳国的软弱，自己现在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如果只是副市长之类，他只需要安心做好自己的分管工作就行了，但他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如果得不到王佳国的支持，自己虽然也能强行推动，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会给人留下一个桀骜不驯的印象。 秦舞阳的志向显然不会局限于做一个副厅级的领导，他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而这一切，他权当是积累经验磨砺自己。 离开了王佳国的办公室，秦舞阳忽然间有些同情顾明怀了，成为自己的对手，很不幸啊。 在知道秦舞阳的背景之后，王佳国的心态就有了巨大的变化，忽然觉得有些事根本就不算个事，既然手下有这员大将，那就充分把他的力量发挥出来就是。 秦舞阳离开不久，秦奋来报，副书.记顾明怀求见，王佳国忽然很想看看昔日的坐地虎现在是什么状态，便让他进来说话。 第985章 谁拿捏谁 面对王佳国，顾明怀这位昔日的坐地虎内心其实还是有点儿难堪的，但此一时彼一时，总要习惯身份上的转换，就像他不得不接受秦舞阳成为自己的同僚一样。 王佳国算是把一把手的权力发挥到了极致，专职副.书记分管组织人事，谁也说不出什么毛病来，毕竟人事权掌握在一把手的手里，把这项工作交给你，难道是对你的边缘化么？ “王书记，有几位去年提拔的处级干部试用期已经结束，这是相关的资料，你看看。”顾明怀显得很敬业。 王佳国简单看了一眼，在表格上签了字之后，将表递回了顾明怀。 顾明怀拿了表格正准备走，市长臧涛便推门进了来，一脸不快地道：“老王，纪委什么意思？邵氏集团为市里的经济发展、城市建设作出了那么多的贡献，现在怎么反而要查起他来了？” 顾明怀这时也插了一嘴：“我也听说这事了，纪委是不是闲得没事干了，那么多案子还不够查吗，瞎搞。” “老王，这事你得跟秦舞阳好好谈谈，这么做是寒了人家的心啊。” 王佳国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这两人一前一后到自己办公室来，一唱一和的，显然不是巧合，这是要搞到一块儿的节奏啊。 如果放在以前，王佳国可能就会有点儿紧张，但现在他却有种对方是跳梁小丑一般的感觉。 邵氏集团跟顾明怀牵扯不断，联合臧涛来给自己施加压力，他可以理解，但他就不明白了，臧涛掺合个什么劲，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随着顾明怀权力的削弱，为了保持稳定，王佳国并没有和顾明怀联手去压制臧涛，与臧涛之间的关系相对融洽，臧涛这个时候急吼吼地跳了出来，到底是为了拉拢顾明怀而为他出头，还是这里面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书记，你先回去吧。”王佳国风轻云淡，一句话便将二人的攻势给化解了。 顾明怀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在看了臧涛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顾明怀走后，王佳国才好整以暇地道：“臧市长，稍安勿躁。” “我安不下来啊。”臧涛揉着太阳穴道，“老王，邵氏集团的来头你多少也知道一些，我的压力很大啊，省里有几位领导都打电话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你说我怎么回答。” 王佳国板着脸道：“邵氏的董事长是邵玉楼吧？太没有大局观了，有什么情况可以向你甚至向我反应嘛，直接用省里来压我们，这像什么话？臧市长，一个企业就能拿捏咱们市.委市政府了？” “话不是这么说，一个企业当然没这么大能量，可是他背后站着省里的大佬啊。”臧涛眉头紧皱道。 王佳国笑了笑：“臧市长，古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古人来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据我所知，纪委这才刚刚开始调查，邵氏集团就有这么大的反应，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如果你什么问题都没有，你还怕别人查你？”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人要的就是个面子，无论查不查出问题来，他都觉得颜面扫地，这对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名誉也有损害。” 王佳国的神情沉了下来：“臧市长，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啊，我们的政府是全市三千万百姓的政府，不是哪一个企业的政府，为了他的所谓颜面，难道我们正常工作都不开展了？纪委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再说了，没问题你怕什么，纪委如果查不出什么大问题，那不是恰好以正视听么？” 说到这儿，王佳国深深地看了臧涛一眼：“臧市长，你要弄清楚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邵氏集团确实对洛马河的发展有贡献，但是我们亏待他了没有？他是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商人永远是唯利是图，从来不会为爱发电，臧市长，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况且，洛马河的发展，难道说离开了邵氏集团就不行了？” 臧涛苦笑道：“老王，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算了，我也不说了，你是一把手，你说了算，不过再有什么电话来，我直接推给你了。” 臧涛离开后，王佳国琢磨了好一阵子，才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秦舞阳说大多数的项目都是国联集团拿到转包给邵氏集团的。 王佳国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一瞬间他几乎什么都明白了，秦舞阳所谋甚大啊，难道邵氏集团跟臧涛也有牵扯？怪不得秦舞阳在对全市社保领域巡察之前，提出要对国联集团进行巡察了，看来他是有所察觉了。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至于说省里的压力，来就来吧，有秦舞阳这小子在，真扛不住了，就传递点给他。 且说顾明怀回到办公室，忧心忡忡，正如邵玉楼所说，秦舞阳抽丝剥茧的能力超强，当初很多事情做的并非都那么天衣无缝，只不过是用自己的权力给压下来罢了，现在自己不在那个位置上，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查的。 秦舞阳这一次的调查大张旗鼓，很显然是来者不善，不查出点东西肯定不会罢手，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以及手头所沾染的血腥，顾明怀的后脊梁不由沁出了冷汗。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很严峻，此时再后悔当初对秦舞阳颐指气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摆平这件事。 事情拆开来分析就很简单，一是事，一是人。事就在那里，顾明怀从来不相信纸能包得住火，原以为自己在省里的关系能够搞定一切，但这一次自己职务上的调整就已经证明，这个关系也并不是万能的，也就是说，这么任由秦舞阳查下去的话，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那他只能谋人了，那就是搞定秦舞阳。 搞定他的难度，不比搞定事情容易！甚至更难！ 第986章 厉锋暴露 正当途径肯定搞不定秦舞阳，邵玉楼说过，秦舞阳这个人不按套路出牌，而且又奸又滑，你根本抓到他什么把柄，不然的话，邵玉楼也不会想办法利用关系以提拔的名义把秦舞阳搞出禹城。 连邵玉楼都没有办法的人，可见有多难搞定。 收买不了，那就让他消失！ 顾明怀的心头闪过一丝恶念，既然你想让我死，那我就先让你死，至于后果，难道还会比现在还差？ 这个念头一旦从心里冒出来，就无法遏制了，一个如同魔鬼般的声音在他的内心呐喊，弄死他，弄死他就什么都搞定了。 顾明怀为自己找到了办法而激荡不已，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子，开始谋划着如何着手实施。 顾明怀不再任公安局长，办脏活的力量少了很多，只能把目光投向邵玉楼。 邵玉楼做脏事的水平是一流的，不过自从顾明怀任副.书记之后，邵玉楼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如果再像以前那样直接指使他，估计够呛能管用。 这时，顾明怀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垂头一看，顾明怀的眉头就是一皱，接通电话，低声道：“什么事？” “局里重启孙化梅案了，还有局里去年有个叫厉锋的，一直没来上班，邵玉楼那儿也有个叫厉锋的，我比对过，他们是同一个人。” 顾明怀吃了一惊，随即有了个主意：“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顾明怀前后想了一阵子，这才打了个电话给邵玉楼：“邵总，情况有点儿变化，见一面吧。” 当晚，在邵氏集团名下的非凡会所里，顾明怀见到了邵玉楼以及殷天龙和厉锋，当然，美女是少不了的。 不过今天顾明怀却是没兴趣玩美女与野兽的故事，让那些莺莺燕燕都离开了去，目光却是落在了厉锋的脸上：“这位小兄弟，似乎有点儿面生嘛。” 厉锋笑了笑道：“我才跟龙哥没多久。” 顾明怀也没有多问，冲邵玉楼看了一眼，便不再说话。 “小龙，你去把我那瓶好酒拿来，厉锋，这里不用你陪着了。”邵玉楼淡淡地安排了一下，把他们支开之后，拿起雪茄剪，剪好一根雪茄递给了顾明怀，“你最喜欢的，朋友刚从古巴带过来的。” 顾明怀接过，邵玉楼拿火柴帮他点着了，坐到了顾明怀的身边：“什么事这么急？” 顾明怀吐出一口烟雾，道：“萧樯重启孙化梅案了。” 邵玉楼不以为然道：“让他查呗，能查出个什么就怪了。” 顾明怀看了邵玉楼一眼：“玉楼，你这个思想要不得，重启这个案子是有背景的。” “高明远不是一直怀疑孙化梅是我杀的吗？都查了几年了，我不还好好坐在这儿吗？”邵玉楼翘起了二朗腿，笑吟吟地说，“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他很生气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见邵玉楼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顾明怀也是无语了，便不再说这个话题，道：“刚刚那小子叫厉锋？” 邵玉楼点了点头，顾明怀夹着雪茄的手指虚点了邵玉楼一下道：“市局有个警.察也叫厉锋。” 邵玉楼一愣，腿放了下来，人也坐正了：“同一个人？” 顾明怀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图片：“这是报到证。” 邵玉楼看了一眼，脸就沉了下来。 “你赶紧处理一下吧，跟你这么久了，不知道都知道你多少事情呢。” “我知道了。” “说正事吧。”顾明怀倾过身子道，“上次你跟我提到的那件事情，又有变化了，王佳国在力挺秦舞阳。玉楼，这事非同小可，秦舞阳就是条疯狗，被他咬上了，不掉块肉都不会松口。” 邵玉楼目光闪动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顾明怀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杀狗。” 邵玉楼道：“秦舞阳大张旗鼓地调查，这个时候让他死，摆明是报复，恐怕会更麻烦。” “被他这么查下去麻烦会更大。”顾明怀沉声道，“玉楼，做事最忌前怕狼后怕虎。我想好了，我来约秦舞阳见面，途中你安排人动手，老规矩，意外就行。这年头意外很多，再多上一件，也算不得什么，至于之后还会不会有人查，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邵玉楼垂下眼睑，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心烦意乱地道：“特么的，眼看要过年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这样吧，我先把我的事情处理好，然后我们再商量杀狗行动。” 这时，殷天龙拿着酒进了来，邵玉楼将酒接过，拿开瓶器开了酒，为顾明怀倒了一杯：“顾书记，这天底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秦舞阳针对的是我，你就放心好了，这事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顾明怀苦笑了一声：“我也希望。” 邵玉楼打了个响指，让刚刚那群莺莺燕燕重又进来，轻歌曼舞，酒不醉人人自醉。 “书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让玉箫空对月，我就不打扰你了。”邵玉楼笑着起身，吩咐道，“小龙，你在外面守着，书记有什么需要你一定要安排到位。” 顾明怀这段时间心情之压抑无以复加，现在邵玉楼同意做掉秦舞阳，只要事成，远的不知道，起码可以解燃眉之急，所以心情也就放松了，美女陪酒，来者不拒，又兴风作浪了一番，这才带着浓浓的醉意推开了门。 殷天龙一直在门外守着，见顾明怀脚下虚浮，连忙上前一步将其扶好，低声道：“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吧。” 殷天龙以前也经常送顾明怀回去，知道他住在哪里，叫上厉锋，轻车熟路地将其送回了家。 顾明怀的老婆不上班，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打麻将，上午睡觉，下午开始都是作战到天亮，所以这个点并不在家。 到顾明怀家门口时，顾明怀的钥匙都拿不利索了，还是殷天龙拿钥匙给顾明怀开了门，将其送到床上，一直等到他睡着了，却是拿出一条手绢，仔细擦去了自己留下的痕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第987章 双杀 楼下，厉锋正靠着车门，一边抽着烟一边摆弄着手机。 殷天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厉锋扔了烟头，发动车子问道：“龙哥，我们去哪儿？” “小锋，你跟我也有段时间了吧？”殷天龙问道。 “一年多了。” “你表现不错，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殷天龙笑着道，“去云莱坡。” 以前是没有云莱坡的，是很多年前挖河的时候堆积而成的土堆，堆不像堆，山不像山，就是一个小土丘。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有土的地方就有树，经过这么多年，竟是长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虽然算不上什么风景，但除了冬天的时候，平时来玩的人也有不少。 不过现在已是冬天，又地处偏僻，加上是大半夜的，别说人，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厉锋把车开到坡脚下，不由问道：“龙哥，咱们来这儿干嘛？” “这儿啊……”殷天龙说了这三个字，忽然道，“停一下，我撒个尿。” 厉锋停下车，殷天龙推开车门，*一只脚，忽然又回过头：“你不尿？”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想尿了。”厉锋笑着下了车，解开裤子，刚尿到一半，脑后忽有疾风闪过，下意识地一偏头，那一棍子便砸在了肩膀上，将他砸了个趔趄。 厉锋就地打了个滚，站起身来，殷天龙冷冷地看着他，车灯下，四周有数人包抄了过来，将厉锋紧紧围住。 殷天龙点了根烟，靠在车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众猫捉独鼠的好戏。 厉锋咽了口吐沫，今天顾明怀忽然问起自己的时候，他有就种被识破了的感觉，但他还心存一丝侥幸，但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既然如此，干就完了。 厉锋不退反进，猛地冲了上去，一拳将其中一人砸倒，夺过他手中的钢管挥舞了起来。 这帮人虽然人多，但迫于厉锋的威风，也不敢轻触锋芒，而这时，厉锋忽然转过身，向云莱坡跑去。 厉锋不是战神，面对十几人的围攻，他没想过将他全都放倒，所以只能三十六计逃为上策，只要钻进云莱坡，那自己就有救了。 他跑，后面就穷追不舍。 “一群饭桶。”殷天龙板着脸骂了一句，伸手从后腰拔出了一把枪，在车灯的照耀下，瞄了片刻，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的宁静，而随着这一声枪响，厉锋的身体一晃，栽倒在地。 殷天龙几步走了过去，接过身边一人手里的钢管，冲着厉锋的脑袋就是一棍，厉锋的身体猛地一震，直接晕了过去。 “弄死！”殷天龙拿毛巾擦了一下钢管，扔到地上，吐出两个字之后，打了个电话给邵玉楼，“搞定了。” 邵玉楼淡淡道：“老顾那边呢？” “我走的时候开了煤气，明天一早就等着看消息吧。” …… 一个多小时后，几辆车在云莱坡急急停下，秦舞阳和陈杰以及萧樯带来的数名干警，对云莱坡展开了搜索，没多久便找到了濒临死亡的厉锋。 又半个小时后，厉锋被送进了抢救室，秦舞阳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高明远：“你跟我来。” 高明远跟着秦舞阳到了楼下，刚站稳，秦舞阳转身一拳砸在他的眼眶上，将他砸得连退几步。 “高明远，我告诉你，如果厉锋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负全部责任！”秦舞阳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近乎咆哮着吼道。 高明远咬牙道：“做警.察，牺牲是难免的。” “牺牲？厉锋一天警服都没穿过就被你派去做卧底，我问你，你对他的保护在哪里？他是在魔窟里孤军奋战！”秦舞阳抽搐着眼角道，“高明远，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为了抓杀害你老婆的凶手，让一个没有多少破案经验的人去卧底，你这是失责！” 高明远垂下了头。 这时，萧樯从楼上走了下来，冷漠地看着高明远道：“高局长，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 “是。”高明远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一直与厉锋保持着单线联系，也曾无数次告诫厉锋，他只需要传递情报就行，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他实在不知道厉锋怎么会暴露。 看着高明远佝偻着背离开，萧樯微微一叹道：“秦书记，事已至此，生气发火也改变不了现实。” “我在驻南单肃大使馆的时候，厉锋跟我出生入死，连反叛军的子弹都没能要他的命，没想到……”秦舞阳抹了一把眼睛，已经没法说出话来。 “他还在抢救，或许会出现奇迹。”萧樯苦笑了一声，道，“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如果能够早一些定位到他的手机，或许他还会有一线生机。”秦舞阳懊悔不已。 两个多小时前，厉锋觉得顾明怀不至于喝上一瓶红酒就会醉到不醒人事，认为殷天龙可能要对他不利，所以分别发了条信息给高明远和秦舞阳，通知了这个消息。 一得到这个消息，秦舞阳立即意识到邵玉楼是要杀人灭口，彻底斩断与顾明怀的关系了，而这事背着厉锋，厉锋极有可能也暴露了，立即与萧樯取得了联系，让其定位厉锋的手机，在发现厉锋的位置不再移动时，顿时觉得不对劲，千赶万赶还是晚了一步。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萧樯叹息着道，“厉锋是位英雄。” 秦舞阳点了根烟，默默地抽了几口，才道：“我能不能去见见顾明怀？” 春阳县牛头山巅的一座小屋里还亮着灯。 屋里的一张床上坐着顾明怀，头还疼着，脑子里一片浆糊，几名干警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你们是不是疯了？把我带到这儿来干嘛？”顾明怀虽然没有被缚住手脚，但这几名干警显然是控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秦舞阳虎着脸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萧樯。 “秦舞阳？萧樯？到底怎么回事？”顾明怀再也没有上位者的优雅，愤怒地质问道。 第988章 单独谈话 秦舞阳回头看了一眼萧樯，道：“萧局，我单独跟他聊聊。” 萧樯没有说话，扬了扬手，几人鱼贯而出，房间里只剩下秦舞阳和顾明怀。 顾明怀和秦舞阳的级别一样，但资历比较老，而且还是市.委二把手，排名靠前，所以摆出一副上级对下级的姿态，厉声道：“秦舞阳，你在搞什么？” 秦舞阳阴沉着脸走到顾明怀面前，猛地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这一耳光势大力沉，直接将顾明怀抽倒在床上，头顿时不昏了，取而代之的是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顾明怀捂着脸大吼道：“秦舞阳，你敢打我？你是不是疯了？” 外面的萧樯听到吼声，连忙冲进来查看，看到顾明怀捂着脸盘在床上，知道秦舞阳动了手，不由低声道：“秦书记，悠着点。” “我有分寸。”秦舞阳摆了摆手。 萧樯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转头轻轻带上门出了去。 秦舞阳抬手，顾明怀吓得一缩脖子，不曾想秦舞阳只是抓了抓头，满目不屑道：“顾明怀，你还没认清形势是吧？” 顾明怀强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我告诉你。”秦舞阳拉了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自顾点了根烟道，“这儿是春阳。” 顾明怀错愕道：“春阳？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秦舞阳，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行了，我特么敢动手打你，就不会在乎你的态度。”秦舞阳不耐烦道，“你不是个蠢人，自己好好捋一捋怎么回事。” 顾明怀闭上眼睛想了想，昨晚是跟邵玉楼在一起，然后喝多了，好像是殷天龙和那个卧底送自己回来，后面……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儿了。 “想明白了？”秦舞阳冷冷道，“是不是回到家到出现在这里的那段时间一片空白？我来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们去得及时，你现在已经因为煤气中毒而成为太平间一具僵硬的尸体。” 顾明怀怔了一下，忽然冷笑：“秦舞阳，你别危人耸听了。” “我就知道你不信。”秦舞阳起身走到门后，拍了拍门，“把刘芬叫过来吧。” 刘芬是顾明怀的老婆，当顾明怀被带过来的时候，她也从麻将桌上被带了过来，不过她现在正在贺千山安排的房间里喝着上等的黄金芽，别说有多惬意了。 刘芬进了来，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正如秦舞阳所说，到家之后，一屋子的煤气味，煤气灶上放着的水壶却是凉的。 待刘芬离开了房间，顾明怀冷笑着道：“秦舞阳，你以为你玩的这个把戏能骗得了我？”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顾明怀，你是死不悔改啊，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儿来吗？就是我隐瞒你还没死的消息，既然你认为我在跟你玩心机，那行，你现在就离开，不过下次再见你时，你就是一个死人。” 说着，秦舞阳打开了门，作了一个手势道：“请吧，顾书记。” 顾明怀下了床，有些迟疑地看了秦舞阳一眼，秦舞阳目光鄙视道：“我很乐意看到你横尸街头。” 顾明怀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事实上，他摆出这个防御姿态是人之常情，在没有死到临头之前，他肯定是要挣扎一下的，而秦舞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深深地刺激着他。 “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不顾别人的命就算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秦舞阳双手环胸，淡淡道，“想到你老婆要为你收尸，我就为她不值，哦，对了，你们夫妻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了吧，麻将都比你重要，你死不死的跟他没什么关系，要是真死了，还能收一笔钱。” “秦舞阳，你够了！”顾明怀怒吼道，“你还有完没完？” 秦舞阳板着脸道：“我特么是在为厉锋不值！你捅破了他卧底的身份，他反而发消息过来让我们救你，你说这特么讽不讽刺？顾明怀，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愿意把什么都说出来，接受法律的审判，还是宁愿死在邵玉楼手上也要为保守秘密？” 顾明怀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看着秦舞阳，忽然问了一句：“你都知道多少？” “我知道是邵玉楼杀了孙化梅，我还知道是你让邵玉楼杀了方阳，我还知道你们沆瀣一气，大顾捞金，我更知道这些年邵氏集团犯下了累累罪行，都是你在为他们提供保护伞！”秦舞阳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顾明怀的眼睛，“我还知道，因为你，厉锋现在还在抢救室抢救，生死未卜。顾明怀，你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你坦白交待，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执意不说，就是十死无生，你不会还有今晚这样的运气，事实上，我根本不在乎你怎么死，最多以后再找邵氏集团的犯罪证据。” 顾明怀沉默，良久才伸出手道：“烟。” 秦舞阳将烟扔过去，顾明怀感受到了莫大的不恭，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去体会这些，狠狠地抽了好几口之后才道：“秦舞阳，你知道的不少，但是有一件事情你是不知道的，邵玉楼的背景远比你想像的要大的多。” 秦舞阳冷冷一笑，背景？有我大吗？ “你听我说完。”顾明怀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道，“谁都以为我是他的保护伞，其实，我特么又何曾想跟他混到一起？我也是不得已啊。秦舞阳，即便我交待了一切，但我的案子无论是违纪还是违法，洛马河都办不了，只要是省里办，那我的下场就跟方阳一样，死于意外。” 说完这些，顾明怀抬眼看着秦舞阳：“你一旦介入，不但我死，你也会有麻烦，你确定你要趟这趟浑水？” “顾书记，你觉得我怕事？你只需要把一切都说出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人来办。”秦舞阳的眼睛里满是智慧，“你有级别，邵玉楼没有级别吧？” 顾明怀愣了一下：“你要断章取义？” 第989章 虚虚实实 “你应该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另案处理，也就是说，你归你，他归他，先办他，再查你。”秦舞阳的态度并没有因为顾明怀的妥协而有所缓和，而是极其恶劣地道，“我希望你不要耍花样。” 顾明远愣愣地看着秦舞阳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无知者无畏，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当顾明远说完，天已经快要亮了。 秦舞阳让陈杰和萧樯安排的干警一起看管好顾明怀，然后去了刘芬的房间，道：“嫂子，这恐怕得要你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刘芬无所谓地说：“行，你说我怎么配合你。” “没什么，在这儿待几天，不要跟外界有任何的联系就好了。” 刘芬表示没问题：“只要有人陪我打麻将就行了。” …… 天终于亮了，市里传出了市.委副书记顾明远煤气中毒身亡的消息，这个消息虽然不足以引起轩然大波，但也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 王佳国和臧涛也是上班了才从萧樯那儿知道消息，极其吃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间煤气中毒了呢，把秦舞阳叫过来，商量着由工会出面，成立一个治丧委员会，把丧事给料理了。 秦舞阳说他已经跟顾明远的爱人联系过了，他爱人说要回老家办丧事，已经连夜把人带回了老家。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市里也乐得不插手，不过好歹同僚一场，王佳国让秦舞阳与顾明远的爱人保持联系，届时他和臧涛这两位当家人肯定是要到场表示一下心意的。 等臧涛和萧樯离开之后，王佳国才低声道：“老顾到底怎么死的？” “昨晚喝多了，回去之后，他爱人出去打麻将不在家，自己用煤气灶烧开水，水还没开，人就睡着了，等他爱人回来，人已经没了。” “老顾烧开水用煤气？”王佳国愕然道，“家里没有电水壶？” “电水壶长久没用，全是灰，可能是顾书记喝多了不想清洗吧，事情都是赶巧了。”秦舞阳没有把内情告诉王佳国，倒不是怕他会泄密，而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离开王佳国的办公室，秦舞阳直接去了医院，对厉锋的抢救已经进行了六个多小时，中途多次告危，濒临死亡，都被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从死神线上拉了回来，但到目前为止，抢救还没有结束。 秦舞阳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其实一直是心急如焚。 到了医院之后，就看到邱意浓和殷天龙坐在一起，眼睛不由眯了起来，径直走到邱意浓的身边，低声道：“情况怎么样？” 邱意浓一脸的悲伤，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泣不成声。 倒是殷天龙起身道：“还在抢救之中。秦书记，我听说厉锋是被人打成这样的，你一定要抓到凶手，还他一个公道。”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殷天龙一眼，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这时，抢救室的门忽然打开，厉锋被推了出来，秦舞阳连忙迎上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秦书记，总算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出来，不过……”话未说完，秦舞阳便打断他道，“那就好，我要你们提供最好的照顾，明白吗？” “放心吧秦书记，这是我们的职责。” 虽然厉锋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情况还是很危险，所以人被推进了icu，邱意浓虽然心焦不已，但也没有办法。 殷天龙回到非凡会所，难以置信地说：“厉锋这家伙暂时堪称奇迹啊，被打成那个鸟样了，居然还吊着一口气没死。” 邵玉楼眉头一皱道：“什么情况？” “人没死，不过还昏迷着。” 殷天龙把医院的情况跟邵玉楼说了，邵玉楼也觉得不可思议，道：“他如果醒了，后果是什么你知道。” 殷天龙道：“我认识他媳妇，我会安排人过去注意着。” 邵玉楼点了点头：“老顾那边什么情况？” “被他老婆带回老家办丧事去了，又特么能捞一笔。”殷天龙笑嘻嘻地说。 邵玉楼呵呵一笑道：“便宜了他老婆。” “邵总，我们到时候要不要去随个份子？” “你钱多，你去呗。”邵玉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所谓人死事消，顾明怀一死，秦舞阳对工程进行调查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哪怕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没有顾明怀的证词，他拿自己也没辄。 事实上，正如邵玉楼所判断的那样，秦舞阳对工程项目的调查确实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虽然那些资料还没有还回去，但是据内部消息，秦舞阳已经不是太关.注这一块了，不过既然展开调查了，就得有始有终，预计很快调查就会结束，一纸调查报告之后，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秦舞阳的重心确实不在调查上了，因为他已经掌握了更多的东西，之所以仍然吊着一口气调查，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没有任何动作，中规中矩的上班，没事开开会，过问一下社保巡察的情况，尤其是对白石县社保局的案子，更是要巡察组深挖，自己也是泡在了白石县。 谁都以为他的注意力在巡察组上，其实他一到白石，就亲自约谈了分管社保工作的副县长茅鸿声，而问的事情也不是关于社保问题的，而是关于茅鸿声担任顾明怀的秘书时发生的事情。 茅鸿声也收到了顾明怀煤气中毒去世的消息，在惋惜的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当秦舞阳把顾明怀交待的情况向他提起时，茅鸿声就有些坐不住了。 “茅县长，你是聪明人，顾明怀的很多事情都是你经手办的，找到你，只不过是完成一下证据链，而且，我不妨告诉你，顾明怀虽然死于煤气中毒，但那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不把邵玉楼等人绳之以法，只要我放出风声，我们正在争取你，邵玉楼下一个要杀的人就会是你，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第990章 陷阱重重 茅鸿声确实是个聪明人，直接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在给顾明怀做秘书的那段时间，他虽然只是给顾明怀出出主意，做一个传声筒，承担着顾明怀与邵玉楼之间的纽带作用，但他知道很多事情，比如邵玉楼使用暴力出了事，都是顾明怀善的后，一笔笔他都记着呢，所以很快邵氏集团的涉黑行为就浮出了水面，这与顾明怀交待为其充当保护伞不谋而合，而且这还不包括邵氏集团自己解决了问题的伤人事件。 这个情况立即反馈到了萧樯那里。 根据顾明怀的交待，市局还有不少被邵玉楼使用各种手段收买的人，其中不乏身居重要岗位者，萧樯很痛心，但为了肃清害群之马，萧樯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 毕竟秦舞阳反馈过来的情况需要一件件的核实调查，这些根本就瞒不过那些被收买的人，一旦这个情况传递到邵玉楼那边，就会打草惊蛇。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比较特殊，还有半个月就是春节，上百起案件的核实不但需要庞大的人力，更需要大量的时间，让干警们春节期间加班，确实有点儿不厚道。 萧樯跟秦舞阳商量了一下，这些案子可不可以压到春节后再开始调查，秦舞阳只说了一句话：“你准备让公义延迟到什么时候？” 萧樯被噎了个半死，骂秦舞阳就是个疯子。 秦舞阳说，顾明怀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无论是邵玉楼那边还是市领导那边，如果在此之前没有什么结果，不但市领导要责怪他们，邵玉楼也可能溜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筛选一些性质比较恶劣的案件进行调查，这样的话，只要成立一两个调查组就行了，一旦查实了，就可以直接把邵玉楼给拘了。 邵玉楼一旦被拘，那局里的那些所谓眼线什么的，也就失去了作用，搞不好还能争取一些人过来，而不是负隅顽抗。 萧樯并不知道，自己被秦舞阳“摆了一道”，秦舞阳对于这些过往案件的调查并不是太抱有希望，毕竟历时已久，相应的证据都已经缺失，而且那些受害者未必敢站出来说话，邵玉楼的能量实在太大了。 秦舞阳去了一趟医院，得到一个好消息，厉锋已经醒了，虽然暂时还不能说话，但这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消息很快反馈到了邵玉楼那里，邵玉楼差点没一脚把殷天龙给踹死。 殷天龙被扇了几个耳光，脸又红又肿，他心里也叫一个悔恨，早知道当时就多补两枪了，动动手指的事，哪来会有现在的麻烦？只要厉锋一开口，那他们就全玩完。 邵玉楼寒着脸道：“屁大点事情都做不好。现在你有两条路，是你自己跑路还是让厉锋彻底闭上嘴，你自己选。” 殷天龙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后者，跑路？那是不可能的。 “办不好，你自己死了算了。” 殷天龙仔细地计划了一下，这一次这事必须得自己亲自去办，他连自己都不放心，又怎么能放心得了别人？ 买了些补品去了趟医院，不过到病房的时候却是被拦住了，虽然厉锋已经从icu出来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一旦出现二次感染，估计小命也就没了。 所以别说殷天龙，就连秦舞阳和邱意浓也是被排除在外，仍然由医院安排专人护理。 按理说，这个情况让殷天龙很难有下手的机会，但殷天龙却是嗅到了一丝机会。 …… 夜已经深了。 医院外寒风凛冽，医院内开着中央空调却是温暖如春。 住院部十九楼，厉锋的病房外坐着两个人，正在打着磕睡。 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夹着记录本走了过来，这人当然不是真的医生，而是殷天龙乔装打扮的。 两名看护人员见是医生过来，根本没有任何的警惕心，连检查都没有检查就放了行，毕竟他们的职责只是不让闲杂人员进来，在他们的心里，医生自然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殷天龙不费吹灰之力便进了病房，反手把门关上了。 病床上厉锋仰面躺着，头上脸上都裹着纱布，殷天龙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静静地看了几秒钟之后，从口袋里拿着一针药剂，缓缓地推进了厉锋的吊瓶里。 这种药会增加人身体的兴奋度，以厉锋现在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而且进入体内之后，不会有太大的残留，只要没有人怀疑，去解剖厉锋的身体，就神不知鬼不觉。 退一万步，即便有人怀疑，从而发现了里面的问题，那最后背锅的也是医生，而不是他殷天龙。 药水缓缓地滴着，一点一滴地流入厉锋的身体，殷天龙没有再多留，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只手猛的攥住了殷天龙的手腕，这个变故让殷天龙不由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就看到厉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犹如一把铁钳紧紧箍住了殷天龙的手，哪儿像一个生了病的人？ 殷天龙事情已经做了九成九，就差最后一哆嗦了，一咬牙，另一只手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术刀，直接刺向了厉锋的脖子。 在他看来，厉锋就是身体机能恢复，也是一个战五渣，加上自己有锋利的手术刀在手，搞定他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殷天龙只猜对了一半，猜对的这一半是整个过程确实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而猜错的那一半则是，被搞定的不是厉锋，而是他本人。 只见厉锋身体一扭，避开了这一刀的同时，身体向前一欺，抬膝撞在了殷天龙的两腿之间，一股难以描述的痛疼感瞬间传递到了殷天龙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跟着他就看到自己被攥着的手腕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双重疼痛让殷天龙忍不住惨叫出声，整个人就瘫倒在地。 这个时候，厉锋才松开了手，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扯下他的口罩，当看清他的面容时，厉锋才淡淡道：“果然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殷天龙的眼睛陡然瞪大了。 第991章 先硬后软 殷天龙和厉锋在一起待了一年多的时间，自然非常熟悉厉锋的声音，但眼前这个厉锋说话根本不是他本人，而是…… 答案瞬间揭晓，厉锋扯下了自己脸上裹着的纱布，露出的脸却是秦舞阳的。 门这时被推开，门外的那两名护卫人员看到殷天龙被制服，也是松了一口气，齐齐道：“秦书记，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有人要有事了。”秦舞阳戏谑地看着殷天龙，“小龙，要不要说两句？” 殷天龙愤然骂道：“秦舞阳，你特么给我玩阴的？” “你要是不来，谁能玩得到你？”秦舞阳淡淡道，“投毒、刺杀，就凭这两样，我就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如果你只是帮凶，罪名可能会小一些，你选哪一条？” “我去尼玛的，老子最讨厌的就是做选择题了。”殷天龙口吐芬芳，破罐子破摔道。 秦舞阳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够我们好好聊一聊了。” 话说完，秦舞阳已经走到了殷天龙的面前，抬腿跺在了殷天龙的脚踝上，就听喀嚓一声脆响，殷天龙的脚踝已经骨折了，顿时痛叫出声，比杀猪还难听。 “夜深人静的，你搞这么大声音会吵到别人的。”秦舞阳拧了一下眉头，拿起刚刚裹着自己头脸的纱布，把殷天龙的嘴给缠了个结实，这才很是满意地道，“这样就行了。” 话音落，秦舞阳又踩住了殷天龙的另一只脚踝，缓缓施加力量，看着殷天龙的眼睛道：“如果想交待，你就点点头。” 脚踩至中途，忽然一用力，殷天龙的另一只脚踝应声而断。 刚刚进来的那两人见到这个模样，不由吞了一口吐沫，对视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出了病房，继续守在门外，这一次，他们是不能放任何人进来了，包括医生，除非秦舞阳出来，否则谁都别想开这个门。 坐在门口，二人虽然不说话，但心里俱是想道，秦书记怎么这么野蛮？ 且说病房内，秦舞阳拉过了殷天龙另一只没有骨折的手，忽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学过物理？” 殷天龙疼的脸都变了形，根本不知道秦舞阳又想干什么。 秦舞阳一本正经地说：“压强的计算公式是压力除以面积，我的体重是75公斤，换算成压力的话是多少牛顿来着？呃，算了，反正意思是压力越大，面积越小，压强就越大，你看这凳子腿，面积就很小，如果我身上再……” 秦舞阳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床头的监测仪：“这东西应该挺重，如果我背在身上，站在凳子上，用这个凳子腿压你的手，你觉得你的手会怎么样？” 秦舞阳不是说着玩，就像是在玩游戏，而且是很一本正经地玩，拉着殷天龙的手往凳子腿底下塞。 “你这个变.态。”殷天龙快被玩疯了，口不能言，只能呜呜地表达自己的憋屈，拼命地往回缩手。 秦舞阳一掌拍在他脑袋上：“这不配合，那也不配合，你玩我呢？手拿过来！” 殷天龙终于崩溃了，小鸡啄米似地不住点头。 秦舞阳装作没看到，一拉一扯，殷天龙的那条胳膊就脱了臼。 殷天龙的眼睛顿时瞪大，看了一眼软耷耷的胳膊，跟着喉咙里的哼叫声就大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秦舞阳看着他，“想说你就说啊。” 殷天龙急得拿头撞墙，眼睛里已经沁出了泪水。 “哦，原来嘴被封住了。”秦舞阳恍然大悟，一边撕着殷天龙嘴上的纱布一边道，“我提醒你，你要是大喊大叫，或者说的不让我满意，我向你保证，你全身上下不会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殷天龙知道秦舞阳没有跟他开玩笑，强忍着刺骨的疼痛，竭力用平和的声音道：“秦舞阳，你不讲武德。” 秦舞阳淡淡道：“你是怎么对待那些被你们实施暴力的人的？又怎么会对付厉锋的？这只不过你付的一点利息而已。说吧，是不是邵玉楼指使你来的？” 殷天龙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坚强，更没有那么愚忠，如果他坚持下去的话，受到的伤害将会更大，点头道：“是的，是邵总……不，邵玉楼指使我杀的厉锋。” “哪一次？” “两次都是他指使的，第一次是……”殷天龙此时已经变成了虫，一五一十地交待了邵玉楼指使他两次袭击厉锋的事情。 “秦书记，能不能先帮我的伤口处理一下，我太疼了。”殷天龙可怜巴巴地看着秦舞阳，他的四肢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 “耽误不了你的事，前提条件是你配合。” “配合，配合，我刚刚不就很配合吗？” “那要看你接下来有多配合了。”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萧樯，让他立即带人过来。 当看到殷天龙像个残废似的倒在病房里时，萧樯一脸懵逼：“什么个情况啊这是？” “我故意放出厉锋醒来的消息，这小子担心厉锋能说话的时候把他给供出来，装扮成医生实施谋杀，他已经交待了。” 萧樯愣愣地看着殷天龙以不合理姿势摆着的四脚，心说这样也行，这不严刑逼供么？ 秦舞阳似是看出了萧樯的想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我又不是警.察，殷天龙，我没有对你严刑逼供吧？” 殷天龙像条死狗似的，有气无力地说：“都是我自己折的。” “如实交待问题，我们还是好朋友，不然……”秦舞阳话未说完，殷天龙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秦舞阳摇了摇头，一边从他口袋里拿手机一边说：“卧槽，做事的时候居然不静音，不专业。” 殷天龙闭上了眼，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电话是邵玉楼打过来的，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殷天龙的消息，便打电话过来询问。 经过一秒钟的犹豫，秦舞阳和萧樯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致决定让殷天龙接电话，不过接电话之前，秦舞阳警告他道：“配合我们，你是戴罪立功，不配合，罪加一等，割jj。” 第992章 牛逼不是吹的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这种情况下，殷天龙还能忍受得了疼痛，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接通电话，殷天龙语气轻快地道：“邵总，事情办好了，最多三个小时，厉锋就会挂。” 这是实话，药物进入体内起反应需要一个时间过程。 邵玉楼道：“那好，你先回来，这次没留什么尾巴吧？” 尾巴留大了。 “没有没有。”殷天龙心里默念着对不起，不是我军无能，是敌军太凶残了。 “好。”邵玉楼怎么也没想到秦舞阳奸诈似鬼，竟是在厉锋的事情上设了铒，他轻易地就上了钩。 多行不义必自毙。邵玉楼也是鬼催的，让殷天龙去非凡会所找他。 殷天龙应了下来之后，挂断了电话，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殷天龙在手，秦舞阳也没避着他，问道：“萧局，你有什么想法？” 萧樯沉吟着看了殷天龙一眼道：“他现在这个样子，说说话还可以，真露面立马露馅。” 秦舞阳道：“不如直接抓。” 萧樯吃了一惊，秦舞阳跟着道：“殷天龙的口供已经够抓他了，只要他进来，就别想再出去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落实他更多的犯罪证据。” 萧樯想了想道：“有一个问题，去非凡会所抓人，需要大量的警力，这么兴师动众的，搞不好我们人还没到，邵玉楼人就跑了。” 秦舞阳琢磨了片刻，问殷天龙道：“非凡会所有几个出口？” “两个，一个是正门，一个是地下一层，不过地下一层一般人进不去。” “你应该能进得去吧？” “我当然能。”殷天龙傲然道，忽又响起现在的自己是阶下囚，立马又蔫了。 秦舞阳当即作出了决定，道：“萧局，这样，我先带殷天龙去地下一层等着，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跟着我，等我到了之后，你立即摇人，把正门控制住，然后进去抓人。” 这是个办法。 不过萧樯却有些忧心忡忡，秦舞阳这么做，无疑是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秦舞阳淡淡道：“我没事，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萧樯见得说得笃定，便不再多言，进行了一番安排。 秦舞阳背着殷天龙下了楼，到车库取了殷天龙的车，发动车子的时候，秦舞阳问了一句：“殷天龙，你不会给我出幺蛾子吧？” 殷天龙苦着脸挤出一丝笑容道：“秦书记，我现在是戴罪立功，哪儿敢呀。” “不敢就好。”秦舞阳瞄了他一眼，道，“其实如果不是考虑到你口供的重要性，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可以直接把你弄死，你千万不要给我这样的机会。” 殷天龙打了个哆嗦，连忙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秦书记，我知道你厉害，但邵玉楼的手下有不少人，就你一个人能行吗？” “你们不是一直在收集我的资料吗？不知道我当过兵？” “知道啊，但不知道是什么兵种，侦察兵是兵，养猪的也是兵啊。” “看来你们查的还是不够细啊，我告诉你，我出国执行反恐任务就三十多次，国内反恐更不知道多少回，死在我手上的，起码得有几百人。” 秦舞阳一边开着车一边挑了几件事告诉他，尤其是他“被退役”之前的屠村事件，听得殷天龙一愣一愣的，心里暗想，是不是在跟自己吹牛逼啊，不过秦舞阳说的轻描淡写，不像是吹牛的样子，而刚刚对自己下手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完全符合他屠村的狠辣性格。 半晌，殷天龙才吐出一口气道：“早知道，我们就不惹你了。” 车子很快到了非凡会所门前，在殷天龙的指引下，秦舞阳把车开到了进入地下车库的入口处，一道栏杆将入口拦住了。 副驾驶的殷天龙降下车窗，只是冷冷地看了那保安一眼，保安连忙冲着殷天龙敬了个礼，升起了栏杆。 车子驶入，秦舞阳嘲讽道：“你挺威风的嘛。” 殷天龙低调地道：“在秦书记面前，我就是个屁。” “错，你连屁都不算。”秦舞阳毫不客气地予以反击，问了一下邵玉楼的座驾在哪儿，然后便把车开到了边上。 打了个电话给萧樯，告诉他自己已经就位，此时的萧樯已经到了非凡会所的门口。 让秦舞阳自己小心，萧樯打电话给高明远，让他迅速组织警力赶到非凡会所，如果需要，武警也要出动。 高明远吃了一惊，这么大的行动他事先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不过他还是坚决地予以执行。 在集结人员的过程中，很快便有人悄悄通知了邵玉楼，邵玉楼感到莫名其妙，非凡会所在洛马河意味着什么众所周知，不但没有人敢在非凡会所里闹事，就连警方轻易也不会过来扫场子，今天警方怎么打了鸡血似的？ 邵玉楼以为会所里的一些灰色产业被发现了，立即让下面的人清场，但很快消息反馈了过来，客人们根本无法离开，因为入口已经被警方包围了。 邵玉楼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让下面的人先维持秩序，自己先行离开。 在他进入特别通道去地下一层的时候，警方的人员已经进了会所，展开了调查取证。 邵玉楼带着几个亲信，匆匆到了地下一层，向身边的人道：“快去把车开过来。” “特么的。”邵玉楼挺恼火的，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就见远处车灯一闪，却是没见车发动，冲着另一人道：“你过去看看。” 那人匆匆跑过去，又是有去无回。 邵玉楼意识到不对劲了，一推身边剩下的两人：“一起去。”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谨慎地走到车边，就看到车后倒着先前过去的两人，已经昏了过去。 两人吃了一惊，忽觉身后疾风来袭，还没反应过来，后脑一痛，双双晕厥。 殷天龙坐在车里看得清楚，心惊不已，原以为自己在病房里是被秦舞阳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才知道，即使有准备，自己也不是一合之将，牛逼，果然不仅仅是用来吹的。 第993章 各展神通 带下来的四个人如泥牛入海，没了动静，邵玉楼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了，何况他非但不傻，反而是极其精明，当下转身就走。 这时，就听到秦舞阳的声音淡淡响了起来：“邵总，老朋友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这做主人的一点礼数都没有吗？” 听到秦舞阳的声音，邵玉楼就知道事情难了了，既然已经打了照面，那再溜就不符合他的风格了，当下脚步一停，笑着道：“这不是秦书记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秦舞阳从邵玉楼人座驾边上走了出来，不无嘲讽道：“迈巴赫，好车。” 邵玉楼眨了眨眼睛：“秦书记如果喜欢，可以拿去开几天。” 秦舞阳笑了笑：“我开不惯好车。” “秦书记这一大晚上的，有何贵干？”邵玉楼见贿赂不成，直接开门见山道，“不如我们到楼上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是要谈的，不过不是这里，跟你谈的人也不是我。”秦舞阳扬了扬手机，向着话筒道，“萧局，人在地下一层。” 邵玉楼的脸色不由一变，沉声道：“秦书记，这是什么意思？” “我懒得跟你多解释。”秦舞阳拍了拍殷天龙车的引擎盖，“打个招呼。” 殷天龙降下车窗，尴尬地跟邵玉楼打了个招呼：“邵总晚上好。” 邵玉楼脸色大变，知道事情麻烦了，不由道：“秦书记，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开个条件吧。” “这可不像我所听说的邵总啊。”秦舞阳冷漠道，“你跟萧樯谈条件吧。” 邵玉楼沉声道：“你以为抓到我就能把我怎么样？秦舞阳，你太天真了。原本，我们能做个朋友的，可惜，你一直在作死。” “就凭你干的那些事，丧尽天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我说的。”秦舞阳铿锵有力道。 这时，萧樯已经带着人到了地下一层，走到邵玉楼的面前，淡淡道：“邵总，大家都是体面人，配合一点，不要弄得太难看。” 邵玉楼深深地看了萧樯一眼，拿出手机道：“我打个电话。” 萧樯劈手将其手机夺下，绷着脸道：“邵玉楼，你这样就有点儿难看了。你不用太担心，你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的。” 说话间，萧樯一挥手，几名干警冲上前去，直接将邵玉楼的胳膊扭到了背后，上了手铐带走。 萧樯走到秦舞阳身边，已然没了之前的那份雄姿，反而是一脸苦笑道：“兄弟，人好抓，后面的事就难办了。” 秦舞阳嘿嘿一笑道：“我跟你的观点恰恰相反，只要抓到人，后面都好办，不过兄弟，你一定要顶住压力，关键的人物一定要看住，别给他们翻供的机会。” 萧樯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殷天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狠道：“特么的，这一回我豁出去了。” 邵玉楼被抓的消息确实很快传了出去，秦舞阳倒是没什么压力，倒是王佳国和臧涛压力山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把两人搞得是焦头烂额。 为此，王佳国和臧涛碰了一下，把萧樯和秦舞阳叫了过来，开了一个碰头会，统一一下口径。 萧樯和秦舞阳早有默契，表达了一个态度，那就是公事公办，法不容情，绝不徇私。 这个会开了跟没开一样，不过目前的审讯遇到了一些难度，殷天龙全都交待了，他手下的那些小弟也被抓了八成，但凡进来的都倒了豆子，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主使大佬邵玉楼。 但是邵玉楼自打进去之后，一言不发，一点都不配合，到目前为止，仍然是零口供。 “零口供一样可以定罪的。”萧樯沉声道，“我们现在把他先晾着，正在核实所有与他相关的案子。” 王佳国点了点头道：“臧市长，现在统一一下口径，关于这个案子，所有说情的都推到我这里，任何人不得擅作主张，关于案情，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臧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部长，这事在洛马河这个层面比较难办，佳国书记已经下了封口令，所有的信息由他公布，省里如果不出面，玉楼危险了。” 岑丹把这个消息反馈给了邵逸：“你想想办法。” 就在调查工作如火如荼进行的同时，萧樯也开始对公安局与邵玉楼有染的人员进行洗脑，但凡这个时候站出来指证邵玉楼的人，会受到宽大处理，如果仍然存有侥幸心理的，肯定是从重处罚。 邵玉楼的被抓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百般煎熬人心惶惶，有的扛不住了，主动找到萧樯自首，检举揭发，这些是陷入不深的，而那些交织不清的则是选择了观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省公安厅副厅.长朱明亲自来了洛马河一趟，悄悄与王佳国见了面，提出由省厅来办这个案子。 王佳国跟朱明认识多年，却没有给这个面子：“朱厅，这就是一潭浑水，你确定要掺合一脚？” 朱明苦笑道：“佳国，我也没办法，受命而来啊，曹厅.长下了死命令。” “那是你的厅.长，不是我的厅.长。”王佳国的口吻强硬了起来。 朱明叹了口气道：“佳国，邵家在省里的关系……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怎么向我的人交待？”王佳国反问道。 “只要邵玉楼没事，其他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怎么样？” “行。”王佳国的回答让朱明喜出望外，不过王佳国跟着来了个反转，“我马上把萧樯叫过来，只要他同意把案子交给省厅，我没意见。” “你就别玩我了，萧樯的脾气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要是能松口，我都不来麻烦你了。” “你也知道啊，你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能听我的？”王佳国苦口婆心地劝道，“老朱，听我的，你别掺合了，除非，你也受到了牵连。” 朱明一口否认：“没有的事。” “那不就得了？”王佳明声音微微一低道，“神仙打架，我们看着就好。” “神仙？”朱明的眼神异样了起来。 第994章 剑走偏锋 朱明碰了一鼻子灰，铩羽而归，但事情还得要处理，这一次省厅直接与萧樯对话，却是被萧樯霸气地怼了回去。 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案子发生在洛马河，理应由洛马河警方来办，绝不给省厅添麻烦，如果什么案子都要省厅过问，那还要洛马河市公安局干嘛？直接解散算了。 省里的大佬们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市公安局局长居然这么油盐不浸，不讲武德，根本不管体制内的潜规则，一点面子都不给。 遇到这种人，你软刀子割肉还行，但短期内你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这个案子现在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各方媒体都在关.注此案，就是有办法，也得小心翼翼，更别说没什么办法了。 眼看着还有两天就是春节了，春节前把案子办完，肯定不现实了。 秦舞阳抽空去了一趟公安局，跟萧樯见了一面，提到邵玉楼，萧樯是咬牙切齿：“么的，说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姓邵的这王八蛋才是，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看来他是想硬扛到底了。” “现在的问题在于，各方的证据都指向了邵玉楼是幕后主使，但光凭口供还不够，谁都知道邵玉楼是boss，但证据不够。” 秦舞阳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问题。 “我觉得咱们的思路有点偏了，厉锋案和顾明怀案才是重点，其他的案子太久远了，找证据不异于大海捞针。” “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萧樯又郁闷又上火，脸上都起痘痘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些都是出自邵玉楼的指使，这王八蛋行事太狡猾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秦舞阳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怪不得萧樯说人好抓事难办，确实难办啊。 “现在上头催着快点结案，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特么要放人了。” “非凡会所那边能不能做点文章？” “会所只能说有违规内容，而且只要邵玉楼咬定他并不知情，最多罚款整顿。” 秦舞阳也有些上火了，法律居然办不了他，这真特么悲哀。 萧樯可怜巴巴地看着秦舞阳：“哥哥，支个招呗。” 秦舞阳现在也是黔驴技穷一筹莫展了，酝酿了好一阵子，才咬牙吐出了四个字：“剑走偏锋！” 萧樯的眼睛不由一亮，凑过头去：“愿闻其详。” “佛曰，不能说。”秦舞阳站了起来，“我去会会他，不过有两个要求，不能有别人在场，不能录像。” 萧樯眨巴着眼睛道：“我阳哥，你又在搞什么？” 秦舞阳已经不止一次剑走偏锋了，先是隐瞒了顾明怀未死的消息，麻痹了邵玉楼，而后又是装作脱离危险的厉锋把殷天龙给控制住了，随后就抓了邵玉楼，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出什么招。 萧樯觉得自己悲催的，自己堂堂公安局长，遇到案子束手无策，居然还要请外援帮忙，打脸啊，啪啪响的那种。 来到审讯室前，隔着一层厚厚的双面玻璃，能够清楚地看到邵玉楼，这家伙精神状态居然不错。 “看来他的心理素质很强悍啊。”秦舞阳感叹了一句，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们先出去。”一起进来的萧樯示意两名审案人员离开审讯室。 秦舞阳扭头道：“麻烦你，把监控都关了。” 萧樯点了点头，作了个手势之后，也离开了审讯室。 对于秦舞阳的到来，邵玉楼微微有些意外，目光中尽是嘲讽之色，定定地看着秦舞阳。 秦舞阳笑容满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邵玉楼淡淡一笑，闭口不言。 秦舞阳笑了笑：“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嘛，你知道，我不是警.察，所以也不是来审讯你的，就是来跟你聊聊。” “你看，为表诚意，所有的监控都关了，外面的人也听不到我们的交谈内容。”秦舞阳张开手，“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录音设备。” “录了也没用，不能当证据。”这是邵玉楼被抓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秦舞阳呵呵一笑：“这就对了嘛，聊天又不是单口相声，一应一签才叫聊天嘛。看你精神还不错，看来心里挺有底的。” “怎么？急了啊？”邵玉楼调整了一下坐姿，侧头看着秦舞阳，似笑非笑地道，“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是不是挺上火的。” 秦舞阳哈哈一笑：“还真让你猜对了，确实挺上火，其实上火的不仅仅萧樯，你爸以及你身后的人估计也挺上火的，遇到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外界的消息进不来，你的消息又出不去，不知道他们有多担心。” “不过呢，你猜他们担心你什么呢？”秦舞阳拿出烟，扬了扬手，“要不要抽一根？” 邵玉楼的双手被固定在桌面上，秦舞阳把烟递到他的嘴上，让他抽了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你这个烟多少钱一包？太差了。” 秦舞阳哈哈一笑：“我忘了，你抽的都是上等的雪茄，这个烟啊，五块钱一包，凑合着抽吧，别挑三拣四的了。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我觉得吧，外面真正担心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爸。” 邵玉楼波澜不惊道：“你想说什么？” “除了你爸之外，其他跟你关系不清不楚的人，现在可能最想的就是你能死在里面才好吧，这可能会是他们最好的新年礼物。” “秦舞阳，你这个挑拨离间太拙劣了。”邵玉楼不为所动。 “不不不，我不是挑拨离间，只是在述说事实，因为他们也不敢确定你能不能出来，更不敢确定你会不会扛不住乱说一通。”秦舞阳重又拿出了一包烟，一百一包的天叶，自己点了一根，点了点头，“还是这个香。” 邵玉楼无语地看着秦舞阳：“继续你的表演。” 秦舞阳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道：“雪崩时，没有哪一朵雪花是无辜的。” 邵玉楼皱了一下眉头，秦舞阳淡淡道：“邵氏集团是你爸成立的，原始资本的积累往往都充满了罪恶，哪怕不是，他也享受到了你给他带来的红利，对不对？你不交待，我就去搞他，搞你的家人，搞你身边所有的人。” 第995章 弄不死你 “秦舞阳，你还是不是当官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也能干？”邵玉楼无比震惊道。 秦舞阳咧嘴一笑：“我穿着西装是官员，脱下西装就是流氓，你是希望我穿着西装呢还是脱下西装呢？” “何必呢，你这么做，只会把你自己也陪上。” “你错了，我从来不干玉石俱焚的事情，相信我，我的脑子比你的好用得多。”秦舞阳笑着松了松领口，“之前我就跟殷天龙说过，你们对我的了解不够，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妨跟你唠唠我的过去。” “有一次去南非执行任务，任务完成之后正准备离开，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面黄肌瘦，本来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我应该杀了他的，但我没能下得了手，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 “那个孩子的怀里揣着好几个手雷。我的战友为了保护我，把我压在了身下，而他选择了死亡。” 秦舞阳一根烟已经抽完了，又点上一根，接着道：“我一怒之下，一个人把一个村子屠了，正因为此，我离开了我热爱的部队，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从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对待敌人哪怕有一丝丝的传递，那都是对自己极大的残忍。” 说到这里，秦舞阳抬起了头：“本来，我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涉黑头目来看，但是你动手杀我兄弟，那你就是我的敌人。” 邵玉楼不在乎地道：“那又怎么样？” 秦舞阳弹了弹烟灰，淡然道：“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摊牌了。如果你承认你的罪行，那就走法律的路子，一切公事公办，如果你不承认，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在考虑是从你母亲开始下手，还是先从你妹妹开始下手。你放心，跟你一样，我不会留下任何跟我有关的东西，一点都没有。” 审讯室外，萧樯和高明远抱着胳膊隔着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情况，看两人抽烟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朋友见了面。 “萧局，秦书记能行吗？”高明远对秦舞阳还是有点儿隔阂的，那天秦舞阳对他的驳斥让他很是难堪。 萧樯摇了摇头：“秦书记行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话未说完，他们就看到里面的邵玉楼忽然间激动了起来，拼命晃动着铐着自己的铁环，神情暴戾之极。 “有情况！”高明远就要冲进审讯室，却是被萧樯一把拉住了。 高明远看向萧樯，萧樯摇了摇头：“等。” 审讯室里。 秦舞阳神情淡然：“涉及到你的家人你就激动了？当你下令杀厉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当你对别人实施侵害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有家人？” 邵玉楼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我的事跟他们无关。” “无关？你说无关就无关了？你赚的那些脏钱他们没用？既然享受过红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说过，雪崩时，没有哪朵雪花是无辜的。”秦舞阳的眼睛里满是冷漠，“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一小时内你还没有交待你的问题，一小时后，无论你是否交待，我都会开始行动。还有，别寄望于有人能够保护他们，保护人我不专业，但伤害人，我是专业的。” 说完，秦舞阳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身后，邵玉楼大吼道：“秦舞阳，你敢这么做，我杀你全家！” 秦舞阳脚下一停，扭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声冷笑后，竖起一根手指：“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哦，不，还有58分钟。” 出了审讯室，萧樯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样？” “一个小时后见分晓。”秦舞阳心里其实也没底，“我也在赌，赌他是不是还有一点点的良知。” 萧樯和高明远都不明白秦舞阳的意思，不过他说一个小时，那就再等一个小时。 邵玉楼在与时间赛跑，他从来不曾这么纠结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纠结的时候。他要请律师，但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办？ 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一旦交待，估计就是个死刑，但这么干耗着，万一秦舞阳真对自己的家人不利怎么办？难道把希望寄托于秦舞阳不敢上吗？ 这小子可是干过屠村的事情的，几十口人命被他收割了，他会在乎自己的家人？ 邵玉楼一点都不怀疑秦舞阳的专业，真要对他家人不利，恐怕真找不到他一点把柄，而且这种事情他又怎么会亲手去做？即便他什么都不做，那自己的家人穷其一生可能都会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邵玉楼也在衡量得失，交待了之后，就有机会见到律师，到时候上头再运作一下，自己未必就是死刑。 确定了这个方向之后，邵玉楼开始考虑如何避重就轻，让自己身上有事，但绝不能是大事。 邵玉楼想清楚了之后，大声道：“来人。” 萧樯进了审讯室，邵玉楼喘着粗气道：“我交待，让秦舞阳兑现他的承诺。” 萧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承诺，不过邵玉楼同意交待，这个消息让他几乎想把秦舞阳抱起来狠亲几口。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秦舞阳。 “他同意交待了，要你兑现承诺，你们什么承诺？”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道：“告诉他，超时了。” 萧樯疑惑地看了邵玉楼一眼，道：“秦书记说，你超时了。” “不，不，我没有超时。”邵玉楼几乎崩溃了，大叫道，“让我跟他说话。” 电话放到了邵玉楼的耳边，邵玉楼气喘如牛道：“秦舞阳，我选你给我的路，你不要伤害他们。” 回答他的是秦舞阳挂断了电话。 “小样，跟我斗，弄不死你。”秦舞阳自得地笑了起来。 当晚，整个审讯组都忙碌了起来，一笔笔地核对邵玉楼交待的事情，而此时的秦舞阳已经和王佳国一起去了省城，面见省.委书记夏吉成，而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人——顾明怀。 第996章 踢皮球 车后排，王佳国久久不语，他万万没有想到顾明怀居然还活着。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王佳国有种被秦舞阳耍了的感觉，不过就在他发飙之前，极有眼色的秦舞阳立马解释，说事出突然，一旦消息泄露出去，邵玉楼可能就闻风而逃，以他的能力，逃到国外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哪怕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抓捕就是难于上青天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瞒着王佳国，如果出现了什么需要负责的情况，可以为王佳国免责。 王佳国这才舒服了一些。 “舞阳，你把老顾送到省里去，又想什么把戏？”王佳国问了一句身边坐着的秦舞阳。 秦舞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邵玉楼已经招了，牵扯到了顾明怀，咱们权限不够，肯定是要向省里汇报的。” “你就不怕省里并案？” “有这个可能性，但这是两个案子，况且邵玉楼已经认罪，就是并了案，也不怕会被翻案，当然，为了确保万一，咱们必须得让夏书记知道这个事，这样别的人才不敢乱来。” “你这可是踢皮球啊。” 王佳国的这句话，夏吉成原字不动地给说了出来。 当王佳国和秦舞阳见到夏吉成，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之后，夏吉成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佳国道：“夏书记，这个皮球我们还真不得不踢，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掌控，邵玉楼案我们可以办，但顾明怀的事情，只能靠省纪委了。” 夏吉成睿智的眼神在二人的脸上扫过，微微一笑道：“其实关于邵家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想不到居然这么严重。佳国，你做的不错。” 王佳国道：“夏书记，你还真夸错人了，这事是舞阳书记力办的，花了不少心思。” 夏吉成看了一眼秦舞阳道：“舞阳同志来咱们江北一年多的时间，闹出了不少动静，后生可畏啊。” 秦舞阳恭敬道：“夏书记，您这么说我就忐忑了。” 夏吉成哈哈一笑：“很多人都在说大局观，什么是大局观？为了所谓的稳定捂盖子，纵容犯罪，不闻不问，遇到比自己级别高的领导就打退堂鼓，走后门通融，我看这不是大局观，是本心出了问题。舞阳同志做的不错，只要违法乱纪，就严肃打击。” 秦舞阳正色道：“我做的还远远不够，离领导的要求还差很多。” 王佳国失笑道：“你这是要把洛马河都翻一遍的架势啊。” 夏吉成也是一笑：“经过这件事之后，估计有不少人要收敛收敛了。舞阳同志，纪委有个容错纠错机制，我们党内是允许犯错允许改正的，不能一棒子打死，对于情节轻微的，还是要以教育为主，不能搞一刀切，问责机制咱们要慎而又慎，既要犯错的人受到惩戒，也不能让他们畏首畏尾。” “这些年，不少地方纪委的方向有点偏，为了问责而问责，理由牵强，闹出了不少笑话，有些人甚至产生了‘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消极思想，这是要不得的。” 提到这个层面，秦舞阳这个纪委书记就插不上嘴了，王佳国接上话头道：“夏书记所言极是，现在躺平式的干部太多，这个问题很严重，需要花大力气整治啊。” 见秦舞阳有些心不在焉，夏吉成笑道：“舞阳同志，你也听听，你不会一直当纪委书记，将来你也会面对这样的困境。” 秦舞阳连忙挺直了身躯道：“我有在听。” 不得不说，两位领导的讨论交流也让秦舞阳的思路大开，事实上，他也当过县委书记的人，但县一级与市一级甚至省一级又不一样了，说句难听的，县委书记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谁躺平就治谁，但真到了市级以上，这个稍显粗暴的方法就未必管用了，所以多的听大有裨益。 不一会儿的功夫，省纪委书记段崇印拍马赶到，夏吉成把王佳国二人的来意说了，让他安排人把顾明怀领走，具体案子怎么办他自己定。 段崇印惊讶的很，顾明怀不是死了吗？ 不过到他这个位置上，心头再震惊，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养气功夫绝对一流，领了任务之后，又与秦舞阳交流了一番，考虑到春节将至，顾明怀暂时先接收，具体案子的相关资料什么的，春节之后再安排专人进行对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基本上就没有秦舞阳什么事了，至于顾明怀案的下一步走向秦舞阳也懒得问，反正纪委那边哪些人与顾明怀和邵玉楼有牵扯，他心里有一本账，对于情节轻微的，教育谈话，启用第一种形态就好，但真违法乱纪了，该怎么处理还得怎么处理。 不过这些都得放过年后再说了，用王佳国的话说，让有些人过个安稳年吧，毕竟要陪家人的，先不搞不愉快。 秦舞阳可以安心过年，但萧樯那边就忙得不可开交了，毕竟邵玉楼案牵扯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但凡掌握情况的事件，需要一件件去核实，为此，专案组的规模再一次扩大，过年的事情就别想了。 秦舞阳和唐心商量过，今年春节就不回江陵了，来回奔波，大人累孩子也累，而且假期期间双双都有值班任务，所以年三十那天，他也没回去，而是把唐心母子给接到了春阳，在大富豪过大年夜。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走，王佳国的一个电话让他的大年夜之行往后推迟了一些。 萧樯还带着一班干警奋战在第一线，王佳国和臧涛一起，连同秦舞阳对他们进行了慰问，还一起吃了饭，萧樯受秦舞阳的影响，开了句玩笑，说代表全体干警对于市.委、市政府、市纪委领导的慰问感动一下。 这也让干警们紧绷着的那根弦微微轻松了一些。 临走的时候，秦舞阳拍了拍萧樯的肩膀道：“好兄弟不说二话，等案子办完了，我请你喝顿大的。” 萧樯厚颜无耻地说：“咱们来现的不来骗的，你给我弄几十斤黄金芽给兄弟们提神就行了。” 第997章 喝到假酒 秦舞阳绝对大气，当场打了个电话给贺千山，让他安排人送一百斤黄金芽过来。 贺千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不是吧哥，一百斤？这一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去？工人们不放假的吗？” “我要的是茶叶，你跟我说那么多干嘛？” 贺千山愣了一下，悲愤万分地道：“好，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秦舞阳就乐了，这小子居然还留在春阳，当即道：“行，我在市公安局等你。” 送走王佳国和臧涛，秦舞阳和萧樯在办公室里抽烟聊天，自然少不了提到邵玉楼的情况。这小子自从交待了之后，能吃能喝能睡，不过他说的那些，都需要进一步的核实，找相关的人谈话，这些都需要时间，所以在核实清楚之前，仍然不会让他见任何人，不过邵玉楼好像也想开了，精神状态挺好，估计心头笃定自己判不了死。 两人这么聊着，秦舞阳的电话就响了，原来是贺千山拍马赶到，正在市局门口，门卫不让进。 两人一起下了来，秦舞阳给双方介绍了一下，萧樯看着这两三百包半斤装的茶叶，万分感谢。 贺千山现在特别会来事，摇着萧樯的手不放，说一点茶叶而已，比起公安干警大年夜仍然奋战在第一线上表示极大的钦佩。 反正这两人是极尽阿谀之词，一见如故，开展奉承与自我秦陵，让秦舞阳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临走的时候，萧樯眼泪汪汪地握着贺千山的手直喊老弟，下次有空一定要来坐坐。萧樯这样确实有点儿演戏的成份，但更多的是感动，春阳黄金芽的价格他略知一二，像贺千山带来的这种规格，市价1200元一两，这一百多斤就得小二百万。 贺千山可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个利润，只因秦舞阳一个电话，人家不但把茶叶送来了，还亲自送过来，这是什么感情？ 要说贺千山就是个普通小老板也就算了，看他的谈吐绝对不是市井小人物，所以萧樯内心的感动就可想而知了。 送走二人，萧樯让人把茶叶弄上楼，交待下去，这个茶叶两万一斤，是他拉来的赞助，就当是春节的福利了。 令萧樯没想到的是，当茶叶分发下去之后，他就没看到几个人在喝这个茶，一问才知道，这茶拿回去送人，倍特娘的有面儿，所以他们还是喝自己带的茶叶。 这些表过不提。 且说秦舞阳和贺千山一道去了春阳，直接杀到了大富豪。 在小敖的店里，众人济济一堂，打麻将的打麻将，唱歌的唱歌，都在等秦舞阳这个主角的到来。 今天就比较热闹，除了秦舞阳一家三口之外，还有唐奥和贺浅语夫妻，另外，小敖一家三口以及大豪富娱乐城的老板丁聪，让秦舞阳意外的是，陆逸也在，看来贺千山这小子是收了心，准备跟陆逸修成正果了。 虽说都是一家人，但相互之间也并非完全认识，秦舞阳一番详细的介绍之后，陌生感渐渐消除，于是上酒来战。 酒自然是第一泉了。第一泉酒厂的老板是谭璇，但事实上唐奥才是幕后大老板，不过一个小酒厂根本引不起他的重视，只是没想到谭璇会把第一泉做的这么大。 据唐奥说，第一泉酒业现在拓展的业务很多，酒的知名度也提高了很多，辐射到周边好几个城市。 秦舞阳是知道这一点的，不敢说全江北，起码洛马河那边很认第一泉。 不得不说，谭璇的能力很强，也很舍得花钱，光是打广告做宣传，就花了不少钱，不过毕竟是地方酒，品牌效应不是太大，也请不到什么大牌来做代言。 酒倒上，秦舞阳举杯道：“别的不说了，都是一家人，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完祝福语，秦舞阳一口把酒干了，众人正待喝酒，秦舞阳却是轻咦了一声：“不对。” 众人见状，放下酒，看向了秦舞阳。 “这酒不对。”秦舞阳笑着让丁聪重新换酒道，“他舅，看来第一泉有火的潜质啊，都有人仿上了。” 小敖举杯抿了一口，一脸诡异地看向了丁聪。 丁聪微微摇了摇头，不声不响地安排人换上了茅台。 这只是个小插曲，大新年的谁都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自然是一番豪饮。 要说酒量，秦舞阳自然排在第一位，丁聪滴酒不沾，小敖开店，迎来送往，自然也是练得一番好酒量，排在第二，唐奥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正准备造小人，戒酒了，至于贺千山，平时虽然也喝酒，但他喝的都是情调，现在有个茶圣在侧，喝的多是红酒，与白酒无缘了。 饶是如此，还是喝了个人仰马翻，贺千山吐得不醒人事，小敖也是脚下打晃，秦舞阳也是酒气熏天，小秦唐倒是挺融入这个风格，期间还偷偷用手指蘸了酒尝了几口，不但没辣得嗷嗷叫，居然还乐在其中。 唐奥就笑：“这个大外甥将来不简单啊，不过直接用茅台启蒙层次有点儿高了，把这小嘴喝叼了，以后一般的酒可能都不在他的眼里了。” 喝完酒之后，大人们开始给孩子发红包，这里就小翰和秦唐是孩子，虽然没有礼包拿到手软，但一个个厚实得很，沉甸甸。 接下来就是唱歌了，平时大家虽然都忙，但除了秦舞阳之外，其他个个都是边玩边忙，所以秦舞阳就成了麦霸，这丫什么都强，但唱歌就有些五音不全，喝的是洋腔八调，差点没把众人给笑死。 丁聪一边笑着一边冲小敖使了个眼色，进了包房里的卫生间。 关上门，丁聪问了一句：“小敖，那酒是怎么回事？” 小敖道：“已经让人去找姓周的了。” “把渠道问清楚。”丁聪沉声道，“小敖，舞阳虽然是兄弟，但有一点必须记住，咱们端的是秦家的碗。” 小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丁哥，我的一切都是阳哥给的，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以后也不会忘记。” 第998章 事到临头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神清气爽，看着玉.体横陈的唐心，秦舞阳想晨练一把，结果发现儿子睁着双鬼灵精怪的眼睛看着他，顿时泄了气，用满是胡渣子的嘴狠狠亲了儿子一口，惹得秦唐一脸嫌弃，一头钻进了唐心的怀里。 在床上闹了一阵，唐奥电话打来，问他们起床没有。 按照日程安排，今天是要去市里转悠转悠，然后下午他们两口子回省城。 秦舞阳起床洗漱一番，开了门，就看到小敖站在门外，不由笑着道：“你不会一大早地在这儿等红包吧？” 小敖羞涩一笑道：“阳哥，方便说话吗？” 见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秦舞阳向房间里看了看，一搂小敖的肩膀走向安全出口，低声道：“什么事？” 小敖说的是第一泉假酒的事。 给大富豪送酒的经销商姓周，叫周大伟，春阳本地人。 小敖昨晚让人去了他酒，问起酒的事情来，周大伟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是讲信誉的，不可能会供应假酒。为了证明自己，他还拿了自己的进货单和出货单。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小敖还真就被糊弄过去了，但周大伟并不知道小敖和第一泉酒厂的关系，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酒厂销售部长那儿，问起周大伟的供货情况。 两相一比对，周大伟的谎话顿时被戳穿了。 这家伙也是个滚刀肉，见自己露了马脚，不但不认错，反而威胁起小敖来，说他从来没有卖出去的东西才拿回来的，要是不爽，那以后小敖的生意别做了。 小敖哪里吃他这一套，顿时用拳头告诉他做人的道理，周大伟跟个j扒一样，先硬后软，表示愿意双倍赔偿他送假酒的事。 如果只是为了赔偿，小敖也不会动这么大的干戈，问起他假酒的来源，周大伟就说：“敖哥，钱我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你，再多点也没关系，别的事你就别多问了，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 小敖一听这话，又是一阵老拳侍候，周大伟鼻青脸肿地告诉他，他是从一个叫大手金的那儿拿的酒。大手金全名叫贾正金，假货界的王者，最擅长的就是做假酒，一开始还买真瓶装假酒，后来直接发展到自己造瓶子装小酒厂的酒，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后来他搞大发了，直接玩上了茅台、五粮液，结果被查了个正着，判了几年，前年才出来，见第一泉卖的好，防伪意识比较差，于是重操旧业又干起了这行当。 周大伟之所以怕他，是因为周大伟在牢里的时候，认识了一帮牢友，出来之后都跟着他混，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圈子里极负盛名。 听起这些，秦舞阳也不觉得这事有多难搞，再牛逼的人遇到法律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不过小敖说这个周大伟不是春阳人，而是江北省白石县的。 白石县早年有假酒县之称，盛产假酒，后来被打击了几次，才有所收敛，由于事情的根子在洛马河，秦舞阳又在那边任职，小敖不想走野路子给秦舞阳带来麻烦，所以才把这事跟他说了，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秦舞阳想了想，问道：“周大伟那边的假酒都还在吧？” “货扣了，人也控制着，不过没动他。” 秦舞阳道：“还是走官面上的路子吧，把这事告诉谭璇，让她报警，交给董振南处理吧。对了，你们的关系都还好吧？” “一直保持着的。”小敖道，“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秦舞阳点了点头：“小敖，你是有家有口的人，社会上的事情能不参与就别参与了，实在避不开，也要把自己撇清楚。” “我明白。”小敖笑了笑，低声问道，“我多个嘴，聪哥的路子很野。” “他跟你不一样，他就是吃这行饭的。”秦舞阳道，“我不告诉你，就是怕有一天他出事了，牵扯到你。” 小敖笑着挠了挠头，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好做你的生意，别贪多，实实在在赚点钱比什么都强。对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自己也不要个孩子？” “我把小翰当亲生的。”小敖笑了笑，说，“吴晗一直担心我有了孩子会对小翰不好，我就干脆不要了。” 别人的家事秦舞阳不好插手，说：“只要你开心就好。” “对了，吴晗在家里做了饭，请你们中午过去。”小敖道，“她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也知道你和嫂子什么都不缺，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的心情。” 秦舞阳把这个消息反馈给了唐奥，唐奥说跟小敖他们不熟，就不过去了，两口子加上贺千山和陆逸，直接回江陵去了。 中午一家三口去了小敖家，自然不能空手过去，小敖也没有自做主张地喊春阳政坛的人物来作陪，哪怕以他现在的地位完全能做得到，轻轻松松地吃了一顿家宴，虽然没有饭店那么丰盛，但这是家的味道。 吃完饭，秦舞阳也没跟小敖多聊，说下午还要去市里陪老婆孩子转转，小敖知道秦舞阳忙，夫妻是聚少离多，便没有多作挽留，送一家三口下了楼。 秦舞阳并没有想到，他的春节假期到此就结束了。 一家三口还没能出春阳县，秦舞阳就接到了王佳国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即回市里。 昨天晚上，也就是大年夜，市里几家饭店的客人都出现了昏迷的情况，送到医院之后，情况很严重，有四人死亡，两人双目失明，一开始还怀疑是食物中毒，但警方介入之后，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喝了一款名为第一泉的酒，经过追查，几家出事饭店的酒都是由元祥军送的。 元祥军是市政府副秘书长，负责市招待所，也就是天元酒店。 天元酒店是对外营业的，元祥军自己也开了一个烟酒行，宾馆的用酒基本上都是从他那儿进的，所以出了这个事之后，元祥军直接被控制住了。 秦舞阳听着就觉得很奇怪，这由警方办理就行了，也不是自己这个纪委书记的活啊。 第999章 案情简单 “据元祥军交待，他进这些酒是容学谦的意思。” 容学谦是市政府秘书长，是市政府的大内总管，他指定第一泉酒进入内部招待用，这可能涉嫌违纪，本来这事也没这么急，但出现死亡情况，就必须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了，毕竟社会舆论摆在这里，纪委不迅速介入，会被骂得体无完肤。 王佳国这也是一番好意，秦舞阳只能让唐心把自己送到大富豪，取车赶往洛马河。 一入洛马河，秦舞阳立即进入了工作状态。在了解了相关的情况之后，在公安局拿到了元祥军的谈话笔录，决定正式找容学谦谈话。 萧樯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呵欠，一脸的疲惫之色，苦笑着说道：“我咋感觉全市就玩咱们两个呢？” “我樯局，你要这么说，我就得给你上上政治课了。”秦舞阳的精神挺好，一本正经地说，“岗位不同，职责不同，发展靠什么？不就是良好的环境么，咱们虽然没有参与到经济建设中去，但你打击犯罪，我打击腐.败，这不都是为发展保驾护航么。” 萧樯当然知道秦舞阳是在逗自己，高举双手道：“服了，我服了，你就别在我耳边聒噪了，我脑壳疼。” 秦舞阳其实也是苦中作乐，相比之下，他宁愿去干一些实实在在有助于发展的事，虽然他心态没有问题，但整天“办人”，他也有些疲劳，不过他刚上任不久，短时间内只能继续“办人”。 回到办公室，副书记唐国立正在门口等着，秦舞阳一边开门一边道：“国立书记，这大年初一的，还辛苦你来工作。” 唐国立连忙道：“领导都在加班，那我们就更要加班了。” 秦舞阳笑了笑道：“情况怎么样？” “正在谈，容秘书长的态度很端正，还是挺配合的，估计应该快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发了根烟给唐国立：“老唐，洛马河最近问题频出，咱们内部也是不断有情况，我有点心惊啊。” 唐国立抽着烟道：“社会发展太快，总有人坚守不了自己的底线，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选择，这个社会诱惑太多了，我有时候就在想，人家送我十万八万我可能不会要，但如果是八十万八百万呢，再比如色吧，有多少人能够面对美色而坐怀不乱？那些投机的人会千方百计地寻找你的破绽，投其所好，这些人无孔不入，实在太可怕了。” “你说的对，不仅仅是咱们纪检战线，任何岗位都是如此，只要你有利用的价值，他们就会向你发起进攻，脑子清醒的人可能还会有所提防，但最恐怖的就是那种进行长远布局的人，平时只示好，也不轻易动用关系，有时候可能一辈子也用不到这层关系，但一出手，必是大事，我国是个人情社会，你收了人家那么多好处，甚至都是朋友了，那你帮还是不帮？” 秦舞阳说的是事实，他虽然查出了不少问题，但那些隐藏着的贪腐人员不知道还有多少，能查得完吗？ “所以啊，我们只能无愧于心，在其位，谋其政。”秦舞阳道，“我们查处的都是同僚，有的不认识，有的认识，有的甚至还是至交，人心都是肉长的，很多人在这种时候就会陷入各种人情陷阱，老唐，是吧？” 唐国立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帮，违反原则，不帮，违反国情，难啊。别人都觉得咱们干纪检的威风八面，其实个中困苦心头自知。” 秦舞阳道：“如果他们不犯事，谁会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自己惹麻烦，凭什么要把麻烦在转嫁到你我的身上？我说的是这个理吧？” 唐国立呵呵一笑：“秦书记，您这是给我们做心理辅导呢。” “也是自我辅导。”秦舞阳哈哈一笑，“不管了，只要自己心安就行了。” 说话间，有人敲门。 唐国立过去开了门，就看到三室主任卫青松手里拿着谈话笔录站在门外：“唐书记，谈话结束了。” “进来说。” 唐国立接过笔录，草草看了一遍，又交到了秦舞阳的手里。 秦舞阳看了之后，将笔录放到一边，问道：“老唐，你什么意见？” “这个事情没什么复杂的，容学谦也说了，是他一个做第一泉酒的经销商亲戚找到他，请他帮忙销酒，他从中拿一些返点，这本身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现在这些酒有问题，喝死人了，我觉得这案子还是交给公安局去处理，等案子结束了，咱们这边的党政纪处分跟上就行了。” 这是常规操作，秦舞阳把这事交给唐国立去办，而后就接到了董振南打过来的电话。 一开始自然少不了一番春节的祝福之词，然后董振南才提起第一泉酒的事情。 谭璇已经去春阳县公安局报了警，将小敖告诉她的情况一一进行了反映，经过一上午的调查取证，案子的矛头指向了大手金这个人，不过由于大手金是洛马河人，虽然春阳跟洛吧河相隔不远，但也属于跨省办案，所以先跟秦舞阳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跟洛马河警方牵个线搭个桥。 秦舞阳表示这个没问题，让他现在就赶到洛马河来，到了给自己打电话。 随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萧樯：“我樯局，案子有没有什么眉目了？” 萧樯已经拿到了容学谦的笔录，正准备找他说的那个亲戚，听秦舞阳问起，很是郁闷地说：“你又把锅甩给我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这不叫甩锅，我这儿有点儿线索，你要不要？” 萧樯顿时就来了兴趣：“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你来我办公室。” 萧樯拿人手短啊，茶叶不是白拿的，当真是招之即来，很快便赶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先敬了烟，然后又忙活着给秦舞阳倒茶，秦舞阳失声笑了出来：“能不能别这么舔啊。” “这不有所求么。”萧樯的开水倒得妥妥的。 第1000章 并案处理 董振南很快打来了电话，秦舞阳告诉他所在楼层，又打了个电话给门口安保，放了董振南进来。 秦舞阳介绍了一下：“萧樯，市公安局局长。” 董振南连忙伸出双手：“萧局长您好您好。” 秦舞阳又为萧樯介绍：“春阳县公安局局长董振南，我以前在春阳的时候，我们合作的很好，也是我的老大哥。” 秦舞阳这么一介绍，萧樯心里就有了数，笑着道：“董局长你好。” “振南，你不是说有事情需要洛马河警方帮忙吗？说吧。”秦舞阳怕董振南怯场，所以先抛砖引玉了。 董振南立即打蛇随棍上，道：“我向二位领导汇报一下，是这样的。” 董振南把第一泉假酒的情况说了，道：“现在方向指向一个叫大手金的人，此人真名叫贾正金，据我们了解，是职业造假户，尤其擅长造假酒，已经确认在春阳出现的那批假酒都是出自他手。这个人是洛马河人，户藉地址是洛马河市白石县玉湾镇大河村23号，但住在哪里并不清楚，可能需要贵方予以协助查找了。至于抓捕，春阳离洛马河不远，只要确定了地址，我随时可以让春阳警方的人过来。” 萧樯算是明白秦舞阳所说的线索了。根据容学谦的交待，是他亲戚提供的酒，不知道他的什么亲戚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进的酒还是明知故犯，现在董振南提到这个事情，可以让他们少走很多弯路，当即道：“董局长，实不相瞒，你们也正在查这个案子。” 在得知昨晚因为喝假酒而死了人之后，董振南很震惊。本来他这个案子，多少有点儿还人情的意思，所以他才会亲力亲为，但案子涉及到人命，那就是另外一个性质了。 “现在还不确定市面上的假酒是不是同一家生产的，萧局，您的那条线也不能放，咱们同步进行，如果是同一个案子，那就好办多了。” 此言一出，萧樯就知道董振南也是内行，这样就好办多了。 秦舞阳这时才道：“那你们抓紧时间去忙吧。振南，本来这大过年的，我应该好好请你吃顿饭，不过你有案子在手，破案比什么都重要，等案子破了，我给你们设庆功酒。” 送走两人，秦舞阳把他掌握的情况向王佳国汇报了一下，王佳国也没想到案子进展如此神速，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萧樯，要他务必抓获贾正金，不许出任何的岔子。 这事到这儿，就跟秦舞阳没什么关系了。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能立马就走，况且年初二他还是带班领导，便打了个电话给唐心，说他年初三一早回去。 唐心是年初四值班，这样正好错开，秦唐有人带。 其实想想过年真没什么意思，一共七天时间，来回奔波，回去也是各种应酬酒局，身心俱疲，至于说家庭聚少离多，那也没办法，既然选择了这份职业，那就需要接受这份职业带来的寂寞。好在唐心性格本身就冷，哪怕是这种情况，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一周甚至两周才见个面，反而让距离产生美，不会被生活糟蹋得一地鸡毛。 分别给老妈、老丈人等人打了电话拜年，慕容洛要他别总是忙着工作，疏忽了家人，尤其是唐心，女人再要强，毕竟也是个需要丈夫照顾的女人。 而唐疏桐那边说的就是关于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了。秦舞阳官到副厅，这才是真正进入了体制内，下一步就非常关键，所以必须要走的稳健一些，对于秦舞阳担任纪委书记，唐疏桐显得有些担心，毕竟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在洛马河内部倒还好，就是怕有些案子会牵扯到省里，你越是敬业，就越容易明里暗里得罪人，这对秦舞阳将来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不过这也只是唐疏桐给秦舞阳提个醒，凡事讲究一个度，倒不是说让秦舞阳尸位素餐玩过渡，毕竟在任上，工作还是要摆在头一位的。 爷儿俩就当是平时聊天，也不是什么正式谈话，秦舞阳唯唯诺诺，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事实上自家事自己最清楚，唐疏桐哪怕即将入驻内阁，骨子里还是有种升官提拔的思想，他并不知道秦舞阳并不热衷于这些，升不升官的这是顺其自然的事情，至于发财，有秦慕集团、有大富豪娱乐城，他还真没把钱当一回事，色……附加品，附加品。 挂了电话之后，秦舞阳不由想起了薛千娇，上次见她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一转眼又是一年了，虽然平常偶有电话联系，但素未谋面，连视频都不曾有过。 一念及此，秦舞阳便打了个电话给薛千娇。 过了好一阵子，薛千娇才接通电话，电话那头挺吵的，好像很忙，秦舞阳笑着道：“娇娇，在忙什么呢？” 薛千娇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拿着电话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在发什么骚呢？” 秦舞阳心头一荡道：“这不想你了么？” “你回江陵了？” “没有，今年不回去了，来回奔波，太累，工作上也比较忙，这不，我还在市里呢。” 两人没有营养的扯了一阵，薛千娇这才幽幽道：“你把诗婷忘了吧？” 秦舞阳的呼吸微微一滞，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只是……” 薛千娇道：“她现在过得不怎么好。” 秦舞阳不由道：“你有她的消息？什么情况？” “她打电话给我了，我有她的号码，马上发给你，你自己问她。” 微.信上收到了薛千娇发过来的号码，秦舞阳立马打了过去，不过并没有人接听，秦舞阳不死心地连着打了好几个，但一样没人接。 秦舞阳不由有些担心，刘诗婷不像薛千娇那么坚强，当初她和薛千娇不声不响的离开，能够想像得到她的心情，打电话不接，秦舞阳就怕她出什么事。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 秦舞阳还以为是刘诗婷回电话来了，拿过手机一看，竟是秦不渝打过来的。 第1001章 横生枝节 “哥，忙着呢？”秦不渝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和煦，充满了热情。 秦舞阳的心头掠过一丝暖意，笑着道：“刚忙完，怎么了？” “就是有点儿想你了。”秦不渝也笑着说，“不回来么？一年才能见一次面。其实爸也挺想念你们的，他说很想看看孙子。” 秦舞阳就沉默了下来。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秦舞阳道：“这样吧，回头我征求一下你嫂子的意见，看看她能不能抽得开身。” 秦舞阳这么说，是缓冲一下，不把话说死，秦不渝大喜道：“哥，那我等你的消息。” 秦舞阳转手把这个情况跟唐心说了，唐心比较冷静，认为有去京都一趟的必要，无论是跟秦大大的关系更进一层，还是维护兄弟的感情，都有好处，倒不是说有利于秦舞阳将来的发展，而是血浓于水，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 初二秦舞阳值班，初三唐心值班，初四一早，一家三口便登上了飞往京都的飞机。 在机场，秦不渝亲自接机，兄弟相见，分外开心。 秦不渝和唐心是见过面的，很是尊敬地叫了声嫂子，唐心笑着道：“怎么好麻烦你亲自来接，我们自己过去就好了。” “那怎么行，哥，嫂子，上车吧。” 秦不渝开的车就是普通的宝马325，显得很是低调，载着一家三口，一路疾驰，很快到了秦不渝的住处。 他们谁都不是缺钱的主儿，所以对于秦不渝在三环有一套别墅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而且秦舞阳之前来过一次，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都是家人，就没有住酒店，嫂子，不介意吧？” “不渝，都是一家人，就不必那么客气了，住哪儿都一样。”唐心不是太讲究这些，当年她什么地方没睡过？ 中午去外面的饭店对付了一口，在四九城转了一圈，爬了半趟长城，去了一趟故宫，这才回了来。 唐心知道晚上才是重头戏，以秦大大的身份地位以及和秦舞阳的关系，估计晚上这顿饭应该会是家宴，所以去超市买了不少菜。 秦不渝和抱着孩子的秦舞阳缀在后边，低声道：“我听说嫂子以前有‘血玫瑰’的称呼，没想到卸甲归田之后当了公安局副局长还这么贤惠。” “小心被她听到，让你见识一下她不贤惠的样子。”秦舞阳开了句玩笑道，“你知道不少嘛。” 秦不渝笑了笑：“你们俩也算是绝配了，对了哥，你们平时吵架不？” “我们聚少离多，见面亲热还不够呢，还有什么可吵的。” “那还好，我本来还在好奇呢，你们俩身手都不错，要是吵急眼了打起来，那可能是一部动作片了。” 秦舞阳笑道：“你这个脑回路要不得啊，这么挑拨，当心我和你嫂子跟你玩混合双打。” “不会，你们很疼我的。”秦不渝撒了个娇，很煽情地说，“有哥的感觉真好。” 秦舞阳忽然道：“对了，冷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秦不渝愕然道：“哥，你比我大几岁？” 秦舞阳愣了一下：“几个意思？” 秦不渝失笑道：“我感觉你成老学究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她现在可火了，歌坛小天后，外面全是她的宣传广告，对了，明晚还有她的一场演唱会呢，要不要我给你弄几张门票？” “那我得看看。” 正说着话，就听唐心道：“你们哥俩儿准备聊到什么时候？还不过来帮忙。” “发飙了。”秦舞阳嘀咕了一声，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买了整整一推车的菜，几人到地下车库取了车，秦不渝刚刚把车开出来，侧面大灯一闪，一辆车呼啸着从右侧撞了过来，拦腰撞在车身上，幸好秦不渝驾驶技术不错，急打了几圈方向盘，车才没有被撞翻，只是打了两个转，又撞在了别的车上，冒着黑烟歇了火。 气囊弹出，秦不渝直接昏了过去，秦舞阳一家三口坐在后排，情况还好一点，小秦唐吓得不轻，哇哇大哭。 两人从另一侧下了车，秦舞阳拉开驾驶室的门，拍着秦不渝的肩膀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秦不渝睁开眼来，眼神有些涣散，晃了晃脑袋，才有些清醒：“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秦舞阳将秦不渝从车上拉下来，却见刚刚肇事的车停在原地，都没有人下来。 秦舞阳心头暴怒，咬着牙道：“唐心，你照顾不渝。” 唐心拉住了他，将儿子交到秦舞阳的手里，道：“我来。” 肇事的车子这时才走出来几个人，脚下虚浮着奔过来，恶人先告状地大吼道：“你丫怎么开车的？眼了你们的狗眼了是吧？” 本来这就是一起纯粹的意外，秦舞阳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家人，唐心相对冷静一些，但随着这几人的叫嚣，唐心的眼神就冰冷了下来。 “别打。”秦不渝已经回过神，扶着车子走过来，拦在了唐心的身前，打量了一下这几个人，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要报警。他知道这哥嫂俩是高手，一旦动起手来，事情恐怕就会搞大了。 秦不渝不怕搞事，但事情得分轻重缓急，晚上老爸还要跟一家见面，真动起手来，见面的事肯定得被耽误。 见秦不渝要打电话，一家伙直接上来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机，凶神恶煞道：“你特么还打电话摇人？” 见到这个情况，秦舞阳忽然冷静了下来，这帮家伙肇事在先，行凶在后，收拾他们谁都没话说，不过秦舞阳已经决意不是收拾他们一顿这么简单了，上前道：“怎么？你们撞了人，还不给人打电话了？” 秦舞阳虽然也说普通话，但不是京片子，一听就是外地人，那家伙就乐了：“乡巴佬，别说撞了你的车，就特么撞死你，也能怎么样？” 秦舞阳淡淡一笑：“这么凶？那你想怎么样？” “赔偿我的损失，你丫看清楚，老子是什么车。”那小子吃定了秦舞阳，居然倒打一耙，反讹起秦舞阳来。 第1002章 停车场遇事 车还行，玛莎拉蒂，配置一般，由于刚刚强烈的撞击，车头损毁严重，惨不忍睹。 这时候秦不渝已经完全回过神，看了一眼对方的车，低声向秦舞阳道：“哥，这事我来处理吧。” “你怎么处理？”秦舞阳反问了一句，事实上，他只是纯粹地把秦不渝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至于他的行事风格、办事能力并不清楚，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让警方来处理。”秦不渝这个当今第一太子并没有好么嚣张跋扈。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好，你先处理。” 秦不渝俯身捡起电话，淡淡道：“让警.察来处理。” “处理尼玛格碧处理。”那家伙叫骂了一声，他的几个同伴便开始往秦不渝面前奔。 秦舞阳一拧眉头，挡在了身前，沉声道：“说话归说话，别乱来。” “乱来又怎么样？特么的，看你们开个破宝马，也没几个鸟钱，今天老子不要你赔钱了，哥几个，给我收拾他们。” 秦不渝见这些人这么说，并不慌张，索性把手机收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们是故意找碴，看我落单玩野路子是吧？你们是黄三安排过来的吧？” “什么黄三绿四的，老子不认识，老子就是要揍你！” 随着这声喊，那几人再次逼近，距离秦舞阳不到两米远。 秦舞阳算是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偶然的意外，而是蓄意针对，既然老弟已经识破了，那就不用客气了。 “照顾好儿子。”秦舞阳扭了扭脖子，一指对方几人，神情轻松道，“想打人是吧？来，哥哥我陪你们玩玩。” “不怕死是吧？先揍他！” 几人呼喊着就冲向了秦舞阳，两米距离，可谓是眨眼之间便到了身前。 秦舞阳迎面一个正踹，便将一人踹飞，脚不落地，微微一收，转为高边腿，直接上了另一人的头。 呼吸之间，五人便被放倒了两人，剩下的三人就有点儿傻了，什么路子？太野了吧？ 秦舞阳勾了勾手指：“继续。” 为首的那家伙咬了咬牙，居然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枪来，指住了秦舞阳：“挺能打嘛？我特么看看到底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秦不渝也没想到会有人敢在他面前玩枪，不由厉声道：“动枪？小子，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后果？老子做事从来不讲后果！”那家伙拿枪指着秦舞阳的头，大叫道，“给老子跪下！” 秦舞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直接拿脑袋顶住了枪口，嘲讽道：“吓人你也得拿把真枪，弄个仿真的算什么？” “假枪？”那家伙大笑了起来，只是他刚刚笑出半声，就见一个影子一闪而过的同时，他就看到自己持枪的手臂反转着软耷耷地垂了下来，枪也不见了。 跟着他就看到一个唐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他的枪，单手杂耍式地挥动了几下，那把枪就变成了一堆零件。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手臂的疼痛，捧着胳膊大叫了起来。 “真玩意儿。” “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他们？”秦舞阳不爽。 唐心有些不耐烦了：“跟这些人啰嗦什么，动枪了，直接弄死！” “孩子在这儿，不适合见血。”秦舞阳接过儿子，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道，“儿子，不怕。” 唐心虎着脸走到还在跺着脚大叫的那家伙身前：“你运气好，换了别的时候，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话音落，唐心已经薅住了他的头发，把那把子弹全部按进了他的嘴里，顿时再也叫不出声来。 “咽下去！”唐心的手掌紧紧压在那人的嘴上，就见那人喉头滑动，艰难无比。 秦舞阳一指已经吓傻的两人：“你们两个，车上有没有水？给你大哥顺一下，不然咽不下去。” 秦不渝算是见识到了哥嫂的牛逼了，金童玉女？这完全是黑风双煞啊，他一点都不怀疑，今天如果不是自己的宝贝大侄子也在场的话，估计有人就要丢命了，动了枪，可就无限正当防卫了。 秦不渝打了个电话：“陈局，是我，我在天鹰赠物广场负二楼，遭遇袭击。” 随后，秦不渝又打了个电话：“黄三，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不是你做的，那我就好办了。”秦不渝直接挂断了电话。 见老弟打完电话，秦舞阳这才走了过来，低声问道：“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秦不渝向来温和，但此时的眼睛中却是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等人过来。” 秦舞阳也就没再多话，唐心向他使了个眼色，走到一边，低声道：“不渝看来也不是个省事的人啊。” 秦舞阳就笑：“他要是省事，不是抓瞎了他太子的身份了？” 唐心摇了摇头：“姓秦的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打击面有点广了，希望老头子晚上来的时候你也敢这么说。”秦舞阳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将来你小子不知道是不是个惹事精。” 没多久，一辆伊维柯开了进来，从车上跳下来数名类似于反恐精英式的武装人员下来，个个荷枪实弹，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人，一眼看到秦不渝，迎上来道：“不渝，你没事吧？” “陈局，麻烦你跑一趟了。我没事。”秦不渝很会说话，先谈人情再说自己，指了指地上几人，低声向陈局耳语了几句。 陈局目中煞气大盛：“交给我了。” 陈局在外面留了车，自己则是留下来处理现场。 出了来，上了车，秦舞阳这才笑着道：“老弟，牛逼，这个陈局是刑侦局的吧？” 秦不渝低调地装了个逼：“部队那边没好意思惊动。” “那个黄三，什么来头？看来你在这四九城挺低调的，居然还有人敢向你动手？” 秦不渝叹了口气道：“一条小杂鱼，我都没工夫搭理他。” 第1003章 气色不错 说起来这事跟冷滟有关。 黄三原名黄忠良，这名字是个极大的讽刺，这家伙不但不忠良，恰恰相反，奸诈得很，尤其好.色。 黄忠良开了一家娱乐公司，旗下网罗了一些四五线的小明星，平时为了跟一些二代、纨绔打好关系，没少给他们送这些明星过去打野，一来二去的，在四九城也算小有名气。时间长了，就比较膨胀，觉得这天底下已经走不下他了。 他没有想过，真正有底蕴的那些二代们，行事或许会乖张，但绝不会那么张扬。 圈子里的男男女女的那些个破事，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所以黄忠良也玩腻了那些外围女、嫩模之类的，说来也巧，秦不渝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捧了一把冷滟，结果冷滟也比较争气，一年时间就成了一线歌星。 黄忠良看到这么个新人，眼前就是一亮，他原以为只要自己出马，冷滟就会乖乖就范，手到擒来，没想到冷滟很爱惜羽翼，根本不搭理他。 黄忠良就是个贱人，冷滟越是不理他，他越是想把她搞到手。 黄忠良很快就找到了冷滟的经纪人，提出要他们加入自己的公司，许诺了各种好处，经纪人也是泼辣，直接将一杯酒给泼在了他脸上，幸好当时不是杯开水，不然这小子就要破相了。 黄忠良也是神通广大，通过一些二代的关系，就查到了秦不渝是幕后老板。 托人找到了秦不渝，黄忠良大喇喇地表示，如果不把冷滟交给他，他就动用自己的力量让他关门大吉。 秦不渝当时一脸懵逼，要不是牵线搭桥的是自己的业内朋友，他根本连见都不会见黄忠良，他那个朋友也是当场就发火了，一点面子都没给黄忠良，直接几个大嘴巴子抽得黄忠良屁滚尿流地逃了。 事到这儿，黄忠良多少也应该有点儿眼色了，不过他接触的那个圈子都是小角色，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秦不渝这样的人物，所以黄忠良也没意识到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反而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秦不渝也是大意了，根本不曾想会有这样的事，只不过平时秦不渝行踪飘忽，黄忠良也跟不到他，今天也是巧了，秦不渝和哥嫂出来玩，被黄忠良的人看到了，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了秦不渝的话，秦舞阳一本正经地道：“老弟，不是哥说你，你这事做得有点儿欠妥。像这种人，你应该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直接把他给砸趴下了，你这样是给自己埋隐患，如果今天不是我们在，事情就会比较麻烦了。还有，你这个身份，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老爸要我低调点。”秦不渝一脸委屈。 “有没有合适的人？” 秦不渝眨巴着眼睛，唐心叹了口气道：“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个吧，女的。” 秦不渝愣了一下，一脸羞涩。 事情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几人回到别墅，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一阵洗刷刷之后，准备就绪，就等秦励勉到了。 一个多小时后，门铃响起，秦不渝过去开了门，道：“爸，阿姨，新年好。” 秦舞阳就愣住了，阿姨？不就是自己老妈吗？怪不得过年的时候老妈没留在洛川，原来是跟老爸私会来了。 秦舞阳起身相迎，笑着道：“爸，妈，新年好。妈，你气色好好啊。” 慕容洛没来由地脸红了一下，秦励勉倒是哈哈一笑：“舞阳这嘴……” “爸，你的气色也比上回好了。” 秦励勉不由莞尔。 好在唐心上来解了围，请二老坐下，秦不渝去泡杯倒水，慕容洛和唐心去厨房忙活去了。 “快叫爷爷。”秦舞阳拉过儿子。 秦唐扑闪着一双鬼灵精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nienie。” 虽然口齿有些不清，但表述的意思秦励勉是懂了，一把抱起来，在小脸上亲了一口，或许是血浓于水的血脉相连，小秦唐居然一点排斥都没有，这让秦励勉老怀大慰，说不出的疼爱。 “爸，你挺喜欢小孩子哦。”秦舞阳向来率性惯了，面对秦励勉，并不像秦不渝那么拘谨。 秦励勉笑着道：“这是咱老秦家的种，我肯定疼啊。” “爸，您看，妈还算年轻哦，要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秦舞阳大逆不道道。 秦不渝听得清楚，大是愕然，这个哥太牛逼了，这个话也能说？ 秦励勉饶是领导人，也没想到儿子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 秦舞阳就笑：“可能是我太勉强您了。” 秦励勉有些不服气，却只能装作没听到，去逗孙子玩去了。 秦不渝暗暗向秦舞阳伸出大拇指以示佩服，秦舞阳低声道：“爸平时太忙太严肃，该乐的时候就得乐一乐，家么，对吧？” 秦不渝深以为然。 厨房里叮叮当当一阵忙活，菜一道道地出炉，秦不渝取了酒杯，秦舞阳忽然道：“对了，今天咱们喝家乡的酒。” 秦励勉就笑：“第一泉？” 秦舞阳一愣：“这个您也知道？” “多洗个杯子，一会还有位客人。”秦励勉交待了一声，却是卖了个关子没说是谁，接着刚刚秦舞阳的话题道，“你的手笔我怎么能不知道，还有那个茶叶，黄金芽是吧，现在已经成了主流了，上次向家那小子还弄了点让他爸给我了，味道不错。” 秦舞阳凑过去道：“光是市场流传还不行，爸，您看是不是弄点特供到中南.海去？” “你这个要求有点儿高啊。” “不渝，我带的那茶叶呢，泡点给爸尝尝，看看够不够资格打入，这是最顶尖的，一年只有两百斤。” 按照秦舞阳从陆逸那儿学来的泡茶方式给秦励勉泡了一杯，茶香四溢，整间屋子都是淡淡的香气，秦励勉品了一口，很是吃惊地道：“好茶。” 说话间，门铃再响，秦舞阳心知是秦励勉所说的客人来了，过去一开门，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爸？” 第1004章 代言人 谁都没想到这位客人居然是明珠市一把手、秦舞阳的老丈人唐疏桐。 唐疏桐和秦励勉的关系是多元化的，既是老上下级关系，又是儿女亲家，还是相互信得过的兄弟，所以在这多重身份下，参加这个家庭聚会一点都不突兀。 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秦舞阳给唐疏桐递了一双拖鞋。 唐疏桐换了鞋，快步走入，秦励勉笑着道：“你这个速度有点慢。” 唐疏桐开了个玩笑道：“堵机。” 明珠与京都一南一北，路程遥远，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明珠市作为东方国际型都市，唐疏桐这个一把手确实是日理万机，春节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家人团聚休息的好时机，而对于唐疏桐来说，反而比平时更忙。就这都是抽出时间来的，明天一早就又要飞回明珠。 秦舞阳为唐疏桐点赞，这么高雅的逼也只有他这个级别能够装得出来了。 家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慕容洛的手艺自然没得说，对于她的出现，唐疏桐并没有多少意外的地方。事实上，这么多的，他明里暗里的，对慕容洛百般照顾，都是在践行秦励勉对他的信任。 虽然他们结为了儿女亲家，但是唐疏桐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高下尊卑，哪怕他曾经是秦励勉的秘书，哪怕他做了那么多事，今晚能够参加这个家宴，那证明秦励勉对他已经完全认可了。 以秦励勉和唐疏桐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像秦舞阳他们一样拼酒，浅尝辄止，讲究的是那么个意境。 一顿晚饭很快结束，饭后，秦励勉和唐疏桐去了书房说话，唐心带孩子，秦舞阳帮着慕容洛收拾厨房，秦不渝却是回了房间打电话。 “妈，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啊，要不是你主动暴露，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呢。”秦舞阳没个正形地道。 慕容洛就笑：“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这么多年，他也老了，虽然身边不缺乏照顾的人，但总是缺乏亲情的。” “他还缺亲情？”秦舞阳夸张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愿意，谁不想接近他？” “那些都是带有目的的。”慕容洛正色道，“我以前跟你提过，秦家的家族很大，面上风平浪静，但暗里的竞争很激烈，他这么睿智的人，怎么会看不透？” 秦舞阳对这些没兴趣，笑着道：“这妥妥的一部大戏啊。” “你也不能脱离其中。”慕容洛一本正经道，“舞阳，你的起步不算太晚，你爸对你还是寄予厚望的。” 秦舞阳汗然道：“妈，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与世无争……” “你争不争，都在这里。” 秦舞阳沉默了下来，慕容洛说的有道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秦家是知道慕容洛的存在的，那秦舞阳的存在就不是什么秘密。 秦舞阳已是副厅，正式走入官场。争，是明面上的竞争对手，不争，就是暗里的竞争对手，所以无论怎么样，秦舞阳都是其中一员。 好在秦舞阳心性豁达，里外都避不开，也就无所谓了。 “一会儿你爸可能会跟你说这件事，你有个心理准备。”慕容洛当然是站在儿子这一边的，事先通个气属于正常操作。 秦舞阳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靠在老妈的肩膀上道：“妈，你来照顾老爸，那生意上的事你还有精力？” 慕容洛万分宠爱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生意肯定是没有精力的了，所以啊，这一年我都在传帮代啊，交接的很好。” 秦舞阳意外地道：“你早有预谋了？妈，你选择谁做你的代言人？” “猜。”慕容洛目光促狭道。 秦舞阳还真猜不出来，以前唐心倒是跟她混过，不过那都是任务需要而进行身份上的伪装和掩饰，而且唐心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加上她现在的身份，既是一位母亲，还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做生意不可能。 所以秦舞阳就奇怪了，而从慕容洛的口吻来看，她这个代言人还是自己所认识的，所以秦舞阳绞尽脑汁也是想不出来是谁。 慕容洛提示道：“这个人你不但认识，还非常信得过，女的。” 哪怕范围缩小了，秦舞阳脑回路还是有点儿跟不上：“妈，你就别卖关子了。” “唉，这都猜不出来。”慕容洛故意糗着秦舞阳，摇头叹息道，“要是让薛丫头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秦舞阳一愣，失声道：“薛千娇？” “要不然呢？你再推荐人选给我？”慕容洛笑着调侃道。 秦舞阳无语了，不过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薛千娇确实有这个能力，不由竖起大拇指道：“老妈，厉害。” “不，厉害的是你。”慕容洛在金陵多年，跟秦舞阳差不多大的官家子女都认识，她实在想不出性子清冷的薛千娇是怎么折在自己儿子手里的，不过仔细一想，儿子似乎对于对付冰美人很拿手，这唐心的性子不也是一样吗？ 面对老妈这个问题，秦舞阳回答不了，只能仓皇出逃。 抱着儿子把玩一番，书房外就有了动静，唐疏桐和秦励勉的谈话结束，出来之后，唐疏桐和秦舞阳打了声招呼，让他去书房，他则是跟唐心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两年后的大选，他也要走动走动，时间比较紧，一分一秒都得抓紧。 秦舞阳送了唐疏桐离开，这才进了书房。 秦不渝的书房面积很大，起码得一百平，虽说是书房，其实是一个小型酒吧和会客室综合体，房间里有淡淡的烟味。 秦舞阳扫了一眼放在桌子上开拆封的白皮烟，老逼老屌地拿起来递了一根给秦励勉，自己也叼上一根，剩下的自然而然地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帮秦励勉点着了，才道：“今天情况不一样，允许你多抽一根，以后还是不要抽。” 秦励勉的眼睛里就多了一丝不同的味道，微微一笑：“不渝就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第1005章 聪明之子 秦舞阳就笑：“他是在温室里长大的。” “你说的对，所以你这个哥哥要照顾他。” “这一点你放心吧，我跟他很投缘。”秦舞阳笑着道，“爸，今天你时间比较充裕？” “还算充裕，不耽误再聊个半小时。言归正传。”秦励勉神情严肃道，“舞阳，你在洛马河的一些事情我听说了，干的很漂亮。” 秦舞阳谦虚道：“常规操作。” “你说的对，职责所在。”秦励勉看着这个优秀的儿子，内心还是很欣慰的，秦舞阳与他所认知中的官员还是有明显的区别，这小子行事经常剑出偏锋，虽然能达奇效，但如果经常这么使用的话，搞不好就会出状况，所以秦励勉还是要敲打他一下。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在你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秦舞阳抽着烟揶揄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知道就好。舞阳，从政跟做生意不一样，每一步都要走得沉稳，尽量不留瑕疵，好心办不了好事常有。” 秦励勉已经很久没有跟后辈这么交流了，接着道：“我知道你不争不抢，但争未必是坏事，不争未必是好事。举个例子，位置不同，你的权力就不同，你能做成的事情也就不同，你现在在市纪委书记的位置上，再回头看看当初你在地方上，哪个权力更大，哪个位置更容易做事？” 秦舞阳一点就透，坦承道：“我从政是有很大的偶然因素的。” “不，不是偶然。”秦励勉否定。 秦舞阳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恍然，怪不得当初退役的时候，唐疏桐综合了他的个人情况之后，安置了一个公务员的身份，难道这里面也有秦励勉的影响？ “至少在我看来是偶然。”秦舞阳执拗地道，“我一直秉承的理念是在其位谋其政，说通俗一点，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从来没想过提拔与否，现在看来，我的格局有点儿小了。” 秦励勉同意：“要想做更多更大更好的事，那你必须有更高的位置、更大的权力，但立足根本，做好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两者相辅相承，我之所以让你按套路工作，就是怕有些不好的事情会成为别人进攻你的弱点。” 秦舞阳笑了笑：“谁会进攻我？” 秦励勉也笑了笑，这个儿子太聪明了，应该是慕容洛跟他提过相关的事情，当即道：“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舞阳，你和不渝都是我儿子，当初我没有让他从政，是因为他的性格不够刚硬，而你，我们虽然没有在一起生活，但是关于你的成长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于私，我希望你能在政治上有所建树，但于公，我不会介入你们的竞争，说句血腥点的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妈跟我说起过，诚然你所言，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你不介入最好，我有心理准备。” 秦励勉点了点头：“那就好，舞阳，加油，你是最棒的。” “对了，茶叶和酒的事情……” “酒就算了，自己喝喝吧，走不出国门的，至于茶叶，还行。” 秦舞阳没想到的是，没几天，几大阁主的办公室就多了黄金芽这道茶。 秦励勉当然不会把半个小时时间都留给秦舞阳，对于自己的大孙子，秦励勉可是疼爱得紧，一老一小玩了十几分钟，眼看时间到了，秦励勉提了一个建议，就是为了保证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最好还是迁到京都来。 这个提议一出，不光是秦唐要去京都，唐心自然也要跟着过去，唐心就有些犹豫，虽然在洛川，她跟秦舞阳也是聚少离多，但不忙的时候，两人每周起码还能见上一面，真要去了京都，两人一年见面的次数，可能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了。 秦励勉也没有强求，只是提个建议，虽然他提出的建议基本上就是决定，但他还是让唐心自己考虑一下，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送走秦励勉，慕容洛回了来，跟唐心提到建议的事情。 唐心到京都任职，可不仅是过来带秦唐这么简单，而是作为秦舞阳的先遣部队，一方面自己打好基础，另一方面也是帮秦舞阳了解对手的情况，未雨绸缪，为将来的竞争做准备。 至于相聚的事情，唐心留在洛川，表面上看是缩短了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但从长远来看的话，也未必就是这样，万一秦舞阳将来调整呢？他能从江东到江北，就有可能从江北到明珠甚至去更偏远的省份，那他们的距离仍然是天南海北。 这么一分析的话，唐心就有些意动了，京都不管怎么样都是政治经济文化的汇集点，而秦励勉对秦舞阳的期望，将来也是要到京都的，所以唐心就没有再反对。 秦不渝一直没下来，秦舞阳与老爸结束聊天之后，就直接去了楼上找秦不渝，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秦不渝正站在大平台上眺望远方，秦舞阳走到身侧道：“怎么了？眉头不展的？” “我还真小看了黄忠良。”秦不渝递了根烟给秦舞阳，悠悠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之前发生在停车场的事情，秦舞阳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秦不渝这么一说，证明事情有所变化，便道：“方便说说？” “陈局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人给他为黄忠良说情了。”秦不渝郁郁道，“他没说是谁找他说情，但特意打电话给我，证明说情的人他也不便拒绝。” 秦舞阳摸着下巴道：“那就别让陈局为难了，让那个说情的人直接找你好了。” 秦不渝道：“我是跟陈局这么说的，不过还没等到消息。” “不渝，这事就看你打算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了，不过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放心，还有我呢。” 秦不渝勉强笑了笑：“哥，四九城藏龙卧虎，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们。” 秦舞阳就笑：“什么龙有咱爸这条龙牛逼？老弟，能让你这么为难的，我大约猜出了这个说情的人应该也是秦家的吧？” 第1006章 秦家状况 秦不渝点了点头：“同室操戈。” 秦舞阳的眉头就拧了起来：“这么说，他们没少给你制造麻烦？” 秦不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向了远方：“我一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尺度，或许正是这样，他们才会让我这么软弱吧？” 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你又不在体制内。” “生意只是表象。”秦不渝看的很透彻，“其实爸从来没有干预过秦家的事情，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许秦家在京都做实体生意，包括我在内，也是捣腾一些房地产，开了个娱乐公司，但有一点是事实存在的，我是秦家太子，没有谁会不给我面子，所以说，我也是沾了爸的光。这在秦家别系看来，老爸是在搞双标，他们不敢对老爸怎么样，就只能处处给我使绊子了。” 秦舞阳对秦氏家族没有什么归属感，更没有什么认同感，所以哪怕慕容洛和秦励勉都说过竞争的事情，他也没有太当回事，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重视了，怪不得秦励勉要他多照顾不渝，看来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渝，你给我说说秦家的事情。” 这时，秦不渝握在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秦不渝特意开了免提，就听里面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不渝，在忙呢？” 秦舞阳看了一眼屏幕，上面写着“秦玉辉”的名字，心头略感不快，这大过年的，连声新年祝福都没有，直接叫上了名字，显然是没把秦不渝当回事啊，唉，这个老弟啊，该跋扈的时候你就不能犹豫。 “嗯。”秦不渝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是没了下文。 秦玉辉笑着道：“咱们兄弟俩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这大过年的，聚聚？” 秦不渝看了秦舞阳一眼，看得出来，他是很抵触的。 秦舞阳却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你退一步，对方可能就进两步。 秦不渝似乎有了些底气，道：“什么地方？” 路上，秦不渝把秦家的大概情况给秦舞阳介绍了一下。 秦家目前一共四辈，最老一辈的只剩下一个人，不过年事已高，风烛残年，早已不问世事，活一天就是赚一天。秦家二辈的就是秦励勉这一辈了。 这一辈儿一共三脉，秦励勉是独子，是为一脉，另两脉分别是秦励勉的堂哥和堂弟，堂哥叫秦励志，堂弟叫秦励远。 秦励勉这一脉就不用多说了，早年因为联姻的缘故，秦励勉无奈放弃了与慕容洛的感情，老丈人家只有闺女一个，所以并无其他子嗣，另外一个就是秦舞阳了。 秦励志已经退休，此前任职于某央企高层，下有一子一.女，刚刚打电话的那个秦玉辉就是他的大公子，因为其父秦励志的缘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虽然秦励勉要求秦氏族人不得在京都经商，但有秦励志这棵大树，无论在哪里，生意都做得挺好，其女叫秦玉瑶，中规中矩地在国税总局上个班，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励远是从中宣部常务副部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儿子叫秦立邦，目前任职于南江省光明市.委组织部长，另一个儿子秦立猛相比之下就差了些，无所事事，一事无成，通俗点说，就是个混子，不过由于秦励远的原因，他混的还算不错，自己开了个酒吧。女儿叫秦立歌，完全就是个小太妹，跟她二哥的关系挺好，这对兄妹都是纨绔界的二代人物。 这几人里，也就只有秦立歌比秦不渝的小了两岁。 今晚他们相聚的酒吧就在秦立猛的欢乐酒吧。 由于宝马在停车场被撞毁了，所以秦不渝只能开着保时捷过去，秦舞阳就笑：“这辆车要是再出状况，你还有什么车？” “还有辆宾利。” 秦舞阳翻着眼睛道：“这年头钱都这么好赚的么？” 酒吧的规模不大，生意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门口的停车场也没停什么车，一辆车牌全是五的玛莎拉蒂停在门口，这正是秦立猛的座驾，其他的倒是停了六七辆车，什么牌子的都有，但无一例外的，都是豪车，根本就没有bba的份儿。 秦不渝把车停好道：“看来他们都来了。” 秦舞阳漫不经心道：“还真是家庭聚会啊，不知道他们看到我会是什么个嘴脸。” “哥……”秦不渝有些担心，虽然他们对自己明里会使点小手段，但明面上却是不怎么敢乱来，但秦舞阳来了，恐怕他们真不会给什么好脸子。 秦舞阳淡淡一笑：“爸妈一直都在说竞争竞争，看来也就秦立邦比较有竞争力了，我倒是想看看他是个什么妖怪。” 到了酒吧门口，上面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怪不得门口没几辆车，这是专门腾出地方来了。 酒吧里面灯光昏暗，两个年轻女子正坐在一块儿聊天，另一边，两个男人也在说话，舞池里倒是有几个年轻男子在扭着腰跳舞。 二人进了酒吧，显得很是显眼，舞池的音乐立即停下，走在前面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正是秦立猛，到了秦不渝面前，都没带眼睛看他，面是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秦舞阳，这才很不满意地道：“不渝，辉哥没跟你说是家庭聚会？你带个不认识的棒槌来干嘛？” “老三，把你混子那一套收起来，在我面前不顶事，要不是玉辉说在这儿，你以为我想来你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秦不渝虽然没那么跋扈，但场面上他是不会掉价的，直接一把推开，两手插着兜往前走，“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店里有人磕药，我得把你店儿给砸了。” 明面上，秦立猛还真不敢跟秦不渝玩粗的，所以只能把气往秦舞阳头上撒了，放过了秦不渝，却是伸手拦住了秦舞阳，按在秦舞阳的胸口上，扭了扭脖子道：“兄弟，你跟我家老四混几天了？腆着个逼脸参加家庭聚会？” 第1007章 挥斥方遒 秦舞阳淡淡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与秦不渝一样，也是两手插兜，就这么顶着秦立猛压着自己胸膛的手往前走。 秦舞阳进一步，秦立猛就退一步，一边退了五六步，秦立猛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张口骂道：“你丫找死！” 话音刚落，秦舞阳的脸色往下一沉，直接探手就捏住了秦立猛的下巴，冷冷道：“管不好嘴就别说话！” 秦立猛一甩头，挣开秦舞阳的手，冲着刚刚跟他一起跳舞的几个人大吼道：“你们丫几个还愣着干嘛？没看到我被欺负吗？” 那几个人都是给秦立猛看场子的，算是这一带的狠角，顿时凶神恶煞的就围了上来。 “秦玉辉，这个聚会你就是这样组织的？”秦不渝一脸愠怒，秦玉辉没把他当弟弟看，他也没拿秦玉辉当哥哥看，直呼其名质问起来。 “立猛！”秦玉辉是秦家三代中年纪最大的，自有他一份威严。 他的话就是命令，所以秦立猛立马就停了下来，恨恨地指了指秦舞阳：“小子，等你出酒吧的。” 秦舞阳摇了摇头：“秦家怎么会这样的人？” “我拷，兄弟，你混哪儿的？这么跩！” 说话的是秦立歌，秦不渝介绍过，她就是一小太妹，看她头上紧贴着头皮编着的几十条麻花辫就能看得出来，嘴里衔着一根棒棒糖，绕有兴趣地围着秦舞阳转了个圈，这才道：“你连猛哥都不认识，新人类？” “女孩就得有个女孩的样子，看看你，像什么？你是能打还是能什么？一点都不自爱。”秦舞阳毫不掩饰地一边一摇头一边点评，径直走到了秦玉瑶面前，扭头看了秦立歌一眼，“学学你姐多好，这才是女人家。” 秦玉瑶笑了笑道：“你认识我？” “头一回。” “我拷，你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的？”小太妹不爽了，手里操起了个酒瓶子就上了前，在秦舞阳的眼前挥舞着道，“能不能打试了才……”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似乎有一道影子晃了一下，跟着手上就是一空，酒瓶子已经没了，再看茶几上，酒瓶子好端端地摆着。 “行了小妹，别丢人现眼了。”秦立邦这才抬起了头，目光如星，“如果不是早知道你，就凭刚刚的印象，我还不以为你是市纪委书记。” 秦舞阳侧头看着秦立邦，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秦立邦了，眼睛中微微闪过一丝笑意：“秦部长？” “秦书记！”秦立邦起身向秦舞阳伸出了手。 两人互称官职，显得比较正式。体制内的握手当然是有规矩的，都是上级主动向下级伸手，秦立邦这是故意拿捏着呢。 “这个场合……握手太生份了。”秦舞阳直接无视对方伸过来的手，目光落在了秦玉辉的身上，淡淡道，“东道主，不说两句吗？” 秦玉辉忽然鼓起掌来：“厉害，厉害。不渝，不介绍一下吗？” “介绍就不必了，不渝，我们走吧，一娘生九等，个个不同，果然不假，这样的家庭聚会，不参加也罢。” 秦不渝是真被秦舞阳折服了，在场的五个人，性格各不相同，秦立猛就是个流氓混混，秦舞阳就用流氓混混的办法对他；秦玉歌是个轻易不服人的小太妹秦舞阳直接在气势上压倒她；秦玉瑶性格恬静，秦舞阳就待之以礼；秦立邦是体制内的，秦舞阳让他碰个软钉子；秦玉辉当老大，宛如带头大哥，秦舞阳就比他还大哥。 “来都来了。”秦不渝心头舒畅，走到秦舞阳的身侧，一一为他介绍了一下。 介绍也是有讲究的，秦不渝先为秦舞阳介绍，显然是以秦舞阳为尊，然后才隆重道：“这是我哥，秦舞阳。” 其实到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位千变魔君是何方神圣了，只有秦立猛这个傻缺还蒙在鼓里，听得介绍才恍然大悟，口无遮拦地说：“原来他就是那个私生子啊！” 此言一出，秦立邦脸色一沉道：“你这张嘴的确不会说话，我看是要缝上了。” 秦立猛谁都不怕，唯独怕这位嫡亲大哥，讪讪地笑了一声，坐到了一边，真的把嘴给闭上了。 秦舞阳淡淡一笑：“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并没有什么错，其实早就听不渝提起过你们，今天一见，当真……呵呵，见面不如闻名，佩服佩服。” 众人脸上都不大好看，最终还是秦玉瑶先开了口，道：“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姓秦，舞阳哥，都是一家人，请坐吧。” 秦舞阳微笑着道：“对不起，刚刚我说的人里不包括你。” 秦玉瑶笑靥如花道：“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可就坐不住了。” 秦玉辉再一次鼓掌道：“瑶瑶说的对，大家都姓秦，就是一家人，可能还是因为头一次见面，有些隔阂感，喝两杯就好了，来，舞阳，坐。” 秦舞阳指了指秦玉辉：“就属你最虚伪。” 秦舞阳对几人的评价可谓是大开大阖，一针见血，秦不渝心里的畅快简直无以复加，这时候也装了个逼道：“酒就不喝了，哥，认也认识了，你如果觉得这里氛围不好，咱们换个地方。” 秦舞阳还没说话，秦立猛就不爽了：“老四，你什么意思？嫌我这儿档次低？” “不不不，我不是嫌酒吧档次低，是嫌人的档次低。”秦不渝的话很有攻击性，目光定定地望着秦玉辉道，“玉辉，你说是不是？” 秦玉辉的眉头拧了一下，转眼又舒展了开来，淡淡一笑道：“当今第一太子的眼界很高，咱们兄弟姐妹的都不在你的眼里了。” 一句话便把矛头转移了开来，秦玉瑶一蹙秀眉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哪来这么大的火药味？不渝，有什么话就不能等一会儿再说，舞阳哥初次见面，这样太不礼貌了。” 秦舞阳耸了耸肩：“没事没事，有什么话说开来就好。” 第1008章 不行的是孙子 秦玉辉看了秦舞阳一眼，笑着道：“立邦，你招呼他。” 说着，一搂秦不渝的肩膀：“我们上去聊。” 秦不渝也看了秦舞阳一眼，见秦舞阳没什么表示，便很淡定地上了楼。 秦玉辉走在前面，在一个卡座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瞅着秦不渝道：“不渝，听说黄老三跟你有点儿误会？” 秦不渝淡淡道：“你怎么问起这个事儿？” 秦玉辉笑了笑：“黄老三也是急了，托人找到我……” 话还没说完，秦不渝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头：“哥，今天是不是家庭聚会？” “当然是。” “那就别提这些事情了。” 秦玉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渝，哥的面子你也不给？” “我怎么给？” “这事就这么算了，车钱黄老三照赔。” 秦不渝淡淡道：“哥，你真是我哥，你都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让我放他一马？车钱，我缺吗？” “老四，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玉辉沉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特么再饶人，是人是鬼的都骑我头上了。”秦不渝重重道，“我特么就问一句，就特么一句，你真拿我当弟弟看吗？秦玉辉，有些事情，我特么不说不代表我知道，黄老三，我不会放过他。” 秦玉辉眼角微微一抽，忽然笑了起来：“老四，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看不出来啊。” 秦不渝深深地看了秦玉辉一眼，缓缓地一字一顿道：“我只是不想兄弟反目而已。” “黄老三就在里面。”秦玉辉嘴角带笑道，“我很想看看你怎么个不放过他。” 秦不渝忽然笑了起来：“秦玉辉，黄老三是你的人吧？” 秦玉辉指了指卡座：“就在里面。” 秦不渝单手推开了门，就看到黄老三面如土色地坐在座位上，见到秦不渝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渝少，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自量力地要跟你掰手腕，我就是个乡巴佬，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秦不渝冷冷地看着黄老三：“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和条件。” 黄老三眨巴着小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儿道：“渝少，您说。” 秦不渝忽然觉得挺没劲的，黄老三现在这个状态让他有种蓄了很久力才憋出一个大招来，结果直接放空气里了的感觉，让他有些失重，他想像过太多种交手的情况，唯独没有想到黄老三会主动服软。 “车你是要赔的。” “那必须的。”黄老三斩钉截铁道。 “不要再骚扰莫妮卡。” “给我十个胆也不敢碰渝少的女人啊。”黄老三举五肢发誓。 秦不渝冲黄老三勾了勾手指，黄老三谄媚地跪着挪了过来：“渝少尽管吩咐。” “滚出京都，别再让我看到你。” 黄老三的脸顿时就苦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秦不渝淡淡道，“那行，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黄老三愕然半晌才道：“我把公司卖了就走。” 秦不渝冷笑道：“卖不卖随便你，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三天后还在京都，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纨绔的怒火！” 楼下。 秦舞阳往单人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瞧着秦立猛道：“那个谁，给我倒杯酒。” 秦立猛鼓着嘴，敌意满满道：“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秦舞阳指了指秦立猛：“你这个智商和眼界也就只能开个小酒吧，玩玩不入流的社会了，一点格局都没有，行了，我知道你的态度了。” 随后秦舞阳又看向了秦立邦：“你的眼界应该比他宽阔吧？不说两句？有点城府好不好？” 秦立邦腮帮子一抽，道：“立猛，舞阳是自家人，他是我哥，也是你哥，倒酒，赶紧的。” 秦立猛直接提了一瓶酒，往桌子上一顿：“挺能喝呗？” “哥擅长的多着呢。”秦舞阳身子往后一仰，直接把两条腿都放到了茶几上，“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不服，来，拿出你的强项来。” 秦立猛自己开酒吧，自然是能喝的，眼珠子一转：“那别怪我欺负你。” 秦立歌从来不怕事大，当即雀跃着道：“好啊好啊，我去调酒。” 秦立邦不由看了过来，秦玉瑶心地比较善良，生怕秦舞阳出糗，低声提醒道：“立猛挺能喝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酒吧的酒和平时应酬时喝的酒有着很大的区别，酒精度不稳定，但唯一稳定的是，肯定比一般的酒度数要高，尤其是调出来的酒，是不同种类的酒兑在一起，度数更高，上头更快，作用更明显。 秦立歌很娴熟地调了两杯，放到了二人面前，灯光下，杯子里的酒呈琥珀状，很是诱人。 秦舞阳端过杯子，一口饮下，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后，点赞道：“酒调得不错。” 秦立猛毫不示弱地也是一口干了。 接下来，秦立歌一连调了五杯，每杯都不相同，喝下去之后，肚子里就如翻江倒海一样，秦立猛的脸已经是一片血红，秦舞阳淡淡地看着秦立猛：“你还行不行？” “不行的是孙子。”秦立猛撑着桌子，瞪着血红的眼睛道，“立歌，再来。” 秦立歌有些拿不住了，虽然一共才调了六杯酒，但自己调的酒自己心里有数，这六杯下去，已经是秦立猛的上限了，再喝下去，他恐怕就不行了。 眼珠子一转，秦立歌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活，君度、伏特加、金酒、特基拉，然后再加上百加得151，酒精度超过75度，而且这是加了料的，量比平时的都要大。 秦立歌只调了一杯，推到了秦舞阳面前，挑衅着道：“提前告诉你，这杯酒很猛，你可以放弃。” 秦舞阳淡淡一笑：“只有一杯，也就是说，他根本喝不了，是吧？” “谁说我喝不了。”秦立猛伸手就过去抓酒杯，却是被秦舞阳攥住了手腕，笑眯眯地说，“这样吧，这杯酒是大份的，咱们一人一半。” 第1009章 我的事还没解决 拿过杯子，匀出三分之一之后，秦舞阳要了根吸管，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杯子里的酒，吸管插进去，一口气吸完，打了个饱嗝，呼出了一口气道：“够劲！” 前面的六杯酒，秦舞阳都是一口干了，这是常规喝法，秦立歌也没怎么在意，但这杯洒的喝法，就显得秦舞阳很专业了，不由瞪大了眼睛，很是吃惊地道：“哥，你不是体制内的吗？你这动作很熟练啊，是不是经常出入酒吧啊？” 秦舞阳没理她，看向了秦立猛：“不行的话，我替你喝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这是秦立猛今晚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如法炮制的喝下这杯酒之后，人就滑到了茶几底下。 秦舞阳哈哈一笑：“是条汉子。” 秦立歌佩服得五体投地，秦玉瑶却是蹙了一下眉头。 秦立邦鼓掌道：“有点意思，舞阳，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请问，你之前是怎么看我的？”秦舞阳侧头看过去，满嘴酒气地问道。 秦立邦没有回答，因为这时，秦不渝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 秦不渝走到秦舞阳身边坐下，秦舞阳低声问道：“处理好了？” 秦不渝点了点头，低声把处理结果跟秦舞阳说了。 秦舞阳笑了笑：“你觉得这样有用？姓黄的在京都混，能不知道你是哪号人物？不认识也听说过吧？” 秦不渝当然不会连这点脑子都没有，低低一叹：“都姓秦，我还能怎么办？” 秦舞阳道：“你觉得爸知不知道你受压制的事？” 秦不渝愣了一下：“我没说过。” “他知道天下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儿子的事？”秦舞阳笑了笑，“这年头，人还是要靠自己啊，该强硬的时候不强硬，别人不会觉得你大度，只会觉得你烂泥扶不上墙，欺负起你来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秦不渝其实一直衣食无忧，人生道路也很顺利，身份上的缘故让他没有遭遇到什么大风大浪，好在家教比较好，待人彬彬有礼，身上基本没有什么纨绔习性，这是个好品质，但在四九城，哪怕他是当今太子，过于谦逊反而让他没有打出什么名头来，尤其是在面对家族里的压制时，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舞阳抛出自己的想法之后，秦不渝也陷入了深思，他确实没有个好的解决办法，而像刚刚那样对待黄忠良，已经是他人性中恶的一面的最大释放了。 这时，就看到黄忠良跟在秦玉辉身后下了楼来。 秦舞阳拍了拍秦不渝的肩膀道：“哥让你看看哥是怎么处理的，声明一下，不是让你学坏。” 在秦不渝期待的目光中，秦舞阳冲黄忠良招了招手：“哥们儿，过来。” 黄忠良怵秦不渝，那确实有点儿怵，不过有秦玉辉这个靠背，他也没有到瑟瑟发抖的程度，至于这个黑大个，他还有些没弄明白是何方神圣。 无知者无畏，所以黄忠良的本性就显露了出来，张嘴就是一句国骂：“你丫谁啊？” 秦舞阳就乐了，口吐芬芳嘛，那就好办多了，眉头一拧：“我让你过来。” 之前秦舞阳刚到酒吧的时候，秦立猛这个糙汉就被他直接捏住了嘴，让秦立猛一点脾气都没有，显然秦舞阳也是个爆脾气。 秦玉辉担心秦舞阳会玩邪路子，笑着道：“舞阳，他是我朋友。” “看出来了。”秦舞阳招了招手，“我就是跟他聊聊，你慌什么？” 黄忠良犹豫地看了秦玉辉一眼，见他目光淡定，这才走到秦舞阳面前：“大哥，什么事？” “跟你聊聊下午在地下停车场的事。” 黄忠良脸色微微一变，秦玉辉已经走了过来：“这事刚刚不渝已经处理过了。” “他处理的是他的事，我现在要说的是我的事。”秦舞阳挡开了秦玉辉的手，看着黄忠良道，“我也被撞了，这是我的事吧？” 黄忠良不由一愣：“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我老婆孩子一家三口都在车上，你特么让人去撞车，被吓得不轻，这笔账怎么算？” 秦玉辉眉头一拧，笑着道：“舞阳……” “秦玉辉，你是不是想揽事？如果姓黄的是受你的安排去干这活儿的，看在都姓秦的份上，这事我就不问了。” 这个问题直接把秦玉辉给难住了，他当然不能承认，哪怕大家都知道他也不能承认，只得道：“舞阳，这是个误会。” “误不误会，你说了不算。”秦舞阳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当然不会惯着他，直接一句顶了回去，似笑非笑道，“姓黄的，给个说法呗。” 秦玉辉脸色虽然难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咬了咬牙，没再吭声。 见秦玉辉没什么态度，黄忠良心里有了数，也就是说，秦玉辉没帮自己，但也没帮对方，那就各凭本事了。 “兄弟，我跟渝少有点儿误会，脑子一热，就干出了不理智的事情，也是不知道大哥一家也在车上，这么着吧，你划个道道来，咱们把这事给扒拉明白了，成不？” “行，快人快语，我就喜欢这样。”秦舞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钱这东西呢，咱不缺，所以咱也不谈赔偿的事情了，估计谈钱，你也不肯出。” 黄忠良笑了笑。 “让我揍你一顿，出了我心里这口气就行了。” 黄忠良笑了笑道：“大哥，不如说说钱的事吧。” “呵呵。”秦舞阳笑了起来，“那你准备出多少钱？” 黄忠良不敢轻易开价，秦舞阳哈哈一笑道：“听说你有个娱乐公司，把公司送给我，那这事就算了。” 黄忠良就笑了：“兄弟，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秦舞阳话音一落，已经夹住了黄忠良的脑袋，“在这儿，你是外人，我也是外人，我们出去谈。” 黄忠良想要挣扎，可是秦舞阳的胳膊就像一道铁钳似的箍着他的脖子，哪儿能挣得开，不由大叫道：“秦总！” 第1010章 嚣张至极 秦玉辉霍地站起，拦在了秦舞阳身前：“秦舞阳，你要干什么？” 秦舞阳面沉如水，一字一顿道：“你确定要掺合？” 秦玉辉沉声道：“我不能看着你乱来。” “我乱不乱来跟你有什么关系？”秦舞阳淡然一笑，收紧了胳膊，一个爆栗弹在黄忠良的脑门上，“你说是不是？” 黄忠良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来，一边挣扎一边无力地捶打在秦舞阳的大腿。 “你快放手！”秦玉辉急眼了。 秦舞阳的手臂缓缓用力，冷冷地笑：“你急什么眼？” 黄忠良一开始还能挣扎两下，随着秦舞阳胳膊的收紧，氧气的摄入越来越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眼看情况不对，秦立邦猛地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秦舞阳漠然看着推门而去的秦立邦，笑着道：“还有怕事的，赶紧走。” 秦立猛正在沙发上鼾睡，秦玉瑶的脸色有些不好，低声道：“哥，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秦立歌这个小太妹，秦立歌也是有些战战兢兢，打架她没少见，但像秦舞阳这样阴狠的角色就让她心里有点儿毛毛的，那眼神更是深邃难测，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畏惧，迎着秦舞阳的目光道：“我就不信你敢弄死他。” 秦舞阳的胳膊微微一松，氧气钻进黄忠良的肺里，人顿时就活了过来，虽然脖子还在秦舞阳的禁锢之中，却是能大口地喘气了。 秦立歌不屑道：“我就说嘛……” 话还没说完，秦舞阳忽然一拳兜在了黄忠良的胃上，黄忠良顿时张口吐了出来，顿时一屋子的秽气，难闻之极。 二女忍受不住，避得远远的。 秦舞阳伸手抓住了黄忠良的头发，将他死狗一般拖到了边上，手中发力，提起他的脸，一下一下地扇着他的耳光，眼睛却是在看着秦玉辉：“我特么就是要打醒你，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 “知道，我知道了。”黄忠良挣扎不开，整张脸被扇得成了猪头，不住地求饶。 秦舞阳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手中不停，眼神落在秦玉辉的脸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我不敢了！”黄忠良的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 “大声点！”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黄忠良开始哭。 秦舞阳这才停手，冲着那张肿.胀不堪的脸道：“看看你，安安心心开你的公司，跟那些小明星打个情骂个俏多好，非得让人当枪使，掺合人家家里的事情。” 黄忠良全身都软了，就靠着秦舞阳提着他的衣领才没有跌倒，血渍与口水流成了一条线，死狗一般道：“我错了，我错了。” “你心里有没有恨？有没有愤怒？是不是在想只要过了今晚，就一定会再报复回来？” “没有，我服了。” 秦舞阳抓过黄忠良的左手，捏住了他的尾指，淡淡道：“如果不是命大，不渝和我可能都要挂彩，甚至重伤，所以，我要你一根尾指，不过分吧？” 话音落，黄忠良左手尾指发出嘎嘣一声脆响，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转了过来。 黄忠良发出一声惨叫，人就晕了过去。 秦舞阳这才松开了手，冷冷地看着秦玉辉等人。 秦玉辉神情阴鸷，秦玉瑶脸色苍白，秦立歌垂着头。 “不渝的事情到此为止，但是如果谁还想拿这个做文章，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了。”秦舞阳目光直视着秦玉辉，“秦玉辉，有些话不需要我说得太清楚，你心里有数，不渝只是顾及兄弟感情，所以才一昧地忍让，但从现在开始，不可能了，你们一个个的，可以把不渝不当一回事，但是绝对不要再去惹他，否则，我不答应！” 秦玉辉目光躲闪地偏开，秦舞阳淡淡一笑，走到秦玉瑶面前道：“有些事情你管不了，我理解，但不渝就不是你弟弟？” 秦玉瑶神情复杂地低下了头。 “还有你。”秦舞阳看向了秦立歌，“年轻任性，是女孩子特有的性格，但你仔细想想，你这么混，人家是怕你还是讨厌你，你既然姓秦，就得有点儿姓秦的样子。别人可以宠你，但自己千万不要宠自己。” 秦立歌不服气地道：“要你管！” 秦舞阳懒得继续理他，指了指秦立猛：“他如果不服，让你明天找我。不渝，我们走。” 看着秦舞阳和秦不渝两兄弟并肩往外走，秦玉瑶忽然问了秦玉辉一句：“哥，真是你吗？” 秦玉辉咬了咬牙，冲着秦舞阳的背影道：“秦舞阳，你很嚣张！” 秦舞阳脚下一停，转过脸道：“如果你不信秦，你现在就已经是条死狗。” “那如果不渝也不姓秦呢？” “你更是一条死狗！”秦舞阳嘲讽满满道，“因为我是他哥！” 说完，秦舞阳不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推开了门，而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是个女人！ 当秦舞阳看清对方的时候，他猛然便愣住了，而对方也是一脸的错愕！ 秦舞阳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一直联系不上的刘诗婷！ “诗婷？”两秒钟后，秦舞阳先恢复过来，不由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来这儿？” 刘诗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有事要处理。” “你先处理。”秦舞阳觉得不对劲，索性转身又回了酒吧。 刘诗婷迈步走了进来，看着秦玉辉道：“秦总，我来了。” 秦玉辉摆了摆手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以后再谈。” 刘诗婷着急了：“不是，秦总，这事我等不了。” “你等不了关我什么事？”秦玉辉冷冰冰的道，“刘小姐，你得弄清楚，现在是你求我办事，不是我求你办事。” 刘诗婷顿时就六神无主了。 秦舞阳上了前，在刘诗婷耳边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刘诗婷的眼泪就流了出来，秦舞阳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不由柔声道：“先离开这儿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第1011章 踏破铁鞋 秦舞阳不知道刘诗婷是怎么跟秦玉辉搭上关系的，这一次的偶遇就相当的诡异。 秦舞阳当然不会认为刘诗婷跟秦玉辉联手来坑自己，所以这就是一个突发.情况。 所以出酒吧的时候，秦舞阳回头看了秦玉辉一眼，这小子眼神阴翳，目光飘忽，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今晚上给了秦家三代一个大大的下马威，但他的心里总觉得挺奇怪，秦不渝是根正苗红的太子爷，按理说，哪怕性格再懦弱，秦家的这些人也不至于去欺负他，而且别的不说，光是帮立邦这个组织部长，他的政治敏感性应该是很强的，挂着秦大大的侄子这个名号，只要自己不作死，前途不可限量，副厅绝对不会是他的终点，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但不应该跟秦不渝对着干，反而应该跟他打好关系才对。毕竟，真的要说竞争，政治上来说，也是自己和秦立邦之间的竞争，其他人只不过是依附品而已。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得理清刘诗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别的，见招拆招罢了 上了秦不渝开来的玛莎拉蒂，秦舞阳为双方介绍了一下，秦不渝就有些惊讶，这个看上去怯生生的美女不知道跟秦舞阳是什么关系，从秦舞阳的关心情况来看，估计不一般。 刘诗婷现在的心思都没放在别的上面，勉强冲秦不渝笑了笑，便垂下头不再说话。 秦舞阳与刘诗婷有几年没有见面了，乍一见着，百般话语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便让秦不渝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他要跟刘诗婷好好聊聊。 秦不渝心领神会，直接把车开到了他另外一套房子那儿，这套房子的面积不大，有时候他心情不好了，就会一个人过来住几天。 里面设施俱全，应有尽有。 “哥，刘小姐，你们慢慢聊，我去公司看看莫妮卡明晚的演唱会筹备得怎么样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秦舞阳没理会秦不渝眼睛里的暧.昧，等秦不渝离开了，便一把将刘诗婷抱在了怀里狠狠地亲了起来。 刘诗婷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却是如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抱着秦舞阳，像是怕他再消失一样。 好一阵子，两人的心境才平复了下来。 秦舞阳道：“先说说找秦玉辉到底什么事吧。” 当年刘诗婷和薛千娇为了不给秦舞阳拖后腿，选择了悄然离去，后来两人之间也渐渐少了联系，毕竟这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 为了让自己从神伤中走出来，也为了不再给秦舞阳惹麻烦，刘诗婷换了手机号码，没有再留在萧山，而是远走他乡，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这一走就走远了，直接干到南江省去了。 南江省与江东省虽然一字之隔，但差的不仅仅是距离，还有各种落后。 刘诗婷去的就是南江省光明市，她自己喜欢服装设计，就做起了这个生意，不过由于种种原因，生意做的一直不愠不火，勉强生存。 后来在一次展览会上偶然认识了秦立邦，在他的照顾上，生意才有了起色，然而这天底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秦立邦也不是单纯地帮她，而是有所求的，套用一句热门台词，他就是馋她身子。 凭心而论，秦立邦人长得帅气，又身居高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前提条件是他如果单身的话。 刘诗婷当然知道秦立邦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只能与他虚与委蛇。 秦立邦不是个太有耐性的人，所以看穿刘诗婷对自己的敷衍之后，也就没有再纠缠，同时带来的就是不会再照拂于她。 秦立邦自己当然不做生意，照顾刘诗婷的是秦玉辉。 秦玉辉不在光明，而是在南江的省城，在知道刘诗婷放了自己兄弟的鸽子之后，就给刘诗婷设了个陷阱。 他让一家服装公司给刘诗婷下了订单，交了订金之后，要求三个月内按照他的设计出货。刘诗婷接到订单，开足马力开始生产，如期交货。 可是对方验货的时候，却是指出该批服装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来生产，刘诗婷吓了一跳，进行了比对之后，发现其中的两道工艺确实被改过了，没有按照对方的设计图纸来做。 回头再找公司负责工艺的人时，人已经失联了。 这个时候，刘诗婷才知道自己着了道。 着道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不但要赔付高昂的违约金，如果要履行合同，还需要一大笔钱去采购原材料，这就是把她的全部身家都搭上，也不够赔的。 刘诗婷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跟这家公司商议，对方只有一句话，要么付完违约金之后按照新时间兑现合同，要么法庭上见。 后来，负责洽谈的人见刘诗婷可怜，有些不忍心，这才悄悄告诉她，除非秦玉辉松口，这事就好办，否则，只能公事公办。 刘诗婷千方百计联系上了秦玉辉，秦玉辉就约了她到开心酒吧来见面，没想到秦舞阳来大闹一通，把他的心情全搅和了，也就没兴致再谈刘诗婷的事了。 就事论事，刘诗婷这次被摆了一道，一点脾气都没有，秦舞阳也不可能违反法律走野路子把这事摆平，便问道：“那你今天打算怎么办？” 刘诗婷垂下了头：“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秦舞阳心里有些上火，但看刘诗婷现在的样子，又哪里再忍心生她的气，拥着刘诗婷道：“我打电话给你干嘛不接？” 刘诗婷垂着头道：“我不想影响你的家庭。” 秦舞阳微微一叹，在刘诗婷的颈子间亲了一下，柔声道：“这件事情我来帮你处理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刘诗婷愣了一下，秦舞阳道：“我的要求跟秦立邦一样，要做你的入幕之宾。” 刘诗婷的脸不由一红，却是轻呼了一声，原来秦舞阳已经将她按倒在沙发上，很快便将她剥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战栗着迎接秦舞阳的入侵。 这一刻，刘诗婷是快乐的，身心俱悦。 第1012章 家族势力 晚上，刘诗婷便被安顿在了这儿先住下。 这一夜，刘诗婷睡得很安逸，身体与心理上的双重满足，让她安稳地睡了一个好觉，秦舞阳既然答应帮忙，那肯定会把事情办好，她相信他，她也依赖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回到秦不渝的别墅，慕容洛还没有离开，正陪着唐心母子，秦舞阳一身酒气，被好一阵嫌弃，赶紧去洗了个澡。 出来之后，老妈已经离开了，秦舞阳挨着唐心坐了下来，道：“你还记得冷滟不？” 唐心点头：“她现在怎么样？” 秦舞阳挨着唐心坐下，笑着道：“现在人家可火了，一线歌星，明晚要开演唱会呢，咱家老弟对她好像挺有意思，邀请我们去看。” “明晚？”唐心蹙了一下眉头。 秦舞阳察觉到了唐心情绪上的变化，不由道：“怎么了？” “我正要跟你说件事。”唐心把之前秦励勉的提议说了，秦舞阳也拧起了眉头，沉吟片刻道，“你怎么想？” 唐心道：“我决定同意。” “为什么？” “秦唐也快上学了，如果我一直留在洛川，那里的教育要差了一些，如果我有调整，孩子也要跟着我奔波，更不利于他的教育，倒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弄一个京都户口，以后也方便。” 唐心又道：“如果考虑我们的情况，将来你也会进行岗位的调动，也一样是聚少离多。” 秦舞阳知道理是这个理，但一下子就有些接受不了。 唐心挽着秦舞阳的胳膊道：“还有，将来春节的时候，每年你可能都要回来，我们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儿吧？你刚刚也说了，不渝挺钟意冷滟的，他也不小了，说不定哪天就结婚了，我们再住在这儿也有诸多不便。” 秦舞阳无奈地道：“老秦这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通个气。” “你在纠结这个呢？”唐心捶了秦舞阳一拳道，“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 “当然舍不得啦。”秦舞阳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从政真没意思。”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唐心笑着道，“明天我要跟妈一起去一趟洛川，把房子处理掉。” 秦舞阳愣了一下：“这么急？” 唐心苦笑道：“是妈比较急，而且那房子当时都是妈一手操办的，买卖的手续还得由她出面，我也不好置身事外。” 秦舞阳无语道：“一个个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总要有这么一天的。对了，怎么就见你一个人回来，没见到不渝？” “他去找冷滟了，说是看看明晚演唱会的筹备情况，晚上不回来了。”随后，秦舞阳把在开心酒吧的事情说了，当然是要避开刘诗婷的事不谈。 对于秦舞阳的处理，唐心觉得还是过于温婉了，换了是她，可能一个个挨着k一顿，秦舞阳就笑：“以后你在京都，有机会的。” 唐心有与秦舞阳同样的疑惑，那就是这秦三代为什么要针对秦不渝，真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秦舞阳道：“我大概了解一些。你也知道，在我国，经济离不开政治，所以秦玉辉的生意没有政治的庇佑，只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秦三代里，从政的只有秦立邦一个人，但爸对秦立邦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照顾。” 唐心不由插了一句：“秦立邦今年也才三十几岁就是副厅级了，这难道还不够照顾？” “这个我不是太清楚。”秦舞阳接着分析道，“那秦玉辉只能依附于秦立邦，我估摸着秦家的中青代尤其是秦立邦的父亲秦励远，肯定会找爸……” 说到这儿，秦舞阳忽然停了下来，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来：“难不成他们认为爸对他们的扶持力度不够？爸还能再任一届，正在培育下一代领导人，这也导致了激烈的竞争，他们不会是投到爸不看好的那一系吧？” 唐心愕然道：“你这个脑洞够开的，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舍近求远也比没有希望好。”秦舞阳脑壳子有点儿疼，摆了摆手道，“算了，咱们不去分析这个事了，离我们太遥远，立足当下才能放眼未来，做好自己的事吧。” 唐心笑着道：“你可得努力了，第四代领导人就是你了。” 秦舞阳哈哈大笑：“那我到时候就把湾湾收回来，再把漂亮国给灭了。” 两人闹了一阵，唐心去洗澡，秦舞阳虽然已跟刘诗婷一刻春宵，但实力犹存，窜进**间来了一招鸳鸯戏水，春意盎然。 而此时的开心酒吧里却是气氛诡异，秦玉瑶看着一脸沉思的哥哥，低声道：“哥，我觉得也不怪秦舞阳态度恶劣。” 话未说完，秦玉辉摆了摆手让她别再说了，秦舞阳强势登场让秦玉辉措手不及，道：“我们对秦舞阳的底细不太清楚，这是战略失误。你们玩吧，我去找一趟立邦，跟他商量商量。” 看着秦玉辉离开，秦立歌不以为然道：“玩政治的人果然一点意思都没有。” “立歌，立邦现在是政治人物，你和立猛做弟弟妹妹的也该收敛一点，别整天游手好闲好勇斗狠的。” 秦立歌撇了撇嘴道：“我有我的生活，干嘛非得配合他？” 秦玉瑶正色道：“立歌，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立猛闯的货还少吗？如果不是姓秦，你觉得你们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姐，刚刚那个女的谁啊？”秦立歌不想探讨这个问题，连忙转移话题。 秦玉瑶也是点到为止，顺着秦立歌的话题道：“我哪儿知道啊。” 这时，就听一人嘟嘟囔囔地道：“再……再喝。” 两人放眼看去，竟是睡梦中的秦立猛在说梦话，这家伙，也不知道梦到个啥了。 看着秦立猛丑态百出，两人不由都想起了秦舞阳这个始作俑者，心情各不相同。秦玉瑶觉得秦舞阳挺复杂的，不同的人对待的方式也不同，而秦立歌却是被秦舞阳的暴力手段给折服了。 第1013章 相约初五 次日，大年初五。 秦舞阳醒来的时候，唐心已经带着孩子和慕容洛上了飞机，秦舞阳太累了，夜御二女，姿势各不相同，难度系数中等偏上，对于体力、节奏的要求挺高，所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虽然有昨晚剩的菜，可现在秦舞阳是领导了，自然不想亲自下厨，叫了个外卖，一番洗漱之后，站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抽着大烟，倒也惬意。 此时的刘诗婷在一早接到薛千娇的电话之后，也上了飞机前往金陵。 薛千娇自然是受了秦舞阳的安排，帮刘诗婷解决危机的。 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给钱了事，按照薛千娇的建议，刘诗婷的公司被并入秦慕集团成为其子公司，所有的债务由秦慕集团承担，而代价是刘诗婷不收秦慕集团一分钱。 当然，这只是形式上的东西，公司还是刘诗婷的，当家作主的也还是她。 如果从生意的角度来说的话，薛千娇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并购方案，因为刘诗婷的公司没有任何的商业价值，虽然有自己的产品，但品牌效应不够，像这类服装公司多如牛毛，但谁让秦舞阳是秦慕集团的少东家呢，当然，更重要的是在帮刘诗婷，薛千娇没有任何意见。 具体如何操作表过不提，且说秦舞阳正吃着外卖，门就开了，竟是秦不渝和冷滟进了来。 一进来，冷滟就奔向了秦舞阳，欢喜地道：“秦书记，真的是你，好久没见到你了。咦，你怎么在吃外卖？你太不注意管理自己的身材了。嫂子和唐唐呢？” 秦舞阳挠了挠脑袋：“不管理身材好久了，也不在乎这一顿，你嫂子有点事情要处理，回洛川了。” 说着，秦舞阳上下打量了冷滟一番，穿得很简约，并没有因为大红大紫而变了本色，竖着大拇指赞道：“现在不得了了呀，一线歌星，你可得多给我点签名照啊。” 冷滟笑着把秦舞阳拉到一边，让秦不渝给他们合影，摆了好几个poss，秦舞阳也拿过手机拍了一系列的自拍，这才心满意足地说：“以后混不下去了，我就去卖这些合影。” 冷滟乐不可支道：“秦书记，我一直都觉得你挺严肃的，想不到你也这一面。” 秦舞阳笑着道：“那是装出来的，领导么，总要端着点架子的。” “我要请你吃大餐。”冷滟非常感激秦舞阳，如果不是他，那自己现在可能还在邵玉楼挖的火坑里。 “别提吃的，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秦舞阳刚刚吃了外卖，肚子撑得滚圆，道，“对了，你弟弟现在怎么样？” “我跟他断绝来往了。”冷滟的眼神有一线黯淡，她是个扶弟魔，现在条件好了，自然不会让弟弟再受罪，但冷平现在已经完全沦落为一个赌徒，前前后后冷滟又为他还了几百万的赌债。 虽然现在几百万对于冷滟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这是一个无底洞啊。当然，冷滟所谓的断绝来往，一方面是出于事业的需要，她不想自己被人挖出太多的老底来，尤其有这个一个赌钱弟弟，另一方面也是给冷平一个教训，让他能够回头是岸，重新做人。 “不渝，这是冷滟的家事，也就是你的家事，你可不能让冷平越陷越深。”秦舞阳有些撮合他们，说话也比较直接。 秦不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如果需要的话，我会采取一些极端措施。” 冷滟的脸红了红，道：“秦书记……” “等一下。”秦舞阳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直接叫我哥就行。” 冷滟的脸更红了，跟着道：“我听说邵玉楼被你抓起来了？” “是的，以后你不会再有这方面的麻烦了。”回想起那段经历，冷滟仿佛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好在她遇到了秦舞阳，命运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秦……哥，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秦舞阳笑了笑道：“真要想谢的话，我就给你一个感谢的机会。” 冷滟当即道：“好呀好啊，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开了家服装公司，设计出来的衣服挺好看，但由于受资金流的限制，宣传一直没跟得上，你现在比较火，看看能不能做她的代言人。” 冷滟当即道：“没问题。” 秦舞阳开玩笑道：“你也不问问公司规模？会不会对你的声誉有影响？” 冷滟正色道：“没有哥，就没有我的一切，影响了声誉又能怎么样？况且，我相信哥不会坑我的。” “你这个丫头，跟着不渝，变坏了。”秦舞阳开着玩笑道，“晚上的演唱会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哥，你会到现场去看吗？” 秦舞阳侧头想了想道：“我还从来没到现场去看过演唱会呢。” 冷滟雀跃道：“太开心了。” “你们先聊着，我打个电话。”秦舞阳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给刘诗婷，“诗婷，你见到千娇了没有？谈的怎么样了？好，你让千娇接电话。” “秦少。”薛千娇故意道。 秦舞阳哈哈一笑：“这个称呼我喜欢，以后就这么叫我。” “你想得美。”薛千娇跟秦舞阳同生共死过，他们之间其实早就已经超越了寻常的男欢女爱的关系，所以说起话来更加放得开。 “既然事情都谈妥了，那你们下午飞过来吧，五点前能到吧？废话，当然有事找你们，什么？双飞？嗬嗬，我喜欢。”秦舞阳就有点儿蠢蠢欲动了。 “无耻。”薛千娇挂断了电话。 刘诗婷奇怪道：“娇姐，怎么了？” “这个人身体还那么好。”薛千娇自己先笑了，忽然道，“昨晚你们在一起的？几次？” 刘诗婷的脸就红了：“娇姐，不带这么问的。” “哈哈哈哈，婷婷，都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腼腆，那可不行啊。”薛千娇笑得花枝乱颤，“对了，他让我们下午去京都。” 刘诗婷愕然道：“他能行么？” 薛千娇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这就对了嘛，走，先吃饭去，然后咱们好好逛逛，买点衣服。” 第1014章 打赌 秦舞阳打完电话，心情就有点荡漾了，被二女共侍要追溯到好久以前了吧？ 而这个时候，秦立猛才刚刚醒来，坐在床头，眼神迷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在足足愣了几分钟之后，脑子里才有了一些昨晚的记忆，最后的画面是自己干掉了最后半杯酒，然后就断片了。 晃了晃脑袋，下了床，秦立猛撒了泡尿，吃了碗泡面，感觉这才好上一点。 点了根烟抽着，打电话给三妹秦立歌，问她昨晚后面都发生了什么事。 秦立歌就笑：“秦舞阳说，如果你不服可以找他。” 秦立猛挠了挠脑袋道：“喝酒还真不是他对手，昨晚他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找他打架去。” 秦立歌唯恐世界不乱，雀跃着道：“好啊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没有秦舞阳的号码联系不上他不要紧，他们有秦不渝的号码。 电话打过去，却是没有人接，秦不渝的手机调了静音正在充电，他正和秦舞阳聊着天。 由于有莫妮卡冷滟在场，当然不会聊家族的事情，主要还是聊冷滟的情况，说是国内有位著名的导演准备请冷滟去拍一场古装戏。 冷滟觉得自己虽然是一线歌星，但底蕴不够，而且自己也不擅长演戏，所以还是一心在歌坛发展，当然，如果有什么小角色的话，她可以尝试去玩玩，就当是先熟悉一下，提升自己的演技，厚积薄发比较好。 看得出来，冷滟是很有规划的，而且头脑也比较清醒。 秦舞阳对冷滟的了解并不多，所以多少有点儿为秦不渝把关的意思，如果冷滟比较急功近利，他可能对这个缘分要打个问号了，好在冷滟并没有坠入欲望的洪.流，而且她也不知道秦不渝的真实身份。 这么聊着，经纪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毕竟还有不到五个小时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起身的时候，冷滟一再强调，秦舞阳一定要来。 秦不渝去拿手机的时候，才看到上面有秦立猛十几个未接来电。 这么密集的电话，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秦不渝就回了一个过去。 秦立猛的声音很大：“不是吧老四，这么不给面子，这么久才回电话。” “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秦立猛这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我找秦舞阳。” “找他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不是不知道他号码嘛。” 秦舞阳听得清楚，直接把电话拿了过来，笑着道：“怎么？醒酒了？” 秦立猛倒是个妙人，不如人家的直接服输，也不玩嘴炮那一套：“醒了，我们混社会的，除了喝酒，就是打架。喝酒我喝不过你，我服，但打架我不服。你不是让我不服就找你吗？怎么样，敢不敢？” 秦舞阳也是被秦立猛打败了：“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因为我不服。” 秦舞阳有些理不清思路了：“你不服我就要跟你打，我有什么好处？” “不是跟我打，是跟我找的人打，你昨晚不是挺牛逼的吗？不敢了？那行，那以后见到我你得叫我一声哥。” “老弟，你得弄明白，我不是不敢，是在问你我有什么好处。”秦舞阳觉得秦立猛这小子挺有点儿意思。 秦立猛拍着胸脯道：“看你当个官，也没什么钱用，这样吧，只要你来，不论输赢，我都付你二十万出场费，如果你赢了，我给你五十万，怎么样？” 五十万？小钱。不过蚊子腿也是肉，想到晚上薛千娇和刘诗婷要来，一人包个红包也挺不错，当即道：“再加十万，另外，以后见到我就叫哥，诚心实意的那种。” “只要赢了我，没问题。” “好，时间，地点。” “地点就在昌运武馆，你加我一下微.信，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现在就过来。” 秦舞阳拿出手机，存了秦立猛的手机号码，加了微.信之后，看到对方的昵称秦舞阳就有点儿想笑，猛.男。 秦立猛很快把地址发了过来，秦不渝有点儿担心道：“哥，你真要去？那个武馆我知道，坐镇馆长是国家武英级运动员，很厉害的。” “秦立猛这个人怎么样？”秦舞阳问了一句。 秦不渝道：“没什么心机，当然，兄弟几个当中，属他对我的态度最恶劣，说我娘们叽叽的。” “那看来还得多收点儿利息了。”秦舞阳道，“送我去昌运武馆吧。” 昌运武馆与冷滟演唱会的地点顺路，秦不渝心里不是太放心，秦舞阳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是知道我的过去的，放宽心吧。” 冷滟倒是没说话，但她对秦舞阳很有信心，不过她现在不是太合适出入于公众场合，所以强忍着好奇心，悄悄问秦不渝能不能录个视频给她看看。 冷滟这么一问，倒是让秦不渝的信心提升了很多，下楼的时候联系了一下公司，让他们安排人到昌运武馆来接冷滟，他自然是要陪着秦舞阳的。 车很快到了昌运武馆，秦不渝安排的人已经到了，将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冷滟接上车，秦不渝这才和秦舞阳并肩走向了昌运武馆。 武馆门口站着秦立猛，见这兄弟两人来了，迎上前来，一双眼睛睁得跟斗鸡眼似的，却是竖着大拇指道：“牛逼，你还真敢来。” 秦舞阳淡淡一笑：“又不是龙潭虎穴，为什么不敢来？” “所以说我才佩服你啊。”秦立猛一摊手，“里面去。” 武馆的面积不小，大大小小的擂台就好几个，墙壁上挂着的全是格斗的图片，而在一个展柜里，放着十几座色彩不一的奖杯。 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迎上来道：“猛哥。” 秦立猛道：“介绍一下，于文卓，武馆馆长，国家武英级运动员，秦舞阳，格斗爱好者，踢馆的。” 于文卓一开始还笑容满面，但一听说秦舞阳是踢馆的，神情就有些不善了：“兄弟，知道踢馆的后果吗？趁着没打之前，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第1015章 打败 秦舞阳扭头看了秦不渝一眼，错愕道：“你不是说秦立猛没有心机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全身都长满了心眼呢？” 秦不渝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秦立猛抖着腿道：“来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的吗？怕了？怕就不打了呗。” 秦舞阳哈哈一笑道：“都来了，闲不也闲着吗。” 秦立歌一直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秦舞阳有点儿忌惮，别看他嘻嘻哈哈的，可是说翻脸就翻脸，挺吓人的。 “于馆长，踢馆是不存在的。不过切磋学习也无可厚非。”秦舞阳动作懒散地脱下了外套，拉开绳圈上擂台的时候，提醒了一下秦立猛：“别忘了你的承诺。” “没问题。”秦立猛跟于文卓是好朋友，当然知道他手底下的功夫有多深，笑得嘴都撕到耳朵根了，仿佛已经看到秦舞阳被揍成了一条死狗。 秦舞阳上了擂台，接过于文卓递过来的拳套，这不是拳击手套，而是指套，显然采取的是无规则自由搏击的方式了。 秦舞阳将手套戴上，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对着空气空击了几拳，抬了抬腿，然后道：“来吧。” 于文卓是国家武英级运动员，退役之后虽然改练搏击，但有些习惯是根深蒂固的，比如他现在摆出的就是传武的姿势。 网上一直有种说法，说我国传武已经变成了“传舞”，根本没有实战能力，但秦舞阳知道，这根本就是屁话。 传武讲究的是一招制敌甚至是杀敌，根本不会像电影中表现出来的那样一打就是几百回合，那都是被电影给带偏了节奏。 在部队里，他们的总教官就是八极拳出身，一身铁山靠的功夫勇猛无比，甭管对手有多强壮结实，但凡被他靠上一下，全是人仰马翻，如果是上阵杀敌，死不死的不一定，但绝对让你失去战斗能力。 由此可见，传武并非是花架子。功夫无好坏，就看练的人精不精了。就好像一把枪，你不会玩的，子弹不知道会打到哪儿去，难道你就说这把枪没有杀伤力？ 所以，秦舞阳并没有小瞧对手的意思，抱拳相待，然后道：“请！” 于文卓当先发难，脚下一点，身体急速扑上，当头一拳就打了过来，呼呼生风。 秦舞阳偏头闪过，于文卓随即变招横扫，在秦舞阳低头避开之后，冲着秦舞阳的脸口连着就是几拳，都被秦舞阳或推或挡应对过去。 于文卓既然身为武英级运动员，功夫自然不仅限于手上，几拳无果之后，使出了腿上功夫，或踢或扫或撩或踹，但秦舞阳身法灵动，尽皆闪开，于文卓打得兴起，使出了凌空腿法，秦舞阳低头闪过，于文卓脚刚落地，身子一矮，一个扫堂腿，正踢在秦舞阳的小腿上。 秦舞阳身体失衡，摔了下去，而就在他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单手撑地，腿顺势踢出，正好扫在了于文卓的脖子上，自己也借着这一股反作用力，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于文卓被一脚踢中，顿时脑子有些犯晕，后退几步，晃了晃脑袋，凝神看向了秦舞阳，轻视之心全无。 “再来。”于文卓甩了甩胳膊，忽然猛地向秦舞阳冲了过来，竟是凌空飞腿，这一脚如果踢中了，战斗也就结束了。 秦舞阳眼角一抽，原地起跳一个旋风腿，在避开于文卓来势的同时，这一脚也甩在了于文卓的胸前，于文卓的身体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绳圈上之后，跌落于地。 秦舞阳沉声道：“你没事吧？” 于文卓踉跄着爬了起来，站稳了脚跟之后，已经有些心生惧意，重新摆出架势，轻易就有些不敢出手了。 秦舞阳缓缓走到于文卓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摆出了一个拳击抱架，脚下步伐灵动，采取的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的战术，就等着于文卓先出招。 于文卓目光闪动，双拳一紧，已经动了真火。 这时，秦舞阳忽然一笑，道：“于馆长，不如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可能就有点儿收不住了。” 其实这个场面，但凡有点儿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谁更强一筹，到目前为止，秦舞阳并没有主动进攻，基本上都是于文卓率先发动，但结果就是遭到了两次重击，秦舞阳并没有趁胜追击。如果这不是擂台，而是生死搏杀，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于文卓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冷道：“还没分出胜负呢。” “于馆长，切磋而已，没必要。”秦舞阳一抱拳，摘下手套，翻身下了擂台。 秦立猛上前一步道：“哥。” 秦立猛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散打，当然能看得出秦舞阳是手下留了情的，倒也光棍，当场兑现了承诺。 秦舞阳笑了笑：“服了？” “服了。”秦立猛一本正经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哥。” 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秦立歌，秦立歌迈着小碎步过了来，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哥。” “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对吧？”秦舞阳把秦不渝也拉了过来，“以后你们好好相处，别干那些个煮豆燃豆萁的蠢事。” 秦立猛辩解道：“没有啊。” “以前我不管，以后我肯定会管，不渝是我弟弟，也是你弟弟，对吧？” “放心，以后谁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得了吧，你不欺负他就行了。” 秦舞阳摆了摆手：“不渝，有没有什么要跟猛哥说的？” 秦立猛连忙道：“哥，你千万别这么叫。” 秦不渝笑了笑：“猛哥，我们还有事，以后再坐下来慢慢聊。” “漏拍肉不漏母。”秦立猛拽了句蹩脚英文。 送走秦舞阳兄弟，秦立猛一回头，就见妹妹跟个花痴一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妹子，别犯花痴了，他是你已经结婚的哥哥。” 秦立歌怅然若失，半晌才道：“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秦立猛大愕。 第1016章 救命啊 演唱会开始前一个小时，薛千娇和刘诗婷下了飞机，秦舞阳发了定位给她们，让她们立即赶过来。 四十多分钟后，二女被工作人员带到了楼上的vip包间，里面水果饮料酒水什么的一应俱全，一左一右分坐两侧，刘诗婷向秦舞阳道谢，秦舞阳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掌：“你准备怎么谢我？” 刘诗婷的脸就是一红。 薛千娇道：“怎么这么有雅兴，跑来看演唱会了？” 刘诗婷这时候才道：“对啊，谁的演唱会啊，我都没注意。” “看了就知道。” 包间里有大屏幕，效果一流，当然，优点是清静，缺点是没有现场的互动气氛。 很快演唱会准时开始，就看到冷滟款款走到台上，刚一出场，现场的氛围就热烈了起来，台下观众齐声大吼：“莫妮卡，我爱你！” 冷滟微微一笑，动.情地道：“今天的第一首歌叫感恩，感谢那些帮助过我的人，我永生难忘。” 音乐声轻轻响起，观众们都安静了下来，用心聆听着冷滟天籁般的声音。 包间里，刘诗婷哇地一声大叫：“是莫妮卡呀，她好火的，红了半边天，演唱会门票一票难求。” 薛千娇不像刘诗婷那么纯真，一掐秦舞阳大腿：“说，你哪儿来的票，还有vip包间，还能让工作人员把我们领过来，是不是跟这个小歌星有一腿？” 秦舞阳叫屈地抓住了薛千娇的小手道：“冤枉啊，咦，你的手能不能别乱动。哎呀，诗婷，你别闹，我拷，你们这是有多饥.渴啊。” 在秦舞阳万般委屈的叫声中，二女轻车熟路地将秦舞阳剥了个精.光，顿时一场春.光大戏在包间里演绎了起来。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侍二女身。 秦舞阳气喘如牛，在冷滟历时五个小时的演唱会上，被二女榨了个精.光，翻着白眼只喘粗气，万分虚弱地叫唤道：“救命啊。” 演唱会非常成功，散场了之后，歌迷们久久不肯散去，秦舞阳恢复了一些精神，不无担忧地道：“追星真的这么疯狂吗？” “年轻人的世界你不懂。”薛千娇非常满足地将一粒葡萄放入秦舞阳的口中，“我发现，你真的老了。” 秦舞阳反驳道：“怎么可能？” “你不觉得你有点儿力不从心吗？” 秦舞阳捂脸。 刘诗婷低声道：“我觉得再加把劲的话，你还能行。” 秦舞阳流泪，不止。 见秦舞阳一副糗样，偏偏又无能为力，薛千娇笑得前俯后仰，刘诗婷似乎有些不忍，问道：“人都散了，咱们也走吧。” “急什么，坐着。”秦舞阳拉了一把已经站起来的刘诗婷，刘诗婷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秦舞阳的腿上。 薛千娇奇道：“难不成你还真想再试试？” 秦舞阳大义凛然道：“我是正经人。都坐下，让你们从金陵加急飞过来，可不是只为了请你们看一场演唱会。” 说着，秦舞阳的手机就响了，秦舞阳接通：“不渝，我在包间等你们呢。” 很快，门被敲响，刘诗婷过去开了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秦不渝和刚卸完妆的冷滟，不由一呆。 “刘小姐，你好。”秦不渝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秦舞阳懒洋洋地招了招手：“进来再说，别站在外面。” 两人进了来，并肩坐到秦舞阳对面，秦舞阳为双方介绍了一下，薛千娇和刘诗婷没想到秦舞阳真的跟冷滟很熟，刘诗婷是惊讶，薛千娇却是牙痒痒的，这家伙，交际圈子很杂很乱啊。 “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请冷滟给诗婷的服装代言，具体的我不介入，你们自己谈。” 薛千娇这个时候才知道秦舞阳所说的后手是什么，凭心而论，诗婷设计的服装无论是款式还是面料都是一流的，缺的就是一个机会，如果能有如日中天的莫妮卡为其代言，那将来搞不好就是一个聚宝盆，毕竟粉丝的力量是极其庞大的。 秦舞阳说完，点了根烟就出了包间，秦不渝当然支持大哥的工作，握了握冷滟的手，也跟着出了来。 “哥，都是嫂子哦，赞一个。”秦不渝又不傻，当时能看得出来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秦舞阳也没瞒着，呵呵一笑，跟着道：“明天我就要回洛马河，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怎么做。哥，谢谢你。”秦不渝靠在秦舞阳的肩膀上，很是动.情地道，“有个哥真好。” 秦舞阳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道：“加油。” 聊完事情，几人一起吃了个饭，把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又展开聊了一聊，秦舞阳告诫说，冷滟有选择权，如果觉得设计出来的服装不符合她的风格，她可以选择拒绝代言，换言之，刘诗婷要围绕着冷滟来量身打造，这样才能达到最契合的效果。 晚上，自然又免不了一番颠鸾倒凤，秦舞阳就觉得两个腰子有点儿不够用，但男人一定不能说不行，女人要想得到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男人要想得到女人的心，那就要疏通好那条径。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和二女在机场分道扬镳，两个多小时后，秦舞阳已经到了洛川。 坐上出租车，手机一声轻响，秦立猛的六十万到账了。 秦舞阳早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秦立猛还真兑现了诺言，看不出这小子倒是个言出必行的家伙，心头微微一动，发了条消息过去：“我到洛马河了，有空过来玩。” 秦立猛也不知道转账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回了条消息：ok，我要把这六十万给玩回来。 秦舞阳就笑，没再跟他多啰嗦，回了条“没问题”之后，就结束了对话。 赶到住处，慕容洛不在，唐心和儿子倒是在家，说正在办相应的手续，一切都已经谈妥了，只等着唐心这边工作调动的手续办好就交房。 一家子没有任何打扰的，安安心心过了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第二天秦舞阳起了个大早，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 第1017章 格局提升 这个春节前前后后的，发生了不少事，秦舞阳也没闲着。先是邵玉楼案，就是个斗智斗勇的过程，而后又是假酒案，把秦舞阳给拉了回来，去了京都，又跟秦家那帮三代闹腾了一阵，秦舞阳就没能好好歇着。 什么？有时间？ 时间不都放在侍候女人身上了么。 上班头一天，王佳国召开了常委会，就新一年的工作提了些要求，这也意味着新一轮的摧残也拉开了帷幕。 开会的时候，秦舞阳注意到一干人等的神情，虽然还是那么古井不波，但看向他和萧樯的眼神明显有些异样。 秦舞阳和萧樯合力把邵玉楼拿下，这事不是什么秘密，早就流传了开来，不仅坊间众说纷纭，就连官方也不明就里，也是猜测不断，而这个案子还没有完全查完，毕竟邵氏集团在洛马河这些年犯的事情太多，不能因为事情小就不去核实，所以萧樯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再加上假酒案，萧樯忙得脚不沾地，都快成一个鬼了。 散了会之后，在下楼的途中两人简短的交流了几句之后，便各自去忙。 秦舞阳回到纪委，召开了一个纪委常委会，现在少了一名常委，而且还是秦舞阳亲自拿下的，这多少让人有点儿唏嘘，诸常委看向秦舞阳的眼神也有些畏惧，这秦黑子的手下可不容情。 会后，秦舞阳单独听取了社保专项巡察的汇报，要求巡察组跟踪督促好后续的整改工作。 忙完这些，已经是午饭时间。 去了招待所，正好遇上王佳国，两人并肩去了小厅，边吃边聊，主要还是全市的发展上面，秦舞阳虽然是纪委书记，但也不能完全抽身事外，表示会竭力配合市.委市政府，全力打击影响全市经济发展的不利因素。 王佳国对秦舞阳是又爱又恨，没有秦舞阳的大刀阔斧，就没有他现在对洛马河的掌控力度，但现在形势扭转，如果还在反腐方面锲而不舍的话，难免会造成风声鹤唳的局面。如果一个地方腐.败太多了，那证明市.委书记也是有问题的，别的不说，光是用人这一块，你就得背上一个识人不察的锅。 王佳国可不愿意让洛马河因为反腐频频上镜，但他又不能明着跟秦舞阳说，只能作一些暗示，偏偏秦舞阳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愣头青，颇有些新年新气象，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见王佳国老脸发黑，秦舞阳呵呵一笑，低声道：“书记，春节过得是不是挺累的，觉得您精神有点儿不振啊。” 王佳国心里暗骂一句m.m.p之后，道：“去年的洛马河在省里算是出了名了，有贪腐有涉黑有造假，都特么摊上了，今年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秦舞阳夹了一块爆炒腰花放到王佳国的碟子里：“尝尝这个。” “吃这东西不顶用。”王佳国放下了筷子道，“舞阳，你对咱们洛马河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秦舞阳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书记，您这么问就是为难我了，党政班子人才何其多也，你问我这么个纪委书记，有点儿打脸了，而且我来市里，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我确实给不了什么建议。一句话，我是领导一把刀，领导指谁我捅谁。” 秦舞阳的一副浑不吝之色，让王佳国颇有些无奈，在知道秦舞阳的底细之后，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道：“舞阳，你不会准备一辈子都在纪检战线上吧？” 秦舞阳眨着眼睛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上次顾明怀的案子省纪委很感兴趣，似乎有让我长期从事纪检工作的意向呢。” 王佳国苦口婆心道：“纪检战线的提拔是很困难的，你可别干傻事。” 秦舞阳低调地装了个逼：“我觉得在任何战线上都能展现自己的价值。” 王佳国当然看得出秦舞阳是在开玩笑，但他已经铁了心跟秦舞阳死抱一把，所以还是劝了一句：“你可别大意。” 秦舞阳笑了笑道：“书记好意我明白，先把这班岗站好。” 吃完饭，回房间休息，秦舞阳就琢磨起在京都时与父亲聊天的话来。 他从政这些年，说功劳也有，说能力也有，但唯独一点就是根基不稳，属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救火队员，虽然增加了工作经历，但是底蕴不够，所以在秦励勉问他下一站的想法时，秦舞阳隐晦地表示自己暂时还没考虑那么多。 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他打算留在江北。 事实上，与江北相比，江东和明珠要更好，不仅仅是经济上更强，而且江东是秦舞阳的根据地，而明珠有唐疏桐坐阵，在这两个地方都有利于秦舞阳将来的发展，不过秦舞阳还是选择了江北。 他不想轻易再挪窝，尤其是到了厅级干部以后，再挪窝，很难再形成自己的团队，现在在洛马河，禹城这一帮人就是一个团队，将来完全都可以充实到更高的层面上来，而在市里，萧樯已经是自己的忠实盟友。 有人或许会说，你不才一个盟友吗，而且跟你同级，顶个屁用？ 但别忘了，秦舞阳来洛马河也才不过两个多月，有效时间还没有两个月。 秦励勉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支持儿子的决定，这也意味着秦舞阳就是要扎根江北了。 现在的问题是，秦舞阳是寡妇睡觉，上头没人。 省里这帮大佬，也就是个别人员对秦舞阳有点儿印象，秦舞阳所认为的上头无人，倒不是给他照顾予以提拔，在这个方面，秦大大是最牛逼的靠山，他只是担心工作上得不到支持，或者是掣肘太多。 既然决定了留在江北，那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一个散兵游勇，抱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想法了。 躺在床上，这种谋求全局的想法让秦舞阳觉得挺兴奋，从这一刻开始，秦舞阳的思维得到了开拓和升华，从而让他真正地成为了一名政治人物，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随波逐流。 第1018章 都要点脸 王佳国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这绝对是一个可以争取过来的对象，出于组建自己班底的考虑，秦舞阳并没有把目光投向省里。 前文交代过，秦励勉正在物色接.班人，那么这势必是一场腥风血雨，秦舞阳总不能广而告之地告诏天下自己就是当今太子，而且这也未必管用，万一误交了敌对阵营的人物，那岂不是把自己给玩死？ 况且现在又不是世袭制，太子也未必就能当皇上，二三十年之后，别说自己这个太子了，就是皇上恐怕也没有几个能记得住，所以必须得打造自己的班底才行。 就目前的洛马河形势而言，秦舞阳的位置基本已经奠定，有王佳国掌权，再有一段时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秦舞阳必须要在洛马河有自己的一套人马，那个时候，王佳国在洛马河的作用就有点浪费了，必须把他推到更高的位置上。 秦舞阳开始对自己的将来进行规划，他得出一个结论，光是班底还不够，还需要实实在在的政绩，毕竟越往上走，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况且政绩也是他提拔的敲门砖，总不能让老爸杠杠地把自己往上提，个人履历要过得硬才行，不然朝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别到时候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下午上班不久，就接到了唐心打来的电话，她的调令已经到了。 秦舞阳呆了一呆，这个效率也太高了吧，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老公公亲自推动，那中组部、公安部还不跟屁股点了火箭一样？ 唐心的职务是京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虽然排名靠后，没有高配，但也是副厅级别了，秦舞阳很是感慨地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啊，你这就提上去了？” 唐心呵呵一笑：“以后到京都，我罩着你。” 秦舞阳就问：“什么时候走？” “下午在交接，那边还要公示，不过已经催着我去上班，估计就这两天吧。” 两天后的早上，秦舞阳红着眼睛把唐心送到机场，失落万分地说：“这就相隔两地了？” “行了，别矫情了，我不在，你更耍得开了。”唐心打着趣道。 秦舞阳委屈道：“你这人，一点情调都没有，现在不是应该很伤感么？” “伤你个头。”唐心笑骂了一句，忽然抱住了秦舞阳，“阳，你现在就一个人在这儿打拼了，一定要保重自己，凡事别太勉强，有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把他狗头打碎了。” 秦舞阳轻轻拍着唐心的后背：“欺负你老公的人还没出生呢。你是个女人，工作上别太拼了，过得去就行了，照顾好自己和唐唐，有什么事就找不渝。” “那个……”慕容洛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你们还要不要点脸？我都听不下去了。” “妈！”秦舞阳和唐心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却是相视一笑。 秦舞阳在洛马河，自己管着官，萧樯管着民，谁敢欺负他们就是找死，而唐心早年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就混迹于京都，不知道有多熟，找她麻烦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更何况身后还站着慕容洛和秦励勉呢，所以这两人玩矫情，连慕容洛都脸红。 “行了，时间到了，过安检吧。”秦舞阳捧着唐心的俏脸，凑过去碰了碰。 唐心给秦舞阳理了理衣领：“我走了。” 至于秦唐，这个没心没肺的，还在呼呼大睡，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秦舞阳怅然若失，心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心理上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 怀着一种忧郁的心情，秦舞阳走出了机场。 机场外小雪纷纷，秦舞阳仰起头，天空有飞机掠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那一班。 很快，唐心的消息便发了过来：“登机了。” “到了打电话给我。” 秦舞阳收了手机，上了车，开车回了洛马河。 到了办公室，秦舞阳把精力投注到工作中去，纪委的事情其实很多，各类的督查、各类的督导，层出不穷，其实已经延伸到市.委市政府的各项工作，而不仅仅是处理人，当然，你要非说督查就是为了找人处理，那也能说得过去。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年还没有过完，但对于上班族来说，工作早就已经拉开了帷幕。 市里一直在关.注节后企业开工的事情，说一千道一万，发展离不开钱，钱从哪里来？当然是指望税收。 企业不开工，没有利润，税就无从谈起，所以说，一切还是围着钱来转。 转眼间就过了元宵节，企业也先后开工，招商引资也再次纳入重要议事日程，各个部门也在全力运转之中。 要说来钱最快的自然是地产行业，洛马河也不例外，今年又要新增几个房地产项目，不过为了便于管理，地块全部交给了国联集团来实施。 国联集团非常牛逼，虽然一把手老总只是区区正处，但手中权力太大，每年经手的资金都是上百亿，普通的副市长都不在国联老总的眼里，除了即将拿下的几宗地块以外，手头上正在建的楼盘就有十几个。 而这项工作就在市纪委的监督范围之内。 秦舞阳作为洛马河纪检天花板，具体的事务当然不需要他去做，把这项工作交给了分管一室的常委蒋琪。 蒋琪是位女同志，年纪只比秦舞阳大了四五岁，向来低调，不过工作非常务实，在邵氏集团案中，也没有她的影子，所以秦舞阳对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这项工作交待完了，秦舞阳也没有去多想，膨胀点说，纪委这块牌子，在哪儿都好使，所以秦舞阳根本不担心纪委吃不开的事情，但这回就不一样了。 蒋琪去了一趟国联，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很难看，说连国联老总肖仕平的面都没见到，只有一个叫卫筱颖的副总接待，她倒是挺客气，不过说到地块的事情，她说她分管后勤，具体业务上的事情还得问肖总，不过肖总在外地出差。 电话请示之后，肖仕平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再说。 第1019章 心态崩了 蒋琪汇报的时候，虽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能够感觉得到，心里很不舒服，便笑了笑道：“怎么？心态崩了？” 蒋琪忿忿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这回你就见到了。”秦舞阳淡淡一笑，“人家手头掌握着全市大部分投资资金，有嚣张的本钱。蒋主任，你从事纪检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没有发现什么规律？” 蒋琪的眼睛一亮：“规律？” “国联啊，很有钱的嘛。” 秦舞阳的话点亮了蒋琪，其实蒋琪也是老纪检了，只是纪检出门向来威风八面，哪怕被督查单位和对象心里再不爽，脸上也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耐和不敬，所以蒋琪在国联受到冷遇，让她的心态有点儿失衡，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之所以跑到秦舞阳这儿来上眼药，主要还是因为国联很受主要领导的重视，尤其是市长臧涛，所以蒋琪出于政治上的考量，才来向秦舞阳诉苦。 不过秦舞阳的话却是给了他一个暗示，毕竟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去，万变不离其宗，就是一个“钱”字，抓住这个字，那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至于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你越是嚣张，脸就被打得越响。 从经验来判断，蒋琪就不信肖仕平手里过这么多资金，会一点猫腻都没有。 见蒋琪咬着嘴唇暗下决心的神色，秦舞阳提醒了一下：“蒋主任，国联不比其他单位，也要注意点方式方法，别让人说三道四的，磨刀不误切菜工啊，时间是宝贵的，别做无用功。” 回到办公室，蒋琪热血沸腾的心渐渐冷却，开始冷静地考虑这件事情该从哪里着手。 晚上。 国联酒店的一个豪华包间里，臧涛正和肖仕平在一起接待一位美女客商。 “臧市长，这可是国联集团千方百计才请来考察的美女薛总。”肖仕平隆重介绍道，“骄阳集团的前身是秦慕集团，那可是上市公司，所涉及的行业范围之广，邻近几省都是首屈一指的，很荣幸薛总能够看中洛马河的地产潜力。” 薛千娇微微一笑道：“肖总太客气了，我也就是过来考察一下，如果顺利的话，我不介意在洛马河设立分公司。” “相信仕平应该跟薛总介绍过洛马河的相关政策，我也相信，薛总此次考察一定不虚此行。”臧涛笑着举杯道，“祝我们合作顺利。” 饭后，为表尊重，臧涛和肖仕平很是隆重地将薛千娇送出了酒店，看着薛千娇上了车，二人才又回了去。 酒店的茶座里，肖仕平泡了一杯黄金芽递到了臧涛面前，拧着眉头道：“市长，秦舞阳是不是有点儿蹬鼻子上脸了？” 臧涛愣了一下：“秦舞阳？他怎么了？” 臧涛的确很意外，邵玉楼案里，秦舞阳曾经把目光投向邵氏集团做的工程里，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国联承包给邵氏集团的，后来邵玉楼在解决顾明远和厉锋的时候，殷天龙过于自信，以至于他连出昏招，结果把自己给弄进去了，在秦舞阳剑出偏锋之后，邵玉楼如实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秦舞阳对国联的调查也告一段落。 肖仕平道：“今天纪委去国联，说是找我，他是不是刷存在感呢？” “仕平，你给我谨慎一点，秦舞阳这小子软硬不吃，就是个怪胎，被他盯上了，麻烦不小。”臧涛板着脸道，“别给自己惹事。” 肖仕平不以为然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再这么得瑟下去，我不介意让他……” “让他什么？”臧涛厉声道，“我告诉你，邵玉楼就是因为不瞧了他，才落得了现在的下场，你还想步他后尘是不是？” “难道我就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地查下去？”肖仕平趋过身子，低声道，“市长，国联的底要是真被他翻开来，你的麻烦也不小。” 臧涛眉头一皱：“肖仕平，我给你脸了是吧？麻烦？我的麻烦不是秦舞阳，是你。” 肖仕平嘿嘿一笑：“市长，咱们可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他现在摆明是盯上国联了，你觉得他的目标是你？” 臧涛缓缓喝了口茶。 肖仕平接着道：“秦舞阳本身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就是一把枪，现在被姓王的握在手里，指哪儿打哪儿啊。市长，咱们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臧涛轻轻放下了杯子，淡淡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握枪的手给打了，那枪还能有什么用？”肖仕平的眼睛里全是光，“你就不想自己当一把？” “怎么打？” 肖仕平低声道：“王书记可是宠妻狂魔，对他老婆宠得不成样子，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咱们只要拿下他老婆，那一切都好办。” 臧涛沉吟着道：“他老婆有什么弱点？” “他老婆的弱点就是他儿子。” 臧涛忽然一笑：“仕平，我等你好消息。” “市长，光靠我可能还不行啊。”肖仕平在臧涛耳边低语了几句，臧涛愣了一会儿，板着脸道，“肖仕平，你的算盘打的挺精啊。” “市长，这不是为了咱们的联盟更牢固嘛。” 臧涛淡淡道：“肖仕平，我明确跟你说，这样不行，一旦有个差错，遭到的将是疯狂的反扑，我的思路跟你不一样，打蛇需要打七寸，秦舞阳就是老王的七寸。我比你了解秦舞阳，也比你了解老王，秦舞阳瞄上你，绝对不会是老王的主意，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肖仕平摸了摸下巴，道：“真的假的？” …… 秦舞阳刚刚睡下，就被薛千娇的电话吵醒了，当听说薛千娇就在洛马河的时候，秦舞阳针扎了似的跳了起来：“你来洛马河干嘛？” “干嘛这么激动？洛马河是你家吗？我就不能来？” “我的小姑奶.奶，这要真是我家，你随便怎么来都行，可这不是我家啊。” 第1020章 死死盯住 薛千娇就好奇了：“什么情况？洛马河难道是龙潭虎穴么？” “千娇，你知不知道现在洛马河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他们巴不得找到我的问题，把我一棍子打死呢。” 薛千娇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他们盯着你，跟我来有什么关系？” 秦舞阳愕然之后崩溃：“怎么叫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啊。”薛千娇道，“你是市纪委书记，我是投资商，又没有什么交集，能有什么关系？” 秦舞阳忽然有点儿不会了：“什么叫做没什么交集？” “你是不是当官当傻了？”薛千娇吃吃笑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秦舞阳觉得有点儿掰扯不清，干脆放过这个话题，问道：“你来洛马河干嘛？” “投资。洛姨把秦慕集团交给了我，我当然不能吃老本，总得找点生意来做做，不能让洛姨觉得所托非人。” 秦舞阳无语道：“世界这么大，就洛马河有钱赚？” “姓秦的，你什么意思？不想看到我来是吧？行，我明天……不，现在就走。”薛千娇冒火了。 秦舞阳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洛马河的情况，这样吧，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咱们见面聊。” “有什么好聊的？你不是怕被人发现吗？那就别见了。”薛千娇正在气头上。 秦舞阳忽然觉得这娘们儿不是好人啊，把自己给拿捏得死死的啊。 不见？不见就不见！小样，我看你在洛马河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见秦舞阳挂断了自己的电话，薛千娇气得哇哇大叫，暴跳如雷，哆嗦着手指又拨通了秦舞阳的电话：“给你一次机会。” 秦舞阳心里好笑，脑子里能脑补出薛千娇嘴唇颤抖的模样儿，忍着笑道：“什么机会？” 这一次是薛千娇先挂断了电话，各挂一次，扯平，两清。 且说蒋琪这一次是玩真的了，市纪委的威严不容挑衅，我蒋主任的威严更不容挑衅，不过她知道，肖仕平哪怕有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得明白的，好在身后有秦舞阳撑腰，她有的时间慢慢跟肖仕平玩一把猫捉老鼠的游戏。 第二天一早，蒋琪再次登门，这一次她没有去找肖仕平，而是直接找到了国联纪检组，以市纪委的名义要求纪检组提供国联科级以上干部的个人财产登记情况。 派驻纪检组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国联的资金，所以这个纪检组有点儿形同虚设，完全就是个摆设，根本没有起到应有的监督作用，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蒋琪这一招就比较狠。 根据要求，个人财产登记自然是要如实填写的，包括名下的房产、车辆、银行存款以及各类证券股票什么的，如果瞒报，这事就可大可小了，一旦上纲上线，那就容易给你扣上一个对组织不老实不忠诚的帽子，不敢说让你丢官罢职，但是给你个处分，你还真没办法，再不济也会问责，话说回来，如果真隐瞒不报，那肯定就有问题。 所以说蒋琪这一招就是让你主动把问题送到她手上来，当然，她并没有指望这样就能拿到肖仕平有问题的证据，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方向，哪怕一丁点的线索，只要她死咬着不放，不死也要让肖仕平脱层皮，况且，我党最怕的就是认真，但凡认真查你，你能敢说自己就一点毛病都没有？ 派驻纪检组组长姓赵，叫赵宏云，年事已高，将近退休，所以本着稳的原则，很多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做个老好人，两头都不得罪，为的就是安稳过度，安稳着落。 不过被蒋琪盯上，赵宏云就有些头疼。 蒋琪在市纪委是为数不多的女干部，素来有着“铁娘子”的称呼，为人刚正不阿，不但监察对象怵她，连她的下属都怵她，赵宏云哪儿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表态，三天内搞定。 “三天？”蒋琪冷冷撂下了一句话，“如果有三天，我用得着亲自跑一趟？一个电话不就行了？我给你一天时间，今天下午下班前，递到我办公室。过了时间，你自己向秦书记解释。” 蒋琪下了通碟，还把秦舞阳给扛了出来，赵宏云不敢怠慢，连忙交办下去，让各个科室的头头脑脑过来拿报告书，并且让国联办公室在群里通知，今天下午五点前如果不报上来，市纪委的大棒子挥舞过来，他是不会去说情的。 纪委权力很大，尤其是秦舞阳来了之后，重拳连出，直接把顾明远拿下了，其中还牵扯到不少科处级干部，连向来牛逼的邵氏集团也被斩于马下，名头不是一般的大。 秦舞阳初来乍到，在洛马河无亲无故，也不怕得罪谁，更不会轻易去买谁的账给谁的面子，而且他还是王佳国的红人，所以秦黑子的名字报出来，国联的一帮头头脑脑们谁也不敢在这个事情上打马虎眼，一些中低产阶层很快就填好了报告书递到了派驻纪检组。 但是几位副总的心里就犯嘀咕了，如实上报？那不是找死吗？什么叫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所以当然是明面上的情况报告一下。 肖仕平接到通知，就有些犯恶心，有种想吐的感觉。 蒋琪啊，你这一招是不是太拙劣了一些？要是在个人财产登记上都出问题，那还不如直接去纪委自首主动交待问题了。 随便填了些内容糊弄过去交了差，肖仕平打了个电话：“动作快点儿。” 蒋琪对国联完全是报着遍地撒网重点培养的态度来的，下午收到了纪检组送过来的个人财产登记报告书之后，拿起肖仕平以及几位副总的报告书，看了没多久，就嗤地笑出了声来。 肖仕平以及几位副总，他们名下的房产只有一至两套，银行存款在五十万至一百万之间，他们可都是做了好几年的老总的，年薪都是四十万起步，这还不包括其他的收入，银行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存款，显然有猫腻。 第1021章 唇枪舌剑 蒋琪圈定了其中两个人，一个是副总袁世隆，另一个自然就是肖仕平了。 经过一番了解，倒是收集到了一些线索，比如借调度资金收受回扣，插手工程等等，但大多都是捕风捉影，并没有事实证据。 蒋琪没有打草惊蛇，将材料整理了一下，向秦舞阳作了汇报，并提出了建议，对国联展开全面巡察，以期发现更大的问题。 巡察不是说巡察就巡察的，秦舞阳对蒋琪提供的汇报材料进行了综合分析评估之后，去了一趟王佳国的办公室。 王佳国头大如斗。 秦舞阳被放到纪委书记的位置上，还真是组织上慧眼如炬，算是用对了人，但凡是他盯上的，基本上就没跑了。 “问题严不严重？”王佳国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佳国的心里还是比较矛盾的，其实他知道，国联这么重要的部门，要说在一把手的位置上清廉如水，那基本不可能，所以他想着的是，如果只是一些小问题，就没有必要上纲上线了，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很多事情，如果完全按照规矩来办，确实不大好办。 他现在担忧的是，秦舞阳光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犯了极左的问题，这是不利于经济发展的，毕竟他这个一把手，靠的不是反腐来获得政绩，而是搞发展经济获得政治砝码，如果洛马河各个条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问题，那对于他是非常不利的，这完全证明你用人很有问题啊。 作为市.委书记，王佳国自然很清楚，肖仕平是臧涛的人，而且他们之间搞不好就有利益输送，但他一直没有过问，其主要原因有二，臧涛跟他的矛盾一直都在桌子底下，而且矛盾在一步步的缩小，这是其一。其二，为了保证和臧涛的平衡，王佳国一直没有过多的干涉政府这一块的事情，包括人事方面，他都充分尊重臧涛的意见，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保证市政府的执行力。 秦舞阳这么一通搞，一旦拿下了肖仕平，那么在臧涛看来，这不是秦舞阳的个人行为，而是他王佳国在指使秦舞阳一步步蚕食臧涛的力量，那么势必会引发臧涛的反弹。 从个人角度来说，王佳国倒是不在乎臧涛的反弹，但就整体工作而言，那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 秦舞阳实事求是道：“严不严重，还要看查的情况，正是因此，我才建议对国联进行巡察。” 王佳国沉吟了好一阵子才道：“巡察……太严重了，不如审计吧。” 秦舞阳就笑了：“书记，你在担心什么？” 秦舞阳的话让王佳国的心里有一丝恼怒，也有一丝羞赧，堂堂市.委书记，前怕狼后怕虎，说出去确实丢人。特么的，秦舞阳这小子很会抓住人的内心啊。 见王佳国这副神情，秦舞阳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儿过了，也就是他身后有这样的背景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换个别的纪委书记来试试？ “书记，政治上，从来没有以功抵过的说法。”秦舞阳沉声道，“我们可以允许个人身上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决不是放纵，更是犯错的理由，小问题可以纠正可以改，但大问题原则问题绝对不行。” “舞阳，你误会了。”王佳国微微一叹道，“我问你，对于百姓来说，到底是发展重要，还是反腐重要？” 秦舞阳就笑了：“不反腐，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说句难听话，我们做的事情，有多少是对老百姓重要的？我很想问问，我们很多当官的，真的是人民的公仆，在为人民服务吗？毫不客气地说，他们都是在为自己提拔而服务而努力，这本身并没有错，但咱们能不能别又当又立？” “舞阳，你过了啊。”王佳国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秦舞阳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王佳国内心的痛点，笑了笑道：“这个问题不聊也罢。这么说吧，国联有不少项目都是跟邵氏集团合作的，现在邵氏集团倒台了，很多项目都急于找下家，这里面难保会滋生严重的腐.败问题，搞这个巡察，目的就是止损，整顿好规矩，让财政的钱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而不是让个人中饱私囊。” 见劝不了秦舞阳，王佳国也沉声道：“巡察也是需要常委会通过的。” 秦舞阳没吭声，王佳国通过这样的方式压着自己不去巡察，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沉默了一阵子，秦舞阳才道：“书记，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对得起这个职务，不巡察，我也一样有办法。区别就在于，巡察是多点攻击，不巡察则是斩首行动。” 王佳国拧起了眉头：“秦书记，你有些不讲政治了。” 秦舞阳就笑了：“政治是什么？政治是颠倒黑白利益至上？谁给我们的政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王佳国的声音微微一低，“口号喊得再响，我们还是要立足于现实，而现实就是，你秦舞阳不可能一辈子在纪检战线上，不可能一直做纪委书记，要么上，要么下，树敌太多，不是好事啊。舞阳，我告诉你，我们都是组织的一员，组织让你干什么你才能干什么，我不希望看到一个锐意进取的你，最终跌倒在你擅长的领域里，凡事过犹不及。你想施展你的才能，贯彻你的意图，那就需要进入更高的层次，区区一个纪委书记，撬不动天。” 王佳国的话不无道理，秦舞阳很认真地去听去咀嚼，半晌才缓缓道：“王书记，我无意于左右你的想法和决定，我只是在尽我的责任。不巡察就不巡察，但是，掩耳盗铃的事情我真的干不出来。” 说完这句话，秦舞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佳国看着秦舞阳的背影，微微一叹，秦舞阳，你还是太年轻啊，背景固然重要，但背景也要服从于组织，哪怕是秦励勉这位一国之主，也不是过去封建社会的皇帝，平衡才是永远的王道啊。 第1022章 不得劲 秦舞阳的心里很不得劲。 在办公室里郁郁地坐了一下午，伍宇轩进去为他重新泡了一杯黄金芽，见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正要离开，秦舞阳忽然问道：“小伍，坐，跟我聊聊天。” 伍宇轩放下手里的活儿，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秦舞阳点了根烟，把烟盒直接扔给了伍宇轩，抽了几口才问了一句话：“小伍，来市里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伍宇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忙。” “你爸没怪我吧？” “那倒没有，他让我好好跟你学习呢。” 秦舞阳笑了笑，弹了弹烟灰首：“跟着我觉不觉得累？” 伍宇轩身为秦舞阳的秘书，做的可不仅仅是秘书的事，他完全就是秦舞阳的另一双眼睛，又怎么可能不累？ 伍宇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累，但很充实，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还有呢？” 伍宇轩犹豫了一下，道：“秦书记，其实不仅仅是别人怕你，我觉得纪委内部也挺怕你的。” 秦舞阳不由一愣，他并没有留意这些，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办案上面了，听伍宇轩这么一说，奇怪道：“怕？为什么怕？” “可能是纪委工作本身的特点吧。”伍宇轩笑了笑。 “言不由衷了吧？”秦舞阳笑道，“是不是不少人认为我就是一个专门找碴的人？” 伍宇轩挠了挠脑袋道：“其实换了别人做纪委书记，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怎么有走了个狼来了个虎的说法呢。不过，秦书记，有件事我不是太理解。” “你说。” “自从我工作开始，不知道见到了多少腐.败的人和事，区别就在于大小而已，犯在你手上被拿下的数不胜数，我忽然有点看不清了，这些人能抓得完吗？”伍宇轩有些迷茫，“我们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发展还是反腐？如果离开这个位置，又应该做些什么？” 秦舞阳抽了口烟道：“我能感觉到你的疑惑，我告诉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干的就是执纪监督问责的事情，如果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那还能干别的事情吗？上头说，反腐永远在路上，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无愧于心，至于褒贬，由得别人去说吧。” 伍宇轩琢磨了好一阵子，心头似有所悟：“我爸让我别太得罪人，可是纪检工作本身就是得罪人的活，又怎么可能不得罪人？” 秦舞阳就笑：“你不干纪检工作就不得罪人了？想做个老好人，最终就是谁都不买你的账。” 伍宇轩笑了笑：“我明白。” 秦舞阳掐灭烟头，起身道：“走，去趟医院。” 厉锋还没有醒，邱意浓不在，一个护工正在为厉锋进行按摩。 秦舞阳问了医生厉锋的情况，医生的话一点都不婉转，他说厉锋现在的情况算是比较理想的了，但能不能醒过来就很难说了，虽然医学上从来不缺少奇迹，但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那就是很难发生。 秦舞阳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就见高明远进了来。 见秦舞阳在，高明远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秦舞阳点了点头：“看厉锋？” “人是毁在我手里的，我除了每天来看看他，什么都做不了。”高明远很是愧疚，如果当初自己的方案能够再完善一些，或许厉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邵玉楼落马后，厉锋的身份才在公安局公开，虽然被评了个个人二等功，可那又怎么样？自己丢下娇妻沉睡不醒，就是特等功又能如何？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高局，你也别太自责了，当时那个政治环境，确实不允许你给他太多的助力。那天我打了你，你没怪我吧？” 高明远苦笑了一声：“如果厉锋能醒，我就是被再打一顿都没关系。” “我倒是想现在就动手呢。”秦舞阳的一声调侃却是让二人的心头更是沉重。 一阵沉默之后，秦舞阳随口问了一句：“邵玉楼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估计至少还得有几个月，他的事情太多了，虽然已经交待了，但需要一件件地去核实，要耗太大的精力。” “确实辛苦，对了，假酒案怎么样了？” “这是一条产业链，不过案情比较简单，已经移交给春阳警方去办了。” 秦舞阳也只是没话找话地提上几句，见有些尬聊，索性结束了话题。 取了车，刚出医院，秦舞阳就看到邱意浓从一辆奔驰车的副驾驶上下了来，开车的是个中年人，秦舞阳也没有想太多，推开车门下了来，叫了一声：“小邱？” 邱意浓一见是秦舞阳，不由一愣，眼神就有些慌乱，迎上来道：“秦书记。” 秦舞阳的目光从奔驰车上抽了回来，道：“我刚刚从医院回来。” 邱意浓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道：“谢谢秦书记。” 秦舞阳感觉到邱意浓态度上的冷淡，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厉锋会醒过来的。” “托秦书记吉言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邱意浓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看着邱意浓的背影，秦舞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厉锋恢复这件事情上，秦舞阳也是绞尽脑汁，春节的时候联系了一些国外恢复的专业团队，但对方只是建议等待，因为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能够帮助人恢复清醒。 邱意浓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厉锋，真的很辛苦。 一直等到邱意浓的身影消失在医院里，秦舞阳这才收回目光，这时，奔驰车主的车窗缓缓升了起来，秦舞阳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中年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那么一丝——敌意。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牌，洛马河本地的，绝尘而去。 工作上的郁结和厉锋的长睡不醒，让秦舞阳的心头沉甸甸的，下午，他打了个电话给薛千娇，约好了去大富豪见面，他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倾听自己，薛千娇无疑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 第1023章 不忘初心 虽然大富豪娱乐城地处春阳，早就远离了洛马河，但秦舞阳还是很小心，没敢太张扬地跟薛千娇一起出入，只能在小敖的酒店里开个房间。 在他到之前，薛千娇已经转悠了一圈，她还是头一回来大富豪，当听说这是出自于秦舞阳的手笔时，小心脏久久不能平静，咬着嘴唇，鼓着小嘴道：“我要举报。” 秦舞阳呵呵一笑：“那我就杀人灭口。” “你准备怎么弄死我？” 秦舞阳故意挺了挺小腹：“我要让你欲仙欲死。” 薛千娇切了一声：“恐怕是你先精尽而亡吧。” 秦舞阳扑上，大战上千回合，最终秦舞阳还是先败下阵来，当薛千娇说还要的时候，秦舞阳就偷偷地流下了悔恨羞愧的泪水，男人总有不行的时候啊。 好在薛千娇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于纠缠，而是很体贴地为秦舞阳放松着臀部和大腿的肌肉，笑着道：“你约我来可不是为了发泄你的兽欲吧？” 秦舞阳享受着按摩道：“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薛千娇的手微一停顿，道：“那你还*我。” 秦舞阳翻过身来，将薛千娇拥在怀里，将他在洛马河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简单说了。 薛千娇虽然不在体制内了，但她出自于官宦家庭，本身自己也在体制内待过，虽然没能触及到市级层面，但自小的熏陶让她的眼界还是比较开阔的。 在认真听了秦舞阳的话之后，薛千娇幽幽道：“其实吧，我倒是觉得你做的并没什么问题。” 秦舞阳虔诚地看着薛千娇，薛千娇接着道：“我不是无原则地奉承你，就事论事，男人总得有点儿霸气。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吗？就是从不后悔一往无前的霸气，如果像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我都看不起你。” 说到这儿，薛千娇来了一个转折：“但是，我说的是你现任职务的职业性，你是对得起你现在这个职务的。” 秦舞阳眨巴着小眼睛，表示被绕晕了。 薛千娇接着道：“有一点你我是能搭成共识的，你的将来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你还这么年轻，市纪委书记不可能是你事业的巅峰期，这意味着日后你还要走上更高的位置，那么，你现在就缺乏一点儿大局观了。” 秦舞阳来了兴致：“你接着说。” 薛千娇道：“倒不是说你工作有问题，而是你的工作方式有问题。有个成语叫做过刚易折，你现在就是太强势了。诚然，作为领导干部，如果不强硬不强势，可能会有很多工作难以推动，或者推动的效果不理想，但凡事有个度，如果任何时候都是强硬强势，局面简单些还好，如果局面复杂，你应付起来可能就会太多的麻烦。” 秦舞阳有些入神了，这一点他确实没太留意，一方面是因为他行武出身，习惯于直来直去的解决问题，另一方面他是仗着自己有背景，很多事情不计后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如果他身后不是站着唐疏桐和秦励勉，他还敢这么做吗？ 当然，事实就是事实，背景后台摆在这里，不容改变和反驳，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的后台总有老的时候，总有退下去的时候，况且如果仅仅凭借后台的作用，不注意总结方式方法，等到了更高的位置，在政治上可能就难有建树了。 薛千娇沉声道：“我爸经常跟我说，政治就是一种平衡，讲究的就是平衡之道，这一点在县级以下可能还没有太大太明显的体现，但到了厅级层面，确实如此。我倒不觉得王佳国的性格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深谙平衡之道，毕竟大趋势是发展，而不是战斗，无论是反腐还是打击罪恶，都是在为发展保驾护航。而你的思维一直停留在你在部队的时候，把任何事情都当成了一场战役，不计后果的亮剑。” “政治就是一个圈子，一个很多人联合起来的圈子，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身在这个圈子里，你会面对太多种情况，时刻亮剑的后果就是鸟尽弓藏，这还是好的，更有可能的是狡兔死走狗烹。如果我是领导，我也不希望自己的下属不可控，而你现在无疑就有些不可控了。” 说到这儿，薛千娇为秦舞阳点了一根烟，道：“身在体制内，扮演的都是多种角色，既是领导也是下属，我觉得你现在就有点儿大逆不道，如果我是王佳国，我现在就会压制你，组织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一把手书记要想压制一个下属，太容易了。不错，你的提拔权在省里，但是基础的力量不容小觑，哪怕你再正直再有能力，如果市里大多数人都在扯你的后腿，组织也要充分考虑更种因素，客观来说，组织上需要的并不是斗士。我觉得，斗志这个词，在体制内不是个好词，而现在的你，恰恰就是个斗士。” 秦舞阳的脸色有点儿不自在，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薛千娇说的很客观很有道理，而且很实在，不由道：“难道身在其中就必须得随波逐流吗？” “你钻进牛角尖了，我的阳哥哥。”薛千娇笑着道，“政治向来就是这样，你想当将军，那就得按照将军的要求来做，小兵们随波逐流，那是没有个性，但将军们随波逐流，那就是城府。条条道路通罗马，你觉得现在还需要你去杀出一条血路来吗？不忘初心，你的初心是什么？” 秦舞阳陷入了沉思，回想起自己的从政道路，起初只不过为了是照顾柱子的父母，一切都是被动式地被推着往前走，他的从政道路大多都是在跟腐.败分子犯罪分子打交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干的仍然是部队的那一行，但为官的初心是什么？ 民富国强！ 民富在先，光是打掉点贪官，解决一些黑恶势力，根本起不到民富的作用！ 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秦舞阳的眼神渐渐清澈了起来，由衷地道：“我明白了。” 第1024章 虚晃一枪 王佳国忽然发现，秦舞阳有了点儿变化，事实上，有这种感觉的不仅仅是王佳国，其他人也是这样，虽然他的样子没变，笑容没变，表情没变，但眼神没有那么锐利没有那么带有攻击性了。 最近的一次常委会之后，秦舞阳又去了一趟王佳国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在提到国联的时候，秦舞阳没有再提及巡察的事情，而是换了一种口吻：“邵玉楼案还在调查，邵氏集团留下了不少问题工程，急需要转手处理，寻找下家接手，为了保证项目质量，也保证操作的正规性，我觉得有必要对相关的工程进行监督。” 这个态度是王佳国乐于见到并且乐于接受的，很是赞同：“舞阳书记，这个关你得给我把好了，可别让那些想中饱私囊的人有可趁之机。” “放心吧王书记，如果咱们洛马河是一条河流的话，那我就是那条牢不可摧的堤坝，要想为非作歹，就得先过我这关。” 王佳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职责所在。” 回到办公室不久，蒋琪就过来汇报工作。 蒋琪的思路很明确，围绕她圈定的两人进行侦查，她也确实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但距离立案还为时过早。 秦舞阳静静地听着她的汇报，一直没有打断她，等她汇报结束了，才沉吟着道：“蒋主任，情况有点儿变化。国联在我市的发展中承担着很重要的作用，当然，这不是作奸犯科的理由。最近我们的目光要放在一些重要工程项目上，邵氏集团不少项目都搁置下来了，正在寻找下家接手，难保有人利用这一点做文章。” 蒋琪愣了一下，脱口道：“秦书记，视线转移，是不是你受到了什么压力？” 蒋琪的问题就比较大胆，当然，这也是她了解到秦舞阳的性格才这么问的，虽然多少有点儿质疑的成份。 秦舞阳笑了笑道：“压力当然有，不过我能扛得住。蒋主任，转移视线只不过是外松内紧的体现，我要的是效率，而不是声势，也就是说，一旦出手，就必须命中，否则宁愿不出手，你先前的调查也并不是在做无用功，而是在奠定基础。” 蒋琪拧着眉头道：“咱们监督岂不是会让人有所警觉？” “纪委存在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打击腐.败，更是起到一种震慑的作用，如果因为我们的监督而让有些人有所忌惮，形成不敢腐不想腐的局面，那我们也是功莫大焉。蒋主任，咱们是执法部门，做事千万不能带入个人情绪。” 蒋琪就有些意兴阑珊，情绪低迷道：“我知道了。” “蒋主任。”秦舞阳的声音微微一高，严肃道，“有问题就要查，但我们要注意方式方法。你在纪检战线工作多年，小打小闹经历了很多，但是抓大老虎，你的经验还欠缺了一些，你记住一点，面对这些大老虎，我们固然不是孤军奋战，但对方也不是单打独斗，我们的对手可能会是一个圈子，有的时候甚至会是一个团体，你觉得肖仕平如果犯事，只是他个人的事情吗？” 蒋琪的眼睛亮了起来：“秦书记，你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秦舞阳有些无语：“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没你想像的那么复杂。” 蒋琪却不这么想，执法部门向来是实现政治目的的重要武器，纪委更不例外，打老虎，向来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不过不管她怎么想，起码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并没有放过肖仕平的意思，那就行了。 秦舞阳态度上的转变让臧涛也松了一口气，从内心来讲，他是不愿意轻易去触犯秦舞阳的。 这是一个很反常也有很有意思的内心想法，臧涛不知道自己在畏惧秦舞阳什么，他也并不知道秦舞阳到底是什么来路。 但是从王佳国对秦舞阳的态度可以一窥其貌，如果说之前的秦舞阳是为了帮王佳国打开局面，他可以理解，但自从顾明怀被省纪委留置之后，王佳国在洛马河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很多人认为，王佳国是得到了秦舞阳这一员猛将。 臧涛个人觉得他还是比较了解王佳国的，在他看来，王佳国就是一个政客，政治诉求摆在第一位。 所以在自己的位置已经得到巩固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再出手，所以秦舞阳在春节之后对国联动刀子，就显示出了他有点儿不受王佳国控制的意思，而王佳国却是没有办法，这完全能够证明，秦舞阳身后的背景远非王佳国所能够抗衡的。 也正是因此，臧涛一直在避免与秦舞阳发生冲突，至于肖仕平所说的，将王佳国拉下马来取而代之，那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说法。 并不是王佳国不做一把手，就轮到他臧涛了，这是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但符合这个位置的人，放眼全省，比比皆是。 所以当秦舞阳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姿态之后，臧涛是松了一口气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肖仕平，意在告诉肖仕平，人家不动你，你也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肖仕平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天生对纪委就有一种敏感性，他从来不认为秦舞阳会放过国联，要么是他暂时搁置，要么是他虚晃一枪，而且他的计划已经在实施之中，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能成功，起码会让秦舞阳有所忌惮，从而至少避免在秦舞阳的任期内再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不过这些他并没有告之臧涛，作为一把手市长，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执行市.委的决定，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去做好了，况且，多一个人知道，也多一份危险。 肖仕平的判断没有错，但他的决定也加速了他毁灭的进程，所以说，他动，死的更快，不动，就是温水煮青蛙。 于是，他继续着他送人头的举动。 第1025章 街头偶遇 心态改变之后，秦舞阳忽然觉得也轻松了很多，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殚精竭虑，所以周五下午下了班之后，他还有空闲到街头上走一走。 阳春三月，气候已经回暖了很多，秦舞阳换上休闲装，走在大街上，如果不是认识的人，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双手插兜悠哉悠哉走在大街上的居然会是让那些贪腐分子闻风丧胆的市纪委书记秦舞阳。 秦舞阳其实很享受这个状态，而不是在单位里人见人怕敬而远之的秦黑子。 天气转暖，美女们早已忍耐不住，换了春装，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身姿。 秦舞阳忽然理解那些个蹲马路牙子看美女们的糙汉们了，这么养眼，确实是一种享受。 秦舞阳上任以来，还就没怎么有这么闲情逸致地逛过街，这么一逛之下，才发现洛马河挺有烟火气，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美食街。 这里的小商小贩们吆喝着，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烤所特有的烟气，闻在鼻子里让人食欲大开。 秦舞阳找了一家人多的店铺，冲着忙碌的老板订了一百块钱的烧烤，他也就是尝个味道，体验一下生活。官么，不能一直高高在上，也得到人间体察民情才行。 坐在外面的简易餐桌前等着，络绎不绝的人群让晚上的温度也升高了不少。 秦舞阳点了一根烟，没抽几口，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道：“能拼个桌么？” 秦舞阳转脸一看，是个长相挺精致的小美女，道：“能呀。” 小美女一脸喜色，冲着正在订烧烤的小男友扬手叫道：“这儿，这儿。” 秦舞阳顺着美女挥手的方向看了去，不由就乐了，这小男友居然是伍宇轩，这小子很鸡贼啊，不声不响的就交了个美得冒泡的女朋友。 伍宇轩喜滋滋地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一看拼桌的是秦舞阳，就是一愣。 秦舞阳摇了摇头，示意别露出自己的身份，恰好这时一个服务员把秦舞阳的烧烤递了过来，秦舞阳就着一瓶啤酒，吃着烧烤，自有一番乐趣。 他乐，伍宇轩就有些别扭了，他还真没看到秦舞阳有如此生活的一面，在他看来，大酒店才是秦舞阳应该去的地方，坐在这些小凳子吃烧烤，我拷，太辣眼了。 小女友见伍宇轩一直瞅着秦舞阳，觉得挺奇怪的，低声道：“你能不能专心点？你说你瞅一个姑娘也就算了，你瞅一个大叔算啥？” 伍宇轩笑了笑：“这不是跟人家拼桌么，有点儿不好意思嘛。” “大叔，谢谢你啊。”美女倒是挺大方的，很大气地道，“您这顿，我请了。” 秦舞阳笑着看了一眼伍宇轩，这小子可以啊，居然交了这么个很大方的女朋友，便促狭着道：“吃烧烤的钱我自己付，你就请我喝个酒吧。” 秦舞阳的酒量伍宇轩可是知道的，不由大惊失色道：“不要。” 小美女愣了一下：“你这么激动干嘛？” 伍宇轩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我就是觉得喝啤酒对身体不好。” 秦舞阳失笑道：“放心，我喝不了多少酒的。” 日后这小美女肯定会知道自己是谁，秦舞阳可不想给她留一个领导是酒鬼的印象，所以秦舞阳只是喝了两听啤酒意思意思。 两听啤酒喝完，秦舞阳起身道：“谢了啊。” 伍宇轩就有些尴尬，讪讪一笑，倒是那小美女豪爽得很：“几块钱的事，小ks啦。” 小美女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一个男子暴起的声音，几乎是大吼道：“雍容！” 小美女雍容不由回过头，就看到几个年轻男子站在身后，而刚刚叫她的那个年轻人面容扭曲，一脸暴戾，目光喷.火，恨不得一口把她给吃了。 “王晋，这是公共场合，你叫什么叫？我都跟你说过几百遍了，咱俩不合适，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雍容毫不避讳自己跟这个王晋认识的情况。 王晋显然有点儿激动，看起来似乎找了雍容有一阵子了，伸手就要拉雍容，伍宇轩横身就挡在了雍容身前，淡淡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你特么谁啊？”王晋就是个暴脾气，一把打开伍宇轩的手，面色不善地看向了伍宇轩。 与他同来的那几个年轻人，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有一个鼻子上还穿着环，很是非主流，呼啦一下就围住了伍宇轩，那个鼻子穿环的用手指戳着伍宇轩的胸口，神情不善地道：“抢我大哥马子，你活腻歪了是吧？” 秦舞阳心头一叹，小伍的感情之路也不是太顺畅啊，不过也不奇怪，像雍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小伍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初恋，所以发生一些感情纠纷也属正常，就看雍容的三观正不正了。 只见雍容一把推开鼻环男子，不耐烦地道：“王晋，你烦不烦啊，好聚好散我们还是朋友，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雍容这番说辞无异是火上浇油，王晋哪里能听得进去，瞪着伍宇轩道：“躲在一个女人身后，你还是不是男人？” 他们这么一闹腾，身边就聚集了若干看热闹的人，有的人嫌事不够大，煽风点火地叫道：“打一架，谁输谁就走人。” 王晋听了，向伍宇轩挑衅道：“你同意打，就是我跟你一对一，你不同意打，就是我们几个对你一个，你自己选。” “王晋，你是不是疯了？”雍容拉着伍宇轩的手道，“别理他们，我们走，我就不信了，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伍宇轩不是动手型的人，不过丝毫不惧，淡淡地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鼻环男：“理智点，不然我报警了。” 鼻环男一愣，扭头看了一眼王晋，爆笑道：“晋哥，他说他要报警！” “我特么还没动你，你报个什么警？这么喜欢报警，那今天就打到你报警！”王晋咬牙切齿地一声令下，那几个人叫唤着扑向了伍宇轩。 第1026章 第1026章看热闹不怕事大 有热闹可看，谁都不怕事大，眼看要打起来了，就有人开始起哄了。 伍宇轩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真要让他动手，跟王晋单挑可能都够呛，更别说以少打多了。 那个鼻环男窜得最凶，第一个向伍宇轩挥起了拳头，眼看着这一拳就要砸在伍宇轩的脸上，鼻环男就觉得胳膊突然往上一扬，那一拳就打了个空，转脸就看到一个青年男子站到了伍宇轩的身前。 这青年男子自然就是秦舞阳了。 秦舞阳神情懒散地看着鼻环男：“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怪不得小姑娘看不上你。” “你特么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鼻环男出言不逊，张口就骂。 骂声一出，秦舞阳已经是一耳光抽在他嘴上：“小伙子，积点口德，骂人不好，得改。” 鼻环男打人的人变成被打的人，顿时急眼了，口不择言地又骂了一句：“卧槽你……” 后面的字还没说完，秦舞阳又是一记耳光抽过去：“还骂！” 这一耳光比刚刚的就重多了，鼻环男顿时头晕眼花，眼前金星直冒，脚下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秦舞阳弯腰脱下了鼻环男的一只鞋子提在手中，皱了皱眉头：“你多少天没洗脚了，这么臭。” 说着，秦舞阳站直了身体，淡淡道：“还有谁？” “大叔，你别多事，他们不简单。”雍容见秦舞阳动手，有点儿着急。 “喝你两罐啤酒，就得帮忙啊。”秦舞阳头也不回，目光平视着王晋等人，晃悠着手里的皮鞋道，“不是说打吗？愣着干嘛？” 这时候那鼻环男已经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秦舞阳的大腿，大叫道：“晋哥，干.死他！” 王晋一咬牙：“喜欢多管闲事是吧？满足你。” 秦舞阳腿被鼻环男抱住，移动不了，身子一矮，大头皮鞋就敲在了鼻环男的手上，另一只手却是往前一探，抠住了鼻环男鼻子上的圆环，向外一扯，鼻环男痛叫一声，那环就被秦舞阳给扯出了鼻子。 这时王晋等人纷纷冲上，却是被秦舞阳手里的皮鞋或敲或抽，一一撂倒在地，抱头痛叫。 秦舞阳扔了鞋子，淡淡道：“要不要报警？” 王晋抱着脑袋大叫道：“有种你特么别走！” “走是不会走的。”秦舞阳拉了凳子坐下来，扬声道，“大伙儿都别看热闹了，散了吧，老板，再上点串子过来，都补点力气。” 雍容很机灵，一推目瞪口呆的伍宇轩：“大叔，我请了。” 几人挨了秦舞阳的打，疼是疼了点，并没有受伤，只有那鼻环男伤的较重，鼻孔被拉撕了，捂着鼻子大声叫唤：“晋哥，报警，收拾他，不能放过他，卧槽，我的鼻子。” 王晋铁青着脸，见秦舞阳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内心的怒火越烧越旺，摸出手机就打了个电话：“爸，我在烧烤城被人打了。” 打完电话，王晋和几人相互扶着，虎视眈眈地看着秦舞阳等人，生怕他跑了。 秦舞阳就有些好笑：“我要是真走，你们拦得住吗？都别站着，坐，吃烧烤补补。” 几分钟后，王晋接到一个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冷冷看着秦舞阳：“一会儿你就别得意了。” 秦舞阳惘若未闻，伍宇轩也是神情淡然，只有那雍容有点儿拿捏不住。 不一刻的工夫，一辆警车匆匆驶来，秦舞阳目光一凛，有人报警吗？没有人报警，警方就到了，看来这个王晋有点儿能量啊，或者说他爸有点儿能量啊。 警车停下，几名警员下了来，为首一人沉声道：“谁是王晋？” 王晋举了举手，那人匆匆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我是洛河路派出所所长黄天华。” “黄所长，就是他动手打了我们。”王晋指了指正在吃烧烤的秦舞阳。 黄天华一愣：“不是吧，他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 “你处不处理？”王晋的脸就是一烧，说起来也是，人少欺负人多么？ 黄天华迈步上前，走到秦舞阳身前，刚要说话，就见秦舞阳头一抬，他身边的伍宇轩已经站了起来，向黄天华道：“黄所长是吧？借一步说话。” 黄天华见伍宇轩气宇轩昂，一时之间也是不敢造次，毕竟他就一小派所所长，王晋指认的打人者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可别闹出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惨剧来，便跟着伍宇轩走到了边上。 伍宇轩低声道：“我是市纪委书记秦舞阳的秘书伍宇轩，刚刚那位就是秦书记。” 黄天华小心儿猛地一颤，那叫一个肝胆俱裂，腰不由就弯了下去：“伍秘，到底什么情况？” “这几个人调.戏我女朋友，还要动手打我，是秦书记给我们解了围。”伍宇轩言简意赅地把事情总结了一下。 黄天华心里就犯起了嘀咕，道：“伍秘，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黄天华打了个电话，低声道：“高局……” 这边电话打完，黄天华就坐着不动了，而另一边的王晋见帮自己的人现在跟对方搞到一块儿去了，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什么情况啊这是？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对方道：“秦书记，我是高明远。” 高明远在电话跟秦舞阳说了几句，秦舞阳的神情就奇怪了起来，不由深深地看了王晋一眼，听了一会儿，秦舞阳道：“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舞阳就径直走向了王晋。 王晋目光躲闪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警.察可都在呢。” 秦舞阳大手一伸，一把就薅住了王晋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王晋被吓得不轻，大叫道：“你放手，救命啊！” 黄天华也是吓了一跳，哪怕秦舞阳是市纪委书记，也不能当街动粗啊，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王晋一起的那几人都站了起来，围住了秦舞阳。 伍宇轩板着脸道：“黄所长，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黄天华硬着头皮跑了过去，还没说话，秦舞阳已经淡淡道：“黄所长，这几人你先都扣下来，我怀疑他们磕了药，另外，这个王晋，我跟他的事是家事。” 第1027章 你就是馋她身子 王晋还要喊救命，秦舞阳在他耳边低声道：“事情闹大了，你爸会很被动。” 王晋犹疑道：“你知道我爸是谁？” “只有你不知道我是谁。”秦舞阳一按他脑袋道，“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你爸。” “你……你是谁啊。”王晋有点儿崩溃了，感觉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上。 秦舞阳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摁住王晋的脑袋将他塞进车里，王晋反抗，出租车司机就有些质疑：“什么情况啊这是？” “这我弟弟，不听话，欠收拾。”秦舞阳不容置疑道，“师傅，去市政府。” 一听这话，那司机一脚油让，车子就窜了出去，车上的王晋也老实了，揉着被攥得生产的胳膊，一脸疑惑地问道：“你……” “闭嘴。”秦舞阳不耐烦了，扬了扬拳头。 王晋立即禁声。 车子很快到了市政府，秦舞阳拉着王晋直接去了常委家属楼一号楼。 到这个时候，王晋已经确认秦舞阳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门被敲响，很快门开了，王佳国站在门前，板着脸道：“进来吧。” “人带给你了，我就不进去了吧？”秦舞阳站在门外道。 “你也进来。”王佳国关上了门，一脚就踹在了王晋的屁股上，王晋一个趔趄，差点给跪了。 秦舞阳连忙拉住王佳国：“书记，你消消气，他身子骨壮实着呢，你别把腰给闪了。” 王佳国指着王晋，厉声道：“还不给你秦叔叔跪下！” “秦叔叔？”王晋直接傻了，自家从来就没有个姓秦的亲戚啊。 秦舞阳摆着手道：“不用不用，我也不占他这个便宜，刚刚也被我给收拾得不轻。” 王晋一脸懵逼道：“爸，什么个情况啊？是我被打啊。” “我看你是被打得还不够。”王佳国脸色难堪地道，“你秦叔叔是爸爸的同事。” 王晋虽然不至于不学无术，但也不是什么乖宝宝，三教九流的他认识不少，但论起王佳国的同事来，不好意思，一概不识。 “王晋，到底怎么回事？”王佳国对这个儿子也是头疼得很，虽然一直没犯什么大错，但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说的就是他。 “爸，这次还真不怪我。” 提到雍容的事，王晋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他跟雍容是情侣关系，但雍容现在玩劈腿，打电话不接，人也找不到，要不是有人告诉他雍容在烧烤城，他还被耍得团团转，所以一怒之下才动了手。 “今天幸好有你秦叔叔在，不然你就要捅出大娄子了。” 王佳国倒是没有夸大其词，以当时的情况，王晋暴怒之下，人多打人少，真的会把人给打坏了，今晚也算是伍宇轩运气好，碰上了秦舞阳，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秦舞阳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王晋到底年轻，之前的事情也都是一时冲动，当秦舞阳问起他下一步的打算时，他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秦舞阳笑着问道：“你现在还想跟雍容在一起吗？” “她就是个婊.子。”王晋的火又冒了上来。 王佳国斥了一句：“怎么说话的呢？” 王晋垂下了头，气得噗哧噗哧的。 秦舞阳就道：“你给我说说雍容的情况，客观一点，不要添油加醋。” 雍容今年24岁，是市国联集团办公室副主任，他们认识也就半年多，关系一直挺好，半个月前，雍容突然跟他断联了，王晋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也找不到她。 今天听朋友说雍容和一个男的在烧烤城出现了，他这才满腔怒火地想要一个说法，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又问：“是什么朋友告诉你的？” “大虾，哦，就是那个鼻子上穿环的，大名叫黎荣浩。” 秦舞阳凑过脸去，问了一句：“你和雍容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了？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那啥？” 王晋一脸纳闷地反问道：“你说呢？” 秦舞阳嘿嘿一笑：“那你也不吃亏啊。” “我是真爱。”王晋痛苦地叫唤了一声。 “什么真爱？你就是馋她身子。”王佳国精辟地总结了一句。 “爸，你不懂。”王晋委屈地顶了一回嘴。 秦舞阳笑着道：“王晋，我跟你爸是同事，不会害你，强扭的瓜不甜，一份感情的结束，代表着另一份感情的开始，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其实这也未必是件坏事，这样的女孩也配不上你，对吧？” 王晋眨巴了几下小眼睛道：“你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不是，秦叔，你挺有生活挺有故事的啊。” “跟你秦叔叔说话放尊重点。”见儿子似乎转过弯了，王佳国也松了一口气。 王晋撅了一下嘴，注意力似乎也转移了，问道：“秦叔，你以前是不是学过功夫？教我几手呗，今天那一套动作太帅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秦舞阳失笑道：“想学啊？拜师啊。” “好啊，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你行了啊，你秦叔叔工作忙着呢，哪有工夫教你？再说了，教会了你，好让你欺负别人是吧？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在家里待着，哪儿都别去。”王佳国下了禁足令。 王晋倒也不怕他，缠着秦舞阳道：“师傅，你就教教我吧。” “练功夫挺苦的，这样吧，明天，明天我找你，看看你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若。”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王晋把胸口拍得嘭嘭响，以表决心。 “那我先走了。” 王佳国送秦舞阳出门，苦笑着道：“慈母多败儿，王晋都被他.妈给惯坏了。” “我觉得还好吧，都是从年轻人过来的，我教他功夫，也就是想引导引导他，毕竟是你儿子，要真惹出什么事来，对你也不利。” 王佳国笑着拍了拍秦舞阳的胳膊：“你小子，做事都有目的性。” 秦舞阳莞尔道：“别人家的孩子，我才懒得操这么多的心。行，我走了，都住一个院，你就别送了。” 第1028章 死狗一条 王晋站在窗边，看着秦舞阳离开，一脸的热切，虽然他也二十多岁了，但哪个年轻人没有个武侠梦呢，想到自己将会身负绝世武功，王晋就有些热血沸腾了，他倒是没想到，秦舞阳何以会在那个时候替别人出头。 且说秦舞阳回到住处，琢磨起这件事情来。 这个事看上去就是挺简单的一段感情纠纷，但问题在于，雍容劈腿的两个对象，身份都有点儿特殊，一个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一个是市纪委书记的贴身秘书，而让秦舞阳引起注意的则是雍容的身份——市国联办公室副主任。 前一阵子，因为国联的事情，自己跟王佳国之间还有些不自在，现在忽然间冒出这么个事情来，在阴谋论心理的驱使下，不由得秦舞阳不往深处去多想。 当然，或许这也只是个巧合。 但心里有了疑惑，秦舞阳自然要把这个事求证一下。 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陈杰，让他查一查绰号大虾的黎荣浩和雍容的情况以及两人有没有联系，既然怀疑，那照着这个思路去推演的话，他告诉王晋雍容的下落就显得有点儿问题了。 另一头。 秦舞阳带着王晋一走，王晋带来的那几人也就散了，雍容眨着大眼睛问伍宇轩：“刚刚那个大叔是你领导？” 伍宇轩就笑：“他就是纪委书记秦舞阳。” 雍容一声轻呼：“不是吧？这么年轻？我还以为市里的领导个个都是老头子呢。” “秦书记才三十多岁，哪儿就是老头子了。” “厉害，你要不说，我真不敢相信，你看他刚刚出手，完全就是武林高手的风范啊。” 两人分开后，雍容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打个浴霸等卫生间的温度上来了，这才脱光了衣服进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站在镜子前，雍容看着自己近乎完美的身体，心头涌起一丝骄傲。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这个号码，雍容的神情就发生了变化，半晌她才接通手机，露出一丝笑容道：“肖总你好。” “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 “哦，我刚刚在洗澡。” “开门，我在门口呢。” 雍容过去开了门，肖仕平便闪身进了来，在雍容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出水芙蓉啊这是。” 一丝羞恼在雍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陪着笑道：“肖总，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肖仕平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雍容，仿佛是要将她剥光一样，半晌拍了拍身边：“过来坐。” 雍容挨着肖仕平坐下，挽起他的胳膊道：“干嘛这样看人家。” “便宜了那两个小王八蛋，我心疼啊。”肖仕平的手已经探进了雍容的浴袍，握住了一只丰满的大兔子揉捏了起来。 “你捏疼我了。”雍容娇唤一声。 “被人干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叫得这么欢？”肖仕平加大了力度。 疼痛带着一丝愉悦的感觉袭上了雍容的心头，整个人都跟要化了似的粘在了肖仕平的身上，声音媚惑道：“他们哪里比得上你……啊……” 肖仕平翻身将雍容压在了沙发上，直接褪下了自己的裤子到脚踝，顶了进去，一边动作一边骂道：“你个小浪蹄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一阵疯狂的耸动之后，肖仕平死狗一样地伏在了雍容光洁的后背上，一股浑浊的液体流了出来。 “坏死了，害得人家又要洗一次澡。”雍容娇声说着，收紧娇臀跑进了卫生间。 一阵哗哗的水声之后，雍容出了来，肖仕平已经点上了一根烟，潮水退去，他又回到了那个肖总的身份上，问道：“你跟那个姓伍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 “挺好的？雍容，你不会是想假戏真做吧？” “怎么可能呢？”雍容的眼前忽然闪现出秦舞阳的身影，再看肖仕平这个大腹便便的腊枪头，真是云泥之别。 “你明白就好。”肖仕平道，“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今晚王晋和伍宇轩打了个照面，发生了一些冲突。” 肖仕平拧着眉头道：“冲突厉不厉害？” 雍容摇了摇头，道：“今晚秦舞阳恰巧跟伍宇轩在一起，所以伍宇轩跟王晋没能打得起来，不过王晋被秦舞阳教训了一顿。” 肖仕平琢磨了一下，道：“他么的，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以秦舞阳的能耐，不难把这个冲突给解决掉，看来想挑起秦舞阳和王佳国的内讧还得重新计划了。” 雍容却是道：“肖总，我觉得倒是可以另觅他法。” 肖仕平看了雍容一眼道：“说说看。” “如果我能近得了秦舞阳的身，这就相当于你抓到了他的把柄，那到时候他还不任由你来拿捏，退一步讲，哪怕真闹翻了，我也会捅他一刀。” 肖仕平在计算可能性，半晌才道：“你觉得你近身秦舞阳的可能性有多大？” “事在人为。”雍容自信满满道，“连英雄都过不了美人关，可何况他秦舞阳？” 肖仕平谨慎得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不行，怎么办？” “这样，你想拿下秦舞阳，这是一个路子，但是你别忘了，秦舞阳是干纪检的，不能低估了他的自我防御能力，这种人最爱惜自己的羽翼，最好的办法是这样……”肖仕平在雍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阵。 ……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伍宇轩，让他来办公室一趟。 周末加班，对于纪检战线那是常事，那对于伍宇轩来说，就更是寻常不过了。 赶到办公室，秦舞阳安排了一堆工作给他，这一忙就是一天，一直到差不多天黑，事情才忙完。 伍宇轩问秦舞阳还有没有什么安排，秦舞阳说：“占用你周末时间，耽误你谈恋爱了吧？” 伍宇轩笑了笑：“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雍容自己也是上班族，她很理解我，刚刚她还发消息给我，说要感谢昨晚您帮忙的事，要请你吃饭呢。” 第1029章 家宴告白 秦舞阳哈哈一笑：“行啊，我正愁晚饭没着落呢。” 伍宇轩连忙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给雍容，不一会儿雍容回了消息，伍宇轩道：“雍容让我们去她家吃饭，尝尝她的手艺。” “家宴啊，这个规格有点儿高哦。看来雍容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小伍，你是捡到宝了。” 伍宇轩一脸小幸福的样子，道：“这才刚谈，还早。” 秦舞阳推桌而起：“走。” 到雍容住处的时候，雍容正在忙活着。 伍宇轩也是第一次来，让秦舞阳先坐着，他去给雍容打下手。 既然雍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秦舞阳当然不会再装，把家长的架子端得足足的，由着这两人忙活，自己则是端详着雍容的住处来。 这是一套四室两厅的商品房，装修的风格很简约，挺符合雍容的风格。 秦舞阳四下走了走，站在阳台上抽烟。 雍容显然是早有准备，一根烟刚抽完，已经弄了好几个菜出来，吆喝着秦舞阳坐下开吃。 秦舞阳欣然入座，道：“这么丰盛啊，雍容，你也别忙活了，再多吃不完了，一起吧。” “好嘞，你们先吃着，这个菜做完我就来。” 几分钟后，雍容把菜端了上来。 餐桌是正方形的，一侧靠着墙，三人各坐一面，正正好。 雍容坐在中间，拿出酒来，是市面上比较流行的第一泉，为三人各倒了一杯，笑着道：“秦书记登门，寒室蓬荜生辉。” 秦舞阳道：“四室两厅，可不是寒室了，很感谢你的招待。” “秦书记，您别这么客气，还是昨晚那样的秦书记比较接地气。”雍容举杯道，“我敬您一杯。” 雍容很豪爽地将一杯酒干了，秦舞阳笑道：“小伍，看雍容的酒量，你以后得好好练练了。” 小伍的酒量是个短板，雍容却是笑着道：“一家有个能喝酒的就行了，不过我还不知道宇轩的酒量怎么样，今晚上没有外人，咱们就拼一把，看看天花板有多高。” 雍容顿时把节奏给带偏了，结果三杯下肚之后，伍宇轩就已经不胜酒力，头晕眼花了。 秦舞阳面不改色属于正常操作，雍容的酒量居然也不小，面不红气不喘。 “小伍，你行不行啊？”秦舞阳笑着问了一句。 伍宇轩头晕目眩，已经有些难以支撑了，正要打退堂鼓，雍容却是道：“能喝一斤喝八两，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宇轩，你可别让我看扁你。” 伍宇轩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结果就是喝得现场直播，人直接就趴在卫生间起不来了。 好在雍容的房间比较多，随便将其安顿在一个房间里，雍容还贴心地为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重回餐厅，雍容拿着酒瓶为秦舞阳倒上，眼神早有了几分醉意，眼波流动道：“想不到秦舞阳这么能喝。” 秦舞阳眼神清明地从口袋里拿出烟来，扬了扬手：“来一根？” “我不抽烟。”雍容拒绝，喝了口开水道，“我再去炒两个菜。” “酒就不喝了。”秦舞阳把烟又收回去，看着雍容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平时经常有客人来么？” 雍容摇了摇头：“很少，其实这房子我也没打算常住，将来大概率是要卖掉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把小伍醉得烂醉，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又不方便让他知道？” 雍容怔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秦舞阳指了指阳台：“阳台上的烟灰缸里有烟渍，而你又不抽烟，证明经常有人来抽烟，本来以你和小伍的关系，没必要到家里来吃饭，要么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要么你就是有别的心思。” 说到这儿，秦舞阳看着雍容道：“不过呢，我是市纪委书记，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干出什么傻事来，所以我还是倾向于前者。其实，我也很想听听你要跟我说什么。” 雍容垂下了头，露出了细长雪白的颈子，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就多了一丝痛苦：“我跟小伍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越是跟他在一起，我就越矛盾。” 秦舞阳指了指烟灰缸：“那个经常来这儿抽烟的就是让你变得不干净的人？” 雍容神情悲伤地点了点头：“我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有时候我觉得美也是一种错。如果我不好看，可能会是另一种结局了。” “他是谁？” “肖仕平。”雍容很坦诚地道，“让我接近王晋，是他的主意，让我接近小伍，也是他的主意。” 说到伍宇轩，雍容的眼睛里有光：“是小伍让我感受到他的真诚，跟小伍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可是我很怕，怕这段时间不长，可是我不敢跟小伍说，我怕他会嫌弃我。” “你很坦诚。” 秦舞阳回头看了一眼小伍睡下的房间，他并没有告诉雍容，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也有陈杰查出来的一些东西的缘故，不过她既然准备和盘托出了，他自然没有必要再去戳穿他。 “秦书记，你能不能帮帮我？” 秦舞阳道：“我怎么帮你？” “扳倒肖仕平。”雍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是他毁了我，只要扳倒他，我才能脱离他的魔掌。” “怎么扳倒他？”秦舞阳不动声色道。 “我知道一些他的事。”雍容道，“国联的财务总监王翠萍是他的情.人，他们联手贪了不少钱，据我所知，肖仕平很多房产都在王翠萍表弟胡学进的名下，不仅仅在市区，白石那边也有他十几套房产。” 秦舞阳淡淡道：“我要的不是捕风捉影，而是证据。” “国联有不少房产项目都是能过王翠萍的关系让胡学进做的，只要拿下胡学进，那就能掌握他们的罪证。”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雍容，你手里一定还有其他的证据吧？” “我知道我瞒不过秦书记，不错，我有，不过不在这里，但是这份东西对于您来说，绝对是烫手山芋，因为涉及到更高层面的人，秦书记，您确定要吗？” 第1030章 调到身边 看得出来，雍容对自己还没有完全相信。 秦舞阳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有多高？” 雍容道：“秦书记，拿下了肖仕平，我自然会把什么都给你。” 秦舞阳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问道：“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有人能够控制得了你？” 雍容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切之色，垂着头道：“肖仕平的手下养着一帮打手，而且……” 说到这儿，雍容叹了口气道：“即便他不用这些人来威胁我，他手上还有我的裸.照和视频，一旦公开，我将会身败名裂。” 肖仕平对雍容所用的手段很套路，先是用钱砸，反正他有的是钱，国联也有的是钱，但他小看了雍容，雍容根本就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拜金女，见砸钱无效，他直接就玩儿阴的，带着雍容出差，然后参加宴请，席间将其灌醉，为了达到长期玩弄的目的，还拍了她的照片和视频。 雍容可以不要钱，但她不能不要脸，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更在乎自己的名誉，所以不得不就范。 “秦书记，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如果说与其他女孩子有什么分别的话，无非也就是漂亮一些，肖仕平是不是真的能被拿下，我不在乎，我只是希望能够保存我的名节。” 说到“名节”，雍容双手抱住了头，显然也是悔恨万分。 秦舞阳凝神着雍容，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但也正是因此，才给自己惹上了祸端。 “肖仕平的计划是什么？” 雍容将肖仕平的计划说了一遍，秦舞阳默然良久才道：“如果不考虑你的处境，这事不难办，但要把你择出来，难度不小。” 雍容惨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舞阳忽然问道：“雍容，你是真的想跟小伍在一起么？还是根本就是想通过这个机会把肖仕平给扳倒？” “秦书记，我真的不在乎肖仕平能不能被法.办，我真的很喜欢小伍。”雍容急切地道。 秦舞阳道：“我知道了，我回去考虑考虑，你好好照顾小伍。” 在回去的路上，秦舞阳就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事不难查，肖仕平或许有他的人脉，但王翠萍和胡学进不难攻克，事情难就难在怎么才能不把雍容卷进这件事情中来。 当然，在调查的时候，可以撇开雍容，其实雍容掌握的东西很少，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调查的时候基本上也用不到她，但一旦启动调查，万一雍容得到了相关的消息，极有可能逼雍容利用她和小伍的关系打探情况，虽然打探不到什么，但不保证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公开那些视频和照片，那肖仕平是否被拿下，对于雍容来说，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所以，如果要保证雍容不再受其控制，必须得先把雍容调出国联，而且新职务还得与国联无关。 这就比较头大，雍容的级别还轮不到市.委组织部去任命，但国联内部的人员调整确实也不太方便插手，思来想去，秦舞阳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借用。 出于“尊重（不打草惊蛇）”的考虑，周一的时候，秦舞阳特意打了个电话给肖仕平。 当肖仕平听说秦舞阳要借用雍容的时候，心里面就有些瞧不起秦舞阳了，特么的，在做了入幕之宾一天，就这么直接地要把人弄到自己的身边来了？ 这自然也是秦舞阳跟雍容商量好的。 “秦书记，雍主任是我们国联办公室的重要人物，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到目前为止，纪委调查国联，都是机构之间的事情，并没有牵扯到个人的恩怨，而秦舞阳名声在外，又是正儿八经的市.委常委，肖仕平头再大，也不敢正面跟秦舞阳硬扛，而且体制规则摆在这里，他也不可能与秦舞阳正面硬扛，不过场面话总是要说上一说的。 秦舞阳就笑：“我又不是直接把人调过来，只是借用，这也算是锻炼她的工作能力，等哪天再回去了，可以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嘛，肖总，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秦书记开口要人，这是国联的荣耀，也是小雍个人的荣耀，我一定配合工作。” 这事敲定，电话一挂，秦舞阳就安排办公室通知雍容，做好国联办公室的交接工作。 雍容刚接完电话，肖仕平便进了来，似笑非笑道：“雍容，去了市纪委，身份就不一样了，可别忘本啊。” 雍容强忍着心头的恶心道：“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为肖总服务嘛。” 肖仕平哈哈一笑：“知道就好，记住，有什么动静，立即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明白吗？” “明白，我就是肖总安插在市纪委的一枚钉子。” 当听说雍容被市纪委借用，伍宇轩挺吃惊的，当然，他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秦舞阳为了方便自己跟她的来往，心头就觉得暖洋洋的。 不过在秦舞阳的办公室，秦舞阳叮嘱他，要与雍容保持距离，不要让人知道他们是情侣关系。 伍宇轩觉得挺奇怪的，不知道秦舞阳所为何意，但领导有领导的想法，自己自然是照做。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秦舞阳想给肖仕平造成一个雍容是“他的人”的错觉，如果他们两个还是出入成双，难保肖仕平会察觉到什么，从而破坏了他的计划。 没两天，秦舞阳就去了一趟白石，这一次，他带的是两个人，两个女人，一个是蒋琪，一个是雍容。 到了白石县，县委书记、县纪委书记自然是舍命相陪，陪同秦舞阳一起对县国联的工作进行了调研。 纪委书记自带光环，两位领导也都是提心吊胆，也不知道秦舞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好在秦舞阳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任何发难的意思，让这二位松了一口气。 “前程集团？县里也有集团公司了么？”秦舞阳在看到国联与前进集团合作较多的时候，问了一下前程集团的情况，“胡学进？白石的明星企业家啊，在不在白石？我见见。” 第1031章 顺利推进 听说要见胡学进，白石的领导们就有些慌，秦舞阳笑着道：“别太敏感了。纪委也是服从于发展大局的，国联向来是政府建设的一大支柱部门，能与国联合作的，自然也是我们吸纳的对象，你们可别说是纪委找他的，不然吓得人家都不敢来了。” 胡学进在白石县确实是明星企业家，生意做得很大，是工程界的天花板，县里的这帮领导们虽然不至于畏惧他，但都视他为座上宾，因为这家伙不但工程做得好，广告也做得好，确实能够为白石拉来不少市国联的资金和项目来。 什么叫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都是好猫？胡学进就是只好猫。当然，胡学进也深谙与官面上处理好关系的重要性，所以当然县委一把手打电话请他过去一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太多，欣然而往。 当胡学进看到秦舞阳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来他是谁，这也不奇怪，哪怕你是县里的明星企业家，市.委常委也不是这个层次轻易就见到的，不过，哎，这回你就见到了。 “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秦舞阳冲着一把手道。 一把手有些疑惑，看这架势有点儿不对啊，不过无论对不对，他都只有借出来的份儿。 胡学进就有点儿懵，不过秦舞阳身上的那种气质让他不敢造次，很是斯文地问了一句：“恕我眼拙，敢问……” 秦舞阳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胡总，我姓秦，叫秦舞阳。” 胡学进一时之间没能把秦舞阳与市纪委书记划上等号，还在脑子里盘算着这个秦舞阳到底是什么人。 秦舞阳见胡学进懵头懵脑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我是市纪委的。” 胡学进的脑子里顿时如同点了一盏明灯，犹如醍醐灌顶，失声道：“你是市纪委书记秦舞阳？” “既然知道我，那就好办多了。”秦舞阳微微一笑道，“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胡学进眨巴着小眼睛，懵懵地看着秦舞阳不说话。 秦舞阳道：“我没有找你去市纪委，只是借用这个地方跟你聊聊，你应该明白，你还有得救。” 胡学进的心往下一沉，两腿就有些发软，如果不是坐在沙发上，他可能站都站不稳了，纪委——这两个字本身就有一种震慑力，但凡被纪委请去喝茶的，没几个人能够做到心如止水。 尤其是秦舞阳这么一说，胡学进的脑子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想着自己到底犯过哪些事，为什么要找上自己？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秦舞阳淡然道，“我知道，你做的工程项目大多数都是走的正当渠道，但是……胡总，需要我提醒的那么清楚吗？” “好，我问你，你在市里和白石那么多的房产，都是你本人的吗？”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秦舞阳不给胡学进任何考虑的时间，提醒道：“胡总，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如实交代问题的话，你自己没什么事，但是如果你做伪证，那是你自己给自己挖坑，你考虑清楚。” 胡学进在上面接触的最大的官员也就是肖仕平，而且还是通过王翠萍的关系，事实上，王翠萍这个所谓的表姐跟他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只是肖仕平被蒙在鼓里而已。 像秦舞阳这个级别的领导亲自跟他谈话，本身的威慑力就极强，加上胡学进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被秦舞阳这一记杀威棒砸下来，瞬间就崩溃了。 “我在洛马河有六套房产，白石有十一套，其实各只有一套是我的，其他的都是肖仕平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很好，你这个态度决定了你即便有事也不会很大。” 胡学进的心态已经崩了，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如何给肖仕平的权钱交易给交代了，那些房产都是自己送给他的，之所以用自己的户头，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秦舞阳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有什么证据？” 胡学进也是个人材，每一笔交易他都留有记录，每一次通话都有录音，而就在前几天，肖仕平还打电话给胡学进，让胡学进把房产处理掉，折现给他，这自然也是有录音的。 秦舞阳拷贝了这些录音文件之后，去了胡学进家拿到了交易记录，胡学进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悲凉。 秦舞阳正色道：“你检举有功，没必要这么垂头丧气，不过为了保证这个案子的顺利，还需要你进一步的配合。” 胡学进现在是思绪紊乱，大脑一片空白，秦舞阳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于是乎，在他的配合下，成功地把王翠萍给引到了白石。 一开始王翠萍还不怎么配合，但当她看到雍容的出现时，王翠萍就知道事情遮不住了。 她与胡学进不同，她在国陪担任财务总监，很多资金都是过她的手的，一旦查出事来，她就是一个同案犯，由于有雍容在场，王翠萍不知道她掌握了自己什么，索性把肖仕平贪污挪用公款的事情一古脑儿的都交待了。 为了撇清自己，王翠萍说自己都是被逼的，她要是不这么做，肖仕平就会把自己的*和视频公布出去，她是有家有口的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只能屈服于他。 秦舞阳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如此顺利，由此可见，所谓的攻守联盟在压力下会变得不堪一击，胡学进和王翠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打铁需趁势，绝不能给肖仕平一丝喘息和反应的机会，秦舞阳决定立即收网。 为了方便抓捕，也为了彻底粉碎肖仕平的信心，秦舞阳让王翠萍把肖仕平约到她家里去，这样的话，肖仕平被抓捕之后，知道是被自己的姘头给卖了，在审查的时候也会更方便一些。 于是很快制订了一个抓捕方案。 当着秦舞阳的面，王翠萍打了个电话给肖仕平，说她回了白石县的娘家，让他晚上过来。 肖仕平不疑有诈，顺利咬钩。 第1032章 迟则生变 三月的晚上来得仍然比较早。 肖仕平开着车，心里一片火热，某处不由自主地在悸动。 家里的媳妇是个性冷淡，每次爱爱的时候，就像是在奸.尸，一点反应都没有，在有染的女人之中，雍容是最漂亮的，可惜的是，她比较青涩，而王翠萍是互动最激烈的，干起来最有激情，所以什么身材、长相都不是最重要的，配合才是最佳的体验。 白石紧邻着市区，路途并不远，加上现在道路挺好，半个多小时后，车子下了高速，就到了白石县境内。 由于一路小老弟都处于跃跃欲试的状态，下了高速之后，肖仕平就有些尿急，好在下了高速之后，车流量明显减少，便将车停到一旁把膀胱排空，舒畅了很多。 重回车上，拿起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王翠萍，就看到手机上有个来自于臧涛的未接来电。 连忙回过去，就听到臧涛低沉的声音：“秦舞阳今天去了白石，准备向你动手了。” 肖仕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道：“市长，不带开这种玩笑的。” “我特么闲得蛋疼，跟你开这种玩笑，你的事情发了，今年秦舞阳在白石找了胡学进和王翠萍，现在还没回市里。” 肖仕平的眼角抽搐了起来，惊慌失措道：“市长，我怎么办？” “你现在在哪儿？” “我正在去白石，刚下高速。”肖仕平这个时候可不敢吹半点牛逼。 “秦舞阳就在那儿等着你呢，你这是自投罗网。”臧涛骂了一声道，“仕平，你的事情兜不住了，趁着秦舞阳还没有张开大网，你赶紧得跑路。” 肖仕平脑子里就嗡地一声轰响，么的，跑路？ “仕平，别犹豫了，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不跑路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投进大牢，顾明怀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臧涛知道肖仕平这个时候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自己能够帮他摆平这件事，但臧涛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份量不够，别说他，就是王佳国甚至于省里的大佬出面都未必管用，秦舞阳就是头犟驴，而且是十八根绳都拉不回的那种。 一旦肖仕平进去了，为了立功，搞不好他还会把自己给扯出来，所以于人于己，肖仕平跑路是唯一的一个选择。 冷静下来的肖仕平也知道臧涛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那种，把宝押在他身上，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做人一定要靠自己，当即道：“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臧涛也是暗道一声侥幸，如果不是下午白石县委书记来开会，无意中提到了秦舞阳在白石的事情，肖仕平这一次可真就栽了，而且即便自己提醒了肖仕平，他能不能走得掉还是个未知数。 且说秦舞阳和王翠萍一起等了肖仕平好一阵子，也没见到他来，心里就担心出什么状况，让王翠萍又打了个电话给他。 电话倒是接的，不过肖仕平说在高速上出了个交通事故，现在正在处理，估计过不去了。 秦舞阳一听这话，当即判断肖仕平闻到味道了，要跑，便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给王翠萍看，要她借口担心他有事，要过去看看，借机确定他的位置。 秦舞阳略作思考，觉得之前王翠萍并没有露馅，也没有给肖仕平任何的暗示，也就是说肖仕平应该是通过别的渠道闻到了味道，不过现在追究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务必要抓到他才行。 当下，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萧樯，急促道：“我已经掌握了肖仕平的违法的证据，设计抓他的时候被他察觉了，你能不能帮我定位一下他的电话？” 萧樯吃惊道：“我拷，不是吧，兄弟你最近动作频频啊。” “行了，别废话了，再磨叽，黄花菜都凉了。”秦舞阳催促道，“我等你消息，要快。” 定位电话不是什么难事，萧樯紧急联系技术人员对肖仕平的手机进行了定位，显示他在洛白高速的出口。 洛白高速距离王翠萍家六十来公里，赶过去应该很快，不过有理由相信，等秦舞阳赶到，可能连根毛都找不到，所以他让萧樯立即对洛白高速进行布控，把两头给扎死。 “我特么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不如你来做公安局长算了。”萧樯哀叹一声，不过还是按照秦舞阳的要求去办了。 挂了电话之后，秦舞阳自己驾车赶往洛白高速，而王翠萍和胡学进则是由陈杰和蒋琪、雍容一起先看着，以免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边开车往洛白高速赶，一边打电话给王佳国在电话里作了汇报，王佳国顿时一头雾水，不是特么的说好不再对国联下手吗，敢情你个王八蛋玩暗渡陈仓啊。 “书记，这次真不是我自己找事，是有人检举，我也就是象征性地查一查，没想到就把鱼给搞得跳出了水面。”秦舞阳道，“现在正在对肖仕平实施抓捕……” 听了秦舞阳的汇报，王佳国觉得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下去，当即指示道：“注意安全。” 一路上秦舞阳风驰电掣，六十公里的路程硬是二十分钟就杀到了，但不出所料，自然是音讯全无，联络萧樯，显示手机还在高速出口的地方，至于高速路上，暂时还没有发现肖仕平的踪迹。 秦舞阳顿时傻了，肖仕平玩了一招金蝉脱壳，把手机一扔，你根本确定不了他的位置，调取高速的监控，也没能发现他的车，这只能证明一点，肖仕平没有上高速。 “这个王八蛋，动作倒是快！”秦舞阳咬紧了牙。 理论上来说，肖仕平现在有没有问题还不知道，毕竟还没有审查，而且他不是刑事案犯，动用警方的力量封锁要道口，多少会显得有些小题大作，被别人用心的看在眼里，搞不好又会引发一波舆情。 “兄弟，怎么办？”萧樯还在等着秦舞阳的决定，这次他还真是友情客串了。 “查其他道路的监控！”秦舞阳咬紧了牙道，“我要知道他往哪条路逃了！” 第1033章 仓皇出逃 萧樯知道秦舞阳急了，分析道：“兄弟，这事挺棘手。首先，县城的监控并没有能够做到全覆盖，未必就能监控到肖仕平的车辆。其次，如果肖仕平弃车，在这茫茫黑夜里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第三，洛白高速出口有三条道路，根本无法确定肖仕平前往哪条道路。” 秦舞阳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沉着脸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查。肖仕平忙着跑路，弃车徒步的可能性不大，我觉得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查找车辆上。” “行吧，我现在就安排。” 挂了电话，秦舞阳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些什么，但怎么也抓不到要领。 现在的情况是，肖仕平没有重返高速，他的跑路是仓促之间做的决定，肯定没有什么完美的路线和计划，此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忙得快还来得及。 随即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伍宇轩：“肖仕平要跑，盯住他老婆那边，看看有什么动静。” 交待完这些，秦舞阳调出手机上的电子地图，看了一下周边的道路情况，这儿是个三岔路口，一条路是通往春阳的，一条是通往禹城的，一条是他刚刚从白石过来的，那么，肖仕平会选择哪条路？ 秦舞阳没办法去判断，分别打了电话给春阳警界扛把子董振南、禹城警界扛把子季恒，把肖仕平的车牌号一一发给了他们，让他们予以留意。 打完电话，秦舞阳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终于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了。 要想跑路，就离不开熟人的帮忙，光是肖仕平自己一个人开着车，暴露只是时间问题，那么谁是他的熟人？ 这个时候，他可能谁也信不过，那就只有他那帮手下了，毕竟他们是藏在黑暗里的，至于摆在明面的朋友，他肯定能够想到会被监控。 于是秦舞阳立即打了个电话给陈杰，让他把电话给王翠萍要她接电话。 电话中，秦舞阳问了肖仕平平时最信任哪个马仔以及他的住处之后，立即有了决定，特么的，肖仕平这个王八蛋居然玩灯下黑，秦舞阳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会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有回洛马河，反而来了白石，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啊。 肖仕平最信得过的马仔叫张伟，家就住在白石，秦舞阳认为肖仕平有极大可能会寻求张伟的帮助。 就在秦舞阳紧急联系白石警方索要张伟的资料时，用另一部少有人知的电话联系张伟的肖仕平已经与张伟接上了头。 在洛马河一条支流边上，张伟见到了肖仕平。 “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肖仕平咬牙切齿道：“秦舞阳这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 张伟笑了笑：“哥，我觉得这事还是先放一放，安全最重要，估计现在警方满世界的在找你。” 肖仕平叹了口气道：“这事一点儿征兆都没有，仓促之间我也没敢回去。” 在得知肖仕平只跟自己联系了之后，张伟想了想道：“我送你走吧。” 肖仕平摇头道：“张伟，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把你拖下水。我来找你，主要还是为了善后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走的比较仓促……” 张伟沉声道：“哥，你别这么说，要不是有你，也没有我张伟今天。什么都别说了，这样吧，我车上有三十万现金，你先拿着，你开我的车走，等你安全了，安顿好了，我再跟嫂子联系，想办法把嫂子送出去。” 肖仕平点了点头，拍了拍张伟的肩膀道：“那行，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 “对了，哥，你准备去哪里？” 肖仕平茫然无措，张伟道：“现在科技发达，到处都特么探头，哥，指望你自己，估计够呛能够走得出去。我有个朋友，有去国外的路子，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肖仕平沉吟着道：“去哪里？” “越南泰国都行。”张伟道，“到了之后，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好，你帮我联系。” 张伟当即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了一阵，道：“好，平哥是我大哥，你给我安排好。” 挂断电话之后，张伟把联系的号码留给了肖仕平，道：“哥，我朋友叫老蛇，现在在春阳的大富豪，你现在去找他，我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绕开监控，小心点应该没有问题。” “谢了兄弟。”肖仕平记下号码，上了张伟的车，绝尘而去。 张伟上了肖仕平的车，拉了手刹之后，挂上了前进档，随后松了手刹，车子便晃晃悠悠地钻进了河里，荡起一层水花，渐渐沉入了水底。 做完这些，张伟两手插兜离开，刚到家门口，便被一群警.察给摁住了。 这小子的嘴很稳，根本掏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得放人。 不过有警员发现，张伟出去的时候是开车出去的，但回来的时候却是徒步走回来的。 秦舞阳得到这个消息，问清了车牌之后，立即把这个情况向三地警方作了通报，让他们注意这辆车。 且说肖仕平开着张伟的车，一路小心翼翼地往春阳进发，由于时值深夜，而且走的是小路，居然一路平安，顺利到达了春阳。 路上，冷静下来的肖仕平已经想明白，自己既然事发，那秦舞阳他们肯定是做足了自己的功课，搞不好就已经找上了张伟。 张伟虽然不会把自己供出来，但自己开的毕竟是张伟的车，不保险，于是将车停到一个地下停车场之后，提起装着三十万的包，顺手将车里的一顶棒球帽戴到了头上，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大富豪而去。 肖仕平没少来大富豪，对这里的环境挺熟悉，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打了个电话给老蛇，说明自己的身份，老蛇让他直接到大豪富的626房间。 肖仕平心头一松，左右看了看，迈步过了去。 安全到达626，里面坐着一个中年汉子，正是老蛇，说刚刚已经联系过了，明天晚上会有一辆前往越南边境的货车拉货，已经安排好，让肖仕平在这儿住一天，明晚离开。 第1034章 抓捕1 夜已经深了。 626是一个标间，两张床，肖仕平在这儿放心得很，他信任张伟，张伟信任老蛇，所以肖仕平睡得很安心。 到目前为止，肖仕平都是安全的，虽然资产暂时还不能转移过来，但只要人还在，那就一切都还在，只要安稳地过了明天，就高枕无忧了。 这年头，真是巧儿她爹遇到巧儿她娘，赶巧了。 这老蛇是标准的蛇头，干的可不仅仅是帮助别人偷渡的事情，还拐卖人口。 去年，春阳警方接到了几起人口失踪的报案，都是些年轻女子失踪，发现与多起兄弟县区的年轻女子失踪案情况相似，所以市局成立了专案组并案调查。 经过缜密的侦查，一个拐卖人口的团伙浮出了水面，这是一个跨国的犯罪集团，首脑是越南人，叫阮少雄，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叫黎山，另一个就是老蛇。 老蛇专门负责从国内拐卖女人送过去，黎山则是负责接收和把女人运到国外，两人分工明确，手下各有一帮人马。 黎山一直在越南不出来，警方拿他也没有办法，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老蛇身上。 两天前，市局接到线报，老蛇将会出现在春阳，随即通知了春阳警方协助布控，随后便在大富豪娱乐城发现了他的踪迹，虽然没有用实名登记，但还是锁定了他入住小敖所经营的大富豪酒店内。 老蛇老奸巨滑，目光毒辣，一对招子厉害得很，只要有警员进入他的视线范围，他能够一眼就看出来。 考虑到娱乐城消费者很多，为了不在实施抓捕的时候伤及无辜，专案组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老蛇落单的时候再进行抓捕。 董振南知道小敖当过兵，在征求了他的同意之后，由小熬对老蛇进行监督，当然，在监控室内不仅仅只有小敖一个人，还有县刑警队队长魏强。 肖仕平的露面让魏强吃了一惊，还以为是跟老蛇接头的，嘀咕着说：“情报里没这个人啊。” 小敖拉近了镜头，看清了肖仕平的模样，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一听小敖有印象，魏强来了精神：“好好想想。” 小敖琢磨了好一阵子，一拍脑袋道：“他来我这儿吃过饭，他姓肖，好像是洛马河市国联的一把手，来消费过几次。” 魏强当场就懵圈了：“你确定是他？” “确定。” “卧槽，什么情况？国联一把手跟一个蛇头，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啊。”魏强把头皮挠破了也想不通他们俩怎么会混到一块儿去，毕竟市国联老总每年经手的资金都是以百亿为单位的，你说这样的人参与拐卖人口，那是阎王没j八，鬼都不相信啊。 小敖想了想道：“秦书记就在洛马河，我问问他。” 于是乎，小敖一个电话打到了秦舞阳的手机上。 接到小敖打来的电话，秦舞阳正上着火呢，各方面既没有肖仕平车辆的消息，也没有张伟车子的消息。 接通电话，秦舞阳压着火气道：“小敖，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小敖道：“队长，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咨询一下，你们市国联是不是有个姓肖的？” 秦舞阳吃了一惊：“是有一个，叫肖仕平，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是这样的，春阳这边在抓一个拐卖人口的，现在就住在我这儿，春阳警方在这儿布了控，那个姓肖的现在进了他房间，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你确定是肖仕平？” 秦舞阳就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肖仕平钻出自己的包围圈，一头扎进春阳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叫肖仕平，你等一下，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看看。” 很快，肖仕平的照片发到了秦舞阳的手机上，秦舞阳一眼就认出了他来，随后回了电话给小敖：“你那儿谁在负责？” 小敖把电话交到了魏强手上，魏强是知道秦舞阳的，很是恭敬地自报家门：“秦书记您好，我是春阳县公安局刑警队队长魏强。” 秦舞阳沉声道：“魏队你好，肖仕平是洛马河市纪委的审查对象，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魏强汇报道：“他现在跟我们要抓捕的绰号老蛇的要犯在一个房间。老蛇这次来，带了八个人，分别住在四个房间里，怀疑他们身上都携带了武器，担心抓捕的时候会伤及无辜，所以打算等他们离开的时候进行抓捕。”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道：“具体的抓捕时间是什么时候？” “他们将会有一批人要被运走，时间是明晚九点，由于暂时还不清楚他们的路线，所以需要临时决定。” 秦舞阳道：“这样吧，我跟你们董局联系一下，酒店那边的情况麻烦你们盯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 “没问题。” 结束通话之后，秦舞阳随后打了电话给董振南，两人在电话里商量了一阵之后，约好明天秦舞阳亲自去春阳一趟，见面再说。 敲定好这些，秦舞阳让陈杰等人暂时先留在白石，而他自己则是回了洛马河，叫上了萧樯，一起去向王佳国汇报。 当秦舞阳说肖仕平已经杀到春阳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吃惊，在秦舞阳把春阳那边的情况汇报了一下之后，王佳国问道：“你有什么方案？” 秦舞阳沉声道：“市局配合洛川警方抓捕。” 萧樯否定道：“我不同意。咱们的目标是肖仕平，现在肖仕平跟个人贩子在一起，他们手里还有枪，抓人贩子不是我们的职责，万一有人员伤亡怎么办？” 王佳国深以为然：“有道理。” 萧樯道：“不管怎么样，洛川警方都要抓人的，交给他们好了，抓到了人，我们表示感谢，我私人请他们吃顿饭都行。” 秦舞阳眉头蹙起，也不能说王佳国和萧樯不配合，事实确实如此，抓一个贪污犯，把警员的命搭上，性价比太低了。 “那就只能麻烦洛川警方了。”秦舞阳没有再强求，毕竟抓人贩子不是洛马河的案子，萧樯爱惜下属的安全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1035章 抓捕2 话虽这么说，但秦舞阳并没有放弃，既然洛马河警方不方便露面，那自己就以私人身份出马吧。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便开着自己的小宝马赶到了春阳。 与董振南联系了一下，由于老蛇的露面，洛川市局也赶到了，所以董振南并不方便让秦舞阳介入到这个案子里来。 秦舞阳与董振南的接触，本意是让洛马河和洛川警方合作，但现在合作事宜流产，那他也没有与董振南进一步接触的必要了，因为无论是洛川市局还是春阳县局，都不会让他这么个外人参与到对案犯的抓捕中去。 所以秦舞阳直接去大富豪找到了小敖。 “能不能把肖仕平调出来？”在小敖的心里自然是有选择的，当然是秦舞阳头版头条，“我把肖仕平调出来，你在外面把他摁倒就行了。”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样的话，有可能会惊动老蛇，破坏洛川警方的行动。” 小敖拧着眉头道：“那怎么办？” 秦舞阳想了想：“我倒是有个办法。” 刚说到这里，魏强就跟了出来，一脸不好意思地道：“秦书记，您现在不是警.察，所以您的行动是不被许可的。” 秦舞阳表示理解：“我们也是在商量方案，不然我就已经行动了。” 魏强抱歉道：“秦书记，要不您跟董局他们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一个妥善的行动方案。” 有魏强在，秦舞阳自然不好私自行动了，只得致电董振南，前往春阳县公安局与众人会面。 在春阳县公安局里，秦舞阳见到了董振南以及专案组副组长边亚，当听说秦舞阳是唐心的丈夫时，边亚的态度立马有所改变，表现得很客气：“秦书记，抓一个腐.败分子，您还亲自上，这也太敬业了。” 秦舞阳苦笑道：“边局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那边的警方不便插手，还望理解。”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案子，谁插手我跟谁急。”边亚借着玩笑说出了心理话，接着道，“秦书记，您也别着急，我们已经有了妥善的行动方案，您就在这儿等着我们把人给你薅回来就行。” 秦舞阳笑道：“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能力的，不过，我能听听你们的行动计划吗？” 边亚有些为难，董振南就笑：“边队，秦书记可是当过两地公安局长的，那叫一个专业。” “谈不上谈不上，大家相互交流补充。”秦舞阳不当这个冤大头。 边亚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道：“这次行动，主要是两个目的，一个是将老蛇这一伙人一网打尽，另一个就是解救他们被拐卖的妇女。根据线报，今晚九点，会有一辆装着被拐卖妇女的集装箱车与老蛇接.头，地点在三湾岭，我们的计划是在三湾岭设伏，将他们一举抓获。” “目前，三湾岭一带已经布了控，大富豪这边外围也已经布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秦舞阳问道：“线索可不可靠？” “绝对可靠。” 秦舞阳仔细想了想，又问了相应的警力部署，整个计划还是比较完美的，老蛇一行虽然有七个人，但面对如此庞大的警力，根本不够看，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行动的效率，毕竟对方手上有被拐卖的妇女，如果她们被当成人质，那整个行动就会变得很麻烦，因为老蛇铁定知道，以他犯的事，只要犯一次，都是个死，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 面对秦舞阳的疑问，边亚作出了解释：“三湾岭会安排多名狙击手，只要他们接.头，会视现场情况决定是否需要执行击毙行动。” “那好，祝顺利。”秦舞阳伸出手与边亚握了握，“我就不妨碍你们做事了。” 走出作战指挥部，秦舞阳就接到了王佳国的电话：“舞阳，你别犯浑，少抓一个人不要紧，但万一你出事了，我没办法向省里交待，我命令你，现在就回来。” “书记，您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秦舞阳拿着手机快步走到角落低声汇报道，“我已经与当地警方接洽了，我不参与行动，就等着他们把人抓回来。” 话虽这么说，但王佳国还是不放心，秦舞阳这个纪委书记也是干出了花样，抓个人还要他亲自上阵，会不会当领导啊，但他非常了解秦舞阳，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只得千叮万嘱道：“你千千万万要注意自己的个人安全！” 秦舞阳道：“等把肖仕平带回去，我请你喝酒赔罪。” “别别，我请你，吃大餐。”王佳国现在只求秦舞阳能安全回来，请十顿客他也愿意，要是秦舞阳出个事，他身后的那位一刀斩下，多少人头都不够落地的。 接完电话，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是董振南过了来，一脸歉意道：“秦书记，不好意思。” 秦舞阳摆了摆手：“我不用你招呼，你忙你的吧。” “作战方案、人手调集都已经安排到位，就等时间了，也没什么忙的了，去我办公室喝茶等着吧。” 董振南把秦舞阳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两人点上烟吞云吐雾。 见董振南神情轻松，秦舞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振南，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 “你们的方案几近于完美，但是我总觉得还是有些欠考虑。”秦舞阳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万一对方接.头时间或者接.头地点有变，专案组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会不会一场空。 董振南笑着道：“我们的线索是经过论证的，绝对可靠。” 秦舞阳见董振南说得笃定，便不再多说什么，点头道：“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阵，秦舞阳便起身离开，在这里他做不了什么，不如去跟小敖一起聊聊，也方便注意老蛇等人的动向。 其实以秦舞阳的想法，是在老蛇他们的饮食中下药，但现在对方有交易，下药自然不行，只能期望警方的行动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第1036章 暗渡陈仓 一天无话。 老蛇他们非常谨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让秦舞阳也断了趁他们外出之机拿下肖仕平的念想，当然，即便是老蛇他们出了门，一旦他们发现肖仕平不见了，搞不好也会影响到洛川警方的抓捕解救行动。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逝，傍晚时分，天居然下起了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窗子上屋顶上啪啪作响，这也为接下来的抓捕工作蒙上了一层阴影。 秦舞阳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董振南，董振南连说“easyeasy”，让秦舞阳淡定，天气因素虽然不可控，但绝对要相信干警们的专业素养。 这时，就听魏强轻呼一声道：“他们出来了。” 监控的屏幕上，分别可以看到几个房间都打开了，秦舞阳一眼就看到了肖仕平跟在一个男子身后出了门，而其他屏幕里的男子虽然不认识，但从他们凶狠的神情中就能看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随后，各方都开始行动了起来，魏强也没有再留在监控室，匆匆地跑了出去。 坐着不动不是秦舞阳的风格，拍了拍小敖的肩膀，在魏强走后不久，也跟着下了楼。 坐在小敖提供的车子上，小敖将肖仕平所乘的车辆车牌号发给了秦舞阳，叮嘱秦舞阳一定要小心。 秦舞阳开着广本，驶出停车场的时候，老蛇等人已经看不见了，好在秦舞阳来得及时，跟上了魏强的车。 秦舞阳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多一点。 三湾岭离大富豪这儿，加上各种因素最多一个小时的路程，也就是说，不到八点半就能到达三湾岭。 犯罪分子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守时，定好时间，几点就是几点，上下不会误差太久，迟到固然不行，早到了难免也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老蛇这么早就出发，这让秦舞阳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舞阳紧紧地跟着魏强的车，春阳县城不大，这么开了一阵，秦舞阳就反应了过来，老蛇是在兜圈。 兜圈子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故布疑阵，一种是已经意识到他们的踪迹暴露，不过看前方的车子不疾不徐地开着，应该不是后者，那样的话，他们可能就要仓皇逃窜了。 又在城里转悠了一圈，眼看着时间即将九点，老蛇仍然没有前往三湾岭的意思，秦舞阳就犯起了嘀咕，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暗渡陈仓”这四个字就映入了脑海。 秦舞阳连忙打了个电话给董振南：“三湾岭那边情况怎么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秦舞阳沉声道：“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会不会出什么岔子？我跟在魏队的车后，这个方向不像是去三湾岭的，会不会被他们摆了一道？” 一听这话，董振南犹如醍醐灌顶，如梦方醒，一声卧槽之后，顿时反应了过来。 秦舞阳见他这个状态，心头一沉，就知道他们的方向出现了重大失误，根本没有第二套方案，这个老蛇果然是老奸巨滑，就这么在大富豪住了几天，不动声色地就把一帮人给玩了。 董振南他们眼巴巴地等着三湾岭那边交易抓人，搞不好老蛇他们早在别的地方完成了交易。 秦舞阳这么想，董振南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一边在核实线报，一边紧急磋商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核实线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跟着老蛇车辆的魏强身上了，无论他们怎么交易，老蛇是肯定要跟他们接上头的，只要跟准了这条线，那一切都还有翻盘的机会。 岂不说洛川警方如何跟魏强交待，秦舞阳却是一脚油门超了魏强的车，直接钉上了老蛇的车辆。 理论上来说，老蛇交易成功，是要接上头的，只要魏强盯住了老蛇，就能找到那些被拐卖的妇女，但这只是理论上的。 到目前为止，人家老蛇什么事都没干，你怎么抓人？以秦舞阳的经验来看，他们现在能够知道老蛇这个人参与了拐卖妇女的犯罪活动，也都是得到的相关的线索，根本没有事实证据，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任何抓人的理由。 所以，只要老蛇继续什么都不干，你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舞阳在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他的决定简单而粗暴——拦车！ 不过在拦车之前，他打了个电话给魏强，让他配合自己的行动。 魏强知道，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理由拦车扣人，但秦舞阳有！ 因为他们的目标不一样。 洛川警方的目标是老蛇团伙和那些被拐卖的妇女，但他们没有老蛇团伙的犯罪证据，也没有被拐卖妇女的踪迹，所以他们没辄。 但秦舞阳的目标是肖仕平！肖仕平就在车上！ 所以秦舞阳拦车一点毛病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秦舞阳只要肖仕平，完全不会引起老蛇他们的警觉，如果老蛇反抗，那么正好扣下来。 这个方案也是目前所能做的最佳方案了，并且得到了专案组的认同，但专案组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保证秦舞阳的绝对安全，绝不可以出半点差错，一旦威胁到秦舞阳的人身安全，宁愿放弃行动。 敲定这些之后，秦舞阳一脚油门，就超过了前方老蛇的两辆车，而根据计划，后面的魏强带着围绕大富豪布控的人员在后面掠阵，确保老蛇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前方两公里左右的地方就是一个绝佳之地，两侧都是水域，只有唯一一个狭窄的出口。 秦舞阳一直保持着与魏强的通话，没有挂断手机，沉声道：“我要准备行动了！” 老蛇的车里除了一个驾驶员和坐在副驾驶的老蛇之外，后排还有坐着两个人，一个马仔和肖仕平。 “老大，那帮傻碧还在等着在三湾岭抓我们呢，想特么屁吃哦。”开车的驾驶员并没有想到，一场针对他们的新的行动就要发生了，阿谀奉承道，“还是老大有办法，睡睡觉吃吃饭就把事情搞定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车子忽然一个急刹！ 第1037章 猪队友 “卧槽尼玛！”驾驶员连忙急踩刹车，但雨天睡滑，紧急制动也改变不了追尾的事实，就听嘭地一声巨响，丰田suv狠狠地撞在了秦舞阳所驾驶的广本屁股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车上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好在因为下雨，车速都不快，所以并没有出现翻车的事故，不过丰田上这帮人个个都是惊弓之鸟，突然遇到这样的事，第一个反应就是条.子来袭，一个个都掏出了枪。 老蛇低叱一声：“慌什么？都把枪收起来。” 这时，前方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老蛇眯着眼睛瞅了一眼，不认识，也感觉不到他身上有条.子的味道，正要说话，肖仕平却是嗷地一声叫了出来：“卧槽，秦舞阳！” “秦舞阳？秦舞阳是谁？”老蛇不由问了一句。 “洛马河市的纪委书记，抓我的。”肖仕平肝胆俱裂，拼命地往下缩着身子，“别让他看到我。” 老蛇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软蛋，要不是好兄弟张伟请他把人带出来，他才懒得多事，见肖仕平这个样子，老蛇叹了口气，直接推开了门，骂骂咧咧道：“你特么怎么开车的？” 秦舞阳顶着大雨，沉声道：“我是洛马河市纪委书记秦舞阳，我要抓的人在你车上，我不管你是谁，不要多事！” 老蛇有些意外，当官的不个个都是软蛋吗，干啥啥不行，抢功头一名，见功就抢，见难就跑，怎么这么大一领导单枪匹马地就过来抓人了？ “我也不管你是谁，给我滚一边去！”老蛇受人之托，便忠人之事，在知道秦舞阳与自己犯的事不是一回事之后，他的心里也就安定了下来。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哥们儿，别给自己揽事，明白么？” “这事我还就揽身上了，怎么滴？”老蛇斜着眼睛道，“回去好好当你的官，少抓个把人，不影响你升迁提拔，哥哥我也不是什么善茬，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别给自己惹事。” 秦舞阳上前一步，道：“不是一个世界？你是火星人？” 老蛇就乐了：“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是，看来得给你厉害给你瞧瞧了。”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官员给他们的印象即使不是大腹便便，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老蛇更是如此，所以他打向秦舞阳脸庞的这一拳多少有点儿轻率大意，当然，哪怕他是留上了心，也不可能打中秦舞阳，论武值，他与秦舞阳之间差了起码五个老蛇。 所以，这一拳毫无悬念地打空，脸上还反挨了秦舞阳一拳，收拾他眼前金星四射。 秦舞阳一拳撂倒他，直接就拉开了车门，一把就薅住了肖仕平的胳膊。 肖仕平肝胆俱裂，大叫道：“放开我！” 秦舞阳手中一发力，肖仕平的身子就禁不住地被往外拉，这时，那驾驶员上头了，腾地拔出枪来抵在了秦舞阳的脑门上，大骂道：“你特么再硬一个试试！” 秦舞阳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被人用枪指着头了，在这一瞬间，一种久违了的感受袭上了心头，以他的经验，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动枪干什么？”回过神来的老蛇大骂道，他这趟差事是为了挣钱，不是没事就跟人家动刀动枪。 肖仕平大叫道：“蛇哥，杀了他，杀了他，我给你钱！” “你特么有病吧？”老蛇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把一位市级领导干掉，那他以后这辈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魏强等人一直在注意着秦舞阳，见秦舞阳忽然僵在车前不动了，心知不好，直接打亮了车灯，提着小喇叭就冲了下去，大吼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投降！” 这所有发生的一切，说时长，其实几乎发生在同一时刻，秦舞阳一听魏强这么叫出来，心知不好，正待发动…… 与此同时，刚刚骂出声的老蛇也瞬间反应了过来，几乎在一念之间就想到他们在警.察露了枪，这事就没法善了，直接掏枪抵在了秦舞阳的后腰上：“动一动，就打死你。” 秦舞阳棋慢一着，就步步慢了，脑袋和后腰都被枪指着，别说他秦舞阳，就是007来了也是没辄，不由身子一僵，松开了抓着肖仕平的手道：“兄弟，这事就越闹越大了啊。” “已经闹大了。”随着老蛇的这句话，除了肖仕平以外的其他人都拔出了枪。 老蛇藏在秦舞阳的背后，冲着魏强就是一枪，魏强吓了一跳，躲到车门后面，大叫道：“你们别乱来。” 秦舞阳不由苦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还是经验不足，你这一嗓子，直接把我嚎得被几把枪指着，这局面就特么难看了。 “去你么的，秦……”老蛇问了一下秦舞阳的名字，跟着吼道，“秦舞阳在我手里，你们要是特么敢追上来，我特么就弄死他！” 眼看着秦舞阳被挟持上车，魏强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得上了车远远跟着，一边打电话向董振南汇报。 听说秦舞阳被持枪挟持，董振南的脑子里就轰然一响，千怕万怕的还是发生了，不由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正在往春阳外逃窜，我们在后面跟着。”魏强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开着车一边跟着，话音未落，挡风玻璃当的一声被打碎了。 魏强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急打方向，结果因为下雨的缘故，车身发生了侧滑，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直接翻成了一个大乌龟。 等他们把车弄好，前面哪里还有老蛇车辆的影子。 “董局……我们跟丢了。”魏强站在雨里，垂头丧气地打着电话，任由雨将他浇了个通透，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很凉，但心更凉。 董振南大骂道：“秦书记要是有个闪失，我特么拿你是问……你人没事吧？” 魏强茫然地看着雨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麻烦大了！ 第1038章 你来抓我呀 春阳警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紧急调动警力追查老蛇等人的车辆行踪，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上案子的事情了，先把秦舞阳救出来再说。 调度完一切，董振南哭丧着脸道：“边队，这次栽到家了。” 边亚冷冷道：“这个计划本来很完美，但都是因为秦舞阳擅作主张，不但导致咱们的行动失败，他自己还沦为人质。” 董振南愕然道：“边队，你在说什么？” “董局，这是最佳的说法。” “明明是我们自己部署有问题，你却把责任推给别人？” “董振南，请注意你的态度！”边亚厉声道，“这一切都是秦舞阳自己的责任，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强行拦车，他又怎么会沦为人质，又怎么会让我们跟丢老蛇？” 董振南的脸色沉了下来，像是不认识边亚一般地道：“边亚，你不是警.察，你就是一个政客，一个只会推卸责任的政客！” 秦舞阳自然不知道发生的这些，此时的他被老蛇和他的一名马仔夹在中间坐在后排，两把枪抵在他的腰上，肖仕平则是坐到了副驾驶，心仍然跳得厉害，想不到事情的变化会这么快，先进自己还是被追的逃犯，现在秦舞阳却沦为了人质。 “秦舞阳，你不是牛逼吗？抓我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特么还以为领导就了不起，原来一样是人，一样怕死。”肖仕平提心吊胆了一天一夜，现在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和宣泄，转过头大骂道。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 不等秦舞阳回应，老蛇已经放声大骂：“艹尼玛的，你个王八蛋，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恶人自有恶人磨，肖仕平现在不怕秦舞阳，却是怕老蛇，因为现在他还要靠老蛇把自己带出去，当即转变了态度，陪着笑道：“蛇哥，现在怎么办？” 老蛇冷冷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秦书记是吧？这是个意外，我们本来也不想这样，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要委屈一下你了。” 秦舞阳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手上有枪，不过这些跟我没关系，只要把他交给我，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道路朝天，各走一边。” 老蛇似乎在考虑秦舞阳的建议，肖仕平心慌道：“蛇哥，你别相信他，他抓我的前一天还跟我称兄道弟呢，你放他走，他肯定会报警的。” “你给我闭嘴！”老蛇现在怎么看肖仕平都不顺眼，反而是秦舞阳让他感觉还好。 见肖仕平闭上了嘴不再聒噪，老蛇才道：“放了你暂时不可能，这个杂碎说的也有点道理，所以为了不让大家都难看，你还是配合一点的好，只要你不出幺蛾子，我不会杀你。现在，请你把电话给我。” 拿了秦舞阳的手机，直接扔出了车窗，老蛇打了个电话：“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暂时还可控，你到老地方等我，我大概半个小时到。” 这帮人挺专业，知道警方不可能任由他们离开，所以在甩掉魏强后不久，就换了车牌，这样就让警方的监控成了睁眼瞎。 秦舞阳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听老蛇的意思是要跟什么人接.头，索性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是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一个码头，就看到那儿停着一辆集装箱，集装箱的边上站着六七个身披雨衣的人，个个手里都握着家伙，秦舞阳的心头就是一沉。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老蛇与对方接上了头之后，他突发袭击，直接将他们全部拿下。 在他想来，接.头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人，毕竟人多了，风险就大了，再加上身边的三个，以及后车上的几个人，解决掉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然后救出被拐卖的妇女，抓了肖仕平回去，完美。 但计划不如变化，他万万没想到跟老蛇接.头的人居然有这么多，强攻就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车子停下，老蛇下了车来，让手下看紧了秦舞阳，然后才上了前去。 见到老蛇到了，一人大步走了过来，正要说话，就看到多了两个人，不由道：“他们什么人？” “别管他们。”老蛇沉声道，“其中一个是我朋友让我帮忙的，是个当官的，犯了事要逃，带到越南就行。” 对方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然后道：“你怎么走？” “我先藏一藏吧，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走。”老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骂了一句，“操，这事搞的。” 招呼着肖仕平过来，老蛇吩咐道：“你上集装箱待着，一路上安分点。” “谢谢蛇哥。”肖仕平心头大松，觉得老蛇真讲义气。 这时，秦舞阳忽然大声道：“肖仕平，你跑不了的。” 肖仕平转过身看了秦舞阳一眼，走到秦舞阳身前，忽然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秦舞阳的脸上：“秦舞阳，我就问你一句，犯得着吗？抓了我，你能有什么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差点连命都丢了，有必要吗？” 秦舞阳淡淡道：“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肖仕平凑过去看着秦舞阳，咧嘴一笑道：“那你来抓我呀！” “好。”秦舞阳话音一落，挥掌斜切，直接切在了肖仕平颈子间的大动脉上，肖仕平都没反应过来，意识就化为了一片黑暗。 “你特么老实点。”一名马仔伸手就去推秦舞阳，哪知秦舞阳扭身抓住了他的手腕，只一抖便卸掉了他手里的枪，握在了手里，与此同时，抬膝撞在其两腿之间，顿时蛋碎，连喊都没喊得出来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秦舞阳一枪在手，顿时豪气大生，抬手就是一枪，放倒了另一人的同时翻身一滚，捡起他手里的枪，人已藏到了车身后面。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想到一路上都表现得异常配合的秦舞阳会暴起发难，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舞阳已经失去了踪影。 第1039章 解救进行时 大雨如注。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短暂的光亮闪过，根本看不见秦舞阳的影子。 老蛇的眉头拧了一下，转头向身边的人道：“先把人运走，剩下的我来处理。” 秦舞阳只有一个人，老蛇这边虽然已经折了两个，但在人数上仍然占据很大的优势，所以大伙并没有把秦舞阳放在心上。 那人一点头，拉开了驾驶室的门就准备上车。 这时，一道惊雷响彻云霄，震得人耳膜生疼，而在这声巨响中，上车的人身体猛地一颤，便摔了下来。 老蛇眼疾手快，连忙托住他的身体，触手温热，低头一看，是这人后背中了一枪，已经没了气息。 “姓秦的！”老蛇大骂一声，冲着秦舞阳的方向开了几枪，将其压制住，然后让另一人上车，发动了车子。 秦舞阳刚刚借着黑暗和雷声，一枪把人撂倒，不过老蛇很贼，在他的带头下，其余手下纷纷冲着他藏身之处开枪，压得他头都抬不起来。 好在这是雨夜，风大雨大，加上光线不清，秦舞阳团身滚出并没有人发现。 秦舞阳既然已经发动，那他就是冲着救人的目标而去的，所以在几个辗转挪腾之后，已经到了集装箱车的另一侧，抬手就是两枪，一枪打爆了一个轮胎，一枪打坏了油箱。 就见车身一歪，斜斜地窜进了边上的一条水沟里，再也爬不出来。 老蛇的鼻子都气歪了，冲着秦舞阳的方向大声道：“姓秦的，本来我没想杀你，但你屡次坏我好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兄弟们，弄死他先！” 众人集中火力，把目标放在了秦舞阳身上，在他们看来，他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枪，弄死一个人不要太简单，但他们不知道秦舞阳是什么人，更不知道秦舞阳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游击战，尤其是像这种敌明我暗的环境作战。 所以当他们向着秦舞阳倾泄子弹的时候，秦舞阳早已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到了他们的侧面。 如果此时秦舞阳的手里一把微冲的话，只需要一梳子就可以将他们全部解决掉，但他的手里只有两把破手枪，刚刚已经打出去四发子弹，所剩不多。 把弹匣退出，查看了一下子弹数量，秦舞阳重新装回弹匣，瞄了一眼对面的情况，老蛇狡猾地藏在人群之中，想精准地执行斩首行动有点儿难度。 秦舞阳采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引得老蛇等人团团转，当秦舞阳枪里的子弹打光，老蛇这边已经倒了好几个，只剩下四五个人趴在地上，一脸惊惧地看着黑漆马乌的周围。 老蛇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个地被收割掉生命，心头已有了些惧意，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早知道在车上就一枪把他给毙了。 “蛇哥，这特么什么人啊？”身边一人低声问了一句，声音颤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雨淋透了身子冻的。 “我特么哪儿知道啊。”老蛇欲哭无泪，谁能想到一个厅级官员能这么牛逼，不但身手好，枪法也好，而且还特么作战经验非常丰富，到目前为止，他们连秦舞阳到底在什么方位都不知道。 雨仍然在下，空中时不时地闪过一道道闪电，距离上一次枪响已经过去两分钟，秦舞阳没再有什么动静。 老蛇低声道：“别特么都盯着一个方向，这小子比泥鳅还滑，都盯着点别的地方。我估计这小子没子弹了。” 已经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的几人也怕被秦舞阳逐一击破，不过听说他没有子弹了，个个精神都是一振，不过这只是猜测，谁也不敢确定，所以不会有谁傻到轻率地探出身子送人头，万一被一枪爆头，那就比较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逝，老蛇等人精神高度集中而紧张，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猛地扑了过来。 老蛇等人立马开枪，随着枪声的响起，扑来的黑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坠落在地，再无声息。 “过去看看。”老蛇捅了捅身边的一人。 那人托着枪，弓着腰缓缓靠近，就见一人俯卧着仆倒在地。 那人用枪踢了踢尸体，一动不动，心头一松，回头道：“他挂了！” 话音刚落，侧面忽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只一拉他便摔倒在地，在摔倒的一瞬间，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颈子，只一扭，一道弱不可闻的喀嚓声中，他的生命便已被收割。 临死之前，他的手指受神经的反应紧紧扣住了扳机，将枪里的子弹一古脑儿地全都打了出去。 老蛇等人见机不对，冲着他就是一阵乱射，而此时的秦舞阳已经翻身滚出，暗骂一声晦气。 借用对方尸体冒险去抢枪，却是抢了个寂寞，还差点中枪，不过也算有所回报，对方又折损了一人，让胜利的天平又向他倾斜了一些。 老蛇虽然又折了一人，但也断定秦舞阳没了子弹，大叫道：“都特么别藏了，这狗.日的没子弹了，上去给他包饺子！” 老蛇一声令下，连他在内仅剩的五个人顿时跳将起来，冲向了秦舞阳的位置。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枪响，冲在最前面的那家伙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一个停顿之后，人就反弹了回来，剩下四人吃了一惊，纷纷趴下。 “傻碧，我不是没子弹，我是在节省子弹。”秦舞阳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一下，他确实是没有子弹了，最后一颗子弹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不过他的虚虚实实让老蛇有些摸不着头脑，抬手冲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连打了几枪，将秦舞阳的声音压了下去。 “怎么办，蛇哥？”身边的三人已经慌了，十来个人被人一一收割，而且对方神出鬼没，不但枪法精准，武力值也爆表，实在不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所能应付的。 其实这个时候，他们的心里都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事实上，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们有四个人，分不同方向逃窜，秦舞阳也是分身乏术。 第1040章 尘埃落定 他们只等老蛇一声令下，立即扯呼，但老蛇只说了一句话：“死在这儿，总比回去被阮将军弄死要强。” 几人都打了一个寒战，阮少雄手段的残忍是令他们噤若寒蝉的，老蛇说的对，被人一枪打死，总比被阮少雄弄死强，他杀个人能杀一个月，他们曾经就看到过一个人被阮少雄用老鼠活生生咬了一个月才死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老鼠一点点啮食露出白生生的骨头，那是多么绝望？ 几人便不再存有逃跑的念头，一门心思地要把秦舞阳给毙掉，唯有如此，才能把这一车“货”给运走，只有货安全，阮将军就不会责怪他们——他又怎么会在乎死多少马仔？ 秦舞阳知道他们还有四个人，但是不知道还有多少火力，一时之间也是不敢轻易露面，刚刚用的法子如果可以再用，但并没有落单的尸体利用。 这时，老蛇等人已呈扇形围了过来。 如果在没有火器的情况下，秦舞阳倒是不在乎四个人，但现在情况不明，只要有一个人有枪有子弹，哪怕是个战五渣，造成的威胁也是巨大无比。 秦舞阳咬了咬牙，做了这么多，就差最后一哆嗦了，怎么也得撑下去。 抬头扫了一眼围过来的几个人，秦舞阳脱下了外套，探手向侧面扔了过去。 光线微弱，湿透的外套展形，根本让老蛇等人认不出是衣服还是人，他们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稍有动静就反应过度，所以当一团影子出现的时候，四人不约而同地乱枪齐发，将那件衣服打成了筛子。 而与此同时，秦舞阳已经猫着腰扑了上去。 虽然秦舞阳以少敌多，但对于一个战力值达到巅峰的人来说，这倒是一个优势，因为所有人都是敌人，他根本没有任何出手上的顾忌。 猫着腰的秦舞阳直接将一下扑倒，摔倒的同时一肘已经顶在了那人的喉咙上，顿时喉骨尽碎。 秦舞阳动作不停，看也没看对方一眼，手一按地，人已跳了起来，一头撞在了另一人的胸口上。 那人皮厚肉糙，虽然被秦舞阳一头撞倒，却是没什么大碍，口中发一声喊，双臂一展，竟是将秦舞阳箍在了怀中。 秦舞阳挣了一下，居然没能挣得开，这时另两人已经回过神来，抬枪就打。 秦舞阳情急之下，也是抱住了对方，发力翻力，变成了对方在上的局面，那一梳子子弹全数打在了那人身上，全身抽搐着，手也松了开来。 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紧张的缘故，一个马仔的子弹已经打空，只有老蛇比较谨慎，枪里还有两发子弹，不过枪声之后，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中了。 “看看。”老蛇晃了晃手里的枪，指挥着唯一一名马仔道。 那马仔咽了口吐沫，雨在下，可他却是喉咙干涩，战战兢兢地上了前。 就在这时，已经蓄力很久的秦舞阳直接顶着身上那壮汉的尸体砸了过来。 马仔一声惊呼，闪开尸体，连忙后退，但这时秦舞阳已经贴住了他的身子，顶着他冲向了老蛇。 老蛇不假思索，连开两枪，但都打在了那马仔的身上，等他开到第三枪的时候，枪中一声空响，宣告子弹告罄。 那马仔的尸体倒下，秦舞阳站在雨幕之中，一道闪电划过，秦舞阳就像是一位杀神似的矗立在雨中。 老蛇惊惧之极，吓得直接将手中的枪砸向了秦舞阳，也不管有没有砸中，转身就跑，这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至于阮少雄那边的水牢什么的，那也得有命去尝那个滋味。 “现在跑？晚了。”秦舞阳抬手接住了老蛇砸过来的枪，反手挥出，直接砸在了返身逃窜的老蛇后脑上。 老蛇后脑被击中，顿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转头看秦舞阳一步一步地逼近，不由大叫道：“你别过来！” 秦舞阳淡淡道：“如果你早一点跑，我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另一头。 董振南不停地询问着各方面调集的监控信息，但都没有任何的发现，秦舞阳的手机虽然是通的，但怎么打都没有人接。 每个人都能看得出董振南现在就是个火药桶，随时会爆，所以谁也不敢跟他说话，整个专案组的气氛凝结得可怕。 这时，董振南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这是从110指挥中心打过来的。 “说。” “董局，刚刚指挥中心接电报警，说姚岗大桥下面发生激烈枪战，而且报警人自称他叫秦舞阳。” “所有人听着，立即赶赴姚岗大桥，快！”董振南心头惊喜交加，大吼了一声，将报警的号码要了过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回拨了过去。 当他听到秦舞阳略显疲惫的声音时，董振南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比这个还要动听的声音了，兴奋道：“你怎么样？没事吧？情况怎么样？” “切在掌控之中，不过记得带点厚衣服，我特么快冻死了。”秦舞阳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将近一个小时后，董振南在姚岗大桥下看到了现场。 一辆面包车正亮着灯，车内也亮着灯，秦舞阳的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女式的棉袄，只是这个号比较大，穿在身上挺合适的。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昏迷着的肖仕平。 至于外面，老蛇以及两名没挂的马仔被反捆着卧在车边的地上。 看着秦舞阳穿着的大红棉袄，董振南忽然想笑，将带过来的衣服、大衣什么的让秦舞阳换上，让其他人等清理现场。 秦舞阳换上衣服，指了指集装箱车的后车厢：“被拐卖的妇女都在车里，老蛇等三人还活着，其他人全部击毙。” 董振南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才道：“秦书记，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年纪大了，身手不比以前了。”秦舞阳低调地装了一个逼。 第1041章 不要侥幸 当听说秦舞阳以一己之力，生擒三人，击毙十四人，不但抓了他想要的肖仕平，还成功解救了三十四名被拐卖妇女的时候，边亚也是半天合不上嘴。 做完笔录，董振南为秦舞阳的杯子里已加了些热水，问道：“我这报告要不要如实写？” 秦舞阳笑了笑：“怎么写你自己看着办，我去看看肖仕平，这家伙倒是挺有福气。” …… 肖仕平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觉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床还挺暖和，房间里也开着空调，只是灯光太亮，条件也太简陋了一些。 不过这房间的风格布置跟国内也差不多嘛——他还以为到了越南。 这一觉睡得够久，他的记忆自然也只有被秦舞阳一掌切晕的时候，不过仔细想想随即释然，以当时的局面，秦舞阳怎么也没有胜算，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蛇哥一枪挂掉。 肖仕平不再想这事，现在唯一需要的是找一部电话，与张伟联系上，看看自己下一步该去哪儿。 一想到这事，肖仕平腾地就坐了起来，这一坐，他才发现不对劲，原来他的双手被手铐铐住了，双腿也是同样被铐上了。 什么情况？ 肖仕平放声大叫：“有人吗？老蛇，你个王八蛋，想黑吃黑是吧？” 无人理会，不过没过几分钟，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跟着这脚步声便在门口停下，随后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当门推开的那一刻，肖仕平看清进来的人居然是他为之畏惧的秦舞阳时，不由啊呀一声，大叫道：“我特么是不是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 “有没有做梦，咬一下自己的舌头不就知道了？”秦舞阳吃饱喝足换了身干净衣服，左手一枝烟，右手一杯茶，不知道有多惬意。 肖仕平还真的咬了一下舌头，疼，但他的心里更疼，因为这意味着他和秦舞阳的处境发生了逆转，不过他还寄希望于现在他们不在国内，而是到了越南。 毕竟这一觉睡了多久他并不知道。 秦舞阳用脚踢了一下凳子，然后将茶杯放在了上面，自己则是走到了肖仕平的面前：“你别痴心妄想了，现在还在春阳，老蛇已经被抓了，他的手下也是死的死抓的抓，你还是好好想想交待你的问题吧。” 肖仕平的呼吸猛地沉重了起来：“不可能，蛇哥他们那么多人！” 秦舞阳淡淡一笑：“是人就会死。肖仕平，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把你打晕了，你可能就死于流弹了，而且就当时那个场面，如果你真的死翘翘，谁也说不上什么吧？” 肖仕平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秦舞阳淡淡道：“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大势已去，该交待的问题你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叫我，我给你纸和笔。对了，王翠萍和胡学进已经交待了，在你逃跑的这段时间里，市纪委已经在国联取得了更多的人证和物证。早点交待早点完事，不然软刀子割肉，今晚将会是你睡的最后一个好觉了。” 说完这些，秦舞阳起身离开，没过多久，肖仕平便想通了，连王翠萍和胡学进都交待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况且纪委的茶是那么好喝的么？左右就是坐牢，总比死强。 当肖仕平在春阳县局的审讯室里奋笔疾书的时候，秦舞阳已经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他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天一亮，秦舞阳接过找回来的手机，开了机之后，就涌出了不少未接电话，分别是董振南、小敖以及王佳国、萧樯、陈杰和伍宇轩的。 想来是自己出事之后，董振南和小敖拼命打自己的电话，直接把电话给打关机了，王佳国等人的电话自然打不进来。 不过现在电满满的，那定然是董振南找到手机之后，没惊扰自己，把电给充满了。 没急着回电话，先与董振南碰了个面，董振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跟边队商量过了，关于这个报告，只能吹警方有多神勇了，只字没提到你的功劳。” 秦舞阳失笑道：“懂，这样挺好。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你忙你的吧，肖仕平你先帮我看着，我去小敖那儿吃个早饭，报个平安，回头带肖仕平回去。” “对了，你的车找到了，损坏情况比较严重，我已经让人去修了，我让人送你去小敖那儿吧，回头我安排车子送你回洛马河。” 秦舞阳没有拒绝，离开公安局，去了大富豪，跟小敖见了一面，也没说当时的情况，反正人完好无损地坐在面前就行，吃完早饭，秦舞阳去肖仕平带上，返回洛马河。 路上，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王佳国，王佳国联系不上秦舞阳，担惊受怕了一夜，现在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心头一松的同时倒是先骂了出来：“你个混小子，玩失联。” “书记，不好意思，手机卡坏了，一直没信号，我都不知道，刚刚才补办了一张卡。”秦舞阳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在王佳国暴走之前汇报道，“肖仕平已经抓到了，跟我在一起呢，现在正在回洛马河的路上。” “路上小心点，不着急。”王佳国这才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气。 秦舞阳一一回了电话，意气风发，肖仕平如丧考妣，等秦舞阳打完电话，才怯怯地道：“秦书记，我能判多少年？” “光你自己的事，难说，不过得看你有没有检举立功表现。”秦舞阳已经看过肖仕平的供词，说的都是些自己的犯罪经过，没有提到别的人，而且究竟是不是都交待了，还需要进一步的核实。 肖仕平一听这话，脸色就是一变，把头垂进了裤裆，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臧江给供出来。 秦舞阳也不催他，只是淡淡道：“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再有什么侥幸心理了，我盯上的人没一个能跑得了的，能不能少判，别人指望不了，还得靠自己，你好好掂量掂量。” 第1042章 搅屎棍搅的啥 当一个人的心理彻底失衡之后，就特别容易崩溃，肖仕平现在就是如此，但他不再寄望于臧涛能够捞他出来之后，他的心理就不平衡了，凭什么老子在这儿吃苦受罪，还差点把命丢了，你却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品着好茶怡然自乐？ 所以一到洛马河，他就竹筒倒豆子，全特么兜出来了。 秦舞阳能够想到肖仕平与臧涛之间勾勾连连，但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利益输送居然会达到这个程度，光是肖仕平这儿，这几年就达到了一千个w，再加上别的人别的渠道，这恐怕会是个天文数字。 除了臧涛这位一把手行政长官之外，还有分管副市长也牵扯其中。 秦舞阳不敢怠慢，匆匆去了王佳国的办公室。 见到秦舞阳这个大活人，王佳国的心才彻彻底底地放回到肚子里，正要责备两句，秦舞阳已经抢先道：“书记，有个情况，可能比较棘手。” 自打秦舞阳到洛马河之后，王佳国不知道因为他遇到了多少棘手的事情，名场面就是顾明怀这位市.委常委的落马和邵氏集团的覆灭，这个事到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定呢，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棘手的？ 秦舞阳就苦笑：“确实有。” 听了秦舞阳的汇报之后，王佳国脸上的神情异常丰富，精彩绝伦。 “舞阳啊，打苍蝇你是一把能手，打老虎你也是毫不逊色啊。” 秦舞阳道：“书记，这次还真冤不了我。” 秦舞阳把肖仕平利用雍容挑起王晋、伍宇轩之间的冲突，以达到挑拨他和王佳国之间的关系这一行径说了出来，随后道：“我还真没有针对肖仕平的意思，但他这么做，如果我再没有什么动作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风格。换句话说，如果他真的得逞了，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王佳国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秦奋在外面听到动静，连忙过来察看，见大老板脸色震怒，秦黑子一脸严肃，为二人的杯子又续了茶水，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关于肖仕平，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王佳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至于别的，我要去一趟省里。” 说着，王佳国自嘲地说了一句：“年前年后，我去省里的次数有多啊。” 这都是拜我所赐呗。 秦舞阳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是道：“可能在不少人眼里，我就是根搅屎棍吧。” 王佳国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怪不了别人，如果他们不犯事，你又怎么会盯上他们？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是你的职责所在，谁也说不上你什么。” 秦舞阳笑了笑道：“书记，您不要安慰我，我想得很清楚，我特么是根搅屎棍，那他们是什么？” 王佳国一愣，顿时大笑不止，心里却是稍有些苦涩，他们是屎，自己岂非也是屎中一员？ 肖仕平落马的消息很快在洛马河传递了开来，各种传言甚嚣尘上，国联内部人人自危，而最坐立不安要属臧涛和分管副市长了。 而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雍容了，但这份喜悦只能埋藏在心里。 随着案件办理的深入，市纪委对国联的工作人员进行了相应的谈话，雍容作为国联办公室副主任，也是接受谈话的对象之一，所以继续留在纪委就有些灯下黑的嫌疑了，所以借调暂时结束。 一周后，省纪委抵达洛马河，带走了分管国资委的副市长王建海，随后在省纪委官方网站宣布，因其严重违纪违规，正在被省纪委调查审查。 王建海的落马，让臧涛心惊不已，整天没精打彩，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惶惶不可终日。 转眼间到了清明节。秦舞阳虽然知道此父非彼父，但毕竟养育自己这么多年，所以回乡祭拜。 匆匆去匆匆回，一回洛马河，就收到了一个消息，臧涛投河自尽了。 这个消息让人很是意外。其实王佳国在去省里汇报了之后，省里对臧涛的态度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主动投案的机会，但现在就显得毫无意义了，毕竟他扛不住压，选择了逃避。 也正因为臧涛这一跳，洛马河也变成民间嘴里的戏谑之称：落马河。 确实也是如此，这洛马河也太离谱了，这两年不断有人落马，而最高级别的就属臧涛这位市长了，甚至有人戏称，是不是要把名字改一下。 一个多月的时间，肖仕平案被查清，五一前移交检察院，不日将对其提起公诉，而伍宇轩也迎来了人生中的一大喜事——结婚。 五一三天假期，加上调休，一共五天假，时间相对充裕。 秦舞阳作为证婚人，全程参加了伍宇轩的婚礼。他的到来，让伍长安在禹城人气陡增。 证婚完毕之后，秦舞阳在后台跟伍长安聊了几句，由于场合上的缘故，秦舞阳的话很简短，三个方面，一个是祝福，二个就是让伍长安好好干，三个就是有可能要把伍宇轩放出去。 说完这些，秦舞阳悄然离去。 而此时的薛千娇正在省城跟一个人进行洽谈，正是邵玉楼的父亲邵逸。 邵玉楼案在经过长达半年的调查之后，终于结案，同样也移交到了检察院，公诉之日临近。 邵玉楼一倒，邵氏集团群龙无首，一盘散沙，邵逸年事已高，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经营，薛千娇趁此机会对其收购，所以说，与其说是洽谈，倒不如说是谈判。 “邵老，现在情况摆在这里，。”薛千娇浅浅道，“以骄阳集团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把邵氏集团打趴下，但是我没这么干，我是不忍心邵氏集团这块牌子就这么没了，所以才想要收购的。邵老，开个价吧。” 邵逸能够创立邵氏集团，自然有目光和远见，这个女娃子摆明就是趁火打劫，神情古井不波道：“邵氏集团不是离开玉楼就转不了的。” 一听这话，薛千娇就知道没法再谈下去了，微微一笑道：“邵老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小女子先行告退。” 第1043章 内忧外患 秦舞阳去了一趟京都，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秦立猛打电话给秦舞阳说聚聚，秦舞阳推到了国庆节，说国庆假期时间长一些，不匆忙。 秦不渝没在京都，陪冷滟跑国外拍**去了，小日子过得比较惬意。至于秦立邦，他跟秦励勉提到了他，秦励勉简单说了几句，看不出他的好恶。 转眼之间，五一假期结束，秦舞阳从洛川机场下了飞机，打了个电话给薛千娇，约她到大富豪一聚。 薛千娇揶揄说，回去还没吃饱么，又来糟贱自己。 一听这话，秦舞阳是非根就硬了，说舞阳未老，尚老干矣。 薛千娇骂了句你粗鄙，然后说希望你别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到了大富豪小敖给他留的房间，和薛千娇恶斗了上千回合，两败俱伤，腰酸腿疼抽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薛千娇咬着手指说表现尚可，只是跟以前相比要逊色了一些，还有提升空间。 秦舞阳处于贤者状态，由得薛千娇嘲讽也不还嘴，没办法啊，以刚刚的恶战之姿，梅开二度的话，估计要死人。 开了一阵玩笑，秦舞阳问起刘诗婷的近况，薛千娇翻着白眼说你干嘛不自己问她，不过还是把情况说了一下。 冷滟同意给刘诗婷代言了，所以刘诗婷一直盯着设计这一块，拿出了多份样稿供冷滟选择，但冷滟团队都不是太满意，主要原因是冷滟走的是清纯风，而诗诗婷的设计稍显暴露，不符合冷滟的人设，所以拿回重改，现在应该改的差不多了，就等冷滟最后敲定，然后加工出来供冷滟试穿。 秦舞阳说他对这个不是太懂，但物以稀为贵，如果一炮走红，限量生产最好，另外，既然做服饰就要走高端路线，一旦这一炮打响了，不妨试一试为各路明星订制服装，毕竟这些走红的明星在不同的场合需要穿不同风格的衣服，成为公司的私人客户，成交一单都是巨额回报。 薛千娇惊为天人，说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思维，如果不从政，出来经商必然也有建树。 秦舞阳傲然道：“那可不，我也就是对挣钱不敢兴趣。” 薛千娇一脸嫌弃：“又凡尔赛了，跟那个马什么云的一样，臭屁得很。” 聊了一阵，秦舞阳步入正题，问道：“你来洛马河也有段时间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动作哦。”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么？” 薛千娇一直都在进行市场调研，骄阳集团现在主打工程路线，别的地方或许也有适合的地方，但是相比来说，洛马河这儿的土壤就比较丰沃，原因无他，主要是因为邵氏集团。 邵氏集团是洛马河的一块牌子，无论邵玉楼犯了多大的事情，但邵氏集团的工程质量是一流的，口碑特别好，所以薛千娇想走捷径，趁着邵氏集团出事的当口，人心不稳，直接把邵氏集团并吞了，正好邵氏集团的手上本身就有不少项目在手，拿过来也省得再做二道贩子。 这个思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在跟邵逸谈这事的时候，邵逸直接拒绝了，连谈的机会都没有。 秦舞阳的精力都放在反腐上了，市里的经济建设方面确实没有投入多少精力，不过上次常委会上，臧涛曾经提出过这个问题，就是邵氏集团现在一盘散沙，很多项目都处于瘫痪状态，要求要么找下家接手，要么邵氏集团正常建设，只是无论哪一种方案，都存在不少问题。 当时肖仕平还在，也作出了不少努力，当然，这个努力也是为他自己争取利益，但后来被秦舞阳盯上，他也无心于此，直至现在。 秦舞阳眨巴着眼睛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薛千娇就道：“我还是倾向于拿下邵氏集团，一劳永逸，不过死老头死活不松手，让我的计划受阻，骄阳集团才成立，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动作，失败就意味着我的能力有问题，毕竟现在的几个股东以前都是跟着洛姨的，现在掌门人换成了我，他们对我的能力还是持质疑态度。” “等等，你说什么集团？骄阳？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改名了啊，你看，我最后一个字是娇，你最后一个字是阳，合在一起不就是骄阳么，考虑到我这个娇太柔弱娇.嫩，所以就用了天之骄子的骄了。” 秦舞阳也是无语了，不过他虽然是少东家，却是没有股份，左右不了薛千娇，而且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反对无效，只能默认这个现实。 “你继续说。” 薛千娇道：“要想让这老家伙乖乖就范，我们还得想点儿办法。” 薛千娇到底是从体制内出来之后走入政界，既有政界的毒又有商界的奸，深谙什么叫做内忧外患。 内忧，就是制造邵氏集团内部的混乱。 目前而言，邵氏集团内部已经是一片混乱，在找邵逸谈之前，薛千娇就已经重金挖了一些邵氏集团的骨干，但老邵还不死心。老邵继续掌控邵氏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现在忙着为儿子活动，尽量轻判，所以他需要一个代言人。 薛千娇的目光就聚焦在这个代言人身上。她打听到，这个代言人是邵逸堂弟家的儿子，叫邵玉林，毕业于牛津大学，后来一直在国外发展，应该是一个很有才的人。虽然对公司经营是生手，但有老邵在背后撑腰以及集团骨干撑着，应该会很快进入角色。 薛千娇的计划就是将邵玉林搞定。 而外患就需要秦舞阳出面了。那就是利用官面上的力量压着邵氏集团加快项目建设，形成压力，逼得老邵手忙脚乱。 再加上骨干流失，邵氏集团铁定是焦头烂额。 秦舞阳咝咝地倒吸凉气，别说是一个企业了，就是一个国家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薛千娇很谦虚地说，她是学老米当年瓦解苏联的招式。 秦舞阳对邵氏集团毫无同情心，当即表示就这么办。 二人聊了一阵，心情大好，再行鱼水之欢，动作轻柔，风平浪静，至少床没声音，果然是一张好床。 第1044章 巨大调整 秦舞阳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洛马河市就迎来了不亚于地震式的人事调整。 首先是市.委书记王佳国担任江北省会淳安市市长，其位置由淳安市.委副书记韩远山担任。 其次是市长一职由常务副市长陆大友担任，市.委常委、副市长万恺庭顶上。 第三是一直空缺的市.委副书.记由秦舞阳担任，省纪委常委、一室主任安定邦担任市纪委书记一职。 这个人事调整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来得极其突然。 这其中，万凯庭和秦舞阳属于平级调整，不过由于王佳国、韩远山、陆大友和安定邦属于提拔，需要有一周的公示期，所以暂时没有履新，等诸位领导上任再行公务。 这个人事调整打了秦舞阳一个措手不及，这是极其罕见的，没有谈话，没有征求意见，至少没有任何人跟秦舞阳谈话。 去了一趟王佳国的办公室，不等秦舞阳说话，王佳国已经抢先开口：“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舞阳笑着道：“我倒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组织决定，咱们只有服从的份。恭喜你了书记。” 省会淳安是副省级城市，虽然王佳国从市.委书记做到了市长，但级别上却是妥妥的副省级了，虽然没有在省.委省政府任职，但在省会担任政府一把手，勉强也算是省里的高官了。 王佳国低调地笑了笑：“我终于可以脱离你的魔掌了。” 秦舞阳吩咐一笑道：“书记，哦不，王市长，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王佳国呵呵笑了一声，正色道：“舞阳，你的岗位有所调整，工作重心就得转移了，可别再瞄着纪委那一亩三分地了。” “领导，没有你罩着我，我心里是倍儿慌啊。” “得了吧你，韩远山跟我是老朋友，为人正直，搞经济是一把好手，不过掌控欲比较强，你可得跟他好好合作。”王佳国沉声道，“至于陆大友，省里应该是考虑到如果一个地方党政一把全都换了，不利于地方的可持续发展，他比较实干，你也要跟他搞好关系，将来，韩远山的位置极有可能由他接任，他的位置就是你的。” 洛马河这么大的人事调整，与秦舞阳可以说是密不可分，起码在市.委书记一职上，有较大的变数。 一般情况下，市.委书记离任，都是由市长接上，但臧江这么一死，倒是让韩远山和陆大友捡了个便宜，这也意味着王佳国时代的结束，迎来了韩远山时代。 面对王佳国的忠言教导，秦舞阳听一半疑一半，一切都要根据情况来看。 王佳国知道秦舞阳的脾性，笑了笑道：“舞阳，我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你的家世，不过官场如战场，有时候不是拳头大就能行的，你还年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但你记住，发展是永恒的主题，如果只是靠逞强斗狠，走不远，如果当今领导人也是你这种风格，早就把那个小岛收回来了，你能说小岛有实力跟咱们抗衡，还不是外强虎视眈眈么？这个道理放在你身上也是一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需要将你的锋芒收一收，好好磨砺心性，为将来做一把手吸取经验、奠定基础。” 秦舞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为谨记您的教诲的。” 王佳国老怀大慰，伸出手道：“为将来，一起努力。” 秦舞阳回到纪委，精神有点怏怏，早知道会这样，就跟老爸提一嘴了，哪怕王佳国去任省.委秘书长，那对自己也是有利的，现在跑到淳安做市长了，在省里也说不上话啊。 秦舞阳将上任市.委副书.记的消息早在纪委传开了，众人心头都是一松，这个秦黑子终于离开纪委了，可以喘口气了，不过这些想法大伙儿自然都不会表露出来，纷纷来办公室向秦舞阳道贺。 虽然级别未动，但常委排名却是更加靠前了，着实是市.委二号人物，其话语权不可同日而语。 秦舞阳开着玩笑道：“你们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呢吧？不过我告诉你们，别得意太早哦，安书记在省纪委向来以铁腕著称，等他来了，你们就知道跟着我有多幸福了。” 这自然是笑话，只是没想到秦舞阳一语成谶，当然，此乃后话。 迎来送往一番之后，秦舞阳把伍宇轩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小伍，你跟着我也有段时间了，本来我就打算把你放出去的，只是这次调整来得太突然，我都没来得及运作，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跟着我，等局面稳定下来了，我再放你走，另一个就是继续留在市纪委，你自己选。” 伍宇轩坚定道：“我跟你走。” 秦舞阳便没再多说什么，问道：“雍容那边怎么说？” “秦书记，我正想跟您提这事，她在国联不是太开心，不少人传言肖仕平的落网跟她有很大关系，有点儿受排挤，所以……” 秦舞阳点点头：“我知道了。去把要交接的资料整理一下，站好最后一班岗。” 随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萧樯，约他晚上一起坐坐，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市.委秘书长徐云鹏。 秦舞阳跟徐云鹏的交集不多，但由于他跟王佳国的关系密切，徐云鹏跟他关系也不错，现在王佳国离任，新任书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风格，秦舞阳担任副书.记，这个橄榄枝抛过来，他自然要接着。 晚上就在市里的客来酒店小聚了一下，萧樯跟秦舞阳在洛马河就是哼哈二将，所以也不避着，一进来就道：“恭喜秦书记脱离苦海，可怜我这个小局长还在鞍前马后的。” 徐云鹏就笑：“萧书记，你还能比我苦？你们在各自领域好歹都呼风唤雨，我呢？做个风雨让人呼唤。” “行了你们两个。”秦舞阳失笑道，“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们的位置呢，别无病呻.吟了，喝酒。” 第1045章 主动交心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各路领导纷纷上任，这也意味着洛马河迎来了韩远山时代。 上始伊始，韩远山就召开了一个书记办公室，主要是商议分工上的问题。 这三大书记都是新任，韩远山要树立威信，除了拿出一把手的权威以外，自然还要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力量。 秦舞阳在全省都是闻名的，干了几票大的，所以韩远山对其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秦舞阳绝对是一个有性格的人，不然也不会把洛马河搅得人仰马翻。 这样的人既然不能成为盟友，也不能成为敌人，所以韩远山给他的分工有两项。 一项是组织人事。另一项就是主抓经济。 这两项工作，虽然与组织部和市政府那边有所重合，但这也正是韩远山的妙招。 先说组织人事。 人事权向来是紧紧抓在党委的手中的，有些人事上的意图，韩远山就需要通过别人的嘴表达甚至推动，组织部虽然力度很大，但还是不够，如果失去副书.记这一票，韩远山的掌控力度就会逊色很多。 再说分管经济。 党委和政府既统一又对立，这是常态，前任王佳国秉承着平衡这一原则，并没有怎么插手市政府，但韩远山是一个强势的人，他不允许在他上任的时候有任何的杂音，所以让秦舞阳主抓经济，既是对市政府工作的介入，也是对市政府的一个制衡。 ——我可以不打你，但是那要看我的心情。 而这两项分工，也显示出了韩远山对秦舞阳的极大信任，以此换来秦舞阳对他的忠心耿耿。 什么叫政治智慧？ 韩远山将其表现得淋漓尽致。 陆大友倒是没什么意见，他的思路很清晰，自己这一次是捡来了一个市长之职，这已经是意外收获，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和韩远山争权夺利，换言之，有韩远山掌舵，自己只需要照旨办事就行了，也省得自己动脑筋，出了成绩，也少不了自己这个市长的一份功劳。 如果配合得好，韩远山一走，自己说不定还能趁机替而代之，所以与韩远山打好关系势在必行。 在这种环境下，一切都显得极其和谐。 不久，常委会上便通过了这个分工上的调整，而秦舞阳则是一手托两家，组织人员、经济发展，双权在握，一时间炙手可热，红得发紫。 秦舞阳并没失去清醒，在他看来，这是对他的一种锻炼。 权力是一把双刃剑，在你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一旦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失去更多的东西。 比如说，人心。 所以秦舞阳一改任纪委书记时的严肃耿直，在分工文件出台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一趟组织部长赵振华的办公室。 赵振华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大舒服。 秦舞阳的调整太快，从到禹城任县委书记到现在的市.委副书记，都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从自己的下级一跃成为了自己的同僚，虽然级别一样，但在排名上却是一跃排到了自己的前头，而且还隐隐有领导自己压了自己一头的意思，这让他如何能够调整好心态。 而且，更重要的是，官场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组织部长的下一个位置基本上就是专职副.书记，秦舞阳这算是占了自己的窝。 所以秦舞阳到赵振华办公室的时候，赵振华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秦舞阳门清得很，知道赵振华心里的不快，不然他也不会来这儿一趟了，他秦黑子对敌人酷若严冬，但对战友向来是热情似火的嘛，他跟赵振华又不是仇人。 “知道你不会给我泡茶，所以我自己带了杯子。”秦舞阳笑呵呵地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放在桌上道，“赵部长，你不会小气到一杯水也不给我吧？” 赵振华淡淡道：“秦书记不是来为讨杯水喝吧？” 秦舞阳哈哈一笑道：“赵部长真乃神人也，这也被你看出来了。部长，很多事情来得突然，就像怀孕一样，让你措手不及，我本来还想在纪检战线上继续发扬广大呢，他娘的，肯定是有人怕我捅出更大的娄子来。” 赵振华抬眼看着秦舞阳：“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部长，你可真是冤枉我了。”秦舞阳诚恳道，“其实呢，我知道部长心里有些不自在，毕竟是为洛马河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这做事就离不开人，你为组织选人，可谓是呕心呖血。” “行了行了，别舔了，也不臊得慌。”赵振华受不了秦舞阳的“阿谀奉承”了，连忙出声制止。 秦舞阳笑道：“部长，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其实我也觉得我这个位置你来做最合适，可是省.委一纸文件，直接把我给强.奸了，既然已成事实，那就只能接受现实。我来这儿，主要是跟你交个心。” “你在洛马河有些年头了，组织工作是根标杆不说，下面的人你也是非常了解，而我呢，说是个睁眼瞎子可能夸张了点，但要说多了解，那真就是吹牛逼了，所以啊，这组织人事工作，还得是你挑头，我就是做做样子，总之呢，只要不违背大老板的意思，你的一切意见我都同意，咱们可是大老板的左膀右臂，一切还不都是以他为中心么，你说是不是？” 赵振华心里虽然别扭，其实他并不怪秦舞阳，岗位职务上的调整，都是省.委的决定，秦舞阳确实没有抢地盘的意思。 有一点他说得对，既然不能改变被强.奸的命运，就只能去享受被强.奸的快感，现实无法改变，就只能服从。 堂堂市.委副书.记主动来交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如果还是蹬鼻子上脸的，就有点儿不像话了。 于是赵振华拿过秦舞阳的杯子，去饮水机接了杯热水，然后才道：“省里的决定自有自己的考量，秦舞阳在纪检战线上取得的赫赫战功，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第1046章 最新分工 秦舞阳拱了拱手：“部长，你这个舔的也不高明啊，太赤.裸裸了，不过我喜欢。不如晚上一起聚聚？提前告诉你，我酒量很大，如果你觉得应付不来，可以找帮手。” 赵振华不服了：“行，到时候你可别求饶。” 送走秦舞阳，赵振华微微有些失神，他一直认为秦舞阳就是个不知变通的莽夫，仗着纪检部门的权力横冲直撞，现在才知道，这小子玩起权谋来，也不比别人差。 这一趟来，他不但跟自己交了心，还借聚一聚拼酒量的由头，让自己带几个人过去。虽说吃饭不惧人多，但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在一起吃饭的，秦舞阳此举，着实是在替赵振华考虑，能有幸参加市.委二把手的饭局，那是多么的荣光？这也变相体现出了赵振华的分量。 赵振华必须接过秦舞阳抛来的橄榄枝，不然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一顿饭就能解决掉的问题，那绝对算不上问题，至于市政府那边，秦舞阳倒是没有刻意地去做什么工作，发展是大事，不是委屈求全，老子主抓经济，配合的是陆大友，至于说常务以及其他的副市长，不顾全大局，那我秦舞阳也不是好相与。 陆大友那边的态度比较端正，所以下边的人也就没心思出什么幺蛾子，况且现在班子基本重组，大家都处于一个磨合的阶段，再加上秦黑子凶名在外，虽然手上不再拥有纪检这把利剑，可他的手段层出不穷，被他盯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另外，还有个韩书记虎视眈眈，他初来乍到，正要立威，可不能主动送人头，破坏发展大局的帽子扣下来，喝的就不是一壶两壶了。 组织人事这一块自有赵振华主控，秦舞阳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了发展经济上。 秦舞阳到洛马河的第一个职务就是纪委书记，对于全市经济这一块并不是太了解情况，既然韩远山对自己采取信任的态度，那自己就要拿出值得他信任的能耐来，所以这段时间他的主要方向是调研全市的各行业发展现状。 这一天，秦舞阳调研回来，打开电脑正要为调研报告充实内容，就接到了秦奋打来的电话，让韩书记请他过去一趟。 秦舞阳推了电脑，匆匆上了楼。 秦奋笑着跟秦舞阳打了个招呼，秦舞阳感觉得到秦奋内心的焦灼。一朝天子一朝臣，由于王佳国的调整事出突然，虽然有一周的时间，但在这个时候，王佳国也不便迅速给他一个交待。 临走之前，王佳国请秦舞阳帮他完成这个交代，秦舞阳应了下来，但一时半会并没有什么好机会，所以先搁着再说。 好在韩远山本人跟王佳国还有些私交，所以暂时没有用新秘书，而是继续使用秦奋，但秦奋心里慌啊，不过秦奋也是个有城府的人，并没有急着去找门路，仍然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走过身边的时候，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然后敲了一下门，在门口叫了一声“韩书记”，待韩远山回应了这才推门而入。 被秦舞阳拍了一下之后，秦奋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再看秦舞阳进韩远山的门，连他自己都恪守着上下级的规矩，显然现在提他人事上的事情，时机并不合适，而且秦舞阳连自己的秘书都没安排，所以他也就坦然了。 秦舞阳进了去，韩远山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刚刚秦奋打电话的时候，秦舞阳就问了一声韩远山找自己干嘛，秦奋说是因为书记信箱的事，有人发邮件到书记信箱，因为邵氏集团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情把韩远山骂了个狗血喷头，差点没把韩远山给气死。 臧涛已死，分管住建的副市长被抓，韩远山都没有发脾气的对象，所以只能先找秦舞阳了解情况。 秦舞阳心里有数，进来自然不会说破，那可是把秦奋给卖了，笑着道：“韩书记，我来了。” 韩远山把一张纸拍在办公桌上：“你看看。” 这是那封邮件的打印版，秦舞阳粗略浏览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来：“这不乱弹琴嘛，你才来几天啊？把这事赖在你的头上，这叫个什么事？咱不背这个锅。” 秦舞阳声援韩远山，让韩远山心头舒畅不少，却是反过来说了：“事实存在，咱们也不能新官不管旧事啊，邵氏集团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当初还是你办的这个案子，你可不能管杀不管埋，交给你处理。” 秦舞阳愕然道：“韩书记，这不应该是信访部门和劳动部门的事么？” “佳国跟我提过你，说你是百年难遇的人才，把你描述得天花乱坠，完全就是精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是猴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才行啊。”韩远山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后才道，“舞阳书记，百姓大于天，那些民工赚的都是辛苦血汗钱，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好，不然我以后可就真要背上‘无良书记’这个骂名了，市政府那边，我还真没什么底。” “那我压力大了。”秦舞阳愁眉不展道，“他们会不会怪我手伸得太长了？” “谁敢这么护盘子，我就让他没盘子可护。”韩远山霸气侧漏。 秦舞阳笑了笑，低头想了想道：“书记，邵氏集团的案子是我办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我觉得根子上还得解决邵氏集团的问题。其实我也正想向你汇报一下这件事，由于邵玉楼被抓，邵氏集团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还面临着一个烂摊子。它承接了市里不少工程，这些工程有的处于停滞阶段，有的进展缓慢，个人认为，邵氏集团如果不把邵玉楼的事情解决好了，根本无力再继续下去。之前市里也在通过国联寻找下家，但肖仕平也出了问题，所以这事就耽搁了下来。” 第1047章 全权委托 “能干就给我好好干，不能干就特么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韩远山不假思索道，“舞阳书记，这事涉及到方方面面，你可得给我处理好了。” “有韩书记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农民工工资的问题要解决，工程的问题也要解决。”韩远山给出了终极目标。 “行，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秦舞阳拍胸脯表了态之后，声音一低道，“书记，小秦用得还顺手不？” 韩远山斜了秦舞阳一眼：“几个意思？” “老徐前两天跟我嘀咕，说也不知道你对秘书有没有什么要求，正为难呢。” 韩远山笑了一声：“这个徐云鹏啊，行，让他给我物色一个吧。” 秦舞阳知道这是韩远山卖自己一个面子，其实王佳国跟韩远山也曾隐隐提到过秦奋的事情，只是韩远山不能一上来就动作，所以只能等别人主动提起，徐云鹏这个市.委秘书长脚步跟得不紧，有点懦了。 “老徐啊，疏远领导，该罚，回头让他请客。”秦舞阳哈哈一笑，先行告退。 回到办公室，秦舞阳将思路整理了一下之后，去找了一趟徐云鹏，把韩远山的意思说了，徐云鹏就知道自己被秦舞阳“卖”了，苦笑着道：“秦书记，你不厚道啊。” 秦舞阳呵呵一笑：“老徐，你是秘书长，本该是跟韩书记最紧密，但我看你啊，思路有点儿不对哦，这是给你提供一个切入点，你应该请我喝酒才对，居然还说我不厚道。” 徐云鹏指了指秦舞阳，有些无语地说：“都说你是秦黑子一点都不假。” “那我请好了。”秦舞阳就笑，徐云鹏也是只老狐狸，自己的那点心思也瞒不过他，只有换秘书，自己才有机会安排秦奋和伍宇轩。 出了徐云鹏的办公室，秦舞阳直接扎进了组织部，跟赵振华聊了一阵关于人事上的事情，主要是三个人，重中之重是国联老总的人选，至于秦奋和伍宇轩的去向，让赵振华自己看着办就好。 赵振华就动起了心思，韩远山初来乍到，不可能大幅度的调整人员，尤其是主要领导岗位，那么这一次的调整除了国联一把手的位置以外，其他的应该是常规动作，秦舞阳所说的重中之重，可能不是国联一把手，而是秦奋和伍宇轩这两位吧？ 除了这几人以外，秦舞阳没有提及其他，也就是说，剩下的要调整谁要提拔谁，都由你赵振华统筹安排。 赵振华的眼睛眯了起来。 且说秦舞阳交代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主动与市和陆大友交流了一下关于邵氏集团项目后遗症的问题，达成共识之后，让伍宇轩通知邵氏集团新任董事长邵玉林来一趟办公室。 这是邵玉林第一次见到秦舞阳，当然也是秦舞阳第一次见到邵玉林。 邵玉林个子不高，很壮实，穿着件紧身短袖t恤，却是戴着一副平光眼镜，给人的感觉就是挺装逼的。 不过，老板嘛，什么样的风格都不奇怪，能够把身材管理得很好的人，起码很自律。 邵玉林不是一个人来的，随同的还有一个女孩子，秦舞阳跟她见过面，正是他第一次跟殷天龙打交道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蔚蔚。 “邵董，这位就是秦书记。”蔚蔚介绍了一下。 邵玉林倾过身，冲秦舞阳伸出了手，秦舞阳却是没有理会，开门见山道：“邵董是吧？这次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约谈你，希望你能重视。” 邵玉林愣了一下：“约谈？” “不错。”秦舞阳道，“市.委市政府欢迎任何有识之士到洛马河来投资，也欢迎任何有识之士为洛马河的发展作出贡献，但前提条件是，就是守法并且服从政府管理。邵玉楼的案子还没有判，不过这是邵玉楼自身的问题，暂时还没有发现邵氏集团公司有什么违法的行为，所以公安部门并没有对邵氏集团采取措施，不过邵氏集团让政府很失望啊。” 蔚蔚在邵氏集团待的时间比较长了，知道秦舞阳的意思，连忙道：“秦书记，邵氏集团……” 话未说完，秦舞阳眉毛一扬：“蔚小姐，在你说话之前，你要掂量一下你能不能代表得了邵董，能不能代表得了邵氏集团。” 蔚蔚对秦舞阳的印象还保留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虽然邵玉楼是被秦舞阳弄进去的，但她没有正面杠过秦舞阳，现在被秦舞阳这一句话说得就面红耳热，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邵玉林看起来跟她的关系不一般，见秦舞阳的口吻不是太好听，就有些不乐意了：“秦书记，对女士要有礼貌嘛。” 秦舞阳淡淡道：“我们现在是谈公事，不是在玩过家家，麻烦邵董弄清楚现实。邵氏集团旗下的好几个工程，有的进展缓慢，有的直接停工了，而且还涉嫌拖欠农民工工资，已经捅到韩书记那儿了，我就问一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邵玉林沉默了下来，作为一把手老总，他可以不懂怎么做工程，但是必须要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他在国外虽然也在大公司，但从来没有当过一把手，所以在这些问题上，他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秦书记，拖欠农民工工资这一块，我确实不是太清楚，回去之后我就会核查这个问题，查明之后，会第一时间发放拖欠的工资。”邵玉林大包大揽，身边的蔚蔚却是一脸苦色，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踢邵玉林。 秦舞阳看得清楚，知道邵氏集团的资金链应该是出了问题，不过并没有点破，点了点头道：“邵董这个态度很端正，我也希望能尽快处理好，免得惊动劳动部门仲裁，不过请邵董给我一个时间，我也好向领导和工人们回复。” 邵玉林被蔚蔚踢了一脚，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他刚来公司不久，整天就忙着跟蔚蔚谈情说爱颠鸾倒凤，真没怎么过多关.注公司的事情。 第1048章 人生如沙 “这样吧，一周，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没有问题吧？”秦舞阳虽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态度上却是不容置疑，随后道，“关于工程项目上，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邵玉林直接抓瞎，秦舞阳心里暗暗好笑，这家伙看来就是个绣花枕头，光有一副好皮囊，去做个鸭子够格，玩智商就有些欠欠了，不过这样也好，也能让自己少费点周折，这一回，邵家老爷子算是走了眼了。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他也只能矮子里面选将军，好歹邵玉林也在国外历练过，只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不知道邵玉林都历练了些啥。 蔚蔚之前被秦舞阳不软不硬地训了一句，就有些不敢说话，这时见邵玉林抓耳挠腮，壮着胆子道：“我能不能说两句？” 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邵玉林，邵玉林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声道：“蔚蔚的意见就代表我的意见。” 秦舞阳这才点了点头道：“你说。” 蔚蔚道：“邵总出了状况，对公司的影响是有的，但还没有到让公司无法经营的地步，我们现在正在积极采取相应的措施，努力恢复元气。” 秦舞阳淡淡一笑：“蔚小姐，说官话套话我比你强，我要的是干货。同时呢，也不要以为我们都是在办公室里听听汇报，据我的了解，邵氏集团现在是内忧外困啊。行政人员居高不下，技术骨干跳槽走穴，尤其是分管项目的班底全部离开，而公司的资金都被抽走，至于用在什么地方我就不说了，你们现在是要人没有要钱也没有，你拿什么恢复生产？” 秦舞阳的这番话说得蔚蔚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无言以对。 秦舞阳的脸色微微一沉道：“市里已经给了你们时间，但从去年到现在，半年过去了，你们的工程进度缓慢，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全市的发展。我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如果仍然未见起色，市政府不但会终止合同，而且还会按照合同约定向法院起诉争取相应的权益，到时候咱们只能公事公办，不讲情面了。” 秦舞阳的话非常值得信赖，他这么说，自然就会这么做，邵玉林对邵氏集团没什么归宿感，蔚蔚虽然是老员工，但她到底没有什么决断权，而且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 秦舞阳说的一点都不错，邵氏集团现在确实是内忧外困，一盘散沙，虽然这个空壳子还在，但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邵氏集团了。 蔚蔚跟邵玉林你侬我侬，好不容易攀上这么一根大枝，当然不想轻易就这么放弃了，也顾不上再征求邵玉林的意见了，连忙道：“秦书记，邵氏集团与市里向来合作的还是挺愉快的，您是领导，能不能指点一下迷津？” 秦舞阳捏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抬起头道：“邵氏集团为洛马河的发展确实也做了不少贡献，邵玉楼的事情只是他个人，并不代表公司行为，既然现在执掌邵氏集团的不再是他，那咱们还是要区别对待。所以我就说两句发自肺腑的心里话，这世间任何事都是盛极必衰，邵氏集团往昔如日中天，其发展过程不用我说，蔚小姐应该也清楚，原始的积累都是充满罪恶的，不过既然已经是过去式，那我们就不谈了，我想说的是，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既然做不来，又何必握在手里不放？就好比沙子，你握得越紧，它越是会从你的指缝间挤走，但你抓了一把之后再松开手，你会发现，你的掌窝里还能存下一些。” “现在的邵氏集团就是这个状况，前期的发展是在抓沙，就看你们是死握着不放，还是及时松手了。” 说到这儿，秦舞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时代更迭，这是规律，属于邵氏的辉煌已经过去了，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人手，获得资金，或许还会有一丝喘息之机，但想起死回生，我看——难！” 蔚蔚神情萧索，邵玉林却是若有所思，想了想道：“蔚蔚，你先出去，我跟秦书记单独聊聊。” 蔚蔚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强笑道：“秦书记，那你们慢慢聊，我去趟卫生间。” “不介意抽根烟吧？”邵玉林点上了一根烟，道，“秦书记，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不瞒您说，从小到大，我这个堂哥就从来没拿正眼看过我，就更别说我那个大伯了，否则，我也不会远去海外谋生活。” 秦舞阳笑了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哦。” 邵玉林淡淡一笑，接着道：“其实一来邵氏集团，我就知道这是个烂摊子，根本没法收拾，事实上，即使有办法，我也不会去出这个力，所以邵氏集团到底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关心。” 秦舞阳略略有些惊讶，如果邵玉林说的是真的，那邵逸这一次真是走眼了。 “邵总，你的话让我没法接啊。”秦舞阳打了个哈哈，也点了一根烟。 邵玉林呵呵一笑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们政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在乎。” 秦舞阳笑了起来：“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也不叫破罐子破摔，因为这罐子原本就不是我的，破不破摔不摔，跟我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秦舞阳漫不经心道：“你这是跟他们有多大的仇啊，这是不是叫引狼入室？” 邵玉林笑了笑：“老话不是说出来混总要还的吗？” “你倒是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情况跟你比较类似，后来你猜这么着，男主直接把公司给卖了，卷了一笔钱远走高飞了，真是让人唏嘘啊。”秦舞阳弹了弹烟灰，笑着道，“邵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所谓一个月的期限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如果你有什么动作，那得加快了，如果真到对簿公堂那一步的话，你可能就没那么方便处理了。” 第1049章 公司易主 邵玉林开公司不行，卖公司一流，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和骄阳集团达成了出售协议，至于多卖个几百万还是少卖个几百万，他并不在乎，反正卖完了之后，他直接把钱一卷跑米国逍遥自在去了。 谈判和签协议当然不会在公司内进行，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蔚蔚一个人，一开始蔚蔚是不赞成这么做的，但当邵玉林答应给她两成，并且带她一起去米国双宿双飞之后，蔚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签完协议，当场兑付了资金之后，这意味着邵氏集团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四天，也就是公司易主的第二天，已经抵达米国的邵玉林发了条消息给薛千娇，说已安全着陆。 随后，薛千娇正式入驻邵氏大厦。 员工上班之后，发现情况有点不对，没看到邵董，也没看到助理蔚蔚，反而多了一些陌生面孔，当他们被召集到大厦院内，听到邵氏集团已经正式被骄阳集团收购之后，顿时一片哗然。 薛千娇冷冷地看着这些人，拿过麦克风朗声道：“收购已成事实，我会涨大家一成的薪水，如果业绩突出，加薪会是常态，那么现在，愿意干的我们欢迎，不愿意干的，我们也不强留，但是，既然留下来，就得兢兢业业地做好工作。财务总监会后到我办公室来。” 薛千娇英姿飒爽地离开，留下一院子的人大眼瞪小眼，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递到了邵逸那里，邵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驱车赶往洛马河，当他看到薛千娇与邵氏集团签订的购买协议之后，当场中风，两眼一黑，顿时就是晕了过去。 被紧急送往医院，一番急救之后，命是救过来了，但下半辈子就是“非常6+1”了。 邵氏集团被收购之后，薛千娇第一时间去了一趟韩远山的办公室，汇报了收购情况，并且表示，接下来，三天内会妥善处理好劳资关系，并且于半个月做好各个项目工程的复工工作。 这个表态铿锵有力，韩远山很是高兴，给予了薛千娇高度的赞扬，但同时他也提醒薛千娇，别说的好听，做起来拖三拖四，届时可不会因为她是个美女就会手下留情。 薛千娇呵呵一笑：“韩书记请放心，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性格却跟男人一样，一口吐沫一个钉，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只会提前不会滞后。” 薛千娇说到做到，回去便通知欠薪代表商谈兑付工资的问题，经过商议，但凡留下来继续干的，兑付70%，等相应的项目工程完工后全部结清，不愿意留下来的，全部兑付，但是这样的人，骄阳集团将不会再用。 有人留就有人走，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再闹腾了。 对于韩远山来说，骄阳集团是不是把工资全部结清了他不在乎，只要没有人再来烦他就行了。 没用半个月时间，所有的项目工程也全部顺利启动，到此，骄阳集团完全实现了对洛马湖的进驻。 而此事的完美解决，让秦舞阳在韩远山面前狠狠地露了把脸，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没几天，国联一把手由市政府副秘书长商成军担任，而秦奋则是去了白石县担任县委副书.记，伍宇轩虽然级别上没有提升，但在城关区担任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而他老婆雍容则是去了城关区国联担任了副总。 几天后，检察院对邵玉楼、殷天龙等人提起公诉，只是老邵已然进入生命的弥留阶段，无法参加庭审。 没有任何悬念，邵玉楼被判处死刑，殷天龙被判死缓，其他人等也一一被判处七至十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秦舞阳没有关.注这些，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全市经济调研上。 新秘书叫梁加庚，年龄比秦舞阳稍小，是市.委办的笔杆子，人也很机灵，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比伍宇轩更加努力。 秦舞阳为了“考察”他的文字功底，把自己调研的笔记给了他，让他弄一份调研报告出来。 虽然分管的工作多了，秦舞阳也很忙，但可支配的时间相对也更多了，几乎每过两天就要去医院一趟，看看厉锋的恢复情况。 这一天傍晚，天空飘着小雨，秦舞阳接到董振南的电话，说他的车已经修好很久了，再不过来提车，估计得废了。 秦舞阳哈哈笑，说今晚就过去。 秦舞阳现在炙手可热，但不代表就是一片详和，很难说有没有会暗中留意他，收集他的一些小材料，所以他绝不可能去犯公车私用这种低级错误，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薛千娇。 随后，秦舞阳让陈杰送自己去医院，路上，秦舞阳笑着问道：“陈杰，小伍被我放出去了，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杰说他除了部队时学的那些东西以外，别的也不会，开开车就挺好。 秦舞阳说，那这样吧，我想办法给你提高点待遇，这年头，口袋有钱比什么都重要，哎，对了，你还没结婚，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陈杰连声说有的有的，谢谢秦书记关心。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医院门口，坐在后排的秦舞阳刚要推门下车，一辆大奔就呼啸着擦身而过，把秦舞阳吓了一跳。 “特么的，怎么……”“开车的”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秦舞阳就咦了一声。 这辆大奔他是见过的，也是在医院门口，不由坐回了身体，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向前车看了过去。 大奔向前开了几米远，放慢速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就见邱意浓从车上走了下来。 秦舞阳的眉头不由一拧，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了心头，伸手拍了拍陈杰的肩膀，指着前面的大奔道：“你先回去，不用等我，给我查查这辆车的情况。” 等邱意浓进了医院，秦舞阳这才推门下车，迈步走进了医院，只是他的心头却是沉甸甸的，他仿佛看到厉锋的头上已经被扣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第1050章 一对冤家 秦舞阳来的次数多了，加上他是市.委副书.记，认识他的人不少，他没什么架子，所以那些小护士见着他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秦书记，又来看你朋友啊。”秦舞阳为了保证厉锋的身体机能，特意高价请了两个医护，轮流照顾厉锋，邱意浓来了，他就可以下班了。 “辛苦了啊。”秦舞阳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进了去。 那护工看着秦舞阳进了病房，感慨了一句：“秦书记真够朋友，来的比他朋友媳妇都勤。” 且说秦舞阳进了病房，邱意浓正在拿毛巾给厉锋擦额头，见到秦舞阳，连忙站了起来：“秦书记。” 秦舞阳摆了摆手：“你忙你的。” 邱意浓失神地看着消瘦的厉锋，将毛巾放到一边，低声道：“秦书记，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 “厉锋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谈不上照顾，我只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小邱，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邱意浓垂下了头。 秦舞阳道：“作为兄弟，我恨不得他现在就能醒过来，但是事实摆在这里，厉锋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总得考虑一下后路。” 邱意浓垂着头道：“厉锋一天还没咽气，都是我老公，我都等他。” 秦舞阳默然片刻，道：“小邱，这是你的家事，按理说我不该多问，但是你还年轻，守着这么个活死人，会拖累你一辈子的。” 邱意浓抬起了头，目光里带着一丝愠怒：“秦书记，如果你真把厉锋当兄弟，你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秦舞阳笑了笑：“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能这么想，我代我兄弟谢谢你。” 邱意浓目光中的愠怒更甚：“你在试探我？” 秦舞阳没有回答，道：“刚刚来的时候，我问过医生，他说最近这段时间，厉锋的脑部活动明显活跃很多，这意味着他极有可能随时会醒过来，我很期待着这一天。” 这时，秦舞阳的手机响了。 “我有点事先走，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秦舞阳握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电话是薛千娇打过来的，说她已经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了，秦舞阳让她等着，马上就过去。 乘电梯下了去，却是没找着薛千娇的车，直到她摁了喇叭，秦舞阳这才发现，拉车门上了车，奇道：“车什么时候换了？” “我的车不少人认识，知道你这个大书记私下里跟女商人混在一起，你不嫌麻烦我都嫌麻烦。”薛千娇笑着道，“所以我弄了另一部车来开，说吧，咱们去哪里。” “春阳。”秦舞阳坐到副驾驶上，伸手按在了薛千娇的手背上。 薛千娇发动车子，指了指储物箱：“里面有墨镜和帽子，戴上。” “你这装备还挺齐啊。”秦舞阳哑然失笑，戴上装备之后，放倒座椅这么一躺，即使有人看到他，也认不出来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副书.记秦黑子。 “这段时间，挺辛苦吧？”秦舞阳看着薛千娇的侧脸，大号的墨镜并不能遮挡住她的盛世美颜。 薛千娇侧过脸看了秦舞阳一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冤家，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身子被你占了不说，现在连一辈子都要给你卖命，值不值得呀。” 秦舞阳笑嘻嘻地说：“那要看你怎么想了，你觉得值得就值得。” “切。”薛千娇右手比了个中指，“姓秦的，你别以为吃定我了，小心我跟邵玉林学，把公司卖了卷钱跑路。” 秦舞阳一副葛优躺的模样：“那我也只能认了，那是我老娘的产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真是被你给打败了。”薛千娇摇头无语。 秦舞阳忽然坐了起来，问道：“千娇，其实这样对你挺不公平的，你是天之娇女，只要你愿意，不知道有多少王孙贵族、商贾名流拜在你的石榴裙下，让你做一个隐者，你甘心吗？” 薛千娇白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老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跟你说真的呢。” “要听真心话？”薛千娇转过脸去，道，“以前还挺羡慕甚至嫉妒唐心的，毕竟可以跟你在一起，不过现在不了，不但不嫉妒她，反而有点儿心疼她了。” “心疼？” “对，心疼。”薛千娇非常肯定地道，“她为你生儿育女，还要照顾家庭，自己还要工作，更重要的是，虽然她是你的合法妻子，却常常分居两地，一年甚至可能还不如我们见面的多，虽然她默许了我的存在，可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我觉得我比她幸福，至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生气了，想通了就理你，想不能就分开，但她不行。” 说到这儿，薛千娇的眼睛里蒙起了一层雾：“所以啊，小舞阳，你要对她好一点。” 秦舞阳沉默了下来，薛千娇说的是事实，只是他从来没有深入的想过，半晌才吐出一口气道：“千娇，你不是一般的女人。” “废话，那是当然了。”薛千娇自豪地道，“你小子有福气，所以啊，你对我也要好一点。” 秦舞阳点了点头，没忘记补充一句：“还有诗婷。”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薛千娇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这些年这丫头是怎么过来的，问她她也不说。对了，你有没有跟她联系？” “最近太忙，太忙。”秦舞阳讪笑着道。 “你个拔屌无情的家伙。”薛千娇捶了他一拳，却是晃了一下方向盘，吓得秦舞阳哇哇大叫，“女司机，好好开车，等会儿到大富豪开了房间，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想得美，哼。”薛千娇稳住了方向盘，咬着贝齿道，“还不知道谁打谁呢。” 秦舞阳心神不由一荡，忍着心头的旖旎之情，翻了个身道：“你慢慢开，不着急，我睡一会儿。” 薛千娇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微微叹息了一声，这年轻人，确实也不容易。 第1051章 杜总其人 邱意浓离开医院，神情有些激动，虽然厉锋还没有醒，但医生说他的脑部活动开始活跃，说不定哪天他突然就醒来了。 在门口站了一阵，也没能打到车，这时，那辆送她过来的奔驰车就停在了她的身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上车。” 邱意浓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后排：“杜总，这么巧。” “巧什么呀，这个时间段很难打到车，我是特意在这儿等你的，这不，还被贴了个罚单。”杜总笑着道，“回去还是回公司？” “我手头还有点事情没完成，得回单位加班。” “小邱，有责任心不是件坏事，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杜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你丈夫的身体怎么样？” “医生说脑部活动比以前活跃，有很大机率能醒。” 一丝阴贀在杜总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这是好事啊，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 “借杜总吉言。”邱意浓对杜总一点都没设防。 说起来也巧，厉锋住院之后，邱意浓过来照顾他，无意中遇到了杜总。 他们原本就是认识的，这杜总叫杜明星，是邱意浓高中同学的哥哥，目前经营着一家医疗器械公司。 那天遇着的时候，杜明星正好刚跟医院谈完业务出来，听说了邱意浓的事情之后，杜明星说他跟医院比较熟悉，可以跟他们打打招呼，减免一些费用，而后又给邱意浓介绍了一下文员的工作。 到目前为止，杜明星没有半分的逾规之举，一切都是以大哥哥的身份在默默地付出，这让邱意浓非常感动。 事实上，邱意浓很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杜明星的心思她明白，只是厉锋现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良知告诉她，必须要等到一个结果之后才行。 将邱意浓送到公司，杜明星很自然地拍了拍邱意浓的肩膀，说：“别太晚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邱意浓说了声谢谢，进了公司。 杜明星看着邱意浓的背影，一直到看不到邱意浓了，这才转身上了车，打了个电话给医院的一位副院长：“老寥，是我啊，问你个事，有个叫厉锋的病人，你帮我看看什么情况。” 另一头。 秦舞阳已经到了春阳，虽然在车上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但半个小时足够让他精神抖擞了。 直奔小敖的大富豪，董振南已经和小敖在包间里等着了。 见秦舞阳还带了一位美女过来，董振南微微有些意外，小敖倒是风轻云淡，道：“阳哥来了，能上菜了？” “上吧，肚子早就饿了。”秦舞阳笑着介绍道，“介绍一下，董振南，春阳县副县长、公安局长，也是我的好兄弟。” 薛千娇巧笑倩兮：“原来他就是你经常提到的董局长啊，幸会幸会。” 董振南与薛千娇握了一下手，有些犯迷糊。 秦舞阳接着介绍：“薛千娇，来头就比较大了。父亲是咱们江东省的副省长，本人则是江东骄阳集团的董事长，同时呢，这一次还充当我的司机。” 董振南愣了一下，态度就更加恭谦了：“薛总，久仰久仰。” 薛千娇呵呵一笑道：“你别听他瞎说，我就是个弱女子而已。” 秦舞阳道：“做人呢，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振南，今晚你得好好陪薛总喝两杯，我告诉你啊，骄阳集团的前身是秦慕集团，嫂子就在秦慕集团上班，你不陪好了，小心薛总给嫂子穿小鞋。” 董振南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连声道：“那必须的。” 话虽如此，但董振南不可能真的跟薛千娇喝多少，薛千娇也只喝了些红酒，饶是如此，也有些不胜酒力，一张脸粉似桃花，当真是千娇百媚百媚千娇。 提到车子在春阳修理，薛千娇就觉得奇怪，问起何以如此，董振南便将秦舞阳抓捕肖仕平时，身先士卒地连带着把老蛇等人顺手给抓了的事情说了。 董振南没在现场，但说起来也是惊心动魄，尤其是提到秦舞阳的战绩时，薛千娇震惊不已，眼泪流动，极是后怕。 秦舞阳笑道：“你别听他夸大其词，对了，后续是怎么处理的？” “老蛇归了案，本来是想利用他将那个跨国团伙一网打尽的，只是这事瞒不住，对方已经惊了，脚也没敢再伸到国内来，只能先办老蛇的案子，还没判，估计是个死。” 秦舞阳道：“春阳警方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对你就没个说法？” “听说，只是听说啊，我可能要去市里，就等老蛇这个案子结了。”董振南很低调。 秦舞阳举杯，哈哈一笑：“那我得提前恭喜你一下，你副处了这么久，也该把副字给去掉了。” 酒过三巡，董振南虽然不知道秦舞阳和薛千娇之间是不是有些不清不白，但他还是有眼色的，说最近身体不好，半斤酒已是极限，求放过，秦舞阳心知肚明，于是放过。 董振南把车钥匙给了秦舞阳，说车子就在大富豪的停车场，秦舞阳问修了多少钱，董振南脸就白了，说跟我还谈钱，然后底气不足地悄悄说，都是公费报销了。 秦舞阳哈哈一笑，说你终于开窍了。 送走董振南，秦舞阳把小敖已经开好的房间门卡给了薛千娇，当然不是他平常住的那间，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场面上的事情总还得要做，说很久没跟小敖见面了，哥俩得好好聊聊。 小敖现在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夫妻俩都能干，儿子也上进，现在在读高中，成绩一流，所以小敖心宽体胖，发福了不少。 小敖说他没有忘记现在的生活是谁带来的，秦舞阳就笑：“咱们兄弟用不着说这些，看到你们生活稳定，我就放心了，当初你可是不管不顾地跟着我走的。” 两人正聊着，丁聪推门就进了来，秦舞阳起身与丁聪拥抱了一下，道：“聪哥，更壮了啊。” 第1052章 你留点神 “你瘦了。”丁聪还以一个拥抱之后，松开了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秦舞阳看着丁聪的脸道：“你是不是面瘫了？好像很久没见到你笑过了。” 丁聪扯了扯面部肌肉，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怎么样？” 秦舞阳打了个激灵：“算了，你还是别笑了。” “我也笑不出来。”丁聪道，“你这个老板太不负责，娱乐城开业这么久，你连问都没过问一下。” 秦舞阳道：“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做，有你在我放心，还要我过问什么？” 丁聪道：“业务上你可以不问，但财务上你总得要问吧？” “好吧，你就告诉我赚还是亏就行了。” 丁聪一声哀号：“十来亿的投资，你居然这么大条，这样的老板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也不怕我把钱给卷走了。” 秦舞阳就笑：“咱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我还信不过你？” 丁聪老脸微微一抽：“也不知道你是天真无邪还是二五卵子，你不过问就算，反正账在这儿，你随时来看都行。” “只要我随时能用到钱就行。”秦舞阳哈哈一笑，“不过我似乎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丁聪转过脸看小敖：“气不气人？” 小敖捂着嘴笑道：“有什么好气的，他花不了，咱们帮他花不就行了。” 秦舞阳笑：“就你们现在这状态，可劲儿花也花不了多少。” 看着两人大笑，丁聪板着脸道：“都笑够了没有？我有一个消息，说出来你们恐怕都笑不出来了。” 小敖一愣，秦舞阳就问：“什么消息这么严重？” 丁聪缓缓道：“你还记得上次抓老蛇的事情吧？” 那一次秦舞阳来的时候没见到丁聪，听小敖说丁聪回了一趟宝岛。 丁聪接着道：“抓一个老蛇倒是没什么，但是你救了那些被拐卖的女人，让阮少雄损失很大，我听道上说，阮少雄要向你讨这笔账。” 秦舞阳不以为然道：“他好像是越南的吧？有点儿不知死活了吧？不知道警方卯足了劲儿要抓他么？死猴子窝着不出来也就罢了，你让他过界试试。” 丁聪有些像是不认识秦舞阳似的：“你脑子秀逗了吧？你觉得阮少雄会亲自过来？” 秦舞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还能怎么办？” “我会密切关.注那边的动静，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别被人弄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来了再说吧。”秦舞阳并没有当一回事，这可是华夏，又不是别的国家。 丁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越南那边他会通过关系盯着，真有个风吹草动，那是一定要将其扼杀于萌芽状态的。 小敖打了个哈欠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你们先聊着。” 丁聪也没有多聊：“我就是卖苦力的命，去忙了。” 秦舞阳装模作样地去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之后，悄悄溜进了薛千娇的房间，兴风作浪去了。 秦舞阳离开后，小敖并没有回去，而是去找到了丁聪。 “聪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不要忘了我们现在的生活是谁给的，现在有人要对阳哥不利，我觉得我应该站出来。” 丁聪拧着眉头道：“你有什么打算？” “擒贼先擒王。”小敖没什么策略，方法简单而粗暴，直接弄死阮少雄，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我需要阮少雄所有的资料。” 丁聪定定地看着小敖，半晌才道：“很危险。阮少雄军人出身，手下的人可都是军人。” 小敖淡淡道：“如果怕死，我也不会找你了。” “可是你有老婆孩子。” “他们现在生活稳定，有我没我都一样。况且，我是去杀人，不是被人杀。”小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强烈的自信。 丁聪道：“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这事得从长计议。” 两人合计了一阵，随后找到了董振南，将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董振南吃了一惊，说这个他做不了主，需要向上级汇报才行。 次日一早，董振南去了一趟市里，找到了市局一把手，把相应的计划仔细地汇报了。 对于洛川市局来说，他们并不满足于抓老蛇这么一个高级马仔，但跨国抓捕确实力有未逮，哪怕手续齐全，到了越南，那可是人家的老巢，况且阮少雄还拥有军队，去多少人都是塞牙缝。 所以听了董振南的计划之后，理论上觉得是可行的，但实际操作起来，确实有很大的难度，当然，最大的难度就在于过于危险，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死亡任务了。 董振南的思维比较开阔，商量着道：“局座，你不是打算把人抓来到国内受审吧？这不现实啊。” 局长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必须要承认，有些事情，法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换句话说，姓阮的如果一辈子都不踏入我国，是不是一辈子都可以逍遥法外了？” 董振南低声道：“抓回来判也是个死，与其这么费周章的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倒不如直奔目标。” 局长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这个计划我不知情，我也不会承认。” 董振南就笑：“这么说，局长是同意了？” 局长问了一句：“这小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说是他家里有受害者，您肯定不信，但确实就是这样。”董振南可没说人家是为秦舞阳解决后患，其实在丁聪和小敖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董振南也是吓了一跳，在他看来，单兵作战，完全是十死无生，但小敖的忠肝义胆也是令他极为佩服。 局长道：“人我可以放，但就不要再回来了，趁着现在还没有判，关在看守所里，我会安排他们逃走，但如何取得信任，我不敢打包票。” 董振南点了点头，局长幽幽地说了一句：“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通过这样的计划，局长需要承担的太多，但为了给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也顾不上规矩了。 第1053章 斩首行动 两天后，小敖以杀人犯的名义被投进了看守所，在里面打了几架，让老蛇另眼相看，不过小敖并没有跟他套近乎，几天后的一个雨夜，小敖故意惹事引来看管人员，将其“勒死”之后，夺了钥匙逃跑，老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牛逼，反正越狱失败了也是一死，无非就是现场被打死还是事后被判枪毙的区别而已。 两人逃离过程中，被警方打了一阵空枪，然后进行了搜捕。 老蛇一直都跟小敖在一起，藏在了一座山上。 一天下来，两人衣衫褴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小敖嚼着一片树叶，不耐烦地道：“你特么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我们特么的现在是逃命，不是度蜜月，有你拖累，我特么非得去脱胎不可。” 老蛇说：“兄弟，你带我逃出来，等于是救了我一命，我现在反过来再救你一命。这一带的地形我熟，我能带你躲开条子的追捕。” 小敖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可别吹牛，会死人的。” “你的命值钱，老子的命就不值钱了？” 老蛇的确牛逼，别说搜山队故意放水，就是真抓人，也够呛能找得到他。 于是，在大山里钻了三天，还真让他们脱离了包围圈，逃之夭夭。 在一座废弃的民房里，两人死狗一般地躺着喘粗气，老蛇问小敖有什么打算。 小敖咧嘴一笑：“屁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不能再落条子手里。” 老蛇问道：“兄弟，你犯了什么罪非得要越狱？” “当然是死罪了。”小敖翻身坐了起来，“我特么当兵保家卫国，出生入死，退伍后除了带一身伤回来，什么都没有，镇子上有个混混骚扰我妹子，还打了我老娘，我失手杀了他，干脆把他一家都灭了。” 老蛇竖着大拇指道：“看得出来，兄弟是个狠人。兄弟，国内是没法待了，但凡露个脸，迟早是被抓，吃枪子儿就是我们唯一的下场，不如跟哥哥我去国外混去。” “国外？”小敖拼命摇头，“我不去。” “为毛不去？” “我又不懂洋文，去了国外也混不出个名堂。” “那你逃出来干嘛，就等着再被条子抓去毙了？” 小敖闭了上嘴。 “告诉你吧兄弟，哥哥我在国外有生意，这次被抓是个意外，跟我出去混，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老蛇对小敖谈不上信任，但这小子手够狠够黑，杀人满门，还杀了看守的警.察，是个人材，而自己这次出了事，必须得回越南，因为他的资产都在越南，那就绕不开阮将军。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回去，但那样的话，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全部打了水漂，与其再穷下去，还不如被毙了算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嘛，有小敖在身边，就多了一分保障。 小敖想了想，点头道：“好，我跟你走，不管怎么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就这样，各怀鬼胎的两人东躲西藏，一路辗转地越过边境，去了越南。 秦舞阳并不知道这些，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杜明星身上。 回来没两天，陈杰就把他查到的资料向秦舞阳做了汇报。 杜明星，洛马河市盛杰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法人，四十四岁，五年前曾因骚扰女下属被发现后，与老婆离了婚，孩子也判给了对方，离婚之后，就没有再结过婚。 杜明星有一个妹妹叫杜明月，是邱意浓的高中同学，因为这个关系，杜明星让邱意浓在他的公司做文员。 不过到目前为止，杜明星还没有对邱意浓有什么越矩的行为，但可以相信，他对邱意浓有想法。 秦舞阳拧着眉头问道：“那邱意浓是什么态度？” 陈杰沉吟了一下，道：“在没有抓到现行之前，很难说，不过我分析，她现在应该是摇摆不定。” 厉锋现在就是个活死人，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她跟杜明星在一起，明显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之所以现在没有走到那一步，是因为她还保留着厉锋能够醒来的愿望。 “继续观察。”秦舞阳觉得嘴角有些发苦，你不能从道德层面去指责她，毕竟这种情况比较特殊，所以秦舞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虽然厉锋是自己的兄弟，但说起来这也是他的家事，如何把握好分寸与尺度真的很头疼。 秦舞阳觉得有必要跟邱意浓聊一聊，毕竟厉锋是自己的兄弟，如果他是个正常人，自己或许还不便于插手，但现在情况特殊，即使让邱意浓很反感，他也要做这个恶人，哪怕厉锋真的挺不过来，也不能让英雄带着耻辱离世。 一边下楼自己开车去医院，一边打了个电话给邱意浓，约了她一下。 秦舞阳先到，就在医院门口等着，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那辆熟悉的奔驰车便开了过来。 邱意浓坐在车上，看到秦舞阳就在门口站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张，车停下，她居然有些不敢下车。 “意浓，怎么了？”杜明星扭过头看了邱意浓一眼。 “没，没什么。”邱意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门下了车。 秦舞阳的目光越过邱意浓的身后，落在那辆奔驰车上，问道：“他是……” “我朋友。”邱意浓含糊地应了一声，道，“秦书记，你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舞阳的目光转回到邱意浓的脸上，沉默了几秒钟才道：“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关于这个人的事。” 邱意浓的脸色忽然间变得苍白了起来，嗫嚅着道：“聊他？为什么？” “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吧。” 邱意浓的眼角微微抽了一下，道：“秦书记，你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儿宽吗？” 秦舞阳笑了笑：“是，我自己也觉得管得有点儿宽，可是厉锋是我的好兄弟，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邱意浓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你也知道他躺在病床上，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我的压力有多大？” 第1054章 一线生机 “可是厉锋还没有死。”秦舞阳声音低沉，“小邱，我无意指责谁，事实上，你到现在还能守着他不离不弃，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谁都知道，厉锋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我只是拜托你，在他走之前，你还是他妻子。” 邱意浓的泪水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 秦舞阳接着道：“你心里苦，我明白，可是……” 话未说完，就见杜明星站到了邱意浓的身边，沉声道：“你谁呀？我警告你，不要纠缠意浓。” 秦舞阳没有说话，只是用犀利的眼神盯住了杜明星。 “他是我朋友。”邱意浓解围道，“我上去看看厉锋。” “我跟你一起去。”秦舞阳没必要与杜明星纠缠，转身就走。 杜明星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去了。 走到病房前，邱意浓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跟过来的二人道：“你们就不要进去了。” 秦舞阳停下脚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杜明星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道：“我不管你是谁，给我离意浓远一点。” 秦舞阳淡淡地看着他，忽然问道：“你跟我说话呢？” 杜明星弓下腰，脸色狰狞道：“小子，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识相点，明白吗？”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你就是那种惹不起的人？” 杜明星伸出食指，戳着秦舞阳的胸口道：“像你这种货色，我随随便便就能辗死你。” 秦舞阳拨开他的手，冷冷道：“你很嚣张，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王法？”杜明星放肆地道，“王法是保护有权有势的人的。” 这时，就听到病房里忽然传来邱意浓的一声惊呼，跟着就冲出了病房，大叫道：“医生，医生，快来呀。” 听到邱意浓的呼声，秦舞阳和杜明星都冲进了病房，很快医生也赶到了。 邱意浓结结巴巴地说，她刚刚看到厉锋的手指动了一下。 医生们连忙对厉锋展开了一轮新的检查，秦舞阳也是激动不已，一把拉过邱意浓的手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对没有。”邱意浓一口咬定了，“我一直握着他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的掌心里动了。”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头的狂喜道：“好，好。” 边上的杜明星却是脸黑如锅底，稍一犹豫之后，悄悄退出了病房。 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就是因为特别罕见，所以奇迹不但不会经常发生，就连偶尔也不容易。 厉锋虽然脑部活动增多，肢体也有活动，但一番忙碌之后，并没有如愿醒来。 折腾到大半夜，邱意浓伏在厉锋的身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厉锋，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你还没睡够吗？” 秦舞阳忍不住拍了拍邱意浓的肩头道：“小邱，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给自己一点信心，也给自己一点信心，你说的对，厉锋只是睡得太久了些，因为他太累了，他所背负的东西也实在太多了。” 另一头。 杜明星在询问他的医生朋友关于厉锋的情况。 他朋友告诉他，厉锋虽然还没有醒，但得益于悉心的照料和他本人意志上的坚强，一切都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相信不会太久，厉锋就能醒过来，这绝对是个奇迹。 杜明星的脸就黑了下来。 自打遇到邱意浓了解到她的情况之后，杜明星就打起了她的主意，不过因为厉锋半死不活，他也没有急于对邱意沈下手，在他看来，厉锋的死只是迟早的事情，哪怕不死，面对一个活死人，他完全有机会凭借自己的细致打动邱意浓。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邱意浓虽然没有一步步掉入他的陷阱，但心头的那份坚定也随着厉锋恢复的遥遥无期而渐渐动摇，毕竟她还年轻，还有将来的生活。 但万万没有想到，厉锋居然是个打不死的小强，都这样了，居然还挣扎着不死，而且还有苏醒的可能。 杜明星想把厉锋弄死的心都有，但他不敢，也做不到，虽然不知道厉锋什么时候能醒，但杜明星已经没有耐心再去精心构造，他付出了这么多，一定要获得回报，而这个回报就是得到邱意浓。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邱意浓。 接到杜明星的电话，邱意浓擦了一下眼泪，低声道：“秦书记，我接个电话。” 走到病房外，邱意浓接通：“杜总。” “你老公还有苏醒的可能，对吧？” 邱意浓承认道：“医生是这么说的。” 杜明星沉默了半晌道：“意浓，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不过既然他有可能会醒，那也意味着你不会跟他分开，对吧？” 邱意浓坦率道：“是。” 杜明星惨然道：“这么说，我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杜总，对不起。” “我明白，不过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既然你选择了他，就意味着你要放弃一些什么。”杜明星沉声道，“我不可能再养着别人的老婆，你来公司一趟，我把工资结算给你，然后你就离开吧。” 邱意浓内心歉然，其实她对杜明星也颇有好感，如果厉锋真的不在了，她的确会考虑接受杜明星，不由道：“杜总，实在对不起，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那我离开，至于工资，我就不要了。” “一码归一码，这个账我理得清，工资是你应得的，咱们把什么都算清最好，我在公司等你。”杜明星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邱意浓回到病房，有些犹豫不决，秦舞阳见她这个样子，问道：“杜明星打给你的？” 邱意浓点了点头，把刚刚电话的内容告诉了秦舞阳。 秦舞阳道：“这小子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不过把话说清楚了也好，这样吧，我送你过去，把这个事情处理好。” 邱意浓略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厉锋，俯过身去，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起了身道：“秦书记，那就麻烦你了。” 第1055章 中招 让护工照顾好厉锋，秦舞阳开车带着邱意浓去了杜明星的公司，为了防止杜明星对其不轨，秦舞阳跟邱意浓一起进了去。 见秦舞阳跟着也来了，杜明星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他今晚是想得到邱意浓的，但秦舞阳的到来，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 他的计划很完美，也很直接，在给邱意浓喝的茶里下药，然后把爱爱的视频录下来，不但可以让其不敢就范，还能达到长期占有的目的，但秦舞阳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放弃。 这个时候，杜明星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很是抓狂地问道：“他是谁？” “我是她朋友。”秦舞阳抢先道。 杜明星的眼角直抽抽，在他看来，秦舞阳就是跟他抢邱意浓的情敌，沉声道：“我跟意浓谈事情，你回避一下。”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杜总，你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开这么一家公司，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找一个有夫之妇，干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她老公是我兄弟，只在他一天没死，你就死了这条心。” 杜明星不由看了邱意浓一眼，邱意浓歉然道：“杜总，可能是我的态度让你误会了，你是个好人，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谢谢你。” “好人？你就不用给我发好人卡了。”杜明星恍然，原来秦舞阳不是自己的情敌，很是诚挚地道，“意浓，说实话，我的确挺喜欢你的，我问过我不少医生朋友，像你丈夫这样的植物人，醒来的机率很低，直到现在，他也还没有醒，我可以等，如果他醒了，我会退出，如果他走了，请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邱意浓不想再这么不清不楚下去，道：“杜总，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接触了，不然，我会有负罪感，既对不起我老公，也辜负了你的一份情意。” 杜明星愣了好一阵子，才提起水壶为二人倒了杯开水，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惨然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强扭的瓜不甜，我就不纠缠你了，这样吧，你们先坐一回儿，我去让财务把你的工资结算一下。” 杜明星的背影有些丧，邱意浓看着有些不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 “说开了也就好了，事情总算处理好了。”秦舞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道，“其实啊，确实也怪你，我都跟你说了，厉锋是我的好兄弟，你有什么难处你就跟我说，非得去姓杜的公司。” 邱意浓喝了口水，把杯子捧在掌中，低低地道：“我是不想太麻烦你了。” “兄弟之间，没什么麻不麻烦的。”秦舞阳点了根烟道，“等小锋醒了，我会安排你在市区工作，然后你们就在市里定居，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邱意浓也很憧憬将来的生活，道：“说实话，我真想到厉锋会是个警.察，我一直都以为他就是个混混，觉得日子简直没法过了，现在我才知道，他是个英雄。” 秦舞阳笑着道：“等他醒了，一切都会很完美，到时候，你们再要个孩子，全家团聚，多好，我得提前跟你说好了，我一定要做孩子的干爸。” “我答应你。”邱意浓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全身发烫。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秦舞阳松了松衣领，“怎么有点儿热了？是开了暖气？” 说着，秦舞阳左右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开暖气，而全身的燥热感却是越来越强烈，而坐在沙发上的邱意浓已经脱下了外套，露出了内里的凹凸有致的身材。 秦舞阳不由咽了一口吐沫，一股强烈的欲.望袭上了心头，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他不由暗叫了一声不好，水里有问题。 秦舞阳猜对了，这壶水里的确被杜明星下了药，这原本是用来对付邱意浓的，但秦舞阳的到来以及邱意浓的拒绝，让杜明星改变了主意。 邱意浓这时已经有些不能自持，很久没有过夫妻生活的她，只觉得全身都被一股酥软麻痒的感觉所笼罩，秘处更是潺潺出水，一双眼睛里已经能够挤出水来。 此时身上的衣物就是一种束缚，仿佛只有都脱下来才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邱意浓开始解里面所穿衬衫的扣子，露出一片雪白来。 秦舞阳咽了一口吐沫，几乎感觉到自己就要化身为一只禽兽，要将邱意浓扑倒。 “小邱，理智点。”秦舞阳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 “别忍着了。”杜明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已经开启了拍摄模式，神情扭曲着大笑道，“一个对丈夫忠贞不渝，一个对兄弟重情重义，如果你们两个搞到一块儿，等厉锋醒了，看到这段视频，是要杀了你们还是自杀呢？我特么好期待啊！” 秦舞阳咬着牙，强忍着一波波狂潮的猛烈袭击，虽然心里恨不得把这变.态给碎尸万段，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解决这个困境，再这么下去的话，搞不好真要犯下弥天大错了。 “邱意浓已经撑不住了，我就要看看你能够坚持得了多久。”杜明星看着邱意浓在沙发上扭动的身姿，挠着裤裆道，“卧槽，我特么都快受不了了，你上不上？不上我先上了！” 秦舞阳扭头一看，邱意浓的衬衫扣子全部都解开了，露出了纹胸，纹胸下，是鼓鼓囊囊的两砣和白花花的一片。 秦舞阳紧咬牙关，冲了过去，伸手在邱意浓的脖子上捏了几下，邱意浓便晕了过去。 “哟，还有这一手，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就行，人昏了，药性还在，欲.火了是难烧得死人的。”杜明星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变态。 秦舞阳忽然一拳砸在了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秦舞阳抓起一块碎片握在手中，往自己的胳膊上扎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疼痛让他的脑子一清，直接将邱意浓抱起来就往外走，杜明星哪能让他离开啊，冲过来就拦住了秦舞阳，冷笑道：“想走？那也等把事办完了再走！” “滚开！”秦舞阳怒吼，虽然药性让他处于丧失理智的边缘，但身手并没有受到影响，直接一脚将杜明星踹翻在地，冲出了门。 第1056章 自残救人 秦舞阳温香软玉在怀，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兄弟，上了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身体忍着几欲爆炸的难过，秦舞阳把邱意浓塞到后排，来到驾驶室的时候，他觉得小弟弟都快要爆了。 伸手在自己胳膊的伤口又捅了两下，血又嗞了出来，痛疼让他猛地一哆嗦，神智微微清醒一些，发动车子，飞快地冲向了医院。 也不知道杜明星在水里下的是什么药，药性是如此的强烈，即便邱意浓处于昏睡之中，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而秦舞阳这边也不好过，情.欲的浪潮一阵阵来袭，每一波都让秦舞阳心脏狂跳，只能通过摧残自己的身体来抵挡，但这欲.望将就堤坝后的潮水一般，每挡住一波蓄积的力量都会比上一次更加狂野。 一路上，秦舞阳不知道在自己胳膊的伤口上戳了多少下，血流了一座位，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就在他意识几乎无法再保持清醒的时候，终于到了医院。 秦舞阳精神一振，停下车都来不及歇火，艰难地将邱意浓抱了下来，奋力跑进了医院，大叫道：“快救人！” 秦舞阳身为市里的领导，医院来得趟数又多，所以不少医生都是认识他的，值班医生一见是秦书记抱着人冲了进来，连忙迎上问道：“秦书记，出什么事了？” 秦舞阳全身都在颤抖，用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话：“我和她都中了烈性催.情药。” 这句话说完，他就已经倒了下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全身发软，脑袋发晕，勉力撑床坐了起来，摁了一下提醒铃，很快有护士过了来，见秦舞阳坐着，连忙道：“秦书记您赶紧躺下。” “我现在怎么样？”秦舞阳晃了晃脑袋，窗外的天已经有了些微微的亮光。 “没事了，不过昨晚你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补养，哦对了，你朋友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比较低落。” 这个催.情药非常霸道，但无论如何，它都是一种药，只要是药，都有办法解决。 “我能过去看看她吗？” “我扶您去吧。”这护士心里觉得这些当官的真会玩。 邱意浓躺在病床上，一脸的麻木，她是秦舞阳带过来的，待遇自然不会差，但她对于昨晚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喝了水，药效发挥之后就不能自持，后来被秦舞阳弄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真的很担心跟秦舞阳发生了什么。 听得门响，就看到护士和秦舞阳一起进了来。 秦舞阳向那护士道了声谢，说你先出去。 在护士离开后，秦舞阳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邱意浓有些难以启齿道：“我们怎么会在医院？” 秦舞阳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尤其是通过自残的方式来保持清醒，倒不是显摆什么，而是让邱意浓放心，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邱意浓松了一口气，又是懊恼又是内疚：“秦书记，让你受苦了。” 秦舞阳摇了摇头：“都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庆幸，如果不是侥幸，那麻烦就大了。” 邱意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确实，如果不是秦舞阳跟自己在一起的话，昨晚的自己将会彻底沉入地狱。 “你好好休息，后面的事情我来办。”杜明星干出这样的事，秦舞阳不可能放过他。 出了邱意浓的病房，就见到外面的护士医生匆匆忙忙地往楼上跑，秦舞阳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名护士一边走一边回答：“特殊病房的病人……” 话说到这儿，才发现是秦书记，转口道：“就是你那个朋友，醒了。” 秦舞阳精神一振，转头回了病房，惊喜交加道：“小邱，快，厉锋醒了。” 邱意浓猛地大叫了一声，下了床就跑，被秦舞阳一把拉住：“鞋，穿上鞋。” 特殊病房里，厉锋正在接受检查，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久未活动的身体机能也很差，但他能够清醒过来，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邱意浓喜极而泣，秦舞阳也是热泪盈眶，他在坚持，邱意浓也在坚持，而厉锋自己更是在坚持，多方的坚持终于换来了厉锋的归来。 秦舞阳抹了一把眼泪，悄悄退出了病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萧樯，告诉他厉锋醒来的消息。 厉锋出事的时候，萧樯还没有上任，但出于对同事的敬重，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萧樯还是很激动，叫上了高明远，匆匆地赶来了医院。 见秦舞阳穿着病号服，二人都是一愣。 萧樯让高明远进去看厉锋，自己则跟秦舞阳聊了起来。 “你什么情况？没听说你生病住院啊，难道现在流行穿病号服？”萧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居然调侃起秦舞阳来。 秦舞阳道：“找你来不只是告诉你厉锋这个好消息，更是要报警。” “报警？”萧樯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鸵鸟蛋。 秦舞阳把昨晚在杜明星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萧樯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杜明星不认识你？”萧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市.委副书.记啥时候不算干部了？一个小老板都敢对他下药了？ “有可能，不过我不管。”秦舞阳已经很少去恨一个人，但现在的他对杜明星就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昨晚自己意志坚定，那就要酿成永远都没有弥补的大错来，如果不是昨晚自己跟邱意浓一起过去赴约，同样也会酿出弥天大错。 “你是当过公安局长的。”萧樯琢磨了一会儿，道，“这事有点难办，毕竟没凭没据。” 秦舞阳冷笑：“你也没办法？” “办法是有，但这家伙只要死不承认，从这个角度上你就拿他没辄。”萧樯低声道，“屈打成招的事情，是有风险的。” 随后，萧樯道：“不过可以试试。” 秦舞阳想了想，道：“那就算了，我自己搞定。” “你可别胡来，你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萧樯拍了拍秦舞阳的胳膊，却是正巧碰到了那条受伤的胳膊，秦舞阳就是一阵呲牙咧嘴。 第1057章 报复行动 又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厉锋的状态还醒，不过由于睡了这么久，身体机能包括语言能力都下降得厉害，还需要时间来恢复，秦舞阳也就没有多留。 换回衣服，秦舞阳直接开车去了宿舍，换了身衣服，谁也不知道昨晚上秦舞阳都经历了些什么。 秦舞阳自然不会放过杜明星，但是萧樯说的对，只要杜明星死活不承认，就没有证据抓他，即便有证据，把他抓起来，仅仅是关上几天，这是秦舞阳所不能接受的，他的行为，危害性太大了。 市.委二把手要办一个企业实在是太简单了，尤其是医疗器械方面，里面的猫腻更多。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薛千娇，把整个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了一遍。薛千娇当场发作，说直接安排人把他沉洛马河得了，秦舞阳说不行，不能以犯罪的手段来惩罚犯罪，不过他有个办法。 这两天，杜明星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冷静下来的他也有些犯嘀咕，很后悔那晚的行径，不过等了两天，也没什么动静，他还让人悄悄去了一趟医院，只是听说厉锋醒了，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杜明星认为邱意浓应该顾不上这些了，所以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开始露面了。 又过了两天，公司来了一位客人，自称叫李昊，说是朋友介绍过来的，跟杜明星谈一笔生意。 这位朋友就是市医院的那位副院长，杜明星又致电确认了一下，这才问道：“你要谈什么生意？” “杜总是卖医疗器械的，我当然是来买的。不瞒杜总，我不是江北的，而是来自于江东，小医院就不说了，省中医院、省人医包括省军医，我都有关系，杜总有多少货我要多少货。” 杜明星喜出望外，不过他很冷静，道：“你真能吃得下这么多货？” “杜总，我难道是来跟你开玩笑？”李昊道，“如果杜总没兴趣，就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我这儿一次性输液器……”杜明星把自己的家当都说了一遍。 李昊有些为难地道：“杜总，就这么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你这点吞吐量，最多也只能在洛马河这几家医院用用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杜明星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大单，连忙道：“李总，我库存虽然少，但我可以加班加点生产啊。” 李昊狐疑道：“你能不能行啊？杜总，我是好朋友介绍来的，咱们有多大肚子就吃多少饭，别到时候大家闹的都不好看。” 杜明星拍着胸脯道：“我在洛马河做这一行也有十来年了，靠的就是口碑和信誉，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李昊沉声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一番磋商之后，就一次性输液器、口罩、手术手套等医疗器械签了一个总价值达到两个亿的大单，合同注明，一个月内先交付30%，剩下的70%于两个月内交付，交付之日，分别付清30%以及尾款，如果届时不能交付，将付对方总价款40%的违约金。 合同签订时，李昊先付杜明星一百万的订金。 一百万对于这个单子来说无疑于九牛一毛，但一百万本身就不是笔小数字，所以杜明星丝毫没有怀疑这个单子的问题。 双方签字盖章，李昊当场安排转账，很快杜明星公司的账户上便多了一百万的订金，两人大力地握手之后，分道扬镳。 李昊离开后，杜明星兴奋得都坐不下来，这笔单子做完，他可以赚一半，那就是一个亿啊。 会计是个中年妇女，叫李兰，提醒道：“杜总，利润虽然大，但即便是三成，我们一个月的时间能出这么多的货吗？” “出不了也要出。找宋昭。” 宋昭是搞医疗器械生产的，不过他生产的是三无产品，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正规的公司，而是地下工厂。 李兰犹豫着道：“杜总，他的东西……能用吗？” “富贵险中求。”杜明星咬着后槽牙说，“到时候把咱们的产品跟宋照的掺到一块儿去，先把首单拿到再说。” 当晚，杜明星找到了宋昭，有人照顾生意，宋昭自然乐得去干，有钱不赚那不是伤天害理么，不过他平时都是小打小闹，基本上是小批量地生产，现在有这么个大单，于是宋昭立马开始挨个打电话召集洛马河市的地下黑工厂，一夜之间，这些地下工厂都动了起来。 全市都在动，都在加班加点，干的是热火朝天。 秦舞阳并没有想到，他这个针对杜明星的动作，最终居然将医疗器械地下黑工厂给一网打尽了，这确实是个意外。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计划也在进行之中，秦舞阳每天都要跑一趟医院，肉眼可见的看到厉锋一点点的恢复，先是脸色渐渐的红润了起来，仅用了三天时间，他就已经能够被搀扶着下地行走，口中也能说话了，只是大脑和嘴巴还不协调，说话也是磕磕巴巴，但即便他只能恢复成这样，邱意浓也是心满意足了。 转眼间，过去了半个多月。 一个周末，下了场小雨，秦舞阳早早就赶到医院看望厉锋，见到秦舞阳，厉锋傻呵呵地笑着。 秦舞阳轻轻捶了他一拳：“你傻笑个啥呢，我可告诉你，哥哥我照顾你媳妇可累了，等你好了，我就常住你家蹭饭了。” 厉锋还是傻笑，邱意浓也笑：“厉锋，你睡了这么久，以后的家务事可都得交给你做了，叫你偷懒。” “对，都交给他。”秦舞阳附和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我接个电话。”秦舞阳拿着手机笑着走开，接通道，“说。” 静静听了一阵子，秦舞阳道：“让李昊晚上收货。” 一丝阴狠之色在秦舞阳的目中一扫而过，随后秦舞阳打了几个电话，交待好所有的一切之后，就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陪着厉锋，谁也不知道，今晚会有一场特大风暴。 第1058章 收网 天黑的时候，雨忽然下得大了起来，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 一座废弃的仓库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十几个人都在给刚刚生产出来的医疗器械设施装箱，再过几个小时，这批货就会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货装进集装箱车，驶出了仓库，被送往杜明星的仓库。 车子离开后不久，门突然被猛地撞开，几十名身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一看情形不对，这帮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撒腿就往后门跑。 只是后门同样有重兵把守，正要负隅顽抗，一声枪响之后，这帮家伙就乖乖地抱头蹲下。 为首的大叫道：“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又没有干犯法的事，为什么要抓我们？” “你们生产这些质量低劣的黑医疗产品，整个过程都被拍下来了，还特么嘴硬。”一名警员上了前，一脚将其踹倒，大吼道，“铐起来，全部带走！” 这一幕在全市多个地方连续上演着，而这一切，杜明星肯定不知道。 此时的他正在办公室里，跟准备来接货的李昊喝茶聊天。 “杜总，行不行啊？我的车队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李昊喝着功夫茶，慢条斯理地问道。 “李总，你放心好了，这一个月我可都是加班加点全负荷的运转，现在货正源源不断地往仓库里送呢。”杜明星吹着牛逼道，“不瞒你说，我在洛马河医药界可是一块牌子，跟我混着吃饭的生产厂家多如牛毛。” “杜总威武。”李昊呵呵一笑，探头过去道，“杜总，一会儿交货的时候，我是会查质量的。我送的可都是大牌医院，你别以次充好，弄点三无产品给我啊。” 杜明星心里好笑，特么的，如果都是正规厂家生产，我一个月从哪儿弄几千万的货给你，再说了，这东西贴的都是他恒鑫医疗的标，恒鑫医疗可是在册的正规厂家，至于质量好坏，你要是能从外表看出来，我特么的就六体投地地服你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一个多小时后，李昊接到电话，听了一阵之后，放下手机道：“杜总，我的车队已经到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去仓库吧。”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杜明星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问了几句之后，向李昊道，“李总，再等一会儿，还有货在来的途中。” 李昊道：“这样吧，我们先过去验货，然后边装边等，不耽误时间。” 杜明星想着也是，便放下了水杯道：“走，先去仓库，等货上路了，咱们好好喝两杯。” 仓库自然不在市区，在与春阳交界的一个叫五棵树镇的沙场。 李昊坐在杜明星的车子上，外面雨大风大，杜明星笑着道：“李总，你还真会挑时间，选了这么个天气，这雨一时半会的停不了，不如让你的人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杜总，一会接完货，你的钱到手了，我还等着把货铺出去结账呢，银子不进口袋，心里总不托底嘛。” 车在风雨之中行驶，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到了五棵树镇，直接往沙场过了去。 “李总，怎么没看到你的车队？”杜明星左右张望着道。 李昊失笑道：“他们又不知道你的仓库在哪儿，要等咱们到了，我发位置给他们。放心吧，等不了多久的，他们已经往五棵树这边赶来了。我们先去仓库看看。” 这儿以前是沙场，后来采沙行业被禁，这儿就荒废了，建起了货仓，被杜明星低价租了下来，仓库很大，足有两千平方。 “我在这儿有五个仓库，货妥妥的。”杜明星下车撑了把伞，领着李昊参观他的仓库。 仓库里雇的全是人，干的有条不紊，简直就像赶集一样。 李昊啧啧称赞：“杜总威武。” 挨个都看了一下，李昊的手机就响了，李昊接通手机：“快点，可以收货了。” 十来分钟后，几辆大型集装箱车徐徐开进，分别停在了几个货仓前。 几辆集装箱的车门同时打开，从里面跳出的却是全副武装的武警，一下车，直接冲着天堂就是一梳子子弹，就听一人大吼道：“全都不要动，否则就地击毙！” 杜明星吓了一跳，不由看向了李昊，李昊淡淡一笑：“杜总，大势已去了。” 杜明星勃然变色道：“为什么？” “因为你得罪了你不该得罪的人。” 杜明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货被扣，他的人被抓，而他自己也是被带到了市公安局。 审讯室里，市局副局长高明远亲自审讯，这一次的行动也是他亲自带的队，破获全市特大医疗器械非法加工地下窝点，以及摧毁产销一体网络，涉案金额过亿，这绝对是大功一件，而这个功劳是秦舞阳送给他的。 他对秦舞阳充满了感激之情。 不过破获归破获，怎么样把这个案子办得漂亮，才是最重要的。 在审讯杜明星之前，高明远私底下请示了一下秦舞阳。 秦舞阳是市.委副书.记，管组织人事和经济，既不管政法，也不管药监，但线索是他提供的，部署也是他策划的，他这么一领导，绝不可能干没有意义的事情。 秦舞阳对高明远其实也是一种考验，这样的功劳给他，就看他是不是陷入了立功的喜悦之中，当他致电过来时，秦舞阳就知道这家伙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事实上，能够做到市局副局长位置的人，又怎么会一点脑子都没有？ “秦书记，人赃俱获，初步看，涉案金额过亿。请指示。” 秦舞阳笑着道：“具体怎么办案，我就不指示了，免得萧樯赖我酒喝，你看着办吧，不过这个案子的性质非常恶劣，必须得从严从重处理，尤其是对首脑人物，更要达到杀一儆百以敬效尤的效果。” 高明远一听这话，心里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的目标是杜明星，不过他心里也挺奇怪的，一个医药公司的老板，怎么会这么不开眼的去得罪一位这么牛逼轰轰的领导呢？ 第1059章 审讯 审讯室里。 高明远亲自审讯。 “杜明星是吧？知道你犯的事有多大吗？”高明远自我介绍道，“一般的案子我都不带看一眼的，但你这个案子不一样啊，涉案金额过亿，我跟你说吧，除了邵玉楼案之外，也就只有你了。” 杜明星大叫冤枉：“我是被人下了套啊。” “下套？”高明远冷笑道，“这种话你跟法官说，你只需要交待你的犯罪事实就行了。” 杜明星叫屈道：“我真的没有，我也是受害者啊。” “好，我问你，五棵树镇沙场边上的五个仓库是不是你的？” “是。”杜明星犹豫了一下，承认了，这也由不得他不承认，那是有承包合同的，抵赖不了。 “仓库里的医疗器械是不是你的？”高明远将一份清单递到了杜明星的面前。 看着清单上所列出的各式医疗器械及数量，杜明星眼睛发花，他也不知道仓库里到底来了多少货，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这些都是我买来的。” “买来的？”高明远面无表情道，“在哪儿买来的？” 杜明星把供货方的名字都供了出来。 高明远又问：“为什么从他们那里买这么多医疗器械？” 杜明星这次回答得比较干脆流畅：“江北有一个叫李昊的老板找到我，跟我签了价值一个亿的订单，我供不了这么多的货，但我又舍不得放弃这个订单，就联系了一些工厂给我生产。” 高明远问道：“这些工厂跟你是什么关系？” “关系？没关系啊，他们供货，我买货，不就是供销关系吗？” “这些产品合格吗？” 杜明星知道，这个案子的关键词就是假冒伪劣，只要不承认自己知道这些，那自己就不会有事，当即道：“那肯定是合格产品啊。” 高明远没有再问下去，起身离开。 杜明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心怀戚戚。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高明远又回了来，再次对他进行提审，问的问题跟刚刚一模一样，杜明星的答案仍然一模一样。 高明远的手里掂着笔，看向了杜明星，淡淡道：“杜明星，贪污一个多亿，未必会判死，但造假，尤其是在医疗器械上造假，性质就很恶劣，这个价值大概率是要判死的，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有没有别的要交待的，如果经过我们查实，与你说的不一样，那就是负隅顽抗，明白吗？” 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 杜明星坚决不承认。 高明远道：“你所说的那些供货商，有的已经审完了，有的正在审，但通过审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供词跟你的完全不一样。杜明星，我再问你一句，那些医疗器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批货都是不符合行为准则的劣质产品，投入到医院中使用，将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杜明星苦着脸道：“我真不知道，这些货确实是他们卖给我的。” 高明远推开面前的电脑，走出审讯桌，踱到了杜明星身前，探头过去道：“杜明星，其实你说的什么供货关系，你没法证明啊。” “我能啊，我能证明啊。”杜明星大声道，“我有付款记录的。” “付款记录只能证明你付款给他们，但是证明不了你是买了他们的产品。”高明远站直了身体道，“那些产品的商标全都是恒鑫的商标，这证明所有的产品都是你的。” 杜明星顿时傻了眼，高明远说的不错，那些都是黑工厂了，自然不会注册什么公司，供货来当场付钱，所有的合约都是口头上的，所以这些付款记录的确没法证明这些货都是他从那些黑工厂买来的，而这些劣质产品的商标又确实是他公司的。 在这种逻辑下，杜明星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而至于他所说的李昊给他下套，根本没有说服力，人家是正规公司，到你这儿来购买这些产品，这是正当生意，合同也是合法的，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购买上亿的产品，而且李昊也没有说可以以次充好。 杜明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自证清白，除了大叫冤枉以外，什么点子都没有。 案子是讲证据的，合同、产品、黑工厂供应，三者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证据链。 杜明星没办法，只能承认自己明知那些是黑工厂，生产出来的都是劣质产品，但为了订单，他才不惜铤而走险。 这么认了，也就是没收产品，罚款坐牢而已。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秦舞阳又怎么会只让他坐几年牢那么简单。 一周之后，新的变化来了。 那些黑工厂的头头们意见一致，不约而同地指证，他们根本不是杜明星的地下供应商，而是恒鑫公司的生产基地，付给他们的钱是公司用于买原材料的，他们只不过是受杜明星的雇佣负责生产。 这个说辞，杜明星抵死不认，但他公司的员工在被调查的时候，说不知道这些，只是听杜明星说过，他有的是生产的地方，再多的货也能供应得了，这也从侧面证明杜明星是有加工厂的。 在众多证据之下，杜明星不认也没有用。 这个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买假变成了制假，恒鑫公司完全就是一个非法产销一条龙的犯罪公司。 这案子一查就是两个多月，合同上的两个月时间一到，李昊也将杜明星告上了法庭，由于对方违反合同，根本合同约定，杜明星需要赔偿八千万的违约金。在起诉的同时，李昊申请法院对杜明星以及恒鑫公司的财产进行保全。 杜明星和恒鑫公司涉案，他个人和公司账户都被冻结，所以需要他的案子查清之后，才能视情况决定是由杜明星赔偿还是拍卖公司进行赔偿。 杜明星在看守所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秦舞阳并没有过分地关.注这些，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研一项工作，而且调研得大差不离了，正在韩远山的办公室汇报。 第1060章 访问代表团 有一个城市叫淄博，烧烤把整个城市都带火了。 秦舞阳前些日子在烧烤城吃东西，心说能不能借着这把火带动一下地方经济。 也不怪他动这个心思。 洛马河工业基础薄弱，地理位置上也没有什么优势，所以招商引资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当初在春阳和禹城混得风生水起，一方面他的资源不少，贺家的力量、唐奥的力量包括自己老妈的力量，都被他用上了，另一方面，县城毕竟是县城，体量比较小，相对容易出成绩。 而到了市一级，体量增大，而且他又不是一把手，所以有些时候，资源就不太想用，况且毛也不赶着一只羊去薅。 跟韩远山聊了一阵子，韩远山兴致不高，他认为这种现象是一时的，并不能长久，推行起来，需要一系列的政策相配套才行，而且这么做有点儿东施效颦之嫌。 秦舞阳想要施政，以他目前的位置，只有韩远山支持才行，见韩远山兴致缺缺，秦舞阳便止住不言。 韩远山倒是提了另外一件事。 下个月初，越南胡志明市的访问代表团将要到洛马河来访问。 说起这个，胡志明市和洛马河市早就结为友好城市，约定每四年一访，今年恰好是第四年。 自打结为友好城市以来，胡志明那边市长已经换了两茬，而这边也同样如此，所以这还是双方新上任的领导首次见面。 韩远山对此非常重视，跟秦舞阳商量接待的问题。 秦舞阳有些诧异：“友好城市？还有这事儿？胡志明很发达么？这谁帮谁啊？” 韩远山道：“帮不帮是一回事，咱们能不能接待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舞阳问道：“他们来访问什么？” 韩远山撇了撇嘴：“我哪儿知道？咱们把卫生、秩序什么的弄一弄，带他们转悠转悠，体现一下优越感就行了，反正不能让他们瞧不起咱。” 秦舞阳没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洛马河放眼国内排不上号，但是跟越南相比，不敢说强上多少，但绝对不会差，而且这些都由得外事办一手负责，所以他这个副书.记还是别什么事都过问的好。 秦舞阳虽然管着组织人事和经济工作，但副书.记么，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前提是你不愿意抛头露面。 秦舞阳很识分寸。 这几个月下来，韩远山与陆大友之间已经过了磨合期，陆大友坚持以韩远山马首是瞻，行动听指挥，执行有魄力，所以经济工作这一块，秦舞阳也识趣的渐渐脱钩，而组织人事这一块，上有韩远山，下有赵振华，所以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人选，秦舞阳一般不会发声。 这么一来，昔日的秦黑子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秦菩萨，当然，这是不熟悉的人才有这样的看法，而熟悉他的人，自然明白，他只不过是收起了牙齿和利爪，需要的时候，他就会从一只人畜无害的猫咪变成一只择人而噬的老虎。 里外没多少事，秦舞阳也乐得轻松，哪怕他再想干事，但也要尊崇规则，那就是别乱伸手，现在的洛马河非常团结，上下一心，秦舞阳也只能先趴着熬资历。 厉锋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基本上已经活泼乱跳了，所以秦舞阳去蹭饭也蹭得比较勤。 厉锋身体好转，已经是正常人，所以邱意浓就很放心地去上班。 有秦舞阳介绍，邱意浓去了薛千娇的公司上班，虽然职位不高，但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她非常满足，而秦舞阳也没有食言，在洛马河给他们买了套房子。 厉锋和邱意浓是死活不同意的，秦舞阳笑骂厉锋说他没资格说话，一切得听邱意浓的。 秦舞阳告诉邱意浓，这是他们应得的，而且这钱也不是他出的，是杜明星出的。 提到杜明星，邱意浓是又羞又气。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照顾厉锋，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所以当秦舞阳把一切都告诉她之后，邱意浓也是很解气。 秦舞阳说，这套房子只是杜明星为他的所做所为付出的一点利息，这一次哪怕不把他给判死，李昊索要的高达八千万的赔偿金足以让他宁愿在苦窑里度过余生了。 在这种情况下，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便写上了厉锋和邱意浓的名字。 在厉锋的一再要求下，经过医生的全面诊断，确认他已经能够回到工作岗位，萧樯终于同意他上岗，级别虽然是副处，但一时之间也没有位置，只能先干着再说。 不几日，胡志明市访问代表团抵达洛马河，代表团来了不少人，足足五十位，好在之前日程什么的双方都已经沟通过，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 此次访问为期三天，为了保证胡志明市市长潘文达等一行的安全，市公安局派出了大量警力承担保卫工作，对此，潘文达倒是觉得没必要，一方面他相信洛马河市的治安，而另一方面，他也是带着保镖过来的，他很自信，一旦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他的保镖完全可以处理。 三天的访问非常顺利，并没有出现任何突发.情况，第三天的晚上，韩远山在潘文达一行下榻的酒店，举行了一次很高规格的宴请，四套班子都参加了酒宴，虽然不会像他们平时那样喝得自如，但也没少喝。 秦舞阳对这样的酒宴没什么兴趣，但官面上自然要保持着热情，席间，双方就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进行了非正式的交流，气氛非常热烈。 几个小时之后，酒宴结束，韩远山亲自将潘文达送回了房间，而这时的秦舞阳已经悄悄地撤了。 他并不知道，自从他身在酒店，他的一行一动便在人的注目之中，而他离开酒店，更是被人看在眼里，在他上车离开的那一刻，一辆不起眼的现代车已经不声不响地跟了上来。 “秦书记，去哪儿？”陈杰开着车，请示着问道。 “去洛马河看看吧，来这么久了，还没能好好欣赏一下洛马河的夜景。”秦舞阳点了根烟，将车窗降下了半截。 第1061章 遇刺 夜色如画，车流不息。 秦舞阳靠着车窗，缓缓地抽着烟，看着窗外的夜景，思绪早已飘远。 这段时间的闲暇，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自己未来的路，也能让他以局外人的身份看清洛马河。 现在的洛马河被一派详和所笼罩，班子们虽然不能说是空前团结，但起码比王佳国时代要平定得多，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真正为洛马河的发展出谋划策的人反而少了，他们习惯于韩远山的强势，习惯于对韩远山的服从，习惯于韩远山拿决策他们执行。 因为韩远山容不得有半分的质疑和杂音，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谁会去自讨没趣，这就形成了一片安宁又一片死水的局面。 秦舞阳的心里有些急，但急在心里，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陆大友就不说了，即便是自己，也只能接受这个局面。 很快到了洛马河畔。 洛马河边并没有什么人，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大雨，水位挺高，风起时涛声拍岸，一股淡淡的腥湿之气扑面而来。 黑暗中，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就像一只行走在黑暗中的幽灵一般。 陈杰就站在秦舞阳的身后，他是司机，同时也承担着安保的工作，一双眼睛警惕地关.注着周围。 忽然间，一股汗毛直竖的感觉猛地袭上了心头，这种感觉刚刚冒出来，一道疾风便到达了他的脑后。 陈杰低头往前一扑，那道疾风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秦书记小心，他手上有刀。”陈杰肩膀挨了一刀，火辣辣地疼，但他更担心秦舞阳的安危。 事出突然，秦舞阳也是大感意外，不过在陈杰示警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突袭。 陈杰话音落，那人已经掠过他的身体，直接扑向了秦舞阳。 这人穿着一袭黑衣，仿佛已与黑暗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突袭陈杰失败，或者只有秦舞阳一个人，还真有些猝不及防。 秦舞阳只是觉得有一个黑影来袭，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往边上一闪，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对方的目标只是秦舞阳，如附骨之蛆一般，紧紧贴上，一连刺出几刀，刀刀都指向秦舞阳的要害。 秦舞阳功夫虽高，但也局限于赤手空拳或者突袭的情况下，空手夺白刃，那只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所以秦舞阳也不敢大意地轻触其缨，从对手的进攻来看，绝对是个高手，玩的就是刺杀的路子。 秦舞阳狼狈避开，大吼道：“陈杰，给我光！” 正要过来帮忙的陈杰一听这话，立马回头上车，打开了车灯。 车灯下，那个黑影穿着一身黑衣，脸也用黑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反握匕首，或刺或挑，招式老辣，角度诡异。 秦舞阳眼前大亮，虽然局面上还很被动，但视线清晰，就要好上很多。 陈杰这时也操起车上的逃生锤过来帮忙，不过对方手中有匕首，一旦近身，确实很危险。 秦舞阳不断地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大吼道：“陈杰，你特么傻呀，用石头！” 陈杰如梦初醒，反正河边多的是石头，抓起一把当作暗器，劈头盖脸地砸向那黑衣人。 陈杰的手劲不小，如果脑袋被砸中了，也会造成很大的伤害，黑衣人不堪其扰，心知刺杀失败，无心再战，刷刷两匕佯攻，却是身子一弹，藏进了黑暗之中。 陈杰要追，秦舞阳喝止道：“别追了。” 陈杰返身几步奔到秦舞阳身边，问道：“秦书记，你怎么样？” “我没事。”秦舞阳的目光落向了黑衣人逃窜的方向，黑暗中什么都没有，不由大感侥幸，如果不是陈杰在，对方要先过陈杰这一关，自己死伤难料，起码也得挂彩。 上车的时候，看到陈杰后背出血，秦舞阳拧着眉头道：“去医院。” “没事。” “有没有事我说了算。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秦舞阳简单为陈杰止了一下血，他自己亲自开车，把陈杰送到了医院。 缝完了针，陈杰一脸的凝重，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胳膊道：“这几天就不要来上班了，好好养伤。” “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也不是白给的，小心点就是。”其实秦舞阳也在奇怪，会是什么人来行刺自己。 在洛马河这段时间，秦舞阳得罪的人太多，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路仇家，但那黑衣人他隐隐觉得有点儿眼熟。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秦舞阳和韩远山一起送访问代表团离开，当秦舞阳看到潘文达身边的保镖时，他豁然开朗。 本来他还在想是哪个仇家的，这时就能对得上号了。 几个月前，为了抓肖仕平归案，顺手抓了老蛇，还救下了那些被拐卖的妇女，后来丁聪跟他说起过拐卖团伙头子阮少雄要安排人刺杀自己的事，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境外的杀人到华夏来，那就是找死。 所以秦舞阳并没有把这个访问代表团跟刺杀自己联系到一块儿来，想不到他们居然会采取这种方式堂而皇之的入镜行刺，不过人没有当场被抓，秦舞阳也没有办法指证，不过看着潘文达和那个叫做吴坤的保镖，秦舞阳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送走代表团，秦舞阳并没有声张此事，晚上，他去了一趟大富豪，找到了丁聪，却是没看到小敖，不由问了一句：“小敖去哪儿了？” “他一个大活人，我哪儿知道。”丁聪含糊着掩盖了过去。 秦舞阳自然不会想到，小敖抛妻弃子，只身前往越南去干阮少雄了，也就没有多问，道：“你在越南那边有路子，帮我查一查一个叫吴坤的家伙。” “吴坤？什么情况？” 秦舞阳咬着牙道：“特么的，混到访问代表团来了，昨晚刺杀我，没能得手。” 丁聪一拧眉头道：“好，我现在就安排，不过光凭一个名字还不够。” “我有照片。”代表团来的时候，现场拍了不少照片，秦舞阳挑了一张角度最正清晰度最高的照片传给了丁聪。 第1062章 求助道格拉斯 “行，没问题。”丁聪向来不问为什么，立即开始联系他的网络，调查吴坤这个人。 越南有将近一亿人，找一个人，也是不异于大海捞针，虽然有着胡志明市市长保镖的身份，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得清的。 秦舞阳说去找小敖，丁聪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话，这事是瞒着秦舞阳的，而且小敖在行动之前，跟吴晗也商量过，对过口径，应该不会露馅。 临走的时候，秦舞阳指了指丁聪：“你……也该找个媳妇了，看你一脸的骚疙瘩。” 丁聪摸了摸自己的脸，冲镜子看了看，将一个已经生了脓的疥子挤了，自言自语说：“现在没了。” 秦舞阳到大富豪酒店的时候，吴晗就坐在吧台，一个人托着腮发着愣，秦舞阳走到面前都没留意。 秦舞阳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吴晗这才如梦初醒，一眼看见是秦舞阳，不由啊了一声，站了起来：“是你啊，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小敖呢？”秦舞阳问道。 吴晗对秦舞阳是有点儿怨气的，你的命是命，小敖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前任老公为了保护你丢了自己的命，难道还要我现任的老公再为你舍命？ 不过秦舞阳这么一问，吴晗就知道秦舞阳根本就不知情了，眼神就有些闪躲。 秦舞阳笑着道：“怎么了？吵架了？小敖就是个倔脾气，我说说他。” 吴晗忽然有点儿想哭，这两三个月，她天天做恶梦，梦到小敖一脸是血，可她根本就联系不上小歼，小翰问了好几次老爸去哪儿了，吴晗都骗他说去外地办事情去了，她真不敢想像万一小敖有个闪失，她该怎么办，儿子又该怎么办。 秦舞阳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拿出手机就给小敖打电话，结果提示对方已关机。 秦舞阳的眉头拧了起来：“吴晗，你们到底怎么了？” 吴晗再也憋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秦舞阳连忙道：“吴晗，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吴晗终究是个女人，当她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时候，秦舞阳简直目瞪口呆，跟着就是愤怒，极度的愤怒。 秦舞阳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丁聪，却又改变了主意，直接打给了董振南。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董振南挺意外的，这段时间他们的接触不少，但这么一大晚的打电话过来还很少见，别又出什么事了啊。 接通电话，董振南刚“喂”了一声，秦舞阳就直接开口了：“在家呢？” 董振南道：“在家。” “好，等我，我马上到。”秦舞阳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临走的时候，他向吴晗道，“这事一个个都是糊涂蛋，我会想办法联系上小敖让他滚回来的。” 驱车赶到董振南家，董振南已经换好了衣服，开了门，秦舞阳脚踏进门，迎头就是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董振南不由一愣，这么多年，秦舞阳还是头一回这么出口伤人，不由道：“秦书记，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不知道什么事？小敖脑子有病，你们也跟着一起有病？”秦舞阳毫不忌讳地骂道，“你们这些个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自己没本事破案，就让别人身陷险境？” 董振南这才知道秦舞阳兴师问罪为的什么事。 这事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被秦舞阳责问了一通之后，董振南这才苦着脸说：“秦书记，这事是小敖自己提出来的，一开始我也不同意，但问题是，我不同意也没办法，小敖自己已经决定了，如果我不配合，他的处境可能会更危险。” 秦舞阳倒不是气这个：“你还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 董振南无地自容，不得不承认，他在心里也隐隐地希望小敖能把阮少雄那个人渣给毙了，但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前半部分，后半部分都要靠小敖自己发挥了。 “给我说说，后续的计划是什么。”秦舞阳余怒未消，但事已至此，责怪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先知道他们具体的行动计划，确认小敖的安全，想办法跟小敖联系上。 董振南讷讷道：“没有后续，一切都是他自己主导，毕竟是在国外，我们也是鞭长莫及。” 秦舞阳傻了眼：“你们……警.察做到这个份上，你们头一家，也是没谁了。我告诉你，小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是凶手！” 董振南无言以对。 别说董振南，哪怕是洛川市局也指望不上，董振南说的对，鞭长莫及。 秦舞阳抽了两根烟之后，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终于接通了，就听那边响起了道格拉斯那豪迈的声音道：“哎呀我的老大。” 听到这个声音和这个称呼，秦舞阳冰封的眼睛里才有了丝暖意，道：“我找你，就没好事。” “遇到事情你还能想到我，证明你是把我当朋友的，说吧老大，需要我做什么。” “我有个兄弟，去了越南……”秦舞阳把小敖的情况说了，道格拉斯沉吟了一下道，“老大，我现在情况特殊，不能亲自过去，不过我会安排我的人去。” “好，安排好了之后，把名字和联系方式告诉我。”秦舞阳沉声道，“拜托你了兄弟。”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挂断电话之后，秦舞阳扫了董振南一眼，也不好再多责备他，放缓口吻道：“如果小敖跟你联系，第一时间告诉我。” 董振南点头如捣蒜，秦舞阳叹了口气道：“振南……算了，我也不多说了。” “秦书记，对不起，我……” 不等董振南说完，秦舞阳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心思我明白，先这样吧。” 看着秦舞阳推门离开，董振南站在门口久久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也没办法，小敖当初的态度就是你们不帮忙，那我自己想办法，现在只能期望小敖不要有什么危险，否则，秦舞阳会怪自己一辈子。 第1063章 小敖处境 此时的小敖到越南已经几个月了，一直跟老蛇在一块儿，处境并不好。 老蛇上次把事情办砸了，回去差点被阮少雄关了水牢，最后还是表示以功抵过，被打掉了两颗牙，捧着胳膊一瘸一拐地回了来。 小敖拿话刺激他，说都被打成条死狗了，还跟在后面舔，有意思吗。 老蛇沉着脸不说话。 阮少雄不拿他当人，但他不能自己把自己不当人，只不过阮少雄在西贡这一块势力很大，老蛇别说反他了，连想都不敢想，更不敢提钱的事。 国内是来不了了，其他地方他也没路子，而且一个萝卜一个坑，各个地头都有人控制，他要是冒冒失失地一头扎进去，搞不好就能被人给办死，所以只能缩着。 小敖也很着急，原以为跟着老蛇就能接触到阮少雄，但来了几个月，连阮少雄的一根毛都没见到。 看着如死狗一般窝着的老蛇，小敖觉得不能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可是西贡这边他两眼一抹黑，一点路子都没有，只能也跟着趴着。 这么过了几天，这一晚，天降大雨。 小敖坐在窗子底下，托着腮看雨，老蛇从身后递了根烟过来，小敖接过，却是没点，问道：“蛇哥，过几天我要走了。” 老蛇愣了一下，问道：“怎么？急了？” 小敖笑了笑：“蛇哥，整天在这儿窝着，吃你的喝你的，什么事都不干，我没脸再待着。” “一场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老蛇一直都没说他是干什么的，小敖也就装作不知道，见老蛇这么说，小敖就道：“蛇哥，咱们这么坐吃山空肯定不行啊。” 老蛇正要说话，雨中开来了两辆车，直接在老蛇的门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汉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在这越南算是比较高的身材了，很是壮实，神情阴鸷地站在门口叫了一声：“老蛇！” “门没锁，上来。”老蛇应了一声，低声道，“这家伙叫黎山，手很硬，你小心点。” 说话间，黎山蹬蹬地走了上来，一眼看见小敖这个生面孔，眉毛一扬：“老蛇，他什么人？” “跟我一起从苦窑里逃出来的。”老蛇摆了摆手，“小敖，你先进屋，我们谈点事情。” 小敖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进了里屋，其实他一眼就认出黎山来了。 从现有的资料看，黎山在阮少雄身边的位置要比老蛇要高，如果能搭上他这条路子，或许能够接触得到阮少雄。 外头。 黎山狐疑地看了小敖的背影一眼，道：“老蛇，不三不四的人别特么瞎带过来。” “不三不四？你特么是正经人？”老蛇很不爽黎山的话，他本来就跟黎山不和，口吻就有些带刺了。 黎山冷冷道：“老蛇，阮将军是什么人你知道，底子不清楚的人你乱带过来，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的人我的事你特么少给我指手画脚。”老蛇刺了一句道，“有事就说。” “老蛇，咱们虽然不对路子，但也是一个窝里吃饭的，也算是唇齿相依。上次你坏了阮将军的事，让阮将军损失了一大笔，要不是我求情，阮将军就不是把你关水牢那么简单了。” “心领了。”老蛇翻着眼睛道。 黎山又道：“华夏那边的市场你是打不进去了，我跟阮将军商量过，老黑那边交给你，华夏那边交给老黑。” 老蛇狐疑道：“你能那么好心？” 黎山沉声道：“不管怎么样，咱们的配合还算默契，我也不忍心看着你就这么无所事事的。不过，阮将军虽然同意了，但还要考验你，明晚老黑那边有一批货要进来，你代替他接货，这事干成了，阮将军才会把他那边的交给你。” 老蛇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一旦重得阮将军的信任，那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当即道：“山哥，这事成了，我请你喝大酒。” 黎山把相关的情况交待给了老蛇之后，两手插兜地下了楼。 老蛇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推开里屋的门，冲着小敖道：“明晚做事。” 小敖来了精神：“什么事？” “接货。”老蛇在西贡这边人手不多，得力的人手都在春阳一役中死的死抓的抓，现在仅剩那么十来个人，也是实在提不上手没人要这才跟着自己，所以小敖这个得力的助手就显得非常重要，拐卖妇女的事，瞒不了小敖。 在老蛇把这事说给小敖听的时候，小敖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难以置信地说：“你干的这可是杀头的事啊。” “杀头？”老蛇冷笑道，“比起怕死，我特么更怕穷。小敖，你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现在都是赚回来的。” 小敖道：“蛇哥，干啥我都能接受，但拐卖妇女这事……” 老蛇反手从后腰拔出了枪拍在桌子上：“小敖，我们烂命一条，靠什么活？洗盘子还是做保洁？今天我话摆在这里，干，咱们就是好搭档，不干，要么是我把你一枪毙了，要么你拿这把枪把我干掉。” 小敖神情变幻，苦笑着道：“蛇哥，你这是逼我啊。” 老蛇淡淡道：“兄弟，富贵险中求，再说了，以前不管，现在我拐的都是老外，你还有什么心理负担？” 小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蛇哥，我特么这颗脑袋就交给你了。” 老蛇呵呵一笑道：“你也别担心，官面上咱们倒是不怕，有阮将军罩着，怕就怕黑吃黑，在西贡，做这一行的，除了阮将军以外，还有一个丧标，他的势力也很强，跟阮将军就是活对头。明晚咱们去接货，防的就是他。” 小敖忽然道：“蛇哥，你在阮将军那边的地位好像不太高。既然这个丧标是阮将军的活对头，不如直接把他干掉，这样的话，阮将军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老蛇感慨道，“你也真敢想，但我特么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阮将军不想干掉他？但现在丧标活得好好的呢，这证明什么？证明丧标没那么容易死。” 第1064章 黑吃黑 且说秦舞阳一连等了好几天，道格拉斯那边只给了一个联络人的姓名和号码，联络人叫斐拉，是个女人，不过别小瞧她是个女人，可是道格拉斯得力的下属，属于精尖力量，曾经创下孤身闯敌营并成功营救出人质的奇迹。 秦舞阳却是没有联系得上她，打电话关机，这就急眼了。 另一头。 丁聪托朋友查的吴坤也有了些眉目，这家伙确实是潘文达的保镖，本人曾在军中服过役，是越军中的兵王，受了伤之后，便不在一线执行任务，而是成为了越军的王牌教官，在他三年执教生涯里，战损达到千分之一，可见其严厉程度。 据调查，他参军的时候，曾经是阮少雄的部下，而且他是阮少雄一手提拔起来的。吴坤退役之后，曾经有段时间一直为其服务，据说他能够成为潘文达的保镖，也是阮少雄推荐的，担任保镖的时间是潘文达到洛马河来访的前一周。 这个情报证明，吴坤完全就是阮少雄安插过来刺杀自己的，保镖只是一个掩饰的身份。 这个阮少雄的资料也被一并查了出来，虽然已经退役，但手下门生不少，仍然把持着军中的一些力量，在胡志明的权势很大，政界军界都很给他面子。 秦舞阳咝咝地吸了一口冷气，自己还真小看了阮少雄。被这样一个人盯着，确实很难受，你也不知道哪天他再出什么幺蛾子，是的，境外的杀手很难进来，但他如果买境内的呢，虽然不像电影中说的那么夸张离谱，但如果真有人处心积虑地盯着自己，那也是一件麻烦事，毕竟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 …… 雨一直在下。 小敖和老蛇坐一辆车，老蛇带着的几个人坐在另一辆车，后面则跟着一辆集装箱车。 他们去的是湄公河的一个码头，根据黎山提供的消息，晚上十一点，会有一艘货轮停靠，届时会有十二个从各个国家拐过来的女人送过来。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十二个女人接走，送到大本营。 天黑没多久，这边一带就已经是一片死寂，只有哗哗的雨声。 小敖和老蛇已经到了，离交货的时间还早，下雨的缘故，他们只能待在车上。 车内烟雾袅绕，小敖将车窗降了一丝缝隙，凉气顿时夹杂着雨点袭了进来。 “蛇哥，怎么没看到你有女人？”小敖心里虽然不紧张，但很压抑，他需要说话来缓解这种压抑。 “女人？”老蛇将身子缩在座位里，两只脚翘在前面的椅背上说，“女人是干什么用的？干个逼有得爽就行了，我身边有女人，我怕我忍不住给卖了，哈哈。” 老蛇说得粗俗，却是他真实的写照。 小敖有点儿接不上了。 见小敖不说话，老蛇用胳膊捅了他一下，道：“兄弟，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哪天就要跑路，带个累赘干什么？我告诉你，女人就特么一贱.货，只配出去卖。” 小敖笑了笑：“蛇哥通透。” “不是我通透，是你蛇哥我的血泪史。”老蛇唏嘘着道，“我以前有个女人，我对她百分之一千的好，一个月拿的工资，我除了留个几百块抽烟以外，就全都给她了，结果呢，她背着我跟别的人好上了，从那之后，我也就再也不相信女人了。女人，你对她再好也没有用，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就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你。” “蛇哥还拿过工资呢？”小敖有些意外。 “废话，谁也不是天生就干坏事的。”蛇哥道，“我那个时候一个月也能拿个两千多。” 小敖失笑道：“你一个月给人家一千多块，又给你洗衣又给你做饭，晚上回来还要让你折腾，换了我我也跑啊。” 老蛇反驳道：“折腾？我折腾她，她不爽吗？” 小敖弹飞了烟头，将车窗关上，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河面上忽然远远地有灯光传来。 老蛇精神一振，坐正了身体道：“来了。” 小敖也睁开了眼看过去，就见那灯光越来越近，然后在河中央停住了，然后灯光以三长两短的节奏闪了两次。 老蛇的马仔以两长三短的节奏回应，然后那般靠了过来。 马达的轰鸣声被风雨所掩盖，靠了岸之后，老蛇和小敖上了前去，船上，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抱着微冲，虎视眈眈，为首的是个矮子，见来的不是黎山，脸色一变，嘴里叽哩哇啦地一串话语之后，那几个大汉便刷地举起了枪，对准了他们。 老蛇并不慌张，表明了身份，一番解释之后，对方这才摆了摆手，带着二人去了舱底。 打开舱底，便看到里面有不少女人被堵着嘴反捆着手脚躺着。 小敖的血就冲上了头，昏暗的灯光下，这些女人肤色不一，有白有黑，但都是老外，她们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有的脸上还有干涸了的血污，很明显，她们反抗了，但遭到了毒打甚至是性.侵，此时的她们，双目无神，脸上写满了麻木。 小敖很想救她们，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乱来，即便是他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干掉，他也没法把这些女人带走。 老蛇拔出匕首，割断缚住这些女人腿上的绳子，有蹩脚的英文道：“别反抗，乖乖的，就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反抗，我不介意划破你们的脸，割掉你们的大.奶.子，明白了没有？” 随后，在刀和枪的威逼下，这些女人就这么光着身子走出了船，绝望让雨点砸在她们的身上，也感受不到冷。 把这些女人都赶上了集装箱，老蛇与那矮子挥手告别之后，转身上车。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密集的枪声传了过来，顿时有几个马仔惨叫着倒下，老蛇和小敖都吓了一跳，连忙躲在车后，大叫道：“都特么藏好了，卧槽特么的，肯定是丧标的人！” 回应他的是马仔的惨叫声。 老蛇咽了一口吐沫，刚把头探出去，一梳子弹便丁丁当当地倾泄在了车顶上，吓得他连忙缩回头。 第1065章 全部死尽 小敖握紧了枪，低声道：“蛇哥，怎么办？” 他们带来了三辆车，恰巧形成了一个夹角，才能护得住他们，否则可能也被打成了筛子，从对方子弹的密集度来看，来了起码有几十个人，而他们一共才十几个，外面已经没了惨叫声，估计马仔们都挂了，就剩他们两个了。 老蛇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惨然道：“黎山这个王八蛋，摆了我一道。” 小敖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这次接人黎山让老蛇来，没用他自己的人，不过他的目的可不止是坑老蛇一把，而是要老蛇做他的替罪羊，这么说，黎山明面上是阮少雄的人，私下里却跟丧标又牵扯不清，他这一次这么干，主要的目的肯定不是让老蛇死。 老蛇也想通了这个道理，咬着牙道：“兄弟，拼了，如果不拼，那就死定了。如果还能活，我……” 话未说完，就见一个掌心那么大的圆球飞过来落在了他的身边。 卧槽！手雷！ 两人瞳孔暴缩，小敖反应奇快，在手雷爆炸之前，一脚将手雷踢到了车子底下。 与此同时，小敖反身扑出，在他扑出的一瞬间，手雷炸开，强大的气浪冲击着他的后背，将他的人掀进了河里。 老蛇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毕竟不是军人，没有那么好的军事素养，在手雷落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能做出相应的规避动作。 虽然手雷被小敖踢到了车底下才发生了爆炸，但手雷的弹片飞散，还是有一块削中了他的喉咙，捂着喉咙嘴里咕咕作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有血不断地涌出，然后他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动弹。 几分钟后，雨中走出好多人，风雨声中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枪声却是连连不断，显然是在补枪，不留一个活口。随后他们对现场进行了清理，人装进车子，然后车全部推进了河里，而集装箱车里的女人转移之后，集装箱也被处理掉。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里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如果不是空气中仍然残留着些许的血腥之气，谁也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这儿发生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渐小，雨也渐弱。 这时，河岸边冒出了一个人头，赫然是刚刚被手雷爆炸的气流掀进河里的小敖。 小敖一落水，便立即游得远了，然后藏在远处的岸边，一直等到一切都结束了，这才爬上来。 风吹在湿透的身上，瑟瑟发抖，但小敖却是顾不上这些，刚刚捡回来一条命，他已经很庆幸了。 黑暗中辩了一下方向，小敖迈步走进了风雨之中。 …… 夜已经深了。 秦舞阳也已经睡下，手机24小时保持畅通是工作要求，所以小敖来自越南的电话他在第一时间接到了。 如果是换了往常，这种境外的电话他会直接挂掉，但小敖去了越南杳无音讯，所以手机屏幕显示着的越南来电，秦舞阳立马接通。 “队长，是我。”小敖是撬了一家便利店才打出来的电话。 秦舞阳精神一振，沉声道：“小敖，你怎么样？” 小敖警惕地看着周围，一边低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你立刻给我回来，任务终止了。”秦舞阳厉声道，“这是命令！” 小敖固执道：“我已经来了，不把这事给解决掉，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秦舞阳心急如焚道。 “好像有警.察，我挂电话了。”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秦舞阳的眉头拧了起来。 现在这事挺棘手，小敖死活不肯回来，其实即便他想回来，现在他的处境可能也很麻烦。 秦舞阳睡意全无，有点儿坐不住了，斐拉联系不上，大使馆那边也未必会鸟自己，难道自己就这么坐等小敖的消息，要么生要么死吗？ 煎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已经作了决定的秦舞阳去了一趟韩远山的办公室，说他有个越南的朋友，生意做得很大，不过这些年越发地怀念故乡，所以打算把公司迁回国内。 所以秦舞阳打算去越南考察一下。 韩远山现在对项目这两个字非常“敏感”，一听秦舞阳有项目方面的线索，立马来了精神，详细地问了起来，好在秦舞阳早就想好了腹稿，说他是从事电子产品的研发，资金雄厚，如果能搬到洛马河，不但会填补高精尖项目的空白，而且还可以解决大量的用工问题。 韩远山兴奋地一拍桌子道：“我跟你一起去考察。” 秦舞阳笑着道：“书记，这事才有个意向，对方还没确定，而且即便确定了，还有不少要谈的地方，你要是去了，那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我先给你打头阵。” 韩远山沉吟了一下，是这么个道理，便道：“那跟省里报备一下，你要带哪些人去？” 秦舞阳当然不能只身前往，那也不像，便道：“这是前期的洽谈，人不适合多，就带我秘书和司机过去就行，有人开车，有人服务，够了。” 韩远山想了想，道：“人太少，声势不够，这样吧，我再给你两个人。” 韩远山说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外事办主任刘明辉，负责外事工作，一个市.委副秘书长曹世杰，负责具体的服务工作。 韩远山一番好意，秦舞阳自然不便拒绝。 当天韩远山便跟省里沟通好，原本可是次日就走的，但陈杰和秘书梁加庚都没有护照，所以延迟了一天，说起来，有权力好办事，一般人的话，护照可能早着呢，但他们…… 第三天，一行五人在秦舞阳的带领下，打着招商考察的幌子飞往了越南，飞机上，秦舞阳神情凝重，几位下属们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这只是秦舞阳沉稳的领导风范。 秦舞阳的目的地是河内，而非胡志明，毕竟那里是阮少雄的势力范围，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过去了，那不是送上门的肥肉么？ 第1066章 保证人的安全 下午，飞机在河内机场降落，随后，秦舞阳联系了一下在河内的大使馆。 区区一个市.委副书.记，是引不起大使馆过多的重视的，但秦舞阳的大名在外交系统可谓是大名远扬，南单肃的经历绝对是值得浓墨重彩书写的，所以秦舞阳得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 随行四人见到这个情况，觉得自己倍有面子，想不到秦书记的人脉资源如此之恐龙逼，哪天要是能混到他这个地步，也不枉在官场上走一遭了，有些领导在国内人五人六的，但瞧瞧人家秦书记，牛逼到国际了，哪怕这儿是越南。 在得知秦舞阳来越南考察的时候，大使表态，有什么需要使馆这边提供服务的，尽管开口。 秦舞阳笑着道：“大使太客气了，就不影响你们的正常工作了，我们自己就行，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再联系。” 当晚，在事先订好的豪华酒店住下，办理好了入住手续之后，秦舞阳将他们召集到房间里开了个小会，说越南这边治安不如国内，坐了大半天的飞机，大家先休息，别出去，一定要遵守纪律，注意影响。 五人，三个房间，刘明辉和曹世杰一个房间，陈杰和梁加庚一个房间，秦舞阳是领导么，自然一个人独占一个。 关上门，秦舞阳躺在床上，他在等一个人。 小敖目前在胡志明，三天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而道格拉斯安排的斐拉到现在也没联系自己。 在来之前，秦舞阳再次联系了道格拉斯，告诉他自己几个小时后就到越南。 道格拉斯当场表示，自己也过去跟他并肩作战，秦舞阳就骂，去你马德，你现在可是南单肃的总统，别做事不带脑子。 半个多小时后，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 秦舞阳从猫眼里往外一看，顿时就乐了，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小四，有这家伙来，事情应该会好办很多。 打开门，小四张开双臂，与秦舞阳来了个熊抱，说：“总统大人特意让我来为你服务的。” 秦舞阳用力地拍了拍小四的后背道：“好久不见，找人的本事没下降吧？” 小四傲然道：“放心，只要人在这个地球上，我就一定能找得到他。” 秦舞阳无语道：“我发现你吹牛的本事提高了。” 小四呵呵一笑说：“来之前老道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已经撒下去了人，以小敖目前的情况，找他应该不难，你就等我的消息好了。” 秦舞阳再次无语，把道格拉斯称之为“老道”的人，小四绝对是天下第一人，他是把汉文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了。 “小四，我是借着出差的理由来的，时间不多，只有一周，一周内如果还不能把事情处理完……你懂的。” 小四点头：“我明白。但我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 秦舞阳沉声道：“第一任务是找人救人，第二任务才是杀人，吴坤和阮少雄。” 小四点了点头：“我觉得吧，先保证人的安全再说，至于这两个人，交给团队比较好。你这个朋友的确是个极品，单枪匹马地就过来搞事，惹出这么一大摊子事出来。” “他是为了我，不是惹事。” 小四见秦舞阳脸色难看，高举双手道：“我的错我的错。” 这时，小四的手机响了，接听了电话之后，一捂话筒，问秦舞阳道：“斐拉的电话，她要过来。” 秦舞阳点头，小四随即把酒店和房间号报给了斐拉。 两个多小时后，斐拉就赶到了，这是一个有着魔鬼身材的女人，虽然长得不算漂亮，但那张脸很有个性，绝对让人过目难忘，不过用小四的话说，斐拉就是个魔鬼。 秦舞阳有些意外斐拉这么快就到，河内距离胡志明有小两千公里呢。 面对秦舞阳的疑惑，斐拉简单地装了一下逼，说她是开战斗机过来的。 闲话少说。 斐拉说她在胡志明打探了一下情况，也有了小敖的下落，他现在就在阮少雄的身边。 这个消息有点震惊。 秦舞阳不由道：“他怎么做到的？” 斐拉说，阮少雄是做贩卖人口生意的，而在胡志明，除了他以外，还有个丧标也做这一行。 三天前，丧标黑吃黑，不但吞了阮少雄的货，还杀了他的手下老蛇，当场只有小敖一个人生还。据说小敖怎么做到的，是因为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就提着阮少雄另一名手下黎山的脑袋站在了阮少雄大本营门口。 据说黎山是跟丧标串通好了的，借他的刀杀了老蛇，而吞掉的这批货，有一半的利润是他的。 秦舞阳吃惊之极，他真没想到小敖有这么大的胆色，但他这么做，无异于身入虎口，阮少雄是用他还是杀他？ 面对这个问题，斐拉摇头：“这个我不知道，这些消息也是我打听到的，但小敖的具体.位置我还没查到。” 秦舞阳沉吟良久才道：“我要去西贡。” 小四不同意：“阮少雄一直想杀你，你露面，会比小敖更危险。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小敖的死讯，这证明他还是安全的。” 秦舞阳焦躁道：“可是不亲自见到小敖，他是不会离开的。” “如果强行带走呢？” “不是我小看你，你们，强行带不走他。”秦舞阳道，“我了解他。” “我靠。”小四发音很标准地骂了一句，“这怎么办？” 秦舞阳想了想道：“我去胡志明，找个地方住下，你们负责找到他，给他带信跟我见面，然后直接带走。怎么样？” 这是个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斐拉道，“什么时候动身？” “宜早不宜迟，现在！”秦舞阳道，“等我一下。” 秦舞阳起身，敲开了曹世杰的门：“世杰，我的那位朋友现在在西贡，出了点事，我要过去看看，考察的事情暂时先缓一缓，这几天由你带队，在河内四处走走，就当出来散个心，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曹世杰很惊讶，但是他没有多问，只是道：“秦书记，那你自己小心。” 第1067章 小敖和丧标在一起 凌晨时分，秦舞阳和斐拉、小四赶到了胡志明市。 斐拉没有吹牛逼，真开的是战斗机，也不知道是怎么避开军方雷达的。 斐拉说已经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让小四带过去，她去安置好战斗机就赶过去。 住的地方是安全屋，在胡志明市郊区的一处树林里，既然是安全屋，那相应的监控、陷阱什么的都是一应俱全，在小四的引领下，两人住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秦舞阳全无睡意，小四就有些精神萎靡，很佩服秦舞阳的体力和精力，说他要小睡一会儿。 天快亮的时候，斐拉赶到，交待了一下，说这里食物、水和武器都是现成的，让秦舞阳在这儿等消息，一旦有小敖的动静，会第一时间与秦舞阳联系。 秦舞阳也知道自己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万一被阮少雄知道自己的下落，那麻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他并没有擅自行动，而是待在了安全屋静候佳音。 一起吃了早饭，斐拉离开，秦舞阳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这一等就到了中午，没多久，小四就接到了电话，说是有了小敖的消息。 接完电话，小四的脸色有些凝重，道：“小敖这次是作茧自缚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秦舞阳急眼了：“说人话。” 小四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小敖把黎山杀了，证明他跟丧标串通，以为这样就能够获得阮少雄的信任，从而有接近阮少雄的机会，但阮少雄非常谨慎，一直都没有跟小敖打照面，所有的对话都是他的心腹代为交流。 小敖交了投名状，那心腹说阮将军很感谢小敖，不过他身体有恙，不能见风，问小敖是想拿一笔钱走人，还是想跟着阮将军做事。 小敖选择了后者，于是那心腹给了小敖一个任务，说他既然能把黎山干掉，那干脆把丧标也干掉，只要干掉丧标，丧标的生意就全部交给小敖。 小敖也是个憨货，居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用了半天时间研究了一下丧标的情况。 以丧标的势力，想接近他把他干.死，那绝对是痴人说梦，别说干他，就是靠近都做不到，一旦有异常，小敖就会被打成筛子。 所以小敖把目光投向了他儿子。 他儿子在一所私立小学读二年级，小敖的计划是绑了他的儿子。 小敖没傻到在他上下学的途中去绑架，那是找死的行为，因为丧标的儿子有两辆车将近十个保镖保护，而且车辆极有可能还是防弹的，小敖就是通天的本事，也一点辄都没有。 所以，小敖把目光投向了学校。 他在学校对面一直等着，亲眼看到丧标的儿子被保镖们带到了学校门口，下车进入了校园。 小敖的身上穿着与当地居然差不多的服装，同样是黄皮肤黑头发，在刻意的低调下，并没有人留意到他。 小敖机警地避开了学校的监控，进入了学校，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丧标儿子的班级，直接闯进去，控制住了丧标的儿子，并警告正在上课的老师，通知丧标过来，不要报警，否则他不介意让丧标再费点力气，重生个儿子。 随后，小敖把孩子带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让老师继续上课。 丧标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暴怒，更没有惊动警方，而是带着人直接去了学校。 听到这儿，秦舞阳不由问道：“那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只知道这些，接下来的情况要看后续的发展了。” 能第一时间得到这些消息，已经证明小四的情报团队很牛逼了，所以秦舞阳并没有怪他，沉吟了一下道：“他们现在还在学校是吧？我要去。” 小四吓了一跳：“我的哥，你别添乱了，你的任务就是在这儿等着小敖过来，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把他带走，而不是让你冲到第一线，万一你有个闪失，我上下两个头都不够老道砍的。” 秦舞阳心急如焚，这小敖也太特么离谱了，你这么做，就是干掉了丧标，你自己又怎么走？再说了，阮少雄的话你也能信？ “丧标，有没有丧标的电话？”秦舞阳忽然有了个主意。 小四眨巴着眼睛，一脸懵逼地问道：“哥，你又要想干嘛？” “你别问那么多，有没有？” “我问问。”小四开始打电话。 而此时，丧标已经赶到学校，几个保镖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地迎了上来，丧标摆了摆手，随行的众人便将保镖带走了，结局会是什么不得而知。 且说丧标脚步不停，直接进了学校，里面的员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哪儿敢跟丧标说话？ “有谁告诉我，我儿子现在在哪里？”丧标虽然语气平静，但脸上的神情却在告诉众人，他现在就是个炸药桶，随时都可能爆炸。 有人指了指小敖所在的那间办公室，丧标便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身后众随从连忙跑过去挡在他的身前，他们谁也不知道绑架老大的儿子，目的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干掉老大，所以必须得保护好老大的安全。 丧标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敲了敲门，用越南话沉声道：“里面的朋友，我是丧标。” “你一个人进来，让我看到你的手。”小敖的声音一样低沉。 丧标缓缓推开门，举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然后他就看到了小敖坐在自己儿子的身后，小敖的手里握着一把枪，淡淡地看着丧标。 “朋友，开个价吧。”丧标不去刺激小敖的情绪，沉声道，“钱我有的是。” 小敖笑了笑：“我不是为了钱。” 丧标瞳孔一缩，眼睛眯起：“你要杀我？” “阮少雄让我来杀你。”小敖枪栓撸动，对准了丧标。 “无论阮少雄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丧标有这个底气说这样的话，在他看来，杀手杀人，不就是为了钱么？ 小敖咧嘴一笑：“我都说不是为了钱了。” 丧标抽搐着腮帮子，忽然道：“你不是阮少雄的人，我没见过你，为什么？你杀了我，自己也活不了。” 第1068章 起死回生 小敖忽然笑了起来：“丧标，你没有我想像中的聪明啊。” 丧标被小敖搞懵了，不知道小敖是几个意思。 “如果我是冲着杀你来的，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就一枪干掉你了。”小敖神情懒散道。 丧标被小敖搞糊涂了：“你既不要钱，也不是杀我，你到底为了什么？” 这时，丧标的儿子说话了：“叔叔，我已经会背了。” 小敖竖起大拇指道：“你真厉害。” 丧标彻底被搞懵了，看儿子这架势，也不像是被绑架的样子呀，什么个情况。 “叔叔，我背给你听，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思……” “思故乡。你很棒，叔叔回头给你买好吃的。”小敖拍了拍丧标儿子的脑袋瓜子，“我跟你爸爸要谈事情，你去上课吧，乖。记得把门关上。” 看着儿子蹦蹦跳跳地出了门，丧标松了一口气，冲外面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别进来，然后道：“小伙子，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小敖将枪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丧标，我这么做也不是得已，正常途径下，我可能见不着你，哪怕就是见到了，对我的计划也会有影响。” “计划？”丧标没有去拿那把枪，看得出来，小敖没有任何的敌意，“什么计划？” “我要杀阮少雄，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连阮少雄的面都没见到。”小敖缓缓道，“老蛇已经死在你手里了，黎山的脑袋被我当成投名状递到了阮少雄的手里，但是阮少雄太谨慎，他要我杀了你，然后他的生意交给我。” 丧标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道：“你相信他的话？” “不信，我杀了你，就是侥幸逃走了，他也不会放过我。” “这符合阮少雄的行事作风。对了，你还没说你的计划。” 小敖沉声道：“我要你死，当然不是真死。” “接着说。” “我要你演一场戏，只有你死了，阮少雄才有可能见我，毕竟现在他手下的两员大将都死了，真是他需要人的时候，这样我才有机会杀他。” 丧标笑了笑：“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这是我的事，总之他非死不可。” 丧标低头想了想，道：“你怎么就认为只要你杀了我，他就会见你？我告诉你，他手下的人很多的，为什么让你来杀我，就是因为你跟他没有关系，你懂么？” 小敖垂下了头，半晌才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搏一搏。” 丧标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这个来自于境外的陌生号码，丧标并没有立马就接，反而是把手机推了过去，问道：“你认识这个号码吗？” 小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失声道：“队长？” 接通电话的瞬间，秦舞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真没想到打的丧标的电话，接电话的居然会是小敖，这特么的又是什么个情况？ “小敖，怎么会是你？你还好吧？” “我目前还好。” “我现在就在胡志明，你特么能不能别作了，再作，老子陪你一起死。” 小敖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如果他不执意来越南，可能还不会这样，结果现在好了，不但自己身处陷境，还把秦舞阳给扯进来了。 “队长，你听我说，现在是这么一个情况。”小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秦舞阳沉声道：“我不同意这个计划。小敖，你来越南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咱们回家。” “哥，事情走到这一步，必须要做完，一旦中途放弃，我根本走不了，你不要小看阮少雄的势力。” 秦舞阳沉吟了一下，道：“你跟丧标说了？他怎么说？” “正在谈。” “你把电话给他。” 小敖愣了一下，把手机交给丧标：“队长要跟你说话。” 丧标饶有兴趣地拿过电话：“我是丧标。” “阮少雄的生意在华夏被我搅了，他的人被我杀了，他拐卖的人也被我救了，他的目标是我。”秦舞阳急促地道，“我现在就在胡志明，如果你同意小敖的计划，我会放出我在胡志明的风声，阮少雄肯定会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那个时候你们就有机会了。” “你是秦舞阳？”丧标有些意外，“我听过你的名字，阮少雄确实要杀你，没想到你还敢跑来越南。” “我兄弟为了我能单枪匹马地来，我为了他当然也能来。”秦舞阳道，“怎么样？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丧标琢磨了一下，道：“我跟你兄弟商量一下，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丧标道：“秦舞阳准备吸引阮少雄的火力，这样你才有机会，你怎么看？” 小敖愣了一下，苦笑道：“没想到最终还是把队长拉进了陷境，事到如今，不干也不行了，干了！” 两人合计了一阵，又打电话给秦舞阳，形成了一个最终的意见。 讨论完毕，行动开始。 丧标的手下都在门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门忽然打开，小敖勒着丧标的脖子出了来，枪就抵在他的脑袋上。 一众手下连忙围将了上去，小敖抬手就是一枪，打在对方脚下，大吼道：“别过来！” 丧标也喝止道：“都往后退。” 小敖勒着丧标的脖子往外走，直接上了一辆车，大吼着“都别跟过来”之后，发动车子离开。 车上，在丧标的指引下，车子往非常偏僻的地方开了去，到了地方，两人下车，小敖冲着丧标连开几枪，丧标的胸口涌出鲜血，倒在了地上。 当他的手下赶到时，小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丧标一个人倒在血泊中。 “标哥！”一干手下哀号着冲上前来，抱着丧标号啕大哭。 丧标忽然睁开了眼：“我还没死呢。” 手下们吓了一跳，还以为诈尸了，丧标冷着脸道：“知道我没死的，就你们这些人，都把嘴给我闭上，明白吗？” 【作者题外话】：被纪委借用半个月，在此期间，只能一更了，大哭…… 第1069章 齐头并进 “你确定，丧标挂了？”阮少雄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年他与丧标明争暗斗，谁也奈何不了谁，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心腹道：“小敖去学校绑架了他儿子，然后挟持丧标到郊外，杀了丧标之后，他自己逃了。” 阮少雄两根手指捏着下巴，琢磨着道：“这么说，小敖还是很有能耐的，这样的一个人，在哪里都能混起来，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混？” “我问过他。他在华夏国是杀人犯，跟老蛇一起越狱出来的，华夏已经没有他立足之处，本来是想跟着老蛇闯天下的，但老蛇现在死了，他只能找我们。” 阮少雄目光如电道：“也就是说，他只是想有一个能接纳他的地方，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跟丧标串通好了？” 心腹道：“我也怀疑过，但从丧标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丧标中了六枪，尸体已经火化了，我们的人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丧标。” 阮少雄点了点头：“丧标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他弟弟丧狗正在满胡志明找小敖的下落，不过虽然没有把这事跟咱们联系在一块儿，但丧狗向来是比较阴险的人，很难说会不会在私底下有什么报复动作。” “小敖呢？” “联系不上。”心腹声音一低，“将军，我们要不要……” “联系不上最好。”阮少雄的脸上冷过一丝冷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工具而已。” 心腹笑了笑，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接通，就听小敖沉声道：“我特么把人杀了，现在困在一个村子里出不去，赶紧想办法来救我。” 心腹愣了一下，道：“你等一下，我现在不方便说话。” 说罢，捂住了手机，低声道：“是小敖，被困住了，向我们求救。” 阮少雄冷笑一声，道：“问他在什么地方，然后把位置点给丧狗。” 心腹点了点头，继续与小敖通话：“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 小敖报了一个位置，心腹道：“好，你在那儿等我。” 挂断电话，就听门外有人道：“不好了，丧狗疯了，到处杀我们的人，已经死了不少了。” 阮少雄眉头一拧：“丧狗是在找死。” 心腹道：“将军，我看，不如先留小敖一命，现在咱们正是用人的时候，有这么一员猛将，实力上也会增加不少。华夏国有句话，人尽其才，物心其用，让他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而且等解决了丧狗之后，丧标那边的地盘也需要有人接手。” 阮少雄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那你亲自去接他。”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 看着心腹离开，阮少雄心情很是愉快，丧标这个活对头挂掉了，自己出门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丧标丧狗这对兄弟就是对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就是没有机会，一旦有机会，肯定会做了自己。 剪了根雪茄，阮少雄很惬意地抽着，刚抽几口，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阮少雄抓起电话，淡淡道：“是我。” “秦舞阳在胡志明。” 阮少雄猛地坐正了身躯，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真的假的？” “潘文达刚刚告诉我的，说秦舞阳来越南考察项目，约了潘文达见面。” 阮少雄沉默了一下，道：“你有没有机会？” 吴坤低声道：“将军，秦舞阳不是一般的华夏官员，他的功夫很好，我行刺失败，我怀疑他已经知道是我了，在这种政治活动中，如果我出手，潘市长也会很麻烦。所以，我会尽快摸清他的位置，在他与潘市长见面之前做掉他，这样就跟潘市长没有关系了。” “我等你的消息。”阮少雄结束了与吴坤的通话之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心腹，“秦舞阳在胡志明，接到小敖之后，先安顿好他，等我的消息，让他去干掉秦舞阳。” 安排了这些，阮少雄调动手下，与丧狗正面硬扛，一时之间打的不可开效。 且说那心腹带着几个人，一个多小时后，就已经赶到了小敖所在的村庄。 几人下了车来，走进了村子，心腹打了小敖的电话：“我们已经到了。” 小敖气急败坏地道：“你们来的太迟了，等你们到了，黄花菜都凉了，不说了，手机要没电了，我特么先逃命，等我安全了我再联系你。” 心腹不由道：“小敖，你听我……” “说”这个字还没说得出来，小敖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心腹骂了一句，和几名手下回到车上，打电话向阮少雄汇报，阮少雄让他先回来再说。 没几分钟，阮少雄就收到了吴坤发来的消息，秦舞阳目前在西贡河边的一个酒店，正在往市里过来，途中要经过几个村子，其中有三个村子是丧标的地盘，只有瓦寨是阮少雄的地盘。 也就是说，要想不把这事跟潘文达扯上关系，只能在瓦寨把秦舞阳干掉，到时候就说是劫匪干的，一推了之。 现在丧狗正在跟自己打仗，疯狗似的到处咬人，瓦寨与丧标的地盘隔的并不远，在那儿埋伏，必须得考虑丧狗的因素，万一被这个王八蛋发现了，去几个人肯定不行。 也不怪阮少雄对秦舞阳恨之入骨，他的人死的死抓的抓，货还丢了，损失虽然不算大，但对他的声誉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个脸面只要靠干掉秦舞阳才能拿回来。 很快，心腹等人回了来，阮少雄道：“秦舞阳已经动身，估计两个小时后会到达瓦寨，那边是我们的地盘，也是丧标的地盘，为了防止丧狗作梗，你多带点人去。” 心腹迟疑了一下道：“将军，那你这儿怎么办？” 阮少雄淡淡道：“这是我的大本营，丧狗要是有这个能耐打进来，还会等到现在？你放心去吧，我要你提着秦舞阳的头回来。” 第1070章 人狠话不多 看着心腹带人匆匆而去，阮少雄忽然有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丧标挂了，丧狗不守规定先向自己动手，自己就有了反击的理由，解决了丧狗之后，丧标的地盘就全是自己的了，再干掉秦舞阳，大仇得报，简直不要太爽。 阮少雄几乎想唱歌了。 这时，他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这么多年，他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危险，每次危险来临的时候，他都会有这种感觉，也正是凭借这种感觉才得以摆脱威胁。 这种感觉产生的一瞬间，阮少雄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枪，人也藏在了沙发后面。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的异样，但那种汗毛直竖的感觉仍然没有退去。 阮少雄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有什么危险在默默的等待着自己，只是他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危险。 这时，他就觉得后脑一硬，一支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头上，然后才听到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你动一下，就死。” 听到这个声音，阮少雄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从这个口吻判断，此人的心志就非常坚定，不会被外界的因素所干扰。 阮少雄的身手不错，但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是反应还是身体机能，都有所衰退，他完全没有把握能避开如此近距离的枪，收敛心神，缓缓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放下枪。”身后的声音淡淡道。 阮少雄依言放下枪，缓缓转过头，瞳孔不由猛地一缩，失声道：“小敖？怎么会是你？” 小敖的眼神里充满了冷漠：“转过头。” 阮少雄不敢违背，沉声道：“我让人去接你，你去哪儿了？” 回答他的不是小敖的话，而是一根坚韧纤细的钢丝绞住了他的脖子。 铁丝入肉，顿时让阮少雄的呼吸难以为继，他拼命挣扎，但小敖已经转过身，将他反背在自己的身上。 小敖人狠话不多，深知主角死于话多的道理，根本不跟阮少雄废话，直接勒死他，之所以之前跟他说上几句，就是怕他开枪惊到了外面的人。 他要杀阮少雄，但不是跟他同归于尽。 很快，阮少雄便不再挣扎，瘫软在地。 小敖收起钢丝，两手捧着阮少雄的脖子一扭，确保他死得不能再死，这才走到门口，大叫道：“不好了，将军被杀了，快来人啊。” 外面的守卫不多，一听这话，都慌了神，数人一窝蜂地涌了进来，而小敖却是趁着这个混乱溜之大吉。 待自己安全了，小敖打了个电话给丧标：“事成了，该你了。” 丧标立即安排丧狗，全面扫阮少雄的场子，一时之间，枪声不断。 而此时的心腹已经和吴坤接上了头。 上次刺杀失败，这一次吴坤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完，所以他和心腹带来的人同时赶往瓦寨设伏，他要亲自看着秦舞阳死在自己的眼前。 一行众人赶到瓦寨，浩浩荡荡的几十人就等着秦舞阳经过。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心腹说他去个厕所，就在他离开两分钟后，密集的枪声打破了瓦寨的宁静，吴坤万万没有想到，他以为他们是来瓦寨埋伏干掉秦舞阳，殊不知这里早已设下埋伏，就等他们到了。 而策划这次行动的正是秦舞阳，执行者则是斐拉的行动小组。 吴坤虽然牛逼，但天时、地利都落了下风，至于人和——这帮混社会的怎么跟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相比？不但素养比不上，武器也比不上。 所以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吴坤是死在斐拉手里的，他死不瞑目，至死他也没明白，活的好好的不好么，非要去得罪秦舞阳，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胡志明的枪声维持了一天一夜，当天亮的时候，政府军来收场，这时已经尘埃落定，张狂一世的阮将军被人勒毙于府中，凶手不得而知，但生前再嚣张再牛逼，死后也就是一具尸体，不会有谁会为他复仇，就跟别说查出真相了。 所以，胡志明的地下势力实现了大清洗。 而此时的秦舞阳和小敖已经会合，在夜里被斐拉的战斗机带到了河内。 秦舞阳向斐拉、小四表示极大的谢意，并盛情邀请他们有空到国内旅游，届时他会热情款待。 斐拉呵呵一笑：“我只是执行任务，至于旅游，我会考虑。” 小四也道：“谢就必了，要谢你就谢老道吧，至于我们，是在老道那儿拿了报酬的。” 目送他们离开，秦舞阳回头看了一眼小敖，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跟着就是一脚将其踹倒。 小敖爬起来，脸上还带着笑，秦舞阳瞪着他，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大力地拍着小敖的后背道：“你这个混蛋。” 当晚，秦舞阳和小敖喝了个痛快，席间问起一些事情。 小敖绑了丧标的儿子，跟丧标见面之后，设下了这一计，为了牵扯阮少雄的力量，一方面丧狗假意报仇，多点骚扰，另一方面，秦舞阳以身作饵，引诱吴坤等人进入埋伏区。 这些秦舞阳都是知道的，但小敖是怎么干掉阮少雄的，秦舞阳并不清楚。 小敖说的很简单。 那天，他跟阮少雄的心腹联系的时候，人确实就在村子里，心腹没找到他，联系他的时候，他已经藏到了心腹的车底，然后心腹“带”着他回到了阮少雄那儿，当心腹带人离开之后，小敖从后面攀上了二楼，将阮少雄的命收割了。 小敖说的简单，但其中的艰险却是可想而知，光是藏在车底一个多小时，没有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品质就做不到。 “小敖，以后不许再犯诨了。”秦舞阳举杯跟小敖碰了一下，“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兄弟之情固然重要，都是你是个丈夫，也是位父亲，以后做事之前多想想。” 小敖嘿嘿一笑：“喝酒。” 秦舞阳也是无语了。 吃完饭，秦舞阳安顿好小敖，与丧标联系了一下，让他安排个渠道把小敖送走，丧标不知道有多开心，拍着胸脯说这事交给他了。 第1071章 庆祝佳节 小敖是通过非正当途径来的越南，所以离开的时候也只能通过非正常途径。 当晚，丧标联系好路子，联系了小敖，趁着夜色，小敖从河内离开了越南。 秦舞阳是打着洽谈项目的旗号过来的，回来他倒是可以忽悠一把韩远山，不过这次来的有刘明辉和曹世杰，自己屁事不做，万一传到韩远山的耳朵里，反而不美。 所以秦舞阳在送走小敖之后，打了个电话给唐奥，问他有没有电子科技这方面的朋友，连夜来一趟越南，配合自己演一出戏，至于是不是来投资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有人来谈。 ——成不成功是能力问题，谈不谈就是态度问题了。 结果唐奥请来的这人非常有敬业精神，完全摆出了副谈判的架势，开出的条件极其苛刻，秦舞阳大呼吃不消，所以这次谈判以失败而告终。 既然谈判失败，那继续留在越南的意义就不大了，所以第二天秦舞阳便领着团队打道回府。 向韩远山汇报了一下情况，韩远山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谈一个项目就成功一个项目，那还了得，所以他反过来安慰了秦舞阳一把，让他别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舞阳再度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况，他也渐渐退出了组织人事和经济工作，把重心转移到党建这一块，进入了熬资历的阶段，没事就四处调研走一走，把全市各个县区跑了一个遍。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很快就是国庆。 国在是一个重大的节日，举国欢庆，秦舞阳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想法，但省里要求各市举办一个国庆大典，市市出新。 有省里的要求，各市自然都大为重视，洛马河自然也不例外。 这项工作就交给了秦舞阳主抓。 秦舞阳觉得这事不大好办，要想出新出彩，那就得不走寻常路，但这个不寻常怎么走，就是一个难题，既要出新，还要高度与上级保持一致。 虽说省里有要求，也有相应的奖励政策，但洛马河在全省都不冒尖，而且前段事件事件频出，虽说与现任班子没什么关系，但印象这东西一旦在大佬的心里形成了，想磨灭掉就不大可能，他们可不管是谁在任，他们只记得，洛马河是个不省心的地方。 所以说，洛马河即使再出彩，也没多大用，而且就全市而言，省城是天字第一号，像此类高度政治的活动，它不拿第一谁拿？ 所以，秦舞阳的意思是随大流，相应的举办一些活动应付一下就行了，也省得劳民伤财，被民间诟病又搞形式主义。 秦舞阳的这个态度，让韩远山不是太满意。 秦舞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事事争第一，这个想法没错，但也得看是什么事情，自己有什么条件，所以没把这个太当一回事，按照省里的要求搞了一些规定动作，比如营造氛围，举办相应的活动，中规中矩，没特色，也不落后。 眼见国庆在即，省里对各市的活动进行了观摩，洛马河毫无悬念地处于中下游的位置，韩远山就很感冒，将秦舞阳狠狠地批了一通。 结果就在他批评秦舞阳的第二天，中.央官媒就发表评论员文章，说全国各地欢庆国庆，本是一件好事，但有些地方已经背离了方向，大行奢侈之风，不顾地方经济，大肆财力，这不是为国家庆祝生日，而是在国家的脸上抹黑。 随着这篇文章的发表，被各大媒体以及自媒体所转载，对官媒的态度一片支持和赞扬之声。 在这种基调下，平淡无奇的洛马河反而成为了一股清流，当初感觉秦舞阳态度散漫的人，现在才觉得他颇有些高瞻远瞩。 这个说法传到韩远山的耳朵里，就觉得分外刺耳。 几个意思？秦舞阳不思进取，反而成了高瞻远瞩，自己对他要求高，那算什么？奢侈浪费？ 于是韩远山对秦舞阳的态度就越发地不友好，在好几次的场合里都不阴不阳地弄了秦舞阳几句，秦舞阳这才发现，韩远山的专横已经到达了发指的地步。 这个时候，省里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虽说官媒表达了一个态度，各地方在国庆献礼上有所收敛，但对于省里而言，无论媒体怎么说，他们都要表达一个态度。 献礼工程自不必说，举办一个大型的国庆晚会，那也是重中之重。 为了办好这台晚会，省.委宣传部、省电视台以及一些重要媒体组建了一个组委会，就舞台的搭建、参演的明星、演出的节目可谓是挖空心思，竭尽所能。 省里的要求是，除了首都以及几个直辖市以外，在省这一级，必须要拔得头筹，花多少钱也在所不惜。 在这种情况下，舞台绝对是一流的，明星绝对是大牌的，而这一次所请的明星里，名气最大的则是与冷艳齐名的天后韩姿，出场费更是达到了一个天价。 除了出场费之外，她的要求也很多，吃、住、行都是最高的标准，不过组委会没办法，谁让她名气比较大呢，其实有人也看不惯，提议请与她齐名的冷滟，只是冷滟在国外拍电影，档期冲突，所以来不了。 可是即便这么捧着哄着，韩姿还是出了幺蛾子，临演出的前三天，经纪人突然给组委会打了个电话，说韩姿来不了了。 组委会当场就傻了眼，三天时间，让他们根本没办法再找来哪怕比她分量轻一点的明星来助阵啊。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沟通，对方就一句话：演不了。 这就让组织委抓瞎了，这事汇报到夏书记那儿，夏书记就说了三个字：怎么办？ 于是乎，鸦雀无声。 由于要搞好这一台晚会，全省各市都要无条件配合和支持，各市宣传.部长也都是组委会成员之一，夏书记见无人应答，就提了一个奖励：“谁能搞定这事，但凡是厅级以下干部，原地提一级。” 第1072章 把我架火上烤？ 夏吉成的话很明确，搞定有奖，那搞不定就得罚，至于怎么个罚法，虽然没说，但他紧绷着的脸、杀气腾腾的话，无不告诉大家，这不是个好差事。 所以现场并没有谁敢接这个茬。 其它地区不提，单说洛马河。 这个消息经宣传.部长反馈回来之后，韩远山非常重视，认为这是一项政治任务，迅速召开了常委会，就此事单独会商。 会上，韩远山要求常委们发动关系，想尽一切办法，搞定这件事。 怎奈常委们力有未逮，让他们玩明星可以，真联系明星，尤其是风靡一时的超级巨星，他们就没有门路了。 秦舞阳眼观鼻鼻观心，没吭声，这几个月，在常委会上他一向都是这个态度，虽然是市.委副.书记，但韩远山正在一点点地剥夺他手中的权力，秦舞阳也懒得争，抱着无过便是功的态度，慢慢熬资历，所以他坚决不乱伸手，没矛盾的议题他随大流，有矛盾的议题他就弃权，似乎有意淡出他人的视线来。 不过这一次，他打错主意了。 他还是对韩远山这个人的了解不够，他的退避三尺在韩远山看来就是软抵抗。 如果连副书.记都搞不定，韩远山无疑是失败的，所以他处处敲打，而这一次的常委会更是要出秦舞阳的洋相。 见众人都不吭声，韩远山直接点将道：“秦书记，这段时间你正好没什么事，这件工作就交给你了。” “啊？”秦舞阳没想到韩远山会直接找到自己头上来。 “怎么？做不了？”韩远山神情不善道。 “不是……”秦舞阳真没想到韩远山会这样的损招，一时之间很是震惊。 结果他刚说出这两个字来，韩远山就直接把话接了过去，道：“那就这么定了。向省里汇报，这件事情秦书记接下来了。舞阳书记，我们期待着你的好消息，夏书记表过态，这事一旦成了，就地提拔，我也希望看到你再上一层。” 话虽这么说，但这事多少有点儿离谱了，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韩远山的针对性。 秦舞阳成功了也就罢了，万一没成功，他的麻烦会很大，毕竟他“主动请缨”是报到省里的，失败了，可就是政治事件了。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已极，有幸灾乐祸的，有震惊错愕的，有漫不经心的。 散会之后，萧樯特意与秦舞阳并肩而行，低声道：“什么情况？老韩几个意思？” 秦舞阳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 “兄弟，你得留点神了，我感觉不是太妙。”萧樯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且说省里接到洛马河的汇报，夏吉成挺意外的，洛马河还有这样的人才？可别是想升官想疯了，重赏之下有勇夫，可你完不成，那重赏可就成重罚了，毕竟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一看名字，是秦舞阳。 夏吉成的脑门就拧成了一个“川”字，据他对秦舞阳的了解，他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即便是出了风头，也是工作使然，非他本意，这次怎么搞出这一出来了？ 秦舞阳挺苦恼，他感觉得到韩远山对自己的隔阂，但他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局面，毕竟生隔阂易除隔阂难，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恰巧自己跟冷滟比较熟，还真的会比较麻烦。 坐在办公室，打了冷滟的号码，接电话的却是老弟秦不渝。 “哥。” 秦不渝一开口，吓了秦舞阳一跳：“好小子，你跟冷滟现在是焦不离孟如胶似漆啊。” 秦不渝就笑：“反正闲也闲着，她一个人在外面颠沛流离，我不放心。哥，有事儿？” “有点小事儿，快国庆了，省里搞了台演出，本来请了那叫什么姿的，但事到临头，她变卦了，现在这事落我头上，就想着看看冷滟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秦不渝一口应了下来：“没问题，什么时候？” “三十号晚上演出。”秦舞阳道，“最好提前来，可能还需要彩排什么的。” “好，我马上安排，最迟明天晚上到，到了给你打电话。” 秦不渝这边接完电话，那边就跟剧组磋商此事，秦不渝是金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很快订了机票，从国外飞回。 且说秦舞阳联系完秦不渝，松了一口气，忽然间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秦舞阳接通，对方道：“是秦书记吗？我是省.委夏书记的秘书刘吉。” “刘秘书你好，我是秦舞阳，有什么指示？” 刘吉笑着道：“指示不敢。是这样的，夏书记刚刚知道，洛马河那边是您主动请缨会处理好省台国庆演出人选的事情，他让我问您一下，这事有没有什么眉目。” 秦舞阳心头一跳，夏吉成还会过问这事？沉吟片刻才道：“这是洛马河常委会通过的，目前正在联系，明天会有消息，问题应该不大。” 刘吉一听，心里就有了数，笑着道：“那行，我马上向夏书记汇报。” 转头刘吉把秦舞阳的话复述给了夏吉成：“书记，据我判断，这应该是秦书记服从组织决定，而非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夏吉成若有所思道：“韩远山想干嘛？秦舞阳要真搞不定这事，我怎么处理？把我架火上烤？” 刘吉一听这话，心里就知道夏吉成对秦舞阳还是比较关.注的，心里就有了数，不过夏吉成的这句话他就没法接。 夏吉成哼了一声，道：“小刘，这事你跟进一下。” 第二天一早，刘吉就跟秦舞阳联系了，态度比昨天就更恭敬了，秦舞阳此时已经接到了秦不渝的消息，昨晚他们就上了飞机，估计要中午才能到省城。 “我中午会去淳安机场去接机，不过刘秘书，你也知道的，冷小姐这个人不怎么喜欢张扬，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所以这个事情还麻烦你保密。” 刘吉笑道：“这是自然，我也是冷滟的粉丝，不知道接机的时候，我能不能跟您一块儿去？” 秦舞阳笑着道：“如果你有时间，那没问题。” “那就谢谢秦书记了，不如这样，秦书记如果有空，干脆现在就来省里，也省得到时候急匆匆的，中午我请。” 第1073章 冷滟驾到 秦舞阳翘班可没有人管，也管不了，而且他被韩远山赋予了这么重要而神圣的使命，总要出去活动，不可能一直待在办公室里。 徐杰开着车，抿着嘴唇不说话，秦舞阳倒是笑着道：“徐杰，你怎么了？一副便秘的模样。” 徐杰扯了一下嘴角，带着些愤然道：“秦书记，您也真能坐得住，人家都要骑到你头上来了。” “徐杰，出了这辆车，你得管好你的嘴啊。” “秦书记，我跟着您来洛马河，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说句难听话，如果没有您当时的冲锋陷阵，就不会有洛马河现在的安定局面。私下里有人为您打抱不平，说现在已经不是飞鸟尽良弓藏了，而是狡兔死走狗烹了，有人是想卸磨杀驴。” 秦舞阳笑着道：“没那么严重，也没那么夸张，徐杰，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但是你不要瞎掺合。” 徐杰跟着秦舞阳的时间长了，比较熟，什么话都敢说：“秦书记，你看得比我长远，但我觉得，这就是针对你，我有点儿觉悟，这事上升到一个政治高度，你的名字也报到省里了，事情办不好，那你就会落下一个好大喜功的不沉稳印象，这对你以后是非常不利的。韩远山这一招太歹毒了。” 秦舞阳心头微微一叹，连徐杰都能看得出来，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他还没想好这事该怎么办，与顾明远斗、与肖仕平斗，那他是正义之师，师出有名，如果因为这个与韩远山斗，那就是内耗。 身入官场，斗争无处不在，秦舞阳也从来不惧怕斗争，但他确实累了。 洛马河虽然看上去运转正常，但前身千疮百孔，而后在韩远山的一言堂之下，开拓进取不足，如果市.委的一二把手再内斗下去，整个洛马河的官场风气可能就会变得乌烟瘴气，这不是秦舞阳想看到的。 当初他拼死拼活地拉下那么多的贪腐分子，为的不就是塑造一个好的风气么，所以这事他忍了。 “陈杰，你们越是为我打抱不平，就越是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别说官场了，就是放眼社会也都一样，人一旦形成了固有的思维，轻易就不会改变。” 陈杰的反应特别快，不由道：“秦书记，您的意思是……” 秦舞阳摆了摆手：“开好你的车，我不会把你丢在一边的。” 很快到了省城淳安，秦舞阳跟刘吉联系了一下，直接去了省.委大院门口，接上了刘吉，杀往淳安机场。 “秦书记，非常感谢你能给我这么一个与冷小姐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我爱人和我闺女不知道有多迷她。”刘吉身为夏吉成的秘书，口才、情商自然都是一流的，当然知道什么话题才是最佳的切入点。 秦舞阳笑着道：“那回头看看能不能弄几张签名照给她们。不过还有两天才正式演出，有的是时间，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准冷小姐能抽出点时间，给你一个私人招待的机会呢，那样她们娘儿俩就能跟她合个影什么的了。” 刘吉开心道：“那还麻烦秦书记帮忙了。” 到机场不多久，就看到秦不渝和冷滟走了出来，两人都戴着棒球帽、大墨镜和大口罩，很是低调。 秦舞阳上了前，笑着开着老弟的玩笑道：“小冷怕被发现，遮得严严实实的，你怕什么？” 秦不渝笑着道：“主要是最近晒黑了，有点儿见不得人。”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冷滟来，赶紧将二人带上车，至于随行的保镖等人，自有其他安排。 带着二人去了先前为韩姿订下的总统套房，刘吉自我介绍了一下，说关于演出费用等相关事宜会由组委会来跟他们进行洽谈，他不参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吉其实在组委会中也有挂名，牵头的是省.委宣传.部，得到消息之后，部长霍晓樱不知道有多兴奋，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酒店，与冷滟商讨相关的事宜。 在此之前，秦舞阳和二人聊了一阵，很抱歉打断他们的拍摄计划，把人给拉到淳安来。 冷滟就笑：“秦书记，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别说来参加一个演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秦舞阳笑道：“那可不敢，不渝不得恨死我啊。” 秦不渝没接这个茬，问道：“哥，演出不是省里的事吗？怎么扯到你身上来了？” “一言难尽啊。”秦舞阳没打算说出里面的个中缘由，一句话扯开，“五一的时候我去了一趟京都，你没在，现在事业重心都转移到娱乐界了？” “看个人心情吧，人活着，不就图一个心情愉快么。”秦不渝自从有了冷滟之后，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 正聊着，房间的门便被敲响了，秦舞阳过去开了门，见是刘吉带着霍晓樱过了来，道了声：“霍部长来了。” 霍晓樱笑着道：“秦书记，真没想到你能把冷小组这么大牌的明星都请过来，要记你大大的一功啊。” “霍部长太客气了，那你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跟秦舞阳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但他们的关系不一样，秦舞阳自然不会扔下不管。 在外面抽烟的工夫，刘吉接了一个电话，随后，他低声向秦舞阳道：“夏书记请你过去一趟。” 秦舞阳呵呵一笑：“这是要论功行赏的节奏呀。” 刘吉也是一笑：“冷小姐能来，夏书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秦舞阳听到这话，心里知道刘吉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夏吉成对他很关心的信息，心领神会，笑着道：“回头我问一下他们的日程安排，看晚上你有没有机会招待。” 刘吉就笑：“我老婆孩子要是知道她们有机会和大明星共度晚餐，估计能乐疯了。秦书记，你牛逼，我服你了。” 秦舞阳淡淡地装了个逼：“这年头，谁还没有点关系么。” 第1074章 记一大功 夏吉成的办公室低调内敛，墙上挂着一个诺大的“廉”字，没有落款，没有印章。 秦舞阳进来之后，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个字来。 夏吉成微笑着道：“这个字怎么样？” 秦舞阳道：“从书法的角度来讲，我的字就比较差，从部队出来之后，虽然也有练过，但拿惯了枪的手，拿起笔来，就不顺手，所以我还真没那个眼力去评价。” “那从别的角度来说呢？” 秦舞阳笑了笑道：“廉生威。如果哪一天廉洁不需要通过提醒的方式来要求，那才是真正的廉。” “说得好。”夏吉成拍案而起，“不愧是在纪检战线战斗过的同志，思想觉悟就是高。” “书记，您过奖了，其实大道理谁都懂，但面临诱惑的侵袭，说实话，很悲观。” 夏吉成叹了口气，忽然道：“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我听刘吉说，你把姓冷的那个明星请来了，说说，你怎么做到的？” 秦舞阳也是一笑：“书记，如果我说我早就认识冷小姐，你信不信？” 夏吉成怔了一下，半晌才道：“这么说，韩远山这次大意了，没能出得了你的洋相。” 听夏吉成这么说，秦舞阳也是一怔，他真没想到夏吉成会这么一点都不遮掩。 见秦舞阳不说话，夏吉成斜了他一眼道：“怎么？挺有大局观的嘛。” 秦舞阳挠了挠脑袋道：“书记，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夏吉成道：“我就问你，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你打算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秦舞阳垂下了头。 夏吉成又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上下都是一样，但我是极度讨厌内耗的，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就像你在洛马河的手笔，那是正义之师，但权力倾轧，那就是内耗了。” 秦舞阳斟酌着用词道：“书记，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韩远山的性格我很清楚，才气有，但过于刚愎自用，我看得出来，你是避其锋芒，但真到忍无可忍那一步，以你的性格你是会反击的。” 秦舞阳再一次愣住了，夏吉成的这番话，完全超出了他所在职位的范围，平时他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韩远山刚刚上任，动他有点儿戏了，毕竟是一把手，你再在副书.记的位置上熬几个月吧。”夏吉成显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秦舞阳有点儿受宠若惊，但此时的他还真不大好过问，只能装作没听明白。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刘吉探头进来道：“霍部长来了。” 霍晓樱一脸的兴奋，推门进来之后，喜悦之情洋溢于表：“这次真要给秦书记记上一大功了。” 秦舞阳本来是要走的，一听这话，夏吉成叫住了他，问道：“说来听听。” “经过与冷小姐的磋商，冷小姐表示，此次演出是为了庆祝国家的生日，分文报酬不取，并且还计划做淳安的形象大使，至于衣食住行这一块，能简单就简单，没必要铺张浪费。秦书记，你的功劳大大的啊。” 秦舞阳没想到冷滟这一次玩这么大，不过对于她这样的明星来说，缺的就是政治上的引导，再红，她也就是个娱乐人物，如果能搭上这个正面形象，那对于她的事业来说，将会是非常大的助力。 冷滟，或者说秦不渝，这步棋是走对了。 “霍部长过奖了，我就是通过关系把她请来的，其他的都是霍部长在交流，我不敢贪功。”秦舞阳谦虚道。 夏吉成之前也只说简单问了一下秦舞阳是怎么做到把冷滟请过来的，并没有深入，现在霍晓樱这么一说，他自然知道这里面秦舞阳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否则人家跟你没亲没故的，干脆不赚你的钱？难不成钱还能烫手不成？ “霍部长，人家发扬风格，但咱们也要表达出诚意来，要简约而不是简单，舒适而不奢华，我期待这场精彩的演出。” “好，省下这笔钱，我就可以精雕细琢了，那我先去忙。”霍晓樱兴冲冲地走了。 夏吉成这才道：“舞阳，你跟这冷小姐恐怕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吧？你可别给我搞金屋藏娇这一套啊。” 秦舞阳失笑道：“夏书记，您误会了。我就告诉您吧，您还记得邵玉楼那个案子吧？当时邵玉楼的一个手下就是用她来对我进行性.贿.赂，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像那种人，了解了她的情况之后，我将计就计把她送到我爱人那边照顾，谁能想到她会变成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呢。” 夏吉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舞阳，我不怕你贪财，就怕你年轻经不起美.色的考验，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那不会，我媳妇挺好的。”说这番话的时候，秦舞阳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有些打鼓，特么的，一般的美色我还真看不上眼，但特别的如薛千娇这样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呢？ 夏吉成自然不知道秦舞阳内心的龌龊念头，道：“人是你请来的，这两天你就和刘吉服务好就行了。” 这可是变相地给秦舞阳放了假，秦舞阳谢恩而去。 当这个消息传到韩远山的耳朵里时，他的惊讶无与伦比，这一次他不可仅仅是要出秦舞阳的洋相，如果他真的请不来人，夏书记虽然未必真处理他，但他也有机会好好敲打他了，但万万没想到，他不但把事情办成了，还办得很漂亮。 这意味着秦舞阳在老夏面前又呈上了一份大大的功劳，那他回来之后，尾巴不得翘上天？ 韩远山对秦舞阳的不满，自然不会只是因为献礼工程的心不在焉，这其实只是个由头罢了。 初时的重用，是为了迅速进入角色，树立起自己的权威，而事实上，韩远山对秦舞阳是有些忌惮的。 有句老话，叫做功高震主。 韩远山能够到洛马河做书记，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秦舞阳在洛马河的拳打脚踢，硬是把洛马河扯出了一个口子，韩远山这才有了机会。 第1075章 提拔方案 当晚，刘吉一家三口与冷滟以及秦舞阳两兄弟共进晚餐，可把刘吉的老婆闺女给高兴坏了，激动得连吃饭说话都不会了，好在冷滟没什么架子，拍照合影签名什么的一条龙。 而在彩排的过程中，冷滟也没有耍大牌，赢得一片好评。 三十日晚，江北贡献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国庆晚会，虽然央视没有直播，但这一台节目在省台以及网络上进行了直播，尤其是冷滟成为淳安的形象大使和友好大使，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虽然有人评论冷滟是在作秀，但更多的是一片赞誉之声，一些负面评论随之沉入水底。 演出结束当晚，淳安与冷滟举行了一个仪式。 这个决定也让冷滟在淳安滞留了一周，从事了一系列的活动，表过不提。 秦舞阳则是回了一趟京都，不过并没能见到老爸，人家出国访问去了。而唐心在京都市公安局任职，担子更重，事情更多，好在有慕容洛在身边照顾秦唐，要减轻不少压力，秦唐也上了学前班，每天接接送送就行，时间上也灵活很多。 秦三代这段时间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也不知道是性情发生了变化，还是秦不渝没在国内的原因。 秦舞阳回了京都之后，秦立猛约他吃了个饭，秦舞阳觉得这小子就是个传奇，跟秦立邦和秦玉辉就是两类人，比较直率，倒也不难相处，至于其习性方面，秦舞阳也懒得说他，说白了，就是一堂兄弟而已，又不是交心交肺，他懒得去操那个心。 家庭琐事，鸡毛蒜皮，略过不谈。 重回洛马河，秦舞阳就开始“韬光养晦”，做个三不管书记，没事以调研党建为名下去走动走动，也不在韩远山的眼前转悠，最大化地避免与韩远山起什么分歧。 而韩远山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早则年底迟则年后秦舞阳就要调离的消息，自然也不会再与秦舞阳有什么交恶之处，而关于秦舞阳的后续事宜，省里的讨论意见并不一致。 书记办公会上，岑丹认为，秦舞阳从禹城县委书记提至市纪委书记，随后又任市.委副书.记，前后任职也就一年多的时间，现在进行提拔，违反了干部任免程序。 他反对提拔，自然是替老友邵逸鸣不平。 邵玉楼被判死、邵氏集团被卖掉，这可都是秦舞阳的杰作。 副书.记赵刚认为，夏书记在会上提过，但凡能够解决掉献礼演出问题的人，厅级以下会得到提拔，秦舞阳的贡献已经不能用解决问题来形容了，是完美的解决问题，而且他是副厅级，提拔完全没有问题，况且夏书记的话就是一个承诺，一个导向，人家做到了，不兑现承诺，那不是说明夏书记言而无信了？ 两方意见碰撞，还是省长宋朝林对形势认识很清，既然夏吉成提出了这个议题，那本意就已经很明确了，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他自然要替夏吉成把话给说出来了，道：“提拔人才，不必拘于一格，组织用人，也不必墨守成规，对于有能力、有贡献的年轻干部，就要给他们施展才华的舞台，这也是我党一直提倡的，所以我认为，秦舞阳完全符合提拔条件。” 岑丹还要说话，赵刚发难了：“岑部长，我就不信在你手里提拔的人个个都干满一届了。” 一句话把岑丹堵得哑口无言。 到这个时候，夏吉成才一锤定音道：“朝林同志的意见我是赞同的。” 见夏吉成这么一说，杂音顿消，但在秦舞阳.具体的任职位置上，却又产生了分歧。 正厅的位置有很多，有虚职，有实职，有有权力的，也有闲的，像秦舞阳这样有真才实料的，自然不会安排虚职，那么有实权的厅级岗位，要么就是到其他地级市担任市长甚至是市.委书记，要么就到省直机关担任一把手，又或者担任秘书长或者省直部门的副手。 岑丹垂着眼睑道:“到地级市任职的话，今年刚刚调整过，完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岑丹说的是事实，刚刚进行大面积的调整，现在为了秦舞阳一个人再调整，不合适。 夏吉成问赵刚怎么看。 赵刚的想法是任省政府秘书长或者省.委副秘书长，不过宋朝林笑着道：“舞阳同志是个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人，事实也证明，他有独挡一面的能力，服务工作，可能不是他的强项啊。” 岑丹就是一部人事工作的活字典，道：“舞阳同志年轻有为，但缺在资历不足，像他这样的人，我觉得需要在不同的岗位上进行锻炼，考虑到年龄结构的问题，省应急管理厅的老王还有两个月到点。” 夏吉成抬头看了岑丹一眼，目光中的意味很是复杂。 岑丹不为所动，他也没几年了，正所谓无欲则刚，哪怕省.委一把手，也不能完全左右他对人事上的意见。 赵刚不由看了夏吉成一眼，这个位置就是个火山口，很少有人能在这个位置上安全着陆的，毕竟安全生产责任重大，谁也不敢保证不出安全事故，做的好是你应该做的，做的不好，那就是你倒霉点子背，如果秦舞阳在这个位置上很不凑巧的话，那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日后的仕途。 赵刚的意思是要不暂时先缓一缓，宋朝林就道：“岑部长的意见倒是可以参考，老王年纪大了，多少有点儿船到码头车到站的躺平思想，确实需要注入新鲜血液了。” “岑部长再好梳理梳理。”夏吉成显然对这个位置也比较感冒，可别好心做了坏事。 谁也没有想到，没多久，一个市的化工园区就发生了爆炸，伤亡人数达到六十多人，震惊全国，国家主要领导都赶往江北，下面的人撸了一串，老王也没能安全着陆，被直接免职，分管安全生产的省常务也吃了个处分。 这样一来，谁来担任应急厅厅.长？秦舞阳的任职就被提上了日程。 第1076章 新官 当省.委组织部来对秦舞阳进行考察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多大的意外，毕竟在国庆大型演出的时候，秦舞阳作出了莫大的贡献，但是结合此次郦阳市的安全生产事故，在这个时候对秦舞阳进行考察，这个信号就显得没那么友好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秦舞阳去哪儿跟他们没有关系，本着不阻碍别人进步的原则，考察过程中自然不会有人说他的不好，反而都说他是个多面手，能够胜任各个岗位，韩远山各是不吝赞美之言，还惺惺作态地说，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愿意放走这么一位精兵强将，但他坚决服从省.委的决定，以高度的大局观配合省.委工作。 考察结束后没两天，隐隐觉得不妙的秦舞阳被叫到省里，由副书记刘刚亲自跟他谈话，坦承拟提拔他为省应局管理厅厅.长一职，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舞阳只能服从组织决定，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服从，但结果大概率是因不服从组织决定而背个处分，严重的话，官降一级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乎，十一月底，秦舞阳被免去洛马河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一职，担任江北省安委办主任、应急管理厅厅.长。 公示期间，萧樯找他喝了一顿酒，先是对他表达了祝贺之意，然后认为秦舞阳已经走入雷区，郦阳的这颗雷刚爆，下一颗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爆、在哪儿爆，让秦舞阳回家烧香供着，求菩萨保佑。 秦舞阳知道兄弟一番好意，但他无力改变这个局面，只能积极面对。 关于这一次的任职，秦大大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在他看来，这也是对秦舞阳的一次考验，话说回来，用秦舞阳的话说，自己也是提拔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捡四的？ 上任头天，秦舞阳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郦阳的安全事故还没有调查完毕，之前省里成立了专案组，事故原因还没有完全查明，秦舞阳上任后，当然也投入到调查之中，不过此项工作是省政府牵头，秦舞阳新官上任，低调得很，没有指手画脚，只带了眼睛和耳朵，嘴巴则是能闭则闭。 毕竟他对工作不了解，而且应急工作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新挑战，外行还是少说为妙。 这个事情不算太复杂，一周之后，案情基本查清，就是该化工企业的存储车间不符合标准，存放了的一批危化品发生了自燃，直接导致了事故的发生，由于事故发生的时间是白天，正是工人上班时间，所以才造成了如此之大的伤亡。 情况摸清楚了，那接下来就是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了，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该处分的处分，该撤职免职的撤职免职，哀鸿遍野。 事情结束后，时间已经进入十二月份。 年关将至，再加上事故刚发生不久，秦舞阳没有别出心裁，按部就班地开展各类安全生产检查，一套行程走下来，如行云流水般丝滑。 没几天，省纪委的同志请到过去一趟，做上任的廉政约谈。腐.败无孔不入，应急部门也不是一片净土，秦舞阳表示自己会恪尽职守，廉洁从政。 又过了几天，常务副省长林仲景把秦舞阳叫到了办公室，说安全生产重于泰山，出了重特大事故，老王被免了，自己吃了处分，连省里夏、宋两位扛把子都被约谈，你是新来的，可兴冲冲地来，再背了处分灰溜溜地走，这就要求打起精神来。 现在全国各地安全生产各类事故频发，中.央和省一级高度重视，但市县一层的重视程度还不够，所以下一步必须硬起来，不介意抓一批典型，树立一些反面教材。 林仲景说的杀气腾腾，秦舞阳深知自己屁股底下有多烫人，软软耷耷的态度带来的结果就是爆雷，所以表示自己一定会吸取教训，拿出扎实有效的措施来，推动安全生产工作。 应急管理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安全生产，秦舞阳回到办公室之后，召开了一个党组会议，传达了林省长的精神，要求各个科室一周内上报本年度的工作总结以及下一年的工作计划，总而言之，秦舞阳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字，那就是严！ 会后，常务副厅.长贾庆高敲响了秦舞阳办公室的门：“秦厅，你找我？” “贾厅，坐。”秦舞阳招呼了一声，道，“贾厅，我来这儿时间不长，业务上也还处于学习的阶段，你是老应急了，是专家，你得支持我。” 贾庆高就笑：“秦厅，你太谦虚了。” “我不是谦虚，这么多法律法规，条条杠杠的，我看的都眼花，这跟市里的工作不一样，你也是从副市长过来的，知道情况，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照着做就行了。应急就不一样了，比较专业，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你得时常提醒我，给我支招。” 贾庆高笑着道：“秦厅，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汗颜了，我也不妄自菲薄，这些年确实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有机会的时候，与秦厅一起交流。” “那就好。”秦舞阳倒不是想甩大袖子，而是知道在机关工作，你必须得群策群力，发挥集体的力量，不像在市里工作那样，你抓点你分内的那一摊就行，机关你要是搞单打独斗，不把你累死操心死就算你神。 “老样子，分工不变，职责不变，今年的总结和明年的工作计划由你把关，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突出一个严字，说难听点，真出了事，咱起码把自己的责任给撇清了，对吧？” 贾庆高在此次事故中毫发未损，显然对于如何自保颇有心得，心照不宣地一笑，却是说了一句中肯的话来：“秦厅，你跟我不一样，你是一把手，真遇到事情，你是撇不清的。” “所以啊，你可得为我负责，不然我死拉着你。”秦舞阳开了句玩笑，随后道，“看看其他人晚上有没有事，打个团，我请，人你来定。” 第1077章 暗访 在随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秦舞阳一直在熟悉适应着工作，事实上，他现在的工作跟在市里相比，要轻松得多，更多的是拿计划拿方案，具体参与的工作并不多，而他有一个得力的常务副厅.长贾庆高，秦舞阳事半功倍。 转眼间，元旦将至。 江北今年的雪来得有点儿早，秦舞阳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头也不回地道：“老安，各地元旦春节的安全生产检查工作都开展得怎么样？我这心神啊，怎么总是不定呢。” 办公室主任安桐笑着道：“秦厅，你这是心理作用，经过上次郦阳的事件，全省上下都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惊弓之鸟未必是坏事啊。”秦舞阳转过身道，“郦阳的事件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我虽然没有去现场，但是在网上都看到了，触目惊心啊。老安，我们去郦阳暗访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吸取教训。” 安桐有些担心地道：“秦厅，这外面下着雪呢，要不……” 话未说完，秦舞阳就打断道：“下雪就不做事了？” “我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安桐小声解释了一下，道，“那什么时候走？” “现在，你安排一下车子，我现在就向林省长汇报。”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一个司机，秦舞阳和安桐就踏上了暗访之路。 他们采取“四不两直”的方式，直奔郦阳。 郦阳距离省城两百七十公里，由于下雪的缘故，为了安全起见，车速并不快，等到了郦阳已经中午了。 三人随便找了个饭馆对付了一口，出来时雪势渐大，先前纷扬的雪花现在已经是鹅毛大雪，道路两侧已经有三四公分厚的积雪了。 “秦厅，咱们准备去哪儿？” “我们是暗访，随便看看。”秦舞阳是暗访，随机性很强，一抬头就看到远远的有几个塔吊立着，便一指那个方向道，“那边有楼盘，过去看看。” 陈杰在导航上搜了一下，设置好路线，在郦阳市区七拐八转地兜了几个弯，便到了这个帝景国际的楼盘。 下雪的缘故，工地已经停工了，整个工地都被一片白色所笼罩。 门卫见来了几个陌生人，将他们拦了下来，安桐表明了身份，门卫一听是省里的暗访组，吓了一跳，让他们稍等，他马上联系项目经理。 不一刻的工夫，项目经理匆匆赶来，拿了安全帽给他们戴上。 秦舞阳随意问了些问题，那项目经理就说，现在市里安全生产抓得非常紧，昨天市安委办和区安委办还过来联合检查了，对发现的隐患下达了整改通知书。 一边聊着一边去了已经封顶的几幢房子，发现有部分楼层未配备齐水枪水带。 秦舞阳问道：“这个情况你注意到了没有？” 项目经理结结巴巴地说：“按规定，高层建筑施工期间，临时室内消防用水系统应该与工程同步施工的，保证楼层的一支水枪充实水柱到达施工任何一点，栓口应在每层均匀布置，每层栓口处应设置水带和水枪。”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按规定执行？”安桐问道。 项目经理就磕磕巴巴地说不上来了，一个劲儿地道：“我们会马上整改。” 秦舞阳道：“安主任，通知一下郦阳方面，让他们来人吧。” 听说省暗访检查组来郦阳了，临时主持市应急管理局工作的副局长朱磊吓了一跳，一边往帝景国际工地上赶，一边打电话向暂时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市长林东汇报。 林东不敢怠慢，又向市长万国立进行了汇报。 万国立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郦阳前段时间才发生重大事故，你暗访组又悄悄过来，想干什么？ 郦阳爆炸事故，牵扯到的人不少，分管的常务副市长被免职，书记、市长也都背了处分，怎么能一点怨气都没有？ “来的是什么人？” “暂时还不知道，是省安委办办公室安主任打的电话。” “好，你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林东、朱磊和几名工作人员迅速赶到，安桐介绍了一下，林东连忙握着秦舞阳的手道：“秦厅，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秦舞阳笑着道：“林市长不用客气，我和安主任这次来郦阳，没有什么针对性，不是带着任务来的，就是随便走走看看。安主任，帝景国际的情况你给林市长说说。” 介绍之后，市安委办立即下达了整改通知书，要求一周之内配备到位。 林东低声道：“秦厅，下一站准备去哪儿？” “去化工园区吧。”化工园区一直是秦舞阳的心病，刚炸了一次，他想看看其他的公司有没有以此为戒。 途中，林东介绍了爆炸发生以后，他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对于安全生产工作做得不到位的，他们实施了郦阳史上最严的惩戒手段，目前对三家有重大隐患的企业采取了停业整顿的措施。 秦舞阳道：“林市长，安全生产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其实我也清楚地方上不容易，一方面要考虑营商环境，一方面还要考虑安全生产，更要考虑社会舆论，担心投资商说你们不爱商护商，但说不好听的，其他工作你疏忽了大意了，无非就是少来一个项目，考核少拿点分数，年底少拿点奖金，但安全生产一旦出了事故，轻则处分，重则丢官罢职，更严重的还会有牢狱之灾，咱们安全这条线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工作啊。” 林东一听这话，顿如遇到了知音一般，道：“秦厅太接地气了，地方上太不容易了，理解万岁啊。” “理解，我一百一千个理解，但是这是咱们的职责所在，再委屈也得顶下去啊。”秦舞阳话未说完，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秦舞阳手抵着前面的座椅靠背问道。 “刚刚窜出来个小孩。我下去看看。”陈杰拉上手刹，下了车，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车前。 陈杰松了一口气，过去蹲下道：“小朋友，有没有被撞到？” 第1078章 小女孩 医院里，小女孩正在检查。 陈杰坐在他的身边低声道：“我是真没看到她，她忽然就从路边窜了出来……” “陈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秦舞阳垂着头，他刚刚从朱磊那儿了解到情况。 女孩也姓秦，叫秦朗，父母都是飞亚化工的职工，在上次的大爆炸里双双殒命，之后就跟着她姑姑生活。 爆炸事故虽然赔了不少钱，但这钱据说都被她的亲戚给分了，美其名为替她保管，这让秦舞阳听着挺心疼的，所以心情才那么沉重。 “陈杰，陪我去她姑姑家看看。”秦舞阳忽然站了起来。 陈杰有些不明白秦舞阳的意思，但他不需要明白，只要需要服从就好。 在朱磊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她姑姑住在郊区的家。 说是郊区，其实就是城乡结合部，治安什么的还好，但条件确实不敢恭维。 他们过去的时候，她姑姑正在打麻将。 秦舞阳自称是民政上的人，就是对受灾人和家属进行一个走访。 秦朗的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还以为是秦朗又在哪儿闯了祸，说这个丫头就是不听话，到处乱跑，一点都不省心，看我回头不收拾她。 陈杰忍不住道：“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要不是看她可怜，我才懒得管她。”姑姑一边打着麻将一边说，“我说你们，问也问了，赶紧走吧，别耽误我打麻将。” 陈杰还要说什么，秦舞阳已经站了起来，向陈杰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走出门，秦舞阳默默地走到车前，朱磊替他拉开了车门：“秦厅，上车吧。” 秦舞阳上了车，说了一句：“这么下去，这孩子的一生就完了。” 陈杰叹了口气，发动车子道：“她现在已经就完了。厅.长，你不知道，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真有些不敢相信。她就穿着那件破羽绒服，脏兮兮的，如果父母健在，她怎么会这样，她的父母如果在天有灵，恐怕……” 秦舞阳忽然道：“等一下。” 陈杰停下车，道：“厅.长？” 秦舞阳推开车门下了来，也没打伞，挨家走访了起来，问的都是秦朗姑姑一家对她怎么样。 一个多小时走下来，秦舞阳的脸黑的跟这天一样，但凡认识这一家的人，几乎都在说秦朗姑姑一家虐待小秦朗，经常听到孩子被打得撕心裂肺的哭。熟悉情况的还说，如果不是她家贪恋着那些补偿款，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回到医院，秦舞阳买了不少吃的喝的还有衣服，秦朗坐着床上，双手环着屈起的膝盖，一脸的麻木。 留下来照看的林东低声道：“秦厅，刚刚医院对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没被车撞，不过……” “不过什么？” “你看看吧。”林东牵着秦朗干瘦的小手，低声道，“让叔叔看看你的手，行吗？” 秦朗把手伸了出来，林东捋起了她的袖子，看到上面有不少疤痕。 秦舞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林东将袖子放下，道：“有的是针扎的，有的是棍子抽出来的，不仅胳膊上有，身上也有。这孩子，真苦。” 秦舞阳咬着腮帮子道：“林市长，这是我们的责任啊。如果我们抓好了安全生产，飞亚就不会炸，她也不会变成孤独，更不会受到虐待。” 林东垂着头道：“秦厅，你说的对。” 秦舞阳拍了拍林东的胳膊道：“林市长，跟万市长联系一下，跟他谈谈。” “好。”林东打了个电话给万国立之后，说，“市长在市政府等您过去。” 秦舞阳让陈杰留下来照看秦朗，并给他下了一个指令，谁也不准带走她。 坐着林东的车赶到了市政府，在会客室里见到了万国立。 “秦厅，欢迎来郦阳指导工作。”万国立与秦舞阳没有任何交集，说的自然都是官面上的话。 秦舞阳笑了笑：“万市长，我觉得吧，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想，又来暗访，没完了吧？” 万国立哈哈一笑：“秦厅，你可真会开玩笑，请坐请坐。” 坐定之后，秦舞阳先拿出烟来，递了一根给万国立，笑着道：“可以抽烟吧？” 万国立接过，点上，挥了挥手，让秘书赶紧去拿烟，笑着应道：“秦厅，你这烟白皮，什么烟？” “哦，国庆节的时候去了一趟京都，带了几条烟过来，我这个人平时抽烟不多，相思烟，还剩点。”秦舞阳笑了笑，道，“万市长，你别多心，我这个所谓的暗访，就是随便看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非正式的，就像刚刚在帝景国际发现的情况，只提醒，不通报，不下单。目的，只是为了让郦阳的安全形势转好，毕竟上次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于情于理，我都得过来看看。” “秦厅，没有没有，真没有多心，也真欢迎秦厅多来看看。” “别误会就好，你也没看过这么简单的暗访组吧，呵呵。”秦舞阳笑了起来，道，“路上呢，有个小插曲。” 秦舞阳把险些撞到秦朗的事情给说了，道：“万市长，这孩子很可怜啊。” 万国立就道：“秦厅真是悲天悯人的好领导啊，回头我让下面关.注一下。” “我也不是悲天悯人了，只是觉得这孩子跟我有缘，你看啊，我跟她都姓秦，如果我不来郦阳，不看帝景国际，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我也不会遇到她。”秦舞阳道，“我能不能拜托你帮个忙？” 万国立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秦厅你说。” “我想收养这孩子。”秦舞阳直截了当道。 万国立愣了一下：“这孩子有没有监护人？” “有，不过听周围邻居反应，小秦朗一直在受虐待，在医院检查时，身上的新伤旧伤就足以证明这些邻居没有说谎，而且秦朗自己也说了，她是被姑姑打了，才跑出家门的。” 万国立拧着眉头想了想：“秦厅，你这不是心血来潮吧？” 秦舞阳笑了笑：“如果这事发生在洛马河，我现在就已经办好了。” 第1079章 收养 元旦假期后上班头天，秦舞阳刚到办公室没多久，便接到了万国立的电话。 万国立作为一市之长，办这个事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先是让公安部门调查取证，获得了孩子姑姑一家虐待她的事实，冲着这一点，就可以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不过万国立的目的是让他们放弃抚养权，所以只要他们乖乖听话，也就没有追究。 而他们之所以收养孩子，目的就是为了孩子父母死亡的补偿，对孩子可没有什么同情心，被这么一吓，当场就怂了。而孩子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生活，于是他们的抚养权被收回。 至于补偿款项，却是有点难收回。 这个情况反馈到秦舞阳处，秦舞阳当即表示，钱可以以后慢慢追，先把孩子领过来再说。 没有了钱的因素之后，一切都好办多了。 “秦厅，领养手续我已经着人给你办好了，不过可能还需要你本人来签个字，走一下程序。” 秦舞阳笑着道：“老哥的办事效率实在太高了，辛苦辛苦，我请你喝酒。” 万国立哈哈一笑：“你到郦阳来，轮得着你请？你这打脸的功夫不高明啊。” 秦舞阳也是哈哈一笑：“那行，我今天就过去。对了，秦朗的状态怎么样？” “你就放安心吧，孩子我让人照顾着呢。” “好好好，我等下就过去，到了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秦舞阳叫上了陈杰，正要让他去开车，又改了口：“开我自己的车去吧。” 一路无话，两个小时后到了郦阳，顾不上与万国立寒喧，秦舞阳带着小秦朗去民政部门在领养手续上签了字。 打电话给万国立向他表示了感谢，万国立要请他吃饭，秦舞阳婉拒，说要先跟小秦朗进行心理建设，暂时顾不上，有情后感，哪天万市长去省里，一定要去他那里坐坐。 秦朗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整个人也打理过，跟之前看到的那个小乞丐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舞阳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问道：“小秦朗，身上还疼吗？” 秦朗的眼神有些忧郁，机械地点了点头，跟着又连忙摇了摇头。 秦舞阳知道她的心里仍有阴影，将秦朗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胳膊道：“不怕不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秦舞阳生起领养秦朗的念头，倒不是突然间爱心泛滥，如果他现在仍然单身，或者没有孩子，他就不会感同身受，尤其是那不符合秦朗年纪的麻木眼神，在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这事，他跟唐心沟通过，唐心也支持他的决定，只是担心他能不能照顾好孩子，毕竟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怎么照顾过。 打了个电话给唐心，说孩子已经带回来了，唐心笑着道：“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到时候带回家，我跟她好好亲近亲近。” 回省途中，秦舞阳才发现，养个孩子真不是个容易的事，秦朗有点儿自闭，他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宿舍，而且宿舍面积不大，秦朗虽然还小，但毕竟是个女娃，有着诸多不便。 秦舞阳让安桐帮他租个房子，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面积要大，而且一定要是那种拎包即住的现房，至于钱不钱的不在考虑之内。 安桐是老淳安人，有个专门从事二手房行业的朋友，打个电话去问一下，朋友说他手上有房，不过都是出售，并不向外出租，如果不急的话，他可以帮忙问问。 这个情况反馈到秦舞阳那边，秦舞阳经过短暂的考虑，说买也可以，但条件仍然照旧，另外又加了一条，今晚必须入住。 安桐挺惊讶的，淳安作为江北的省会，虽然比不上经济发达地区，但这里的房价也不便宜，都超两个w了，如果是租的话，以秦舞阳的薪资问题不大，但买的话，一百五十平米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得三百多个，这可不是笔小数目，而且由于限购的原因，二手房的价格可能还会更高一些。 不过秦舞阳说钱不是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当天下午，安桐就把这事搞定了。 秦舞阳把秦朗放在办公室，让办公室的一位小美女陪着她，买了不少好吃好喝的，他过去看房，房源有好几处，但符合拎包即住条件的只有一处，去看了之后，觉得还是挺满意的，面积210，有点儿大，但谁让他突出一个“大”呢，离单位不远，装修得也挺好，而且房子里家具家电床褥什么的一应俱全。 秦舞阳当场拍板，就这套了，不过今晚就要过来住。 安桐的朋友就有点儿为难，说这也忒急了些，安桐将朋友拉到一边，把秦舞阳收养死难者的孩子的事情说了，朋友立即肃然起敬，说马上跟房主沟通。 秦舞阳说，最好能让房主过来一趟，大家面对面交流一下。 二手房虽然紧俏，但这么大面积的房子并不怎么好卖，有钱人未必会买二手房，买二手房的未必喜欢这么大面积的，毕竟每一个平米都是红通通的票子，所以这套房子挂了半年多了，问的人不少，却是没有出手。 一听有人要买房，房主立马赶了过来。 秦舞阳想买，房主想卖，安桐的朋友想促成拿佣金，三方一拍即合。 至于说今晚就入住，房主也没有意见，只是吞吞吐吐地说到钱款的事情，秦舞阳就笑，说价格上我也没跟你讨价还价是吧，手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钱我可以先付八成到公司，余下的等办好手续一次性付清。 房主是个女人，即便秦舞阳先付八成，她也有些担心秦舞阳会在余款上耍赖，安桐就说，你也太小看人了，秦厅.长这样的身份，三百多个都给你了，还会赖你几十个？ 一听秦舞阳是省应急管理厅的厅.长，房东当即爽快地道：“既然这样，那我没问题。秦厅.长，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添置。” 秦舞阳笑着道：“不用不用，就是房子有段时间没人住了，麻烦你把卫生打扫一下。” 第1080章 人生幸事 这是一笔大单，签了合同之后，按照合同的约定，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丁聪，让他把钱转给房主步春莲。 收到钱，步春莲执意要请吃顿饭，秦舞阳婉拒未果，考虑到后面还有手续要办，加上对方一再坚持，秦舞阳便答应了下来。 步春莲加了秦舞阳的微.信，说回头把订好的饭店房号发给他，她先联系人把房子的卫生搞一下。 回到单位，小秦朗正跟美女小同事玩的开心，脸上也多了些孩子的笑容，见到秦舞阳来，显得亲近许多，叫了一声秦叔叔。 见秦朗的状态挺好，秦舞阳也是很开心，说：“秦叔叔晚上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秦朗点了点头，说谢谢叔叔。 晚上，秦舞阳带着小美女乐馨、秦朗和安桐参加了步春莲的饭局，席间，步春莲说她非常钦佩秦舞阳，如果不是创办企业急需用钱，房价肯定会优惠一些。 秦舞阳就笑着问道：“没想到步小姐还是个企业家。” 步春莲谦虚道：“我哪儿算是企业家啊，顶多是企业界的一个小学生。” 秦舞阳问步春莲做的是什么企业，步春莲简单介绍了一下，说做的是凹土精加工，现在企业的架子是搭起来了，不过不没有取得环评，只是项目体量不大，落户在淳安镜水区一个乡镇的工业集中区。 秦舞阳鼓励她，相信她一定会把企业做好的，不过还是提醒她，一定要办齐手续，做好安全生产工作。 安桐笑着道：“秦厅，您这职业习惯已经是深入骨髓了，走到哪儿都不忘安全生产啊。” 秦舞阳呵呵一笑：“这叫警钟长鸣，平时多几句嘴，说不定就能避一场祸事，办企业不容易，不出事才是我最大的希望啊。” 秦舞阳年纪不大，也没什么架子，步春莲就笑：“秦厅说话，真老气横秋。” 安桐道：“步小姐，你这话说的不对，自罚一杯。” 步春莲吐了一下舌头，连忙举杯道：“我的错我的错。” 秦舞阳摆摆手：“老安，罚美女的酒，你居心叵测啊，来，我敬你。” 吃完饭，各自散去。 安桐和乐馨都喝了些酒，秦舞阳让陈杰先把他们送回去，自己在饭店等他来接。 小秦朗的生活因为化工厂的爆炸，直接从天堂坠进了地狱，父母的去世、姑姑一家的虐待，让这孩子很抑郁，不过她虽然是孩子，谁对她好，她能感觉到，所以这一放松下来，就很是疲惫，躺在秦舞阳的怀里就睡着了。 看着面黄肌瘦的孩子，秦舞阳就一阵阵的揪心，即便在睡梦中，小秦朗的眉头也是微微拧着，显然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创伤。 不多时，陈杰回了来，将二人送到新住处，却见步春莲站在门口。 秦舞阳愣了一下，道：“步小姐，你这是……” 步春莲笑着道：“刚刚走的匆忙，忘了把钥匙都交给你了，这房子都卖给你了，我就不能再有钥匙了。” 秦舞阳接过钥匙，道：“步小姐费心了。你没喝多吧，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不用不用，时候不早，就不打扰了。”步春莲与秦舞阳握了握手，又看了一眼房子，挺舍不得的样子。 秦舞阳道：“步小姐对这个房子似乎挺在意。” “秦厅.长，说实话我确实……算了，卖都卖了，别让秦厅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走了。” “步小姐以后有空的话，也可以来坐坐的。”秦舞阳与步春莲道了别，轻手轻脚地将进了屋。 屋里的中央空调开着，很暖和，秦舞阳动作轻柔地将孩子抱到她的房间。 里面的被褥什么的都安置得好好的，将她放上床，盖上被子，这才走了出来。 陈杰低声问道：“秦厅，我觉得吧，你什么都行，可照顾孩子，能行吗？” 秦舞阳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反驳道：“我又不是没孩子。” “可你也没照顾过呀。” 秦舞阳指了指陈杰，陈杰连忙站了起来道：“那你歇着，我走了。” “等一下。”秦舞阳问道，“你好像是在外面租的房子吧？” “跟别人合租的。” “这样吧，你看我这房子这么大，就我跟秦朗住着，太浪费，不如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陈杰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道：“不要房租吧？” “不要，不过一天三餐就交给你了。” 陈杰大喜，道：“没问题，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做。” 秦舞阳有些小瞧照顾孩子这件事了，睡觉的问题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也解决了，但白天秦舞阳要上班，秦朗才七岁，一个孩子待在家里他又不放心，这一夜可把秦舞阳的脑子可都想坏了。 请保姆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但买房子容易，请保姆难，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请得到的。 而第二天一早，陈杰说家里油盐酱醋米，样样都没有，所以早饭只能到外面早点店去吃。 吃完早饭，实在没辄，秦舞阳只能先把孩子带到办公室去，让乐馨陪着她。 “老安，你这个办公室主任不称职啊。”秦舞阳把责任“推”到了安桐身上，说他没能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办事考虑不周全，没能实现一条龙服务。 安桐被秦舞阳给说懵了，听到乐馨办公室里传来的孩子声音，安桐顿时明白了，试探着道：“厅.长，要不请个保姆？” “不仅仅是请保姆的事情，还有入学、户口什么的，你都给办了，考虑到秦朗刚刚过来，什么都不熟悉，加上还有一个多月就春节了，上学就放到年后，但是功课不能落下，所以最好请一个家教兼保姆过来。” 安桐身为办公室主任，以前没少为领导干过这些事，得令而去，秦舞阳这才松了一口气，背着手遛达到了乐馨的办公室，就见乐馨正跟秦朗玩的开心。 “朗朗，你跟乐馨姐姐玩什么呢？” “乐馨姐姐在讲故事给我听。”秦朗的胆子比昨天大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乐馨有些不乐意地说：“秦厅.长，你把我辈分降了，你占我便宜。” 第1081章 夏吉成的提醒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秦舞阳对秦朗的悉心照料，终于让秦朗放下了心头的戒备，干脆叫起了爸爸。 秦舞阳也很喜欢这个称呼，看着秦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秦舞阳越发觉得开心，而照顾孩子遇到的种种难处，也让他联想到唐心在洛马河任职时照顾秦唐时的辛苦。 秦舞阳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下面有一群得力干将，他的工作也没那么繁重，所以也就有了大把的时间跟唐心联络，交流一些照顾孩子的心得，唐心笑称秦舞阳现在就是一个宠女狂魔。 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去了林常务的办公室汇报了一下全省安全生产工作的形势和下年的工作计划之后，秦舞阳就接到了刘吉的电话。 自打上次冷滟事件之后，秦舞阳和刘吉的关系就随之亲密了很多，一旦有闲暇，两人就在一起喝个小酒钓个鱼什么的，所以一接到电话，秦舞阳就笑着道：“晚上没空喝酒。” “知道你有个女儿，天天腻着你。”刘吉呵呵一笑道，“你在厅里吗？老板让你来一趟，有事要跟你聊。” 秦舞阳一愣。刘吉口中的老板自然是委.委一把手夏吉成了。 上一次和夏吉成交流，还是秦舞阳上任前，上任后就没有过交集，现在冷不丁地叫自己过去有事要聊，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便问道：“透露一下。” “不清楚，像是临时起意，你来了就知道，别猜了，赶紧的，别让老板等急了，他时间安排得很紧。” “我刚从省政府出来，马上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秦舞阳到了夏吉成的办公室。 “书记，您找我？”再次坐在这间古朴厚重的办公室里，秦舞阳看着那个大大的“廉”字，不由就想到了在洛马河从事纪检工作的经历。 “来了，坐。”夏吉成指了指沙发，让刘吉泡茶，问道，“应急厅的工作感觉怎么样？” “火山口跳舞，不出事则已，一出事灰飞烟灭。”秦舞阳作了个比喻。 夏吉成笑着点了点头：“抓紧抓实，你可以的。对了，听说你收养了个孩子？” “书记消息灵通，这点小事你都知道。”秦舞阳笑着回答，“元旦前去郦阳暗访，秦朗……就是那孩子，突然从路边跑出来，差点被车撞了，送医院检查的时候，了解了一下情况，她是飞亚化工事故的受害者，父母都在那次事故中丧生了，抚养她的姑姑一家也一直在虐待她，我生了恻隐之心，就把她收养了。” “收养有许多限制条件吧？” “是的，不过都是符合规定的。书记，怎么提到这事儿？” 夏吉成笑了笑：“我听说了，就随口一问。” 说到这儿，夏吉成探了探身子道：“听说你在外面住，买的房还是租的房？” 秦舞阳的眉头轻轻一皱，道：“书记，您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用不着兜圈子旁敲侧击。” 夏吉成哈哈一笑道：“你做过纪检的，反应很快。说说你房子的事吧。” “四百二十万买的，全款，210平方。” “你挺有钱啊。”夏吉成将身体靠在座椅上，看向了秦舞阳。 秦舞阳忽然觉得这笔钱通过丁聪来支付是不妥当的，笑了笑道：“我倒没什么钱，不过我妈有钱。” 夏吉成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舞阳，我要提醒你，做任何事情都要谨慎啊，据我所知，付款方是一个叫丁聪的人，说说吧，什么情况？” 秦舞阳坦率道：“是这样。我在江东省春阳县任县长的时候，招来了大豪富娱乐城这个项目。实不相瞒，现在招商特别难，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只能动用自己的资源，我妈为了帮我，投下了这个项目，丁聪就是大富豪娱乐城的总经理。” 夏吉成微微有些吃惊，秦舞阳笑着道：“我妈是秦慕集团的董事长，大富豪是秦慕集团旗下的产业。您放心，绝对没有违规的地方。” “江东的事情我管不着。”夏吉成笑着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富二代啊。” “在眼下，富二代似乎不是一个什么好词，不过我有不同的理解。富二代，证明了上一辈是有能力打出一片天地的人，这本身并没有错，谁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这并不是躺平的理由，说到底，还是一个信仰的问题，如果只贪图享受，而不思进取，富二代就是个贬义词，这也是富二代遭人诟病的原因，当然，并非每个富二代或者是官二代都是那么不堪。我在江东工作的时候，认识不少这一类的人，大多数他们都是低调进取的。” “我有点儿跑题了。”秦舞阳笑了笑，接着道，“其实我倒觉得富二代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尤其是在体制内，尤其是身在高位，有优越的家境，那么抵御侵蚀的能力就会强一些，别人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这儿，钱肯定是收买不了我的。” 夏吉成不由莞尔，却是道：“舞阳，不仅钱收买不了你，任何外界的因素都不应该影响到你，你在江北的这段时间，我很满意，所以得不时地给你敲敲警钟。实话说吧，你爱人跟人长期分居两地，你呢，身居高位，帅气多金，如果单身，那可是标准的钻石王老五，我都怕你玩金屋藏娇那一套。” “谢谢书记的关心和提醒，那房子现在住着我的司机和收养的女儿，另外还一个保姆，平时有给秦朗补习的老师过来。” 夏吉成点了点头：“舞阳，虽然你不在洛马河工作了，但你在洛马河拳打脚踢拿下了不少人，客观地讲，也得罪了很多人，有些人认了，但也有些人在黑暗中窥视着你，想找到你的把柄。有钱买房，没问题，但一定要把痕迹处理好，舞阳，钱是丁聪帮你付的，搞不好会有人拿这个来说事，一旦查起来，就会很麻烦。你是干过纪检的，知道该怎么处理。” 第1082章 以后离我远点 夏吉成的话透露了一些信息，有人在暗里盯着秦舞阳，而且极有可能已经采取了相应的动作。 秦舞阳没有傻到去问夏吉成更多的细节，他确实有些疏忽了，人走茶凉是常态，但人走债消不存在，看来还是有人贼心不死啊。 为了不多生枝节，秦舞阳跟老妈慕容洛联系了一下，随后慕容洛让丁聪转了五百个到她个人卡上，在秦舞阳那儿过了一下，其中的房款420万又回到了丁聪的帐户上，权当是秦舞阳在丁聪那儿救急借钱然后又还上了，形成了一个闭环。 腊月二十九。 上班的最后一天。这可以说是秦舞阳这些年最轻松的一年，安排好工作就可以回京跟家人团聚，不需要在江北逗留。 回去的途中，给唐心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坐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 到了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居然是步春莲。 秦舞阳显得有些意外：“步小姐，怎么会是你？” 步春莲连忙站了起来：“秦厅.长，我是特意在这儿等您的。” “有事儿？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进来进来。” 秦舞阳开了门，秦朗就迎了上来，脆生生地道：“爸爸，你回来了。” “哎~”秦舞阳现在是父爱满满，摸着秦朗的脑袋道，“今天在家乖不乖？” “乖，今天上了书法课，我去把我写的字拿给你看看。”秦朗一溜烟儿地跑去了书房拿本子去了。 “这孩子真可爱。”步春莲恭维了一句。 “是啊，家里有孩子就有生气了，你请坐，桂嫂，麻烦你泡杯茶。”秦舞阳在沙上坐下，秦朗已经把本子拿了过来。 秦舞阳认真地看了看，竖着大拇指道：“我们家小秦朗就是厉害，比爸爸的字强多了，以后你要教爸爸练字啊。” 秦朗很郑重地点了点头，秦舞阳道：“去帮桂阿姨做饭去，爸爸有事情要谈。” 秦朗乖巧地去了厨房，秦舞阳笑着问道：“步小姐，你刚刚说有事找我，说说，什么事？” 步春莲低声道：“我要向您反映镜水区莲花镇政府安委办刁难企业的行为。” 秦舞阳愣了一下，笑着道：“步小姐，这个事你应该向莲花镇纪委或者镜水区纪委反应啊。” “我反应了，但是没有用。” 秦舞阳道：“步小姐，应急厅是负责具体业务的，虽然厅里也有派驻纪检组，但那也是监督厅内的相关工作，你说的这个事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啊。” 步春莲一脸失望地道：“就没有我申诉的地方了吗？” 秦舞阳沉吟了一下，道：“你给我具体说说怎么个刁难法？” 步春莲办了一个春莲凹土的精加工企业，由于规模不大，就落在了莲花镇工业集中区。 春节之前，莲花镇安委办开展了一次春节的安全生产大检查，查出了春莲凹土一些安全生产隐患。 步春莲按照要求对隐患进行了整改，但安委办指出，春莲凹土的员工培训不到位，开出了停业整顿通知书。 步春莲认为，她的公司刚刚成立没多久，培训不到位是事实，她可以按要求整改，但因为有一批产品急着要生产出来，准备年后开工的时候进行岗前培训，而且培训不到位也不足以到停业的地步，就与安委办的工作人员起了口角。 安委办离开的时候，只表明了一个态度，整改到位经过验收合格就恢复生产，不合格就继续整改。 步春莲直接把这个问题反映到了镇纪委，但迟迟没有回应，一气之下，她又去县纪委反映，接待的同志说，这个事他们会调查，并且会按照规定，在三个月内给她回复。 步春莲哪里能等得了那么久啊，情急之下就想到了秦舞阳。 秦舞阳觉得镇安委办开出的隐患整改没有问题，但要求过于严厉了一些，这里面搞不好还有别的原因，不过他一个省厅厅.长，直接过问到一个乡镇，有点儿不合适，想了想，道：“步小姐，你们企业春节期间也不放假吗？” “放的，前两天就放了。” “那这样，这个事呢，客观地讲，安委办的初衷没有错，但是要求严格了些，反正这段时间也已经放假了，春节一上班就开展培训，把培训做到位，我相信安委办不会再为难你的。” 秦舞阳道：“至于培训呢，如果你自己做不好，可以邀请相关的机构，或者求助于县安委办，做一次扎扎实实的培训，这样对你对员工对企业都有好处。如果还不行的话，到时候你再找我，你看怎么样？” 见秦舞阳这么说，步春莲道：“好我就听秦厅.长的，不好意思啊，大过年的还麻烦你。” “没事没事，你还没吃饭吧，留下来吃个饭吧。”秦舞阳扬声道，“桂嫂，加两个菜，客人留下来吃饭。” “不了不了，麻烦秦厅我都不好意思了。” “就是个便饭，再说了，以步小姐的身材，估计也吃不了多少。” 步春莲便没有再客套，吃完饭之后，秦舞阳叮嘱她，一定要重视安全生产工作，不重小节，将来就有可能酿成大错，步春莲就说谨记厅.长教诲，下次有机会请他吃饭。 送走了步春莲，秦舞阳交待桂嫂，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回家好好过个年，说着又拿了两千块钱给桂嫂，说是年底奖金。 桂嫂千恩万谢地离开了，秦舞阳让她回去路上小心点。 陈杰送走了桂嫂，秦舞阳拿出一红包给了他，陈杰大喜，秦舞阳笑骂他看你那点出息。 又说明天他要还秦朗去京都，让陈杰把他和秦朗送到机场之后他就可以回家过年了，如果坐车不方便，就开自己的车回去。 陈杰感动得很，秦舞阳斜了他一眼道：“对了，你也不小了，该谈个对象成家了吧？” 陈杰说：“我不喜欢女人。” 秦舞阳大惊失色地向后退了半步，指着陈杰道：“以后离我远点。” 第1083章 家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带着秦朗去了机场。 秦朗是头一次坐飞机，有些紧张，秦舞阳安慰她说：“秦朗是天底下最勇敢的人了，对不对？” 秦朗咬着牙点了点头。 在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小姑娘脸都白了，不过她确实很勇敢，很快就克服了恐惧，好奇地看着窗外的云彩，不时地问一些秦舞阳啼笑皆非的问题，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在机场降落。 令秦舞阳意外的是，接机的居然是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的唐琼。 这丫头已经是大姑娘了，个子也比以前高了不少，见到秦舞阳居然有些羞涩，笑着道：“秦大哥，新年好。” “小唐琼，成大人啊。”秦舞阳见到唐琼也很开心，笑着道，“大三还是大四？” “我都毕业一年了。”唐琼一脸黑线，怪道，“秦大哥，你都不关心我的。” “哈哈，哈哈。”秦舞阳尴尬地傻笑掩饰，一拉小秦朗说，“叫姐姐。” “姐姐。”秦朗乖巧叫人。 “哎……你就是小秦朗吧，长得真漂亮。”唐琼牵过秦朗的手笑着道，“走，跟姐姐上车。” 说话间，唐琼扭过头不乐意地看了秦舞阳一眼道：“秦叔叔，也请上车。” 路上聊着天，这才知道唐琼大学毕业之后，考进了京都市公安局，千兜百转地又成了唐心的下属，而白菊毕业之后，也考了公务员，不过她运气不好，去年没考上，今年再考，分数达线，年后等面试。 “挺好，都挺好的，看到你们有现在的这样的成就，我很开心。”秦舞阳由衷道，“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了，时光如梳啊。” “你有点老气横秋了哦。”几年未见的生疏感已经消散，唐琼又恢复了以前的调皮。 “你呀，还是那么皮，也不知道小白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羞涩。对了，你们跟张宏他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 有些人注定是生命里的过客，秦舞阳这么多年，也有不少过客，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这也正常。 到了家，秦朗虽然还有点陌生，但这里的每一个都待她很好，而在知道唐心这个美女就是秦爸爸的媳妇时，小.嘴很甜地叫了妈妈。 秦唐已经上托儿所了，这小子护食得很，见来了个小美女跟自己抢妈妈，顿时就不乐意了，拦在了唐心面前，很是霸道地说：“她是我妈妈，不准你叫，除非……” 秦舞阳本来正要批评他，不过听这小子似乎后头还有话，便问道：“除非什么？” 秦唐的眼睛碌碌地在秦朗的脸上转了好几圈：“除非你给我做媳妇。” 一言惊到四座，秦舞阳愕然道：“唐心，你平时对儿子都灌输了什么？” 唐心直接看向了唐琼：“唐琼！” 唐琼目瞪口呆地道：“我就是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啊，小秦唐，你太好.色啦！” 秦朗虽然比秦唐大了几岁，但这些事情她又不懂，居然很认真地说：“只要你能像爸爸一样好，我就给你做媳妇。” “好，不难。”秦唐小大人似的站到一边，把唐心让出来，牵着秦朗的手说，“现在她是你妈妈了。” 秦舞阳不忍直视，唐心忍俊不禁道：“不愧是秦家的种。” 秦舞阳顿时恶汗，连忙岔开话题：“秦唐，带姐姐去玩。” “老婆，跟我走。”秦唐拉着秦朗的手，脚步蹒跚地去了他的房间。 “心，过来，抱抱。”秦舞阳张开双臂。 唐琼一脸恶心的样子，去厨房忙活了。 “辛苦你了，我对不起你。”秦舞阳拥着唐心的肩膀，柔声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算你还有点良心。”唐心头靠着秦舞阳的肩膀，“有了小秦朗，这下知道照顾孩子的辛苦了吧？” “秦朗这么大了，我照顾她都吃力，更别说秦唐那个小不点了。”秦舞阳柔声道，“你身体还好吧？路上我听唐琼说，你工作还是那么拼命三郎，你悠着点。” “你也是，干起工作来就没日没夜的。” “我现在做个厅.长，别说多逍遥自在了。”秦舞阳拍着胸口说，“我让陈杰在家里弄了个健身房，没事就健身，身体棒着呢，你摸摸，摸摸.我这胸大肌，结实不结实？” 唐心低笑：“我更关心你小鸡结不结实？” “那必须结实啊，今晚可以试试。”秦舞阳嘿嘿一笑，大手伸出袭胸。 “没个正经，没大没小的。”唐心躲开，“我打电话给妈，看她什么时候来。” 打了电话过去，慕容洛说老秦一天都有事，她先等一等，如果晚上老秦还忙的话，她就先过来。 这边正打着电话，门铃就被摁响了。 秦舞阳过去开了门，是秦不渝和冷滟来了，连忙迎进来。 冷滟在这儿自然一点明星范儿都没有，脱下了外套就进了厨房，跟唐琼一起忙活了起来。 唐心自然也不会闲着，让他们兄弟俩先聊着。 两人去了阳台，点上烟吞云吐雾起来。 “不渝，冷滟最近的人气很旺，你得把好关，不能飘，人的口碑竖起来难，但要想毁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现在网络上喷子太多了。” 秦不渝点头：“我知道了，现在这些狗仔无孔不入，真是挺糟心的，出来遛个弯都跟地下党一样。”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冷滟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这个时候结婚对她不好，而且这事还没跟爸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意见。”秦不渝有些犯愁地叹了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想那么多了。对了，最近那几家姓秦的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被你去年那么一弄，立猛和立歌老实多了，立歌还一直要你的电话说要去江北找你玩呢，对了，立邦也上了正厅，势头很猛啊。玉辉家那边倒是没怎么联系，他这个人城府比较深，至于玉瑶，就是个上班族，没什么可说的。哥，你怎么去了应急管理厅了，那单位就是个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这一步你走的不好，兜了个大圈子，将来还要到市里干一把手的，晚上爸要是来，跟他说说。” 第1084章 难得清闲 秦舞阳笑着道：“机关还是要待的，这也算是对自我的一个挑战吧，不过抛开雷不雷的，机关确实比地方轻松，你看，我都胖了。” 秦不渝也笑：“对了，哥，听说你收养了个女儿，怎么回事？” 秦舞阳把收养秦朗的情况跟秦不渝说了，正说着，秦朗和秦朗出了来。 秦舞阳招了招手，让她叫叔叔。 秦不渝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红包给她，秦朗看秦舞阳，秦舞阳同意，秦朗才收，说谢谢叔叔。 秦不渝挺可怜这孩子的身世，揉了揉小脑袋说：“真乖。” 跟着带着孩子贴春联，贴吉祥画，忙得热火朝天，其乐融融。 中午吃完饭，唐心唐琼带着两孩子出去买衣服，做好心理建设，秦朗就有点儿想粘着秦舞阳，小秦唐很牛逼，对自己这个钦点的小媳妇很钟意，硬是把她给劝走了。 下午接到秦立猛的电话，问秦舞阳有没有回来，说晚上能不能一起聚聚，秦舞阳就笑：“怎么？今年酒量练好了，准备再跟我拼一把？” 秦立猛连忙告饶：“哥，我戒酒了，咱们喝茶就行。” “今晚我有事，明天，明天下午吧，我尽量抽出时间。” 秦舞阳对秦立猛还算满意，倒不是因为他没事就献殷勤，而是他妹妹秦立歌一直在要自己的联系方式，他都没有给，证明他还算是比较靠谱的。 虽然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和不渝不利，但能做朋友就没必要去做仇人，况且分化掉对方也是一种策略。 打了个电话给向南，向南就笑：“我哥，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秦舞阳离开禹城之后，向南一直在禹城做棚户改造项目，而且秦舞阳当时任纪委书记，向南为了避嫌，也就没多跟他联系，再后来，项目结束，向南就回了京都，虽然也有联系，但天南海北的，倒也没什么交集。 秦舞阳笑着道：“这不是比较忙么，中午才回来。” “晚上聚聚？” “晚上陪家人的，就是向你报个到，到你地头上，总要知会一声的。” “哥，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有点儿飘了，你什么时候走？给我个时间，我好安排。” “那就明晚。” “行，等我电话。” 唐心她们还没回来，慕容洛先到了，说老秦晚上有个活动，吃饭不用等他，等忙完了再过来。 “洛姨，这位是冷滟，我女朋友。”秦不渝介绍了一下冷滟。 秦舞阳有些愕然，敢情到现在他们的事情还没有公开呢。 慕容洛拉着冷滟的手笑道：“我一直都是在媒体上见到你，真人还是第一次，不错不错。” “阿姨新年好。”冷滟笑着道，“一直都是不渝在帮我的。” “她自己也很努力。”秦不渝补充。 “江北的形象大使和友好大使，正能量，挺好的。”秦不渝不是自己亲生的，慕容洛自然不会过多地过问和干涉他的事情，只要他们俩情投意合就行了，至于说是什么出身，并不重要。 “阿姨。”秦不渝走到阳台，慕容洛跟了过去，问道，“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阿姨，我爸这个人比较古板，滟滟的身份……我担心他会不同意。”秦不渝道，“如果……阿姨能不能帮我们说说话？” 慕容洛笑着道：“你爸没你想像中的那么不近人情，只要你们好就好了，放心吧，他要是真有什么意见，我会帮你的。” “那先谢谢阿姨了。” 不多时，唐心一行回了来，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她们的衣服都试过了，还有慕容洛等人的衣服，于是乎众人都忙着试起衣服来。 秦舞阳一直坚持锻炼，就是行走的衣架子，一身西装穿在身上，既得体又稳重，秦舞阳赞不绝口，道：“买衣服还得看你，眼光很到位，审美也很到位。” “你喜欢就好。” “姐夫，姐自己都没买，就想着给你买了，你有什么表示没有？”唐琼替唐心打抱不平。 唐心笑着道：“我就算了，平时都是穿制服多，也没多少机会穿便装，买了放衣架里也是浪费。” “唐心，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哪个女人不喜欢新衣服，这样，晚上我跟你再去转转，给你挑几件。” “不用不用。唐琼，来做饭。” 如果不是秦大大要来，他们完全可以订个年夜饭，不过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低调才是硬道理，在家里做菜也热闹，比较有气氛。 在这种氛围下，吃喝玩乐，时间过得就很快，收拾完了之后，大家便围着大屏幕看春晚。 没看几个节目，冷滟有电话打进来，去阳台接电话了，秦舞阳低声问秦不渝：“以冷滟现在的名气，春晚怎么没请她？” “请了，冷滟没同意，说是不想曝光度太高。” 秦舞阳笑道：“我看是不想离开你吧？” 秦不渝溺爱地看了一眼阳台：“她很懂事，很为别人着想。” “很羡慕你们能够厮守在一起。”秦舞阳看着正在忙着切水果的唐心，不无感慨道，“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我们天南海北地不能在一块儿，值不值得。” “这个就看你们自己怎么想了，每个人对于生活、对于爱情的看法不一样，你们是政治人物，没办法，或许这种生活已经是你们所习惯的了。好在你现在没以前那么忙，有空就可以飞回来跟嫂子团聚，哥，其实嫂子也挺忙的，京都这地方，公安局不好干。” “嗯。” 说着，冷滟接完电话回了来，神情有些不展，秦不渝就问她怎么了，冷滟强颜笑道：“没事。我去下卫生间。” “滟滟。”唐心跟着冷滟走了过去，低声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冷滟愣了一下，跟着唐心进了里屋，唐心看着她道：“滟滟，你的家事我本来管不着，但是我听说你弟弟在京都挺不省心的，如果他还是这样子的话，于你于不渝，都不是什么好事。” 冷滟低着头道：“我知道了。” “滟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些事。” 第1085章 冷滟被扣 见唐心和冷滟有点儿鬼鬼祟祟，加上刚刚冷滟打完电话之后的模样，秦舞阳明显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指了指她们，问秦不渝：“什么情况？” 秦不渝摇了摇头。 秦舞阳低声道：“据我所知，冷滟有个弟弟，而且她还是个扶弟魔，更关键的是，她弟弟不是太能上得了台面。你这个准姐夫得留点心。” “我知道。”秦不渝显然是知道冷平的存在的。 秦舞阳也只说了这么多，虽然他和不渝是兄弟，但有些事情，他也不便于过多介入，所以只是蜻蜓点水地提了一嘴之后便不再提。 “不渝，我有点儿事情，要出去一趟。”冷滟结束了与唐心的对话，出来向秦不渝道。 “我陪你一起去。”秦不渝起身道。 “不用了，我有点儿私事要处理，处理完我就回来。” 秦不渝看着冷滟：“你确定？” “我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好。” 秦不渝点了点头：“那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大哥大嫂，你们先玩着，等我回来跟你们打麻将。” 冷滟匆匆开了门出去，秦舞阳冲唐琼使了个眼色，唐琼看了一眼唐心，唐心点了点头。 唐琼二话没说，就出了门。 不多一会儿，门铃被摁响，秦舞阳过去开了门，就看到秦大大站在门外。 “爸，新年好。”秦舞阳打着招呼，将秦大大迎了进来。 客厅正在看电视的几人都站了起来，一一向秦大大问好。 “都是家里人，不用这么生分。”秦励勉笑了一笑。 厨房里的慕容洛听见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吃饭了没有？” “不是太饿，倒是想喝点儿酒。”秦励勉应了一声。 秦舞阳便道：“那……陪您喝点儿？” “那敢情好，不渝，你也来，咱们爷儿仨有一阵子没在一起喝酒了，唐心，有没有兴趣也加入？” 唐心笑着道：“爸，我站您这边儿。” 秦励勉大笑：“那不得把他们都给喝趴下。” 秦舞阳歪着嘴道：“说这话的如果是别人，那就是给自己埋下祸根了。” “老天，一个大酒鬼带一帮小酒鬼。”慕容洛哭笑不得道，“每人只能二两，不准再多了。” 慕容洛炒了几个小菜，又把之前留的菜微波了一下，端上桌来，亲自给四人倒上了酒，再次警告：“不准多喝。” 秦励勉笑着夹了一粒花生米，道：“不渝，你生意现在做得怎么样？” 秦不渝低调地道：“糊口饭吃。” “听说你跟那个小歌星关系挺近？” 秦不渝有些紧张地看着秦励勉：“她是捧起来的。” “爸，冷滟这姑娘没什么问题，是我推荐给不渝的。”秦舞阳连忙搭上话头。 唐心也道：“这孩子的心性不错，我在洛川的时候，她曾经在家里带过一段秦唐，很朴实的孩子。她刚刚有事出去了，不然你要是见着她，也会喜欢上她的。” 秦励勉就笑了：“你们三个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会棒打鸳鸯？” “爸，这段时间我一直跟她在一起，我了解她。” 秦励勉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自己把控就行。” “谢谢爸。”秦不渝松了一口气，举杯道，“我敬爸一杯。” “不要这么现实哦。”秦励勉抿了一口酒，又向唐心道，“小唐，有空的时候去明珠看看你爸。” “不用，我哥一直就在明珠，我嫂子也经常过去的。” “那不同，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再忙也要抽出时间，等明年他的事情就多了，你们有时间，他可能也没时间了。” “爸，我听说老唐明年换.届要进班子？”秦舞阳的胆子子比较肥，什么话都敢说。 “你的心操得有点儿多。”秦励勉指了指秦舞阳，“上正厅了，有点儿飘。” “飘倒没有，闲是真的。”秦舞阳笑着道，“以后我就有的是时间回来看你们，就怕你没时间。” “舞阳，你离开纪检战线，怎么想的？” 秦舞阳道：“怎么想也没什么意义。” “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感觉的？” 秦舞阳笑了笑：“我有点儿用力过猛，再让我干下去，恐怕要上天。” “你还有点儿脑子。”秦励勉欣慰道，“我就怕你得意忘形，看不清本质。” “在爸的心里，我就这么傻么？”秦舞阳笑得很鸡贼。 “傻是不傻，就怕你应付不来，虽然提了一级，但省里的大哥还是比较多的。在你的事情上，我只能旁观，不会下场，明白么？” “所以我现在韬光养晦，把尾巴夹起来做人。” “也不用夹着尾巴，虽然副省级领导不少，但厅级干部也不是包子。”秦励勉淡淡地给儿子背书。 “明白了。” 秦励勉一一点评之后，便不再饶舌，谨遵妻嘱，二两白酒之后便把酒杯放到了一边，居然招呼着打起麻将来。 打了两圈牌，秦励勉看了一眼时间，起身道：“不能陪你们守夜了。” “爸，要不要这么忙啊？” 秦励勉笑了笑，对两儿子左拥右抱：“爸的时间不属于你们，舞阳，你忙起来的时候，不是一样顾不上家吗？小处见大，都一样的。” “让您别太辛苦，那是惺惺作态，您自己悠着点儿，再忙一届，也该颐养天年了。” “舞阳，作为一国之主，我只能说，你的路靠你自己走，但作为一名父亲，我要提醒你一句话，人性本恶。”秦励勉拍着两儿子的后背道，“走了。” 看着秦励勉进了电梯，楼层下降，秦舞阳似乎有些失神，秦不渝也有些感慨地说：“爸似乎老了。” “不渝，安定了，就别再跑了，多陪陪爸，明白么？” 秦不渝点头道：“等冷滟回来，我就跟她谈结婚的事。” 二人回了屋，唐心板着脸道：“刚刚唐琼打来电话，出事了。” 两人猛地一愣，同时道：“出什么事了？” “冷平，在赌场输了不少，冷滟拿钱赎人，她也被扣下了。” 第1086章 摊上事了 唐心一边说话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这帮混蛋真是疯了，什么人都敢扣。” 秦舞阳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不能让警方介入，起码在她们出来之前不能。” 秦不渝已经慌了神，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社会阅历的重要性了，着急慌忙地问道：“哥，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不能确定这帮家伙会不会狗急跳墙，而且情况我们也不清楚，警方冒然介入，只会让事情向着糟糕的方向去发展。” “那怎么办？” 秦舞阳低头琢磨了一下，道：“唐心，你知不知道那个赌场在哪儿？” “知道，唐琼跟我说了，在白马会所的顶楼，让我们带钱去赎人。” “好，这样，唐心，你先安排人手，把白马会所从外围控制住，确保不让一个人逃出去。我来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先把人捞出来。” 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向南，问了一下白马会所的情况，向南就是一愣，脱口道：“我哥，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问你清不清楚那边的情况。” “会所的老板叫马力，来头不小，据说是最高政法口某位领导的侄子，不过行事很低调，属于闷声发财的主，平时跟我的接触不多，没什么交情，怎么了哥？” 秦舞阳倒是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背景，虽然都没自己大，但有些事情的处理并不完全是靠后台，道：“你有没有马力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不过应该能问到，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把号码找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你别过问。” 既然向南跟马力没什么交情，秦舞阳也就不想把他也扯进来，虽然京都市.委书记的儿子面子也不小，但既然他跟马力没什么往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两人互相不鸟，要么就是向南不想跟他来往，所以秦舞阳不想让向南为难。 很快一个尾号好几个八的手机号码发到了秦舞阳的手机上，随之还有向南的一条消息：“有事你说话。” 秦舞阳在京都待的时间不长，也不知道秦不渝这个天字第一号太子爷的面子够不够大，不过他知道秦不渝的脾性，身上的纨绔气还不够，也就是说，他在别的纨绔眼里，就是软蛋一个，搞不好纨绔圈都没有他的名号，或者根本不够响亮。不然的话，自己女朋友被赌场给扣了，那还不把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 秦舞阳心头微微一叹，换了自己，特么的，还不把京都纨绔圈好好给归拢归拢，不过不渝这样也好，会少惹很多是非出来。 “别哭丧着个脸，大不了花钱办事，咱们最不缺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嘛，放心，我保证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媳妇。” 秦不渝咬牙道：“哥，这事我来处理。你把号码给我。” 秦舞阳有些意外，赞扬道：“不渝长大了呢。” 秦不渝要来号码，直接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一个深厚的声音道：“哪位？” “我是秦不渝，准备去你的白马会所耍耍，给我留个厅。”秦不渝虽然不混社会，但太子爷就是太子爷，说话的口吻还是很牛逼的。 马力显然是知道秦不渝这个人的，一听是他，不由一愣，随即滴水不漏地道：“太子爷赏光，荣幸之至，v999，欢迎光临。” 电话是开着免提的，听到马力知道秦不渝的名号，这就好办多了。 挂了电话，秦舞阳让唐心按照之前的计划先部署，他和秦不渝去白马会所，随机应变。现在还不知道赌场老板是不是马力本人，所以只能到现场看情况再说。 两人虽然不知道白马会所的位置，但有了高.德，就走遍天下都不怕。 在导航上搜了一下，会所并不在市区，而是在郊区，位置上的选择可以理解为，会所走的是高端路线，定点消费，也就是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消费的，所以位置在哪里都没问题。 两人都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叫了辆出租，向着白马会所赶了过去。 四十多分钟之后，车子在白马会所前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车，秦舞阳见秦不渝神情凝重，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松点。记住，你现在是太子爷。” 秦不渝点了点头，有秦舞阳的鼓励，他就镇定多了。 到了门前，被两个身穿西装的男了拦了下来，要他们出示会员卡。 秦不渝就傻了眼，在此之前，他连会所的名字都特么不知道，他哪儿来的会员卡啊。 秦舞阳淡淡道：“叫马力出来接我们。” 两名安保愣了一下，其中一个伸出手指戳着秦舞阳的胸口，满脸不屑：“你特么谁啊？力哥的名字是你特么随便叫的？” 秦舞阳低头看了一眼戳着自己的手指：“是名字就能叫，还有，把你的狗爪子给收回去，小心我剁了它。” “来，你剁一个试试。”那家伙肯定是嚣张惯了，冲秦舞阳比起了中指。 秦舞阳倏然抬手，便攥住了对方的中指，反方向一扭，那家伙就跪了，叫嚣着大骂道：“你特么摊上事了，哎呦哎呦，松手，你特么松手。” 另一人见秦舞阳动起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拿起别在后腰的对讲机就叫：“有人在门口闹事。” 秦不渝没想到秦舞阳在门口就会动手了，心头一紧，插在兜里的手也攥紧了，么的，早知道带点家伙来了，这赤手空拳的可怎么办。 随着这家伙的示警，呼啦啦地就冲出来一群西装男子，最前面的那位很有点像一拳超人马东锡，大号的西装也裹不住他鼓鼓囊囊的身体。 “健哥，就是他们。” 叫健哥的神马东锡一脸狞笑地看着秦舞阳和秦不渝：“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敢到白马来闹事。” 秦舞阳淡淡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敢到白马来闹事的，你觉得会是普通人？” 健哥一下就愣住了，一时之间也吃不准二人什么来头，万一真也是跟马总一个吨位的，那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一念及此，他摆手让手下围住了二人，自己则是打了个电话给马力，如果这家伙是个纸老虎，再修理他不迟，然而……力哥没有接他的电话。 第1087章 神马东锡 健哥对马力实在太了解了。 门口有人闹事，马力肯定会关.注一下，如果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马力早就打电话过来让人放行了，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接，显然是让自己自由发挥。 领悟了马力的心思，健哥就来了精神，狰狞道：“特么的，吓唬老子，看老子不把你的蛋蛋给捏爆了！” 楼上的监控室里，马力正叼着雪茄，秦不渝他也只是听说过这个人，但从来没有接触过，圈子里也没有他的传闻，所以他很想看看这个太子爷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他没有接阿健的电话。 本来他是以一种很轻松的姿态半躺在椅子上看着监控的，左手雪茄，右手小半杯人头马，但跟着他的身体忽然坐直了，手里的杯子也滑落在地，洒了一地毯。 他就看到单手插兜的秦舞阳只用了一拳，便将一拳超人马东锡给撂倒了，直接人事不省，而秦舞阳的另一只手还放在口袋里，那姿态说不出的写意轻松。 这秦不渝不简单啊，身边居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 犹豫着是不是要阻止一下门口的纷争，这一犹豫间，门口的冲突在加剧。 事实上，确切地说，不是冲突，而是单方面的碾压，虽然安保人员不少，但基本没有一个是秦舞阳的一合之将。 秦舞阳的动作不大，走位贼佳，也看不见他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就是身体一斜一偏的同时或拳或指或肘或踢，短短数秒之间，地下便躺了一片，剩下的几人只觉喉咙干涩，脑子空白，他们从没见过这么牛逼的人，更要命的是，对方气定神闲，到目前为止，秦舞阳的左手还插在口袋里。 ——李连杰附体啊这是！ 秦舞阳淡淡地看着他们：“我感觉还可以打十个。” 这时，秦不渝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正是马力打过来的。 “这个电话很及时，救了你们一把。”秦不渝接通电话，就听马力道，“渝少，你到哪儿了？怎么还没到，可别放我鸽子啊。” 秦不渝淡淡一笑：“到了一会儿了，不过被人拦在门口了。” “什么？你等下，我马上过来。” 很快，马力便匆匆地下了来，这时，神马东锡已经醒了，还要跟秦舞阳死磕一把，被马力一巴掌扇在后脑上：“把人都带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东西，连渝少都不认识。” “渝少，不好意思，他们都是粗人，狗眼看人低，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不怪他们，我毕竟在京都的时间短，他们不认识我也正常。”秦不渝淡定多了，冲着那什么东西勾了勾手指，拍了拍他肉嘟嘟的脸道：“看清楚我的样子，我叫秦不渝。” 什么东西对秦不渝倒是不恨，只是用要杀人的目光盯着秦舞阳。 秦舞阳笑了笑：“你也记住我的样子，我叫秦舞阳，不渝的哥哥。” 什么东西顿时崩溃了，一个秦不渝，老大客客气气，这个还是人家的哥哥，也一样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立马泄气，一扭头说：“走！” “你不能走。”秦舞阳忽然叫住了一个人，正是之前拿手指头戳秦舞阳胸口的那个，一听秦舞阳盯住了自己，顿时暗暗叫苦。 秦舞阳淡淡道：“我说过要你一根手指就要你一根手指，马总，你不会让我言而无信吧？” 马力看向了秦舞阳，秦舞阳面色不变，根本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马力扭头冲什么东西扬了扬下巴，将口袋里的雪茄剪扔给了他。 什么东西揪着那家伙的衣领，几个人如狼似虎地按住了那家伙，将他的尾指伸进了雪茄剪，喀嚓一声，那家伙顿时杀猪似地叫了起来。 “秦先生，你还满意吗？” 秦舞阳淡淡道：“我说，我要他一根手指，没让你们代劳。” 马力的脸色微微一变，而被剪断尾指的那家伙更是抖如筛糠。 秦舞阳忽然一笑：“我就开个玩笑，马总还当真了，怎么真把人家的手指给切了，现在送医院，应该还来得及接上，赶紧的。” 马力的脸色又是一变，跟着展颜笑道：“二位，请跟我来。” 秦不渝与秦舞阳并肩而行，低声道：“哥。” 秦舞阳知道秦不渝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这个风格，或者说不适应，但对恶人你就得这样，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别问那么多。 跟着到了v999包房，里面已经有一排美女在等着了，茶几上自然也摆满了各色洋酒和零食点心。 “我还有点事儿，二位，玩得开心点，费用算我的。” “马总别急着走。”秦不渝叫住了马力。 他们来可不是玩乐的。 马力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就是问你个事。”秦不渝已经渐渐进入角色了，向上指了指，道，“听说上面还可以赌两把。” 马力眉头一扬：“渝少，你消息挺灵通啊，连这个都知道。” 秦舞阳淡然一笑：“你都说是渝少了，是吧？京都就这么大地方，好玩的地方我们当然也有知道的渠道，马总，不如带我们上去玩两把？” “不瞒二位，楼上确实有玩的，不过那不是我的生意，我也只是提供一个场所，你们能不能上得去，我说了不算。” “要是真上不去，再被拦下去，再发生像刚刚的事情，就有点儿煞风景了，既然是你朋友，能不能先把他叫过来，沟通一下先？” 马力抿着嘴唇，看着二人，忽然一笑：“二位，你们不会是来卧底的吧？” 一听这话，秦舞阳就笑了：“别人可能会担心这个问题，力哥你还会担心这个？谁敢来扫你的场子，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马力笑了笑：“也是，渝少也没必要这么做。那样，我联系一下试试。” “那静候佳音了。”秦舞阳指了指酒瓶，笑着道，“哪位美女帮开瓶酒？” “你们陪好两位客人。”马力撂下这句话，握着手机出了去，莺莺燕燕们顿时将二人淹没。 第1088章 就这么多 马力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虽然秦不渝是太子爷，但马力还是不怎么放心，没有哪条规定说太子爷就不能做卧底的，不过打听到的消息是，秦不渝基本上不涉足纨绔圈，很低调，至于卧底一说，那更是无稽之谈了，或许人家真的就是想赌两把呢？ 而在包房里，兄弟二人自然不会跟这些莺莺燕燕们亲热互动大施咸猪手，事实上，包括秦不渝在内，基本上个个都是捂着耳朵，因为秦舞阳化身为麦霸，大展歌喉，半个多小时硬是唱了七八首歌，那嗓子嚎出来，方圆十几里的狗听到了都得夹起尾巴，以为是狼来了。 秦不渝一边捂着耳朵抵御这天籁之音，一边暗暗着急，好在他知道秦舞阳不是那种不着调的人，实在不行就凭自己太子爷的身份，相信也没几个人敢为难自己。 一曲粤语版的《饿狼传说》还没唱完，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马力带着一个青年进了来。 秦舞阳还有最后一段副歌没唱完，摆了摆手，示意别打断他。 结果马力和那青年都被秦舞阳的嗓子给震撼到了，那青年还特意看到了一眼秦舞阳手里端着的杯子有没有被轰裂。 在众人的期盼下，秦舞阳终于一曲终了，意犹未尽地放下话筒道：“不好意思，唱得比较忘我。” 马力笑着道：“以秦少的歌喉，如果踏入娱乐圈，也没别的人什么事了。” “那是，全死光了，哈哈。”秦舞阳放下麦克风，一口把啤酒给喝了，目光投向了马力，“这位是……” “我朋友丁强，楼上弄了几个局，小玩玩。” 丁强穿着件短袖，两鬓被推得露出惨青的头皮，而头顶却是留着长发，发梢惹成了金黄色，长长地垂在额前，脖子又短又粗，一条尾指宽的大金链子挂在脖子上，灯光下金灿灿的，映得皮肤下张牙舞爪的刺青都成了一片金色。 “二位既然是力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楼上请。”丁强这造型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带着些豪爽的范儿抱了抱拳。 秦舞阳笑着道：“这个倒是不着急，马总，力哥是真老板吧？你可别忽悠我。” “哪能呢。” 秦舞阳拿了两只空杯子，满上了啤酒，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弟秦不渝，向来比较低调，四九城内知道他的人不多。” 丁强又是一抱拳：“恕我眼拙。” “马总没给你介绍？”秦舞阳道，“这么说吧，当今第一人姓什么？” 丁强一愣，下意识地看了马力一眼，马力微微点头，丁强连忙道：“有眼不识泰山了。” 秦不渝扬了扬杯子：“我在京都比较少，朋友不多，不认识我也不奇怪。强哥，冷平是在你这儿赌钱吧？” 丁强又是一愣，不由道：“渝少认识他？” “我小舅子。”秦不渝揉了揉鼻子，“刚刚有两女的拿钱赎他，听说被你扣了，有一个是冷平的姐姐，也就是我女朋友，另一个是我妹妹。” 丁强抿嘴想了一下，道：“渝少，我给你面子，你妹妹和你女朋友我可以放，但冷平放不了。” 秦不渝抬头看了丁强一眼：“我刚刚好像说有两女的拿钱来赎冷平。” “是，不过不够，冷平在我这儿玩，借了我一千个都输了，利息是一毛，是日息，借了半个月。她们只带了本金，利息没带。” 秦不渝走到哪里，基本上都是以德服人，跟这种玩赌场的滚刀肉没什么接触，下意识地就要跟他辩一辩开设赌场、放高利贷属于违法的问题，秦舞阳却是先笑了一声，道：“欠你钱的人是谁？” “冷平。” “那你为什么要扣两个女人？她们欠你钱？” 丁强顿时就愣了，马力却是道：“二位，我兄弟吃的就是这行饭，他们把冷平当朋友，这才借钱给他，而且事先跟他说的很清楚，那欠钱还债，理所当然。冷平还不起，那只能他姐姐还，扣人也是没有办法，万一他姐姐干脆不管不问，我兄弟该找谁去？如果个个都这样，那不是要喝西北风？” “冷平我不认识，我只认识我弟媳妇和妹妹，我只知道她们不欠你钱，所以……你懂的。”秦舞阳坐在沙发上，两条腿翘上了茶几，枕着两只胳膊看着马强。 马强笑了笑：“两位太子爷，我吃的就是这行饭，就得守这行的规矩，如果只是欠了百儿八十的，我自然得卖这个人情，可我手下百十来号人跟着我吃饭，个个都拿后台背景压我，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一群混社会的，张口闭口就是规矩。”秦舞阳把腿放了下来，“把人带过来吧，这钱，我给。” “哥。”秦不渝不由叫出声来，一两千万对于秦不渝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绝对不能让秦舞阳出。 秦舞阳摆了摆手：“你的我的都一样，怎么样强哥？” “秦少，不好意思了。”丁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人带到v999。” 几分钟后，冷滟姐弟和唐琼被几个人带了过来。 冷滟和唐琼倒是没什么异样，不过冷平就比较惨了，整个被揍成了猪头，都看不出人样儿来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捂着心窝子佝偻着腰。 秦舞阳也没看他，也没看冷滟，而是看向了唐琼，招了招手：“你过来。” 唐琼过了去，秦舞阳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读大学读傻了？学的东西都还给部队了？” 唐琼怯怯地说：“我是怕照应不了滟滟，而且他们手上有家伙，一上来就指着我们的头。” “你千万别跟别人说你是警.察，因为警.察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秦舞阳说完，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百块放在桌子上，一字一顿道，“就这么多。” 丁强忽然笑了起来：“秦少，这个玩笑开得不怎么好笑。” 秦舞阳淡淡道：“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你不会是想连我们兄弟俩也扣着吧？” 第1089章 勾心斗角 “二位我肯定是不敢扣的，但二位这么做就有点仗势欺人了，这不合道上规矩。”丁强口气强硬道。 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马力：“马总，你也是圈子里的人，我们今天还就仗势欺人了，你觉得能不能欺一把？” 马力的身后当然也是有人的，但最高政法委副书记放在别人面前是个天的存在，但放到这二位身上就不够看了，当即笑着道：“二位太子爷，人，你们领走，只是咱们小本经营也不容易，这样吧阿强，冷平欠的利息算我的。” 这丁强也是个轴脾气，正常情况下，他的确是忌惮这些太子爷的，但真耍起狠来，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拍屁股跑路，这口气是必须争的。 “力哥，咱一码归一码，你不欠我钱，我就不能要你的钱。”丁强铁青着脸道，“今天不给钱，谁也走不了，不信闯一个试试。” 随着丁强的话音一落，顿时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人，硬是将个包房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并不是空着手，手里都拿着家伙，铁棍砍刀俱全，显然是有备而来。 在场几人，唐琼有一战之力，冷家姐弟俩忽略不计，秦不渝就是个战五渣。 众人不由都有些心虚，秦舞阳却是面不改色道：“力哥，我们可是白马会所的客人，我就问你一句，你能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马力喝道：“丁强，你别乱来！” “力哥，你别管了，你们几个，请力哥出去。” 丁强言罢，身边顿时有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了马力，马力拼命挣扎，却也是无济于事。 秦舞阳冷眼看着，忽然道：“力哥，别演了吧？” 马力扭过头，看着秦舞阳，半晌，才推开身边两人，靠着墙道：“秦少，什么意思？” “这个赌场。”秦舞阳指了指外面，“你也有份，对吧？演这么一出，就是想看看我们的体格，对吧？” “看破不说破，你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就很难看了。”马力摸着鼻子道，“既然说开了，我就不装了，二位爷我惹不起，请你们离开，不过冷平得留下。” “我们如果带不走人，也不算是纨绔了。”秦舞阳淡淡一笑，扭头道，“冷滟，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本金都还了。” “那就行。”秦舞阳回过头，“你肯定不会让我把人带走，是吧？” “还是那句话，兄弟们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 “那行，玩白的还是玩黑的，你自己选。”秦舞阳干脆坐到了茶几上，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玩白怎么讲，玩黑又怎么讲？” “玩白的，那简单，比比体格呗，我不介意这年三十的，把你这个会所给封了，是彻彻底底封的那种，放心，我不会动用上头的力量。” 马力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道：“玩黑呢？” “那就随你怎么玩了，我知道你有不少人，不过眼前这些不够，远远不够，现在给你五分钟摇人的机会。” 马力的眼角抽搐的更厉害了，其实这些阵仗他也就敢拿出来吓吓秦舞阳他们，真要他把人留在这儿，他也不敢伤他一根毛，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个纨绔都是不讲道理的野路子。 所以秦舞阳把路摆出来，马力就有些骑虎难下了。 秦舞阳翘着二郎腿，淡淡地看着马力：“私设赌场、放高利贷，搞不好这会所里还有卖.淫的、磕.药的、吃粉的，你觉得你能经得起查吗？” “马力，你能把会所开起来，也算有点能耐，这会所是怎么开起来的，你心里清楚，别害了自己又坑了别人。” 马力脸色极其难看，不过他到底也是个角儿，脸色变得很快，呵呵一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跟秦少开个玩笑，利息当然是不会要的，至于本金，我也退回去，这一千个就当是我跟二位交个朋友。” 一听这话，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秦舞阳却是道：“该给的我一个子都不会少给，那一千个本来是你的，现在还是你的，至于交朋友，没有必要。走了。” 秦舞阳两手插兜，晃晃荡荡地带着几人出了去，马力看着他的背影，腮帮子抽个不停。 丁强低声道：“力哥，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输给姓秦的，我们也不丢人。在我这儿，哪怕动他一根毛，我都是个死，但出了这个门，他被车撞了或者被人捅了，跟我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马力阴冷着道，“阿强，趁他们还没出去，你安排几个人，这一千万，我就要他们一人一只手。做干净点。” 且说秦舞阳几人下了楼，到了门口，却是没有马上离开。 秦不渝不由道：“哥，走啊。” “刚刚他们在里面不敢动手，是因为马力跟我们面对面，我们出了事他不好交待，但里面不敢，未必外面就不敢。”秦舞阳拿手机就打了个电话给唐心，“你安排的人呢？” “我看着你呢。” “那就好，我给他们点准备的时间，你准备抓人。”秦舞阳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左右看了一眼之后，这才让唐琼把车开过来。 几人上了车，没开出二里路，便有几辆面包车前后夹击着把车给逼停了，就见车门哗地打开，呼啦啦地窜出来几十个手执棍棒片刀的人冲向了车子。 刚刚靠近，忽然间警笛大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数辆警车。 这帮人顿时傻了，反应慢的当场就被扑个正着，反应快的扔了家伙就逃，却没有逃脱被抓的命运。 秦舞阳让唐琼继续开车，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白马会所，就见不少警员和武警已经冲进了会所。 车开了一阵，经过一片树林时，秦舞阳让唐琼停车。 推开车门下了来，秦舞阳指了指冷平：“你也下来。” 冷平哆哆嗦嗦地下了车，秦不渝和冷滟也要下车，被秦舞阳一句“你们留车上”给阻止了。 秦舞阳单手拎着冷平的后衣领，将他拉到车尾，劈手就是一耳光，将冷平抽倒在地。 第1090章 教你做人 冷平的情绪正处于那种脱离苦海的兴奋之中，被秦舞阳这一耳光抽得眼冒金星，顿时懵圈了。 坐在车里的冷滟见秦舞阳向弟弟动了手，急忙要下车，却是被秦不渝拉住了，冲她摇了摇头：“哥是在给他长教训。” 车外。 秦舞阳板着脸问道：“知道为什么抽你么？” 冷平苦着脸摇了摇头，见秦舞阳脸色不对，连忙又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抽你。” 冷平垂着头道：“我不该赌钱。” 啪！ 又一记耳光！ 秦舞阳冷冷道：“错。” 冷平捂着脸，要哭了。 之前被丁强他们打，他有心理准备，因为他借了人家的钱还不上，挨打是常规操作，可眼前这位大哥明明是“自己人”，干嘛还要打自己？ 冷平很委屈地叫了一声：“姐！” 秦舞阳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回答我的问题。” 冷平直接跪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舞阳啪啪又是两记耳光，抽到冷平开始怀疑人生了。 弟弟被丁强他们打，冷滟并没有亲眼看到，而且当时人没被放出来，她心急多于心痛，但现在冷平在自己的眼前被打，她就受不了了，不顾秦不渝的阻拦冲下了车，挡在了弟弟身前，泪流满面道：“秦书记，求求你，别打他。” 秦舞阳看着冷滟，淡淡道：“冷滟，我就问你一句，你准备给他擦屁股擦到什么时候，以前我就不说了，就说这一次，赌博、借高利贷，差点把你和唐琼都赔上，那一次又是什么？” “他是我弟弟。”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冷滟，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你是怎么被邵玉楼控制住的了？” 冷滟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舞阳看着冷平，讥讽道：“冷平，不要说男人了，就是用垃圾来形容你都是在侮辱垃圾，你就是一砣屎，除了拖累你姐，你还能干什么？如果今天没有人来救你，你是打算被人沉江还是卖到泰国去当人妖？” 冷平一开始没有人帮，显得很绝望，但现在有姐姐给他撑腰，居然冲着秦舞阳大吼道：“我不要你管，让我死了好了。” “别胡说，有姐姐在，不会让你死的。”冷滟捂住了冷平的嘴。 秦舞阳无语地看着冷滟这个扶弟魔，点了根抽着：“冷滟，冷平再这么下去，你能护得了吗？” “秦书记，我知道，我们姐弟俩欠你欠的太多，一辈子都还不了，就不再麻烦秦书记了，让我们姐弟俩自生自灭好了。” “别跟我说这些屁话，冷滟，年三十的，我们这么多人为你弟弟的事不能团聚，你跟我说这些？想自生自灭？可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马力，这事我不管了。”秦舞阳也是挺上火的，平时很聪明的一个人，但在冷平这事上，马上就变得脑残了，他倒是想看看，失去了他和秦不渝的庇护，他们怎么过这一关。 这时秦不渝也下了车，扯了秦舞阳一眼，低声道：“哥，我来处理。” 秦舞阳道：“你确定？” 秦不渝笑了笑：“你也太瞧不起你老弟了，我也就是在你面前黯然失色，在别的人面前，我可是光芒四射。” “好，那你来。”秦舞阳也是一笑，迈步到车边抽烟。 秦不渝走到姐弟俩身前，道：“滟滟，我能不能跟冷平聊聊？” 冷滟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秦不渝从兜里拿出在车上扯的几张抽纸递给冷平：“擦擦眼泪吧，哭哭啼啼的，哪还像个男人。” 冷平抹了一把脸，抽纸上就全是血污，也不知道是被丁强他们打的还是被秦舞阳打的。 “有一个词就窝里横，你听说过吧？”秦不渝缓缓道，“说的就是对外人毕恭毕敬，对家人横眉怒目，你就属于这种人，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你知道家人不会伤害你，而外人就不会惯着你。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冷平垂着头不说话。 “你是滟滟的弟弟，你姐是我的女朋友，你的事我肯定不会不管，也能管得了，但问题是，你有没有被我管的价值。你知道你姐以前的事吗？为了给你还债，她不得不被你的债主控制，如果不是遇上我哥，她现在还身陷囫囵，我哥刚刚打你，是恨铁不成钢，你姐好不容易有今天，这一切都来之不易，你是希望这一切都毁在你的手里吗？” “别人打你骂你，那是欺负你，可是我哥打你骂你，那是为你好，是想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一直做一个贪婪自私的吸血虫。这天底下，没有一切是唾手可得的。你姐对你这么好，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良知吗？” “我听你姐说过，以前你做过工程，只要你把赌给戒了，我可以介绍工程给你做。”秦不渝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帮助你这件事情上，我和我哥的想法是一样的，虽然方式有所不同，我是想说服你，他是想打醒你。自己考虑一下。” “哥，我错了。” “承认就好，希望你是真心悔过，同时我要提醒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但不会管，还会第一个收拾你。”秦不渝软硬兼施，拍了拍冷平的脸，“现在，去向我哥和你姐道歉。” “哥，姐，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冷滟欣喜道：“好，这样就好。” 秦舞阳冷冷地哼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哥，你就看我的表现吧。”冷平虽然嘴硬，但秦舞阳是怎么把他们带出来的，他可是亲眼所见，他心里也明白，姐姐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他们能给就能收回去，如果失去了这一切，姐姐对自己再好，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这一点上，他看得很清楚。 “行，那上车吧。”秦舞阳当先上了车，让冷平坐自己身边，一搂他的脖子道，“为了你这个破事，我特么一个省厅的厅.长出面了，京都第一太子爷出面了，京都市公安局也出面了，你的面子真够大的。” 第1091章 求放过 这一路上，冷平都垂着头，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由于冷平之前被毒打过，所以送医院去进行检查。 出了这档子事，大家自然都没有再玩的心情，冷滟留下来照看冷平。 其实在秦舞阳看来，这就是个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冷滟是个“扶弟魔”，你指望她一下子就不管不顾，显然不现实。 冷滟留下来，秦不渝自然也要留下来陪着。 秦舞阳临走的时候，跟秦不渝交流了几句，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宠爱不等同于溺爱，冷滟是宠弟狂魔，如果秦不渝再是无底线的宠妻狂魔，以后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麻烦。 秦不渝点头称是，不过对于唐心搞这么大动作去动白马会所表示担心，秦舞阳笑着道：“封不了的，其实就是亮一下肌肉，让马力认清形势，别揪着这事不放而已。” 事实也正如秦舞阳所判断的那样，市局虽然搞了这么大的动静，但马力身后那位打了个电话给市局一把手。 这位一把手不敢大意，问唐心怎么回事，唐心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一把手就陷入了沉思，马力也真够混的，你这么乱扣人，都扣到公安局副局长的人身上了，不收拾你收拾谁？ 不过这事也不难办，毕竟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事情，至于说开赌场什么的，又没有抓到现形，这不是什么原则问题。 马力身后那位一开始还是有点儿不爽的，但听到是唐心这位副局长带的队，就得掂量掂量了。 唐心从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副部长直接干到首都公安局的副局长，虽然级别只是从正处提到了副厅，但这种跨地域的调动，尤其是往首都调动，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当时他还特意查了一下唐心的资料，是从部队退役转业，如果她是男的，可能还好一点，但一个女人家，就值得深思了，她到底是在什么部队服的役？退役时是什么职级的军官？ 两人在电话里嘀咕了老半天，一把手才苦笑着道：“老领导，我只能这么说，她到地方上来之前的经历都是机密，别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在咱们局里，没有谁是她的对手，最高纪录是一挑五，还是她留手的情况，如果是不使用枪械的情况下生死相搏的话，我估计最多两分钟，五个人全部牺牲。” “而且，更重要的是，唐心对这事很不爽，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这边我先压着，你让马力很真诚地向人家道个歉，别把这事往大了搞。” 那位觉得有点儿被打脸了，很不乐意地说：“老伙计，你这胳膊肘儿是在往外拐啊。” “老领导，你可算是冤枉我了。”一把手叫苦不迭地道，“这样吧，我再给你说件事，还有个当事人姓秦，叫秦不渝，我就问你一句，在这四九城里，有几个姓秦的？” 这句话是把这位惊出了一身冷汗：“秦不渝，你是说是最高的那位？我尼玛，马力这个王八蛋，我特么弄死他。” …… 秦舞阳回到家，慕容洛还没有走，两孩子已经睡了，那感情叫一个好，都睡一张床上去了。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慕容洛问道。 “处理好了，妈，你今晚不走吧？早点休息。”秦舞阳岔开话题。 “唐心呢？怎么没见她回来？” “她还在处理事情，你就别担心她了。” “那好，我就不在这儿休息了。”慕容洛穿上外套，一边走一边说，“明天我有事，可能就不过来了。” 秦舞阳笑着搂着老妈道：“你就好好陪陪爸吧，我看他比去年老了。” “天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国内一堆事，国际又是一堆麻烦事，湾岛还没拿回来，米国那帮王八蛋又到处挑事，唉，我想着都头疼。” 秦舞阳笑着道：“在其位就得谋其政，国家大事，轮不着咱去指手画脚，您呀只要做好他的后勤保障工作就行了。对了，妈，爸啥时候给你名分啊？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啊。” “我不在乎这些。”慕容洛笑着摸了摸秦舞阳的脸，“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官场就是个漩涡。对了，过年了，别总是顾着这边，老唐那边你也多走动走动。” “嗯，我和唐心说过了，年初二过去拜年。” “那就好，我走了，你也别送了，外头冷。” 将老妈送到电梯口，看着她上了电梯，秦舞阳这才回来。 唐琼怯生生地看着秦舞阳，生怕秦舞阳会骂自己，秦舞阳却是道：“小唐，你别告诉我你一直都住在这儿。” 唐琼撅着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在局里，我是心姐的下属，在这儿，我是心姐的保姆，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连谈个恋爱的事情都没有。” “谈恋爱……我帮不了你，哎，你有男朋友吗？都没看到人家打个电话给你。” 白马会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秦舞阳不会拿这个说事，毕竟当时的环境也不合适唐琼动手，而她没有亮明自己警.察的身份也是对的。 唐琼一脸崩溃地道：“都说没有时间了。” 秦舞阳就笑着调侃道：“你年纪还小，谈恋爱太早，小心被人骗了。” “哼，骗我，我要是那么容易被骗，又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唐琼不服气地道，“就是看透了那些臭男人的本质，我才对他们没兴趣。” 两人正斗着嘴，唐心开门回了来。 “姓马的软了，准备明天摆一桌向咱们道歉，条件是这事到此为止。” “你怎么看？” “虽然我很讨厌裙带关系，但现实就是，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关系，有些事情我们可能也办不了，加上有咱们的头头周旋，我想不放也不行，有些规则还是要遵守的，至于吃饭，你自己决定去还是不去。” 秦舞阳不屑道：“他请客我就一定要去？我明天还有别的事呢。” “那行。折腾一宿了，大年三十都不安生，洗个澡，睡觉觉去鸟。”唐心一语双关道。 秦舞阳心领神会，抢着先去洗澡，唐琼虽然没男朋友，却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说她今晚去客房睡。 第1092章 知人知面 大年初一，秦舞阳正常起床，洗漱，吃早饭，完了开上了唐心的车，杀到了秦立猛的酒吧。 这一次，只有秦立猛和秦立歌兄妹二人在，那在在南江光明市任组织部长的老大秦立邦并没有在场。 秦立猛对秦舞阳的态度恭敬到了极点，虽然不至于战战兢兢，但绝对是一种对大哥的尊重，秦立歌就更别说了。 对于他们的这种态度，秦舞阳熟视无睹。 “哥，中午一起吃饭吧？好好喝两杯。”秦立猛邀请道。 “不了，我时间比较紧，明天就要去明珠，还有不少人要拜访一下，我也就是顺道看看你们兄妹，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 “立猛，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大家都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我的对立面，但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说开来比较好。”秦舞阳一脸严肃道，“立邦把我当成他的竞争对手，这是好事，竞争让人进步嘛，但我希望这是内部的良性竞争，这个话你帮我带过去，至于你们，说实话，真的要跟不渝好好学学。” “你们也姓秦，放在过去，都是王孙达显，不过我让你们跟不渝学的是，纨绔不要紧，但不能胡来，比如你，立猛，开酒吧就好好开酒吧，正经做生意，别搞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你看看你，大年初一了，又是大白天的，弄这么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在这儿，是你没有安全感还是觉得挺威风？” 秦立猛就低下了头：“他们就是看场子的，有时候也会有人来捣乱。” 秦舞阳道：“王孙贵族开的酒吧也会有人捣乱？那证明你的格局不高，只能在不入流的圈子里混。” 秦立猛就有些脸红了，道：“哥，昨晚白马会所的事情我听说了，要说你在马力那儿搞个三进三出我不觉得意外，不渝在我们的眼里，一直都是没长大的小孩，想不到他也有这样的胆色。” “所以说，要么就像玉瑶那样，安安稳稳地上个班，别混纨绔，要么就混成纨绔界的天花板，像你这样满瓶不响半瓶哐当的，就是个二流子，立歌，你笑什么？你看看你，扎个脏辫子，走路插个兜，嘴里嚼着口香糖，活脱脱一个小太妹，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哪天撞到你嫂子手里，把你皮都给揭了。” 秦立歌吐了吐舌头，把口香糖吐到了垃圾桶里：“哥，咱一年才见一次面，大过年的，你就别熊我们了。” “熊你们是为了你们好，别人我才懒得浪费口水。换句话说，立邦是想在政治上有所建树的，你们千万别拖他后腿。” “得了吧，他才不管我们呢。”秦立歌道，“他也不会跟我们说这些。” “也是，我到底不是你们亲哥，实话说吧，跟你们说这些，就是怕你们再不知好歹，跟我犯冲，我告诉你们，真惹火了我，我自己都害怕。” 秦立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秦立猛踢了妹妹一脚道：“哥，你放心，我们再怎么也不会惹你这个活阎王的。” “嗯？”秦舞阳的眉毛竖了起来。 “口误，口误。”秦立猛连忙纠正自己的说法。 “行了，口水浪费到此为止，总之一句话，好好活着，做人别渣，我走了。”秦舞阳虽然是他们的堂兄，但要说感情确实没多深，说这些，只是给他们打预防针，不要再去惹不渝。 “哥，留个电话呗，微.信也行。”秦立歌拉住了秦舞阳的胳膊。 “要我联系方式干嘛？” “瞧你说的，你是我哥，不应该有联系方式吗？再说了，遇上个什么事，也好找你啊。” “别，以你这性格，摊上事就不是小事，找你亲哥去吧。” “得了吧，他才不管我们，而且这儿也不是他的主场。年后我打算去江东玩玩，我不找你，谁招待我？” “那行，不过你先把你这造型改一改。” “你等着。”秦立歌一溜烟儿地去了趟卫生间，捣饬了一会儿出了来，脸上的熏烟妆改成了素面朝天，一头脏辫也成了瀑布式的长发。 “这儿我没衣服，回头我去换了。”秦立歌一副淑女之色，“哥，你看这样还行么？” 秦舞阳点点头：“这样看着顺眼多了，以后就这个打扮。立猛，你把我号码给她吧。” “卧槽，哥，你不是说你没有阳哥的号码吗，你骗我？”秦立歌嚷嚷了起来，扑上去就是一阵老拳。 秦立猛也不躲闪，嘿嘿笑着说：“阳哥的电话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知道，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小子是给自己摆品质呢，摆了摆手：“走了。” “我送送你。”秦立歌跟着秦舞阳出了来，低声说，“哥，我一直在反思，觉得以前的我活得太颓废了，所以我要洗心革面，从头开始，等过完年，我就去江东发展。” 秦舞阳扫了她一眼，道：“只要你做正经事情，我支持。” 秦舞阳走后，秦立歌回了来道：“哥，人设我是帮你立了，能不能立得住，还得靠你自己。” 楼上，秦立邦缓缓走了下来，秦立猛和秦立歌很恭敬地叫了一声：“哥。” 秦立邦点了点头：“这个秦舞阳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秦立猛道：“哥，那现在怎么办？” “立歌不是要去江东吗？把你闺蜜也带上，给他找点乐子。” 秦立歌拍手笑道：“我还真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正人君子呢，我现在就去联系。” “立猛，你继续跟他打好关系。” “哥，我跟他打好关系，对你能有什么帮助？” “通过你反馈给我他的一言一行，我就能分析出他的行事风格，平时可能看不出有什么用，但到关键时刻，就会有利于我的判断，做出正确的选择。” 秦立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懂。” 秦立邦呵呵一笑：“不懂也没关系。我先走了，找玉辉谈点事，要不要一起？” 第1093章 虎与龙比笑死人 与家人过了很快乐的大年初一，晚上，秦舞阳赴了向南之约。 地方还是去年那个地方，沁园。 人还是去年那几个人，向南、林超和刑大江。 几人是老相识了，一见面，林超就作揖恭喜：“预祝秦厅再上一层，迈入副省序列。” 林超的老子是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秦舞阳开着玩笑道：“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当作是你替你家老爷子给我传话了。” 林超顿时面如土色：“我阳哥，千万别，我谨代表我个人向你表达祝福。” 众人哈哈大笑。 刑大江臭着林超道：“叫你乱说话。阳哥，新年好。” 刑大江家的那位是中纪委的副.书记。 “我家老爷子说起过你，说你在洛马河的案子办得很漂亮，这样的人才游离于纪委之外，太可惜了。” “纪委不能久干，得罪人，阳哥，是吧？”向南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秦舞阳作为体制内的一员，跟这些二代们自然不会聊体制上的事情，只是呵呵一笑说：“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我拷，还是咱阳哥觉悟高。”几人狂拍一通，话题就引到了昨晚白马会所的事情上来了。 他们只知道白马会所昨晚有警.察光临。 京都的圈子就这么大，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基本上都知道，马力的身后站着什么人，他们也清楚得很，于是就开始分析了起来，说京都警方这是在挑衅他们的老大哥，毕竟马力有最高政法委的高层撑着，这是不是透露了什么信息。 几人看来平时没少聊这些事情，一些领导人的名字就在他们嘴唇翻飞，谁跟谁是一系的，谁跟谁面和心不和，甚至于还提到了十月份的换.届，能进入内阁的会是哪几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你还不能说他们都是在吹牛逼，毕竟他们的见识和眼界不是平头老百姓所能比拟的，况且家里的老子都是高官，所以他们说的也未必全是空穴来风。 秦舞阳静听不语，心里却是暗自震惊，如果照他们说的话，那上层建筑的倾轧也很厉害，也难怪自家老头子一年就老了那么多，老妈说的国内要管国外要顾，确实不容易。 正当这三家伙聊得吐沫子星子乱飞的时候，秦舞阳的手机就响了。 这三个二代的素质很高，一听秦舞阳要接电话，声音都停了下来。 号码陌生，不过有点儿眼熟，秦舞阳接通，就听对方道：“阳哥，我是马力。” 秦舞阳淡淡道：“原来是马总啊，我跟你不熟，你别叫我阳哥，有事说事吧。” 马力的姿态摆得很低：“阳哥，是我坐井观天，我已经意识到我的错误了，还请阳哥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马总，你何罪之有？”秦舞阳嘲讽道。 “我能当面向您汇报么？” 秦舞阳的目光扫过向南等人的脸，心头一动，道：“好啊，既然你这么诚恳，我就给你个机会，我现在在沁园。” 不等马力说话，秦舞阳直接挂断了电话。 向南眨着眼睛道：“阳哥，这个马总，不会就是马力吧？” “我认识的马总好像只有这么一个。” 林超失声道：“昨晚大闹白马会所的，不会就是阳哥你吧？” “也谈不上大闹，聊几句而已。”秦舞阳低调地装了个逼。 刑大江接上道：“我可是听说连政法委的二把手都惊动了。我拷，阳哥，老虎屁股你都能摸一把啊。” “烫手么？”秦舞阳漫不经心道，“我很想知道，谁是老虎？这只老虎有不渝厉害？” 他们显然是知道不渝就是秦大大的公子爷秦不渝，跟他相比，他们的背景确实不够看，就更别说马力了。 林超尴尬地说：“你说的那是天上飞的龙，人家都不屑……” 说到这儿，林超忽然收住了口，吃惊地看着秦舞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阳哥也姓秦。” 一语点醒梦中人，剩下的两人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一点，看向秦舞阳的目光就充满了怪异。 秦舞阳扬了扬手：“喝茶喝茶，一会儿马力来了，还指望各位给我撑门面呢。” 几人互视一眼，齐齐道：“小事小事。” 且说马力跟秦舞阳打完电话，脸色难看的一比，向着一年轻人道：“秋哥，他在沁园。” 叫秋哥的腮帮子就是一跳，恨恨道：“特么的，又是沁园。” 这秋哥名唤丁秋，看官如果还记得的话，去年春节的时候，丁秋大闹沁园，结果被秦舞阳给收拾得惨惨的，如果当时不是恰巧薛千娇过来的话，他就惨了。 后来丁秋回去被他老子关了两个月的禁闭，还亲自去了一趟向书记家登门致歉，而后向来去了洛马河的禹城做棚户区改造项目了，也没顾得上再跟丁秋较劲，时间一长，向南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谁都以为白马会所，马力是大老板，丁强是二老板，而事实上，丁秋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这次秦舞阳大闹白马会所，惹得警.察都上了门，丁秋非常不爽。 而更不爽的是，哪怕他有着政法委的后台，哪怕他是京都市长的公子，但市局依然没给面子，不但会所停业整顿，还要让马力去给秦舞阳赔礼道歉，这口气他真咽不下去。 他不敢去碰秦不渝，却是敢碰秦舞阳，往日之怨近日之仇，但在碰他之前，这个歉是一定要道的，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 在此之前，他打听过秦舞阳的身世，以他的能耐肯定是打听不到的，不过他也有姓秦的朋友，那自然是生意场上的秦玉辉了，这才知道他是秦大大的儿子。 这个消息着实让他很震惊，涉及到当今实至名归的全国老大，他更不能在明面上对秦舞阳怎么样了。 所以琢磨了一下之后，丁秋道：“马力，你和丁强一起去，多带点人，如果谈不拢，就动手，别死人就行。” 马力心头不爽归不爽，但丁秋这么一说，他也有些吃不准，犹疑道：“秋哥，上头的意思是真道歉啊。” “那你跟上头混吧。” 第1094章 怎样才满意 一个多小时后，马力终于找到了沁园，向马强交待了一声，让他和带来的那些马仔先在车上等着，他进去向秦舞阳道歉。 马力是头一次来沁园，虽然门没关，但进去之后，里面的廊亭楼阁也是够他凌乱一阵子的。 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说他已经进来了。 很快，一个青年赶来，领着马力去了秦舞阳他们所在的房间。 “阳哥。”马力微微哈着腰叫了一声。 秦舞阳指了指椅子道：“坐。” 马力屁股刚落下，就听向南淡淡道：“让你坐你就坐啊。” 马力愣了一下，赶紧又站了起来。 向南又道：“你个比人高啊还是腿比人长啊。” 马力又是一愣：“那我到底是坐还是不坐啊？” 向南道：“你还没个逼数吗？赔罪该怎么赔啊？你得跪着。” 马力就难堪了：“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 “兄弟？你特么跟我称兄道弟，你算哪根葱啊？”向南冷笑道，“一点道歉的觉悟都没有吗？” 马力不理他，看向了秦舞阳：“阳哥，事情是我的不对，你要怎么样才能满意？” 秦舞阳笑了笑：“马总，你这么一说，我就怀疑这白马会所是不是你开的了，能在四九城把会所开到这个地步的，智商、人脉、手段都应该是过人的，不过你现在这智商，不高啊。你再寻思寻思，该怎么说话。” 马力是丁秋的白手套，也是有点儿眼力见的，平时也有不少公子哥儿去会所玩，一来二去的，也摸得着公子哥的一些脾性，也见到过不讲道理的，但像今天这样的，他真有点儿难应付。 一个向南，把不按套路出牌发挥得淋漓尽致，秦舞阳更是话头话尾都压着自己，另外还有两个身份不明的年轻人虎视眈眈，也不知道在冒什么坏水。 这气势上就低了下来。 林超笑眯眯地说：“哥们儿，你是道歉来着吧？你想想，是不是应该你做些什么才能让阳哥满意？是这个理吧？我还没见过就扛着一张嘴来赔罪的，敢情你这一百多斤体格就是道歉的资本呗？” 马力顿时头大。 进来的时候，他身上可没敢带什么家伙来，万一被误会就糟了，毕竟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他是看出来了，丁秋是在拿他当枪使呢，自己这体格，跟平常人较较劲没问题，但跟这些纨绔们较劲，那是给自己找不快活。 抬眼就看到桌子上有个烟灰缸，马力拿起来，将自己的左手压在桌子，梗着脖子道：“我给你一只手行不行？” 秦舞阳就眯着眼睛笑了：“马总，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玩这么一出，有意思吗？不要觉得我们对付不了滚刀肉，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能封你白马会所一个月，就能封一辈子。手？我要你手干嘛，还不如一只猪蹄儿呢。” 此时的马力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无奈，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一招，在这儿一点效果都没有。 秦舞阳笑了笑：“马总，说起来呢，你开会所，办赌场，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赚钱是你的事，对吧？但是事情惹到我头上，光把你会所关了，显然不是我的终极目标。这么着吧，我也不难为你，冷平在你那儿输多少，你就退给他多少，一分钱都不要扣，这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马总，冷平是怎么输的钱，你应该比我清楚，不需要我点明了吧？” 十赌九骗，冷平输了一千多万，自然是被做了局，而且这钱都是冷滟赚来的。本来只当是给冷平一个教训，但既然主动有人送枕头，他不介意把这笔钱拿回来。 马力头上的汗就出来了，这钱根本就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丁秋拿自己当枪使，本身就没有重视自己的意思，现在钱进了他的口袋，再拿出来，相当于老鼠洞倒拔蛇，可能吗？ 所以摆在马力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向秦舞阳和盘托出，自己只不过是只白手套，钱的事情自己做不了主，要钱，就跟我背后的老大谈。 如果选择这条路的话，他不知道丁秋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第二个选择就是，既然谈不拢，那就打，反正外面埋伏着几十口人，秦舞阳虽然能打，但他又不是叶问，叶问才能打十个。 不过如果选择打，他同样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丁秋说，只要不死人就行，证明他也忌惮，连他都忌惮，自己只会更忌惮，而在知道秦舞阳的身份之后，够胆明着向他动手的，无论死活，甚至于只有想和不想打之分，专.政的怒火倾泄下来，不仅仅是自己，可能是自己的亲戚家人，但凡跟自己有关的人，都有可能连渣儿都不剩。 一时之间，马力是哪条路都不敢选。 刑大江这时说话了。 “马总，要不……你打个电话？外面有个叫丁强的已经跪了，在喝西北风呢，是不是请他进来暖和暖和？不过另外那几十个人可能只能在医院里吹暖气了。” 经过去年丁秋带人来战的教训之后，刑大江他们可不傻了，请了一个保镖团队当看家护院呢，马力他们到的时候，就引起了注意。 保镖团队一阵操作猛如虎，那些个或瘦不啦叽的，或肥头大耳的，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当场被放倒一半，还有一半撒丫子就逃了，只恨爹娘只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马力一听这话，脑子里顿时就嗡地一声巨响。 刑大江笑眯眯地道：“知道这是哪儿吗？带社会闲散人员过来闹事，够你吃一壶的了。你这不是来赔罪，是想来犯罪啊。” 秦舞阳不紧不慢地介绍了几人的身份，马力就站不住了。 涉及到这么多的二代，图谋侵害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那是直接一棍子把自己打死的节奏啊，虽然这个罪名不会被判死，但一旦进去了，是死是活谁知道？ 马力顿时尿了、撂了！ 第1095章 借此机会 当听说白马会所的终极boss居然是老冤家丁秋的时候，秦舞阳也挺意外的，向南却是很震惊。 “丁秋？跟丁强什么关系？”秦舞阳问了一句。 马力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们堂兄弟。” 秦舞阳似笑非笑道：“马总，你把肚皮亮出来表忠心，不怕回去不好交待？” 马力苦笑道：“哥，我就是一可怜人，也不敢跟你们斗啊。” “可怜人？你要是可怜，那天底下谁不可怜，别在这儿装了。”秦舞阳道。 向南忽然道：“马总，回去跟丁秋说，这事要想平，冷平在那儿输的钱就必须还回来。” 马力瞅了向南一眼，林超和刑大江的背景他记得不清不全，但向南这个比较好记，京都一把手啊。 马力虽然是混社会的，但不代表他对官面上的事就眼前一抹黑，党委一把手的公子跟政府一把手的公子不和，这也侧面反映了这两位一把手的不和。 所以一听向南这么说，马力的胆就寒了，这分明是要把事情闹大的节奏啊。 不过胆寒归胆寒，答应是必须的，好在现在自己的身份由老板变马仔，他们也不会难为自己，当即一口应了下来：“我一定带到。” 秦舞阳有些意外地看了向南一眼，摆了摆手道：“马总，话已经说得很明了，我也不难为你，但事情还没了，明白吗？” “我懂我懂。”马力把个头点的跟只鸪鸪似的，就差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马力一走，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向南：“你确定要搞事？” 向南笑了笑：“姓丁的不是主流，跟我家老爷子龃龉的很，这个事可以做点文章。” 说这话的时候，向南看向了林超和刑大江：“你们家的跟我爸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都别闲着。” 林超和刑大江对视了一眼，去年的时候，丁秋狂到没边，直接带人杀到沁园，一点面子都没给，如果不是秦舞阳在场，那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那是丁秋的个人行为，所以不好大做文章，这一次就不同了。 虽说不少二代都会干法擦边的事情，但不对上，基本上不会翻船，不过丁秋这一次的事情有点儿大，不仅仅是他的个人行为，身后还有人顶着，白马会所涉黑涉赌，可以借个势，但具体怎么借势，还得看上头。 所以光靠向南一个人还不行，组织部还好，中纪委才是最给力的。 这个斗争的级别有点儿高，秦舞阳只是送了个枕头，怎么睡是向南他们的事，他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 由于有了新内容，所以聚会到此结束，各自回家向老爷子汇报情况。 秦舞阳没有想到，冷平的一个赌博行为，居然会引起政.局的洗牌，这是后话。 且说秦舞阳回了来，秦唐和秦朗对秦舞阳回来之后不着边非常不满，秦唐是坐地虎也就罢了，这秦朗在短短两天里就被秦朗带成了傲娇小公主，可见秦唐的影响力也很惊人。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乘机直飞明珠，两个小时后，下了飞机，唐奥亲自来接。 秦舞阳故意道：“怎么没见嫂子来？” “浅语怀上了，不宜奔波，怎么？我来接你还委屈你了？” “有那么一丢丢。”秦舞阳哈哈一笑，拉过小秦朗道，“来，叫舅舅。” 秦朗历时两天，蜕变很大，一点也不怯生地叫了舅舅。 唐奥的手本来已经伸进怀里了，被秦朗这么一声叫的又缩了回来，甜甜地应了一声，把这一对金童玉女都抱在了怀里。 上车的时候，唐奥冲秦舞阳翻着眼睛，意思是说秦舞阳事先也没告诉他还有个女宝，他就准备了一个红包，干脆等回去再给了。 车上，两人随意聊了一阵。 由于贺浅语怀孕，唐奥手头上的生意全部.委托给了副手，他则是全心全意地陪着贺浅语，做一个好男人。 问起行程，唐奥说明天要回江东，不能娶了媳妇就忘了老丈人，得过去拜个年。 秦舞阳也打算回江东一趟，那边还有帮老伙计呢，都是老朋友，一年难得联系上一回，感情总需要维系的。 说话间，车到住处。 唐奥给唐疏桐在明珠租了一套房子，其实以唐奥的意思，直接买下得了，但考虑到影响问题，还是租比较低调。 这是个四室二厅的商品房，是以唐奥的名义租下来的，谁也不知道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住着的竟是明珠的一把手。 当然，唐疏桐也是偶尔来住住，大多的时候还是住在常委家属楼大院，也省却不少麻烦，不然让百姓知道他的住处，他也别想安生了，即便发达如明珠，也还是有不少底层百姓的。 贺浅语的肚子还不怎么显怀，但已经是被当成国宝来保护了。 秦舞阳叫了姐，没聊上几句，贺浅语就喜欢上了粉如面团的小秦朗，说将来也要生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唐奥说，我倒是希望是像外甥那样的男子汉。 唐心就有些无语，秦唐确实是个男子汉，在上学前班的时间里，把学前班弄的是鸡飞狗跳，基本上跟所有学前班漂亮的小丫头都私定终身了。 唐疏桐不在家。 十月份要大选，他的呼声还是比较高的，他本就是委员，入常是必然，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职务。 唐奥问秦舞阳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秦舞阳就摇头，说没向老秦打听过，最终怎么样，要看选举的结果。 唐奥就一脸鄙视。 家政阿姨在厨房忙得热火，对于秦唐和秦朗来说，来明珠也就是换个地方玩而已，秦舞阳把秦朗的身世给说了，唐奥夫妻俩唏嘘不已。 或许是浅语怀孕的缘故，唐奥的爱心比以前泛滥多了，提了一个与不渝相近的理念，那就是做公益。 秦舞阳未置可否，那是他们的事情，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不过唐奥如果真从事公益的话，对唐疏桐的声誉也是一个促进，倒是可以考虑，如果能跟不渝联合起来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第1096章 新年之后 唐疏桐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很轻松的样子。 明珠这几年，在他的治下，一直稳中求进，无论是政绩还是声誉，好评如潮，虽然体制内的矛盾和斗争永远存在，但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只要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不出状况，那前景还是能看得到的。 一家人聚在一块儿，喝了点儿酒，简单聊了些政事，倒是轻松。 不过哪怕是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唐疏桐也接到了不少电话，一把手，又是春节，自然是各类的新年祝福、饭局应接不暇，当然市里也有一系列的活动要等着他参加。 秦舞阳迈入正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需要他自己把步子走稳健了，所以唐疏桐也没有给他什么建议，只是一再强调一个“稳”字，两年内想办法脱掉这个自带雷属性的应急管理厅厅.长的职务。 最后一个电话接完，唐疏桐匆匆离开。 年初三，秦舞阳和唐奥夫妇去了江东，唐心难得回来一趟，便多陪唐疏桐几天，秦朗和秦唐也就留了下来。 初三晚上，秦舞阳和贺千山、薛千仞以及包三聚了一把，喝了个昏天黑地。 年初四，秦舞阳又拜访了一些老领导，晚上与留守在江东总部的刘诗婷聚了一下，贡献上亿金子。 年初五，秦舞阳赶回京都，与唐心会合，安安心心地陪着老婆孩子待了两天。 年初六的下午，秦舞阳飞回淳安，给老领导王佳国拜了个晚年，晚上小酌了几杯。 王佳国现在处于韬光养晦的阶段。目前淳安市.委书记是省.委副书.记赵汉成兼任的，王佳国没有任何的资格和能力与对方掰手腕，况且他到淳安担任市长，本来就不是什么政治上的需要，单纯的提拔而已，事业才是摆在第一位的。 所以王佳国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就是执行者和决策的参与者，他从来没有想过与赵汉成一较长短，因此他很轻松，报着一种享受的态度来开展工作，所以整个人都显得年轻多了。 提到秦舞阳现在的任职，与大多人一样，王佳国不认为这是一步好棋，这绝对是只有过而没有功的岗位，不发生事故，那是应该的，发生事故，你是要担责的，用猪八戒照镜子来形容再贴切不过，里外都不是人。 秦舞阳就笑了：“老领导，那你再把我招到麾下得了。” 王佳国也笑：“你这是寒碜我呢，我又不是组织部长。舞阳，不管怎么样，既然走到这一步，只能如履薄冰，切实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应急厅的工作不好干，但只要履职到位，真出什么事，组织上应该也会充分考虑实际情况的。” 秦舞阳道：“老领导，您这算是诅咒呗？” 王佳国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道：“我自罚一杯。” 从王佳国那儿回来之后，秦舞阳的心头就略略有些沉重，领导、下属都不怎么看好眼下的这个职位，虽然级别上去了，但风险等级也提高了，稍有不慎，虽然不至于是灭顶之灾，但影响会很大，而且他现在算是游离于“政坛”之外，很难和重量级的省界大佬搭上关系，也就与分管的常务副省长林仲景接触多一些，哪怕他会想到自己，但能不能为他说话、能说上什么话，真的要打一个问号。 不过回到家，看到糯糯的秦朗，秦舞阳的心情就好多了。 “爸爸，你为什么老是皱着眉毛啊。”秦朗伸小手想要抚平秦舞阳脑门的那个“川”字。 秦舞阳抱着秦朗，狠狠地亲了一口：“那是因为爸爸在想事情啊。” “那你在想什么呢？” “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秦舞阳抱起小秦朗送到她的小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唱歌哄她睡觉，结果只唱了半首，秦朗就受不了了，说越听越清醒了。 好不容易把秦朗哄睡着了，秦舞阳回到客厅，正在发消息的陈杰就站了起来。 “干嘛呢？鬼鬼祟祟的。”秦舞阳开着玩笑坐了下来，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 陈杰嘿嘿一笑：“回老家相了个亲，聊天呢。” “哎呀，不错哦，恭喜恭喜，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加油。”秦舞阳笑着道，“是做什么的？” “就在淳安的一家食品厂打工。” 秦舞阳点了点头：“嗯，挺好，有需要我给撑场面的，尽管说，我收费尽量低一些。” 初七上班，秦舞阳开了个一个中层干部会议，一是收心，二是讨论一下新年的工作。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秦舞阳临危受命，自然是要把一切工作做在前头，讨论一番之后，确定了新年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做好新年后的岗前培训。 作为一把手，他只需要把想法传递下去就行，后面自然有一帮人在忙，于是办公室负责起草文件。 开完会之后，秦舞阳回办公室，经过乐馨办公室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把乐馨叫了过去，问道：“乐馨，问你个事。” “什么事啊秦厅？” “秦朗年后要上学，入学的事情都还没办，听说你老公是省政府协助分管教育的副秘书长，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乐馨就笑了：“秦厅，请人办事，哪像您这样动动嘴皮子就行的？” “好你个丫头，还要敲我竹杠是吧？那行，你说，除了动嘴皮子之外，还要什么。” “这个简单啊，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这个没问题，这样，你把你老公也一起叫上，想吃什么、到哪儿吃，你定。”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回头我把饭店名发给您，加个微.信呗。”乐馨挺没大没小的，加了秦舞阳的微.信之后，说，“中午我就回去跟我老公说。” “乐馨出马，一个顶俩，我可就指望你了啊。”秦舞阳笑着道，“哦，对了，秦朗落下的功课太多，我担心跟不上，你看有什么好的家教介绍一个？” “我说秦厅，秦朗上学也就一年级，她的身世已经很可怜了，您忍心在她的童年生涯中再撒一把盐？我觉得让她健康快乐的成长比什么都重要。” 第1097章 扬名 秦舞阳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乐馨又道：“再说了，孩子从小到大，学习读书十几年，参加n种培训班，最终不就是为了就业找到一份好工作吗？以秦厅现在的身家，我觉得吧，如果是我，读书固然重要，但是要有所选择了，我会从孩子的兴趣出发进行培养，而不是进行传统的填鸭式教育。” 秦舞阳还真没想那么多，乐馨的话确实给了他一个启发，不过义务教育阶段，最基础的教育还是需要的，所以这个事还得麻烦乐馨，再说了，她还小，连价值观人生观都没建立，兴趣或者说特长，还需要去发掘。 那怎么发掘特长？这就是一个试错的过程，慢慢来吧。 当晚，在老字号饭店，秦舞阳宴请了省政府副秘书长叶坤明和乐馨夫妇。 叶坤明和秦舞阳此前没有过任何的交集，不过秦舞阳是省应急厅的厅.长，还是自己老婆的直接上司，他也比秦舞阳低了半级，虽然都是厅字辈，但他多个“副”，所以基本的尊敬还是有的。 叶坤明比秦舞阳要大上几岁，很是老成，当秦舞阳亲自在门口迎接，就连忙道：“秦厅，怎么劳烦你亲自来接。” “请人办事就得有请人办事的觉悟，态度一定要端正。”秦舞阳开了句玩笑，领着二人进了小厅。 “老叶，你真够面子，秦厅见林省长的时候也没这样的态度。”乐馨笑着道。 秦舞阳赶紧道：“乐馨，你别乱说话，传到林省长的耳朵里，我是要吃批评的。” 二人落了座，乐馨替秦舞阳开门见山：“老叶，中午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过了，秦朗这孩子挺可怜的，要不是遇到秦厅这样的好心人，她这一生就毁了，读书的事情，你给想想办法吧。” 叶坤明点头道：“乐馨确实跟我说起过，我也很佩服秦厅的爱心，领养孩子，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其实呢，这事情不麻烦，秦厅一个电话，我肯定办得妥妥的。之所以来，一方面是一睹秦厅风采，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一下秦厅对学校的选择要求。” “哪有什么风采，一个中年而已，至于要求方面……”秦舞阳沉吟片刻道，“上午乐馨跟我说的一番话，对我的启发很大，我想给孩子一个宽松的学习空间，发掘她的特长……我不是太会表达，总之呢……” “哎，秦厅，还是我来帮你说吧。”秦舞阳说的磕磕巴巴，乐馨听着都着急，“意思只有一个，秦厅家里不差钱，孩子将来是不是考重点也不在乎，在乎的是她自身的发展，老叶，这个意思你明白吧？” “我懂了。”叶坤明协助分管教育的副省长，不敢说对全省的学校状况了如指掌，但是对省城的学校那是门清，稍一寻思，便道，“如果秦厅是这个想法的话，市少年宫小学倒是挺符合你的要求的。” 秦舞阳笑着道：“秘书长，我来省里时间不长，不是太熟，一切由你全权做主。” 叶坤明当场打了个电话：“老沈，在干嘛呢？饭局？推了吧，来老字号，介绍一位领导给你认识。” 打完电话，叶坤明道：“老沈叫沈琪峰，是少年宫小学的校长，一会儿来了，当面把这事给敲定了。” 秦舞阳竖起大拇指道：“秘书长威武。” “呵呵，秦厅是乐馨的顶头上司，我要是不把事情给办好喽，回家乐馨这一关就比较难过。”叶坤明也开了句玩笑。 以前秦舞阳没在机关的时候，关系网不需要他去织，自然有人主动向他示好，不过来了应急厅之后，角色上有了转变，应急厅他是老大，但那属于窝里横，要想在淳安混得如鱼得水，那他就必须各个行业都得有自己的关系网，现任领导要结交，现任重要岗位的副职更要结交，将来他们可都是有机会的，早打关系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好。 沈琪峰来得很快，叶坤明虽然只是协管，但说话的分量很重，在副省长陈渊源的面前很有话语权，由不得沈琪峰不重视，况且人家级别摆在这里呢。 推门进来，叶坤明便起身道：“沈校来了，辛苦辛苦，来来来，坐。” 看叶坤明的态度，秦舞阳暗暗欣赏，这家伙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对自己没有一味地退让，对分管单位也没有颐指气使。 “秦厅，我介绍一下，少年宫小学沈琪峰沈校长。沈校，这位是省应急厅秦舞阳秦厅.长。”叶坤明为双方介绍了一下。 沈琪峰一听是应急厅一把手，态度立马端正，对于学校而言，教育主管部门是顶头上司，那应急厅也是顶头上司，毕竟安全不分家，屁股都没敢落下，满脸堆笑道：“秦厅，您好您好。” “沈校长别太客气，私下里聚聚，不用那么上纲上线，请坐请坐。”秦舞阳与沈琪峰握了握手。 叶坤明笑着道：“沈校，秦厅有个女儿，准备去少年宫小学读书，收不收？” 沈琪峰一愣，连声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秦舞阳展颜笑道：“沈校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是一定要对孩子严格要求，不能因为她是我秦舞阳的女儿就放松管理。” 沈琪峰神情一敛道：“那肯定是一视同仁的。” “第二个要求，就是今晚不醉不归，能喝八两喝半斤，党和组织不放心嘛。”秦舞阳吆喝了一声，“服务员，倒酒，全倒满。” 叶坤明很不厚道地和沈琪峰站在了同一战线，以为这样就能撂倒秦舞阳，他们并不知道秦舞阳的酒量，此时他正值壮年，本来酒量就大，三斤酒对于他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要命的是，当叶坤明两眼发直、沈琪峰满世界找垃圾桶的时候，秦舞阳的脸也只是黑里透红，眼神清明，可把一直喝饮料的乐馨给吓坏了。 结果一夜之间，秦舞阳的酒量就在应急厅内传了开来，他们是既兴奋又畏惧，兴奋的是，应急厅的酒量在兄弟单位中一直是短板，现在来了秦厅，终于是扬眉吐气了，畏惧的是万一哪天秦厅心情不好，自相残杀起来，谁能是他的一合之将？ 第1098章 做件好事 沈琪峰的动作很快，赶在开学之前，办好了秦朗的入学手续，期间，秦舞阳也抽空去了少年宫小学去看了一下，倒不是看规模，而是摸一下路线。 秦朗对路线不熟，而且这丫头是个路痴，所以只能让陈杰开车送他。 搞定了秦朗入学的事情，秦舞阳算是丢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以前秦舞阳也知道安全生产工作的重要性，但由于没有从事过这项工作，一切都停留于表象，等现在自己从事这项工作了，才知道这项工作有多重要，有多复杂，有多繁重。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研，秦舞阳发现了两个很重要的问题，或者说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一个是虽然从上到下都在强调安全生产重于泰山，但是真正落实到具体的工作上时，总有“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现象，也就是出了什么重大事故，才会有针对性地开展该行业的排查整治。尽管目前对各项安全生产工作的分类已经很细致，但是开展的重点并不明晰，比如去年的飞亚化工发生的爆炸，今年就加大了对危险化学品的整治力度，那燃气呢、建筑工地呢、水上领域呢、墙改梁呢？ 第二个问题就是纵观国家安委会一直到基层乡镇的安委会，完全是呈一个倒金字塔型的结构，越往上，人员越多，力量越强，越专业，反观基层，承担的安全生产工作量很大，涉及到方方面面，而从事安全生产工作的人很少，而在这部分人当中，专业性更是大打折扣，甚至于县级的安委办，对专业的掌握也不够到位，这自然会让安全生产工作的效果跟着大打折扣了。 调研报告放到了林仲景的面前，秦舞阳汇报道：“林省长，第一个问题，我们还可以从省安委会这边做文章，全面铺开，分年度开展整治活动，但是任何工作都离不开人，缺人尤其是专业的人，基层的隐忧确实太大了。” 林仲景认真地看了调研报告，点了点头道：“秦厅，你的调研报告我会先给夏书记和宋省长，看看他们的意见。” 两天后，秦舞阳接到林仲景秘书打来的电话，让他去省政府开会。 到了会议室，秦舞阳就看到夏吉成、宋朝林和林仲景都在，另外还有省编办主任马学武。 一一叫过，秦舞阳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夏吉成笑着道：“秦厅.长，你的这份调研报告，我和朝林同志都看过了，看得出来，你对全省的安全生产工作进行了全面的调研。这份报告写得很好，也指出了不少问题，但光指出问题还不行，还要解决问题，业务方面，就交给仲景同志和应急厅，我们主要是讨论一下人的问题。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省编办也在，秦舞阳心里琢磨着省里可能会增设编制，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具体怎么搞，还得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秦舞阳轻咳了一声道：“各位领导，那我就汇报一下我的想法。” “安全生产是重中之重，一岗双责，党政同责，更是体现出这一点。说句实在话，安全生产工作，靠的是什么人？基层的人！说句心里话，无论是省安委会还是市安委会，坐办公室的多，拿主意的多，统计数字的多，要文件资料的多，但真正去各个行业检查的人不多，相对来说，机构配置比较完整，我不是说这些安委会的配合有问题，但乡镇一级的安委会，人手绝对不够，而且是严重不够。我们有各个处室、科室，每个处科室都有好几个人，但在基层，往往是一个人负责几项工作。据我调研的情况看，不少乡镇，安委会形同虚设，都是兼职，有的乡镇专职的人员也只有两三个人，这个要查，那个要检，工作还要留痕，各类的汇报要弄，市里县里各类的安全生产督导组不定期地来督导，更是让他们顾此失彼！” 秦舞阳沉声道：“基层安委办人手不足，也折射出地方政府对安全生产的重视程度仍然停留于表面的现象。刚刚我也说了，工作靠的是人，说句难听话，几位领导又真正参加过几次安全生产检查，大多都是走马观花流于形式，对吧？” “好嘛，连我们都批评上了。”夏吉成不以为忤，反而是是笑了起来。 秦舞阳神情严肃道：“我个人认为，解决这一问题的核心是解决人的问题。” “怎么解决？”薛朝林问道。 “编制要对乡镇倾斜，形成一个正金字塔型的结构。我考虑过，可以把乡镇分为经济发达乡镇和普通乡镇，对于经济发达乡镇，要求安委办在编人员不得低于5人，普通乡镇不得低于3人，据我了解，乡镇的安委办都设立于综合行政执法局，出于编制紧缺的考虑，在编人员很少，大多都是编外人员，所以仍然按照此前的分配，从事安全生产工作的人员不得低于执法局人员总数的20%和10%。” 马学武这时开口了：“秦厅，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全省有多少个乡镇，每个乡镇增加编制，需要多少编制？” 秦舞阳笑了笑：“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马学武闭上了嘴。 宋朝林道：“安全生产，不是简简单单的人数问题。” “但是工作需要人做。有了人，才能谈到下一步的培训、专业问题啊。” 夏吉成把目光投向了马学武：“学武，你说说。” 马学武看了一眼宋朝林，然后才道：“夏书记，这是一个大动作，毕竟要增加这么多的编制，没有政策的支撑会比较难做。” 夏吉成道：“舞阳同志的意见我赞成。这样吧，省安委办、省编办、省应急厅，就此项工作再作一次调研，然后将调研结果报我和朝林同志。” 宋朝林也道：“调研一定要细致深入，综合各方面的意见，确保调研的结果是真实可靠的。” 第1099章 新来两位美女 散会之后，夏、宋、林三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会议室里继续聊着，之前秦舞阳和马学武在的时候，他们的态度相对轻松，但他们不在了之后，却是一脸的严肃了。 宋朝林声音低沉道：“吉成同志，这事在全国尚属首例，一旦实施，将会引起多方的关.注，加强乡镇安全生产监管能力，说起来就一句话，但上头会怎么想？是不是咱们江北的安全生产形势异常严峻？编制的增加，会不会走样？会不会让其他部门也会跟着索要编制？还有不到半年就要开大会了，万一引发舆情，对你不利啊。” 夏吉成看了一眼林仲景道：“仲景，你的意见呢？” 林仲景道：“舞阳同志的调研报告来得有点儿晚，事实上，这种情况早就存在，我们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做了个睁眼瞎，没有舞阳同志这样的勇气把这些放到桌面上来。既然二位领导都在讨论此事，足见二位对此事的重视，编办也参与了进来，说明二位领导心里是有定论的，所以，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夏吉成笑了笑：“你呀，还是那么滑头。” 说完这句话，夏吉成的笑容便消失不见，沉声道：“安全生产是一项工作，出了事故固然与我们的帽子有关，但更与人民的生命息息相关，如果增加人就能把这项工作管好抓好，杜绝事故的发生，我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我们不能忘了从政的初心，朝林，你说是不是？” 宋朝林笑了笑：“还是夏书记的格局大。” “你们的格局不比我小，只是考虑的有些复杂了，行了，那就这么定了，具体的看他们的调研情况。” 另一头。 秦舞阳和马学武出了来，马学武道：“秦厅，你这可是大手笔啊。” 秦舞阳连忙道：“马主任，你别是认为我把手伸到你的饭碗里了，本人保证，绝对没有对编办指手画脚的意思。” 马学武笑了笑道：“刚刚几位领导把这事交给你我了，秦厅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 秦舞阳摇着手道：“我的马主任哎，编办的事啊还是马主任你来吧，不然我可就真的不知好歹了，当然，如果你需要我出力，尽管开口，我秦舞阳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马学武的脸上这才有了丝笑容：“秦厅的光辉事迹我是如雷贯耳，轻易真不敢劳你大驾。” “马哥体谅，感激不尽，有空一起坐坐，喝几杯。” “有机会的，那行，我先走了，哎，我就一苦命人。”马学武一边叹气摇头一边下了楼。 秦舞阳在原地站着，吁了一口气，这家伙真够官僚的，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推动基层安全生产监管力量的增加成功，那就是件大好事。 时间进入七月，应急厅新进来一名外聘人员，其实上头跟下头一样，进编的不少，但编外的人更多，毕竟事情需要人干。 新来的这位叫杜鹃，履历表上写着是京都师范大学毕业，毕业后做了三年教师，去年夏天辞去了教师工作，自由职业了一年，然后考进了江北省应急厅，成为一名合同工。 杜鹃人如其名，鲜艳如杜娟，做过教师的缘故，口才极好，所以被放到了办公室，和乐馨面对面。 秦舞阳身为一把手，这些小事自然不会过问，况且这是去年招聘的，一直拖到现在才进入尾声，前任的事他自然不会去否了。 认识她，是那天需要一份材料，秦舞阳办公室的打印机出了点毛病，无法打印，于是打电话到办公室，乐馨发烧请假，接电话的是安桐。 没几天，又分来一人，这人倒是秦舞阳认识的，白菊。 唐琼说过，白菊去年考公没过，今年干脆考事业单位，无巧不巧地就考到了省应急厅来。 应急厅下属好几个事业单位，不过秦舞阳堂堂一把手，抽调个人过来是小菜一碟，这事就交给了安桐去办。 安桐身为办公室主任，心思比较活络，想着白菊可能是秦厅的亲戚，不过回头一想，不大像，如果是亲戚关系的话，那早早就会打招呼了，那就可能是那啥了。 秦舞阳年纪不大，正值狼虎，老婆又不在身边，潜一下女下属，情有可原，理所当然。 不过在拿到白菊资料的时候，安桐就有些犯嘀咕了，白菊长得是不错，但与厅里新来的杜鹃相比，姿色上是要差了几分的，而且杜鹃是编外，白菊是事业编，舍近求远是几个意思？ 借调很容易，一个电话就搞定，暂时也先放在办公室，安桐被戏称掉进花丛中了。 安桐暗自腹诽，毛线花丛，花都是秦厅的，自己能不能捋到叶子都是两说。 为了摸清秦舞阳的想法，安桐特意安排，先是让杜鹃把材料打印好递到秦舞阳的办公室。 初见杜鹃，秦舞阳就觉得眼前一亮，这姑娘不是那种人间绝色，但气质极佳，让人过目难忘。 下午，白菊报到。 安桐一直在留意二女待在秦舞阳办公室的时间，结果是杜鹃随到随走，白菊留的时间比较长，于是安桐心里有了数。 秦厅的口味与众不同，不是太喜欢文质彬彬的，而是喜欢带着一丝野性的，白菊就属后者。 秦舞阳当然不知道安桐内心的想法，但他也不知道白菊考省应急厅也完全是冲着他来的。 很快，白菊在安桐有意无意的安排下，逐渐代替了乐馨这位副主任的位置，就差在脑袋上刻着领导秘书的字样了。 秦舞阳对此也没怎么反对，而且白菊住的地方跟秦舞阳的住处在一条线上，上下班基本上都跟他的车。 七月底，编办的调研结束，拿出的方案与秦舞阳在会上提出的如出一辙，不过在编制上，马学武提出的是一加n，一就是一个公务员，反正每年都要招公务员，这样可以要求乡镇安排一名公务员到安委办，n就是事业编制了。 第1100章 孩子受伤 方案如何订、如何实施，不是秦舞阳关心的问题，所以当马学武征求他的意见时，秦舞阳就笑着说：“这个方案太专业了，我看不懂啊。” 马学武这才确定秦舞阳没有显摆的意思，确实是从工作出发，不仅有些佩服：“秦厅，你是真为工作啊。” “我没那么高尚，跟老哥你说句实施，我也不是怕担责任嘛，你想想，基层的人员力量加强了，只要在制度和措施上跟得上，那就可以大大降低重特大事故的发生，不出事，我这位置也就坐得稳了。说到这个，老哥，我真的很羡慕你啊，手握重权，零风险，不要太舒服。” “秦厅，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这个主任，没你想像得那么轻松，上头已经有意向要进行机构改革，方案拿不好，是要挨骂的。” “屁股坐得稳就行了，骂几句算什么。”秦舞阳开着玩笑道。 没多久，这个方案在常委会上获得了通过，随后，省安委办、省编办、省应急厅联合发文，要求加强乡镇安全生产监管能力，作出了相关的要求。 此文件的出台，获得了基层安全系统的一片叫好，点赞省厅这事干得漂亮，充分考虑到了基层的实际困难。 秦舞阳干这事不是为了作秀，要求各地区迅速落实到位，并开展各种类型的培训，加大培训的力度，让基层人员的业务能力、专业素养在短时间得到提高。 为此，秦舞阳还派出了督导组，对此项工作进行督导，秦舞阳本人还亲自赴淳安进行督查调研，要求淳安搞一个试点，迅速推进。 没两天，淳安市政府把试点报了上来，镜水区的莲花镇。 秦舞阳把这项工作的跟踪交给了白菊。 说起来，秦舞阳很忙，千头万绪，但厅内部门齐全，还有好几个分管副厅.长。秦舞阳只需要交待工作、盯住工作就行，不需要太亲力亲为，所以，实际情况是，除了下基层调研以外，秦舞阳还是比较悠哉悠哉的。 这天周五。 下午的时候，秦舞阳开了一个例会，各部门汇报相应的工作，快散会的时候，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嗡嗡地震了起来。 秦舞阳拿着手机，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从少年宫小学打过来的，是秦朗那个班的班主任，说秦朗在学校出事了。 秦舞阳吃了一惊，不由道：“什么情况？” 用一句话来表达，就是秦朗跟别的孩子起了冲突，被打伤了胳膊，现在秦朗已经送去了市一院。 秦舞阳挂断电话，拿起车钥匙，走进电梯，打了个电话给陈杰：“叫上白菊，跟我走。” 去市一院要经过少年宫小学，在小学门口，秦舞阳把陈杰和白菊放了下来，让他们去学校了解一下事发的经过，而他则是直奔市一院而去。 到了医院，找到了秦朗，胳膊上包了夹板，吊在脖子上，脸上还有些抓痕，倒是一声没哭，见到秦舞阳来，也就是眼圈微微有点儿红，显得很是坚强。 秦舞阳问了医生她的情况，说是轻微骨折，问题不大，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秦舞阳放下心来，问这位班主任，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一直在忙前忙后，见秦舞阳问起，说是秦朗和几个孩子在下午的体育课上因为一个玩具发生了争执，可能是在推攘中不小心摔倒了，造成了胳膊的骨折。 班主任说，这事发生在学校里，学校在监管方面出现的问题，肯定会有所补偿的。 秦舞阳倒是没往心里去，孩子嘛，都还小，打打闹闹受个伤也是正常，没必要上纲上线的去怪谁。 见秦舞阳这么好说话，那班主任就松了一口气，说具体的赔偿什么的，需要到学校去谈。 秦舞阳摆了摆手说：“谁也不愿意孩子出事，赔偿就算了，以前咱们那会儿，谁还没伤过几回，小事。” 带着秦朗上了车，秦舞阳揉着她的小脑袋说：“不想上学也不能找这样的借口嘛。” 秦朗这时候才道：“是张媛媛把我从滑滑梯上推下来的。” 秦舞阳愣了一下，道：“朗朗，骗人可不好哦。” “我没有骗人，小豆丁在玩滑滑梯，张媛媛她们不让他玩，小豆丁是我好朋友，我去帮他，张媛媛就把我推下来了，老师都看到的。” 秦舞阳拧了一下眉头，如果秦朗说的是真的，那就不是意外，而是校园霸凌了。 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陈杰，问他了解的情况，陈杰正在开车，白菊把电话抢过来，说当时在上体育课，孩子们在玩，老师也没有留意，是得到孩子的报告才知道。他们准备去问孩子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老师以孩子在上课为由，拒绝他们询问。 听他们这么一说，秦舞阳就感觉这事确实有猫腻，这个班主任没跟自己说实话，学校方面也在掩饰这事。 孩子受伤了，秦舞阳固然心痛，但如果是霸凌事件，要是不处理好，说不定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于是秦舞阳让他们在学校门口等着。 跟着打了个电话给沈琪峰，沈琪峰在市教育局开会，刚刚散会，正要回学校，秦舞阳也没说什么事，只是说去他办公室坐坐。 沈琪峰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笑着道：“秦厅视察工作，欢迎之至，我大概半个小时到学校，我在门口迎接您。” 秦舞阳到了学校门口，把车交给陈杰，让他先把秦朗带回去，车刚走没几分钟，沈琪峰的车便到了，沈琪峰下了车来，热情地与秦舞阳握手，将秦舞阳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秦厅，您打电话找我，不像是来检查工作的，有什么指示？”沈琪峰一边为秦舞阳泡茶一边道。 “没什么指示，就是孩子在学校受了点伤，断了胳膊。” 沈琪峰的手不由一僵，吃惊地扭过头道：“孩子？谁的孩子？秦厅，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第1101章 倒打一耙 “我又不管教育，也不管政法，不是我的孩子我找你干嘛？”秦舞阳反问了一句。 沈琪峰脸上的肉抖了一下，道：“秦厅，您稍等，先喝杯茶，我来问一下什么情况。” 沈琪峰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急促地敲响了，随后一个中年匆匆进了来，见有人在，微微一愣之后，附在沈琪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沈琪峰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行了，我知道了。”沈琪峰抹了一把额头，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他居然出汗了。 中年汇报完，先行离开，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从外面被人一把推了开来。 进来三个人，一男一女一女孩，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三口。 一进来，那女的就直接向沈琪峰开炮了：“沈琪峰，我家女儿在学校被打了，你们学校干什么吃的？” 沈琪峰尴尬道：“这个事情我们正在调查，请你冷静一点。” 这时，那男的就说话了：“沈校长，你别跟我打官腔，我现在就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秦舞阳看着这兴师问罪的夫妻俩，一个脸上写着嚣张，一个脸上写着跋扈。 “张总，事情还在调查，你放心，学校绝对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当着秦舞阳的面被人当孙子训斥，沈琪峰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说话的口吻也就微微硬了一些。 “好，我现在就在办公室等你给我交待。”那张总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结果抬腿的时候，动作太大，直接踢到了秦舞阳的腿，却是连一声道歉都没有。 秦舞阳扫了这张总一眼，穿着挺考究，一身名牌，不过素质就差了点，看来生意做得不小，挺趾高气扬的。 “沈校长，借一步说话。”秦舞阳又不傻，这一家子打到沈琪峰的门上来，为的是孩子被欺负的事，加上又姓张，搞不好就是秦朗所说的那个张媛媛的父母。 沈琪峰点了点头，低声道：“那秦厅移步到会客室。” 两人正要出去，那女的叫了起来：“沈琪峰，你别走，喂，那个谁，不知道我们在谈事情吗？你先出去！” 秦舞阳扭头看了那女人一眼，被人指着鼻子大呼小叫不知道多久没有发生过了，由老看小，夫妻俩都是一副鼻子朝天的模样儿，这孩子耳濡目染下，脾气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秦舞阳没理会他们，低头往外走。 见二人不予理会，那女的直接就窜了上来，一把拉住了沈琪峰：“今天你不给个说法，就别想离开办公室。” 沈琪峰看向了那张总道：“张总，都是有身份的人，这样是不是太不斯文了？” 张总淡淡道：“斯文？我闺女被人打了，你跟我谈斯文？这样吧，沈校长，我也不为难你，你把打我闺女那孩子的家长联系方式提供给我，我跟他直接对话。” 沈琪峰拧着眉头道：“张总，我刚刚开会回来，你总得让我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吧？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学校也有学校的处理程序。” “好，我给你时间，我就在这儿等着。” 沈琪峰出了来，低声向秦舞阳解释了一下，正如秦舞阳猜想的那样，这正是秦朗说的张媛媛一家三口，当时他还注意了一下，张媛媛并没有什么外伤，不过秦朗有没有说实话，秦舞阳心里也没底，万一她也动手让对方有内伤呢，虽然可能性不大，毕竟都是十来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 秦朗如果不是从滑梯上摔下来，手臂也会骨折了。 “监控能调到吧？不如看看监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舞阳提议道。 沈琪峰其实已经知道是秦舞阳的孩子跟张总的孩子之间起了冲突，只是不知道理在哪方，不过秦舞阳的提议不错，那是最有力的证明，所以还是先去监控室看看比较好。 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监控自然是在的。 调出监控，就看到一个小男孩正在滑梯上玩耍，没多久就有几个女孩子也上了滑梯，对那个小男孩打打踢踢的，小男孩缩在角落里不敢反抗，然后就看到秦朗也上了来，挡在了小男孩面前，然后那个小女孩也开始对秦朗进行踢打。领头的那孩子一脚踢空，自己摔了一跤，脑门撞在了架子上，然后就看到她爬起来狠狠地推了秦朗一把，秦朗就掉落了滑梯。 接下来就是孩子吓得四散，然后老师过来，将秦朗带走了。 看到这儿，事情就已经很清晰了。 秦舞阳道：“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该追究对方责任的人应该是我吧？” 来到监控室外，沈琪峰低声道：“秦厅，实不相瞒，这个张总很有些来头，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能不闹大就别闹大，医药费什么的，我来承担。” 秦舞阳一愣：“沈校长，为了息事宁人，你是真拼了。” “主要是我惹不起啊，这姓张的叫张国良，顶着个台资老板的身份，在市里有一个规模很大的工厂，是市里的纳税大户，而且是市.委书记赵汉成亲自引过来的，两人的关系非常好，要不然张国良也不会那么嚣张。” “台资？我没听出来他有湾湾口音啊。” “听说在湾湾待过，反正这里面的猫腻也不是我能过问的，我的意思是，他身后有赵书记撑腰，咱能把事情处理就处理了，别必要扩大。” 淳安市.委书记是省.委副.书记赵汉成兼任的，也难怪沈琪峰紧张，事实上，哪怕不是赵汉成兼任，也同样不是他一个私立小学的校长能够抗衡的。 秦舞阳笑了笑：“沈校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看他们刚刚那样子，倒打一耙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恐怕不能善了啊。” “再嚣张，再有背景，总不能不讲理吧，视频很清楚，谁对谁错，明明白白。” 秦舞阳道：“视频发我一份吧，你这边如果难做，最终解决事情，还是需要双方家长来处理的。” 第1102章 事不算完 在这件事情上，张国良一家自然没有任何能站得住脚的理由，沈琪峰没有让秦舞阳露面，只是将视频放给他们看了一下，道：“欺负人的是你家孩子，受伤的是别的孩子。张总，你还要坚持你的诉求吗？” 张国良无话可说，而他老婆倒是叫嚣着道：“她算哪根葱？替人家出头，不推她推谁？” 沈琪峰就板起了脸：“张太太，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要辩驳两句了，我了解过媛媛，平时在班级里，表现并不好，跟不少孩子都发生过冲突，虽然都是孩子，没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如果你是这种思维的话，我觉得是不利于孩子的成长的。” 张国良拧着眉头道：“沈校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教育从来都不只是学校的事，学校传文化，教做人，但是更多的还是要依靠于家长以身作则，张太太的态度我个人认为对孩子会有不利的影响。换句话说，如果孩子在学校还是表现不好的话，校方会如实记录她的品行。” “什么破学校，我们不在这儿读了，老张，咱们转校。” 张国良中年得千金，骄宠到了极致，他的理由就是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惹事，虽然把秦朗推落受伤，但肯定是有原因的，老婆这么一教唆，气性就上来了，好在他还算克制，只是道：“张校长，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单方面的责任，贵校的管理也有缺失之处，我会考虑转校。” 沈琪峰真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也懒得再争辩什么，淡淡道：“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 这话说完，潜意思就是下了逐客令了。 张国良夫妻带着孩子悻悻地出了校长室，就看到刚刚在办公室的那个人在门口等着。 “张先生是吧？我是秦朗的父亲，你家孩子推了闺女导致她从滑梯摔下来，胳膊骨折了，是不是得有个说法？” “原来就是你啊，我特么还没找你麻烦呢。”张国良的媳妇当先张牙舞爪了起来。 秦舞阳面不改色，只是平静地看着张国良。 张国良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道：“这件事情，学校在监管方面也有问题……” 秦舞阳摆了摆手：“张总，咱们别偷换概念好不好？我说的是，因为你孩子的推攘，导致我孩子受伤，咱们就别扯学校什么事了，学校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看着孩子。” 张国良道：“秦先生，不如换个地方聊？” “没问题。”秦舞阳一口应承了下来。 其实在秦舞阳看来，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甚至于矛盾，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上纲上线，但就刚刚这两口子的态度，就知道他们平时有多嚣张。 当然，秦舞阳没兴趣教他们怎么做人，关键在于，秦朗的受伤不是孩子无意的打闹造成的，放大一点说，这就恶意伤人。也就他们还是孩子，如果年纪再大一点，可能都是要负相应的责任的。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秦舞阳需要对方父母有一个态度，闺女不能白受伤。这事不理顺了，以后秦朗在学校还会不会受到伤害，真的就很难说了。 好在这两口子，女的虽然有一副嚣张的嘴脸，张国良还有点理性。 出了校门，张国良很客气地问道：“秦先生怎么来的？” 一听这话，秦舞阳就知道张国良是在摸自己的底，看来自己认为他有点理性还是有点儿错了，这个理性不是对待这件事情，而是想用盘外招了。 “我打车过来的。不是，张先生，怎么来的不重要，对吧？这么着吧，咱们就在这校门口把事情谈清楚，谁也不耽误谁，你看怎么样？” 张国良看秦舞阳的着装，不是寒碜的人，但也不是什么社会名流，便笑了笑：“秦先生，无论孩子是怎么受的伤，孩子的医药费我都可以承担，你满意了吧？” 秦舞阳道：“张先生，我知道你是大老板，不在乎钱，不过孩子的这点医药费呢，我自己还能承受得了，我觉得，这不是钱的事，这么着吧，你家孩子真诚地给我闺女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道歉？你想屁吃呢？”女的又叫了起来，“不错，是我闺女把你家孩子推下去的，但前因是你家孩子挑衅在先，是你家孩子的品性有问题，承担医药费我们也认了，但道歉，没门！” 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张国良：“张先生的意思呢？” “秦先生，那些虚的就别说了，孩子都还小，事情还是别往大了去闹，除了医药费以外，我可以另外再承担一些补偿，其他的就别说了，ok？” “我不是要你的钱，坚决不肯道歉，这是你们的态度，那行，我再重申一下我的态度，这事到此为止，但如果以后我闺女再受到你孩子的欺负，我不答应，明白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女的又叫了起来，“姓秦的，我告诉你，我闺女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你要是吓到她，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先生，最好记住我说的话。”说完，秦舞阳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国良，这事就这么算了？”女的显然还很不服气。 “亚玲，是媛媛把人弄伤了，咱们去学校先声夺人，只是为了麻烦少点，人家现在都不追究了，咱们也就到此为止，别再胡搞了。”张国良上了停在校门口的车子。 车上，张媛媛正在生闷气，亚玲哄着女儿说：“乖女儿，别生气了，妈妈一定帮你出气。” 秦舞阳万万没有想到，这事情非但没有结束，反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秦朗的伤不是特别严重，只要休养就好，经过周末两天，伤势有所恢复，按照秦舞阳的意思，请一个星期的假在家休息，但秦朗喜欢在学校，秦舞阳不忍心拂了闺女的意思，周一一早，亲自送她去了学校，嘱咐她自己小心一些。 而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沈琪峰，说秦朗执意要上学，胳膊不是太方便，请他跟上课老师说一下，多关心一下孩子，免得二次伤害。 而正是因此，让事情向着越来越大的方向发展了。 第1103章 天生坏孩子 会有人说，孩子嘛，不懂事，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可是这社会上，有的孩子真是天生就坏。 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个九岁的孩子，把自己的奥特曼卡片强行以十块钱一张的价格卖给住在同一幢楼的同龄孩子，那孩子没钱买，他就把人家带到天台，如果不是家长发现得早，就差点被推下去了。 这孩子才九岁，你会觉得他做这事是不懂事胡闹吗？ 张媛媛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上学头天，张媛媛就故意绊了一下秦朗，要不是老师受过交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秦朗，这才避免了秦朗摔倒，这要是摔了，搞不好胳膊还要受伤。 老师也是被吓住了，干脆一直陪着秦朗，前一次受伤可以归结为孩子打闹，如果这一次又受伤，那真的就是学校的监管问题了。 这一天下来，在老师的严密监管下，倒也相安无事。 下午放学，老师亲自把秦朗送到来接的白菊手里，把今天的事情说了：“我觉得你们家长对孩子还是要关.注一些，老师毕竟也是人，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孩子再有个闪失，那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白菊听了简直就是火冒三丈，这都什么社会了，居然还有这种人。 “总之小心点吧。”那老师交待完就回了校门。 白菊觉得这不是件小事，在车上又问了秦朗。 秦朗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经历的事情不是其他同龄孩子所能经历的，所以比同龄孩子也成熟一些，否则她也不会替小豆丁打抱不平了。 所以她是能分辨得出是无意还是故意。 把秦朗送到家，白菊让她先写作业，自己先去做饭。 晚上吃饭的时候，白菊把事情向秦舞阳说了，秦舞阳也觉得挺头疼的。 这是典型的校园霸凌事件，但霸凌者的年龄比较小，不过造成的后果还是挺严重的，今天能绊你一下，那明天可能就会撞你一下，甚至用到一些工具。 秦舞阳与白菊一样，觉得这不是件小事。 思来想去，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沈琪峰，商量一下这事。 沈琪峰知道张国良夫妻的为人，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孩子也会这么恶毒，琢磨了一阵子才道：“秦厅，这事确实挺棘手，暂时也只能先让老师多照顾着点，这样吧，我先跟他们沟通一下。” 沈琪峰的沟通以失败而告终，张国良避而不见，沟通的对象是她老婆柯亚玲，当场在沈琪峰的办公室里就骂上了，说是学校给她闺女泼脏水。 在沟通之前，沈琪峰就张媛媛在校的表现做过一些了解，虽然不能说是劣迹斑斑，但确实惹了不少是非，小豆丁是其中一个，经常被她欺负，还有的孩子在绘画课上被剪刀戳伤胳膊的，有的孩子近视，眼镜被踩碎的，不一而足，可见张媛媛这孩子根本就是个问题学生。 面对柯亚玲的怒火，沈琪峰沉声道：“张太太，请你冷静点，孩子身上发生这些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觉得这不仅是孩子的问题，更是你们家长的问题。我建议你们把孩子带回去好好交流一下。” “交流什么？有什么好交流的，这都是你们血口喷人。” 沈琪峰道：“张太太，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就要为每个孩子负责，如果再这么下去，校方是要对其进行劝退处理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劝退？沈琪峰，你不想好了是吧？我家的孩子你也敢劝退？”柯亚玲已经把事情上升到他们夫妻的面子问题了，笑话，省.委副书.记都跟他们亲如一家，你一个私立小学的校长居然敢劝退自己的孩子？ 所以柯亚玲直接拂袖而去。 这个情况反馈到秦舞阳那儿，秦舞阳就有些过意不去了，他还真没想到沈琪峰会这么坚定，毕竟张国良跟赵汉成关系不一般，别说是省.委二把手了，就是市.委一把手的身份，也是够沈琪峰吃一壶的。 所以说，沈琪峰站在自己这边，就难能可贵了。 不过对此，沈琪峰有他自己的说法，首先他是一个校长，然后才是下属，所以他必须为孩子的安全着想。 这时候，陈杰提出了一个建议。 张国良是办工厂的，那无论他的背景怎么样，省安委会都是他的管理部门，如果亮明秦舞阳的这个身份，或许对方会投鼠忌器。 秦舞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查了一下张国良所在的企业，名为江北省顺鑫轴承有限公司，坐落于淳安市工业开发区。 两天后，省安委会主任秦舞阳亲自到淳安调研安全生产工作，除了淳安市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市长以及市安委会中层以上干部以外，还请来了一些企业代表。 作为纳税大户的顺鑫轴承自然有参加的资格，张国良被通知一定要本人亲自参加。 下午四点，调研会在市应急管理局的会议室里进行。 秦舞阳踩着点，在副市长的陪同下进了会议室，坐到了主席台的中间。 与会人员早已到场，张国良坐在企业代表那一片，抬头看到秦舞阳，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有些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之间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听汇报，既有市安委会的汇报，也有企业代表发言，最后是秦舞阳讲话。 秦舞阳卡着点讲完话，按照事先订好了的，市政府安排了晚宴，副市长就招呼着大家过去，秦舞阳笑着说，要照顾自己，可不能把自己喝多了，还得照顾在少年宫读书的女儿呢。 秦舞阳这么一说，紧随副市长身后的张国良就猛然想起来在哪儿见过秦舞阳了，他万万没想到，当时那个被自己看不上的人居然是省应急管理厅的一把手，心里不由暗骂，尼马拉隔壁的，扮猪吃老虎呢？ 晚宴上，张国良就端着酒杯过去敬秦舞阳了，副市长介绍着张国良的身份，秦舞阳就故作疑惑道：“张总，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第1104章 搬弄是非 张国良知道秦舞阳是在拿话点自己，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 确实，秦舞阳是在点他，但张国良有些过于对号入座了。 秦舞阳的意思是，老子的身份摆在这儿，你多少收敛点，但在张国良看来，秦舞阳就是在用身份、用权力来压他。 要说一般的企业老板呢，眼睛会比较亮堂，毕竟省安委会一把手，管的是全省的安全，说难听点，就是管的是全省的企业，配合巴结还来不及呢，哪儿能对着干啊。 可张国良不一样，他是台资企业的领军人物，跟赵汉成的关系也很铁，那可是副省级领导，你特么压我？ 张国良领会错了秦舞阳的意思，所作出来的应对方式自然也就出现了方向上的错误。 调研结束后，没几天，外省发生了一起安全事故，死亡十几人。 省安委会迅速召开视频会议，要求各市迅速展开排查，会后省安委会也派出调查组，采取“四不两直”的方式，对企业进行了暗访。 其中一组就查到了张国良那儿。 要说台资企业，大多还是挺守规矩的，一切都按规矩办事，但张国良这是伪台资企业啊，仗着自己是赵汉成引进来的，顶着营商关系的大帽子，企业内的安全生产工作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所以暗访组不但开出了一份高达二十余条的隐患整改通知书，还按照新安法开出了一份三十余万元的罚单。 这下张国良不干了。 在张国良看来，这根本就是秦舞阳公报私仇，特意针对他。 于是直接去了赵汉成的办公室，狠狠地告了秦舞阳一状，说秦舞阳因为她女儿跟自己女儿发生矛盾，故意卡自己脖子。 赵汉成安慰道：“国良，你不能这么想，秦厅的肚量没那么小。” “赵书记，我看这秦舞阳根本就没把您看在眼里，有隐患，我整改，没问题，可是他罚我的款，摆明就是不给您面子啊，谁不知道顺鑫是您招引来的。” 赵汉成板起了脸道：“国良，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我招来的企业就免检了？我告诉你，你一定要配合安全部门做好整改工作，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领导批评的是，我一定改正，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秦厅真的在针对你，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那罚款的事……” “你先回去吧，我问问什么情况。” …… 秦舞阳刚刚听完各暗访组的汇报，脚还没进办公室的门，电话就响了。 “秦厅，我赵汉成。” “哦，是赵书记啊，您好您好。”秦舞阳道，“有什么指示？” 秦舞阳与赵汉成没什么交集，所以保持着官面上的尊敬，事实上，这个电话打过来，秦舞阳就知道多半是为了张国良的事。 刚刚在听汇报的时候，顺鑫是被作为典型进行汇报的，秦舞阳也看了隐患整改通知书，在目前安全生产这样的大形势下，就有些不可饶恕了。 赵汉成笑着道：“指示谈不上，了解下情况，听说你们安全条线在搞暗访？” “哦，是的，赵书记，我向您汇报一下……” 秦舞阳的话还没说完，赵汉成就打断道：“别别，我不分管这个，你不用向我汇报，不然仲景市长有意见。” 秦舞阳呵呵一笑：“赵书记太谦虚了。” 赵汉成笑着道：“顺鑫的张总找到我，说也暗访到了顺鑫，什么情况？” “哦，是这样的，顺鑫轴承的情况很具有典型性，完全没有落实企业主体责任，这么大的一个企业，连安全生产责任制都没有，虽然也设有安全副总，但是根本没有履行相关的职责。除此之外，在现场的检查中，发现了二十多项安全隐患，其中还不乏一些重大隐患。我们也开个了隐患整改通知书，要求限期整改。”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这个张国良，也太不像话了，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整改，必须得不折不扣地进行整改。” “谢谢赵书记支持我们的工作。” “一岗双责嘛，应该的，对了，听说还对企业开了罚单？” “是的，罚款31.85万元。” “秦厅，按理说呢，安全生产的事情是仲景市长分管的，我不该插手，不过顺鑫轴承是咱们淳安的纳税大户，又是台资企业，你看能不能象征性地罚一点？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发展，都是以经济建议为中心嘛，省里一直强调要提升营商环境，这个三十多万的罚单开出来，跟大环境有些格格不入，而且也会伤了老板的创业激情嘛，你说是不是？” 秦舞阳笑着道：“赵书记的指示我肯定是要听的，只是这罚单已经开出来了，是具备了法律效应的，安委会这边比较难办，而且这事已经向林市长汇报过了，林市长指示，必须严格按照新安法进行处置。我这边，确实有些……还请赵书记理解。” 赵汉成的呼吸微微一重，跟着就是一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说的对，该处罚的还是要处罚，不然不长记性。” “谢谢领导的理解。” “那行，你忙着。” “哎哎，好的，书记有空来厅里指导工作。” 秦舞阳挂了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张国良去赵汉成那儿告状在他的意料之中，赵汉成打听这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赵汉成的态度比较模糊，秦舞阳不是太能看得明白。 不过，秦舞阳不管这些，如果赵汉成的一个电话就让自己就这么算了，一方面张国良以后可能会更加变本加厉，另一方面，于他本人、于省安委会的声誉都不利，他必须坚持原则。 这事，秦舞阳占着理儿。 但如果赵汉成真给秦舞阳穿小鞋，以秦舞阳这身板儿够呛架得住，所以分管副省长林仲景就是最好的“保护伞”了。 于是，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林仲景的秘书之后，一溜烟儿地赶去了省政府，进了林仲景办公室。 第1105章 都是妖怪 秦舞阳搬出林仲景来对抗自己，这让赵汉成的心里极为反感，这秦舞阳还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啊，自己能亲自打电话给他，是他的祖坟冒青烟了，居然这么不知好歹，我堂堂省.委副.书记的面子居然连三十万都不值。 行，既然你连三十万的面子都不给，那我就一分钱的面子都不会给你。 让秘书打了个电话给张国良，该整改的整改，该交罚款的交罚款。 张国良当然不缺这三十万，不过这三十万能换来赵汉成对秦舞阳的敌意，就远远超出三十万本身的价值。 另一头。 林仲景的办公室里。 秦舞阳汇报了赵汉成为张国良打招呼的事情。 林仲景颇有些意外。 秦舞阳哪儿来的胆子不给赵汉成的面子？他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有能力跟赵汉成掰掰手腕吧？即使有，自己会因为这些小事走到赵汉成的对立面吗？ 在我国，省.委副.书记虽然没有正式的分工职责，省份不同，差别也比较大，与常务副省长相比，虽然级别相同，但省.委副.书记是省.委三巨头之一，名副其实的“首副”，在同等条件下，如果省长位置有空缺，省.委副.书记的优势要大一些。 这在任职上也得到了体现。 一般来说，省.委副.书记协助省.委一把手工作，不过在分工上不一而足，但赵汉成兼任省会淳安市.委书记，不仅体现出了上头对他的认可，也反映出夏吉成对他的重视。 “舞阳，你拿我挡枪呢？”在听了秦舞阳的汇报之后，林仲景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秦舞阳笑着道：“林省长，那……不罚了？” 秦舞阳的一句话，让林仲景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说秦舞阳拿他挡枪，是林仲景站在了政治的角度。 秦舞阳说不罚了，是秦舞阳从工作的角度出发。 某些时候，政治与工作是冲突的。 赵汉成为张国良说情，从政治考虑，秦舞阳就得卖这个人情，但从工作考虑，这个人情就不能卖。 林仲景不因为秦舞阳而与赵汉成对着干，这是从政治考虑，但因此而让秦舞阳服软，有可能直接导致将来的安全生产执法不能通畅实施，这是从工作考虑。 林仲景到底是该选择政治还是选择工作，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如果因为赵汉成的身份，开了这个口子，万一企业出了状况，极端一点的话，出现了重特大事故，那自己这个分管人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上次的飞亚化工爆炸自己就吃了个处分。 这也直接导致自己在处分影响期内失去了提拔的机会。 但如果再来一次，那他就不是处分了，接二连三的出事，只能证明你这个人不合格，赌上的可能就是政治生涯。 所以秦舞阳现在所做的一切，除了对工作的负责以外，也是为他尽心尽力，披荆斩棘，那自己到底该怎么选？ “舞阳啊，政治不是非白即黑，工作也不是非对即错，你不会不明白。”林仲景斟酌着词语，想既让秦舞阳明白现实，又理解他的处境，“这个需要辩证的去对待。” 秦舞阳一本正经道：“林省长，还请明示。” 林仲景被秦舞阳的一本正经逗笑了，道：“行了，你就别耍宝了，你只管干.你的工作就行了。” “那我就懂了。”秦舞阳起身道，“林省长，您放心，工作上的事我会尽力，不会再让去年的事情再发生，对了，还有几个月，您的影响期也就到了吧？” 说完这些，秦舞阳戛然而止道：“林省长您忙着，我先走了。” 林仲景没有留秦舞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装傻装得也太不像了。” 如果说林仲景是千年的妖怪，那秦舞阳就是大几百年的妖怪，大家都能坐一块儿聊聊聊斋。 到了厅级，你能说秦舞阳不懂得讲政治？那就是个笑话。那么，他直接拂了赵汉成的面子，他的目的真的就只是为了工作坚持原则？更重要的是，他的依仗是什么？ 林仲景根本没有认为秦舞阳是想让自己给他撑腰。 去年吃了处分，影响期还有两个多月。而大选很快就要开始，大选结束之后，便面临着各方人事的调整，有传言说，夏和宋都要走，夏的位置林仲景从来没有想过，但宋的位置，虽然从规则上来说，赵汉成的竞争力要更强一些，但他林仲景也并非没有机会。 当然，这不是他为秦舞阳站台的最大原因。 他知道秦舞阳的一些事迹，他的履历是很值得研究的。 从级别上的调整来看，基本上是中规中矩，一步一个脚印，但还是有三点不寻常的地方。 第一个就是他退役从政。当然，部队转业到地方上任职的人数不算少，但秦舞阳任副镇长的时候才多大？ 第二个就是他几度任职要么是跨县，要么是跨市，而最离谱的就是跨省。正处这个级别，能够这么跨的，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能力，或者说一种资源了。 而第三个就是秦舞阳从春阳县长的位置去外交部这段经历。虽然级别上没有提高，但这段履历是大多数官员所不曾拥有的，这更是他资源的体现。 综合这三点，再加上秦舞阳汇报工作时的坦然，让林仲景感觉到，秦舞阳的身后可能站着了不得的人。 坐了好一会儿，林仲景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秘书：“约淳安王市长到我办公室来。” 王佳国曾经是秦舞阳的领导，他对秦舞阳应该有所了解，在等待王佳国来的过程中，林仲景还在考虑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秦舞阳硬顶赵汉成的目的是什么。 他实在想不明白。 他肯定不会明白，他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 此时的赵汉成正在跟一个人通电话：“立邦，你这个堂哥很有个性啊。” “再过几个月就要换.届，老宋是要走的，你的机会比较大。” 第1106章 两瓶好酒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提拔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赵汉成任职省.委副书.记，是高领导干部，省.委三把手，但他并不满足，他才57岁，离退休还有8年的时间，他不可能让剩下的8年光阴虚度，所以他必须争一把。 问题在于怎么争？ 对于他这个级别来说，再上一层，只有两个途径。 一个是得偿所愿，上到省长的位置。 另一个就是到上头的部.委办局任一把手。 相比而言，自然是前者更佳，任省政府一把手，那就意味着还有机会上省.委书记，如果是办局一把手，那他的仕途将就此止步，即便将来还有机会放下来任省府一把，但那无疑是多走了一步弯路，没有直接上任来的快。 夏吉成表示会为他争取机会，但他并没有明确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正如前面分析的那样，两个途径都有可能。 所以，这个时候，秦立邦的表态无疑是加一道保险。 秦立邦虽然级别比他低了两个层级，但秦立邦的来头很大，是秦大大的侄子，年纪轻轻就是副厅级了，换.届之后上正厅的可能性很大，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当然，最值得赵汉成搏一把的还是他的身份，只要他在秦大大面前美言两句，只要宋朝林一走，省长的位置就垂手可得。 所以，他早早就站了队。 赵汉成在任江北省.委副.书记之前，是南江省纪委书记，在知道秦立邦的身份之后，就多加照顾，站到了他那边，所以当秦立邦表示要给秦舞阳施加一点阻力之后，赵汉成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因为秦立邦说的很明白，不用把秦舞阳打下去，只要遏制住他上升的势头就好。 秦立邦确实有点儿急。 第一次见到秦舞阳的时候，秦舞阳和他平级，一个是组织部长，一个是纪委书记，即便秦舞阳没干多久就做了市.委副书.记，秦立邦也没有慌，但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几个月，秦舞阳就上任省应急厅一把手，虽然到了机会，但级别是实实在在地提了一把。 只要不出岔子，以秦舞阳的能耐，要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到市里做二把手，如果有机遇，直接任一把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必须阻止秦舞阳高歌猛进的势头，只是天高皇帝远，他跟秦舞阳不在同一个省，没有办法施展手段，好在老领导赵汉成在江北，赵汉成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赵汉成想再上一层楼，所以他下了饵，赵汉成就肯定要咬钩。 对于赵汉成来说，他并没有把秦舞阳放在眼里，遏制他的上升势头那就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秦舞阳搬出林仲景来，赵汉成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副省级，资历上要比林仲景要深厚得多，而林仲景去年因为郦阳飞亚化工爆炸事件吃了处分，再加上他是名副其实的“首副”，他根本没机会跟自己争。 如果林仲景敢跟自己呛毛，等自己做了省府一把手，他这个常务副省长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当然，赵汉成也明白，在这个时候跟林仲景硬掐，没有必要，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林仲景老老实实，他就不会咄咄逼人。 不过秦舞阳深受夏吉成的喜爱，这就让赵汉成有些投鼠忌器，毕竟现在还是夏吉成的天下，所以他也不便于有太明显的举动。 “立邦，换.届在即，稳字当头，这个时候不宜有什么大动静，你懂的。”赵汉成说得很直白，跟着道，“换.届之后，只要秦舞阳还在江北，就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还是老领导想得周到，我的格局有点儿小了。” 秦立邦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盛气凌人，顺着赵汉成的话道：“我先预祝老领导步步高升了。” 挂断电话，赵汉成凝视考虑了一阵子，打了个电话：“岑部长，晚上有没有空？我这儿有两瓶好酒，就想到你了。” 组织部长岑丹就笑着道：“那来我家吧，我让你嫂子做几个拿手菜。” 且说王佳国匆匆赶到了林仲景的办公室，先是递上一根烟，然后才道：“林省长，请指示。” 淳安是江北的省会，也是副省级城市，不过两人级别虽然都是副省级，但含金量自有不同，只是林仲景早年曾在洛马河任过市.委书记，当时王佳国从别的市调到洛马河任副书.记，两人相处融洽，建立起了很好的友谊。 所以他这么一说，林仲景就笑：“佳国，你现在跟我级别一样，不用这样。” “一天是我的领导，就一辈子都是我的领导，我都记着呢。” 林仲景又是一笑，心里面比熨斗烙得还要舒服，道：“到淳安感觉怎么样？” 王佳国笑了笑：“您跟我说过，做人要认清形势，摆正位置，做凤尾就得有做凤尾的觉悟，淳安不比洛马河，该把尾巴夹起来的时候还得要夹着。” 林仲景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原则还是要坚持的，老赵那个人我知道，比较强势，习惯了就好。” 王佳国嗯了一声，道：“老领导，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聊聊天。”林仲景道，“最近省安委会正在采取四不两直的方式对基层安全生产工作进行暗访，你是市府一把手，对安全生产负总责，安全生产是我分管，秦厅又是你的老部下，你可别让他为难啊。” 王佳国笑着道：“你说的是秦舞阳吧？这小子，把纪检干部的作风带到新岗位上了，去了淳安那几回，别说进我办公室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干工作嘛就得这样，公是公私是私。”林仲景抽着烟道，“今天秦舞阳向我汇报，在暗访中，淳安工业开发区的顺鑫轴承问题很多，还开出了罚单，我和他碰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以交办的形式发到淳安市政府去，而是让企业自行整改，这是考虑到整改的难度，免得让你为难。” “算这小子还念着点情分。”王佳国很欣慰。 第1107章 藏得太深 “他念着情分，你就不能让他难做了。我知道你事情多，但安全生产重于泰山，况且大会就要开了，稳字当头，可千万不能出事，犯政治错误，所以啊，我建议你还是要求相关职能部门，督促顺鑫整改。”林仲景徐徐深入地把话题引了过去，“不过据我所知，顺鑫的态度上有点问题啊。” 王佳国低头琢磨了一下，道：“顺鑫的隐患很严重吗？” “如果不严重，也不会开罚单了。” 王佳国道：“顺鑫是赵书记引来的，据说张国良跟赵书记的私交不错。” 林仲景神情严肃道：“这就难怪了。秦舞阳汇报的时候，提到汉成同志给他打电话说情的事，他给顶了回去。刚刚我还批评他了，原则要坚持，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况且汉成同志还是领导，我有点儿替他担心啊。” 王佳国却是一笑：“老领导体恤下属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啊，不过秦舞阳，您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话题终于引上轨道了，林仲景身子微微一倾：“哦？怎么讲？” 王佳国犹豫了一下，道：“老领导，不是我不肯跟你说，只是法不传六耳，我也不能大嘴巴四处传扬。” 林仲景心头微微一凛，脸上却是带着笑道：“搞这么神秘，你呀就应该去保密局工作。” 王佳国笑了笑道：“他姓秦哦。” 林仲景立即就想到了秦大大，不由一愣，他觉得秦舞阳是有来头的，不过他真没把秦舞阳和秦励勉联系一块儿，失声道：“他是……” “这是你猜的，我可没告诉你。”王佳国否认道。 林仲景得到肯定的答案，确实非常吃惊，手指不由在桌子上轻轻地弹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秦舞阳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的含义，怪不得他提到自己的影响期呢，大太子的身份，确实在一下程度上可以影响到人事，也怪不得秦舞阳根本没有把赵汉成的招呼放在心上。 “佳国，你藏得也太深了些。”林仲景善意地埋怨道。 王佳国就笑：“我总不能逢人就说吧。” 林仲景拍了拍沙发扶手：“晚上要不要喝两杯？” 王佳国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林省长，你的酒量我可扛不住，带不带请外援的？” “没问题。” 当着林仲景的面，王佳国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晚上喝两杯，有没有空？” 秦舞阳刚到厅里，屁股还没坐稳呢，接到电话听到这一句，当场就笑了：“我要说没有空行不行？” “不行。” “那必须有空。” 王佳国当然不是大嘴巴。 作为秦舞阳昔日的领导，王佳国对他不仅很看好，也很认可，无论是能力还是为人，都没得话说，他把秦舞阳的背景透露给林仲景，就是要给秦舞阳提供资源。 背景不能没有，但也不是万能，如果秦舞阳烂泥扶不上墙，那肯定不行，但如果秦舞阳身边没有一帮人，肯定也不行。 能力，秦舞阳不缺。 背景，秦舞阳也不缺。 他缺少的是助力。 林仲景算是一个。 所以，这一晚，酒喝得很尽兴，本来秦舞阳是作为王佳国的外援过去的，结果，他把两人都撂倒了。 另一头。 组织部长岑丹的家里，赵汉成和岑丹的喝酒就没有这么大开大合了，如果说秦舞阳三人是狂风暴雨的话，那他们两个就是和风细雨。 小酒浅酌细品，菜肴也是精致已极。 “嫂子的手艺真是没话说。”赵汉成赞了一句，这倒不是拍马屁，确实是有感而发。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我可一直记着呢。”岑丹的爱人以前是老师，退休之后就专注于家庭，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 “嫂子，回头我让我家那口子也来跟你好好学学。”赵汉成开了句玩笑道，“嫂子，你也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喝两杯。” 赵汉成提了两瓶酒，但只喝了一瓶，桌子收完，岑丹的爱人就出去跳广场舞了，她知道赵汉成来不是为了一口吃的，肯定是有事找自家老头子，所以把时间留给了他们。 岑丹拆了一包烟，两人在客厅里抽上了。 “老岑，我们配合好几年了，还是很默契的，能有你这样一个同事，我很欣慰啊。”赵汉成背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很是感慨。 岑丹笑了笑：“汉成书记，怎么突然间有这样的感慨？我老了，怀旧，你还早着呢。” 赵汉成哈哈一笑：“快六十的人了，还早什么呀，这些年经历的事多，看到的事也多，真是觉得人生如梦啊，就拿老邵来说吧，前些年多风光，现在呢，儿子判了个死，自己也中了风，连多年打拼的家族企业也改了姓，你说这人生有多无常？” 岑丹喟然一叹：“世事难料啊。想不到你也知道这事儿。” 赵汉成道：“我又不是瞎子聋子，听说跟秦舞阳有关，是秦舞阳一手干的。老岑，老邵是你多年的老朋友吧？秦舞阳把你老友搞成这样，在他提拔的事情上，你都没表态，我挺佩服你的心胸的。” 岑丹苦笑道：“当时你也是在场的，我怎么表态？夏书记欣赏他，调调早就定下来了，谁能搬个石头砸到天？” “老岑，我怎么感觉你是在留后手呢？”赵汉成端杯子抿了一口茶。 岑丹眯着眼睛道：“我就一个快要退休的过气部长，能有什么后手。” 赵汉成哈哈一笑：“应急管理厅一把手可不是什么好位置，雷就埋在那儿呢，不定哪天就爆了。” 岑丹垂着眼睑道：“当时就这么一位置比较合适。” “老岑，解释不是你的特点，换了往常，你可不会解释。” 赵汉成说的没错，解释就是掩饰。 岑丹忽然笑了起来：“汉成书记，你想说什么？” “老岑，我跟你说过，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还是很了解你的，毕竟厅级的位置很多，可不止应急管理厅这一个，而你又是个重情重性的人，老邵家的遭遇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你在给秦舞阳挖坑，对吧？” 第1108章 发挥余热 岑丹目光闪动，半晌才道：“汉成，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赵汉成微微一笑，道：“老岑，我们可不仅仅在工作上是合作的关系啊。” 岑丹忽然道：“据我所知，你与秦舞阳没什么交集吧？” “原因我不能跟你说，但方向上我们是一致的，这一点你勿庸置疑，不过很显然，你埋的这个雷短时间内爆不了，时机是创造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我想知道你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岑丹沉默了下来。 赵汉成没看错他。邵逸一家的遭遇，他不能接受。如果说邵玉楼只是判刑，如果说邵逸没有中风，如果说邵氏集团没有被人套走，岑丹还能觉得好一些，毕竟这些年邵玉楼干的这些事情上不了台面。 只是他没有想到秦舞阳的手段会如此狠辣，现在的邵家与被满门抄斩没什么区别，所以在他的心里早就埋下了一枚复仇的种子。 当然，这里面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邵逸老伴的恳求。 这个忙他一定要帮。 但怎么帮，岑丹并没有一个好的思路，他现在是组织部长，以前也做过纪委书记，做过地方的一把手，整人的手段他是有的，但是秦舞阳的情况有点特殊。 应急厅的工作跟他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去，而应急厅的分管副省长林仲景也不是什么善茬，另外夏吉成也很器重秦舞阳，所以他只能等着秦舞阳自己犯错，不过正如赵汉成所说，机会不是等出来的，安全生产这颗雷，可能爆，也可能不爆。 ——并不是每一任应急厅厅.长都会出事。 而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六十了。 虽说副省级到六十五才正式退休，但六十岁是一道杠，到了这个年纪，以岑丹的位置意味着他已经没有再上去的机会，所以只能退居二线。 在任的时候都拿秦舞阳没有办法，那二线之后，可能就更难了。 岑丹任组织部长期间，门生不少，但能够遏制住秦舞阳的屈指可数，况且秦舞阳现在任应急厅一把手，脚下虽有雷，但手上的权力不小，此消彼长之下，想弄倒他就更难了。 过了好一阵子，岑丹才悠悠叹了口气道：“想扳倒秦舞阳的人不少，但那些人非死即残，而秦舞阳还活蹦乱跳的，我真没什么好办法。” 赵汉成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不过需要你再发挥一次余热。” 且说秦舞阳回了去，秦朗已经睡下了，陈杰还在客厅坐着，跟他女朋友发着消息，见秦舞阳开门，连忙拿了拖鞋给他换上。 秦舞阳一边换着拖鞋一边道：“你怎么还没睡？” 陈杰苦歪歪地道：“我也想啊，可是秦格格不让啊，她自己熬不住睡了，给我下了旨，让我等你回来。” 秦舞阳失笑道：“果然是件小棉袄，不枉我疼她。她胳膊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有个两三天就能痊愈了。”陈杰拧着眉头道，“阳哥，我听秦朗说，那个叫张媛媛的，还是有不少小动作。阳哥，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咱们不能老是指望学校看着孩子，万一哪天有个闪失，我想想都害怕。” 秦舞阳也拧起了眉头。 原以为他露出一鳞半爪的，张国良能有所收敛，但从他找赵汉成向自己施压来看，他还真是没有低头的意思。 其实秦舞阳不在乎他低不低头，他还没那个闲情逸致跟一个老板别劲，但问题在于，他容不得自己闺女受伤害，上次他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他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回。 “你有什么办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阳哥，你和嫂子都是格斗高手，将门无犬女，我觉得有必要让秦朗也学点功夫防身。” 秦舞阳倒是没想到这个茬儿，或许在他看来，女孩就得有女孩的样子，像唐心这样的，这世上又能有几人？ 抬头瞅了陈杰一眼，秦舞阳问道：“你这是先斩后奏吧？是不是已经开始教了？” 陈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就是教一点基础的，让她练练基本功。” “这个点子不错，女孩子确实要学会保护自己，教她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过我提醒你，别教偏了。” 秦舞阳今晚喝了不少酒，神智虽然清醒，但喝下去的毕竟是五十三度的白酒，酒精在体内同样是要起作用的，尽管没醉，但是酒劲上来，该头晕的还是头晕，该体热的还是体热。 尤其是洗完澡之后，更是热到不行，于是空调开了一夜，带来的结果就是感冒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秦舞阳就觉得全身无力，而且还发了烧。 昏昏沉沉地到了办公室，硬扛了一上午，中午睡了一觉之后，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萎靡不振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办公室，把白菊叫了过来，问她加强基层监管力量的莲花镇试点怎么样，白菊说目前正在组建，但由于人手的问题，其余工人人员到位了，不过编制还没有能够落实。 秦舞阳让她继续跟进，白菊见秦舞阳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儿感冒，没事。” 白菊连忙拿来体温枪，一测，居然烧到四十度以上了，吓了一跳，说：“你都烧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不行，得吃药。” 见白菊慌里慌张的样子，秦舞阳笑着阻止：“别紧张，我就是看能不能扛得过去。家里有药，下班回去我再吃。” 白菊还待说什么，秦舞阳的手机就响了。 看了一眼号码，秦舞阳没有着急接，而是摆了摆手，示意白菊离开。 “那你自己小心点。”白菊叮嘱了一句，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秦舞阳握着手机接通，低声道：“千娇，是我。” 薛千娇笑着道：“秦大厅.长，还记得我呢？” “瞧你说的，应急厅的事太多，千头万绪，焦头烂额，没办法。最近还好吧？” “都还好，就是心情不好。”薛千娇郁郁道。 第1109章 退烧方式 心情不好当然需要安慰，不过秦舞阳没有想到的是，薛千娇所住的地方居然跟他在同一所小区，很显然，这并非巧合，而是薛千娇为了跟秦舞阳靠得更近一些。 薛千娇把自己的楼幢、门牌号以及门锁密码告诉了秦舞阳，秦舞阳就觉得时间特别难捱了，好不容易等到下了班，秦舞阳又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陈杰发来消息，说秦朗已经接回家了，秦舞阳才回了个消息过去，说自己不回家吃饭，不用等他。 又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会儿，秦舞阳这才离开办公室。 下楼到了门口，正准备叫个出租车，就看到杜鹃从厅里走了出来，跟秦舞阳打着招呼道：“秦厅，才走啊？”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你也才下班？” “嗯，手头有点工作，我习惯当天工作当天完成，不喜欢拖拉。秦厅，您这是在……等车？” “是啊，车去接孩子了。” “要不我载秦厅一程？”杜鹃提出了邀请，见秦舞阳没表态，杜鹃又道，“我住在万豪国际，顺道。” 秦舞阳所在的小区叫水韵蓝湾，就在万豪的边上，见杜鹃这么说，便欣然道：“那我付车资，你可别宰我。” 杜鹃就笑了起来：“秦厅，你真会开玩笑。” 车就在院子的停车场，是一辆五菱小迷你的能源车，上面印着猫和老鼠的图案，很是卡哇伊。 秦舞阳个子高，块头大，坐到副驾驶上，整个车子就被塞得满满的，杜鹃上了车来，就有些好笑：“秦厅，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没想到您块头这么大。” 秦舞阳无语道：“这话说的，我这不也穿着衣服呢嘛。” 杜鹃的脸不由一红，启动了车子。 车内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道是车内的香水味还是杜鹃的体香。不过秦舞阳并没能闻得出来，他现在还发着高烧呢，鼻塞很严重，别说香味了，就是臭味他也闻不出来。 水韵蓝湾离办公的地方并不远，十几分钟后就到了，杜鹃问要不要把车开进去，秦舞阳说不用了，向杜鹃道了声谢，杜鹃笑着道：“秦厅，就这么一句感谢啊，太没诚意了。” 秦舞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有空请你吃饭。” “那我就等着了啊。”杜鹃的脸上升起一抹红霞。 秦舞阳脑袋昏沉，并没有留意，呵呵一笑：“我怎么觉得我亏大发了呢。” 杜鹃抿嘴一笑道：“那我不管，你答应了我的，你要是不请，我就到网上发帖子，说秦厅说话不算数，坐霸王车。” 秦舞阳举手作投降状，道：“别别，我一定请。” “那我走了，秦厅再见。” 秦舞阳冲杜鹃扬了扬手：“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没事，我就在对面，转个弯就到家了。” 看着小迷你涌入车流，秦舞阳左右看了看，快步穿过马路，进了小区。 薛千娇的房子在最后一排，与秦舞阳的位置属于南辕北辙，秦舞阳低着头快步走过去，很快找到，输入密码便进了去。 薛千娇还没到家，秦舞阳走了一身汗，过去开了中央空调，打量起房间来。 房子一百二十多平方，薛千娇一个人住是足够了，家电什么的也是一应俱全，陈设简约而不简单，符合薛千娇的气质风格，整个房间是那种灰白色系，显得很素雅。 沙发倒是橘红色的，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一个亮色，让原本稍显黯淡的房间顿时变得夺目起来。 不一会儿，门锁三声轻鸣，薛千娇进了来，一眼看到半躺在沙发上的秦舞阳，不由一笑：“你这么快。” 秦舞阳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将薛千娇搂在怀里，低声道：“我咋感觉你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呢。” “试试才知道。”薛千娇动.情地送上了自己的唇。 两唇相关，薛千娇感受到了秦舞阳身上过人的体温，撤唇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月子里遇到老情.人，宁伤身体，不伤感情，干！” 两人在沙发上扭打成了一团，进入的那一刻，薛千娇明显感受到温度的不同。 “好烫。” “我发高骚呢。” 战事完毕，秦舞阳大汗淋漓，居然把体温给降了下来。 薛千娇吃得饱饱的，面带红晕，咬着嘴唇道：“我帮你退骚了，你怎么谢我？” 秦舞阳亮开肚皮表忠心：“你要怎样？” “我还要一次。” 于是再战江湖。 梅开二度，薛千娇慵懒地枕着秦舞阳的胳膊，点了两份外卖，秦舞阳捏着薛千娇的美人骨，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买房？” “这不夫唱妇随么。” “说人话。” “这样方便见面，我在洛马河，你在淳安，跑来跑去的不方便。” 薛千娇从秦舞阳的裤兜里拿出烟来，用嘴叼着递给了秦舞阳，光着身子提来了包，拿出一个定制的充电打火机来为秦舞阳点上了烟：“这个打火机是我送给你的。” 这东西不值钱，却代表着一份心意，秦舞阳接过，问道：“洛马河那边的生意怎么样？” “那边的工程不少，不过骄阳集团是有所选择的，不像以前邵氏集团那样大小通吃，别的公司连口汤都喝不到，吃相也太难看了。我们只先重大工程来做，洛马河的大工程我们接了六成，剩下的交给其他公司了，现在公司已经上了轨道，所以我把目光投向了省城。” 秦舞阳来了兴致，坐正了身体，问道：“来省城？准备做什么？” “军工。” 秦舞阳吃了一惊：“军工？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是不渝介绍的。”薛千娇道，“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京都，跟秦不渝见了一面，他介绍了一个军工企业给我，聊得很投机，企业需要一种零件，利润率还不错，所以我来淳城找一个合作商，毕竟我现在也没有实力去搞这种生产。” 秦舞阳疑惑道：“工程项目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跨行业？那零件的利润率再高，还能有地产啊工程啊什么的利润高？” 第1110章 顺鑫偶遇 “资本永远受政治的控制，企业做得再大，别说国家层面的政策了，哪怕是省一级，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创业容易守业难，所以得找个靠山，军工就是最大的靠山。” “我这么想的，注册一家公司，跟军工合作，然后慢慢转型，这也算是为国家军工做点贡献。靠山再大，不如自己强大，如果我们顺利转型成为军工企业，那还怕谁割我们的韭菜？” 秦舞阳愣愣地看着薛千娇：“这都是不渝跟你说的？” “我跟慕容阿姨也商量过，她支持我的决定。事实上，说高尚一些，赚钱已经不是我们的钢需了。” 秦舞阳没有去问是什么样的零件，只是道：“那怎么跑来淳安了？” “不是想你了么。” 这个答案让秦舞阳很欣慰，不过他从来不干涉薛千娇的经营行为，所以在这个事情上，他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道：“这事你自己做主。” “搞得好像你能做得了主似的。” 吃了外卖，薛千娇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要出去一趟，说是联系到了一家机械企业，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你这也太拼了。”秦舞阳挺心疼这个与自己没有名份的女人的。 “我这哪里算拼，诗婷才拼呢。”薛千娇笑着道，“我晚上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要是愿意就在这儿过夜，不方便的话就自便。” 说罢，薛千娇在秦舞阳唇上亲了一口，小包一背，轻快地出了门。 秦舞阳枯坐片刻，打了个电话给刘诗婷。 刘诗婷现在的服装品牌在圈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冷滟代言的几款成了爆款，虽然每一件都是限量版，但架不起民间的高仿能力，不过东西到了民间，走的是民间路线，那价格就不能太高，所以在原材料上就要打折扣，所以论服装的做工，那是不能比的。 冷滟代言之后，不少明星，尤其是爱走红毯的明星都来订货。 刘诗婷个人能力有限，于是高薪聘了不少设计界的精英，现在团队的规模极其庞大，倒是她本人不需要亲自参与设计，只需要把关就行。 所以，她才有时间跟秦舞阳聊上一会儿。 秦舞阳明显感觉到刘诗婷的变化很大，以前就是个性格温顺带点腼腆的邻家小妹，现在说话干练多了。 这是个好现象，正如薛千娇刚刚说的，靠山再强不如自己强，她们能走到今天，足以令秦舞阳欣慰了。 挂断电话，秦舞阳这才悠悠然回了自己的住处。 秦朗刚刚写完作业，陈杰正在教她打拳，一个教得专心，一个学的认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几天后，顺鑫那边的罚款交了过来，又过了几天，便到了顺鑫整改的限期日。 由于顺鑫隐患较多，且主要负责人重视程度不够，所以秦舞阳亲自到场检查顺鑫的整改情况。 其实，如果换了别的企业，秦舞阳大概率不会这样，所以这次督查整改，多少存着点报复的心态在里面，你张国良不是牛逼吗，不是找来省.委副书.记给你背书吗？我就来看看你整改的怎么样，如果仍然存在重大隐患，我不介乎再开罚单给你。 毕竟按照新安法的规定，只要我来检查，只要你存在隐患，我就有开罚单的权力！ 营商环境固然重要，但安全生产更为重要，你后台再牛逼，让他到我面前来说，你家企业免检，出了安全事故他兜着，恐怕没有哪位领导会这么无脑。 到了顺鑫之后，接待秦舞阳一行的是一位副总，自称叫李盛阳，是顺鑫公司的安全副总。 会议室里，秦舞阳面色如常地问道：“你们张总呢？” “张总正在开会。”李盛阳回答道，“秦厅，我们已经按照要求进行整改了。” 秦舞阳微微点头，道：“整改情况如何，不是靠嘴说，而是看实际行动，你先坐，我们看看台账资料。” 见秦舞阳说话一字一板，李盛阳也就没有绕舌，一旦秦舞阳有什么疑问，立刻上前解答，看得出来，这个李盛阳还是很精通安全业务的。 进行现场检查的人员很快也回了来，虽然整改还有瑕疵，但较之以前进步很大，秦舞阳有施压的因素，但也不会干吹毛求疵的事情，所以总体而言，效果尚可。 既然如此，秦舞阳自然不会去多加责难，交待了几句离开。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楼上有脚步声传来，扭头看了一眼，目光猛然就是一凝。 走在前面的是张国良，而与他并排而行的是一名女子，赫然是薛千娇。 秦舞阳大是诧异，唐心怎么会在这儿出现？而更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薛千娇的眼神与他交汇之后，便移开了。 “秦厅，请留步。”张国良现在笃定得很，反正他已经成功激起了赵汉成对秦舞阳的不满，那后续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再去多说什么，至于说整改，他还真不缺整改的那些钱，所以口吻轻松得很。 秦舞阳停下脚步，张国良快步走了过来，道着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秦厅.长，有点事情耽搁了，没能亲自陪同。” 秦舞阳淡淡道：“是不是亲自陪同不重要，重要的是按要求做好安全生产工作。你先忙吧。” 看着秦舞阳等人离开，薛千娇问了一句：“张总，这谁啊，这么拽？” “应急管理厅厅.长，直管一把手，当然拽了。”张国良笑着解释了一下，回头道，“薛总，刚刚咱们谈的事情，不好意思了。” 薛千娇嫣然一笑道：“没关系，我做生意也是随缘，既然合作不了，就当交个朋友吧。” 且说秦舞阳离开后，坐在车上很久都没有吭声，与张国良打的这一牌算是过去了，但偶然遇见薛千娇出现在顺鑫，让秦舞阳感觉到不对劲。 薛千娇跟他说过，要找一家机械企业合作，顺鑫是生产轴承的，也能搭得上边，但问题在于，薛千娇看到自己时，眼神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丝躲闪。 为什么？ 第1111章 女友失联 怀着这个疑问，秦舞阳回到办公室之后，发了条信息给薛千娇，薛千娇很快回了个电话过来。面对秦舞阳的疑问，薛千娇的回答很简单，找张国良，是因为顺鑫是淳安机械制造业最牛逼的企业，不过顺鑫显然对这笔生意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合作并没有获得成功，至于说为什么装作不认识秦舞阳的样子，那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嘛。 这么一说，秦舞阳心里就明白了，问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薛千娇就说，全江北又不是只有顺鑫一家机械制造企业，他家合作不了就再找别家呗。做生意嘛，不就是一家一家地探求，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合作伙伴嘛。 秦舞阳问她要不要自己帮忙，薛千娇选择了拒绝，不让秦舞阳掺合到她的工作中去，免得秦舞阳犯原则性的错误。 秦舞阳哈哈一笑：“原则性错误，我早就犯了。” 薛千娇声音一低，呓语般道：“我又饿了。” 秦舞阳想到自己感冒初愈的虚弱身体，咬着后槽牙说：“择日再战。” 赵汉成一直没什么动静，张国良也很配合，秦舞阳不觉得这是他们放弃了，而是在憋大招，不过就自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也憋不出啥大招来，上下级的关系不错，但跨界收拾自己，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张国良不懂，但赵汉成不可不懂，想憋你就憋着吧。 时间在一天天的消逝，江北这边按部就班，但是京都那边却是传来了消息。 春节时的白马会所事件，经过一系列明里暗里的发酵，终于爆发了出来，京都市长、高层政法委副书.记等人陆续在中纪委网站被宣布因涉嫌重大问题被调查审查。 个中详情秦舞阳不知道，但事情的由头他是知道的，就是冷平的赌博案引发的。 秦舞阳没有多管闲事地去八卦，别说林超、刑大江了，就是向南、不渝他们也未必能够清楚知道里面的操作手段，况且这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能不多问就不多问。 但这事发生在大选前一个多月，多少让人感到震惊，至于这是不是透露出什么信号来，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周末。 有雨。 秦舞阳难得睡个懒觉，一觉醒来，就听到客厅里嚯嚯哈哈的，出来就看到秦朗正在练功夫，虽然不是虎虎生风，倒也像模像样。 秦舞阳来了兴致，拿过靶子说：“来，我跟你练练。” 秦朗学功夫，秦舞阳本来只是觉得是陈杰跟她闹着玩，毕竟学功夫还是挺辛苦的，没想到这小丫头对学功夫比上课学习用心多了，至于学习成绩，秦舞阳不敢去想，想多了都是泪。 班主任跟他联系过好多回，也幸好上次的事情之后，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没好意思让秦朗请家长，不然秦舞阳可能会把学校的门槛给踩破了。 所以每次一接到学校的电话，秦舞阳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大有爆开的架势，说话也客气很多。 他越是这样，班主任就不好意思了，不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安慰起秦舞阳来，说学校主要是发掘开拓孩子的兴趣和特长，让秦舞阳不要太担心。 秦朗的特长已经被发现了，就是运动天赋，只是天赋再好，基本的教育还是要有的。 秦舞阳平时太忙，也没多少时间跟秦朗交流，今天难得有这个空，所以他跟秦朗对练了一会儿，在挨了秦朗几拳之后，秦舞阳抱头捂脸：“不打了不打了，太厉害了。” 秦朗开心得不行，摘了拳套道：“爸爸，你别骗人，是你在让我。” “没有没有，咱们家小秦朗就是厉害。”秦舞阳拿过毛巾给秦朗擦着汗道，“不过呢，我希望你能文武双全，做一个有思想的武者，而不是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莽夫。” 秦朗歪着头想了想说：“动脑子就不被人欺负吗？” 秦朗说的是小豆丁的事，小豆丁的成绩特别好，可是性格懦弱，经常被人欺负，现在张媛媛不再针对秦朗，但小豆丁就倒了霉。 秦舞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朗，含糊着说道：“所以说啊，人一定要强大起来。” 秦朗还要问怎么强大，秦舞阳就借口要洗脸刷牙落荒而逃。 带着秦朗去外面吃了早饭，又陪她疯了一天，等晚上回来之后，秦朗就已经很累了，洗了个澡就爬上床睡觉了。 秦舞阳把她房间的灯关了，来到客厅，琢磨着这孩子将来的发展道路。 秦朗不是读书的料，这一点秦舞阳看得清楚，如果循规蹈矩的话，九年义务教育之后，也就混个高中文凭，虽然以自己的家底可以确保她将来衣食无忧，但人活一辈子，不可能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秦朗在运动上很有开赋，从打拳上就能看得出来，是个好苗子，秦舞阳习武出身，对这一点很敏感，所以考虑着是不是让她走这条路子。 正这么想着，陈杰就推门走了进来。 周末，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用陈杰陪着，怎么也得给他留下谈恋爱的时间和空间。 所以他一进来，秦舞阳就打着趣道：“陈杰，也谈了快小一年了，有没有拿下？” 陈杰一脸郁闷地道：“没。” 秦舞阳摇了摇头：“恋爱谈成你这样，也就是你了。” 陈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想啊，我有个感觉，这事得黄。” 秦舞阳意外道：“几个意思？” “我已经几天没见到她了，打电话关机，发消息也不回，我感觉她在避着我。” “我看你最近跟杜鹃聊得挺热火的，是不是被她发现了？” 陈杰涨红着脸道：“我跟杜鹃是纯洁的同事关系。” “那你脸红什么？”秦舞阳道，“其实杜鹃这丫头也挺不错，你跟小颖如果真的缘分已尽，那就好聚好散，从头再来。” “不，我们感情很好的，这一点征兆都没有，就像一个人身体好好的，忽然说是癌症晚期一样。” 第1112章 暗访帮忙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感情很好，但现在没有小颖的消息，是吧？”秦舞阳闲也闲着，帮陈杰捋捋思绪。 陈杰道：“是的，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今年过年的时候去她家提亲的事了。” “那这么说，她不是避着你啊，会不会是她傍上什么有钱人了，毕竟这个社会……” “不可能，她从来没透露出半点儿嫌弃我没钱的样子，而且平时也看不出她有贪慕虚荣嫌贫爱富。” “那就奇怪了，对了，她不是在厂里上班吗？她有没有朋友或者同事是你认识的？打听一下不就行了。” “我只知道她在一个叫鑫盛的钢管厂上班，她同事朋友什么的，我没有认识的。” “那就去她厂里找她嘛，陈杰，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智商，连这个办法都想不到。” 陈杰也是牛逼，当时就一扭头出去了，秦舞阳也没有放在心上，谁也没有想到，陈杰的一个恋爱居然牵扯出一桩大案来。 陈杰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表情从一开始的失落变得焦急担心。 秦舞阳一问，小颖居然辞职了，至于辞职之后去了哪里，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小颖的室友跟我说的，她还说发现小颖经常和一个男人出去，经常一夜不回来，小颖的辞职估计是去给人家做二.奶了。” 秦舞阳拧着眉头问道：“那你的意见呢？” 陈杰摇头道：“不可能，她说的时间对不上，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小颖的性格我知道，是一个敢说敢做的女孩子，如果她不喜欢我了，她会直接跟我摊牌，而不是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断联了。” 秦舞阳道：“那就报警吧。” 陈杰又摇了摇头：“来的路上我考虑过，如果小颖真的出了什么事，报警也不会有什么用，直接一句辞职走人了，警方也没什么办法。” “你有什么打算？” “小颖是在鑫盛失踪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鑫盛是根源。”陈杰抬起头道，“阳哥，你帮帮我。” 秦舞阳沉声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 周一，秦舞阳这个一把手厅.长带着白菊和杜鹃走上了暗访之路。 这也是秦舞阳帮陈杰的办法。 如果小颖真的出了什么事，过去一周多的时间，也不会有什么挽回的余地，而为了查明真相，在没有线索的前提下，就不能着急。 所以秦舞阳亲自带队，对鑫盛来了一个名为安全生产的暗访。鑫盛的规模不小，坐落于淳安市工业开发区，一行三人下了车，之所以陈杰没有下车，是因为他已经露了面，如果鑫盛真有什么问题，他再出现，容易打草惊蛇。 门卫很屌，不肯放行，即便当他们亮出工作证之后，门卫同样表示要征得公司老总的同意才行。 白菊当场就炸毛了，省安委会到企业检查，居然还会被拒之门外。 好在这门卫已经打了电话，安全副总三步并作两步一溜小跑地过了来，连声赔着不是，说门卫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请各位领导原谅。 秦舞阳不以为意，随即开展相关的检查。 白菊和杜鹃负责对车间现场进行检查，秦舞阳则是留在会议室检查安全生产台账。 秦舞阳翻看着台账，嘴里问道：“公司有没有对员工进行安全生产方面的培训？” 那副总连声道：“有的有的。” “把培训记录拿给我看看。” 很快台账搬了来。 培训记录很齐全，时间就是上个月。 秦舞阳很快在花名册里找到了付颖（小颖）的名字。 不动声色地又翻了翻，秦舞阳抬头道：“我能不能找几个员工了解下情况？” “没问题。” 秦舞阳并没有立即点出付颖的名字，而是看似随机的点了四个人，这其中既包含了付颖，还有付颖的舍友，也就是陈杰问过的那个叫林雨的女孩。 “领导，付颖已经辞职不干了，要不您重选一个吧。” “哦，离职了啊，不用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秦舞阳把名册一合，“把她们叫过来吧，一个一个来，麻烦你回避一下。” 很快四个女孩挨个进了来。 秦舞阳显得很和善，问了她们一些日常工作方面的问题，不过当他提到付颖这个名字时，几个女孩无一例外地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却是个个避讳得很，说不知道她的情况。 秦舞阳看在眼里，一直到林雨过来，秦舞阳开口问道：“林雨，听说你跟付颖是住在一个房间的？” 林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我想向你了解一下付颖平常的表现怎么样。” 林雨看上去就是个大嘴巴，一听秦舞阳这么问，就笑着道：“付颖如果是在职的话，有些话我还真不好说，但她离职了，我也就说了。前两天有个自称是她男朋友的人来找过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他的领导吧，这么说吧，付颖这个人一直跟一个有钱的男人混在一起，经常夜不归宿，我觉得你那个下属人还不错，就别想着她了。付颖离职，就是去做金丝雀了。” “你眼光不错啊，行，回头我跟我下属把你的话带到。”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 “那我走了。”林雨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付颖留了些个人的东西在宿舍，放着也占地方，方便的话，你能帮我带给她男朋友吗？” “没问题。” “好，你等我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就是些衣物和个人用品什么的，我现在就去拿给你。” “等等。”秦舞阳叫住了林雨，“我现在拿走可能不太妥当，你看方不方便等我们离开了之后，你再拿出来给我？” “这么照顾领导形象啊，行，没问题，我一会儿就下班了，你到门口等我吧。” “陈杰就在门口的车子上，你交给他就行。” 第1113章 凭空蒸发 秦舞阳又磨蹭了一会儿，等白菊和杜鹃回来之后，这才结束了这次检查。 回到车上，秦舞阳问起二女有没有什么发现，二女说企业做得很好，虽然有些小问题，但无伤大雅。 秦舞阳问她们检查情况，自然是为了把这次出来定性为暗访，不想把事情闹开。 一天无话，晚上回到住处，陈杰怔怔地看着箱子失神。 正如林雨所说，箱子里都是付颖的一些个人物品，几套衣服，一本影集，里面大多都是她和陈杰在一起时拍摄的照片，一个首饰盒，盒子里是陈杰送给她的一条金项链，其他的就是林雨把她的洗漱用品归拢到一个袋子里放进了手提箱，其他的就没什么东西了。 秦舞阳这一天都在琢磨着白天在鑫盛的情形，那几个女工神情闪烁，估计是因为付颖在私生活上比较差，但如果她的私生活真如此不堪，陈杰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呢？是当局者迷，还是另有原因？ “我不相信她会跟一个男人跑了。”陈杰对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坚决认为付颖肯定是出了事。 秦舞阳想劝，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毕竟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什么都是自己在猜测，便道：“这样吧，我请警方的朋友给你找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秦舞阳公安界有朋友，但在省厅这边确实没什么关系，只能打电话给萧樯。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萧樯在电话里失笑道：“大厅.长，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会呢，一起杠过枪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在那边现在怎么样？” “老样子呗，按部就班，洛马河现在的治安挺好，没什么大案要案，我这个公安局长也落个清闲。” “那就好，有个事请你帮忙。” “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打电话给我，不过这也符合你的性格，说吧，什么事。” 秦舞阳把事情说了一下，萧樯就笑：“你这朋友还真是个情种，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这事不难办，现在什么都是实名制，好查得很，只是有些不合规矩。” “又不公开，你怕个鸟毛啊，再说了，不合规矩的事你干的还少么？” “你要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应该说，不合规矩的事，你们干的还少么。” 两人在电话里一阵大笑，而后，萧樯说：“你等我的消息吧。” 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一直到周末，萧樯才回了消息过来，也是一头雾水，他通过省厅一位哥们儿的关系，查了付颖的情况，但奇怪的是，根本没有任何付颖活动的痕迹，甚至还通过天网私下进行了比对，也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秦舞阳愕然道：“为什么会这样？” “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付颖确实没有出来活动，但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在她失踪之前是有生活痕迹的，但在你提供的日期之后，就没有她活动的痕迹了，所以第二种可能性就比较大了，那就是她已经不在人世。” 秦舞阳心头一跳，道：“会不会她已经不在江北了？” “理论上有这个可能性，但她怎么离开？要么就是乘坐.交通工具，要么就是自驾，前者就不说了，车票、机票都是实名，不可能查不到她的信息，而自驾离开的话，摄像头也能查得到啊。” 所以，得出的结论是，付颖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个结果是陈杰所不能接受的。 秦舞阳又了解了一下鑫盛的情况，进出企业只有一个大门，鑫盛的对面是一家银行，银行门口都是装有监控的、 秦舞阳当即决定，找到那家银行的监控看看，陈杰联系不上付颖的那几天，付颖到底有没有离开过鑫盛。 这事绕不开警方，单凭个人是拿不到监控的，于是又找了萧樯，萧樯联系了银行辖区的分局负责人，很快拿到了监控，但结果是根本没有发现付颖出来。 秦舞阳想了想，不甘心地又向前找了一周，确实看到了付颖，但最后看到的，是付颖断联前一天进企业的监控画面。 这意味着，除非鑫盛还有其他出口，否则付颖失踪的地点就在鑫盛之内！ 秦舞阳判断，付颖的失踪有很大的可能是人为造成的，但光凭这些，也证明不了鑫盛有问题。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所能做的唯有报警，请警方来处理。 陈杰报了案之后，警方也立了案，但调查却是毫无发现，鑫盛那边一口咬定，付颖是主动离职，还提供了离职报告等资料，至于说付颖没有从正门离开，那就不知道了，毕竟鑫盛的围墙破损，有好几个地方能悄悄离开，谁知道付颖是不是从围墙离开了。 调查陷入僵局，淳安这么大一省会城市，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情，小小一个失踪案，还真不一定引起过度的重视，况且人家该查的也都查了，算是尽了义务，至于案子能不能破，那是另外一说，毕竟破不了的案子多了去了。 陈杰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秦舞阳其实也挺难接受的，但连警方都查不了，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转眼间，就到了国庆长假。 秦舞阳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别人放假他们上班的事实，所以他没有回京都，不过唐心却是带着唐琼和秦唐来了江北。 一家三口的到来，就要腾出两个房间，唐琼一间，秦唐一间。 陈杰之前是住在这儿的。房间210平方，住是肯定够，不过陈杰跟唐心他们不熟，人家一家几口团聚，他一个“外人”留在这儿就不太方便，所以他就先在外面对付几天，等唐心她们走了再回来。 对于唐心的到来，秦舞阳自然开心的很，甚至于邪恶地想着，如果不是唐琼也跟着来了，是不是把薛千娇也叫过来，试试夹心饼的感觉，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真这么做，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人都是第一次来江北，无论发达与否，新奇感自然是有的，所以秦舞阳索性把白菊也叫了过来，充当向导，带着她们好好在几个旅游景区玩玩。 第1114章 无意中的发现 加上中秋，八天长假，虽然景区里人山人海，一大家子倒也玩得其乐融融，只是唐心偶尔紧皱的眉头让秦舞阳觉得唐心有心事，趁着休息的当口，秦舞阳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唐心，一边给她揉着腿一边道：“有心事？” “没有，哪来的心事啊。”唐心笑着推开秦舞阳的手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秦舞阳倔强地重新上手：“我给老婆揉腿，咋了？犯法啊。” 这时一对情侣走了过来，女的见到秦舞阳给唐心揉腿，撒着娇道：“老公，你看人家老公？” 男的一跺脚道：“不用可怜他，走。” 唐心刚把一口水喝到嘴里，直接喷了秦舞阳一脸。 玩了一天，又到市里订好的酒店吃了晚饭，一大家子累得够呛，也就失去了在夜市逛逛的兴致，反正还有好几天假呢，也不急于当天，于是众人回了住处。 相比于几个成年人，孩子的精力就比较旺盛，秦唐和秦朗就在屋子里可劲儿地玩了起来，这个屋奔到那个屋，那个屋奔到这个屋。 没一会儿，就听到陈杰那屋里哐的一声响，秦唐出来告状：“我媳妇儿把箱子摔坏了。” “什么你媳妇儿，我看就是你。”秦舞阳连忙过了去，就看到付颖留给陈杰的箱子从柜子里扯了出来，本来那箱子就没合久，结果摔在地上，把里面的东西给撒了一地。 “你们……太皮了。”秦舞阳头大如斗，直觉告诉他，这不是秦朗的风格，肯定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干的，这家伙，是要拆家啊。 秦朗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委屈，却硬着没争辩，显然是要把秦唐闯的祸自己担下来。 “都出去吧，都消停点，玩了一天，都不知道累，赶紧洗澡睡觉去。”秦舞阳不忍心呵斥孩子，打发他们离开，蹲下来收拾东西。 唐心也跟着进了来，见是一箱子女人衣服，脸就有些绿。 秦舞阳连忙解释：“这是陈杰的房间，这箱子也是陈杰的。里面的衣服都是他女朋友的，这小子也挺苦的，好不容易谈了个女朋友，结果女朋友失踪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些东西都是他女朋友留给他的，算是个念想。” 秦舞阳一边解释一边把东西往箱子里放，那金项链也撒了出来，却是没找到装项链的盒子。 唐心看这衣服和箱子都不是什么上档次的，估计秦舞阳说的不假，也蹲下身子帮忙，在床底下找到了盒子。 盒子打开着，只是已经摔得散了架。 秦舞阳拿在手里，脸色就有些难看，其实别说是盒子了，就是那条链子也值不了多少钱，不过有些东西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尤其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秦舞阳拿着这盒子，尝试着看看能不能修好，翻来覆去的这么一颠倒，盒子里的衬底就翻了过来。 这一番过来，就显出里面的一个东西。 秦舞阳抠出来看了一下，居然是个轴承珠粒，圆滚滚的，大概有阿毛汤圆那么大，拿在手里，却没有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掂了两下，秦舞阳正准备放回盒子，唐心却是忽然道：“等一下。” “怎么了？” 唐心拿过珠粒，刚刚秦舞阳在掂的时候，迎着灯光，她似乎看到有一丝印迹的样子。 凑近灯光，慢慢转动，唐心观察了好一阵子，然后两手一折，那珠粒居然被掰成了两爿。 秦舞阳愕然道：“你什么时候练成了大力金刚指了？” “这本来就是两爿，是靠纹路合在一起的。”唐心左右手各拿半爿，目光就落在了珠粒上，“你看。” 秦舞阳伸头看过去，这珠粒不但是合起的，内里还是空心的，就像是荔枝一样，剥开了皮，里面还有瓤。 这瓤呈白色球状，就卡在珠粒里。 “这是什么东西？”秦舞阳奇怪道。 唐心将小白球放下鼻子下闻了闻，脸色不由一变，失声道：“毒.品！” 秦舞阳吃了一惊：“不会吧？你有没有弄错？” “应该不会有错，小琼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让她过来看看。” 唐心将唐琼叫了过来，唐琼一番检查之后，很确定地道：“这是新型合成毒.品，心姐，我觉得有必要拿回去化验一下，看看它的成分，是不是跟我们要追查的线索一致……” 话未说完，唐心便用眼神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沉声道：“再检查一下箱子里还有没有。” 唐琼细致地检查了起来，边上，秦舞阳低声问唐心：“你是带着任务来的？” 唐心沉默了一下道：“不完全是。” “案子什么情况？” “保密，你就别多问了。” 这时唐琼已经检查完毕，摇了摇头：“没有其他发现。” 唐心想了想，看向了秦舞阳道：“你说这个是陈杰的女朋友留给他的？他女朋友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秦舞阳淡淡道：“我怎么知道？” 唐心就笑了起来：“你这个爱记仇的小男人，对自己老婆都不放过，不过我是真不能说，但是我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他女朋友……付颖是吧？如果她不是毒贩的话，那她这个东西的来源就很有问题，从她失踪的角度来说，她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个案子，我也要参与。”秦舞阳道。 唐心摇头：“不可能，你不是警方的人，你只需要向我提供线索就行了。” “哎呀，姐姐姐夫，你们俩真是的。姐，哥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瞒着他，有必要吗？我来说吧，我们抓到一个毒贩，不过他只是下游，顺着他这根线，我们追溯到毒.品的来源就在江北，但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线索，现在在你家发现了，你是不是要给个交待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秦舞阳一开始还认真听着，听到后半句，才觉得话音有点儿不对，连忙打断：“几个意思？还怀疑上我了不是？” “情理告诉我，你不可能干这事儿，但从破案的角度来说，东西在你这儿发现的，你得解释明白啊。” 第1115章 我来卧底 “任何公民都有抓捕罪犯的义务。”秦舞阳先强调了这一点。 “等一下。”唐心打断了秦舞阳的话，“我先声明，案子归案子，你别瞎掺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心姐，你还没明白。” 虽说唐心跟秦舞阳是夫妻，但是他们聚少离多，了解是了解，但秦舞阳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唐心真的挺缺少发掘，反而是唐琼跟秦舞阳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相对更了解一些。 秦舞阳就是闲的。 自打去年任了省应急管理厅厅.长一职之后，他的生活就变得索然无味，而秦舞阳骨子里的那种冒险性格早已深入骨髓，所以难得能遇到这么个事情，他能忍得住？ 用他的话来说，一方面他要为朋友的女朋友找个说法，另一方面在江北的地盘上查案，而查案的人还是自己的老婆，尤其是涉及到的还是毒犯，他这个做老公的难道不应该做些什么？ 唐心揉着脑袋道：“你说，你继续说。” 秦舞阳简单介绍了一下付颖失踪的情况，分析道：“从现在的发现来看，极有可能是付颖发现了什么，然后被灭了口，把这么个东西藏在项链盒里，可能就是为了有一天陈杰能发现什么。” 唐琼质疑道：“她既然能把东西带回宿舍，那她就应该有时间把这事告诉陈杰。” “也不一定，但现在的情况是，付颖失踪，生死未卜，而在她的项链盒里发现了毒.品。据陈杰的介绍，付颖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所以从这个方面判断，付颖不可能是毒犯。东西是装在轴承珠粒上的，那鑫盛就有很大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对鑫盛进行监控非常有必要。” 秦舞阳虽然久未从事侦破工作，但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唐琼，你觉得呢？” 唐琼考虑片刻，道：“鑫盛有问题，现在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关键就在于怎么样查出问题来，而且暂时还不清楚那些女工到底是不在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生产的，还是根本就是犯罪分子的一员。” 唐心点了点头道：“还有十几天就是大会召开的日子，现在各方面的安检很严，所以现在鑫盛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货压着运不出去，一种就是货早已经出手。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觉得有必要进鑫盛摸个清楚，到底是有货未走还是正在生产。” 唐琼道：“是这个道理，仅凭手上的东西，无法证明它来自于鑫盛。” “等一下。”秦舞阳不千万犯险进去，“我觉得只要盯住鑫盛就行，只要他出货，直接查货，这不比潜入内部要安全得多吗？” “万一对方分批运离，既有真轴承珠料又有毒.品呢？” 秦舞阳说不出话了，对方是否出货，确实很难精准把握。这帮毒犯个个奸似鬼，出货之前肯定会各方试探，一个失误就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就很难抓了。 唐琼沉声道：“我去吧。” 唐心道：“你有方案？” 唐琼看着秦舞阳道：“姐夫不是省厅一把手吗？介绍个人进去上班问题不大吧？” 秦舞阳道：“这个确实问题不大，我能安排，但进去之后呢，你有没有行动计划？” “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么危险，只要有所发现，我就会第一时间发出信号。” “好，那就这么定，我会在外围盯着。”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行动方案定了下来，而那粒毒品也被唐心收入囊中保管。 第二天一早，秦舞阳让白菊查一查鑫盛这家企业的情况，要求只有一个，悄悄的，别让人知道。 白菊说这个简单，拿起手机一番操作之后，一条信息就发到了淳安市应急局一把手的手机上，上面提了十来家企业，要他们上午下班之前，将企业的情况报过来。 要十取一，这个法子不错。 一个多小时后，资料便发了过来，拿过平板，直接略过其他企业，把目光放到了鑫盛的资料上，企业负责人叫招海军，是淳安市招商引资企业，始建于三年前，是顺鑫轴承的子公司。 顺鑫？鑫盛？ 秦舞阳失声道：“难道跟张国良有关？” 见秦舞阳这个状态，唐心不由问道：“什么情况？” 秦舞阳把跟张国良的是是非非简单说了一遍：“顺鑫是淳安市的纳税大户，也是重点保护企业，更是台资企业的领头羊，是省.委副书.记赵汉成招引过来的。” 唐心脱口道：“背后不会还有赵汉成的影子吧？” 秦舞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据我所知，赵汉成是个很有政治抱负的人，他应该不知情。” “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这个案子不简单，现在虽然有了线索，但真正实施起来，有着太多的掣肘，最终维持了原来的计划，仍然由唐琼潜伏到鑫盛，但唐心的注意力则是从鑫盛转到了顺鑫。 秦舞阳表示反对，其实光是一个鑫盛就已经很难缠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顺鑫，而且顺鑫还是重点企业，就凭他们几个人啃不下这块硬骨头，打草惊蛇还是轻的，万一有生命危险就得不偿失了。 秦舞阳认为，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掌控，建议唐心向京都市公安局汇报，最好能获得公安部的帮助，让江北省公安厅配合，这样才是最保险的。 唐心经过认真考虑，认为秦舞阳的思路是正确的，这个案子不比抓捕其他案犯，毒犯向来都是穷凶极恶，视人命如草芥，别说别人的命了，连他们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请求支援才是应有之道。 案情紧迫，在决定了之后，唐心立即订了机票返回京都汇报，而唐琼则是留了下来，打算继续执行卧底的打算。 秦舞阳劝她等上头的方案确定了再说，唐琼却是说了一句话：“姐夫，你能保证省公安厅就完全可靠？” 秦舞阳当然不敢保证，毕竟这事还牵扯到一位省级高官，很难说会不会有沆瀣一气的可能，而唐琼潜入鑫盛卧底，算是一支奇兵。 第1116章 出货前夕 当晚，唐心反馈过来消息，公安部派出专家组，明天会赶到江北。 案子上升到公安部办理的高度，自然就轮不着秦舞阳再插手了，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至于唐琼这条暗线，该怎么进行还怎么进行。 专案组如何办案，秦舞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长假还没有结束，但由于出了这么一个情况，假期就不能安安心心地过了。 安排唐琼进鑫盛，这件事秦舞阳交给了白菊，他堂堂一把手，为个工作的事情托关系，掉价不说，也不大像，进一个企业，又不是进什么了不得的大公司。 白菊跟淳安市安委办那边联系了一下，算是她的私人请求，市安委办自然无条件配合，当天就把事情敲定了，不过鑫盛工人因为国庆全部放假，要等节后才能去上班。 这一次的安排体现出了两个问题，第一，大会在即的缘故，鑫盛目前没有什么动作，是压货还是暂停生产，暂时不得而知。第二，鑫盛并非全员参与制毒，否则不可能轻易就安排员工进去。 事情发展到这儿，秦舞阳已经使不上力了。如果这事是唐心在主导，那他参与进去还情有可原，但现在是公安部在主导，那他就必须得守规矩，换句话说，案子成功破了，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但案子如果出了差错，那就有他的责任了。 很快，大会召开，全国瞩目。值得注意的是，秦励勉自然仍然是一把手，而唐疏桐毫无悬念地成为七人之一。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系列的人事调整，当然，这是有时间跨度的。 而已经成功进入鑫盛的唐琼也带回来一个情报，鑫盛的工作制度是三班倒，一共有两个车间，相互之间人员不交叉，她的工作是文员，经过侧面了解，加工车间，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不过加工出来的产品就是那天在首饰盒里发现的珠粒外壳是一样的。 而另一个车间则是组装车间，两个车间相互独立，不仅车间独立，连工人的食宿也是绝对隔离。 所以有理由相信，组装车间很有问题，不过唐琼进去的时间比较短，暂时还进不了组装车间。 唐琼曾经考虑过翻墙过去查看，但最终还是没有实施，因为她现在的卧底是方案以外的，如果因为她的擅自行动而导致整个行动失败，那她的责任就大了，所以她只能静静潜伏，等待唐心的指示。 在这种情况下，案子被破理所当然，但一个意外却是打乱了所有的部署，让一切都变得风云诡谲起来。 唐心哪怕前期的经验再丰富，在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毒贩，也是不敢托大，更不敢有什么个人英雄主义，所以唐琼卧底的事情自然是要上报的。 在经过缜密的侦查和部署以及对唐琼提供的线索进行综合研判之后，专案组制订了行动方案，就等着鑫盛有所动作。 时间眼看进入十一月下旬，鑫盛的招海军坐在办公室里，虽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但不时松松领带的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焦躁的内心。 三天前，上线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一周之内，货必须送出来。 鑫盛做出来的玩意儿很畅销，作为顺鑫的子公司，毒品的收益经过两个公司走账之后，一部分化为税收上交，剩下的大头则成功洗白，变成了正当的收入，加上张国良有赵汉成引资的招商企业以及纳税大户这个光环，生意做得是红红火火，产品远销各地。 由于大会的原因，张国良叮嘱招海军，这段时间收敛一点，别撞到枪口上，如果在这种关键节点出了纰漏，别说赵汉成了，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他。 为了得到赵汉成的大力照顾，张国良也不惜血本，给赵汉成树立政治工程，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但大会前后两三个月货不出库，他也很着急。 所以当招海军电话请示他怎么办的时候，张国良准备铤而走险，让招海军按照以前的老办法出货。他们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其实早已将他们覆盖。 江北缺水，只有走陆路，好在经过几年的经营，陆路的关系早就已经打通。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招海军按照老方法，选择了一个雨天，先送出去一批产品。 这批产品是正规的轴承珠粒。 唐琼看着几辆货车驶出厂区，将这个消息反馈给了唐心。 专案组不敢确定车里到底是珠粒还是毒品，按照之前预定的方案放行。根据判断，这帮毒犯肯定会先进行试探，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会出货，所以这些车应该是饵，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会安排人手对这几辆车进行跟踪，万一被他们钻了空子，那就是个笑话了。 当晚，跟踪人员反馈情况，车子把产品运到了另一家公司的仓库，看样子没什么问题。 这也坚定了专案组的判断。 鑫盛内，招海军没敢因为一次的出库成功就有所大意，当晚，又有几辆车出了去，白天没问题，不代表晚上就没问题，他还要进行试探，毕竟他们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稍有不慎，那只能等十八年后再是一条好汉了，所以麻烦就麻烦点，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头。 秦舞阳正在等一个人。 一个多小时前，秦立歌打来电话，说已经上了飞淳安的飞机，要过来投奔秦舞阳。 秦舞阳是打心眼里不想接待的，这个小太妹不是太靠谱，可别来给自己添麻烦，所以他的想法是让她在淳安玩几天就让她走人。 等了一阵子，大屏幕提示秦立歌所乘航班已经降落，很快，一个女孩子就站在了秦舞阳的面前，正是秦立歌。 秦立歌扎着高马尾，背着双肩小包，上身一件纯白冲锋衣，下着一条水洗蓝修身牛仔裤，配上一双白色小板鞋，完全没有之前小太妹的风格。 秦舞阳眼前一亮，笑着道：“立歌，你这身打扮挺养眼啊，比以前清爽好看多了。” 第1117章 淳朴人民 秦立歌笑着道：“哥，你是不知道，京都那地方藏龙卧虎，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一个女孩子，要想融入到圈子里去，总要表现得有异常人，你以为我想妆画得跟熊猫一样啊。” “瞎说八道，京都那么多女孩子，我也没看到有多少，现在这样挺好的，这才有个女人的样子。饿了吧？先去吃饭。” 秦立歌嫣然笑道：“哥，我们去哪儿吃？” “当然是回家吃。” 秦立歌立马就撅起了嘴：“哥，你太抠了。” “外面那些菜啊，不健康。”秦舞阳将秦立歌的手提箱放到后备箱，关上之后，就看到秦立歌已经上了副驾驶，一脸嫌弃地说，“哥，你要不要这么低调啊，就开个破x5？” “系上安全带。”秦舞阳提醒着道，“什么叫破x5？不是挺好的吗，你以为你哥是个大富豪啊，我是靠工资吃饭的。” “切，少装穷，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渝那么有钱，你只要张嘴，还不要多少有多少。” “他是他，我是我，我必须要纠正一下你的价值观了，别人的钱再多，跟你有什么关系？靠自己的双手得来的才是宝贵的。” “我错了，哥，真是我错了，你也不比我大几岁，能不能别给我上课了？是不是当官的都这样啊，我就是听不了我哥的唠叨，才跑你这儿来找个清静的，你再说，我马上订机票回去了。” 秦舞阳就乐了：“行啊，机票我报销。” 秦立歌愕然道：“不是吧哥，要不要这么狠？我才不走，起码得先把肚子填饱，你看看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都。” 凭心而论，秦舞阳和秦立歌虽然是堂兄妹，但关系上并没有亲近到这个程度，不过既然来了，就意味着关系的好转，秦舞阳又不是什么好斗的公鸡，见人就啄，况且，秦家除了秦立邦这个竞争对手之外，其他人也不是他斗的目标。 其实秦舞阳不是没想过能兄弟齐心，但他也知道，自己是秦立邦的假想敌，他也没必要腆着个逼脸去讨好谁。要战，就战，少逼.逼。 “立歌，你来我这儿，你哥知道不？”秦舞阳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他呀，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儿有功夫管我。”秦立歌虽然在京都女衙内的圈子里小有名气，其实很少离开京都，初到地方上来，见到什么都新奇的很，靠着窗子看着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 “你哥对我挺有敌意的，要是让你哥知道你来我这儿玩了，搞不好他会揍你。” “切，都是成年人了，各玩各的。阳哥，其实我挺奇怪的。”秦立歌把脸转过来问道，“我懂你们之间的竞争关系，可你们是兄弟啊，良性竞争不好么？” 秦舞阳侧头看了她一眼：“有恶性竞争吗？” 秦立歌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道：“反正我觉得怪怪的。” “既然不懂，你就别管这些，过好你自己就行，跟你玉瑶姐学学，正正经经地上个班，实在不行自己开个公司，不比成天混日子强吗？” “所以啊，我来投奔你啊。”秦立歌抠着自己的手指甲道，“大哥现在一门心思钻营着提拔呢，二哥那酒吧也是乌烟瘴气，正头疼着呢。” “立猛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有几个痞子在他酒吧里磕药，被抓了个现形，以为药是他提供的，不过已经澄清了，但被要求停业整改，正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找关系呢。” “我早就跟他说过，酒吧这生意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让他注意点，现在好了，出了事了，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吧。” “哥，我打算在江北扎根了，你给我出出点子呗。” 秦舞阳顿觉头大，看了一眼秦立歌道：“我觉得你不像是来扎根的，而是来做卧底的。” 秦立歌诧异道：“阳哥，你这个想法是怎么产生的？” “直觉。”秦舞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切。”秦立歌不屑道，“你是真把我当卧底呢，我也认了，反正我在这儿举目无亲的，只能靠你了。” 秦舞阳无语。 陈杰在家带秦朗，正在练功，见秦舞阳回来，和秦郎收了功法，上厨房端菜。 关于付颖的事，秦舞阳没有向陈杰透露太多，不过陈杰已经接受付颖已经不在人世的可能，虽然心里难过，但表现还正常，而且秦舞阳警告过他，鑫盛的问题不小，目前公安部门已经介入，他别胡来，节外生枝。 秦舞阳为秦立歌介绍了一下陈杰和秦朗，秦立歌口无遮拦地说：“阳哥，你这一家成分挺杂啊。”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成分杂？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女儿，杂在哪儿了？” 秦立歌呲牙一笑：“是我嘴瓢，别介别介。” 好在家里房间比较多，给了秦立歌一间，在她去洗澡的时候，陈杰低声问道：“阳哥，我发现你家亲戚太多了，不时有亲戚来，我在这儿挺不方便的，我还是去外面租个房吧。” “你钱多啊？”秦舞阳不同意，“她们来都是暂住，再说了，秦朗还指望你教她呢。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等事情定了，我给你再介绍个女朋友，杜鹃怎么样？” “让我缓缓。”陈杰很是神伤地拿起了拳靶，“朗朗，来，打拳了。” 次日一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秦舞阳说等周末再带秦立歌出去玩玩，工作日期间，她先自由活动。 秦立歌睡得迷迷糊糊的，摆了摆手，翻身又睡。 醒来的时候，雨还在下着。 秦立歌盘在床上，拿过手机，发了条消息：鹃儿？拿下我哥没？ 消息很快回复：难。 要不要我帮忙？我来淳安了。 你在哪儿呢？来我住处吧，见面再说。 一番洗漱之后，秦立歌提着小包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秦立歌把手机递过去：“师傅，我去这儿。” 司机看了一眼地址，骂道：“你有病啊，就在对面，打个屁的车。” 被赶下车来的秦立歌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有钱都不赚，江北人民这么淳朴的么？” 第1118章 行动开始 省公安厅内，专案组成员一直紧盯着鑫盛和顺鑫的动静。两天内，三批次的货车从鑫盛离开，专案组采取了控而不抓的手段，让鑫盛在很大程度上放松了警惕。 下午五点多钟，天已经黑了下来，唐琼那边传递出来信息，隔壁车间有了动静，有理由相信，即将出货。 得到这个情报，专案组要求外围监控人员三百六十度的死死盯住鑫盛。 在唐琼传递出信息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几辆大型集装箱从鑫盛的另一道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个消息反馈到专案组，所有人都沸腾了，这一次没跑了。 另一头。 快下班的时候，秦舞阳又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说秦朗在学校惹事了。 秦舞阳顿时头大如斗，不过相比于上一次，这一次的情况要好一些。 好一些，指的是这一次秦朗没有受伤，不像上次把自己胳膊摔折了，吃亏的是张媛媛。 在陈杰的悉心传教下，加上秦朗的天赋，功夫进步很快，起码对付同龄人没什么问题。 所以在小豆丁再次被张媛媛欺负时，她忍不住挺身而出了。 很难想像十来岁的孩子会有什么霸凌的行为，但张媛媛就做到了，而让秦朗没能忍住的原因是，张媛媛她们几个，居然逼着小豆丁吃屎。 当她站出来的时候，张媛媛仗着人多，推攘了秦朗几下，然后秦朗就还手了，问题不算严重，也就是把她们打倒了，毕竟一个孩子的力量很有限。 秦舞阳匆匆赶到学校，挨打的一方家长也到了，当然就是张国良和柯亚玲夫妇了，而小豆丁的妈妈也赶了过来。 秦舞阳和张国良在学校算是二聚首了，而小豆丁的妈妈看上去很老实，哪怕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也是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此时，柯亚玲正一脸嚣张地指着对方大骂：“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儿子，居然拉屎往我闺女身上抹，你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小豆丁的妈妈只能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一个劲儿地抽小豆丁的屁股，小豆丁委屈得要命，嚎啕大哭。 秦舞阳制止道：“逼着孩子吃屎，那也不是人干的事儿。” 柯亚玲恶毒道：“你别多嘴，回头再跟你算我闺女被打的事情。” 这一回，沈琪峰没有露面，他也实在没脸露面了，出了这样的事，证明学校在监管方面确实有很大问题，不过事情发生在校外，严格来说，跟学校的关系也不算太大，现在的调解，学校也就是提供一个调解的办公室而已。 秦舞阳没有理会她，劝着一边掉眼泪一边打孩子的小豆丁妈妈：“我建议你报警。” “报警？报就报，谁怕谁啊，不报的是孙子。”柯亚玲状若泼妇，矛头直指秦舞阳，“这次我要不把你弄好了，我就不是人。” 秦舞阳没再理会她，把目光投向了张国良：“张总，你媳妇是狗投的胎吗？怎么逮着人就咬？” “你骂我？你特么才是狗投的胎！”柯亚玲的火气更大了，卷衣抹袖的就往秦舞阳面前奔。 张国良一把拉住了她，低叱道：“你给我闭嘴。” “你……现在是你老婆被人家欺负，你居然当缩头乌龟，姓张的，你就是个软蛋，怂包！”柯亚玲的手指都要指到张国良的鼻子上了。 张国良脸色一寒：“你给我出去！” 张国良一直不说话，秦舞阳心里就有些奇怪，顺鑫和鑫盛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呢，张国良这个人设不符合他毒犯的身份啊，直到刚刚张国良脸色一寒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凶光，秦舞阳才想，这才对嘛。 柯亚玲也就是个纸老虎，被张国良一凶，顿时哑了火，悻悻地出了办公室。 小豆丁的妈妈显然胆小怕事，拉着哭泣不止的小豆丁逃也似地离开了。 秦舞阳让陈杰先把秦朗带回去，他则是慢条斯理地道：“张总……” 话音未落，张国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秦厅，我先接个电话。”张国良拿着手机走到门口，静静地听了几句，脸色微微一变，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又回到了会议室。 “秦厅，事就这么个事，我承认，我对我们家孩子确实疏于管教，亚玲也是个护女狂魔，这才让这孩子变得这么不像话。”张国良的态度很谦逊，“给您添麻烦，实在不好意思。这事跟学校也没什么关系，这都一晚上了，咱们还在学校里闹腾，也不是个事，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聊？” 见张国良态度端正，秦舞阳便欣然道：“这样也好，男人之间比较有共同语言，让你老婆把孩子带回去吧。” 张国良笑了笑，道：“那行，我还担心秦厅不肯呢，刚刚在外面我特意打电话给赵汉成书记，请他给我撑撑场面呢。” 秦舞阳似笑非笑道：“张总，你的想法很多啊。” 张国良连忙道：“秦厅，您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订了个厅，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 秦舞阳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张国良的身份存疑，如果他真是个毒犯，被抓是迟早的事，要真是把他逼急了，万一对秦朗不利那就麻烦了，即便不是毒犯，还是做通思想工作比较好，免得以后再闹出什么更大的矛盾来。 “赔罪就不必了，事情谈开来比较好，这顿饭我请吧，不然说我接受被管理对象的吃请就不好了。” …… 市郊。 某路段卡口。 大雨中，身着荧光马夹的交警们正在值勤，当然，这些交警并不是真的，而是由特警假扮。 没费什么事，便将印有车身鑫盛字样的集装箱给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司机连忙递烟过去，被警员挥手挡开：“别妨碍执法。请出示驾驶证、行驶证。” 那司机讪讪地缩回手，拿出了证件，机警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看到有些交警的手按在腰上！ 不对，他们不是交警！ 第1119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交警怎么可能带枪执法？ 这个判断让他们立即紧张了起来，副驾驶那位伸手就往怀里揣。 就听“乓”的一声，车窗玻璃碎裂，一枝枪管从破裂的窗户伸了进来，抵在了那人的脑袋上，与此同时是一声大吼：“不许动！” 这是行动的前奏，这两人在强大的威慑下，乖乖举着双手下了车，随即被压倒在地，反铐了起来，从他们的怀里发现了枪支！ 而与此同时，后几辆车司机纷纷开启了逃跑模式，推开车门就逃，但在专案组的细密部署下，他们又怎么逃得了？ 几声枪响之后，被打中的哀叫打滚，没被打中的也是乖乖束手就擒。 这几声枪响，预示着收网行动的开始。 …… 在招海军看来，这一次的出货跟往常没什么区别，经过前两天的试探，在这个下着大雨的日子出货，虽然不能说万无一失，但遇险的机率还是很低的，况且安排的都是很有经验的老手，车上装的货藏的也很隐蔽，只要不是仔细查看，那就是一些轴承珠粒。 他忘了一点，那是正常的例检，而这一次是有针对性的部署，况且警方早已经知道他们的隐藏方式，所以当路上吹响了行动的号角的同时，鑫盛那边也同步展开了行动。 而此时的招海军还坠在温柔乡里。 招海军身高一米八三，高大魁梧，相貌堂堂，出手阔绰，再加上有公司老板的光环加持，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所以折在他手里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像招海军这样的人，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自然不会有什么真情，多是露水姻缘，玩玩而已，身边的女人是经常换来换去。大多的女人都是贪图他的钱，所以招海军见到的也多是一些庸脂俗粉，是那种见了屎就要往上凑的苍蝇。 但这一次，他遇到了唐琼。 唐琼的长相清纯，气质脱俗，并没有因为招海军是老板就假以颜色，所以迅速吸引了招海军的注意，数度勾搭都没能成功，今晚终于获得唐琼的同意来吃饭，着实有些惊喜。 于是他带唐琼到了一家档次不低的酒店要了一个小厅，温言软语地侍候着。 唐琼一反往日冷若冰霜的面孔，对招海军问长问短，虽然没有表达别的意思，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提问的时候，起码释放出一个对你有兴趣的信号。 所以招海军使出浑身解数，妙语如珠，逗的唐琼格格直笑。 看着唐琼美丽的容颜，招海军那心里就跟二十五只老鼠在抓一般，那叫一个百抓挠心，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给唐琼的饮料里加点药，直接摁倒。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招海军看了一眼，是公司的老魏打过来的，心头就是一跳，连忙接通，就听老魏在电话里压着声音鬼鬼祟祟地道：“招总，不好了，条子把公司给抄了，抓了不少人，我们的存货都被查了。” 老魏的这句话就如一个炸雷，把招海军劈了个里嫩外焦，更是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失声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招总，趁还有点儿时间，你赶紧走吧，我挂了。” 挂断电话，招海军心头狂跳，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知道自己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一旦被抓了，十条命也不够枪毙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张国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准备打个电话给张国良。 其实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跑才对，老魏已经明确地给出了他的建议。但招海军根本没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觉悟，这几年的顺风顺水也让他逐渐失去了警惕，他的钱都在银行里躺着，让他跑，能跑到哪儿去？ 况且，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干违法的勾当，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钱吗？ 所以他不甘心。 张国良是他的老板，他的路子比较野，说不定这事他能斡旋得下来呢？ 刚翻出张国良的号码，就听唐琼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笑着道：“招总……” 话音未落，唐琼陡然发动，两指插中了招海军的双眼，跟着便被锁住了喉咙，招海军眼瞎喉痛，刚叫出半声来，下面又挨了唐琼一脚，顿时捂裆摔倒。 唐琼身边没有手铐，解下运动鞋的鞋带，将招海军双手背到背后反捆了起来，这才打了个电话给唐心：“心姐，招海军抓到了。” 招海军只是高级马仔，专案组得到这个消息，迅速对招海军展开审讯。 这种人是没有义气可言的，很快便把张国良交待了出来。 而在外面一直待命的刑警们迅速展开了抓捕行动，但张国良既不在公司，也不在家里，他的去向就是个问题了。 在去他家的时候，还遭遇到了反抗，他老婆柯亚玲居然持枪与警方互射，为了不伤及无辜群众，经请示专案组，当场将其击毙，在她家里发现枪支数支，另外还有两枚手.雷。 现场人员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除了柯亚玲被现场击毙以外，卧室里还找到一个小女孩，经确认是张国良和柯亚玲的女儿张媛媛，经过询问，终于得知了张国良的下落——此前他曾在少年宫小学待过。 得到这个消息，专案组迅速与少年宫小说取得联系，确认了这个说法，说当时因为孩子闹纠纷的事情，张国良夫妇和秦舞阳曾经在少年宫小学处理问题，后来一起离开了。 别的人不知道秦舞阳，但唐心知道啊，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连忙发了条消息给秦舞阳，问他是不是跟张国良在一起。 此时的秦舞阳确实正跟张国良在一起，不仅张国良在，赵汉成也在。 不动声色地发完消息，张国良笑着道：“秦厅业务这么繁忙啊。”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端人碗，服人管，咱们搞安全的，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啊。” 赵汉成笑着道：“秦厅，我建议你换个岗位，你这么有能力的人放在这个位置上，太浪费了。” 第1120章 看样东西 见赵汉成这么说，秦舞阳举杯道：“赵书记，冲着您这句话，我就一定要敬您一杯。您可是分管人事的，我这个事那就指望您了。” 赵汉成失笑道：“你小子倒是会打蛇随棍上，我这个副书.记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厉害，真要动一动，还得看夏书记的。” 秦舞阳把杯子里的红酒干了，又为赵汉成斟了一杯：“大会结束，不少省市都在进行人员调整，有传言说，夏书记和宋省长都要走，那您的机会很大，好歹都是一把。” 赵汉成心头暗暗一叹，这个秦舞阳还是个挺有眼色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秦立邦，自己上了省长，说不好要照拂一下的，可惜了。 “舞阳啊，有些话私下里开句玩笑就行了，出了门可就别乱说了，明白吗？”赵汉成故意板起了脸。 秦舞阳呵呵一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那祝二位领导步步高升。”张国良举杯，仰头干了。 一杯酒喝完，张国良正待说话，手机叮叮地响了起来。 “二位领导，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少陪。”张国良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之态，显得很是谦逊，拿了手机走到了包间外面。 赵汉成抿了一口茶，道：“舞阳，听说你跟国良有些不愉快？” 秦舞阳笑了笑：“小误会，说到这事，赵书记，我要向您道歉。” 赵汉成故意道：“你跟我道什么歉？” 秦舞阳道：“您知道，我以前一直在地方，对省里的情况不清楚，也就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顺鑫是您招引过来的，我要是早知道这个情况，我也不会……赵书记，我自罚三杯。” “红酒是品的，哪有你这么鲸吞牛饮的，你给我放下。”赵汉成摁住了秦舞阳的手腕，一脸严肃道，“舞阳啊，坚持原则是对的，你又何错之有？难道我赵汉成引来的企业就免检了？遵守规矩要摆在第一位嘛，你那样做，也是为了企业好，万一企业真的出了安全事故，你这个应急厅一把手是要担责的，而且我的颜面也不好看嘛。你别想那么多。” “我在淳安调研的时候，就听不少人说，赵书记高风亮节，坚持原则，果然不假。”秦舞阳肃然道，“赵书记，我要向您学习。” 赵汉成呵呵一笑道：“你也不错，挺好挺好。” 这么说话的工夫，张国良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默不作声地坐回座位上，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赵汉成不由道：“国良，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国良苦笑一声道：“赵书记，确实出事了。” 赵汉成的眉毛微微一扬，道：“说来听听。” 张国良沉默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我给二位领导看一样东西。” 说完，张国良把手伸进了怀里，赵汉成和秦舞阳以为他会拿出什么东西来，结果他却是拿出了一把枪，压在了桌子上，枪口正对着前方，手指压在扳机上。 赵汉成脸色一变：“张国良，你什么意思？你哪来的枪？快收起来！” 张国良淡淡道：“赵书记，秦厅.长，我请二位帮我个忙，做我的人质。” “张国良，你这是抽什么疯？磕药磕大了吧？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赵汉成厉声道。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但我不这样，我就脱不了身，就麻烦二位了，赵书记，秦厅.长，麻烦你们，站起来。”张国良握枪在手，淡淡道，“危在旦夕，别逼我开枪。” 秦舞阳作势要动，张国良却是道：“秦厅.长，我劝你别冲动，杀了你，还有赵书记当我的人质。” 秦舞阳目测了与张国良之间的距离，隔着一张桌子，如果他的手里没枪，那拿下他就绝对不是问题，但他的手里有家伙，只要手指一动，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舞阳，你别动。”赵汉成拧着眉头道，“张国良，到底出什么事了？” 刚刚张国良接到电话，顺鑫被警察查封了，一直在追问他的下落，张国良又打了个电话给招海军，响了好一会儿才接，他听出来招海军的声音有点儿不对劲，立马就意识到，毒品的事情犯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个人想逃，根本没有机会，搞不好外面早就架起了狙击枪，只要自己一露面，可能就被爆头了，所以他立即作出决定，让眼前这二位做他的人质。 “二位都是级别很高的领导干部，都是聪明人，所以别干傻事。坐着别动。”张国良拿着枪指着二人，走到二人身后，并没有急着离开的意思。 眼前这个状况，张国良倒是不着急了，两名人质在手，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说逃，那起码也等警方的人到了，知道他的手里有人质才行。 “张国良，我待你不薄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赵汉成倒是不惧，张国良既然用他们来做人质，不把他逼到走投无路了，他轻易不会下杀手。 张国良笑了笑：“赵书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了生死关头，我也没办法。赵书记既然对我好，那干脆帮人帮到底，保我安全，只要我安全离开，我绝不为难二位。” 秦舞阳心里暗暗叫苦，肯定是警方那边有所行动，但这个方案很有问题，鑫盛和顺鑫的关系是早就查明的，既然动手，居然连张国良这个罪魁祸首都没盯住，制订行动方案的人绝对是个猪脑子。 “张总，我们两个人质，如果真有情况，你到底会留意哪一个？虽然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但你这么做，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赵书记和我被你扣作人质，那外面知道情况后，不知道会有多少把枪指着你，只要你稍有疏忽，估计就被一枪撂倒了。” “秦厅，你少说两句。你的话让我很慌，再这么啰嗦下去，我会考虑先把你杀了。”张国良的枪在秦舞阳的后脑顶了一下。 赵汉成连忙道：“国良，冷静，别乱来。” 秦舞阳料定张国良不会开枪，他这枪在自己后脑上这么一顶，他完全可以判断出对方的身位和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他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 第1121章 做笔交易 “二位都少说两句吧。”张国良完全撕下了商人的外衣，露出了毒枭的阴狠模样道，“不想死的，乖乖配合我就好。” 秦舞阳的目光落在桌子的红酒开瓶器上，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拿到手，那玩意儿虽然跟自己的手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但在这种时候，却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因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落在张国良的眼里。 动作稍微过大，都会导致张国良情绪上的失控。虽然自己有把握脱身，但赵汉成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了，他只是高官，不是高手，秦舞阳做不到放任他的生死而不顾。 赵汉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声道：“国良，虽然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但如果你真的想走，趁着警.察还没到，你赶紧走，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跟省厅打个招呼，给你离开的时间。” 张国良笑了出来：“赵书记，我不怀疑您的能力，但如果您知道我犯的是什么事，您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赵汉成确实不知道张国良的身上背了什么事，不由道：“只要不是杀人，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没杀人，但比杀人要严重得多。”张国良缓缓道，“我制毒、贩毒。” 赵汉成吃了一惊，不由扭头看了张国良一眼，难以置信地道：“真的？你是不是疯了？” “穷苦百姓的生活，像您这种高高在上的领导是不会理解的，你永远也想像不到我们为一口吃的而低三下四卑颜屈膝。”张国良似嘲非嘲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老婆孩子？”秦舞阳打亲情牌。 “像我们这种人，什么都不怕，就怕穷，干我这一行，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还在乎别人的生死吗？这些年，好们跟着我享尽荣华富贵，算是得了我贩毒的红利，我犯事了，她们跟着遭殃，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享福不担责，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秦舞阳清楚，这种人没犯事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温文尔雅，但起码还是个人，一旦露出了毒犯的本性，他就不再是人了，人间的亲情爱情，根本左右不了他，不过他现在需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希望能够获得翻盘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但张媛媛毕竟是你亲生女儿，你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任，但你对自己的女儿都不负责任，你不觉得你就是个畜牲吗？” 张国良就笑了：“柯亚玲不是我老婆，张媛媛也不是我女儿。严格来说，她应该是我嫂子，不过大哥被我干掉之后，我好心收留了她们。” 秦舞阳只有闭嘴了，这种连大哥都能杀的人，还有什么义气可言？ 赵汉成这时道：“警.察还没到，你干嘛还不走？” “你怎么知道警.察还没到？说不定外面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我要是这么冒冒失失地走出去，哪怕随便挟持个人质，他们可能未必会在乎，毕竟毒犯么，杀个把人质是可以接受的。我现在就在这儿等警.察，只有他们来了，知道赵书记、秦厅.长是我的人质，他们才不会乱来嘛。这叫置比死地而后生。二位，我跟你们没什么死仇，赵书记对我还有照拂之恩，只要你们别乱来，我就不会伤害你们，所以，我求求你们，配合我。毒犯逃了可以想办法再抓，但人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张国良非常冷静，思维非常清晰，一字一顿道，“所以，二位，举起你们的手，让我能看到。”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赫然是唐心。 门一推开，唐心便看到赵汉成和秦舞阳举着手面门而坐，而他们的身后却是站着一人，正是目标张国良。 唐心当场就愣住了。 剧情不是这样发展的啊。 按照原定计划，唐心与秦舞阳联系之后，会以妻子的身份过来参加这个饭局，然后趁张国良不备，直接将其拿下，完美！ 但她没想到，顺鑫那边的抓捕走漏了风声，而张国良并没有仓皇出逃，而是趁着吃饭的机会，把赵汉成和秦舞阳挟持为人质。 这个局面就很被动了。 张国良的眼睛很毒，哪怕唐心穿着便装，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唐心是警.察。 “江北的警.察这么怂的吗？居然让一个女警来抓我。”张国良淡淡地看着唐心，“怎么称呼？” “唐心，京都市公安局副局长。”唐心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停！”张国良的枪抵在了秦舞阳的头上，“再往前一步，我不介意先杀一个。” 哪怕张国良用枪指着赵汉成，唐心都投鼠忌器，更别说指着自己老公了，当下脚步一停，冷冷道：“谈谈条件吧。” 张国良笑了笑：“唐局长，电影里这样的桥段太多了，不过我不介意重复一遍，介绍一下，我的两位人质，一位是省.委副书.记赵汉成，一位是省应急管理厅厅.长秦舞阳，都是重量级人物，我拿他们的两条命换我一条命，怎么样？” 唐心忽然笑了起来：“外面全是警.察，十几把狙击枪三百六十度指着你，你确定有人质在手你就能安全？” “那是我的事，我就问你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张国良森然断然道。 唐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 “请便，不过我的耐心有限，刚刚我也说了，我这里有两名人质，我不介意先弄死一个。”张国良好整以暇道，“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唐心退出包间，目光在秦舞阳的脸上停留了一下，秦舞阳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冷静。 见唐心离开，秦舞阳道：“张总，我觉得唐局长说的很有道理，既然知道你在这里，外面肯定危机重重，你走不掉的。我倒是有个办法。” “秦厅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 “可以想像，外面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把枪对着你，但凡有一点机会，你都会被爆头，这一点你承不承认？” “是，你继续。” 第1122章 让他走 “我就不说了，赵书记才是无妄之灾。”秦舞阳道，“赵书记身为省.委副书.记，身份摆在这儿，如果不是对张总你另有眼看，你觉得他会随随便便就参加一个饭局？这是把你当朋友呢，结果呢，你把他扣为人质，是不是有点太不像话了？” “那以秦厅的意思呢？”张国良一点都不着急。 秦舞阳道：“我和赵书记现在都是你的人质，你只有一把枪，出去之后，你既要防备狙击手打冷枪，还要防止我们反抗，你控制两个人质，精力难免会分散。我想，你不应该怀疑狙击手的业务能力吧？但凡有一点机会，你就会当场击毙。” “听你这么一分析，确实有点儿道理，所以呢？” 秦舞阳道：“如果你只有一名人质，你的注意力会更集中。事实上，对于你来说，两名人质和一名人质的区别并不大，对不对？” “说了半天，你是想让我放一个人。”张国良笑了起来，“那么谁去谁留呢？” 赵汉成这时道：“我留下来吧。” 秦舞阳微微有些意外，但看赵汉成神色凛然，并不是意气用事，对他的印象不由大为好转，当即道：“赵书记的级别比我高，看上去也没我这么强壮，容易控制，他留下来再好不过了。” 秦舞阳的话让赵汉成和张国良都是一愣，秦舞阳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啊，按照常理，他这个下属不是应该为表忠心，主动提出让领导先走，他留下来吗？不过在生死关头，个人生命摆在第一位，也很正常，所以二人也就理解了。 张国良摆了摆手：“既然二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我就没问题了，秦厅.长，你可以走了。” 秦舞阳却是道：“我也很想走，但是下属不就是替领导分忧的么，我要是这么出去了，我还不被人骂死，说我不敢担当，我是宁愿死在张总的枪下当个英雄，也不能出去当个狗熊被人唾骂啊。” 张国良又是一愣，赵汉成却是拧起了眉头：“秦舞阳，你走吧。” “赵书记，顺鑫是您招引来的，现在顺鑫贩.毒，省里还需要你去解释，如果你当人质，你牺牲了，要背骂名，你活着回来，搞不好会有人说你跟他串通，所以你还是离开吧。当然，更重要的是……”秦舞阳看向了张国良，“即便赵书记当你的人质，也不敢保证狙击手就不会向你开枪，毕竟外面下着雨，天又这么黑，有个闪失也在情理之中，但我做你的人质就不同了。” 张国良道：“哪里不同？” “两点。第一，刚才进来的那位京都公安局副局长唐心是我老婆，我做你的人质，她肯定投鼠忌器，不敢乱来，第二，我能帮你至少在外面不会被狙击手爆头。” 张国良的眼睛眯了起来，很是意外地道：“你们是夫妻？” 赵汉成也挺意外，看向秦舞阳的眼神就越发地深邃了起来。 秦舞阳笑着道：“我没必要骗你。” “你怎么帮我？”张国良问道。 “先让赵书记走吧。” 张国良沉默了一下，道：“赵书记，你走吧。” 赵汉成就有些天人交战了，难道真的就这么离开吗？ “赵书记，别再犹豫了，放心吧，张总的宗旨是离开，我在胁迫下帮他离开，只要他安全，他就不会杀我。”秦舞阳沉声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赵汉成咬了咬牙，向张国良道，“国良，我希望你……” “只要秦厅配合，我没必要杀他。”张国良隐晦地点了秦舞阳一下。 …… 外面，指挥车内。 当得知张国良挟持了赵汉成和秦舞阳当人质的时候，整个专案组就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沉默，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棘手的情况，预案虽然有可能遇到张国良负隅顽抗挟持人质的情况，但现在是两位高级领导被扣押，一时间就有束手无策了。 唐心沉声道：“为了确保人质安全，我建议放走张国良。人逃了可以再抓，可是人质死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要不要申请谈判专家？” “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毒犯，谈判专家也不顶用，惹急了，搞不好他会先杀一个人质，毕竟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人质就行，少一个根本没什么影响。” “分析一下张国良一旦离开酒店，会走哪条线路，事先埋伏好狙击手，一旦有机会，直接拿下。”专案组组长一锤定音，大屏幕上顿时调出了以酒店为中心的实时电子地图。 “从酒店出来，有东西两个方面，车道是自东向西，张国良不可能选择逆行，那就只有一个向西的方向。”一名警员指着地图道，“西侧有左、右和直行三个道口，其中直行和左转是朝着市内去的，按照常理推断，张国良想离开，大概率不会走这两条线，所以只有一个右转的道口。” “右转道口通向港口产业园，那里情况复杂，一旦让张国良进了去，再实施抓捕，会更加困难，因为他会获得更多的人质，即便他往里面一藏，再想找到他也是大海捞针。” “立即安排人员，对港口产业园进行布控，为了防止他向别的道口出逃，立即设置路障，让他按照我们的路线走，行动！” 这时，江北省公安厅厅.长曹向阳的手机忽然响了，低头一看号码，居然是省.委副书.记赵汉成打过来的，不由一怔：“赵书记？” 免提接通电话，就听赵汉成沉声道：“曹厅，我是赵汉成，我已经脱离危险，现在的情况是秦舞阳被扣为人质……” 赵汉成把秦舞阳如何要求自己做人质以及目前的情况给说了，众人都是心生佩服，在这种情况下，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没有大无畏的气概，寻常之人根本做不到。 唐心心头暗骂，这个混帐东西，又要玩个人英雄主义了，当了一年多的厅.长，生活乏味，这是给自己找刺激呢。 第1123章 勇做人质 夏吉成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抓捕毒犯，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要知道的，所以赵汉成和秦舞阳被扣为人质，这事第一时间也汇报到了他那儿。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赵汉成居然脱险了，就坐在他面前的沙发里。 夏吉成的腮帮子在抽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虽然看上去古井无波，但越是沉默越是彰显出他内心的巨浪惊涛。 “被穷凶极恶的毒犯扣为人质，小秦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夏吉成的眼角跳动了一下，道，“汉成，你的这条命是小秦换来的，我希望你能记住。” 赵汉成不由道：“我知道，夏书记，难道……” 夏吉成摇了摇头：“抓罪犯，救人质，是警方责无旁贷的义务和责任，但在这个过程中，意外太多了，谁也不能保证一切都顺利。” 而此时的唐心已经按照原订的计划，走进了包间。 张国良看着唐心绝美的脸庞，由衷地道：“其实我觉得警.察和我们这些毒犯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的，比如在六亲不认方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秦厅是唐局长的丈夫，刚刚你进来的时候，一点表示都没有，如果不是秦厅告诉我，我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唐心沉声道：“如果我要求你交换人质，你能同意吗？” 张国良笑了笑：“当然不会同意，你一个女人能做到京都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光有脸蛋没有实力不行，我不会冒这个险，所以，麻烦唐局长退后，我要和秦厅离开这里了。” 唐心咬牙道：“我老公要是有个闪失……” “行了，论起说狠话，我这个毒犯子比你强。退后吧，如果不想你老公有个闪失，最好不要乱来，我是贩毒的，不是杀手，轻易我也不想杀人，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杀人，如果让秦厅给我殡葬，那就太难看了。” 唐心退到门口，张国良道：“秦厅，我对你非常信任，赵书记我已经让他离开了，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说吧，你怎么帮我不受爆头之伤。” “很简单。”秦舞阳道，“外面不是在下雨么？下雨是要打伞的吧？” 几分钟后，张国良和秦舞阳出了酒店，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一把伞，虽然可能很清楚地分辩出谁是秦舞阳谁是张国良，但张国良的脑袋被伞挡住了，狙击手也是没辄，一枪打不死，秦舞阳就得死了。 唐心的脸色很难看，张国良太特么狡猾了，如果她知道这是秦舞阳的主意，要么罚他一年上不了床，要么罚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车就停在酒店门口，也就那么十几米的路程，但在不知道有多少狙击枪的情况下，这十几米极有可能就是黄泉路，但有了伞就不一样了，别说是秦大厅.长是人质，随随便便一个人质，警方都会投鼠忌器不敢开枪。 所以两人无惊无险地走到了事先要求的车前，秦舞阳停下脚步，问道：“你开还是我开？” “当然是你开了。”张国良的枪口捅了捅秦舞阳的后脑，“别耍花样，上车！” 秦舞阳拉开车门进了驾驶室，张国良动作很快地拉开了后排的车门，闪了进去。 唐心的手里握着枪，面对那一闪即逝的开枪机会，她到底还是没有开枪，她赌不起，而那些狙击手同样赌不起，只能看着秦舞阳开着车扬长而去。 “秦厅，心理素质挺好啊，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你怕。”张国良坐在后排最左边，微微倾着身体，枪抵着秦舞阳的后脑，话里带着些戏谑，但精神上仍然是高度紧张。 秦舞阳在开车，脑后没有眼睛，晚上天又黑，后视镜根本看不到张国良在干什么，只能安安心心地开车，嘴上回应首道：“我以前在县里工作的时候，曾经兼任过公安局长，也算是个有经历的人吧。我这个人看人还算准，我觉得张总不是那种草芥人命的人。” “还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么，杀人？杀人能填饱肚子？那我就不是毒犯而是杀手了。” “有件事我不明白，顺鑫我去过，你搞轴承不也是挺来钱的么，既然有正行，干嘛还要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张国良就笑了：“正行？我特么也想啊，都说自己贱命一条，生死不论，但真到生死之间，谁又不惜命？我要是不在乎，我干嘛拿你当人质，直接把手雷扔出去跟条子拼了不就得了？我那个轴承厂就是个空壳，产品是我从一家轴承厂买的，然后再卖给他，” 秦舞阳心里一惊，我.日，这家伙身上还有手雷？还好自己没蛮干，不然平地一声雷，舞阳化碎肉。 “原来是这样，老张啊，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地方放在国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形势，咱们国家对毒品这玩意儿是零容忍，出了事就是死罪啊。”秦舞阳叹息了一声道。 “富贵险中求嘛。” 车来到一条分岔口，秦舞阳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儿？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逃跑路线。” “去港口产业园。”张国良初到淳安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留了条后路，“那儿有我的人，本来一直希望用不上的，但想像总是美好的，现实是很残忍的。” 秦舞阳笑了笑道：“把你送到接应的人那里，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到时候再说吧。”张国良笑了笑，“毕竟离港口产业园还有段距离呢。” 秦舞阳又道：“张总，你不会因为孩子的事迁怒于我，顺带着把仇一并报了吧？” 张国良哈哈一笑：“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那孩子也不是我亲生的。你应该庆幸啊。” “那就好。”秦舞阳抹了一把方向，问道，“老张，你这儿是生产基地，一般来说，造货不卖货，只是提供货源，你的上家和下家都是谁呀？” “秦厅，你问的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秦舞阳笑着道：“要是国内的，那你就别说，如果国外的，说说又能怎么样？再说了，万一你没逃得掉，我这做人质的，如果再能提供点有用的线索，我好歹也能有点儿功劳嘛，你说是不是？” 第1124章 狡猾反派 张国良笑了起来，但一笑之后，顿时就收住了笑声。秦舞阳说的没错，虽然眼下一切挺顺利的，但万一逃不掉呢？可以想像，现在后面肯定有警方的人跟着，如果跟到了产业园，在海上，那一切就都说不准了。 “前面左转，多兜几个圈子。”张国良觉得自己不能把自己的目的过早地暴露了，万一条子发现了自己的逃跑路线，提前作出应对，那麻烦就大了。 指挥车内，张国良和秦舞阳的对话被接受得清清楚楚，因为在提供给张国良的车子里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装了无线窃听器。 听到张国良亲口说出了港口产业园是的逃离路线，专案组终于确定了这一点，随即进行了部署。 张国良提意让秦舞阳兜圈子，真合专案组的意，争取到了时间先去把港口产业园的钉子给拔了，毕竟港口产业园的范围很大，需要时间去找到钉子。 “这个秦厅.长，很聪明啊。”专案组很是感叹，“有勇有谋。” 唐心不无得意地想道，开玩笑，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公。 “抓紧时间，全部着便装，把重心放在泊在海边的船只上，一旦发现目标，必须第一时间将其控制住，盯着目标的车子，把距离拉远一点，别盯得太紧，给他们一点兜圈子的时间。行动！” 此时的秦舞阳，在兜了两个圈子之后，距离产业园已经有一大截了。 “老张，你这圈子兜得有点大哈，油已经不多了。”秦舞阳提醒道，“可别到不了港口产业园。” “我有数，前面左转。”张国良来淳安好些年了，对这儿的路线熟悉得很，不紧不慢地指挥着。 秦舞阳照做，又开出了十几公里，眼看到一个转弯口，张国良向后瞄了一眼，枪口忽然抵了抵秦舞阳的后脑，道：“快没有了，停车吧。” 秦舞阳有点儿看不懂了，但张国良的话就是命令，一脚刹车，稳稳将车停住。 张国良左手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向外指了指，示意秦舞阳下车。 秦舞阳愣了一下，推开车门，张国良一推车门，在秦舞阳一条腿跨出一条腿还没拿出来之前，抢先下了车，枪抵在了秦舞阳的脑门上，伸手一拉秦舞阳，人就到了秦舞阳的身边，枪抵着秦舞阳的腰，低声道：“往前走。” 雨下得很大，车并不多，两人前行了十几米，又是一个路口，张国良逼着秦舞阳转入，秦舞阳不是太明白张国良的意思：“我有点儿看不懂你了。” 张国良没有理会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秦舞阳被张国良推出坐到后排，枪仍然抵在他的腰间。 出租车司机问道：“去哪儿？” “先开着。”张国良呵呵一笑，这才回答秦舞阳的问题，“秦厅，如果是你的话，会不会在那辆车上做文章？” 秦舞阳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如果车跟得太近，又怕刺激到我的情绪对你不利，所以，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那辆车上肯定会有窃听装备。你做过公安局长，自然知道怎么把我的话套出来，这样的话，就可以提前知道我的落脚点。本来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看后面跟着的车远远缀着，应该是没错，所以我就配合了一下，故意说去港口产业园。” 秦舞阳不由道：“老张，我算是服了你了。” “人在江湖走，不多留点心眼怎么能行，港口产业园那么大，让他们慢慢找去吧。” 秦舞阳道：“老张，我觉得你做错了一件事。” “你说。” “换了车，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专案组肯定知道我们换车了。” “那也没办法，不过他们知道我要去港口产业园，跟不到我，那就只能去港口产业园等着了。” “佩服佩服。这儿应该是兰花路吧，那你下一步要去哪儿？”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呗。” 另一头。 指挥车失去了二人的声音，专案组立即意识到他们换了车，连忙拿起对讲机，还没来得及问明目标位置，对讲机里便传来慌张的声音：“一号一号，我是三号，目标下车，人跟丢了。重复，目标下车，人跟丢了。” “什么？”指挥官气得骂娘，“你们怎么跟的车？” “外面光线不好，又在下雨，等我们发现他们停车，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给我找。”指挥官怒不可遏地拿起了对讲机，道，“所有人听着，目标在水仙路消失……” ……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秦舞阳忽然间恍然大悟，“你是要回顺鑫？” “你先猜一会儿。条子肯定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枪，不但没逃，反而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张国良不无得意地道，“他们现在失去了我们的踪迹，肯定会沿路查找布控，方向直指港口产业园。白折腾一夜之后，他们就会在各个路口布控，我就先住一段时间，等他们麻木了，我再离开。” “高！”秦舞阳确实挺佩服的，张国良的胆识谋略确实过人，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只是……老张，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带着我吧，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给我逃了，那就把你住的地方给泄露了，不带着我吧，除非把我杀了，不然我一样会把事实情况告诉警方。” “熬鹰呗，你就是那头鹰，不过主人却不只我一个，放心吧，你逃不了的。”张国良自信满满地道，“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我是懂的，我当然有备用的人。” 这时，出租车司机反手用中指敲了敲隔开前后排的玻璃隔断：“两位老板，你们到底要去哪儿？” 出租车驾驶位与后排是隔开的，虽然密闭性不怎么样，但张国良和秦舞阳说话的声音比较低，司机是听不到的。 张国良报了一个地址之后，看了秦舞阳一眼，笑着道：“这个地方听起来是不是挺耳熟的？” 第1125章 水韵蓝湾 张国良说的地方就是水韵蓝湾。 秦舞阳挺意外的，张国良的备选地居然是水韵蓝湾，这分明是跟他一个小区啊。 “我也住在水韵蓝湾，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没见过很正常，因为我也没住在那儿。”张国良呵呵一笑，拿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所有人，去水韵蓝湾19幢二单元1101、” 秦舞阳猛然愣住，张国良报出来的地址赫然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张国良说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是什么意思，有谁能够想到，张国良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就藏在秦大厅.长的家里？ “去你家住几天，不反对吧？” 秦舞阳苦笑道：“我能不能反对？” “不能。不过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不会伤害你，至于你孩子，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你现在可以打电话给她，让她先住你同事家里。”张国良考虑得很周全。 秦舞阳摇了摇头：“老张，不如这样，我在水韵蓝湾还有一套房，是用来金屋藏娇的，平时也没有人住，你藏在那边会比较妥当一些，而且这样也能避开我孩子。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把密码告诉你。” “秦厅，我看到你的诚意了，这是个好现象。”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像你说的，有谁不怕死呢？蝼蚁尚且人生，何况是人？”秦舞阳把密码报了出来，叹了口气道，把薛千娇买的那套房子的房号告诉了张国良。 张国良随即又打了电话通知自己的马仔换地方，打完电话，张国良才笑着道：“金屋藏娇，秦厅，有一套啊。” “年轻人嘛，又身居高位，谁还没几个红颜知己？” “秦厅，水韵蓝湾的房价不低，你一出手就是两套，得有个小一千万了，你挺有钱啊。” 秦舞阳谦虚道：“谈不上，跟你张总一比，我这点钱算什么，就是一个渣。” “话说的没错，但也不算少了，我就好奇，你这钱从哪儿来的？” 秦舞阳就道：“老张，这个你就别打听了，我要是跟你说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被抓了，你为了戴罪立功，检举我一下，那我不也栽了？” 张国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秦厅，你挺有意思，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们还真能交个朋友。” 秦舞阳也笑了笑：“我对法律不是太懂，也不知道你这个罪如果自首的话，还有没有一线生机，不然我就要劝你自首了。老张，你好奇我怎么弄来的钱，其实我也好奇你的交易网络。不如这样，咱俩相互撂个底，也算是给对方一个保障，如果你被抓了，我的事多少能让你减轻一点罪名，如果你安全了，反正国内你是待不下去了，也成就我一点功劳，你觉得呢？” “白痴啊你，你把我的网络当提拔的筹码，我以后还怎么混？” “老张，以现在的这种情况，警方肯定想不到你会杀个回马枪，也就是说，你大概率是能走得掉的，刚刚我也说了，你在国内肯定混不下去了，所以啊，人要有战略目光，根本情况的变化适时地进行转型，再说了，自己人不祸祸自己人，你应该把目光投向国外，害别国的人，赚别国的钱，这样的话，我倒觉得你算个英雄。” “而且吧，你掌握了我的底子，也算是有个把柄，万一哪天咱们还有交集，说不定还能合作一把，毕竟没有谁会嫌钱多，你也知道，我养个红颜知己，也是需要钱的。万一哪天我混不下去了，你这个生意我说不定也能插一脚呢。” “你先说。”张国良似乎有点儿意动。 秦舞阳就笑：“当官的，弄钱的渠道还是有的，不过现在没谁会傻到去贪.污了，太明显，经不起查，所以最大的来源就是受贿。比如上一次的飞亚化工爆炸事件，责任轻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只要钱到位，我就可以说是一个意外，如果钱不到位，我就说是老板的责任，光是这一下，我就拿到了五百万。” “呃……还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来钱快，动动嘴皮子就是几百万。” “也不是谁都有这个实力的，况且也不能尽拣一只羊去薅毛啊，所以都是一锤子买卖，但你就不一样了，东西出来，只要出手，都是几千万上亿的利润。老张，该你了。” 张国良想了想，报了几个名字，不过都是绰号，什么大d老k的，秦舞阳想了想，道：“老张，不如咱们合作一把，你到了境外之后，国内的路子由我来给你接上，我要求不高，每次交易额的一成就行，怎么样？” “秦厅，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秦舞阳就笑了：“富贵险中求嘛，你以为我让赵书记离开自己给你做人质，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呀，我是觉得这里面有利润可图，看看能不能跟你合作一把。” 张国良看了一眼秦舞阳，不得不说，秦舞阳的演技太好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贪婪。 “你确定要干？这可没有回头路。” “升官发财，意思就是升官的目的就是为了发财，有钱不赚，那是乌龟王八蛋，况且我又不造不贩，就是提供点信息往来，查不到我头上。” “好，不过还是等到我脱身之后再谈这些吧，反正你的手机号我是知道的。” 很快，车已到了水韵蓝湾门口。 雨已经小了很多，两人下了车来，虽然刚刚交流的非常顺利，但张国良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打了个电话给他的马仔，低声道：“你们到了没有？” “到了。” “情况怎么样？” “安全，没眼睛。” 张国良这才放下了心来，枪抵着秦舞阳的后腰，低声道：“慢点走。” 两人就像是一对老朋友似的，漫步在小雨之中。 水韵蓝湾的面积不小，薛千娇的房子在后面，两人走了一小会儿，秦舞阳抬头指着亮着灯的一间房：“我们就要到了。” 第1126章 你特么坑我 两人没坐电梯，而是选择了徒步上楼，毕竟电梯里是有监控的，都到这一步了，如果被电梯监控拍到，那就难看了。 十几楼爬上去，张国良气喘如牛道：“我尼玛，搞这么高层楼干嘛，累死我了。” “楼层越高，被人发现的概率就越低嘛。”秦舞阳笑着站在了门前，“到了。” 秦舞阳准备输入密码，张国良忽然道：“等一下。” 秦舞阳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了张国良。 张国良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的马仔，里面响起了手机的响声，然后接通，张国良沉声道：“我到了，开门。” 几秒钟后，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陌生人的脸来，张国良这才放下了戒备，拍着秦舞阳的肩膀道：“进吧。” 秦舞阳将门推开半扇，一只脚跨了进去，身体僵了零点一秒，然后第二只脚也跨了进去，就在他人进门的一瞬间，秦舞阳握着门把的手忽然猛地向后一带，张国良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已经关上了，张国良也被关在了门外。 张国良愣了一下，就觉得自己双肩一震，在爆出血花的那一刻，他才听到两个噗噗的声响，手中的枪也掉落在地。 这个时候，巨痛的感觉才传了过来，而这时，数名特警从楼梯冲了出来，直接一枪托将张国良的意识击溃，让他进入了黑暗。 房间里，刚刚开门的那人还有另外几个人抱头蹲在地上，数名警员持枪警戒，唐心上下打量了秦舞阳一眼：“你没事吧？” “身体上没事，但心灵上受了创伤，太吓人了。”秦舞阳作出一副委屈惧怕的模样，但他的眼睛里却是充满了促狭之色。 “唐局唐局，人已经控制住了。”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 唐心拿起对讲机：“收到，把所有人都带回去。” …… 张国良醒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副手铐，脚也被脚镣限制，看着虎着脸的警.察，张国良知道大势已去，而出现这样的情况，始作俑者肯定是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秦舞阳。 但是他不明白，警.察是怎么提前设伏的，他们明明都被自己调去了港口产业园，又怎么会埋伏在水韵蓝湾？ “张国良，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吧。”主审的人正是唐心。 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唐心，张国良有气无力地道：“我要见秦舞阳。” 此时的秦舞阳正坐在夏吉成的办公室，刚刚向夏吉成和赵汉成汇报完经过。 在得知秦舞阳不但安全获救，还立下了汗马功劳，赵汉成比唐心和夏吉成还要激动，秦舞阳这一次救了自己一把，这绝对是能力和智慧的体现，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舞阳，你好样的。”赵汉成显得很是激动，一点上位者的城府都没有了。 秦舞阳笑了笑：“运气比较好。” 夏吉成相对淡定一些，点了点头道：“汉成同志，咱们是不是要论功行赏？” “那必须的。” 秦舞阳谦虚道：“二位领导，这事吧，我觉得还是不要对外宣扬的好。” 二人都是一愣，秦舞阳解释道：“警.察抓毒犯，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这个外行，歪打正着地把案子给破了，传出去，我固然得到了美誉，但警方的形象多少会打些折扣，这不好。” 正说着，唐心的电话打了过来，秦舞阳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电话那头，唐心道：“张国良要见你。” 秦舞阳笑着道：“这家伙肯定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行，我去一趟，给他释个疑。” 到审讯室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一见到秦舞阳，张国良的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秦舞阳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铁栅栏。 秦舞阳点了根烟，问道：“要不要抽一根？” 张国良咬着牙道：“秦舞阳，你特么坑我？” “无所谓坑不坑，你是犯罪分子嘛，任何一个有良知的公民都有义务协助抓捕的，再说了，如果你不拿我当人质，我也害不了你，对吧？”秦舞阳口吻淡然，却又义正言辞。 张国良嘶声道：“他们明明被调到港口产业园了，为什么会在你家出现？” 秦舞阳正色道：“说真的，老张，你确实很聪明，如果你挟持的人不是我，说不定还真被你给逃了。你猜得没错，一开始那辆车上确实被装了窃听器，你故意透露要去港口产业园走水上路线逃跑，也忽悠了不少人，不过……” 说到这里，秦舞阳拿出手机扬了扬：“我必须为我这部手机的电池点个赞，保持通话一个多小时，居然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电，其实在你接完电话回来亮枪的时候，我就把电话打给了我老婆，也就是说，从那一刻开始，你的一言一行其实都是暴露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的，在路上我跟你说的话，都是想获得更多的情报。” “你……”张国良差点没背过气去。 秦舞阳笑了笑道：“其实你栽在我的手上一点都不冤，如果不是为了套你的话，让你能主动暴露出一些情报来，当时在酒店里我就能把你制服了。我跟你说过，我以前是做过公安局长的，但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我以前当过兵，执行过不知道多少次解救人质的任务，你手上虽然有枪，但在我眼里，连根烧火棍都不如。老张，我劝你一句，该交待的还是交待吧，别撑了，没意思，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光棍一些，别被女人给看扁了，拉低我们男人的素质。” 唐心把秦舞阳送了出来，忽然揪住了秦舞阳的耳朵：“牛逼都吹完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你不放心别人，还不放心我吗？我是什么人，对不对？” “对，你厉害，都玩起金屋藏娇了，藏的是薛千娇的娇吧？”唐心神色不善道。 秦舞阳顿时傻了，这回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幸好唐心没有纠缠下去，只是恶狠狠地道：“等我把案子办完再好好跟你算账。” 第1127章 人事更迭 案子告破，付颖也有了下落，没出任何意外，她死了。 据招海军交待，当时付颖是因为另一个班次的人生病了，她去顶班，无意中摔了一批产品，这才发现了里面的奥秘，当时她悄悄地藏了一个轴承珠粒，放到了首饰盒里。 招海军生怕付颖会泄露了出去，当晚就把付颖叫了出来，灭了口，人就埋在二车间的那棵桂花树下。 陈杰哭得死去活来，既为自己逝去的爱情，也为自己逝去的爱人。 秦舞阳没有劝他，人总要有一个发泄感情的渠道，等陈杰哭累了不哭了，这才道：“小颖是英雄，如果不是她，警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锁定目标，从而一举告破。陈杰，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你得振作。” 随着张国良的落网，这个案子也向全国铺开，由于案发地在淳安，大头也在淳安，各方的调查取证也在马不停蹄地进行着。 唐心晚上都是过来住在秦舞阳这儿，所以秦舞阳被榨了个一干二净，而远在洛马河的薛千娇很默契地没有出现，甚至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秦舞阳问起过唐心这个案子，唐心拣一些不重要的说了，而这个案子的起点则是秦立猛的酒吧出现了磕药事件，这才一步步地追到了淳安。 不过秦立猛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去，现在酒吧还没能恢复营业，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秦立歌一直都住在秦舞阳的家里，不过随着唐心的出现，秦立歌就搬了出去，说是自己找了一个出租房，大有在淳安扎根的架势。 唐心对秦立歌没什么好感，懒得提她，秦舞阳也就只提了一嘴她来的事，就没有再多说。 随着案件的深入，战场逐渐扩大，反倒是淳安没什么大问题了，很快，专案组结束了在淳安的办案，唐心也跟着专案组离开。 秦舞阳是破案的大功臣，不过这个事情发生的事情比较短，在夏吉成和赵汉成的有意控制之下，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俩，也就省公安厅参与办案的人员了，这是瞒不过的。 毕竟秦舞阳与唐心实时连线，提供了第一手的情报，唐心是需要上报的，因为需要确定情报来源和可靠性，所以指挥部的高层包括省公安厅的领导，那是全程参与了的。 夏吉成下了封口令，与向专案组提出，尽量淡化秦舞阳的信息，理由是，万一张国良还有没落网的同伙，一旦暴露出秦舞阳的个人信息，遭遇报复就很麻烦。 这个意见得到了专案组的采纳，所以除了上述众人以外，连陈杰都不知道在抓捕张国良的过程中，秦舞阳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十二月初，淳安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而在这场雪中，夏吉成和宋朝林分别被调整，夏吉成去了明珠市，接任唐疏桐市.委书记一职，宋朝林则是去了中组部担任副部长。 临走之前，夏吉成找了不少人谈话，其中便有赵汉成和秦舞阳。 夏吉成是这么对赵汉成说的：“汉成，我已经向主要领导建议了，由你来接朝林同志的位置，到底能不能行，还要看运气，无论你上还是不上，你都要正视现实。” 赵汉成凛然道：“夏书记，感谢您的一片美意，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就好。该照顾的人你得照顾啊，张国良被抓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忘了。” 赵汉成一脸肃然。 见了秦舞阳，夏吉成就显得和善多了：“舞阳，我要去明珠了，按照我的想法，是想把你运作过去的，不过唐副主席在明珠任职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做，所以我也不想打乱他的节奏啊。” 秦舞阳笑着道：“夏叔，先恭喜你步步高升。我在江北工作也有几年了，还是比较有感情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其实我也挺烦，留在江北，挺好的，有这么多的同事，这么多的领导，我也不用再重新熟悉新的人头，建立新的关系。”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会关.注你的，我虽然不在江北，但江北这边有些事我自认还能说上几句话的。” “谢谢夏叔照顾，有机会的话，我来牵头，组织一下明珠前任和现任市.委书记较量一下酒量。” 夏吉成哈哈一笑：“那你先去忙吧。” 夏吉成要见的人不少，秦舞阳便出了来，迎面碰到刘吉，笑着问道：“老弟，你的下一段历程在哪儿？有交待不？” 刘吉愁眉苦脸道：“还不知道呢。阳哥，你给我参谋参谋呗？” 进了刘吉的办公室，刘吉说夏吉成给他做了一道选择题，很简单的两个选择，走与留。 在这个事情上，秦舞阳还真不好给出什么建议，只是分析了一下利弊。 跟着夏吉成去明珠，那边的环境不清楚，估计夏吉成过去，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了解情况，而刘吉这个做秘书的，要想做好领导的眼睛和耳朵，就需要对明珠的情况非常了解，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跟着夏吉成去明珠，最多能做到跟夏吉成同步，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资源。 相比之下，留下来可能会更好一些，因为刘吉在担任秘书期间，并没有飞扬跋扈恃宠自骄的行为，各方面的关系也挺融洽，相信他如果留下来，夏吉成肯定会对他有一个交待，而且江北的情况刘吉也比较熟悉，更重要的是，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做秘书，总是要放出去的。 当然，这些都是秦舞阳的分析，至于到底是走是留，只能让刘吉自己选择。 没几天，夏吉成和宋朝林双双离任，与此同时，新任省.委书记和省长也新鲜出炉，由原明珠市长乔克立，而新任省长则毫无悬念地落在了省.委副书.记赵汉成头上。 随着人事的尘埃落定，时间也到了年底。 岁末年初，各单位部门的总结考核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省应急厅也不例外，但还多了一项事情，那就是岁末年初的安全生产大检查。 第1128章 百科全书 安全生产，党政同责，一岗双责。 赵汉成对安全生产非常重视，在赵汉成当上省长之后，常务副省长林仲景迅速摆正位置，毕竟他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顺鑫虽然出了纰漏，但顺鑫是赵汉成的引资企业，这一点林仲景并没有忘记，而秦舞阳在这件事情上开罪过赵汉成，他也没有忘记，所以在赵汉成上任头天，林仲景就叫来了秦舞阳，让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态度，找个适当的机会表明一下自己的忠心，否则赵汉成穿起小鞋来，可比当初他做省.委副书.记的时候要紧得多了。 林仲景并不知道当初顺鑫案的始末，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担心，但他也是一片好心，秦舞阳非常感动。 其实，别说林仲景了，就是秦舞阳自己也有些吃不准赵汉成对自己的态度，夏吉成离任后，赵汉成也没有跟自己有过任何形式上的接触，当然，秦舞阳也不在乎，他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况且当初抓捕张国良的时候，即便换成是赵汉成当人质，张国良也未必会杀他，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救命之恩。 倒是新上任的省.委书记乔克立找过他一回，看起来应该是唐疏桐有过特别的交待，所以乔克立话里才透露出一丝亲近，但这份亲近是对唐疏桐的尊重，而非对秦舞阳的认可，所以秦舞阳很清醒地知道，想要获得认可，还需要自己的努力。 秦舞阳倒是没想到，赵汉成会主动找到自己。 秦舞阳接到赵汉成秘书的电话之后，又接到了林仲景打来的电话，说赵省长让他们俩过去一趟。 秦舞阳有些意外，既然已经通知了林省长，那同步又通知自己，这就显得多此一举，毕竟自己是在林仲景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换了是自己跟市里打交通，也是直接跟分管副市长联系，再不济也是跟市应急局一把手联系，不可能直接跟副手再直线联系，所以省长秘书这个电话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不过再意味深长，也是好的一面，如果赵汉成要拾掇自己，只要不吭声那就行了。 早早赶到省政府，先去了一趟林仲景的办公室，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工作，林仲景跟他交了个底，说赵省长近期打算对安全生产来一次暗访，届时可能需要秦舞阳陪同，而他这个分管副省长会是另外一组的暗访首脑。 果不其然，赵汉成强调了安全生产工作的重要性，提了一些工作要求，而后提了林仲景之前跟秦舞阳说的暗访的事情。 秦舞阳当然求之不得，举五肢赞成，在省政府一把手亲自带队暗访，那无疑是利好的消息，会极大地鞭策地方对安全生产工作的重视程度。 结束了交流之后，赵汉成让他的秘书董浩然与秦舞阳进行对接，确定具体的时间、人员和地点。 赵汉成任省.委副书.记的时候，董浩然就给他做了三年的秘书，转任省长之后，董浩然也是跟着他到了省政府，是个很会来事的家伙。 送秦舞阳出门的时候，董浩然就笑着道：“秦厅，我对安全生产是一窍不通，所以这方面还得听你这个专家的。” 秦舞阳就笑：“董秘书，你别这么说，谁不知道你们这些二号首长就是本百科全书啊，哪有什么是你们不通的呀，这么着吧，专家组成员由应急厅来确定，至于暗访的时间和地点还是由你来确定吧，毕竟你离省长近，知道他的行事风格。” “那行，你先把人员确定好，我来摸摸省长什么时候有空。” 回来的路上，秦舞阳心里有点儿打小鼓，领导对下属的态度，如果你不清楚的话，就可以通过领导秘书对下属的态度来判断，董浩然客气中还着些尊敬，看起来，赵汉成对自己非但没什么恶意，反而还会带着善意。 秦舞阳当然希望这样，他还没有膨胀到认为自己可以跟省主要领导掰掰手腕，虽然真要掰的话也不是不行，但那无疑是傻.逼行为，能交好还是交好的好，所以一回去之后，就从专家库里挑了危化品、燃气等方面的专家，组建两个暗访组。 林仲景和秦舞阳离开后，赵汉成就交待董浩然：“告诉蒋总，晚上我就不过去了。” 董浩然道：“我这就去安排。” 常委们住的地方叫清风苑，面积很大，各常委按照排名从一号开始往下排。 赵汉成回到二号楼，家里的保姆正在厨房忙活，沙发上坐着一位老者，赫然是省.委组织部长岑丹。 “老岑，来了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赵汉成一边换鞋一边笑着道歉。 岑丹笑着站了起来：“你现在日理万机，才拖个把小时才下班，已经算是少的了。” “坐，坐。”赵汉成换好鞋子，扬声问道，“芹嫂，菜都好了吧？” “就好了，你们先聊会儿天。” 赵汉成挨着岑丹坐下，笑着道：“还得再饿一会儿，芹嫂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嫂子，但我吃惯了她做的菜，改不了了，让我们家那口子来，死活不肯，说是要给儿子带孙子，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岑丹呵呵一笑：“我倒是羡慕你呢，你那老嫂子嘴不是一般的贫，我都快听着老茧了，快，来根烟抽抽。” “不是吧，在家捞不着抽烟，连烟都不能装了？” “可不是吗，都扔办公室呢，带回家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我现在下班，都是提前半小时就不抽烟了，不然回家就被她闻出烟味来，那鼻子，跟警犬是有得一拼。” 赵汉成就笑了起来，从包里拿出烟来：“在我这儿，你可劲儿地抽吧。” 不一会儿，菜上了桌，芹嫂忙活完，赵汉成让她先回去，芹嫂知道他们领导有悄悄话要说，自己不方便留下来听着，便道：“吃完就放桌上，明天一早儿我来收拾。” “好嘞，芹嫂，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赵汉成叮嘱一声，送芹嫂出了门，这才回了来，“老岑，家常便饭，来，喝两盅。” 第1129章 哪哪都穷的城市 一杯酒下了肚，岑丹吁出了一口气道：“汉成，上次你跟我说的事……” 赵汉成笑着道：“我没忘。” 岑丹却是道：“这么多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个事，觉得还是有些值得商榷的，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这完全是推他一把，你现在是省长了，方法多得是。” 赵汉成轻轻一笑，拿过酒瓶为岑丹倒了一杯，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岑丹道：“上午克立书记找我谈话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急流勇退，给年轻人多点机会，我估计年后选举，我这个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就得退位让贤了，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也很难再有什么作为了。” 赵汉成笑道：“日落西山是自然规律，你没那么想不开吧？” “我当然想得开，可是我那老友的事情让我彻夜难眠啊。汉成，他其实还是有很多问题的，受贿索贿、包养情.妇，哪一样拿出来都不是小问题。” 赵汉成神情严肃道：“老岑，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一旦出了手，就回不了头了。你说的这些，是从哪儿得来的线索？” 岑丹淡淡道：“这是他自己说的。” 赵汉成心头一动，道：“关键在于实锤啊。老岑，你我在体制内都有几十年的经验了，光凭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把人定性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到了这个级别，谁没有自己的身家背景，打蛇不死，反遭蛇咬，一旦反噬，后果谁都无法估量。不过，如果你真有这方面的实锤，我这边反而就更不好办了，最好还是通过纪委这个方式，那边是克立同志的地盘，我乱伸手，不合规矩。” 岑丹笑了笑：“这就是一个思路，我再想想，来，喝酒。” …… 安全生产暗访专家组很快成立，而后董浩然也提供了时间和地点，秦舞阳将方案递到了林仲景面前，由林仲景向赵汉成汇报，这个程序是必须要走的，逾矩永远是大忌。 秦舞阳订的时间是元旦前两天，地点是郦阳，毕竟郦阳去年发生来化工企业爆炸事件。 但到了赵汉成那儿，时间和地方全都否了。 时间改成了元旦当天，而暗访的地方则是云窑市。 云窑市的工业基础很薄弱，在全省排名垫底，那里受地理位置的影响和限制，工业薄弱，农业不振，就更别提第三产业了，所以秦舞阳不是太明白赵汉成为什么把暗访的地方放在云窑。 不过领导最大，他决定了，就没有更改的余地，做下属的就只有服从。 元旦当天，秦舞阳带着安桐、杜鹃以及专家组一行，陪同赵汉成一大早地赶赴云窑市开始了暗访之行。 云窑在江北最西端，五月份调研的时候秦舞阳曾经去过一次，匆匆一瞥，给秦舞阳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字：穷。 ——哪哪都穷。 秦舞阳与赵汉成共乘一车，路上赵汉成说了不少云窑的事情，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紧迫感与无奈感。 秦舞阳就有些搭不上茬，他是搞应急的，云窑的经济发展不是他考虑的事情，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听众。 云窑距省城三百多公里，说起来不算远，但出了省城之后，路就逐渐开始变差，到后来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人坐车里不时地上蹿下跳。 一个地区的道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它的经济状况，赵汉成郁郁地看着车窗外光秃秃的树枝道：“前段时间我来云窑调研的时候，问题就很突出，光是云窑一个市就有两三个贫困县。全市上下，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们，思维僵化，安于现状，打不开局面，破不了冰。舞阳，你以前是做过县委书记的，抓经济很有一套，你觉得云窑的桎梏在哪里？” 秦舞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对云窑的情况不是太了解，所以很难负责任地给出我自己的想法。上半年的时候我来过一趟，感觉很丧很颓废，在调研安全生产工作的时候，市安委办的同志笑言，说云窑经济虽然落后，但是安全生产工作是最好的，因为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业和企业，根本没有出大事故的机会。这看上去是一个笑话，但同时也证明，止步不前已经是根深蒂固，有种认命的感觉。” 赵汉成叹了口气道：“一个地方想衰败很容易，但想发达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人的努力。我在江北也待了不少年，亲眼看着云窑换了两三任书记市长，但都没有什么起色，所以我一直在考虑，这到底是人的问题，还是地区本身的问题。” 秦舞阳没有说话，赵汉成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早上七点半出发，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才到云窑，这一次的暗访采取的是四不两直的方式，所以此行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乘坐的也不是公牌车，随便在一家店里对付了一口，便开始了暗访。 隐患自然是有的，不过只访了第一家企业，市里就知道省里来暗访了，这事汇报到带班领导市长黄茗源那儿，黄茗源并没当一回事儿，坐在办公室里玩着手机刷着新闻，秦舞阳虽然是省应急厅一把手，但级别跟自己一样，论起含金量还要差上一些，鸟他个毛，他爱查就让他查去。 这一下午查下来，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不过秦舞阳发现，赵汉成的重心似乎并不完全在企业的安全生产上，更多地似乎是在了解市工业开发区的企业状况，不由也多留了个心眼，暗暗注意起来。 眼看着天要黑了，赵汉成才结束了暗访，向董浩然道：“联系一下今天的带班领导，我们去市政府。” 接到董浩然的电话，当听说赵省长要来市政府的时候，黄茗源顿时吓了个屁滚尿流，这还没到下班的点呢，他已经在饭店喝上了。 “你们喝着先，特么的，首长来了，我得接驾去。”黄茗源一边抓着外套往身上穿一边骂道，“一群傻.逼，省长都认不出来，看我回头不把他们的皮给揭了。” 第1130章 一鸽抵九鸡 黄茗源让司机一路狂飙，朝着市政府而去，虽然他对于云窑市的经济发展是破罐子破摔了，但身在体制内，规矩还是要讲的，省政府一把手亲临，他这个对口的市政府一把手能不亲自到场。 云窑经济落后，但市区的晚上还算车水马龙，尤其今天还是元旦，堵车的现象稍显严重。 坐在后排的董浩然心里那个急啊，刚刚喝了酒没让他脸红出汗，现在却是被堵的脸红出汗了，拍着座椅向司机道：“还有没有别的去市政府的路？” 司机叫夏洛是老云窑人，就是云窑市区的活地图，一听这话，虽然不明白董市长为毛这么着急赶去市政府，但身为司机，那不就是领导的马前卒么，当即方向一甩，进入了一条小巷，就见车子七转八拐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活生生地闯出了一条血路。 黄茗源气喘吁吁，就像是自己在开车一样，穿过前面的巷子，过了那条街，就是市政府了。 黄茗源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十二分钟，这个速度可以创造云窑市的记录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刚刚董秘书在电话里说的是半小时左右到，这还早着呢。 车子穿过巷子，黄茗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条街是去市政府唯一的道路了，却也有点儿小堵。 夏洛降下车窗，伸出头向前方面看了一眼，前面有两辆车打着双闪停着没走，而车前方很空，摁了几下喇叭，对方也没有理会。 黄茗源扯了一下衣领问道：“下去看看，前面特么的怎么回事。” 夏洛依言下了车，黄茗源等了一分来钟，不但没见有什么动静，连夏洛都不回来了，火是蹭蹭地往上冒，推门下车，几个大步就奔到了车前，没见到夏洛，倒是几个人围成了一圈，他顾不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抬腿一脚踹在车轮胎上，大声道：“干嘛堵着路不走？” “黄市长好大的火气啊。”一个声音淡淡地从身边传了过来。 黄茗源扭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赫然是省长赵汉成。 “赵……赵省长，这……这什么情况啊这是？”黄茗源没想到自己踹的居然是省长的车子。 这时，急救车哇呜哇呜地开了过来，分开人群，原来刚刚有个骑电动车的横穿马路被车刮倒，秦舞阳等人下车查看，报了120之后，担心发生二次事故，所以才停车打了双闪，等急救车过来。 很快恢复了交通，黄茗源耷眉臊脸地站着，一个劲儿地给赵汉成赔不是，说晚上黑，没认出来是赵省长的车。 赵汉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反问道：“我的车不能踹，那别的车就能踹了？黄市长，你这个父母官是做人父母的吧？” 黄茗源脑门的汗就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 赵汉成也不想在大街上对他怎么样，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市政府：“走吧。” 到了市政府，会议室的灯早就亮了，暖气也是打得足足的，刚刚秦舞阳等人在外面冻的不轻，个个是青面紫脸的，进来吹着暖气，喝了几口热茶，感觉体温才上来一些。 秦舞阳一开始是参加了会议的，把今天暗访的情况给黄茗源通报了一下，提了些关于整改方面的要求，随后赵汉成进行了点评，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赵汉成点评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 黄茗源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紧张，在赵汉成点评的时候，居然吐了！ 吐酒这事，很多人都经历过，真要吐的时候，胃里翻江倒海的那种感觉，一旦来了，神仙也挡不住。 黄茗源不是神仙，那就更挡不住了，虽然下意识地想往外奔，但那第一口就如同喷泉一般，直接喷了赵汉成一袖子，那味道叫一个酸爽。 黄茗源想道歉来着，奈何胃里的东西就像急着从鬼门关窜出来的小鬼一样，只要张嘴，那无疑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势，所以他只能捂着嘴往外跑，边吐边跑的那种，就听一阵哗哗之声，跟冲楼梯似的。 赵汉成也差点被搞吐了，一抬袖子，上面居然还挂着一块鸽子肉。 秦舞阳连忙帮他脱下外套，又拿过抽纸给他擦袖子。 “我自己来吧。”赵汉成接过抽纸，在袖子上擦了几下，绷着脸道，“我们走。” 等黄茗源大吐特吐爽到心爽到肺回到会议室，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会议桌的狼藉，如果仔细看，里面还有几块鸽子肉，看来这位黄市长挺喜欢吃鸽子，很懂养生，毕竟一鸽抵九鸡。 董浩然事先订了一家酒店，去了酒店，将赵汉成的衣服交给酒店拿去清洗，赵汉成脸色不是太好看，只说了一句“酒囊饭袋”，就进了房。 秦舞阳没去触赵汉成这个霉头，回房间里经过安桐的房间，几人正在讨论刚刚的事情，都是笑得打跌，说这回黄茗源算是完了。 秦舞阳也有些好笑，不过从黄茗源的情况来看，云窑发展不起来是正常的。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提醒他们别太幸灾乐祸，省长在气头上呢，都少说几句。 联系了一下董浩然，问起吃饭的事情，董浩然过了一阵子回复说，赵省长晚上基本上不吃饭，让秦舞阳等人自便。 下楼的时候，遇到匆匆赶过来的云窑市.委书记韩啸林，秦舞阳与他攀谈几句，韩啸林接二连三地叹气，说只好但行好事不问前程了。 看得出来，韩啸林是来给黄茗源说情的，不过黄茗源没有一起过来，秦舞阳认为这是他的一大失策，不过别人不是自己，秦舞阳自然不会多话。 到酒店小厅点了些菜，酒肯定是不能喝的，填饱肚子之后，各回各房，早点歇息。 秦舞阳没有早睡的习惯，给唐心发了条信息，估计还在办案，根本没回，又跟薛千娇发信息，她还在气着把她的房间当战场，不予理会，最终只能跟闺女秦朗视频，也是草草十几秒，人家在练拳呢。 第1131章 投怀送抱 秦舞阳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新闻，正要睡下，门铃就被摁响了。 早年秦舞阳出差的时候，遇到过这么一件事。 也是晚上休息了，有人摁门铃，秦舞阳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个妙龄美女。 美女不风尘，用很好听的嗓子说，她比较好学，有一个字不会写，能不能请秦舞阳教她一下。 秦舞阳下意识地问是哪个字，美女说，是昆明的昆，怎么写。 秦舞阳告诉她，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比。 结果美女这才弱弱地问了一句，那大哥，要不要昆一下，很便宜的。 所以秦舞阳担心又有美女问他要不要昆，并没有立即过去开门，而是问了一句：“谁啊？” 好在外面传来的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董浩然。 秦舞阳过去开了门，笑着道：“这么一大晚上的，你不去陪领导，过来骚扰我干嘛？” 董浩然笑着道：“赵省长让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睡，要是没睡，就请你移步去赵省长的房间。” 秦舞阳连忙穿上外套，说：“这哪儿还睡得着嘛。” 秦舞阳这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回到房间还在回味着赵汉成跟他说的话。 这一屁股坐到床上，立即发现不对，椅子上乱七八糟地扔着好几件衣服，有大衣有毛衣，还有纹胸和一个丁字小裤裤。 秦舞阳顿时愣住了，什么情况？进错房间了？ 这时，内置的卫生间的门打开，杜鹃直接披着条浴巾出来了。 注意，是披，不是裹。 动作不同，裸露的部位就有很大的差别。 如果是裹，那露出来的无非就是脖子，再不济也就是胸上的部分，但披就不同了，可以说能正面能看到的部位都能看到。 秦舞阳顿时睁大了眼睛，想不到杜鹃的身材这么有料，胸前那两大砣，高而耸立，小腹平坦，没有丝毫的赘肉，两条腿更是笔直修长，最让人流鼻血的是，她居然还是个白虎，只是不知道是野生的还是人工的。 不得不佩服，秦舞阳的眼神极其犀利，就这么一瞄之下，就如同斯瓦辛格扮演的终结者似的，得出了全部的数据。 一秒之后，秦舞阳便转过了脸，厉声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出去！” 杜鹃本来是要大叫出声的，结果被秦舞阳抢先发难，一句话把她给搞懵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我的房间啊。” 秦舞阳也被搞得不会了，转过身指了指：“还不裹好？不冷吗？” 杜鹃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把外泄的c光给收了回来，秦舞阳这才去查看了一下门牌号，确认不是自己走错房间，回头正要让杜鹃穿好衣服离开，就看到杜鹃背对着自己，正躬着腰拿衣服穿。 杜鹃的臀部线条曲线玲珑，浴巾包裹之下，更显圆润，但她因为弓着腰，导致那条缝隙露出来半截，秦舞阳瞬间就来了感觉，真想扑上去直接昆了，但理智却是在告诉他，杜鹃不可能走错房间，那么就有问题了。 所以秦舞阳理智地坐到了床边——必须要坐下，不然二哥被裤子束缚着很痛。 杜鹃抱着衣服，胸前沟壑深邃之极，秦舞阳不敢去看那白花花的一片，点了根烟走向了卫生间道：“把衣服穿好再走，这样出去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对你干嘛了。” 杜鹃面红似欲滴血，悉愁簌簌地穿好衣服，经过卫生间的时候，杜鹃细细地说了一声：“我走了。” 秦舞阳没有回应。 杜鹃不甘心地向卫生间看了一眼，心头有强烈的郁闷和挫败感，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是非常自信的，刚刚秦舞阳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里，她也看到了欣赏，但遗憾的是，秦舞阳迅速收敛，不但对自己严厉呵斥，更是将自己拒之门外，是自己不够女人还是秦舞阳不够男人？ 听到门被关上，躲在卫生间的秦舞阳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气，把一根烟抽完，二哥变成了二弟。 元旦假期结束后，秦舞阳正在办公室看着元旦三天暗访的情况汇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是秦舞阳。”秦舞阳接通了电话，目光仍然落在手头的材料上。 对方自报家门道：“我是省纪委七室的邵天宝，有点事情想向秦厅.长核实一下，不知道秦厅有没有空来纪委一趟。” 秦舞阳不由一愣，随即道：“好，我马上过去。” 秦舞阳对省纪委可谓是熟悉之极，他在洛马河任纪委书记的时候，不知道去过多少回，虽然将近两年的时间有不少人员变动，但大多还是认识的，所以秦舞阳到的时候，像回娘家似的，不停跟这个那个打招呼。 不过他跟七室没打过什么交道，只是知道邵天宝这么个人，没接触过，一路走过来，就到了七室门口，敲门进了去。 办公室只有邵天宝一个人，年纪与秦舞阳相仿，并没有纪检人的那张扑克脸，反而是笑容满面，起身迎了上来道：“秦厅，你好你好，快请坐。” 秦舞阳在沙发上坐下，邵天宝为秦舞阳泡了一杯茶，道：“没什么好茶叶，将就着喝。”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邵主任，你说有事情要向我核实，什么事？” 邵天宝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把门关上，回到秦舞阳的身边，低声道：“秦厅，其实我一直很仰慕你的，当年你在洛马河任纪委书记的时候，你的事迹让我很佩服。” “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没什么，应尽的责任。” “秦厅，人是会变的，这句话你怎么看？”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邵主任，咱们有话就直说吧，不用转弯抹角的，你问吧，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敢情好。”邵天宝呵呵一笑，“随意聊聊，秦厅，薛千娇你认不认识？” 秦舞阳的心头不由一沉，薛千娇？几个意思？ “认识啊，我们曾经做过同事，也是我的朋友，怎么了？” 邵天宝又是一笑道：“那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第1132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然知道。”秦舞阳报出了薛千娇在水韵蓝湾的房号。 邵天宝道：“你有没有去过？” 秦舞阳越发地轻松了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然道：“又是朋友，又是同事，自然去过，只是次数很少而已。她在洛马河有公司，回来很少，偶尔会去她那儿坐坐，喝喝茶，聊聊工作。” 邵天宝的神情也越发地轻松起来：“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邵主任，你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就好比你和你的同事一样，让你回答你们是什么样的同事。” “同事就是同事。” “朋友就是朋友。” 邵天宝看着秦舞阳，缓缓道：“秦厅，在纪检战线，你曾经是我的偶像，你别让我失望。” “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 “好，你还记不记得你亲口说过，那套房子是你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着了一根，在吐出一口烟雾之后，才淡淡道：“是，我说过，我还说过贪.污是最容易被错的行为，受贿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拿钱办事，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邵天宝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秦厅的记性很好。所以呢……” 秦舞阳就笑了：“我说，就有人信，要不要这么天真？” 邵天宝道：“既然说了，信不信是我们的事，解不解释就是你的事了。” “那我解释你就信？” “那要看你怎么解释。” “大家都是千年的妖怪，就不用玩聊斋了。薛千娇的父亲是江南省的副省长，你觉得她会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说金屋藏娇的事，很简单，你去查一查那房子的来源不就得了，没有哪条规定，说男女就不能做朋友吧？” 邵天宝点头道：“这一点我们会去查证，受贿的事呢？” “你不关.注飞亚化工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吗？那时候我还没任应急厅厅.长呢，而且飞亚的老板也是被判了刑的，我倒是想受贿呢。” “这一点我们也会去查证，那说说你房子的事吧。水韵蓝湾的房价还是很高的，你买的是二手房，而且是全款，这项支出与你的收入不符。” “确实不符，我是买不起的，但是我老妈买得起啊。”秦舞阳的嘴都要笑歪了，“有钱如果有错，那也不是我的错。” 邵天宝忽然一笑，道：“秦厅，不要误会，你是做过纪检工作的，有举报，我们就得接收，就得调查，毕竟举报材料里有你自己亲口说的话，按照规定，我们肯定要问问你。而且，这是例行问话，所以在我的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问。” “明白。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当然，如果我们在后续的调查有与你所说不符的地方，可能还要找你。” “没问题，随叫随到。”秦舞阳站起来身来，将杯子里的茶一口喝了，“这个茶其实挺不错的。” 邵天宝站在门口，目送着秦舞阳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然后才迈开步子，直接去了省纪委郝书记的办公室。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希望他能明白。” “他这么聪明，应该会明白的。书记，他可信吗？” 一个浅浅的笑声，之后道：“别的我不知道，但要说他会贪.污受贿，绝不可能。” 且说秦舞阳离开纪委，坐到车上，陈杰无比担心地道：“阳哥，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安心开你的车。” “这年头，诬陷的事情太多了，我是怕有人恶意针对你。” 秦舞阳笑了笑，没吭声，陈杰说对了，的确是有人在针对他。 打了个电话给唐心，一直打到第三遍，唐心才接电话，风风火火地道：“什么事啊这么追着打，我这儿忙着呢。” “关心关心你老公吧，被人举报了。” 唐心愣了一下道：“你等一下。” 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之后，唐心才道：“什么情况？” “上次抓张国良的时候，我跟你全程保持通话，为了忽悠张国良，我不是说了一些金屋藏娇贪污受贿的话吗，当时是录了音的，现在这份录音传出去了，有人拿这个到省纪委举报。” “我觉得你金屋藏娇，也不怪人家举报你。”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说正事呢。专案组那些公安部的同志应该不会这么无聊，所以泄露出去的只可能是省公安厅的人，你想想，当时省厅都有哪些人在。” 唐心回想了一下，道：“有两个，一个是孙厅.长，另一个是周副厅.长。” “你确定没有别的人？” “确定。” “好，我琢磨一下。” 挂了电话，秦舞阳闭上了眼睛开始分析。 孙厅.长，叫孙思邈，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周副厅.长，叫周刘成，是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他们是当时专案组的成员。 秦舞阳跟这两人没什么交集，谈不上恩怨情仇，如果说间接恩怨的话，除非是洛马河时政法委书记顾明怀事件，但隔了这么久了，想想也不大可能，况且最终是顾明怀一个人把事情扛了下来，并没有牵涉到高层，所以这个恩怨说起来就显得有些牵强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恶意报复，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或者其中之一也是受人所托。 能让一位副省级或者正厅级的领导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不是老板就是高官。 从这方面去分析，秦舞阳迅速在心里盘算着都得罪过哪些人。 秦舞阳在江北的时间不算长，一部分的时间在禹城度过，即便得罪了人，以小县城官方的能量，他们够不着省这一级，或者说关系没那么深，否则当初秦舞阳采取一系列行动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打招呼了。 第二部分的时间是在洛马河。他主办了两件案子，一件是邵玉楼案，一件是顾明怀案。 第三部分时间是在省应急管理厅，没得罪什么人，如果硬说有，也就是张国良。 第1133章 没有答案 第一部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么方向就确定在了第二、三部分，也就是秦舞阳到洛马河任职之后，事实上，在张国良的事情上，如果说有人针对自己的话，无非也就是赵汉成，但绝对不可能是他，抛开当时自己挺身而出的事，后来在去云窑暗访的当晚，赵汉成与他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这都可以确定不是赵汉成。 那么，在洛马河时就是主要的突破口了。 前面说过，在洛马河，秦舞阳主要做了两件事，第一是把顾明怀拿下了，第二是把邵玉楼拿下了。事实上，这两个案子并不是单独的，而是合二为一的。 所以既有可能是顾的背景在发力，也有可能是邵的背景在发力，毕竟两方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儿，秦舞阳轻轻吁出了一口气，前面既然否定了不是两位厅.长的个人行为，那能够驱使得动他们的自然能够分析得出来。 如果是孙思邈的话，那只可能是乔克立或者赵汉成了。 乔克立是从明珠来的，而且是老丈人的好搭档，没有理由针对自己，况且又是初来乍到，孙大厅.长也不可能这么没城府，至于赵汉成，前面已经分析过，不会是他。 反向推理，就能证明孙思邈不是泄露资料的人。 那么，一切的矛头就指向了副厅.长周刘成了。 周刘成与自己自然不会有什么仇怨，那他泄露这些是几个意思？ 这时，秦舞阳就想到了萧樯。 一个电话打过去，萧樯很警惕地道：“大厅.长，又有什么事？” 秦舞阳感觉到萧樯那副胆战心惊的心情，哈哈一笑：“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快过年了，知道你大局长忙，所以提前预约，免得到时候排不上队请你喝酒啊。” 听秦舞阳这么说，萧樯就更加警惕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又在给我埋什么坑？” 也难怪萧樯小心翼翼，以秦舞阳现在的级别，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找到自己，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自己这小身板够呛啊。 “埋坑不至于，就是向你打听个人。” “我就知道。”萧樯也是醉了，“你左三番右五次地麻烦我，好意思吗你？” “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咱们是哥们儿呀。” 萧樯服气了：“说，赶紧说事，受不了你的煽情，我心里不踏实。” 秦舞阳道：“你跟周厅挺熟哦？” 一听这话，萧樯的状态立马紧绷了起来，失声道：“我.日，你怎么瞄上他了？” “怎么叫瞄上他了，什么情况？背景很深？” “组织部岑部长是他姐夫，你说呢？” 岑部长？岑丹？ 在豁然开朗的同时，秦舞阳也有些莫名其妙。 岑丹跟自己有什么过节吗？ 岑丹的情况，就不是萧樯能知道的了。 “我知道了，回来打电话给我，我弄点好茶给你。”秦舞阳唱了个诺，挂断了电话。 其实对于用这段录音就草草举报自己，秦舞阳是觉得非常不专业的。捉贼捉赃，捉奸拿双，结果这两样一样都没有，你举报毛线？ 不过在岑丹进入视线之后，秦舞阳忽然就明白了，岑丹时日无多，明年选举之后，常委序列将不会再有他的一席之地，所以他才比较急。 说起来，岑丹干了这么久的组织部长，门生众多，这是事实。但这些门生，能够动得了厅级干部的，不是寥寥无几，而是绝对没有。 岑丹虽然是组织部长，但就某种意义而言，他也只是主要领导意图的执行者，一些无关紧要的位置他或许有掌控权，但重要的位置，他只能呵呵，所以说，等岑丹退下去了，他的力量最多与秦舞阳形成掣肘，仅此而已，而人走茶凉和人往前看的形势下，如果秦舞阳深受器重，会不会有人冒险都很难说。 秦舞阳理顺了这个思路，一切都豁然开朗，唯一不明白的是，岑丹何以要如此针对自己？ 没有答案。 纪委针对秦舞阳的调查，并没有闹得满城皆知，事实上，这也只是所谓的调查，最后的结果也就是无疾而终。 春节前夕，秦舞阳特意打了个电话给邵天宝，约他一起出来喝茶，邵天宝笑着道：“秦厅，你还是我们的调查对象呢，喝茶就免了吧？” “还没完？纪委这么闲的吗？没别的案子可查了？” 邵天宝就笑：“秦厅，您是老纪检了，看破不说破，可不可以？” 秦舞阳也是一笑：“谢了。” “以后多照顾。”邵天宝在电话那端吁了一口气，“最了解你的还是咱们郝书记啊。” 秦舞阳自然明白这是对方通过谈话的方式向自己透露举报者的信息，反正也没明着说，人家能分析出来那是人家聪明，关我屁事。 “邵主任，其实我挺奇怪的。” “还不就是我那老本家啰。”说完这句话，邵天宝呵呵一笑，“秦厅，不跟你打屁了，手上确实有案子，估计年都过不安生，得抓紧时间，晚上还要加班呢。” “那你忙先，有空再聊，对了，邵哥，一直干纪检，不闲累得慌么，有机会换换口味嘛。” “这个咱不敢想啊，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挂了。” 秦舞阳相安无事，让岑丹感到绝望，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秦舞阳真没他想像的那么简单，这小子，根基深得很，省.委乔书记的办公室都去过好几次，扳不动他，所以他也没有再去跟赵汉成提这事儿。 这么过了几天，秦朗放了寒假，秦舞阳参加了家长会，回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难看，没有任何意外，秦朗的成绩在全班垫底。 问起班主任该怎么办，班主任说秦朗除了成绩不怎么好以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比如有运动天赋，比如有爱心，尤其是后者，原本她跟张媛媛是活对头，但现在对张媛媛非常关心，这就很难得。 秦舞阳听出班主任的弦外之音，秦朗就不是读书这块料呗。 第1134章 帮我个忙 “爸爸，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秦朗一点挨收拾的觉悟都没有，反而向秦舞阳提要求了。 秦舞阳没好气地说：“什么忙？” “张媛媛太可怜了，妈妈死了，爸爸被抓了，同学们都不喜欢她，不跟她玩，你能不能帮帮她？” 秦舞阳愕然，这丫头也太有爱心了吧？ 不过自打张国良被抓之后，他就没再过问这事儿，自然也没留意张媛媛这孩子，现在听秦朗这么一说，眼前便浮现起张媛媛的样子来。 说实话，秦舞阳对这孩子没什么好感，他见过的坏人很多，但真没见到过从小就这么坏的孩子，逼着人家小孩吃屎，这是孩子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不过想到这孩子的身世，又觉得她挺可怜，生父被继父所害，当然不会得到什么好的教育，现在更是没了双亲，如果没有人管教，将来真会是个问题女孩。 见秦舞阳虎着脸不说话，秦朗央求道：“爸爸，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你就帮帮她吧。” “我可以答应你，但要看你的表现。” 秦朗顿时头大道：“除了让我学习，其他什么事都行。” 秦舞阳别过脸去：“那就免谈了。” 秦朗瞅了秦舞阳一眼，道：“那您说。” “我也没太多要求，只要你有进步就行。” 秦朗当即胸口一挺，信誓旦旦道：“好，我向你保证，下次绝对不考倒数第一。” 秦舞阳也是醉了，这孩子，志向真是够远大的。 打了个电话给沈琪峰，秦舞阳问了张媛媛的近况，沈琪峰说，张媛媛的情况比较特殊，学校也很难办，目前张媛媛暂时由福利院代为抚养。少年宫的学费比较高，以前她父母都在，学费自然不成问题，但现在福利院不可能出这么高昂的学费让她过来读书，下学期大概率不会再来少年宫就读了。 这孩子现在挺自闭的，这么下去，他也很担心，但学校是私立学校，虽然从事教育，但本质上还是一个盈利机构，股东也不只有他一个。他倒是想抚养来着，但是这个想法直接被他老婆给摁死了，说他胆敢收养一个毒犯的女儿，那就离婚。 秦舞阳说了自己的想法：“秦朗说她现在跟张媛媛的关系挺好的，想让我扶病她。沈校长，我也不瞒你，财力方面我没有问题，但我担心这孩子是养不熟的狼，所以你别瞒我，这孩子到底怎么样。” “秦厅，你真是太善良了，这么跟你说吧，张媛媛确实很任性，但她的任性完全是家庭的原因造成的，如果有一个良好的环境，我相信，人性本善。” 秦舞阳心里有了数，问了那个福利院的名称和地址，打算第二天过去实地了解一下情况。 见秦舞阳没有拒绝，秦朗也就松了一口气，说回房间写寒假作业了。 秦舞阳老怀大慰，点了根烟，没抽两口，突然想到自己亲生儿子，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唐心。 唐心说她还在忙，今天的家长会是唐琼去代开的，具体的情况问唐琼。 秦舞阳就无语了，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爸爸就够大条的了，这唐心比自己更大条，连家长会都让唐琼代开。 打电话过去，唐琼说学校没公布期末考试的分数，不过班主任评语是有的，马上拍给秦舞阳看。 很快，评语就发了过来，秦舞阳看了，觉得有必要让秦朗这个文化渣有所触动，于是来到秦朗的房间：“秦朗，来，我给你读读你弟弟的评语。第一，成绩比较稳定，第二，动手能力强。我不是让你有攀比的想法，只是让你明白，别人的优点还是值得自己学习的，你觉得呢？” 秦朗倒是很看得开：“我老公就应该比我优秀。” 秦舞阳直接气绝而亡。 陈杰一直在外面，听到秦朗的话，肚子都笑疼了，看着出来的秦舞阳道：“阳哥，是不是很气？” “我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啊。”秦舞阳一脸麻木地感慨，“最哀莫过心已死啊。” 正说着，白菊敲门进了来。 这段时间，白菊跟陈杰走得挺近，两人挺有些好上的意思，一进来，两人就先对了个眼神，陈杰连忙递水果，秦舞阳揶揄道：“你们俩把我家当谈恋爱的地方，有意思么？” 白菊俏脸一红，陈杰却是理所当然道：“我都蹭了这么久了，现在再说不好意思有点儿晚，坚持到底吧。” “白菊，你听到没，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建议你擦亮眼睛。” 陈杰嘿嘿笑着道：“我去把菜热热。” 白菊这才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道：“秦大哥，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了，杜鹃住在万豪国际，秦立歌跟她住一块儿，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秦舞阳拧起了眉头，秦立歌说在外面租了房，却是跟杜鹃混一块儿去了，她们是怎么认识的？杜鹃那晚在自己面前大秀身材到底是个意外，还是另有所图？ 见秦舞阳这个神情，白菊以为对自己的调查不满意，连忙道：“秦大哥，我会接着查的，我找个机会溜进去，装个监控什么的，看看她们在搞什么鬼。” 秦舞阳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这事儿犯法，到此为止吧，别查了。” 白菊不由道：“秦大哥，你让我去查肯定有你的用意，是不是她们对你……” “没什么，立歌是我堂妹，不会对我不利，至于杜鹃，算了。明天陪我去一趟福利院。” 次日一早，秦舞阳和白菊一道去了福利院，在得知秦舞阳的身份之后，院长非常客气，也由不得他不客气，万一安全检查让他停业整改，那乐子就大了。 在院长的办公室里，秦舞阳和院长坐在靠窗的茶几前，品着茶问道：“张媛媛的情况怎么样？” “一直沉默寡言，不合群，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别说一个孩子了，成年人也很难接受，尤其父母还都是罪犯，我一直在关.注着她。” 第1135章 从头再来 秦舞阳站在窗前，福利院的草坪上，不少孩子在玩耍，而在离这群孩子较远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女孩子，正是失去双亲的张媛媛。 看到这孩子，秦舞阳不由吃了一惊。 他见过几次张媛媛，孩子虽然不像话，但还是很灵动的，可现在的张媛媛，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神情麻木，秋千轻轻摇荡，而张媛媛就像一尊放在秋千上的木偶一般。 院长站在秦舞阳的身边道：“这孩子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晚上睁着眼看天花板，白天就像个木头人，秦厅，这么下去，我真的很担心会出事。” 秦舞阳正要说话，就见几个想玩秋千的孩子走到了张媛媛身边，狠狠地把她从秋千上拉了下来。张媛媛摔倒在地，身上沾得全是灰，脑袋还磕在了一枚石子上。 秦舞阳脸色一变，连忙跑下楼。 张媛媛并没有爬起来，只是呆呆地坐着，脑门也沁出了一丝血迹。 秦舞阳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张媛媛只是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秦舞阳，并没有接他的手。 秦舞阳收回手，指了指张媛媛的额头：“有什么感想？有没有想过那些曾经被你欺负过的人？” 张媛媛的眼睛里渐渐地多了些东西，很复杂，秦舞阳从来没有在一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这么多复杂的情感。 “我认识你，你是秦朗的爸爸。” 张媛媛开了口，秦舞阳就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对，我是。秦朗让我来看看你，住在这儿你习不习惯？” 张媛媛垂下了头，秦舞阳将她拉起来，这一次张媛媛没有抗拒。 到了一个向阳的地方，坐下，秦舞阳给她掸去身上的灰尘，问她道：“脑门，疼不疼？” “疼。” “知道疼就好。”秦舞阳道，“在你欺负别人的时候，你没想过别人也很疼吧？” 张媛媛不说话了，秦舞阳看着她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惭愧之色，心里稍有安慰，这孩子还有救。 “媛媛，你爸爸是我抓进去的，你恨不恨我？”秦舞阳决定收养她，所以这件事情就绕不开。 张媛媛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一些，愣了一下，却是没有回答秦舞阳的问题，反而是问道：“他们都说我爸爸是个大坏蛋，他真是坏人吗？” 秦舞阳想说，你俩个爸爸都不是好人，但张媛媛生父死亡的时候，她已经记事了，再提起无疑是再度揭开她内心的伤疤，所以一边拿出了手机，一边说：“你爸爸是贩.毒的，知道什么是毒品吗？知道人吸食了毒品会是什么样子吗？你看看。” 将手机里搜索到的吸毒人员的图片递到了张媛媛的面前，照片触目惊心，张媛媛却是看得很认真，几张照片看完，才抬起头道：“他们没说错，我爸爸就是个坏蛋，那我妈妈也是坏蛋了，不然警.察叔叔不会打死她。” 秦舞阳沉默着收起手机，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死亡的词，确实有点儿诡异，调整了一下心情才道：“你任性、乖张，经常干坏事，虽然有你自己的原因，但我猜，更多的是因为你爸爸妈妈没有给你做一个好的榜样，如果你能改正，还是一个好孩子。” 张媛媛说了一句超越她心智的话来：“我还能做得了好孩子吗？” “你觉得秦朗怎么样？” “她？多管闲事。”张媛媛撇了撇嘴，这才有了一丝生气。 秦舞阳笑了起来：“这叫打抱不平，我问你，你是想做一个欺负人然后被人多管闲事的人，还是想做一个专门管那些欺负别人的人？你想想，是你做一个让人讨厌的人还是做一个让人喜欢的人。” 张媛媛认真考虑了一下，垂着头道：“其实我也不是真想欺负人，我就是……孤单。” “做过分的事，吸引别人的注意，看上去你很充实，但你的精神很空虚，但如果你做的是帮助别人的事，你就会发现，你很快乐，你可以问问秦朗，她快不快乐。” “媛媛，从现在改变，都还来得及。我要你忘记过去，从头再来，秦朗很希望你能住到我们家来，你愿意吗？” 张媛媛忽然哭了出来，秦舞阳怜惜地看着她，这孩子的内心世界是很丰富的，事实上，在经历了亲生父亲死亡之后，她就比其他的孩子的内心多了一些东西，只是她自己不明白而已。 秦舞阳领着张媛媛离开了福利院，手续当天肯定是办不了，但这并不影响到他把孩子带回家。 见到张媛媛来，秦朗发出一声欢呼，催着张媛媛去洗了个澡，然后又拿出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秦舞阳很是欣慰，这两个孩子都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经历，他原本还提心秦朗会有后遗症，从现在看来，这小丫头活泼开朗，乐于助人，又富有同情心，这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相信在她的影响下，张媛媛应该会很快走出阴霾。 对于秦舞阳收养张媛媛，唐心也是无话可说，只是告诉秦舞阳，既然收养了，那就要负责任，别误人子弟。 秦舞阳顿时惭愧之极，秦朗期末考试的分数，让他无言以对。 …… 离春节已经没见天了，这其实也是最忙的时候，而在省.委书记乔克立的办公室里，省长赵汉成正在和他说着话。 “乔书记，我的意见就是这样。”赵汉成沉声道。 寻常情况下，新书记上任，不会有人事上的大调整，一般都是掌控住局面之后，才会进行大范围的调整，但在省里，就未必是这样了。 赵汉成任省长之后，新的省.委副书.记还没有到位，所以坐在这个办公室讨论人事问题的，只有乔克立、赵汉成和岑丹。 早前乔克立曾经跟岑丹谈过话，所以岑丹清楚年后选举自己就会退居二线，今天的这个人事碰头会可能是自己参加的最后一次了，所以一些门生的前途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不过他也明白，能落到他手上的也就是些残羹冷炙，重要的位置还是两位领导说了算，说白了，厅级的职务他就附和附和就好了，副厅的位置他能争取一两个。 第1136章 老丈人的交待 春节很快到了。 年二十九的时候，秦立歌打电话给秦舞阳，问是不是一起回京都，秦舞阳没理她，直觉告诉她，秦立歌来淳安另有目的，杜鹃那晚搞那么一出乌龙也是别有居心，其实这事只要仔细想一想，根本不能分析出来里面的猫腻，秦立歌跟杜鹃扯到一块儿，那杜鹃摆明是秦家安排过来祸祸自己的，其目的自然就是把自己拉下马，如果自己真的上当，跟杜鹃发生了点儿什么，转脸告自己一个强.奸，自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最终的获益者自然就是那个秦立邦了。 秦舞阳一直不明白秦立邦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但后来一想，也就想开了，自己虽然名义上是秦家三代的老大，但毕竟没有名分，自己要是真不争气，秦励勉也没有办法，而秦立邦却是他正儿八经的侄子。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秦舞阳还是挺有点儿情绪的，但后来也想开了，一来这秦立邦在南江，自己在江北，一字之差，却是隔了几千公里，二来秦立邦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证明他的格局也不怎么的，所以在战略上他还是很藐视秦立邦的。 只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字秦字来，所以秦舞阳也懒得虚与委蛇地跟杜鹃周旋，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秦立邦，郑重警告他，再搞小动作，耶酥也救不了他，而后又打电话给秦立猛，警告他既然一直不长记性，那以后就别在自己面前出现，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至于秦立歌，秦舞阳接了她的电话，直接就一句话顶了回去：“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不过他对杜鹃倒是没怎么样，其实她也挺可怜，就一工具人，秦舞阳不想为难她，甚至于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年三十，秦舞阳带着新旧两闺女，没去京都过年，而是去了老家金陵。 至于白菊和陈杰，这两人正式宣布勾搭到一块儿了，不能说是郎才女貌，但起码也情投意合。 中午时分，飞机在金陵机场降落，薛千仞接的机。 秦舞阳和薛千娇的关系，薛千仞门清得很，薛千娇在洛马河薛千仞就嚷嚷着也要跟着去创业，不过知弟莫若姐，这家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就忘疼的主子，去创业？捅娄子还差不多，所以薛千娇一直压着没同意，而老薛也觉得儿子在身边还有自己管着，得先压压性子才行。 于是这一接机，薛千仞就哭诉开了，说自己在家里有多痛苦，一定要秦舞阳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秦舞阳对薛千仞的感官其实还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在南单肃的时候，搞定江河他也是出了力的，当时也有悔过表现，但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经商头脑，还得听薛千娇的，所以秦舞阳说他是个妻管严，言下之意就是薛千娇如果不同意，那自己也没辄。 薛千仞顿时蔫了，秦舞阳搂着他的肩膀说：“老弟，你姐现在是大富翁，你安安心心地过你的公子哥日子，不挺好么？” “我姐有钱，那是我姐的钱，我不用。” 秦舞阳愕然道：“我.日，这么有骨气？” “可不是嘛。”薛千仞神气不超过三秒就原形毕露，“主要是我姐的钱不带我花。” 秦舞阳深以为然道：“节俭点挺好，挺好。” 中午就在机场的肯德基对付了一口，看着跟着秦舞阳的两丫头，薛千仞挺迷糊的：“哥，我记得你生了个儿子，啥时候两这么大姑娘？别是跟我姐生的啊。” 秦舞阳被薛千仞的惊天脑洞打败了，不过也懒得跟他解释。 吃完饭，秦舞阳带着两孩子去了金陵的宅子，这儿久无人住，但一直雇佣着人打理，所以跟新家一样。 事先跟薛千娇联系过，今天过年就在金陵了，所以也不急着就见面，而且下午唐心母子也从京都过来会合，真兑在一块儿，多少显得尴尬。 没料到的是，傍晚的时候，不仅唐心母子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岳父唐疏桐以及唐奥、贺浅语一家。 贺浅语生了个大胖小子，四个多月了，身子骨比较弱，贺浅语休完产假之后，也是年底了，干脆跟市里又请了事假加年假，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也就过年了，和唐奥在明珠一起带孩子，年前才把那里的房子给处理掉，直接搬京都了。 唐疏桐本人在金陵没有房子，在江东任职的时候，就住在常委大院，去明珠的时候直接搬走，所以过年也就在秦舞阳这儿了。其实唐疏桐也就是晚上在这儿歇一晚，明天就得回京都，毕竟作为国家副主席，时间就由不得他了。 秦舞阳道了新年好，恭喜唐主席，唐疏桐要不是自恃身份，非一个大脚踹过去不可。 贺浅语笑着道：“爸，我看舞阳有点儿飘，得收拾。” 秦舞阳翻着白眼道：“姐，有孩子的人了，别那么大戾气，爸，别听她的。” 唐疏桐去了书房，秦舞阳跟着进了去，烟点上，唐疏桐只抽了两口，过了瘾之后便掐灭了，说：“我晚上有点儿事情，会回来比较晚，明天一早就得走，所以有几句话，你认真听。” 秦舞阳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爸，您说。” “到了你这个级别，再往上走，就需要实实在在拿得出手过得硬的政绩了，明白吧？” 秦舞阳点头：“明白。” “说说，你明白了什么。” 秦舞阳愣了一下，随即道：“抛开个人的一些恩怨，别把竞争太放在心上。” 唐疏桐很是满意：“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多说了。乔克立是位好同志，你只需要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就行了，站队上你不会出错，但切忌犯低级错误。” 秦舞阳就笑了：“这话算护身符不？” “你给我正经一点。”唐疏桐一脸严肃道，“舞阳，到了你这个级别，有些事情我就不瞒你了，接下来的五年，将会是斗争残酷的五年，你要把握住这五年的机会，把自己的基础奠定好，明白吗？” 第1137章 打特么的 “明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干工作嘛。”秦舞阳嘻皮笑脸地说，“我只有一个问题。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秦立邦搞一些小动作，出于大局考虑，我不跟他计较，但这不代表我就是个泥人儿，爸，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这么做，我是要反击的。” 唐疏桐笑着道：“你精力很旺盛嘛，还有时间腾出手来搞斗争？” “不是我想，这些屁事我才懒得去理会，但你架不住别人惦记着你啊。” “注意点素质，你在跟谁说话呢？” 秦舞阳愕然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即便抛开秦舞阳的身份，唐疏桐也很欣赏自己这个女婿，所以说话也就没有那么隐晦了，道：“舞阳，你有没有发现，不是什么人都官至高位的？有时候，能力代表不了一切，这就是现实。换句话说，到你这个位置，才算是真正走入官场，厅级以下，都只是小儿科，玩玩而已。我想告诉你的是，能够进入金字塔的，是需要底蕴的，毕竟越向上，道路就越狭窄，拼的是你的个人能力吗？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没有人脉、没有底蕴，你只能做一个失败者。” “你的家族底蕴是有的，但是你的个人底蕴呢？我认为还是欠缺的，这些年，你从副科到正厅，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这未必是件好事，当然，升迁永远是件好事，但是如果你的真才实学跟你的职位无法匹配，将来每走一步你都会非常吃力，所以我需要你沉淀下来，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做一些实事，到艰苦的环境里去锻炼锻炼，这有助于你的成长。” 秦舞阳揶揄道：“万一没锻炼好呢？” 唐疏桐肃然道：“有底蕴的又不只你一个人，如果锻炼不出来，只能证明你的能力不够。” “你不是说与能力无关吗？” “我说的是能力不代表一切，有能力的人未必能上来，但能上来的都有能力，这需要辩证的看待问题，你看哪位厅级以上干部是不学无术的草包的？他们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甚至是很严重的问题，但那是个人价值观、政治观出现了问题，不代表他们没有能力。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舞阳，前路不易，荆棘密布，谁也不知道将来的路会怎么样，但你记住一点，一切都是浮云，不以特喜，不以已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定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爸，您是在教我学成语呢？我知道我文化底子薄。” 唐疏桐忽然有种想抽秦舞阳的冲动，秦舞阳就先笑了起来：“爸，我懂，干有意义的事，实实在在为老百姓的事，这一点我永远都记得，毕竟人生的价值不仅仅是升迁。” “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欣慰。”唐疏桐赞同道，“以上，是秦书记让我转告你的话，下面说说我要跟你说的话。” 秦舞阳洗耳恭听。 “不忘实心，踏实干事，这是内功。练好内功的同时，也要把外功修好，明白吗？” 秦舞阳眨巴着眼睛道：“不明白。” “我知道你文化底，那我说通俗点，别人用盘外招对付你，就特么打回去，记住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们唐家的人可以受老百姓的气，但绝不能受对手的气，良性竞争不反对，玩儿阴的，就让他知道王马爷长几只眼。” 秦舞阳惊惶失措道：“爸，你刚刚还说不要讲脏话。” “那是转告你爸的话，舞阳，咱们家，唐心比较硬气，但毕竟是女儿家，唐奥性子偏阴柔，男子汉气概稍显不足，你是兼而有之，我看好你哦。” 秦舞阳笑了起来：“您这话我给翻译一下，唐心是女汉子，唐奥是娘炮，只有我，万里挑一。” “你这话虽然有点儿不要脸，但挺到位。”唐疏桐哈哈大笑起来，“再来根烟。” 外面，听到唐疏桐的笑声，唐心和唐奥兄妹俩面面相觑，他们很久没有听到老爸笑得如此开怀如此放肆了。 “小妹，你有没有发现，爸自从做了副主席之后，就有点儿飘了？”唐奥嘀咕道。 唐心道：“哥，我建议你说这话的时候，去书房当面跟爸说。” 唐奥哆嗦了一下，道：“那还是算了，爸抽屁股可是一绝。” “舅舅，外公是男人，我爸是男人，他们在书房里说话，你也是男人，为什么在外面？” 秦唐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给了唐奥一百倍的暴击。 唐奥一脸惨然地反击道：“那你也是男人啊。” “人家是小孩子嘛。”秦唐不屑地进了里屋，冲着秦唐和张媛媛大呼小叫道，“大老婆，二老婆，咱们来盘王者。” “我拷，这是秦舞阳的亲儿子，没错了。”唐奥是知道薛千娇的存在的，只不过在唐心面前，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一听秦唐这话，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不由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立马打住了这个念头，这女人，外表没唐心狠，内心却狠多了，真能干出阉割的事情来。 唐疏桐结束了与秦舞阳的谈话，饺子也包好了，一家团聚，其乐融融。 贺浅语作为舅妈，自然要过问一下外甥们的学习成绩，秦朗和张媛媛都是跟着秦舞阳一起的，就先问。 秦朗心虚，唯唯诺诺地说是班里的倒数第三，张媛媛家里有变故，考试都没有参加。 贺浅语教导秦舞阳道：“孩子的成绩不好跟家长有很大的关系，舞阳，你光顾着工作，没顾得上孩子，养而不教，这是你的失职。” 随后贺浅语话音一转，问秦唐道：“唐唐，你考了多少？” “我肚子有点疼。”秦唐一听这话，就放下了筷子，准备开溜。 “你站住。”秦舞阳注意到不对劲，叫住了儿子，“说。” 秦唐一脸苦色地看向了唐心，唐心就道：“唐唐还小，成绩不成绩的不重要。” 一听这话，秦舞阳就感觉不对，追问之后，心态立即就崩了。 第1138章 基因辩论赛 秦唐的成绩一直在班里倒数前三。 秦舞阳欲哭无泪：“这就叫成绩稳定？” 秦唐在学校经常跟别的学生打架。 秦舞阳怒气冲天：“这就叫动手能力强？” 秦唐见势不对，早就溜进了房间装聋作哑。 见秦舞阳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眼见就要上演一出严父弑孽儿的人伦大戏，唐奥、贺浅语夫妇赶紧劝止。 “舞阳，我觉得吧，这孩子学习成绩不好，也不能全怪孩子。”唐奥道，“当年你和唐心这么大的时候，考试也是这样，他们吧，也算是完美继承了你们俩的良好基因，将这个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子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这要打要杀的，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 秦舞阳抽着老脸道：“照你这么说，我的孩子只配做个学渣呗？” “你说什么呢。”贺浅语直接瞪了老公一眼，安慰道，“舞阳啊，孩子还小，慢慢教育呗，你当年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光靠责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秦舞阳郁闷之极，唐心也觉得挺没面子的，道：“舞阳，我们在孩子身上的花的时间确实有点儿少了，我们得反省。” 秦舞阳深以为然。 唐心跟着道：“所以啊，以后你得多上点心。” 秦舞阳愕然道：“为什么只有我多上点心？” “你看，你们俩又开始扯皮了。”唐奥补刀道。 秦舞阳诅咒道：“你别得瑟，轮到你的时候，保证你哭都哭不出来。” 唐奥得瑟道：“你想多了，唐家基因摆在这儿呢。” 秦舞阳不屑耻笑：“唐家基因？唐心，你上前一步，说两句。” 唐心柳眉倒竖：“你几个意思？” 贺浅语幽幽道：“我能不能说，贺家的基因还是不错的？” “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啊，孩子继承谁的基因还是两说呢。”秦舞阳心头不爽，一挥手道，“拿酒来。” 唐奥大惊失色：“舞阳，你不厚道，专治我的软肋。” “你有啥强项？来来来，亮一下底牌。” “浅语，我觉得这儿的气氛不是太友好，不如咱们出去开个房间。” 贺浅语也是被这两人给打败了，又好气又好笑：“你俩能不能别耍宝了。舞阳，想喝酒是吧，我陪你。” “得了吧你，你还要喂奶呢，别把孩子喝醉了，到时候，说我一个人欺负你们一家。” “卧槽……”唐奥咬着牙道，“我……我忍了。” …… 唐疏桐晚上就没回来，第二天一早就回了京都，唐奥夫妇是要给老丈人拜年的，自有他们的安排，倒是秦舞阳一家五口安心过年，经历了学习风波，几个孩子比较收敛，玩的时候比较疯，回来之后，寒假作业该写还是要写的。 秦舞阳很自豪，居然还能辅导几个孩子写作业，唐心忍俊不禁。 期间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接下来的时候，秦舞阳分别接受包三、贺千山的吃请，连喝了几天酒，春节最后一天，唐心母子回了京都，秦舞阳这才在刘诗婷的住处与薛千娇见了一面，秦舞阳将自己保存的最后一丝实力交给了二人。 初七上班。 回到淳安的秦舞阳就被叫到省里接受谈话，是关于他职务调整的问题，任云窑市市长。 秦舞阳并不意外，事实上，在云窑暗访那一次，黄茗源搞出那么大的笑话，当晚在赵汉成的房间里赵汉成就要把黄茗源给换掉，让秦舞阳做好思想准备。 所以秦舞阳是早知道了的，只是没想到春节后的头一天就实施了。 谈话只是走一个形式，由于秦舞阳是出任地方一把手，同样需要公示，所以秦舞阳还要再留一周的时间。 公示中，没有提到秦舞阳的具体职务，只是说拟任设区市市长，但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一番议论。 对于应急厅来说，自然是一片恭贺之言，而这个公示公开的头一天，赵汉成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秦立邦打过来的，语气不是太好听，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赵汉成的心里不是太舒服，自己是封疆大吏，你一个副厅这么说话，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啊，不过像他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把话说绝，所以淡淡一笑道：“立邦，秦舞阳要去的地方是一个问题市，问题多了，出问题的可能才会更大，机关只是一个小池塘，冒不出太大的水花，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秦立邦道：“赵省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您任省长有段时间了，一直没能向您道个喜呢，在恭喜的同时，也祝赵省长日后步步高升。” 赵汉成笑着道：“我这边很忙，要是没什么事，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赵汉成脸上就没了笑容，以他的城府自然不会在表面上显露出什么，但在内心里却在冷笑，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老子差点被你带进沟里，没跟你算账就算不错了。 在张国良事件中，秦舞阳主动提出自己做人质而放走赵汉成，当时说起唐心是他老婆的事情。 事件结束后，赵汉成打听了一下唐心的来头，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就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唐心居然是当今副主席唐疏桐的闺女。 光这一点就已经很吓人了，而唐疏桐曾为当今秦大大做过秘书，秦舞阳又姓秦，那秦舞阳跟秦大大的关系起码不一般。 所以，于公，秦舞阳年富力强，有能力有冲劲，于私，秦舞阳救过自己一命，于情，秦舞阳背景惊人，赵汉成自然不会再动什么歪心思，不过秦立邦也姓秦，这个因素他必须要考虑到，因此赵汉成才没有跟他撕破脸皮。 都是神仙，两不相帮，反正上头还有个唐疏桐的死忠乔克立呢。 公示期间，秦舞阳云淡风轻，按部就班地打卡点卯，杜鹃已经辞职了，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陈杰怎么安置确实有点麻烦。 当初把他从禹城带到市里，又带到省里，严格说起来，是有点儿不合规矩的，如果再带过去，以云窑目前的形势，恐怕又有流言，况且他已经给陈杰在应急厅搞了编制，加上他和白菊确立了恋爱关系，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孤身赴云窑比较好。 第1139章 新的上任方式 公示结束的最后一天傍晚，秦舞阳去了一趟乔克立的办公室，到的时候，云窑市.委书记韩啸林也在。 两人握了手，坐到了乔克立对面的沙发上。 乔克立沉声道：“云窑现在是什么样子，啸林同志最清楚，舞阳同志去过，也有一定的认识，二位都是精兵强将，我要看到云窑的变化。” 韩啸林表态道：“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这个表态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这也不怪韩啸林，他在云窑做了两年市.委书记，对云窑的情况非常熟悉，如果你让他客观评价一下云窑，那就四个字：一言难尽。 秦舞阳确实有能耐，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韩啸林没什么信心，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乔克立把目光投向了秦舞阳，秦舞阳务实得很，没有自吹自擂，道：“我对云窑的认识还停留于表面，不过乔书记请放心，云窑肯定会有变化，但我们需要时间。” 乔克立倒是担心秦舞阳会脑子一热吹大气，见他态度中肯，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好，饭得一口一口吃，啸林同志，舞阳同志，希望你们能万众一心，改变云窑的处境。” 秦舞阳矜持道：“那省里得支持云窑才行。” 乔克立失笑道：“你这公示还有几个小时才结束呢，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两人出了乔克立的办公室，秦舞阳看了一眼时间，笑着道：“韩书记，时候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坐坐？” 韩啸林欣然道：“我请。” 秦舞阳没有推辞，笑着道：“这可不是算接风宴啊。” 两人让司机自由活动，随便找了一个大排档，这很对秦舞阳的胃口，起码证明韩啸林是比较务实的人，排场这玩意儿，你不能不讲，但要看什么时候。 年还没过完，排档的生意一般，楼上有雅座，二人进屋坐定，倒上大麦茶，叼上烟，点了两荤两素，边吃边聊。 据韩啸林所说，云窑缺的不仅仅是资源，还有人心，这与当年的禹城有点儿相似，但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实上，禹城有两个县区还是不错的，当然，这是关起门来自家兄弟比一比，出了云窑，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人心这东西，散了容易，但要聚起来就很难，用韩啸林的话说，躺平的干部比较多，加上现在大力启用年轻干部，让很多年富力强的干部对未来都很灰心，所以在韩啸林看来，最需要解决的就是人心涣散的问题，可是怎么解决，他这个书记确实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秦舞阳一直都在听，并没有插言，韩啸林所言，他只是当作一个参考，小马过河，深浅只有自己趟一趟才知道。 “韩书记，你是书记，年纪又比我大，是我的老大哥，今天也没什么外人，咱俩就掏掏心窝子交个底。”秦舞阳举杯跟韩啸林碰了一下，“是这个理吧？” 韩啸林诚恳道：“老弟，说实话，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可看看你的状态，再看看我，头发快白了一半了，心力特么的交瘁啊，你有啥想法，只管说，只要有利于云窑发展的，我一定支持。” 秦舞阳放下酒杯，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道：“咱们得统一思想，你是老云窑，负责唱红脸，我是新生派，大刀阔斧，唱黑脸，团结一批，打击一批，搁置一批，这三板斧使下来，人心涣散的问题应该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解决。” 韩啸林沉默了一下道：“具体呢？” “我现在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得眼见为实，所以明天的上任，我不打算让省里送我过去，而是自己边走边看。” 韩啸林拧眉道：“这样会不会不妥当？” 秦舞阳笑着道：“没什么不妥当的，难道省.委没安排人送我上任，就没人承认我市长的身份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心会有危险。” “放心吧，我也就是边走边看，相当于微服私访吧。” 韩啸林琢磨了一下，道：“那我给你派个人吧，你一个人我总是不放心。老弟，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人一旦穷了，那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这么说，似乎意有所指啊。” “也不是，云窑民风彪悍，胆大长毛的人不少，你微服私访没问题，但千万别大老爷作风，不然会惹麻烦，市长微服私访被人打，传出去就难听了。” “你要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放心吧，你也不用安排人给我，我就当是旅游了。” 见秦舞阳这么坚持，韩啸林也就作罢，秦舞阳叮嘱道：“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 两人喝了一瓶酒，分别而去。 回到家之后，秦舞阳把陈杰和白菊叫了过来，直言明天要去云窑上任。由于云窑的问题比较多，所以秦舞阳没打算把两孩子也带过去，一切就拜托他们俩照顾了。 陈杰当场就急眼了，嚷嚷着要跟秦舞阳过去。 秦舞阳就道：“你别跟人家司机争岗位了，你给我好好把家看好，这个任务也不轻的，还有，白菊，这两孩子的成绩如果上不去，我唯你们俩是问。”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秦朗却是眉飞色舞，难抑开心，秦大魔头终于管不上她了。 秦舞阳看在眼里，心头哀叹，也懒得跟她多说，倒是把张媛媛叫进了房间，让她好好学习，给秦朗做一个好榜样出来。 张媛媛说，自己好好学习没什么问题，但能不能给秦朗做榜样，她不敢保证，很显然，她对秦朗的学习也不抱什么希望。 秦舞阳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该交待的交待好。 晚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了些换身衣服装进箱子，秦朗这个小棉袄还把自己的照片放了进去，说想自己的时候就可以看看，搞的秦舞阳心里面挺感动的。 次日一早，秦舞阳告别众人，开上了自己的宝马x5，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淳安，向着自己新的征程迈进。 第1140章 过桥费 云窑的面积不大，体量也不大，作为一个地级市，三县四区确实有些寒碜。 云窑市位于淳安的最西端，市中心云阳区自然是中间，从淳安出发，只有一条路通往云窑，就是直向西走，从三河县、云康县的中线穿过，再越过汉泽区，就到云阳区。 区中心向另三个方向辐射，分别是云安区和楚地区，继续向西则是云窑最大的县城高坡县。 秦舞阳开着心安的小宝马，驶上了淳安高速，两个多小时后，驶出了高速，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穿过一片旷野，道路便开始变得颠簸了起来。 秦舞阳知道，这是进了云窑地界了。 三河县是第一站。 秦舞阳放慢了车速，驶向三河方向，慢慢往前开，先经过的自然都是农村，路的两侧都是农地，麦子还不高，远远看过去，倒也是绿油油的一片。 过了这一段，便到了集镇，这里的房屋建筑是那种老式的楼房，一般都是三层，如果是陌生人来的话，基本上很难找到哪家在哪家，因为无论是造型还是结构甚至于连不少人家的大门都是一样的，很难分辨。 门上贴着春联，有的不知道是被顽皮的孩子给撕坏了，还是被风吹坏了，在风中荡来荡去，凭空增加了一丝萧瑟之意。 今天是年初七，天气不错，街面上并没有多少人，一些老年人坐在门口晒太阳，不少孩子挺享受过年的氛围，手里拿着鞭炮放来放去，零零星星地发出响声。 这是一个叫四集的乡，乡不大，人口也只有一万多人，这是户籍人口，常住人口起码要少了三分之一，地方穷啊，青壮年都出去打工去了，留下了不少老年人和孩子独守空巢。 秦舞阳并没有明确的方向，也没有打算在这儿停留，他只是用一个过客的目光来看一看。 经过乡政府的时候，看到不少干部模样的人从乡政府大院走出来，秦舞阳放慢速度跟着，见到有几个进了街面一个叫做高老庄的饭店。 街面上挺冷清，沿街不少店铺大门紧闭，靠近的一家门上贴着“八方进宝，四面来财”的对联，连门都没有开，这个内容只是一个憧憬罢了。 秦舞阳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行驶。 导航指示，前面是一个叫万福的乡镇，秦舞阳驾车过去，驶出了四集镇，远远地便看到一条大河。 河面上有一座桥，连接着两岸。 秦舞阳刚把车开到桥口，边上的一个彩钢瓦大棚里便有一个孩子出了来，身上穿着黄大衣，手里提着个大喇叭，示意秦舞阳停车。 秦舞阳停下车，降下车窗，就听那孩子举着大喇叭大声道：“十块钱。” 秦舞阳被这一嗓子震得不行，摆了摆手，示意孩子别叫了。 孩子放下喇叭，把手伸进车窗。 秦舞阳笑着道：“过个桥，还要收费呢？敢情你这大棚就是收费站了？” 孩子有些不耐烦：“要过桥给就钱，麻溜点，冷死了。” 秦舞阳抬头看了一眼桥面，发现这桥是用铁皮船连在一起的，不过还算牢固，桥对面也缓缓地开过来几辆车。 桥面不宽，不够错车的，秦舞阳也没有急着走，跟那孩子说：“微.信支付行不行？” “你先等着。”对面来车，也不怕秦舞阳能飞过去，孩子放心地去了大棚房，跟他一起出来是个成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二维码牌子走了过来。 秦舞阳一边扫码支付一边问道：“大兄弟，过桥还要收费吗？” “那肯定要收的，这桥是我们自己建的，光是成本就花了几十万，这谁家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我们总要收回成本吧？” 秦舞阳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这桥居然是私人修建的，不由道：“现在私人都能建桥了？” “走你的吧，问那么多干嘛。”听到手机进账十块钱，中年男子收回牌子，拿手机发了条语音，把秦舞阳的车号发了过去，示意对面放行。 秦舞阳升上车窗，心头疑窦丛生。 以前他倒是遇到过有老头老太拦在必经的乡间小道上收钱的，反正一张长条板凳往路中间一横，手里拿根竹杆，要过那就给钱，三块五块的都行，不给钱那你掉头回去，就不信你敢从他们身上轧过去。 但像今天这样，在河面上修座桥来收费的，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还真是生财有道。 等对面的几辆车走过，秦舞阳这才上了桥面。 桥虽然是铁皮船搭建，倒也牢固，快到尽头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身后又驶来几辆卡车。 秦舞阳心里就捏一把汗，这卡车上装的全是沙子，过这个浮桥可别出什么状况。 秦舞阳这边念头刚起，还就真出状况了。 不过这状况倒不是秦舞阳想像的桥毁车亡，因为那车根本就没有上桥，而是被刚刚收钱的中年男子给拦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卡车司机下了车来，一拳打在那中年的脸上。 中年挨了一拳，当场就不乐意了，一声吼之后，从彩钢大棚里就冲出来五六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就围了上来，卡车司机那边也不示弱，几辆卡车的司机都下了来，手上还握着钢管之类的工具。 而这时，桥对面的彩钢大棚里也冲出来好几个人，拔足往这边狂奔。 秦舞阳考虑着要不要报警，不过这场***并没有展开，两帮人对峙起来之后，听到他们似乎在吵，但并没有动手，最终那卡车司机还是乖乖交了钱，这才上了桥。 秦舞阳这才放快车速，没开几步，车身就一颠一颠起来，显然是轮胎扎进了什么东西。下车一检查，居然是特么一根两指粗的大号螺丝，硬生生地扎进了轮胎里。 宝马车是没有备胎的，像这种情况，硬开下去的话，不但车胎要报销，连轮毂可能都要报废，秦舞阳就傻了眼。 这时，身后传来卡车喇叭的嘶号声，跟着卡车就不得不停了下来，驾驶员探出头来：“兄弟，什么个情况？” 第1141章 浮桥事件 秦舞阳指了指车胎，一脸无奈地说：“车胎被扎了，没备胎。” 那司机幸灾乐祸道：“宝马不是一直说不用备胎么？” 秦舞阳无语地问了一句：“这儿哪儿有补胎的？” “补胎的离这儿几十公里呢，你还是叫拖车来吧。” 秦舞阳也只能这样了，先把车挪到边上，让这些卡车通行，又查了拖车公司的电话打过去，剩下的就只能是等着了。 闲也是闲着，秦舞阳干脆给彩钢大棚里的那帮小伙子散了一圈烟，跟他们聊了起来。 烟是男人之间沟通的桥梁，加上秦舞阳气质不凡，开的又是好车，散的也是好烟，人也比较客气，没一会儿，秦舞阳就了解了不少浮桥的情况。 原来这条河上一直没有桥，以前雨不多，而且车辆比较少，所以村民们过桥基本上都是走河床，后来雨水开始多了，河床还是挺深的，村民们过桥都要绕上七八十公里，桥对面是万福镇，但有十几公里的地盘还是四集乡的，不少村民在河对面都有地，要种地那就必须得过河。 所以村里一户叫周友信的人，花了十几万在桥上架起了这座浮桥，本来是方便老百姓过河，收取村民们过桥的费用也就是五块十块钱，毕竟修桥也是要成本的。 有桥就有车，后来不仅仅是村民过桥了，不少车辆也从这儿走，其中还有一些大车，为了保证安全，周友信又斥资二十万，对浮桥进行了加固，那自然对过往车辆也要收取费用了。 秦舞阳估摸着刚刚发生的小冲突就是因为过桥费的原因，心头微微有些沉重，当地政府在干嘛？难道看不到百姓的需要吗，连桥都要老百姓自己去修？ 这时，拖车公司的车赶到，将秦舞阳的车弄上拖车，前往三河县城。 三河县是一个山城，面积不大，街道逼仄，建筑陈旧，主城区的道路只有县政府那一段是沥青路面，其他的都是水泥路，有的还是砂石路，路面坑坑洼洼，尘土飞扬，街道两侧的垃圾桶外溢严重，垃圾桶外都堆了不少生活垃圾。 县城不少店铺已经开门做生意，但县城人不多，车也不多，秦舞阳注意到，连出租车都很少，流通的倒是有不少那种老式的三轮小摩托，只是上面加了个盖而已。 他所看到的一切，无不在告诉秦舞阳，这儿的经济很差。 秦舞阳的车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轮胎被扎了，很快补好。 付了相关的费用，开上车，在城里找了一个快餐店。 环境自然是没办法去计较了，不过快餐店的生意不怎么样，虽然不至于门可罗雀，但也就稀稀松松的十几个人来吃饭。 秦舞阳吃得很慢，有一个大妈收拾桌子，秦舞阳就跟她聊了几句，说：“店里生意不是太好啊。” 大妈无奈道：“人都出去打工了，这边工地还没开工。” 秦舞阳正要再扯上几句，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正是之前在浮桥上遇到的那几个卡车司机，其中一个跟秦舞阳说过话，秦舞阳认得他。 这些司机并没有留意到秦舞阳，打了饭之后，坐在离秦舞阳不远的地方边吃边聊。 “妈的，姓周的就是个吸血鬼，我给三哥打电话了，三哥说要弄他。” “早特么就该弄他了，马拉隔壁的，一天跑那么多趟，趟趟都要钱，想钱想疯了。” “姓周的在四集还是挺有点势力的，又特别齐心，难弄哦。” “就是，上次二胡儿子结婚，车队过去不肯给钱，就被周家给打了。” “真的假的，你别吹牛逼，二胡什么人？在县里混得好着呢，能斗不过这帮土老逼？” “当然是真的了，我有个朋友的车当时就给二胡当婚车，亲眼看到的，打得可狠了，周家那帮小年轻的，个个打起来都不要命的，差点没把打头接新娘的车给掀到河里去。” 秦舞阳不声不响地听着，心说这周家难不成还是个土霸王？ 想继续再听听，结果这帮人说话快吃饭也快，旋风似的吃完就走了。 秦舞阳拿过餐巾纸擦了擦嘴，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去县政府，毕竟这次他是微服私访，惊动了三河县，那其他县区也就知道自己的行踪了。 找了个加油站把油加满，刚走没多久，就接到了韩啸林的电话，说是出事了。 市里发生了一起城管执法引发的群殴事件，舆情很严重，让他立即回来商量对策。 秦舞阳就有些瞠目结舌，虽然自己还没有到任，但理论上他秦舞阳现在是云窑市市长，采取这样的上任方式也是自己的选择，既然市里出了状况，那他这个市长就得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所以，秦舞阳的上任就显得很奇葩。 “韩书记，我现在在三河县，赶回去需要一点时间，这件事暂时先压一压，我尽管赶回去，见面再说。” “行，我把详细的情况发到你手机上。” 三河县到云阳区得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如果路上再遇到点什么情况的话，那可能需要的时间更多。 秦舞阳设置好导航，一路赶了过去，不得不说，路实在是太差，速度根本提不上来，为了避免途中再出现爆胎什么的，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乐子就大了。 所以秦舞阳只能捺着性子把车速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等他到市区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了。 时间接近五点，天已经有了些黑影。 在来的途中，有一段地方堵车，趁着这个空当，秦舞阳看了一下韩啸林发过来的情况说明。 事情并不复杂，就是城管接到举报，说有一个水果摊摆在高架桥的出口，既影响市容市貌，又有安全隐患。 于是城管迅速赶了过去，劝导摊主离开，但摊主并不配合执法，反而是跟城管吵了起来，是摊主动手在先，城管还击在后。事件发生后，引起了诸多围观，而在此过程中，摊主的亲友团闻讯赶来，加入了斗殴的战团，引发了群殴事件，事件中，三名城管受伤住院。 第1142章 突发状况 事发当场，有不少人拍摄了当时的部分情况，上传到了网络媒体，引起了巨大的舆论反响，一片的叫骂之声，各种谩骂、讽刺不绝于耳，当然是一片倒的指责城管，有更激.烈的言辞甚至是质疑城管部门存在的必要性。 这些年，城管事件屡见不鲜，反响极大，大多最终都是以临时工为由，开除出城管队伍作为处理结果，可以说城管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秦舞阳的心头还是挺沉重的，一方面是摊贩们的生计，一方面又是城管的工作职责，作为管理与被管理者，这个矛盾是天生且必然存在的，那么如何调节好这个关系，达到鱼与熊掌兼得的效果，确实需要深入的进行考虑。 秦舞阳联系了一下韩啸林，韩啸林让他直接赶到市.委七楼的会议室。 秦舞阳很快赶到，推门进去，就看到会议室里坐着不少人，气氛很是压抑。 秦舞阳一进去，就径直走到韩啸林的左侧，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其他人，然后才低声向韩啸林道：“韩书记，现在什么情况？” “介绍一下，秦舞阳，秦市长。”韩啸林又为秦舞阳介绍了一下与会的众人，分别是市纪委书记江庆国、宣传.部长林远康、分管城管工作的副市长风正帆、市公安局局长杨光以及市城管局一把手金卫东，此外还有一位中年人，是市城管执法中队大队长戚尔兵。 韩啸林沉声道：“这起事件反响强烈，已经形成了舆情事件，当务之急，是迅速查清事实，给大众一个交待，尽快消除负责影响，林部长，舆情攻关这一块交给你，现在网络上的戾气很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雇水军也好，设禁制也好，一定要把注意力给我转移掉。” “杨局长，纪委这边等着你们的调查结果，采取相应的纪律处分，正帆市长，你配合好杨局。” 韩啸林很清晰地部署相应的任务，说完之后，道：“秦市长，你说两句。” 秦舞阳确实有些话要说，不过韩啸林已经把调子给定了下来，相应人员也作了安排，就维护一把手权威而言，他不合适再多指手画脚，便道：“我对情况还不是太清楚，一切听从书记安排。” 韩啸林点了点头，道：“秦市长，实在对不住，用这样的方式来迎接你上任。” 秦舞阳呵呵一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没办法的事，还是先把这事给处理了再说。” 韩啸林道：“那这件事就由你来接手。” 秦舞阳作为市政府一把手，责无旁贷，接了任务，道：“大家先按韩书记的部署分头开展，风市长和城管局的同志留一下。” 一阵椅子挪动的响声之后，会议室就只剩下风正帆、金卫东和戚尔兵留了下来。 秦舞阳沉声道：“我们头次见面，但关上门就是一家人。我知道城管工作不容易，没有谁会冲着惹事闹事去的，所以这件事情，我需要真相。” 秦舞阳之前进会议室的时候，就一直沉着脸，众人心里确实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虽然韩啸林说，不少干部都在躺平，但躺平也讲究方式方法，平时可以躺，但遇到事情还躺着，那就没有政治敏感性了，把你拿下，怨不了别人，再说了，躺平的一般都是中层，上有一把手顶着，下有人员做事，真是一把手，躺平也是需要看机缘的。 所以秦舞阳将他们留下来，原以来会是一番狂风暴雨的输出，没想到秦舞阳的话会这么贴心。 戚尔兵第一个被戳中泪点，眼圈子当场就红了，中午执法就是他带队过去的，对整个事件最有发言权。不过，在他上头有局长，有分管副市长，虽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没有这二位点头，自己就开口，显然不适合。 风正帆这时道：“秦市长，这一次的事件，还真就不怪咱们城管。尔兵，你向秦市长汇报一下当时的情况。” 戚尔兵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和委屈，把当场的情况又汇报了一遍。 他说的情况与韩啸林发给秦舞阳的情况说明基本吻合，只是多了一些细节，而事情始发的原由是，城管人员并没有一开始就对摊贩进行驱赶，而是口头劝阻要求其离开，当时摊主也表示了同意，城管队员一小时后折返，发现摊主仍未离开，再次劝其离开，摊主明确表示拒绝，并嚷嚷说要投诉他们。 根据工作规定，戚尔兵和城管队员对摊主开出了整改通知书，并对进行了扣秤处理，并没有像网上所说的那样要没收摊主的水果，而正是这个举动惹怒了摊主，拿起水果刀捅在了一名城管队员的胳膊上，随后才引发了打斗。 “秦市长，各位领导，我们城管队员一直在规范执法、文明执法，但是遇到那些不配合的对象，我们能怎么办？队员被刺伤，我们肯定要防卫，对方叫人过来，我们当然要反抗。”戚尔兵的眼睛红了，眼泪也掉了下来，“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神仙来当城管也没用啊。” “风市长，你怎么看？” 风正帆苦笑道：“城管一线的工作人员的确很辛苦，他们是城管，同时也是云窑的百姓一员，其实这就是一份工作，他们也知道只要执法了就会被各种骂，但既然穿上这身制服，就得负起责任来。管，百姓骂，不管，社会秩序乱成一团糟，还要被骂，不单百姓骂，领导也骂，秦市长，城管苦啊。” “秦市长，城管队员中确实存在一些执法方式的问题，不排除有人公报私仇的现象，但大多都是按照工作职责来工作的，但是老百姓不理解，举个简单的例子，占道经营，队员一旦让他们不要占道经营，有人拍下来就会骂城管，说城管没人性，人家凭自己的双手挣口饭吃怎么了，完全忽略了摊贩们有错在先的事实，而一旦发生了冲突，舆论就是一片倒的指责城管，说城管狗仗人势打人。现在咱们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第1143章 取而代之 秦舞阳沉声道：“就事论事，戚尔兵，你所说的这些有没有相关的视频可以佐证？” “有的。”戚尔兵道，“执法记录仪把一切都录下来了。” “给我。”秦舞阳道，“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事市.委市政府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交待。” 这话说出来，风正帆倒是无所谓，反正像这种事情不是头一回也不是最后一回，最终都是临时工背锅，什么公正的交待，那是既骗人又骗鬼，算是对公众一个交待吧，至于公众满不满意，无所谓，你愿意热议就热议呗，什么时候见过石头能砸得了天的？ 金卫东比较愤懑，不过正如风正帆所想的那样，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只是这一次事情闹的比较大，不知道市里会怎么处理。 戚尔兵就更没有什么发言权了，只能跟着大部队离开。 几人离开后，有一人闪身进了来，带着讨好的笑容，微微弓着腰道：“秦市长，我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彭佳惠。” “你来得正好，给我拿部电脑来。” “秦市长，您办公室就有现成的，都准备好了，要不移步到您办公室？” 秦舞阳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表现出一副为工作不顾身体的姿态来，当即站了起来，道：“那行。对了，韩书记的办公室在几楼？我过去找他一下。” “我带您过去。” 韩啸林还没有离开，秦舞阳进去之后，便迎上来跟他握了握手道：“舞阳，没想到你是以这种方式亮相的。” 秦舞阳笑着道：“遇到事情了嘛，这也没办法，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当个好好先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亮个相。” “还没吃饭吧？我也饿到现在，先把肚子填饱，走，去我家。”韩啸林确实是个老大哥，饿着肚子等秦舞阳。 彭佳惠还在门口等着自己，秦舞阳出来的时候，跟他打了个招呼：“彭主任，我跟韩书记还有点事情要商量，这样吧，你把办公室的钥匙给我，回头我自己过去。” 彭佳惠便把钥匙给了秦舞阳。 韩啸林住在常委家属大院，不少外地的常委们也都住在这里，不过本地的就很少来住，但能住进这儿的都有身份上的限制，即便有些常委没有来住，也只能空在那儿。 大院都是那种单体独幢的别墅，虽然在黑夜里看不真切，但借着路灯的光线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家属大院有些年代了，光是路边的梧桐都有两抱之粗，这是需要时间的。 韩啸林当仁不让地住在一号楼，一边走一边为秦舞阳介绍，说这儿是当年老蒋待过的地方，后来我党取得了政权，并没有一刀切地拆除，反而是保留了下来，后来就渐渐地发展成为了常委家属大院。 秦舞阳就笑：“这个待遇有点过分，我记得淳安那边的老干部疗养中心，用的也是以前老蒋待过的。” “哈哈哈哈，不可同日而语，这儿不是老蒋的行宫，而是美龄休假的地方，里面还单独有个美龄宫，里边还保留着她的一些陈设，改天不忙的时候可以过去看看。” 说话间，已经到了韩啸林的住处。 厨房和餐厅都在一楼，来之前韩啸林已经向他爱人交待过，厨房里正忙活着，一个妙龄姑娘正在厨房帮忙。 韩啸林招呼着秦舞阳坐下，为他泡了杯茶，秦舞阳赶紧道：“韩书记，不用这么客气。” 韩啸林笑着道：“这不是客气，是待客之道，还有啊，到了我家里来，就别书记书记的了，叫声老哥就好。”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看这茶叶，你也是个爱喝茶的人，我来的匆忙，空着两手来的，等腾出手，我给你弄点明前黄金芽。” 这时就听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道：“我爸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您这么早早许诺他，茶叶没到手之前，恐怕觉都睡不着了。” 女孩明眸皓齿，身材高挑，光艳照人。 韩啸林笑着道：“知父莫若女啊，舞阳，我给你介绍一下，我闺女韩悦馨，悦馨，这是你秦叔叔。” 韩悦馨一双美目在秦舞阳的脸上稍作停留，笑着道：“年纪也不比我大多少，叫叔叔有点叫老了。” 秦舞阳就笑了起来：“我皮肤黑，看不出年纪，我也快四十的人了，可是你不折不扣的叔叔哦。” 韩啸林故意板着脸道：“你秦叔叔不到四十，已经是云窑的市长了，还不叫人。” “秦叔叔。”韩悦馨笑着叫了一声，“这么厉害，爸，我看你这书记的位置不是太稳固啊，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要被秦叔叔取而代之了。” 秦舞阳愕然道：“老哥，侄女这可是当着咱们的面挑拨我们的关系啊。” 韩啸林哈哈一笑：“我倒希望那一天早点来呢，我这个书记，干的叫一个累，巴不得早点二线享清福呢。” 说话间，菜也端了上来，看得出来，韩悦馨是照着她老妈的模子长的，也是一位美女，一番介绍之后，秦舞阳才知道，韩啸林的爱人叫甄保怡，是淳安大学的教授，因为学校还没开学，就和韩悦馨一起过来住几天，顺便也给韩啸林生活上一些照顾。 由于出了城管的事情，酒自然就不喝了。秦舞阳也没客气，干了两大碗饭，对甄保怡的厨艺也是赞不绝口。 甄保怡谦虚道：“也就是一些家常菜，秦市长太客气了。” “我真没客气，说实话，我还真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家常菜，吃了嫂子做的菜，我才知道，家常菜原来也这么香的。” 韩悦馨就笑道：“秦叔叔，您奉承的本事不咋的，太假了。” 秦舞阳道：“我以前当兵的时候，是遇到什么吃什么，我爱人也是军人出身，更是不在乎，而且我跟她是聚少离多，逢年过节的时候在一块儿，也就是对付一口，哪儿像你们有这等口福啊。” 韩啸林便道：“那你以后就到我这儿来吃饭。” 第1144章 别想偷懒 两人吃完饭，到偏厅吞云吐雾，聊起了城管的事情如何处理，韩啸林长叹了一声，愁眉苦脸地道：“这事本身不难处理，但舆情很重要，得堵上民间的悠悠之口啊。” 秦舞阳有不同意见：“我觉得这事吧，还是要民众一个真实情况，如果不是城管的错，咱们就得还城管一个清白。” 韩啸林皱着眉头道：“民众情绪就不要了？” “有一拨人，总是上访，但都是无理要求，就跟你耍无赖，你是满足他的不合理要求，还是置之不理？”秦舞阳举了一个例子。 韩啸林苦笑道：“你这是给我出难题。” “异曲同工，我觉得公平才是最重要的。” 韩啸林道：“这个再考虑吧，现在社会舆情太厉害了，我们总是被牵着鼻子走啊。” 秦舞阳笑了笑，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争论，毕竟戚尔兵的话是否真实，执法记录仪记录的内容是否完整全面，都还不确定。 韩啸林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话题一转道：“微服私访有没有什么发现？” 秦舞阳没说实话：“我在三河才半天，就被你紧急召回了，不过仅从三河的情况来看，确实有很多问题，其他县区我还没走，需要实地调研才能知道情况。” 韩啸林点了点头：“舞阳，总之你有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有什么决定，我肯定会事先征求你的意见的，你可是云窑的掌舵人，别想着偷懒。”秦舞阳没有飘，知道自己只是市政府一把手，谁是当家人，这必须得弄清楚。 一根烟抽完，秦舞阳起身告辞，韩啸林作势送了送，被秦舞阳挡了回去。 秦舞阳的记性很好，只这么走了一回，路线就记住了，很顺畅地到了市.委大院，正准备取车，从值班室里就奔出一个人来，竟是彭佳惠。 秦舞阳意外道：“彭主任，你还没走？” “我专程在这儿等您的，您没去过市政府，门口的警卫也很负责，怕搞出什么乌龙事件来。”彭佳惠作为市政府的大管家，考虑得还是比较细致的。 “辛苦你了老彭。”秦舞阳改了一个称呼，问道，“你怎么来的？” “我自己开的车，我给您领路。” 秦舞阳上了车，跟着彭佳惠前往市政府。 彭佳惠在前面开着车，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开心的，秦市长的称呼从彭主任到老彭，体现出了态度上的变化，这证明自己在他面前的人设算是立住了，不过政府办主任，就是直接向市长负责的，自己必须得事无巨细地考虑周详。 到了市政府，彭佳惠领着秦舞阳去了他的办公室，说这是前市长黄茗源的办公室，另外还有备用的，秦舞阳明白彭佳惠的意思，笑着说自己不在乎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只要能办公就行，反正以后在办公室的时间也并不多，如果是贪图享受，他也就不来云窑了。 彭佳惠自然是知道秦舞阳之前的职务的，心知秦舞阳说的没错，真要图舒服，人家在省应急厅不香么，非得来云窑受这份罪？ “秦市长，那我不耽误您工作。”见秦舞阳开了电脑，彭佳惠识趣地没有再多留，祸从口出的道理他是懂的，作为一名合格的体制人，管得住自己的嘴巴是最基本的政治素养，没有谁喜欢多嘴多舌的人，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请示了一下，“秦市长，您的住处就在常委家属大院二号楼，已经安排好了，这是钥匙。” “好，你把钥匙放这儿就行了。”秦舞阳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转移过来，“时候不早，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彭佳惠悄悄带上了门，心头很复杂。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刚刚秦舞阳的话透露了两个信息，一个是他的个人性格，一个是他的行事风格，看来这位秦市长不是来过渡，而是来干事业的，一句以后在办公室的时间不多，已经显示出秦舞阳下基层会比较多了。 且说秦舞阳把执法记录仪的视频看完，眼睛酸得不行，但内心却更加坚定了，视频中记录得很清楚，城管的执法很规范，至于说文明执法，那得看执法对象配不配合了。 合上电脑，秦舞阳下了楼，开上小宝马去了二号楼。 别墅共有三层。格局与韩啸林的一号楼一致，一层是厨房、餐厅和书房，二层有三个卧室，可能是考虑到家属和孩子的缘故，三楼则是一个活动室，分为两间，一间是台球室，一间则是健身房，边上还有一个**间。 整幢楼装的是中央空调，不过制热效果一般。 秦舞阳之前去市政府的时候，办公室空调没开，挺有些冻手冻脚的，索性去跑步机上小跑热身，一边打个视频通话跟唐心视频了起来。 唐心正在辅导儿子写寒假作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舞阳的视频装模作样，但秦舞阳选择了“真实”，之后向老婆大人汇报了初到云窑的情况。 唐心通过视频看了一下秦舞阳的居住环境，说：“条件还不错嘛，没想像中的那么苦。” 秦舞阳笑着道：“常委家属大院的条件的确不错，据说是老蒋时代美龄的行宫，你说我要是以云窑经济贫困为由，推动常委们不住在这儿，会是什么反响？” “那就是一盆水浇到了硫酸池里呗，你秦舞阳就是所有常委的仇人。” 秦舞阳打了个冷战：“我就是随便说说。” “舞阳，我提醒你啊，抓经济就抓经济，别得罪太多人，这些年，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别让我再为你的安全担心。” 秦舞阳笑着道：“老婆，这话我就要跟你辩论一下了，我得罪的都是什么人？是老百姓吗？我得罪的可都是反派。” “我知道你代表正义，但反派的力量往往才是强大的，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但当你遇到困难、遇到危险、遇到棘手的情况时，最终靠的还是你自己。” “老婆，那你当这个副局长，抓罪犯，有没有考虑到自身的安全？” “那不一样，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但你的职责是发展经济。” “对，但遇到阻碍发展经济的人，我肯定要动手的。” 第1145章 方向错了 第二天上午，秦舞阳在常委会上亮了个相，秦舞阳的发言很简单，在市.委的领导下，扎实开展工作。 这也就是一个见面会，随后会议的一些议题秦舞阳都没有发表意见，很是沉稳。不过因为是年初，主要是部署工作，一小部分是上一年遗留下来的事情，秦舞阳只是带个耳朵听听，所以会议并没有开多长时间。 散会之后，不到十一点，与会同志散了之后，纪委书记江庆国和宣传.部长林远康被留了下来。 说的自然是城管事件的处理。 江庆国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根据惯例，为了顺应民意，是需要有人背锅的，也就是说，涉事的几名城管将会以临时工的身份被开除。 韩啸林把目光投向了林远康：“舆论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林远康苦笑道：“我找了一批枪手，写了不少洗白的文章，但民间舆论太强大了，帖子清一色都沉了。” 韩啸林揉着太阳穴，只觉脑瓜子嗡嗡的：“马拉隔壁的，现在只要一上网，什么事都藏不住啊。” 林远康接着道：“光是昨晚，就有一大批省内外的媒体记者过来采访，都被我给挡回去了，今天不定还有多少呢，韩书记，这事如果不尽快拿出个结论，舆论这一关可能真不好过。” 韩啸林的脸色很难看，把目光投向了秦舞阳：“秦市长，你怎么看？” 秦舞阳一直没说话，韩啸林点将了，他就不好继续沉默，斟酌着道：“我觉得，我们的方向错了。” 秦舞阳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韩啸林却是精神一振，道：“怎么讲？” 秦舞阳道：“民众的情绪固然重要，但事实真相却更加重要，所以我们首先需要确定一点，就这件事，城管到底有没有错，有没有责任。江书记，我想知道你们的调查结果。” 江庆国先是看了韩啸林一眼，见韩啸林没有异议，这才道：“纪委对涉事的城管队员进行了询问，又走访了周边的群众，结合相关的视频，结论是，城管的执法过程规范，摊主伤人在先，城管正当防卫，只不过……” 秦舞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也就是说，我们的城管队员是没有错的，对不对？” 江庆国道：“目前没有发现城管队员有违规的行为。” 秦舞阳道：“既然这样，我个人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果只是一昧地无底线地迎合民意，哪怕民意是错误的，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态度，错在城管，那该处理的处理，该追究责任的追究责任，但城管没有错，我们如果还要让他们来背锅，去照顾所谓的民意，试问一下，还有谁会为我们去工作？城管一线，面对的情况很复杂，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矛盾历来就无法调和，所以我的意见是，还原事实真相。” “事实上，昨晚我对执法记录仪的视频研究了很久，城管的执法完全没有问题，当然，抖音、头条等一些媒体我也关.注了，确实，负责影响很大，但我们不能被网络喷子左右，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因为我们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这件事让人背锅，那下一件呢？下下件呢？每件事情都不坚持自己正确的原则，还要我们市.委市政府干什么？直接让这些喷子来干就好了嘛。” 秦舞阳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他们的心声，但他们不敢这么做，换一句话说，这事既扯不上纪委，也扯不上宣传部，最终要对此负责的是韩啸林，如果真的采取这个方式的话，被推到风口浪尖的也是他韩啸林，别人又不难受。 韩啸林有所犹豫不决：“先散会吧，我跟秦市长再商议商议。” 众人离开后，秦舞阳递了根烟过去，道：“书记，是不是挺为难的？” 韩啸林苦笑道：“舞阳，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来，我个人倒无所谓，但云窑会炸的。” 秦舞阳笑着道：“城管事件在全国屡见不鲜，别的地方咱们管不上，但那些不能作为我们的参照。就事论事，这一次，我不认为城管有什么错，云窑的干部到底是不是在躺平，还需要进一步的调研，但城管们绝对没有躺平，他们一直奋战在市容管理的第一线，如果我们不给他们做后盾，那还有谁给他们做后盾，他们会寒心的。拿着可怜的薪资，干着天怒人怨的事情，你我作为领路人，难道连一个最基本的公平公正都给不了吗？” “舞阳，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政治不是这么讲的。云窑一炸，谁给我们公平公正？上头只会批评我们不讲政治，不讲大局啊。” “背离真相的政治和大局，不讲也罢。”秦舞阳淡淡道，“就事论事，我绝不惯着那些网络喷子。我去医院一趟。” 看着秦舞阳挺.拔的身躯消失在会议室门口，韩啸林陷入了沉思。其实他也清楚，即使顺应民意，开除了几名涉事城管，还会有一片骂声，并不是捂上眼睛就看不到，捂上耳朵就听不到，面对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和对政府公信力的质疑，他这个市.委书记到底是当一只愚蠢的鸵鸟，还是站在人民面前坦然接受，他确实有些举棋不定。 且说秦舞阳赶到医院，直接去了受伤城管的病房，外面拥着不少人，看他们长枪短炮的架势，就知道是一些媒体人。 现在的媒体人门槛很低，各类自媒体、网络平台层出不穷，为了吸人眼球，什么事都敢曝，什么谎都敢编，放在以前，秦舞阳是不想跟他们打交道的，但这一次的事件，光靠政府一张嘴还不行，他们就得好好利用利用了。 秦舞阳气度不凡，一进来就引起了这些媒体的注意，见他进了受伤城管病房，一窝蜂地都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话题自然都是关于此次城管事件的。 陪同秦舞阳过来的彭佳惠见到这个情形，连忙伸手挡住人潮，低声道：“秦市长，我先挡住他们。” 第1146章 三点要求 秦舞阳沉声道：“大家都安静一下，我是云窑代市长秦舞阳，我知道你们媒体人很辛苦，但我们受伤的同志需要治疗和休息，请大家不要堵在这里，三天后，市里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届时，诸位的问题会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好，现在请大家离开这里，不要影响到医生们的工作，麻烦配合一下。” “秦市长，您亲自到医院来看望涉事城管，是不是代表着市政府的态度？”还有人不死心，想获得第一手的资料。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这位朋友，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你的耳朵有问题？我说了三天后，麻烦你回去把幼儿园数学再拿出来学学。” 秦舞阳硬杠媒体，彭佳惠显得很担心，不过无论如何，秦舞阳已经表了态，他这个政府办主任总要做点什么，一边为秦舞阳开门，一边守在了门口，大声道：“大家都散了，别堵在这儿了。” 这些媒体见秦舞阳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硬怼他们，虽然心里有气，但知道从他的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既然说了是三天，那就三天后见。 见是秦市长亲自过来看望，几名受伤的城管非常意外，当秦舞阳表示一定会为他们做主时，他们瞬间泪崩了。 正如秦舞阳所说，他们不怕苦不怕累，怕的就是委屈。 秦舞阳道：“你们安心治疗，是你们的错，你们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不是你们的错，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秦舞阳名义上是看望，却是空着两手来的，他的到来，更多的是一种体恤，是一种认可。 回去的路上，彭佳惠就有点儿担心地道：“秦市长，三天后，真要开新闻发布会？” “我像在开玩笑吗？怕什么，他们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秦舞阳在战略上是非常藐视对手的，“他们的大杀器不就是编造谎言扭曲事实吗？一哭二闹三上吊罢了，纸老虎一个。” 见秦舞阳如此淡定而笃定，彭佳惠也就不再去操那个心，问道：“秦市长，您对秘书有什么要求？” 秦舞阳想了想，提出了三点要求，熟悉本市情况、机灵、年轻。 一天无话。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秦舞阳没有去食堂就餐，而是知会了韩啸林一声之后，开启了他的蹭饭之旅。 “秦市长，你还真不客气啊。”秦舞阳二度干饭，韩悦馨笑着调侃。 像韩悦馨这样的女孩，出身于政治家庭，饱受熏陶，面对秦舞阳这样的年轻市长，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韩啸林责备道：“悦馨，怎么说话的呢？” 秦舞阳笑道：“没事没事，过来蹭饭，还不带人家抱怨的？我这人天生脸皮就厚，但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 韩悦馨掩口轻笑：“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了，不过呢，过几天我妈要开学了，你就尝不到这么好的手艺喽。” 饭还没好，两人便在客厅聊起了城管的事情来。 秦舞阳将三天后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我觉得光是向社会宣布一下处理决定，显得有些遮遮掩掩，倒不如开诚布公，我是新来的，不在乎被黑化，更不在乎被攻击，所以这个新闻发布会就由我来负责解答，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也是由我来承担责任。” 韩啸林警惕道：“你准备说什么？” “给他们好好上上课。”秦舞阳风轻云淡道，“正视现实，还原事实，至于那些喷子，不必介意，喷子之所以被称为喷子，就是因为他们的无脑，所以，咱们要跟他们认真，咱们就先输了。对了，公安局那边的调查怎么说？” “与你的结论是一致的，那份视频就是铁证。舞阳，我不反对你的意见，但我觉得还是要采取温和的手段来处理，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不好受啊。” 秦舞阳笑着道：“被架在火上烤，那也得看火候，烤得好了，那就是一道美味，烤得不好，那自然就焦了。云窑现在是一潭死水，咱们需要通过一些契机来让水流动起来，而这次城管事件就是契机。你想想，我们为一线工作人员托底，而且托得理直气壮，是不是体现出政府的一种人文关怀？我一直并且坚定的认为，做事之前需谋人，我不希望咱们政府是一个冰冷的政府，只有把人的问题解决了，才能真正地去做事。” “我说不过你。”韩啸林妥协道，“既然我是书记，有什么责任就让我这个家长来承担吧，这个发布会我来主持。” “老哥，你就别抢我风头了，沉稳点好不好？新官上任是要烧火的，烧几.把不一定，但第一把火，就从这次事件开始，别跟我争，万一真有个什么闪失，还指望老哥你给我周旋呢。不说了，就这么定了，我闻到菜香了，干饭。” 秦舞阳当然不是真的来蹭饭，堂堂市长大人，真要想吃饭，排除能排一条街，他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韩啸林，自己虽然与他有意见上的分歧，但都是善意的，是出于公心，而非自己要出风头，提高曝光率。 吃完饭之后，秦舞阳捂着肚子说：“嫂子做的菜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又吃多了，我得回去健健身消食去，嫂子，谢谢啦。” 送走秦舞阳，甄保怡道：“这个秦市长，想法很多，也很大胆。” “你都听到了？”韩啸林抿了一口茶道，“其实我还真怕他什么都指望我，现在他主动揽下这事，证明他是想干事的。” “老爸，你就是个老好人，再这么下去，你的风头会被他抢光了，等云窑干部只认秦市长不认韩书记的时候，你哭都来不及。”韩悦馨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道，“云窑城管事件都上热搜了，骂得很厉害啊，还有人说要城管局干嘛，还不如解散了，秦市长这么干，真不知道是祸是福。” 第1147章 没有责任 彭佳惠的动作很快，考虑得也比较周全，给秦舞阳提供了三个人选。 秦舞阳直接把这个权力交给了彭佳惠，选秘书不是件小事，彭佳惠自然是有点儿私心的，对于秦舞阳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他，彭佳惠的心里多少有点意外。 他当然不会认为秦舞阳是个马大哈，这有可能是对他的考验，也有可能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所以一番思量之后，彭佳惠推荐了市政府政策研究室的彭忠华。 彭忠华今年二十九岁，是政研室综合调研处的处长，级别正科，负责组织和参与市政府和市政府主要领导重要文稿的起草；负责组织开展区域经济发展、对外开放等方面重大问题的调查研究；负责市政府重大课题发布、招标和评审工作；参与市政府智库建设；负责收集整理有关重要信息，编发《调研专报》等。 秦舞阳看了一下彭忠华的履历，三河县人，曾经在三河县委办工作过，还担任过该县四集乡的乡长，后来调到市政府办公室秘书科科长，去年任市政府政研室综合调研处处长。 从级别上看，还是有点儿问题的。 秦舞阳笑着问道：“老彭，你亲戚？” 彭佳惠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跟他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但现在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其实小李还是很有能力的，在基层能做得了镇长的人，基层工作经验也很丰富，我是不忍心看到这么个有才华的年轻人被埋没。” 秦舞阳便欣然道：“那就他了，让他来我办公室吧。” 站在秦舞阳面前，彭忠华并没有多少拘谨，目光反而是带着一丝隐隐的凌厉，当然，这份凌厉看在秦舞阳的眼里是不够看的，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有锋芒的人，毕竟他自己就是锋芒之人，如果身边的秘书毕恭毕敬唯唯诺诺，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秦市长，我是彭忠华。”彭忠华的声音很浑厚，只是年仅二十九岁，两鬓之间就隐隐见到了一丝花白。 秦舞阳点了点头：“坐。我看了你的履历，二十五岁就是正科职了，在四集乡当过镇长，四年了，还是正科级，这个步伐有点儿慢啊。” 彭忠华没想到秦舞阳会直接点出这么敏感的问题来，似是嘲讽般地笑了一笑：“我二十岁大学毕业，是省.委选调生，二十五岁当镇长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四年原地踏步，就当是沉淀积累吧。” “心态不错。”秦舞阳问道，“做我的秘书，你觉得应该从哪些方面做起？” 彭忠华道：“做好领导的眼睛和耳朵，管好自己的嘴。” 有着担任镇长的经历，自然是深谙领导秘书职责，能力上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舞阳又问：“市里城管事件你知道吧？” 彭忠华点头道：“我在关.注。” “说说你的看法。” 彭忠华不无讽刺道：“按照常规做法，自然是以临时工的名义把城管开除了。” 秦舞阳笑着道：“那非常规的做法呢？” 彭忠华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如果是城管的错，那无可厚非，但如果不是城管的错……” 说到这儿，彭忠华微微一顿道：“是不是该给城管一个说法？” 秦舞阳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道：“就是你了，回去把工作交接一下，明天来上班。” 让秦舞阳作出这个决定的，不是彭忠华的个人能力，而是彭忠华的是非观，这一点尤为重要。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舞阳研读文件、听取汇报，时间上安排得很紧，而彭忠华也迅速进入角色，虽然秦舞阳没有交待他具体的任务，但他一直在琢磨着，如果是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应该干什么。 秦舞阳考验彭忠华，彭忠华同样也在观察秦舞阳，他发现，自己跟秦舞阳其实是同一类人，耿直真诚，虽然多少脸上有点贴金，但在他的心里确实是这么归类的。 很快到了秦舞阳承诺的新闻发布会的日子。 这两天，秦舞阳一直在关.注着事件的动态，热度丝毫未减，不过，在林远康的努力下，水军贴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网民们的意见从一开始一片倒的攻击变成了二八开的对战，由此可见，网民们也非全部都是无脑的，只是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网民的真实想法就是未知数了，连林远康自己也弄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友军。 公安局那边的调查结果也确认了，从法律角度上来说，城管就是正当防卫，视频能够证明一切，不过涉事摊贩另执一词，但提供的证据都是有所选择的有利于他们的。而网上转发的一些视频都是片段性的，有的甚至是掐头去尾，断章取义，有很强烈的误导性，这也是网上攻击者占多的主要原因。 在秦舞阳的授意下，公安局并没有发布完整的视频，这也算是一个杀手锏吧。 而在此期间，韩啸林也一直和秦舞阳交流交换意见，做最后的努力，因为网民们虽然分出两成，但也只是保持中立，所以形势并不乐观，不过秦舞阳说他有他自己的决定，事实不容改变和扭曲，由此引发的后果由他一力承担。 上午九点，市政府视频会议室。 秦舞阳坐在主席台的中间，左边是市纪委书记江庆国，右边是副市长风正帆，公安局长杨光和城管局长金卫东依次排开。 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邀请了不少媒体，不但有市里的主流媒体，还有一些网络平台，连省台也都来了人，长枪短炮架好，对准了台上的秦舞阳。 此次新闻发布会采取了网络直播的方式，这也是秦舞阳的一个大胆行为，因为谁也无法控制网民们的态度和情绪，万一搞砸了，那云窑就是真的出了名了。 对于秦舞阳的大胆，个个手心都是捏了一把汗，彭忠华非常佩服秦市长的胆量，敢作敢为，就是不知道敢不敢当。 而在韩啸林的办公室里，市.委秘书长蒋俊也在看着直播，低声道：“韩书记，您就由着他胡来？” 第1148章 新闻发布会 “胡来？你怎么就觉得这是胡来？”韩啸林虽然也有点紧张，但是对蒋俊的说法还是不太赞同，只不过韩啸林一位儒雅的书记，蒋俊又是他身边的人，所以说话才会这么口无遮拦。 “书记，首先声明，我和秦市长是第一次共事，以前没有过任何的交集，我是就事论事，我觉得吧，他有点爱现，哗众取宠。他这么大张旗鼓，目的就是一个，出风头。事成了，显了他的能耐，事败了，上头还有你这个家长兜着。”蒋俊一边指手画脚一边下了结论，“我真是搞不明白，干部年轻化固然有他的好处，但这人年纪轻轻就处高位，确实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韩啸林的脸色微微一沉：“蒋俊，咱们别早早就下结论，先看直播。” 秦舞阳自然不知道蒋俊在韩啸林面前上的眼药，此时的他轻咳一声，朗声道：“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上午好，我是代市长秦舞阳，就前几天城管与摊贩斗殴一事召开新闻发布会，由本人代表市.委市政府，给公众宣布处理结果，并接受相关的提问。首先很感谢你们能参加这个新闻发布会。有些朋友我们之前在医院见过，有些朋友是不请自来，不过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希望媒体朋友们能够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进行报道，不要自行加料。” 秦舞阳介绍了一下一同参加发布会的人员之后，沉声道：“请公安部门宣读调查情况。” 杨光面无表情地将调查结果进行了宣读，当得知城管的行为是自当防卫时，不少媒体觉得爆点来了。他们原以为市政府还是会采取和稀泥的方式来处理，没想到这些爆了大点，不但没有处理城管，反而维护起城管来，当真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秦舞阳拍了拍话筒，大声道：“还没到大家发言的时候，请大家安静，下面，请市纪委宣读处理结果。” 江庆国也算是老同志了，心理素质过硬，但现在这个场合，他的心里确实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这份处理结果宣读了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不过他随即想到，就喷子而言，无论你怎么处理，他们都能从各个角度喷，绝无幸免。 想到这儿，他也就安定了很多，沉声道：“2月21日中午12时许，市城管局接到举报……” 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当他读出“城管队员为了保障自身安全，采取了必要的手段进行正当防卫，并无过错，希望紧守一线的城管队员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兢兢业业，排除万难，继续为全市市容市貌作出贡献，同时，保留追究打人者法律责任的权利。” 这个处理结果一公布，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啻于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台下议论纷纷，现场一片杂乱之声。 秦舞阳淡淡地看着台下情绪不一的众人，古井无波，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那些正在观看直播的人，在听到这个处理决定之后，个个都是义愤填膺，通过弹幕发泄自己的愤怒情绪，于是乎各种骂声不绝于耳，如果不是秦舞阳提前交待，网监可能都要采取禁言的处理措施了。 这时，一位美女举手提问。 秦舞阳示意她发问，就听那美女道：“秦市长，我是省电视台零距离栏目的记者。此次事件引起了全网的高度重视，市公安局和市纪委的意见代表着云窑市.委市政府的权威意见，我想问的是，在此次事件中，云窑城管就没有一点不当之处吗？” 秦舞阳淡淡道：“我上网不是太多，是不是引起全网重视我不清楚，但是市.委市政府是高度重视的，调查结果也是依据于事实的，作出的决定也是建立在调查结果的基础上作出的，刚刚公安部门和纪检部门的通报你们也听到了，如果没听到，回头全稿会在网络上发布，那样或许你会看的比较清楚。” 秦舞阳的回答很清楚，如果城管有不当之处，那自然会进行处理，但现在定性为正当防卫，那自然就没有不当之处。 这时一个男子不待秦舞阳同意就站了起来发难道：“秦市长，你能保证公安和纪检的调查没有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吗？” 秦舞阳道：“我不是太明白你所说的外界因素是什么因素，你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这家伙有点儿口无遮拦：“官官相卫的因素。” 秦舞阳严肃道：“这位朋友，麻烦你说话之前注意点言辞的准确性，而且说出官官相卫这个词，如果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市政府是有权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 “秦市长，你这是在威胁吗？”男子根本不惧。 “你错了，市.委市政府不会威胁任何人，但也不容许别人肆意的抹黑污蔑，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 “秦市长，通告中说，保留追究打人者法律责任的权利，能介绍一下吗？” 秦舞阳沉声道：“我认为通告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城管有错，我们肯定会处理，但其他人有错，我们也不会姑息，具体是否追究，要看被打伤的城管工作人员本人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市.委市政府有权力也有义务维护工作人员的正常权利，我不能让我们的工作人员流汗流血又流泪，换句话说，只要他们有需要，市.委市政府会提供一切的帮助。” “秦市长，你这是走向人民的对立面！” 秦舞阳眼皮子不由一跳，把目光投向了话源的方向，淡然道：“提问的是哪家媒体？麻烦亮个相。” 一个小年轻站了起来，大声道：“怎么的？还想对我实施打击报复？我既然敢问，就不怕你们打击报复。” 秦舞阳肃然道：“我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这个宗旨永远也不会改变，至于你说的，走向人民的对立面，你这句话是不成立的，大家都是人民，我也是人民之一，是大家中的一员，何来的对立面？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抛出这么恶毒的问题来，又是什么居心？” 第1149章 现场斗智 在这个人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韩啸林的心也是悬到了嗓子眼，秦舞阳怎么回答都会落入对方的圈套，因为无论他给出的答案是什么，都会体现出一个“官与民”的阶层，这样就给了他们曲解事实的理由，但万万没想到秦舞阳一句“我本是民中之一”的解释，直接把对方的问题给瓦解了。 韩啸林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好。 弹幕上的态度有了些变化，有的人说秦市长这是在转移视线混淆概念，有的人说秦舞阳是顾左右而言他，也有的人说秦市长牛逼威武，说的好。 那年轻人并不就此放过，继续追击：“秦市长，你是不是忘了，摊贩们也受伤了，难道他们不是你的人民吗？” 这样的问题根本难不住秦舞阳，事实上，秦舞阳早就预料到发布会现场会有各种刁难，和彭忠华一起把能想到的发难都演练过一回了。 秦舞阳道：“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向你动刀子，还带了一帮人向你动刀子，我问你，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当然是跑啊，动手就是互殴！” 秦舞阳笑了起来：“你适合当一名法官。” 现场顿时发出一片笑声。 这时，云窑日报社的记者终于问出了一个直达人心的问题：“秦市长，这些年来，城管事件屡屡发生，对此，您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秦舞阳赞许地道：“这位记者提出的问题很好。事件发生之后，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同时也在关.注舆论的发酵程度，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但凡提到城管事件，都是人人喊打，评论区几乎没有不攻击的，不只是针对个人，更是以点带面，连带着把政府也一起骂进去了，言辞之激烈，用词之恶毒，仿佛政府就是万恶不赦，公开质疑政府的公信力。你们觉得这正常吗？城管事件已经上升到这么高的层次了？” “有人说，摊贩们只是为了生存，是弱势群体。在这里，我们不去纠结和探讨谁是弱势群体，事实上，只要发生城管事件，全网似乎都跟城管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凡出事，那就是城管的错，就要处理城管，诚然，之前一些事件中，城管的动作也有过火的地方，也正是因此，我们也一直强调，要规范执法，但我想问的是，摊贩们就干干净净吗？为了生计，你就可以不顾全市环境占道经营？按照这个逻辑，那是不是因为我穷，我就可以去抢银行？我穷，所以我就有理？” 说到这儿，秦舞阳铿锵有力地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极为痛心的，但是我想说的是，不论是谁违法违纪，该处理的一个都不该放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四个字，依法处置。” 台下没有掌声，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咀嚼秦舞阳的话，找出他话中的漏洞来。 秦舞阳接着道：“对于网上的种种评论，有说城管夺人饭碗的，有说城管逼人死地的，甚至还有人在说城管根本没必要存在，这些评论和怀疑论者，说明民众对城管这个职业已经成了思维定势，成了偏见，好像不攻击他们就成了不道德。我就问问大家，这种以个案代表整体，以个人代表政府的想法是不是也是社会毒瘤？我们的社会智商就这么低吗？节奏就这么容易被人带偏吗？当然，也有人的头脑是清醒的，但可悲的是，他们的公义之言成为了那些喷子们的对立面。各位，你们应该也见过不少城管，我问你们，真正亲眼见过的暴力执法又有多少？” 这个问题确实把人给问住了。 随着网络的发达，信息的传递非常快，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就会见于报端，然后大多数的人都是从网络上看到*的事件，真正在生活中见到的，似乎并没有多少。 秦舞阳见没有人开口，跟着道：“今天这个新闻发布会是全网直播，我不但希望观看者能够参与到讨论中来，更希望能够理性参与，为喷而喷，博人眼球，乱带节奏，以讹传讹，这些人我不欢迎，更不希望做这些的是我们的媒体人。借着这个机会，我有五个问题，希望大家一起探讨。” “第一个问题，就是城市到底要不要管理？我说说我的看法。但凡不涉及利益的话，我想是个人都会要。谁不希望自己的城市美丽、整洁呢，但是我们不能一边享受生活之美，一边诋毁造就这种美的工作吧。当然也有例外，流动小贩就是其中之一，不希望城市管理的，谁不想全城都是自己的商圈呢？因为他们需要利益，要赚钱，哪里有利都想去，这是作为商人逐利的原始趋动，无容置疑。” “第二个问题，城管和小贩能事事和谐吗？正如警察和罪犯，交警和违章一样，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时时都和谐，执法部门处处妥协，向违法低头吗？这些人干的不是违法就是违章，在那一刻就没有人是正常的思维。在被管理者一方，你的任何管理都是不友好的。那么，作为其他公众，你好意思要求警察不抓罪犯、要求交警对违章视而不见吗？城管和小贩也是这样，说句难听话，这就是猫和老鼠的游戏。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真杠上了我就跟你耍无赖耍流氓，但我想说的是，不执法、不处理违章何以安社会？你可以心怀慈悲，可以反对粗暴执法，但是你无权攻击维护社会公义的部门和职业。” “第三个问题，摊贩是个人人守规矩的群体吗？这是一个缺少出路、能力较弱，但脸皮绝对不薄，他也不能薄的群体。从某方面讲是可以同情的，有时也是可以放一马的。但你也得听一点话，给一点面子，得让人能向上交待，毕竟法在那儿摆着，人家就吃执法这碗饭。违法了还装出一种得理的样子，是你还会露八颗牙陪笑吗？” 第1150章 秦舞阳的问题 秦舞阳一连抛出三个问题，个个发人深省，震聋发聩。 秦舞阳看着鸦雀无声的会场，接着道：“自从有了网络，让城管成就了恶名，摊贩们有恃无恐，学会了碰瓷，一举当上大爷了，过去的小贩怕城管，还知道躲、打游击，这一次呢，直接跟你干上了，不但自己干上了，还叫来一大帮人，想干什么？这已经不是对抗执法，而是黑.社会的行径了。那些对管理持反对的人，你们就好好起哄吧，好好支持小贩自由流窜，总有一天菜摊摆到你家楼道去，放心吧，他们有足够的脸皮干得出来。” 秦舞阳的话引起一片笑声。 秦舞阳喝了一口水，道：“第四个问题，你能做到执法时时心平气和吗？我们都希望也要求和气、礼貌，但是执法的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情绪、脾气和出错。执法是个互动的工作，他们不是秀才，但执法对象比大兵差远了。不论你怎么规划，这矛盾是永远也避免不了的。担子挑出来就不会挑回去，菜就不会让它烂筐里，利益不是讲礼貌就能说服的，打游击是流动商贩的最低线了，这注定是个绝对没有结果的工作。而这工作是天天周而复始的，偶尔出现急躁和冲突意外吗，不正常吗？犯得着大惊小怪全网炒作吗？看待执法者，你就用放大镜，看待被管理者，你就选择性失明，这公平吗？试想一下，你自家孩子当宝贝捧着，惹急了还揍，你凭什么要求每个执法人员做能到绝对的忍气吞声呢？你是不是希望全国都因为你揍了孩子就认为你家烂透了，在网上对你的家暴口诛笔伐，甚至问侯你祖宗呢。城管好歹还有纪律约束，应该说，除了少数不知天高地厚和血气冲昏头的年轻城管，人家真的很小心了，保个饭碗也不容易。” “第五个问题，这情况能一下子解决吗？城管工作的困难是既有安抚，也有强制。执法对象打不得，骂不得，劝不动，说不听。不是罪犯，却比罪犯更难对付。说真的，要在完成任务和保持和谐间达成平衡，神仙都会头痛。可以说，那些自以为是的水军相比人家可能啥都不是。这种情况，城市规划好也许能改善，但只要追求城市亮化的政策一天不变，政府的管理一天不躺平，这，就是个死结。这个过程我们必须得去面对，必须以合理合法的方式去促进城管队伍的自身建设，而不是无差别地抹黑，用大家都听得懂的话来说，那有毛用。警.察队伍不也这样从九几年的暴力执法到现在的文明执法这样过来的吗？得有个平常心去面对，不要傻乎乎地给网络水军当枪使。” 说完这些，秦舞阳沉声道：“苦口婆心，口水都讲干了，只是四个字，相互理解。摊贩们有自己的难处，我们理解，执法也有自己的难处，希望社会给予更多的理解。毕竟，执法攸关社会秩序，我们的执法队伍应该谨慎执法，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太胆小，太过分顾虑，面对违法却不敢管。当执法者跪下后，社会混乱时，遭殃的更多是老百姓自己，绝对不是城管本人。” “秦市长，您的五个问题，我们一一记录下来，但是，您似乎还没有说解决问题的办法。” 秦舞阳笑了笑道：“很多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执法，城管如此不堪一提，我个人也认为城管的某些做法确实有值得商榷的地方，而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市政府的决定是，即日起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自查整顿！至于效果如何，请大家一起拭目以待吧。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耽误了大家的宝贵时间，不好意思，至于午饭，肯定是没有的，散会！” 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反响热烈，直接替代了城管事件上了热搜，当天下午网上就出现了若干文章，意见各一，褒贬兼有，云窑日报发表了以“秦市长五问”为题的文章，探讨城管执法的重要性，随后还开展了“你觉得城管该不该留”为主题的民意调查。 此乃后话，且说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秦舞阳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韩啸林打来的电话，说直播过程中，弹幕发言过亿，从一开始的谩骂到后来的思考，体现出了进步、冷静的过程，可以说，这个发布会是成功的。 秦舞阳牛逼烘烘地说：“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下一步，看受伤城管的意思，是不是要追究打人者的责任。” 韩啸林吃惊道：“不是吧？要不要这么狠？” “做事就得有始有终，如果他们要追究，我绝对会给予帮助，绝不惯着，云窑不是法外之地。” 而另一头，收看直播的城管们却已是热泪盈眶，秦舞阳那句“我们的工作人员可以流血流汗，但我不能让他们流泪”，直戳泪点，市城管局局长金卫东更是热血沸腾，在局会议上，他说道：“有这样的市长为我们发声，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把工作干好？” 当天下午，金卫东去秦舞阳办公室亮开肚皮表忠心，表示全市城管将会以饱.满的精神面貌和工作热情投入到城管工作中去。 秦舞阳却是笑了笑道：“老金，工作要张驰有度，新闻发布会上我说了，要开展为期一个月的自查整顿，怎么个自查法，怎么个整顿法，你说给我听听。” 金卫东不假思索道：“下一步，我局将加强学习，规范执法，提高队员们的综合素质……” 秦舞阳静静听完金卫东的表态，忽然问道：“你累不累？” 金卫东直接被问傻了，秦舞阳淡淡道：“网上不是一片骂声吗？不是认定城管就是流氓，根本不需要存在吗？那不如好好歇歇，看看一个月没有城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金卫东愕然道：“市长，这……样也行？” “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上街我怕我会被打死，老金，就辛苦你一下，这一个月，发生的投诉我不算城管局的考核。”秦舞阳也有些底气不足。 第1151章 再飞一会儿 秦舞阳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当然，城管的作用固然重要，但规范执法同样重要。 这一点，金卫东深谙精髓，所以在城管“放假”的同时，也在采取各种方式勤修“内功”，而且还请来了记者进行大肆报道，而随着他们的苦练“内功”，对城管局的投诉也是如雪片般飞了过来。 前两天还好，但到了第三天，整个城市就乱了。 路上看不到城管，小摊小贩们欣喜若狂，奔走相告，摊贩大军纷纷走上街头，前两天还比较收敛，一边做着生意一边警惕有没有城管从天而降，但两天内，连城管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于是乎摊位摆到了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地方，诺宽的四车道变成了一车道，被摊位、行人、电动车堵的水泄不通，不仅小区门口，连小区的道路两侧也成了菜市场。 店铺们一看，卧槽，这样也行，大家都占道了，老子不占岂非是吃了亏，于是一看二、二看四，家家店铺都往外移动，你移一米，我就移两米，你移两米，老子就移四米，反正不占便宜就是吃亏。 到了晚上，烧烤出摊了，好不热闹，一副人间烟火的满满幸福，只是忙活了一夜之后，并没有人打扫，于是前一晚的烟火变成了第二天的狼藉，污水横流，即便是冬天，也是恶臭飘扬。 除了环境上的问题之外，为了抢占有利地形，还发生了不少小摩擦，市区的派出所忙得不亦乐乎，据不完全统计，在发布会后的三天内，公安部门就拘留了三十多人。 民众们怒了，打“关注fread”，打市长热线，打书记热线，到信访部门上访，热闹得很。 这个情况反馈到秦舞阳那儿，秦舞阳不予理会。 晚上，韩啸林把秦舞阳叫过来吃饭，提到这事儿，秦舞阳不以为然道：“我这是顺应民意，不是说城管可以撤销吗，那就拿咱们云窑做热点吧。” 韩啸林对此哭笑不得：“舞阳同志，你不会不知道，云窑现在已经是全国最热门的城市了，不过都是负面的。” “黑红也是红，不然谁知道咱们云窑啊，正好提高一下知名度。韩书记，这事你就别过问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才三天嘛，就受不了了？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吧。”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民众的怒气值持续上升，省里也坐不住了，打电话给韩啸林，打电话给秦舞阳。 其实韩啸林知道秦舞阳的意思，前面说过，这一招叫釜底抽薪，也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喜欢城管，讨厌城管，憎恶城管，可以，我就让城管消失一段时间，让你们看看一个没有城管的城市是个什么样子。 从某种程度上，韩啸林觉得秦舞阳这么做是快意的，哪怕是恶意满满的快意，他是支持秦舞阳做的，所以乔克立的电话打过来，他说了四个字：“不破不立。” 虽然没到不立的程度，但在城市管理上，这件事情如果不能有一个最优解，那么城管与摊贩们之间的矛盾不但得不到调和，还会进一步扩大，虽然这么做的效果还不知道，但起码城管的重要性被最大程度地凸显了出来。 面对韩啸林的回答，乔克立哭笑不得地道：“这是秦舞阳的主意吧？” 韩啸林不知道秦舞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有可能让他一炮走红，但也有可能让他臭名远扬，如果是后者的话，省.委肯定要有动作，自己必须要保护他，便道：“乔书记，你就当是我的主意吧。” 赵汉成的电话就更直接了：“秦舞阳，你小子，用这么激进的方法，你就不怕反弹？” “怕啊，不过我想过了，这事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处分够不上，诫勉谈话顶天了，至于城管，最多回到以前的样子，但万一有效果呢？” “你这是在赌啊。”赵汉成也不知道该说秦舞阳什么好了，“上次你把自己陷入险境，是在赌张国良不会杀你，这次你又在赌民众的态度，舞阳，诡道可一不可二，终究不是正道，用多了，你会栽跟头的。” 秦舞阳苦笑道：“赵省长，我冒天下之大不韪，跟云窑八百万人民对着干，我也不想啊。我也能像别的城市一样，把涉事的城管推出去顶锅，可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赵省长，云窑的情况您是知道的，人心背离，冰冷麻木，我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唤醒他们，让他们知道，政府不是只会让他们背锅，况且，城管为政府背了这么多回的锅，政府替他们背一回，又能怎么样？” 赵汉成无语很久才道：“你告诉我，还要多久？” “已经三天了，最多还有四天。” “好，我给你四天时间。” 秦舞阳高估了民众的忍受力，又过了两天，退休老干部们联合起来，到市政府请愿，而一些人大代表们也是坐不住了，忍着恶臭，看着窗外的垃圾，写了一封建议书，上面有不少市人大代表们的集体签名。 秦舞阳可以晾一晾民众，但退休老干部和人大代表他可不敢怠慢。 接待了他们之后，秦舞阳向他们解释，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对云窑不负责任，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大家，城管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那么不堪，并且向他们承诺，这个现象，明天就会得到有效解决。 当天下午，秦舞阳召开了一个视频会议，主会场设在了市人民大会堂，各县区设立分会场，会上，秦舞阳阐明了城管工作的重要性，对城管工作表示了极大的肯定，同时，他也提醒城管人员，规范执法是前提，爱心执法是关键，换位思考是抓手，并呼吁全市人民齐心协力，共建云窑美丽城市，随后，秦舞阳像一个将军似的，大声问道：“五天的放松让云窑污秽不堪，那么，大家有没有信心让云窑一夜之间焕然一新？” “能！”会场发出了轰然巨响，而在分会场，这个回答同样是铿锵有力。 第1152章 损招 秦舞阳知道，光靠这么一次的“无赖”手段，并不能直接扭转城管与摊贩之间的矛盾局面，但民众们对城管的工作可能会多一些理解，多一些支持，所以打铁需趁热，秦舞阳提出了“城管工作志愿日”的做法，号召全市人民参与到城市管理中来。 这一做法，让不少民众有了代入感，也充分体会到了城管工作的艰辛和不易，尤其是在面对那些不配合的摊贩时的困惑和困难之后，民众逐渐理解了城管的工作，同时，秦舞阳也要求城管在工作过程中，多想办法，多些温暖，尽量避免与摊贩发生直接冲突。 在这个方面，城管局也是绞尽脑汁，有意思的是一件事，在随后的志愿活动中，巡查到一家占道经营的流动煎饼果子店。 城管队员和志愿者上前提醒该摊主到规定的地方进行经营活动，但摊主软硬不吃，就是不同意，引起了群众的围观。 由于对城管工作有了设身处地的理解，所以群众围观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指责城管的行为，反而是劝摊贩离开，没想到这摊主就是一根筋，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还口出阙词，说有本事把他抓去坐牢枪毙。 如果没有之前那一出，围观者就会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了，但搞了志愿活动，是有社会人士参与的，城管队员见惯不怪了，倒是没怎么上火，但志愿者气得不行，差点冲上去动手。 这个时候，城管如果采取强制措施进行执法，无疑会激化矛盾，其实这也是之前的一个常规操作流程，但是考虑到爱心执法，所以并没有采取这样的手段。 于是，金卫东想的损招就出来了，那就是站队。 城管们一字排开为这家摊主“保驾护航”，只要有人来消费，城管队员就上前提醒，这位摊主占道经营，正在处理。 这个损招一出来，围观者都笑了起来，那摊主顿时火了，冲上来指责城管影响他生意，这次不用城管说话，志愿者和围观者就主动发声了，说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占道，人家就能站在这儿，而且城管队员说的没错，确实正在处理嘛。 本来这摊主是把自己摆在弱势群体的位置上的，原以为会得到民众的支持，没想到风向变了，城管不但没被指责，反而被拥护，而他自己则成了人人喊打，有一些脾气火爆的围观者更是声称，换了自己早就一个大巴掌呼过去了，现在才知道城管们已经很克制了。 摊主崩溃地辩称，自己就是做个小生意养家糊口，有什么错吗？ 一个大爷说，年轻人，你养家糊口，人家城管就不要养家糊口了？你摆小摊上挣钱，人家城管干的就是这个工作赚钱，人家不是不让你卖，但你不能违反规定啊。 现场的城管队长也是个人精，直接冲着老大爷一躬到地，说：“大爷，我们工作再苦再累都不怕，怕的就是大家的不理解，谢谢大爷，谢谢大家，你们的理解将会是我们工作的动力，我们也向你们保证，在以后的工作中，多想办法，多换位思考，争取在让城市变得更好和商家经营之间找到平衡点。” 这一招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虽然不能回回都采取这个办法，但完全可以充分利用。 于是，一篇报道在网络上流传了开来，题为“云窑城管暖心执法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报道有图有视频有真相，文中写出了城管的辛酸，群众的理解和支持，这些都是温心的一幕，在文中最后，笔者提出了一个问题，当你们在指责城管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想一想，你们的种种行为是否违规呢？ 这一文章点赞无数，引发热议，继云窑城管打架事件之后再一次被推上热搜，继而引发了学习“云窑经验”的热潮，这是秦舞阳所始料未及的，不过在随后的各种学习活动中，秦舞阳并没有露面，把露脸的机会留给了分管的副市长风正帆以及局长金卫东和一群城管们。 韩啸林彻底松了一口气，乔克立和赵汉诚也是拍手叫绝，一件影响负面的重大舆情，一手烂牌，硬是被秦舞阳打出了王炸的效果，而这个效果带来的好处并不仅仅是社会风气的转变，也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效应，而最直接的莫过于来考察的投资商多了。 用他们的话说，城管向来名声不好，负面新闻太多，一个敢于且勇于为城管发声的政府，无疑是负责任的政府，有这样的政府，投资的环境就不会差，而云窑经验的普及，也证明了这一届的政府是有人情味的政府，而不是一部机器，所以，这里至少是有价值投资的地方之一。 这个现象的出现，让乔克立和赵汉成都是眼睛一亮，这到底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水到渠成的必然体现，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秦舞阳这一把又双叒赌对了。 面对这个局面，秦舞阳并没有沾沾自喜，这才只不过是云窑工作迈出去的第一步，说白了，现在的云窑就是一只绣花枕头，外面的锦绣已经织完了，但内里的疑难杂症还需要进一步去治理，不仅需要明察秋毫的眼睛，还需要刮骨疗毒的勇气，所以，韩啸林主政，秦舞阳已经用“四不两直”的方式深入到基层去开始了他上任后的调研工作中去了。 秦舞阳的第一站就是三河县。 秦舞阳来的时候，曾经在三河县有所停留，但只是走马观花。这段时间，秦舞阳通过字面上的了解，认为三河县还是具备典型意义的，全市各县区的政治生态大差不离，而全市又属三河县的经济最差，手术刀，总得挥向病灶，而三河县还是彭忠华的老家，自打到了市里工作之后，除了逢年节过，彭忠华也很少回来。 以前，彭忠华不回来，觉得是自己到市里晋升未果抬不起头，而这一次，身为市长秘书的他，却有种荣归故里的感觉。 第1153章 调研之初 既然是四不两直，秦舞阳就没有动用公车，人员上也就只有他和充当秘书和司机的彭忠华两个人。 今天是秦舞阳的信访接待日，上午坐了小半天的班，眼看着快到点了，跟韩啸林打了声招呼，让市政府秘书长黄坤明替他接访，自己就带上彭忠华直接往三河县而去。 出了市区之后，彭忠华就把车速降了下来，主要是路太差了，车是好车，颠来颠去的，真有些不忍心。 秦舞阳经历过，心也就不抽了，说这路搞成这样，估计是特意不想让省里的领导来啊，再好的红旗也禁不住这路这么个造法，彭忠华开玩笑说，那得开坦克过来才行。 “市长，云窑基础条件太差，其实也不是没有修路，只是修路的标准不高，时间一长，路又就成这样了。在云窑有个顺口溜，要想富，先修路，不修路，怎么富？前两句说的是让百姓富，而后两句说的就是做工程的了。”彭忠华一边开车一边说，“这里面的腐.败问题不少。” 秦舞阳拧起了眉头，他所工作过的地方虽然也有经济不发达的地方，但是像云窑这种情况还是首次，不由道：“你的意思是，有官员借修路敛财？” “市长，很多修好的路，往往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变得破破烂烂，典型的豆腐渣工程。我在四集镇当书记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诡异的问题，后来我才知道，这不是豆腐渣工程，是故意这么干的。只有这样，路才要不断的修补，这样才能拿到钱，领导才有灰色利益，而这个现象，不是哪一个地区独有的，已经形成了不言而明的事实。云窑的道路一直在修修补补，却仍然是破破烂烂，可是有些领导的腰包，却是鼓了起来。” 秦舞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典型的损害群众利益中饱私囊，但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从长计议。 彭忠华的作用就是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传递给秦舞阳，至于秦舞阳怎么做，是领导决策群的事情，他这个秘书干涉过问不了。 由于抛出了这个话题，秦舞阳的心情很沉重，这一路上话就沉默了下来，只有车载音乐打消一丝枯燥。 秦舞阳琢磨着该怎么办，这不是点的问题，而是面的问题，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加以突破的话，那范围就太广了。现在他虽然是市长，级别上提了一级，但纪检工作不是他的主业，相信韩啸林多少也知道一些，等调研结束之后，他得跟韩啸林好好碰一碰，如何刹住这股歪风。 一点多钟，终于到了三河县。 两人找个饭馆随便对付了一口，吃完饭，两人便弃车步行。 上一次来，还是秦舞阳初上任的时候，虽然没有深入，但就三河县表面的情况来看，脏乱差是秦舞阳最直观的印象，经过一个多月的城管事件，三河县的起色并不大。 随着气温的转暖，空气中弥漫着垃圾所有特有的令人作呕的味道，街头秩序混乱，虽然车辆不多，但顺着主街道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个乱哄哄的菜市场，虽然主干道通车没有问题，但是店面门口，几乎家家都有出店经营的现象，十个店铺走过来，秦舞阳已经绕了三次路。 市容市貌的管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执政者的责任心。 秦舞阳的眉头皱得很紧，一直到一处摆着四个已经外溢的垃圾桶前，秦舞阳的愤怒值达到了顶点。 “把三河分管城管工作的副县长名字和电话找给我。”秦舞阳往边上挪了挪，走到上风头，这才压抑住恶心的感觉。 三河县分管城管的副县长叫王坤，秦舞阳拨打他的号码，居然没接。 秦舞阳没有打第二遍，又在主干道走了一圈，每到一处，都让彭忠华拍下了视频，然后才上了车，直奔乡镇而去。 彭忠华家住四集，也曾在四集镇做过党委书记，所以秦舞阳便让彭忠华直接去四集镇。 彭忠华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秦舞阳其实也在观察他，事实上，秦舞阳对他的观察无时无刻不在，作为身边的秘书，尤其是像云窑这样的贫困之地，身边人的秉性至关重要。 秦舞阳和韩啸林的关系融洽，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韩啸林对云窑的掌控力非常薄弱，政令不通的现象非常突出，秦舞阳深深在感受到，云窑之穷，因素很多，而刚刚彭忠华在路上提到的借修路之由中饱私囊也并非是县区之乱，这跟市里的乱象是相辅相成的。 “忠华，重回四集，有什么感想？”秦舞阳问了一句。 彭忠华牢牢地把着方向盘：“四集虽然是我老家，也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归宿感都没有，可能是太寒心了吧。” “寒心？”秦舞阳只是知道彭忠华在此工作过，但具体工作的过程并没有多问，现在彭忠华这么一说，显然其中有故事。 彭忠华笑了笑：“也没什么，我没什么背景，做事又不够圆滑，乡长是县里一把手的老乡，是他从老家带过来的，我就比较受制于人，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离开了，所以市里抽调我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就走了。” “还有呢？” 彭忠华目视前方道：“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不说。” 秦舞阳暗知点头，这小子居然没有在自己面前告黑状，这证明心性还是不错的。 过了万福镇，不多久便远远地看到了那条大河。 秦舞阳是走过这条河的，远远看过去，蓝色的彩钢房还在，只是等他们的车到河边，却发现，不仅彩钢大棚人去棚空，河面上的那座浮桥也是不翼而飞。 “桥呢？”秦舞阳下了车来，极目看去，这段时间没有下雨，露出了干涸斑驳的河床，就是没看到那座桥。 彭忠华也是惊讶：“不对啊，过年的时候还有的啊。” 第1154章 桥没有了 那么大一座桥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过比这个还要纠结的是怎么过河，好在彭忠华是四集人，知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过去，于是上车，绕道。 这一绕就是七八十公里，等到车到四集镇政府的时候，一看时间，嚯，好家伙，快三点了。 见彭忠华要把车往政府大院开，秦舞阳道：“不去乡政府了，我们是来调研的，要了解的是民间的疾苦，在掌握了确切的事实之后，才能有方向性的解决问题，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我们搞发展搞经济，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走，去你老家。” 彭忠华的老家是白虎村，路上的水泥路面破损现象很严重，有的路面裂痕都有一个巴掌宽，加上道路狭窄，偶尔会个车什么的，也都是小心翼翼，等到了白虎村，天色都有些发黑了。 车子在一个三间瓦房前停下，前屋还亮着灯，灯下几个人正在打麻将。 听到车响，几人停下手中的活，抬头向外看了过去，就看到彭忠华下了车来。 对于白虎村的村民来说，彭忠华无疑是个大干部，毕竟是在市里工作的，尤其看到彭忠华还开着辆宝马，那更是不得了，就七嘴八舌地夸了起来，说忠华出息了，连宝马都开上了，有个妇女还抛着媚眼儿说，她家有个侄女，貌美如花，要不要做个亲什么的。 彭忠华一一笑着应对了过去，在边上看了两牌，终于牌局结束。 彭忠华正要介绍秦舞阳，秦舞阳抢先说他是彭忠华的同事，正好来四集镇办点事儿，彭忠华非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所以就厚着脸皮来了。 老彭当场就责怪起儿子来了，说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这着急慌忙的，连忙派烟，让秦舞阳坐下，招呼老伴宰鸡杀鹅，打酒买菜。 秦舞阳让他们别忙活，家里有啥吃啥就行，老彭板着脸说，你是我儿子的同事，头回上门，怎么能喝粥就馒头呢，先坐着，一会儿就好。 家里的鸡是散养的，腿脚太利索，抓不着，于是鹅就遭了殃，提前献身革命，成了人家的下酒菜。 一只二十来斤的老鹅，拔毛洗净，大锅里一炖，配上家里的青菜粉丝鹅血一锅烩，酒是从村头小卖部里打的散酒，二十块钱一斤，买了三斤，质量、数量都算挺高的。 秦舞阳也不客气，陪着老彭一家子喝上了，老彭酒量不咋的，半斤下肚，鼻子都红了，向秦舞阳问长问短，说他家儿子在市里有点能耐，以的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小彭说，包在他身上。 彭忠华尴尬地说，爸你喝多了，秦舞阳倒是配合，一个劲儿地点头。 老彭劲头越发地足了，说：“儿子，咱们是农村人，你就是做了领导，那也能忘本，能帮的就要帮一把。” 彭忠华有些难堪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苦笑着道：“秦……我爸就是个老好人。” 秦舞阳笑着端酒，跟老彭碰了一下，问道：“彭叔，我记得以前一座桥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哦，你说的是溜子河大桥吧？拆了。” “拆了？啥时候拆的？我初七经过的时候还有的呢。” “我想想是哪天拆的，初几来着……”老彭拖着长音，老伴端着一盘自家酱的莴苣上了来，插了一嘴，“初十，那天我叔做寿。” “哦，对对，就是初十。” “好好的，干嘛要拆呢？” 老彭这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头了，说了个明白。 这桥是四年前搭起来的，那时候彭忠华已经去市里工作了。 搭桥的是就是本村的，叫周道义，是个赤脚医生，医术还挺好，尤其是中医，最擅长给婆娘接生取孩子，去年的时候给一婆娘接生，人家婆娘不肯叉腿给他看，还让他闭上眼，就是牛逼，闭着眼就把孩子给弄出来了。 说到这个，老彭摇头晃脑地表示很羡慕，秦舞阳好笑，也不知道他是羡慕人家的能耐，还是羡慕人家能看到女人的私秘。 彭忠华重重地咳了几声，说爸，你别跑题。 老彭把思维从女人两腿拉回到现实，说周道义家在溜子河对面有地，而且经常要到河对面去给人看病，以前那河没什么水，还能走河床，前几年老是下大雨，人就过不去了。 家里兄弟以前有跑船的，倒是有一些破铁船，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下，就把铁船拉过去，建了这么座桥。 但是年初十那天，县里镇里来了好大一帮子人，还有不少戴大盖帽的，把周道义一帮子亲戚二十多口都给抓走了，又调来不少机械，把桥给拆了。 秦舞阳很是奇怪：“县里镇里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是私人搭桥违法了，又说强收过桥费，这不，法院都判了，听说是除了孩子，剩下年纪超过十八岁的都判了刑，但是没坐牢。” 法院判了刑，但没坐牢，那就是缓刑了。 秦舞阳听得一头雾水，但老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喝一杯酒，脸都要嗞出血来了，筷子都拿不稳，秦舞阳怕喝出事，赶紧劝老彭先去休息，老伴扶着老彭去后屋睡下。 前屋里，秦舞阳说：“忠华，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彭忠华抿了一口酒道：“这桥建起来也有四年多了，这四年前跟四年后，也不是两个世道吧？真要违法，怎么到现在才动手？而且这桥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搭得起来的，县里镇里早干嘛去了？” 秦舞阳点赞道：“你这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彭忠华正要说话，秦舞阳的手机先响了，一看号码，是秘书长黄坤明打来的。 接完电话，秦舞阳打开微.信，是黄坤明发过来的一份材料。 黄坤明替秦舞阳接访，这是他关于接访的情况综合说明。 秦舞阳简单看了看，一抬头：“巧了，周道义上访了。” 如果黄坤明早一点把材料发过来，秦舞阳可能就直接去找周道义了，但现在喝了酒，肯定不行，想了想，秦舞阳没有急于打电话给他，决定明天先侧面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第1155章 浮桥情况 彭忠华没想到晚上秦舞阳会住在他家，当然不是不愿意，只是家里的条件确实不怎么样，堂堂市长居然就住在一个农户家里，哪怕这个农户是自己秘书家，那也有失身份。 秦舞阳道：“忠华，我跟你说过，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们其实都是群众中的一员，不要搞什么特殊化，别人能睡，我就不能睡？我比别人金贵在哪儿？你永远都要记住，千万不要脱离群众，群众才是我们最大的后盾。远的不说，就说城管事件，最后帮我们的，是不是还是群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是舟，群众是水，到底是载还是覆，就看你心里面是不是装着群众，而且，你要想听实话，想看到实情，那只有到群众中去，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打招呼就直接来调研的原因，你通知了，下面有了准备，那你看到的就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东西。你想想，如果我们提前通知要来三河，你能看到县城的垃圾四溢污水横流？” 彭忠华诚恳道：“市长，是我过于浮在水面上了。” “不，是你一直把自己摆在了群众的位置上，这是好事，但也未必是好事，我们来自于群众，但终究不是群众，而是为群众谋福祉的人，所以我们的担子才更重，才更要承载更多的责任甚至是委屈。” 说到这儿，秦舞阳话题一转道：“周道义跟你同村，你以前在四集镇也做过党委书记，对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秦舞阳并没有轻信周道义上访所说的话，那座浮桥他是走过一遭的，确实有收过路费的情况，而且那些大车跟周家还产生过矛盾，不给钱就不让通行。 从道理上来讲，我花钱修的桥，你要过就得付钱，天经地义，但事到临头，却并不是这个道理。首先，你修桥有没有许可，其次，你收费有没有许可，世间任何事情，有理未必合法，而且就秦舞阳亲眼所见，还涉嫌强行收费，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还得谨慎对待，不能轻率处理，况且县法院对此亦有判定。 正所谓兼听则明，兼视则通，秦舞阳需要全方位地了解此事。 彭忠华想了想道：“周家在白虎村是个大姓，七成以上都姓周，家族很大，也有些年轻气盛的不省事，但也就是年轻人之间的好强斗胜，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越矩的大尺度事件，但我离家毕竟四五年了，平常回来也少，这几年有没有变化不是太清楚。至于周道义这个人，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劣迹，但是就这个事件而言，到底合不合法很难说。” 顿了一下，彭忠华又道：“不过这个桥建起来也有四年多了，收费也收了四年多，如果说这是个雷的话，那一开始不可能没有监管到，毕竟这么大个事，但为什么这个雷到现在才爆，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猫腻，可能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秦舞阳道：“那这样，明天你就在村子里打听一下，别太官方，我去镇里一趟，听听他们怎么说。” 当晚，秦舞阳就在后屋西厢才收拾出来的小床上对付了一晚，关于享受，秦舞阳属于那种条件好的他能睡，条件不好的也能睡，比起早年执行任务的时候，有这么一张小床就已经很奢侈了，那时候，夏天钻草丛，闷热不说，蚊虫的叮咬就够他吃一壶的了，而在冬天，更是有过在雪地里埋伏一天一夜的，起来的时候，都快变成僵尸了。 所以这一觉睡得也挺安稳，天刚刚亮，秦舞阳就自己开车离开了，毕竟白虎村离镇子上还有段距离，路也不是太好走，等到镇子上，已经八点多了。 天气晴好，阳光普照，在镇政府对面的一个早餐店里，秦舞阳吃了两根油条，一笼包子，一碗豆浆，付了钱之后，车都没开，就直接过了去。 镇政府的门卫很尽责，将秦舞阳拦了下来，问他有什么事。 秦舞阳深谙里面的门道，别说你是去找一把手书记或者镇长，哪怕就是找哪位副镇长，门卫都有可能跟你说人不在，这也就是“门难进”的一个表现。 所以秦舞阳说自己找党政办盖章的，于是在来访登记簿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留下了手机号码，这才迈开步子进了大院。 门卫不认识秦舞阳，但党政办主任对秦舞阳有点儿印象，主要是前一阵子秦舞阳频频上镜，而新来的市长也格外引人注目，所以这个主任对秦市长的印象很深，但他心里也是疑惑，不敢确定来访的就是秦市长，所以当秦舞阳说找书记的时候，主任撒了个小谎，说书记正在接待一位客商，让他先坐一下，他去通知书记。 匆匆到了三楼，进了书记的办公室，主任说来了一个很像秦市长的人找他，而且这个人也姓秦。 书记鲍文祥一听，就打了个激灵，赶紧让主任把人请上来，毕竟宁错杀不放过，不是也就罢了，万一真是秦市长，那自己怠慢了，那就是官僚主义了。 秦舞阳这一进来，鲍文祥脑子就轰然一声巨响，我尼玛，还真是秦市长，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前来，伸出双手就要跟秦舞阳握手，手至中途，忽然又想到领导没伸手，自己主动伸手，实在是大不敬，却又不好再把手缩回来。 好在秦舞阳把手递了过来，鲍文祥紧紧握住，大力摇晃了几下，才道：“秦市长，您请坐。” 秦舞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鲍文祥直挺挺地站在秦舞阳面前，等着秦舞阳作指示。 看他这个架势，秦舞阳心头有些好笑，但神情却很严肃，道：“你别站着啊，坐吧。” 鲍文祥可不敢再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腰板笔直，想了一下，又连忙拿过笔记本，正襟危坐道：“请市长指示。” “别这么拘谨，放松点。”秦舞阳淡淡道，“我这次来调研，简车轻从，四集镇是第一站，我就听听四集镇的一些做法，文祥书记，我要的是干货，大话套话就不用说了，聊聊吧。” 第1156章 形式主义 能做到一镇书记的人，自然不会没有过人之处，而鲍文祥的优势就在于口才，在经历了初始时的拘谨之后，开始了自己的汇报。 目前镇三套班子共有十三人，四十岁以下九人，其中女同志五人，五十岁以上只有人大主席，剩余的三人处于四十至五十之间，干部结构还是比较趋向于年轻化的，至于四集镇的发展，由于交通等方面的因素，工业比较薄弱，主要还是依赖于第一产业，走现代设施化农业的路子，去年镇财政收入八千五百万元…… 秦舞阳打断了一下，道：“四集镇的财政收入可以啊，一个户藉人口三万常住一万多人的小乡镇，这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这些财政收入都是怎么构成的？” 也难怪秦舞阳提出这样的疑问，工业基础薄弱，仅仅依赖于一产就能创造出小一个亿的财政收入，他想知道是鲍文祥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是这里面有太大的水分。 见秦舞阳有较真的意思，鲍文祥的心头就有些打鼓了，还算顺畅的汇报顿时就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 见他这个样子，秦舞阳就知道四集镇的财政收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理想，其实也不奇怪，如果这是实打实的财政收入，云窑又怎么可能在江北垫底？ “鲍书记，我是来调研的，不是来追责问责的，只是想知道真实情况，你懂我的意思吗？”秦舞阳的态度很和蔼，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 鲍文祥判断了一下形势，如果自己继续吹牛逼，以秦市长的阅历和经验，那需要天衣无缝的一连串牛逼相印证，但牛逼就是牛逼，总有吹破的时候，真到那个时候，秦市长一发火，自己就无法承担了。 一咬牙，干脆就实话实说了。 “秦市长，这八千五百万……说起来都是泪啊。”鲍文祥开启了委屈模式，把个中原由说了出来。 这些年，为了实现财政收入的增长，县里不顾乡镇的实际情况，年年加码，每年需要递增20%，可怜四集这个没有工业基础的小乡镇，别说八千多万，就是五千万都够呛。 而财政收入是县对镇考核的一项重要指标，为了完成这个任务，镇里可谓是绞尽脑汁，也只有四个字：开源节流。 节流还好办，无非是勒紧腰带过日子，但在开源方面就有点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思来想去，两个途径，第一是协税。 什么叫协税，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把四集镇以外的开票拉到四集来开，当然，别人也不能白开，于是镇里出台了税收返还政策，对外地来开票的返还税金的10%至30%不等。 看上去，是增加了税收，但刨去返还以及纳入国库部分，也是所剩无几。 而第二个办法就是盘活闲置资产。 怎么盘活？连项目都没有怎么盘？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于是便有了资产运作这么一说，通俗点讲，就是对虚卖闲置资产产生的税收，其实就是用自己财政的收入购买，产生的税收也是自己的财政收入，也就是说，卖的越多，财政贴进去的钱也就越多。 这么搞下去的最终后果就是财政收入表面上完成了指标，但现实是财政被掏空了。 “这么做的不是我们四集镇一家，也不是我们四集首创，其他的各个乡镇都是这么做的，我们也是跟他们学的。”鲍文祥恐慌地垂下了头。 秦舞阳面沉如水，道：“这是问题之一，你继续说，比如工作中的难点，亟待解决的问题，对上级有什么建议。” 鲍文祥犹豫了一下，秦舞阳淡淡道：“你有什么顾虑吗？” 鲍文祥一横心，道：“上头早就提出了反四风，一段时间内，四风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狠刹，可是这几年，形式主义有所抬头，而最苦的就是我们乡镇了，简单概括就是会议多、考核多、调研多、督导多。” “以我本人为例，每周参加县里的大大小小的会议足有十五个，算上周末，平均一天两个会，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会一开都是两个小时起步，我们真没有多少时间把精力放在实实在在的工作上。这还是必须得我或者是镇长参加的会议，一些县级部门的会议，规格上没这么高，不方便请我或者镇长参加，那副职干部就要参加，有一次，我们一位副镇长，整整一周都没见到他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开了一个星期的会，工作根本无法去推进。” “至于考核多，原本县对镇考核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现在的考核已经变了味，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凡上级部门，无论哪个部门都能对乡镇进行考核，这也就算了，但有的考核内容简直是匪夷所思，比如各种app。” 说着，鲍文祥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各种app：“我这个还算少的，其他部门的同志更多，各种打卡、转发、点赞、留言甚至是拉关.注，你要说这些app有实际用图也就罢了，有的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再说调研吧，每年我们不知道要接待多少次各条线的调研，只要一来，那就需要陪同、接待，可每一次的调研都是走马观花，好多次上头来调研观摩，阵容庞大，我们精心准备观摩点，可大巴车一到，五分钟就走了，能调研出个什么来？甚至有的人连车都没下。” “还有就是督导。督导的本意是督促指导，但真正落实到工作上，督导就成了吹毛求疵，有的督导组成员根本就是外行，他们发现不了实实在在的问题，解决不了实实在在的问题，但什么问题都发现不了，又显得督导的无能，于是各种奇葩的问题就出现了，比如档案资料顺序不对，页码不对，标点符号错误等等等等。” 说到这儿，鲍文祥苦笑着道：“秦市长，上头千条线，下头一根针，说到底一句话，一切都还是乡镇来办，可乡镇真的太难了，一年到头，忙忙碌碌，回头一看，似乎干了很多事，却又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干。” 第1157章 直奔要害 秦舞阳的本意是先了解了解情况，然后把话题引到溜子河浮桥的事情上来，没想到鲍文祥这话匣子一开，竟然暴露出如此之多的问题来，这形式主义果然累死人啊。 秦舞阳道：“我都记下来了，鲍书记，你说的很好，也说出了基层的辛酸，看得出来，你们是想开展工作的，但是无谓的事情牵扯了你们太多的精力，我能够明白你的感受，如何切实有效的解决形式主义的问题，市.委市政府会尽快拿出方案来。” “谢谢秦市长，我也就是发点小牢骚，仅仅是一家之言，面上可能也没有那么严重。” 秦舞阳笑了笑道：“对了，还有件事，年初我去市里上任，经过溜子河大桥的时候，我记得是有一座浮桥可以通行的，这次来的时候就没看到，听说被拆了，建桥的人还被抓了，怎么回事？” 鲍文祥道：“我是去年才到四集就职的，来的时候，这桥就一直存在，听说是因为强收过路费。” “你也被收过？” “那倒没有，我们去县里有另外的路走，至于因为工作需要要过这个桥，还是有点儿特权的。”鲍文祥自惭地笑了笑。 “这个事，镇里有什么看法？” “这事是县里主导推进的，我们也只能服从县里的决定，而且在拆桥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因为在此之前，周家那一帮人都被警方给带走了，所以没有谁来拦着。” “他们被判了，什么罪名？” 鲍文祥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是太清楚，但听说只是判了缓刑，没有坐牢，涉及到周家不少人。” “你觉得他们有没有违法的地方？” 鲍文祥很矜持地道：“法院既然判了，还是以法院的判决为准吧。” 秦舞阳便道：“那行，就聊到这儿吧。” “秦市长，那中午……” 秦舞阳就笑了：“如果我要你们陪同，跟那些搞形式主义的人有什么区别？你忙你的吧，还有，我来三河县的事情，你不要跟别人提起，这是政治纪律，明白吗？” 鲍文祥肃然道：“我明白。秦市长，关于我刚刚向您反映的问题，还请您为我保密，毕竟有些大不韪。”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 秦舞阳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一些问题。 打了个电话给彭忠华，问了一下他走访的情况，彭忠华说周家在村里确实有些民愤，但不算太严重，属于个人的恩怨，但收过桥费是事实，但收了多少钱等等一些私密的情况确实很难问到，不过对于村民们来说，摆在眼前的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桥拆了，过河又得绕好远。 这个事情对于周道义来说很着急，但是秦舞阳还没有拿到第一手的东西，所以并不急于与周道义见面，在镇子上等到彭忠华之后，继续着他的调研之旅。 这一调研就是三天，为了不打扰老百姓，到晚上秦舞阳都是在镇子上或者县里的旅馆休息，第二天继续，调研中秦舞阳发现鲍文祥说的是事实，各个乡镇都有这样的情况，形式主义之风很盛，而经济发展各镇不一，但即使是发达乡镇，经济总量也不容乐观。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为秦舞阳保密的，到了第五天的上午，秦舞阳来三河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县委书记袁家康的耳朵里。 袁家康震惊之极，秦市长微服私访到了第四天，自己才知道，完全证明自己的耳朵已经聋了，眼睛已经瞎了，所以震惊之后就是震怒，不过当务之急是接待好秦市长。 既然知道他来了，自己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追溯了一下信息来源，正准备核实秦舞阳目前的踪迹，县委办主任就匆匆地进了来，一脸严肃地道：“袁书记，刚刚接到门卫通知，秦市长已经进了院子。” 袁家康吓了一跳，连忙出了办公室：“还愣着干什么，接人啊。” 刚到楼下，就看到秦舞阳下了车，陪在他身边的是彭忠华。 袁家康是认识彭忠华的，当初彭忠华在四集当书记的时候，他还是三河的县长，时过境迁，几年之后，他已经是县委书记，而彭忠华也成了秦市长的秘书。 袁家康大步迎了上去，装作一副震惊的模样道：“秦市长，您怎么来了？” 秦舞阳笑着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秦市长，请请请。”彭忠华对秦舞阳这个市长保持着下级对上级的尊重，但要说有多怕那是假的，毕竟秦舞阳比较年轻，又是空降过来的，能有多少基层工作经验？还不就是来镀个金么，只要自己把他哄好了，那就一点毛病都没有。 将秦舞阳领进了小会议室，坐定泡茶派烟，袁家康把笔记本摊开放在桌面上，沉声道：“秦市长，请指示。” 秦舞阳笑着道：“不用这么正式，咱们先聊聊，下午开个会。” 袁家康便把笔记本合上，问了一下会议的时间和参会人员，安排了下去。 等他安排好，秦舞阳才道：“聊一件事，周道义，你认识吧？” “周道义？强收过桥费被判刑的那个？” “就是他，你给我介绍一下案情吧。” “秦市长稍等一下，我让法院的刘院长过来，他对情况比较熟悉。” 刘院长来的时候，把卷宗也带过来了，向秦舞阳介绍了一下案子的情况。 周道义一干人等被判刑，倒不是因为收取过桥费，而是因为寻衅滋事。 周道义建桥收取过桥费，几年下来，收入颇丰，有人眼红，在另一个河段也要建桥，周家当然不愿意别人分他一杯羹，于是安排人过去阻止施工，双方就打了起来，伤了不少人，由于情节轻微，所以作出了缓刑的判决。 而随着此事，县里也注意到了浮桥的情况，于是派相关机构至实地察看，认为私人建桥违法且浮桥存在重大安全隐患，作出了拆除的行政决定。 秦舞阳让彭忠华看卷宗，悠悠地问了一句：“建这个桥需要多长时间？” 第1158章 检讨成风 秦舞阳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袁家康给问得愣住了。 秦舞阳走过那座桥，没有个三五个月根本建不起来，那相关部门都是瞎子？属地政府都是瞎子？就没有人过问一下了解一下？ “秦市长，这是我的责任……” 话未说完，秦舞阳淡淡道：“你的责任肯定是有的，但不是首要责任，监管部门才是真正要担责的，你不觉得可笑吗？这个桥建成有四五年了吧？桥梁是有规划有备案的吧？凭空多出了一座桥，水利部门全都是瞎子是吧？” 袁家康立即表态道：“这件事情，县委县政府会立即启动追责程序，该谁承担责任的就谁承担责任，包括我在内，绝不姑息。” “不仅如此，先且不说那座桥建的合不合法合不合规，但现实意义是解决了老百姓过河难的问题，现在桥拆了，老百姓过河就是个问题，我自己走过那条路，过个河要绕七八十公里，所以绝不能一拆了之，要切实解决民生方面的问题。” 袁家康立即道：“这件事情已经被纳入议事日程，只是因为资金方面的原因，这才延缓了进度，目前，我们采取的是财政出一部分，地方财政出一部分，再自筹一部分，向上争取一部分，桥的设计方案也正在进行之中。” 秦舞阳追问道：“现在进展如何？” 袁家康回答道：“县财政这块的资金已经安排了，四集镇政府这边有点儿难度，毕竟财政比较吃紧，自筹这一块，还在做群众工作，向上争取……” 说到这儿，袁家康试探着道：“秦市长，您给松点儿口子呗。” 秦舞阳暗骂一声，这姓袁的倒也狡猾，真会打蛇随棍上，自己算是主动送上门来了，不过修桥关乎民生，市长资金可以拨一点过来，却也不能轻易开口，便道：“你先打个报告上来。” 袁家康欣喜道：“谢谢秦市长。” 袁家康吃不准秦舞阳的性格，从秦舞阳车简行从的姿态来看，多半不喜欢奢侈的接待，于是自掏腰包在一个小饭馆里招待了秦舞阳一顿，但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知已经结了账。 袁家康判断秦舞阳是一个比较爱惜羽翼的人，这样的人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中午在招待所稍事休息，下午两点半，在县政府的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座谈会。 参加会议的是所有常委以及人大、政协的一把手，会上，秦舞阳听取了三河县的工作汇报，提了些要求，至于说让他们提点难处，倒是谁也没敢提，不像乡镇的领导，他们才顾不了那么多。 会后，秦舞阳又单独和人大、政协两位聊了聊，不过这二位都上了年纪，濒临退休，谁也不想生事，很有政治大局观，倒是没说县委县政府有什么不足之处。 结束了谈话之后，彭忠华低声在秦舞阳耳边道：“市长，分管城管的副县长江涛要单独向您检讨。” 秦舞阳笑了笑：“检讨？好啊，我听听他怎么个检讨法。” 江涛是一个中年，面色灰败，如丧考妣，神情戚然地站在秦舞阳面前，讷讷道：“秦市长，三河县市容市貌管理缺位，是我这个分管领导的失职，你向您检讨。” 秦舞阳漠然看着江涛道：“三河县挺有意思，自我检讨这一招个个都会，我就问你，光是自我检讨有用吗？早干嘛去了？” 江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垂着头道：“我请求组织给我处分。” 秦舞阳道：“江县长，三河县的市容市貌我清楚，你也清楚，这到底是你这个分管领导管理缺失，还是职能部门的工作失职，暂时不予定论，我这次来调研，主要是经济工作，而非专项检查，所以这笔账暂时先记在这里，我希望看到三河县的变化，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会再来，届时咱们再论成败。” 江涛感激道：“秦市长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舞阳笑了笑：“那行，我等着你的表现。江县长，你能来检讨我很欣慰，但我希望这不是形式主义，我的记性很好的。” 江涛离开后，便没有再有人来，秦舞阳没等到分管水务工作的副县长来解释溜子河浮桥的事情，便不再追问。 袁家康见秦舞阳要走，多嘴问了一句秦舞阳的下一站，秦舞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袁家康知道自己多嘴多舌了，不过心头也有气，摆什么谱嘛，反对形式主义，老子看你就是官僚主义，微服私访，访你妹啊，你老老实实在上面待着，下面人捧你个几年，拍屁股走人多好。 秦舞阳自然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上了车，彭忠华也是一声不吭地上车，车子驶出县政府后才问了一句：“市长，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周道义。”秦舞阳扭头看了一眼县政府，袁家康已经离开，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忠华，你觉得浮桥的事情有没有什么问题？” “有。” “说说看。” “据袁家康所说，是他们的监管不到位，加上有人修桥解决了溜子河大桥的通行问题，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到周道义和王瘸子冲突发生，这才觉得桥的事情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从道理上，说得通，但是我就是觉得周道义的事情被判得太快了，前前后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从侦查到公诉，这个效率也太高了些，而且虽说周道义寻衅滋事，但现在只要动手就算互殴，王瘸子为什么只字未提，对他是什么处理？” 秦舞阳轻轻鼓掌：“你这么想就对了，看看周道义怎么说，搞不好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 袁家康站在窗户前，看着那辆宝马车并没有往市里的方向而去，反而是折返了，眉头微拧，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王瘸子赶紧连夜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袁家康正要挂电话，似是又想起了一件事，跟着道：“还有那个周道义，让他闭嘴，再多嘴多舌，我就让他一辈子都说不了话。” 第1159章 我不反映了 秦舞阳没想到周道义拒不见面，并且表示不再上.访了，接受法院对自己的判决。 秦舞阳非常意外，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头，周道义可是直接去市里找自己上访的人，这才几天时间就改变主意了？ “老周，放弃上访那是你的自由和权利，但我们工作上是有规定和程序的，因为你之前上访过，落了底，即使你放弃上访，按照规定，我是要跟你见一面的，而且你放弃了，也需要签个字，否则你转脸就投诉我不作为，这个锅我不方便背啊。” 周道义不懂这个，觉得市长不会骗自己，这才答应见一面。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周道义把见面的地点放在了白虎村办公室。 车至白虎村，就发现村部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镇党委书记鲍文祥和村两委人员都在，毕竟是市长亲临，这可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必须服务好。 “搞这么大阵仗干嘛，生怕不知道我来了？”秦舞阳下了车，沉着脸道。 鲍文祥呆了一下，摆手让众人散了，低声解释道：“村里从来没有您这么大的领导来过，怕怠慢了有个什么闪失。” “能有什么闪失？”秦舞阳反问道，“难道四集镇有那么多不稳定因素？” “那倒没有，秦市长，请里边走。” 这是秦舞阳第一次见过周道义，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病恹恹的，让秦舞阳很难把他和寻衅滋事联系到一块儿，而且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只有懦弱、无助，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你们都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聊聊。” 门关上，秦舞阳招呼站起来的周道义坐下，然后挨着会议桌的长头坐在了周道义的侧面，秦舞阳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递了过去道：“来一根？” 周道义微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秦市长会这么平易近人，上次去市里接待自己的那个领导，谱就比较大。 接过烟来，周道义哆哆嗦嗦地为秦舞阳点烟，秦舞阳推辞了一下，自己点上，道：“你去反映的情况我已经看到了，之前跟你电话沟通过，你说不反映了，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不反映了？” 周道义抽烟的姿势就停顿了一下，烟在嘴边停留了几秒钟才把手拿下来，道：“是的，我不反映了。” 秦舞阳弹了弹烟灰道：“原因呢？是你反映不实还是觉得反映的问题我处理不了？” “不，不是。”周道义连忙否认，当秦舞阳再追问的时候，周道义的情绪似乎有点儿崩溃，目光不时地向门外看着，“反正我就不反映了。” “你有顾虑？” 周道义急忙摇头：“没，没有。” 秦舞阳笑了笑道：“刚刚我们的对话我是录了音的，老周，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可别一转脸又说我们市里不给你解决问题。” 周道义松了一口气道：“不，不会的。” “老周，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不谈了，说说你浮桥的事吧，我听说这桥是你自费建起来的。” 周道义垂下了头道：“秦市长，关于这些事情，法院都已经判过了，就别再问我了。” 秦舞阳道：“法院判的是你寻衅滋事，跟这个桥没什么关系，我就想知道，当初是什么促使你去建这个桥的呢？” 周道义的头垂得更低，秦舞阳抽着烟，也不着急，等着周道义开口。 半晌，周道义才道：“当时建这个桥的时候，我是单纯地考虑到过桥难的问题，我是做医生的，早期的时候需要出诊，后来有了点名气，十里八村的人也会到我的诊所来，而且河对面我也有不少地要种。为了这个事，我向村里镇里反映了不少回，但镇里不是说没有钱就说县里没有这个规划，我说自己修行不行，镇里说只要不出事故那就自己修。” “我那个时候手头上也有一些钱，正好我有一个远房弟弟以前做河面生意，手头有十几艘淘汰下来的船，我跟他谈了谈，他就当废铁卖给我了，然后就把桥建起来了，前前后后也就花了不到二十万。” “桥建起来之后，确实方便了很多人，以前经常有人为了方便过河，找浅水区涉水过河，也发生了不少被淹死的事故，自打桥建好了之后，一起事故都没有发生过。经常过桥的人觉得方便了，说我做了件好事，说这桥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就过桥的时候，给了五块十块的，说是当我投入成本。我一想，也是这个理，虽然我的初衷是为了方便自己，但也方便了其他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去年的时候，水比较大，这个桥就没那么坚固了，加上平时有不少拖沙子的卡车经过，我怕出事，就把收来的钱又拿出来对桥进行加固。平时村民们过桥，给多给少随他们的便，就是不给我也不要，几块钱的事情，但是对大车是肯定要收钱的，因为平时过桥的要么是行人，要么都是些小轿车，影响不大，但重车对桥的影响就比较大，桥是我建起来的，我就要负责。” 秦舞阳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在这个期间，没有哪个部门找你吗，毕竟这桥不是通过官方渠道建好的。” “有，县水利部门找过，不过因为我当时建桥是经过镇里同意的，所以他们每年来的时候，都是安全方面的检查，隐患肯定有，所以我每年都交两万块钱罚款，才让桥能够继续通行。” 秦舞阳问道：“以前都相安无事，怎么这一次就突然把桥给拆了？” 周道义道：“以前收过桥费，就是在桥头放一个铁皮箱子，还有个收款二维码，给多给少全凭良心，就有人眼红了，认为这是我生财有道，加上后来拖沙车比较多，来来往往的，那个王大瘸子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跟我商量要掺一股。其实光就这桥上来说，我一直是亏本的，但王大瘸子不相信，隔三岔五地让人来生事，不是把铁皮箱子毁了，就是把二维码给扔了，我实在没办法，就聘了一些周家的人来守着，为此发生过好几次冲突。” 第1160章 疑点重重 “王大瘸子手下有不少混混，下手特别狠，几次来闹事，我们都有人受伤，后来我弟弟气不过，把村里姓周的年轻人都叫了过去，结果被警.察给抓了，说我们寻衅滋事，当时去的人都被判了，好在我动作忙得快，交了罚款，这才判了缓刑，事情就是这样。” 秦舞阳听着，心里觉得挺不是个味儿，周道义的说法和袁家康的说法完全是背道而驰，但这就是阳谋，你的确带人去寻衅滋事了。 “那你周一的时候去找我，是想跟我说什么？” 周道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算了，法院判都判了，桥也拆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也不想再折腾了，老老实实做我的小门诊吧。” 秦舞阳看得出来，周道义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这才让他改变了主意，不过周道义心意已决，秦舞阳便没有再多问。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了有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对话。 外头，鲍文祥和村里一帮人都在等着，没有谁敢离开。 周道义先离开了，秦舞阳却是没出会议室，外面的人也不敢随意进去，不知道秦舞阳在干嘛。 过了一阵子，秦舞阳终于出了来，鲍文祥迎了上去，低声道：“秦市长，晚上……” “晚上我还有个会，要赶回市里，就不留了。”秦舞阳招呼了一声门外的彭忠华，“忠华，我们走。” 鲍文祥等人跟着秦舞阳走到外面，目视秦舞阳上了车，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村书记呶了呶嘴，书记连忙附耳道：“我问过了，就是聊些家常，什么也没说。” 鲍文祥点了点头，道：“没事多敲打敲打他，我先走了。” 上了车，鲍文祥坐在后排，闭着眼睛靠在后排的座位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另一头。 秦舞阳在车上问道：“情况怎么样？” “王大瘸子叫王浩，以前就是个无赖，年少的时候手里拿块砖头在路中间拦车，要个十块八块的，车子如果不停，他就拿砖头往人家车子上砸，后来遇到个愣的，硬是从他身上辗过去了，轧断了一条腿，后来他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干起了糟贱的营生，手底下有一帮人跟着他混，不过我让人打听他的行踪，说他溜了，手机也关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周道义家那边呢？” “周道义跟我一个村的，年纪跟我爸相仿，所以我以晚辈的身份去他家，婶子对我没什么防备，说是之前周道义接到一个电话，威胁他说，如果他敢乱说话，就要他一家老小的好看，只是不知道是谁打的这个电话。” 秦舞阳道：“归纳一下，在周家的人寻衅滋事之前，王大瘸子看上了浮桥的收益，闹过几次事，后来周家去找他麻烦的时候，被警方一锅端，周家是肇事者，王大瘸子是受害者。” “王大瘸子闹事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周家第一次就被抓了个正着，也就是说，王大瘸子跟警方是有关联的。”彭忠华顺着这个思路分析。 秦舞阳道：“看起来是这个理，但有一个问题，王大瘸子的目标是那座浮桥对吧？这是他的利益诉求，周家抓的抓判的判，而且周道义也服了软，那在这种情况下，浮桥应该落在王大瘸子的手上才对，但现实情况是，桥被拆了，这与王大瘸子的利益不一致啊。” 彭忠华也道：“周道义原本是去市里上访的，但现在被人威胁改了口，那这个威胁他的人会是谁？我觉得不会是王大瘸子，如果他有这样的威慑力，那周道义也不会跟他硬呛了，早就拱手把浮桥送给王大瘸子了，又怎么会带人去寻衅滋事？” “所以，整个事件的重点不在桥上。” 但重点不在桥上，又在哪儿呢？ 别说彭忠华猜不出来，秦舞阳也摸不到门道，唯一知情的是周道义，但周道义受到威胁，又什么都不肯说，所以现在秦舞阳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当这事根本就没发生过，另一个就是想办法撬开周道义的嘴。 “忠华，这事你盯着点。”秦舞阳最终还是决定先放一放，有些事情，等一等可能会看得更清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舞阳又调研了云阳区。 云窑市总体贫困，但矮子里面选高个，云阳是全云窑市经济最好的区了。 云阳是城关区，所以调研起来不需要跑太远，秦舞阳也没有搞微服私访，用了两天的时间，在随后的几天里，他又断断续续地对其他县区进行了调研。 周五下午，秦舞阳去了一趟韩啸林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整个调研的情况。 秦舞阳将调研报告放在韩啸林面前，神情严肃道：“韩书记，此次调研，表面上看，我的方向主要是放在地方的经济发展结构上，不容乐观，差的是差到了谷底，强的也仅仅是内部比拼，说句泄气的话，咱们最好的拿出来，跟其他市的下游水平比都没有绝对的优势。这固然有咱们地域位置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人浮于事，第二，破罐子破摔。” 韩啸林没有急于表态，粗略浏览了一下秦舞阳的调研报告，半晌才抬起头来，摘下眼镜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刚刚说了，表面上是看经济发展，实质上是看干部的精神面貌，很不理想，所以我的想法是，切实解决形式主义的问题，云窑现在迫切需要的是务实，而不是务虚，各个地方口号喊得很响，但真正付诸于行动的，要么不干，要么乱干，好大喜功，上级喜欢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根本不顾及本地实际，书记，我需要你的支持。” 韩啸林沉吟良久道：“舞阳，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打击面有点儿广啊，这样会不会犯了众怒，反而起到反作用，不利于工作的推进？” 秦舞阳笑了笑：“书记，我有刮骨的勇气，您难道还没有面对实际的勇气吗？现在的云窑，您觉得还有什么不能干、不敢干的吗？破未必立，但不破必然不立啊。” 第1161章 多上点心 韩啸林摇了摇头：“舞阳，我知道你迫切的想要扭转云窑的局面，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形式主义的确害人，但如果纠正形式主义，需要多方的研究，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如果操之过急，盲目施政，极有可能出现以形式主义解决形式主义的情况，所以我们必须得慎重。” 秦舞阳对韩啸林的认知其实是在一天一天的积累的。 韩啸林是个好人，但性格也偏软，他做市.委书记有一段时间了，事实上，秦舞阳发现的问题，他不可能看不到，但非但没有改观，反而呈现出愈演愈烈之态。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不是一位好领导，是否负责暂且不说，但从他的具体动作来看，忧柔寡断是他最大的短板。 如果他只是一个中层干部，他这个性格带来的恶果还看不出来，但身为主要领导干部，当断不断，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全市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没有战斗力。 性格与生俱来，无法改变，至少短时间内改不了，但他毕竟是市.委书记，而秦舞阳这个代市长严格来说，是决策的执行者，很多事情，他只能向韩啸林提供意见和建议，最终决策的出台还需要韩啸林来拍板。 所以秦舞阳并没有再和韩啸林争执下去，笑着道：“还是韩书记考虑周全。” 几天后，人代会召开，秦舞阳毫无悬念地去掉了“代”字，成为正式的市长。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大家也都发现，秦舞阳这位新市长，和韩书记的关系非常融洽，没有暴露出争权夺利的企图，而韩啸林也非常支持秦舞阳的工作，没有干涉市政府的具体工作，所以秦舞阳的门口渐渐地便门庭若市起来，汇报工作的人能把门槛给踏破了。 强者永远是值得人仰望和攀登的，秦舞阳在城管事件上表现出来的强势和护犊子，让人见识到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市长，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城管事件即使算是第一把火，那后面还有两把，而秦舞阳一直隐藏不发，让人感觉到头顶上悬着一把斯巴达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 躺平是因为看不到晋升的希望，而躺平的结局还有可能是“躺倒”，而几次内部会议上，秦舞阳隐隐提到要狠刹人浮于事的不良之风，让他浮想连翩。 这一天周末，三河县委书记袁家康登门，将修建溜子河大桥争取资金的报告放在了秦舞阳的案头。 秦舞阳很爽快地在报告上签了字，放下了手中的笔道：“家康书记，三河在全市处于垫底位置，也是我第一个去调研的县，我希望你们四套班子能够好好地研究一下发展思路。我告诉你，市里正在酝酿末尾淘汰制的实施，你也是一把手，知道末尾淘汰制的意思，我不希望三河县成为末尾淘汰制的第一个实施对象。” 袁家康脑门冷汗涔涔，表态道：“市长，我向您检讨。” “别动不动就检讨，检讨要是能解决问题，能够让云窑的经济发展起来，那我不介意也检讨。”秦舞阳手里的笔在桌子上重重地点了几下，“多上点心。” 袁家康匆匆离去，秦舞阳的目中却是闪过一丝冷意。 表面上看，市.委和市政府相处融洽，他秦舞阳和韩啸林的态度也是同舟共济，但是，市.委那边内部是个什么情况，秦舞阳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市政府这边并非团结一致。 但凡在体制内的，没有谁不想提拔。 按照一般的惯例，书记由市长接手，市长由市.委副书.记或者常务副市长接任，而秦舞阳的横空杀出，对于副书记方正强和常务副市长周兆丰来说，无疑是绝了他们的路。 秦舞阳和方正强接触不多，但和周兆丰的接触是无法避免的，毕竟周兆丰是协助他工作的，从接触的情况来看，周兆丰一切正常，但是从他侧面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周兆丰的心里不是太自在。 这段时间以来，秦舞阳虽然不能说对云窑的情况了然于胸，但在权力分布上，心里还是有数的。 周兆丰在云窑经营多年，当初黄茗源任市长的时候，就是靠周兆丰的鼎力支持才能安顿得下来，但自己来云窑上任之后，虽然没有削弱周兆丰的权力，但也没有走得太近，周兆丰一直无动于衷，显然不是安于现状。 而这一次，袁家康直接来向自己申请要钱，完全就是想把隐藏在桌面下的东西具体化。 按照流程，申请修桥资金，程序应该是先找分管的副市长，然后到周兆丰那儿，最终才到自己这儿，而袁家康直接跳过了他们，这是他不懂吗？ 当然不可能，这是他故意这么做的。 目的当然是挑起他们与自己的矛盾，袁家康与他们有过节吗？ 当然更不可能。 袁家康还没有那个资格和底气，而据秦舞阳了解，袁家康从县长提县委书记，这里面周兆丰出力颇多，于情于理，袁家康都不应该绕过周兆丰。 秦舞阳低头想了想，就猜出了个大概。 袁家康在求乱。 周兆丰在云窑的能量不小，虽然未必对自己能形成威胁，但一旦他对自己的意见放大，那定然会处处设坑，自己必然要小心应对，转移出一部分的精力放到人与人的斗争中去。 这对袁家康有什么好处？ 结果不言自明，这证明袁家康有问题。 秦舞阳抓起案头的电话，打到了政府办，通知周兆丰过来一趟，随后把彭忠华叫了过来，说周末要去一趟省里，趁着这个机会，他可以回老家看看父母，以后可能就要很忙了。 彭忠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秦舞阳的真正用意，这是要他去一趟三河，看看周道义那边的情况。 不多久，周兆丰过了来，看不出有什么负面情绪：“秦市长。” “这是三河打的报告，这个袁家康，就盯住我那点市长资金了。”秦舞阳将报告推了过去。 第1162章 专抠牙缝 周兆丰扫了一眼报告，笑着道：“家康书记是体谅财政的困难，专抠你的牙缝呢。” 秦舞阳呵呵一笑：“我这点资金还真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都得用在刀刃上，不过溜子河确实需要一座桥，我就勉为其难地抠一点给他了，谁让三河经济最差呢，就是云窑的小儿子，确实要多疼上一些。” 周兆丰被秦舞阳的这个比喻逗笑了：“秦市长，你这个说法很新颖。” “打个比方罢了，兆丰，我知道你对家康书记比较照拂，所以在修桥这事上我也没打拦板，但是要提醒的是，办好事必须把事办好。” 周兆丰的眉头倏地一扬，秦舞阳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提醒要把桥修好，还是点出他很清楚自己的事情？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兆丰，你在云窑是老同志了，要想把云窑的经济搞上去，离不开你的支持，你可别给我藏着掖着啊。” 领导说话，就是可以这么直来直去，周兆丰必须得接这个话。 “秦市长说笑了，我绝对支持你的工作。” 秦舞阳笑了笑：“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有底气了。省.委省政府对云窑的期待很高，希望我们能够迅速打开局面，有新的变化，以后的工作节奏和强度都会很大，而且啊我就是个工作狂，你要理解，而且啊，其他不理解的同志，你这个常务可得做好思想工作。唉，云窑这个摊子很烂啊。” 周兆丰肃然道：“相信有秦市长带着大家一起拼搏，云窑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希望如此，人活一世，总要干点事业嘛。”秦舞阳笑了笑，又道，“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有些部门、有些单位的思想状态还停留在以前的老思想上，我跟啸林书记沟通过了，计划动一拨人，啸林书记说不干涉政府这边的人员调整，你对情况比较熟悉，所以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了，一周时间，你把需要调整的单位和部门的初稿拿给我。这不是你份内的工作，但算是我私人的请求吧。” 今天的对话，信息量很大。 第一，秦舞阳点出了周兆丰和袁家康的关系。 第二，秦舞阳点出了周兆丰在市政府的某种领导地位。 第三，我很尊重你周兆丰，所以调整人员的权力才交给你。 第四，我秦舞阳跟市.委那边很融洽，你要是不听招呼，那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所以，回到办公室的周兆丰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秦舞阳年轻，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就是来云窑镀金的。云窑条件差，干的好就容易出成绩，即使干不好，本来基础就差，也怪不了谁，但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似乎是真的想干些事情，否则他根本不需要马不停蹄的各种调研。 周兆丰也是想干实事的人，但虽然他是政府二把手，但上面还有几重天，想干事，说起来只有三个字，但真正实施起来，要具备很多条件才行。不过秦舞阳只是看起来想干事，但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而且在真正干事的过程中，怎么干、能不能干，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他的成色。 所以，周兆丰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秦舞阳是不是那种眼高手低之人，毕竟云窑的情况摆在这里，没有两把刷子，发展就是空谈。 周兆丰打了个电话给袁家康，很严肃地道：“家康，这段时间，你给我认真一点，多把精力放到工作上。” “周市长，我这不正在为溜子河建桥的事情跑着呢嘛，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但秦市长初来乍到，什么都抓在手里，说市里的资金得他说了算，他一枝笔，我只能直接去找他了。” “市长管财政，没有毛病。”周兆丰当然能听得出来袁家康的话里有挑拨的意思，正色道，“你那点小心思就别拿出来显摆了。” “周市长，我是替您不值，他一个外来户，凭什么啊，我看除了作秀就没啥能耐了，这云窑离开你，谁能玩得转？他根本就是把你的位置给占了。” “袁家康，你喝多了吧？”周兆丰厉声道，“管好你的嘴，别什么都往外喷。” 袁家康呵呵一笑道：“是，是。” “我告诉你，秦市长是个很实干的人，以前在洛马河市做过纪委书记、副书记，手头很硬，云窑的风向要变了，你别做出头鸟。” 秦舞阳回到淳安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这还是他快马加鞭。 一到家，就听到房间里嗬嗬哈哈的动静，进门一看，好家伙，里面正练着呢，秦朗带着拳套，陈杰半跪，两人正在对练。 秦舞阳推门进来的时候，秦朗正一记上勾把陈杰给“撂倒”，一扭头就看到秦舞阳进来，秦朗刚笑出一半，另一半就给憋回了肚子里，不过这丫头现在也是个小人精，跟着就变了脸，雀跃着奔了过来，扑进秦舞阳的怀里，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秦舞阳也是被搞得心里甜甜，将秦朗抱在了怀里道：“哎呦，小秦朗变重了。” “才没有呢。”秦朗在秦舞阳满是胡渣的脸上亲了一下，挣扎着跳下来说，“爸爸，要不要练练？” “别别，你跟你陈杰叔叔好好练就行了。”秦舞阳左右张望了一下，“媛媛呢？” “在房间里学习呢。”秦朗一提学习就头疼，跑过去拉住了陈杰要接着练。 秦舞阳进了张媛媛的房间，她正侧着身子在看《茶花女》。 “媛媛，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来，先放一放。”秦舞阳笑着道，“最近学习怎么样？新环境还好吧？” 张媛媛的神情有一丝不符合她年龄的沧然，笑了笑：“挺好的。秦叔叔，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不用，你看你的，我去弄点吃的。”秦舞阳一路赶回来，还没吃饭，经过客厅的时候，陈杰正帮秦朗拉伸身体，不由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女娃子，不爱红妆爱武妆，当代花木兰吗？ 对这两孩子，秦舞阳是操碎了心，秦朗不爱读书，秦舞阳托了关系把秦朗送进了武校，也正是因为秦朗难得放个假，他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淳安。 第1163章 只争朝夕 把两孩子安顿睡下，秦舞阳和陈杰各炒了两道惨绝人寰的菜，开了瓶酒喝上了。 陈杰和白菊的关系越发地稳定，不过离谈婚论嫁还有点儿早，秦朗在英杰武校虽然才不到一个月，但是练得很刻苦，学校认为是好苗子，张媛媛也不在少年宫了，换了个学校。 “阳哥，媛媛的状态我挺担心的，淳安就这么大，媛媛的事情瞒不了别人，我感觉她挺消沉的，虽然比起以前要知道不少好歹，但是处在这个压抑的环境里，我担心她扛不住，毕竟年龄摆在这儿。”陈杰为秦舞阳倒了一杯酒道，“为了她健康成长，我觉得她需要一个新环境。” 秦舞阳点了点头：“我在云窑基本上已经落了脚，把她带到云窑读书是个选择，只是那边的教育不是太好，我怕耽误孩子，而且我也没精力照顾她，头疼。” 陈杰叹了口气，道：“云窑那边情况怎么样？” “就那样吧，饭要一口一口吃。”秦舞阳道，“明天把白菊叫上，带孩子出去走走，我这个爸爸不称职啊。” 陈杰一声怪笑：“明天我们就不掺合了，过二人世界去。” “不要脸。”秦舞阳笑骂一句，举杯道，“再撒狗粮，小心我喝得你明天爬不起来。” 秦舞阳没有赖床的习惯，不过等他起床的时候，秦朗正在练桩，张媛媛则是在床上背英语。 秦朗是个武痴倒也罢了，他真没想到媛媛也这么努力，看来人真的会变的，不过这是好事。 秦舞阳做饭的水平不忍卒目，就别说做早点了，干脆叫了个外卖。半个多小时后，外卖送到，秦舞阳叫她们过来吃饭，他注意到，孩子们的脸上都有着喜悦，这也让秦舞阳的内心很安慰，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一点都没错。 当听说秦舞阳要带她们出去玩的时候，两孩子都欢呼了起来，不是因为要玩，而是因为秦舞阳能够陪着她们，不知不觉中，她们对秦舞阳的依赖已经很深。 孩子都才二年级，玩的天性是必然的，而游乐场避不可免，秦舞阳带着她们去玩了过山车、大摆钟、海盗船，差点把自己给搞吐了，反观两孩子跟个没事人一样，兴奋得要命，陈杰也是脸色发白，至于白菊，更是狂吐不止。 “你们俩，不是好榜样啊，在部队里学的都还给部队了。”秦舞阳压着想吐的冲动，羞辱了陈杰二人一番。 陈杰欲出言反击，但生怕自己吐了，只能闭嘴闭眼养精神，白菊还在吐，秦舞阳打着趣道：“你是不是有了？” 白菊一脸哀怨，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中午吃了一堆垃圾食品，下午又带她们去公园领略大自然的风光，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疯了一天的孩子们已经累了，在车上就睡着了，秦舞阳让陈杰把孩子们带回去，他还别的事情。 秦舞阳这次回来，当然不光光是陪孩子们过个周末，另外，他还要去拜访乔克立一趟。 这是事先联系好了的。 见面的地点自然是乔克立的家里，那是一个比较僻静的所在。 虽然天色已黑，但青砖白瓦仍然给人一种古朴厚重的感觉。 秦舞阳过去的时候，被两个大兵拦住了，验明正身之后，秦舞阳才得以进入。 对此，秦舞阳早就习惯了，早年唐疏桐在的时候，他们几个跟这些大兵玩熟了还好，其他人那同样是各种检查。 乔克立正在灯下看资料，秦舞阳离得远，看不清他在看什么，应该是什么调研报告之类的。 过了一会儿，乔克立摘下眼镜，笑着道：“舞阳，让你久等了。” “没事，您继续看，我等着。” 乔克立将眼镜放到一旁，端起热茶抿了一口，道：“在云窑快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百废待兴。”秦舞阳毫不谦虚地道，“接下来，云窑会有大刀阔斧的动作。” “大刀阔斧？”乔克立笑着道，“城管事件的动作那么大，还不算大刀阔斧？” “那只是热热身。”秦舞阳笑着道，“我赌了一把，效果很明显，吸引了不少投资商过来考察，不过云窑的基础确实太差，软环境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但硬实力比较差，不少投资商都在观望，看云窑的发展潜力。” “这么说，你是来化缘的？” “化缘还不至于，省里的钱也有限，还得要实现自身造血才行，不过基建这东西是一个长期过程，急不来，倒是人的思想问题急需解决。” 秦舞阳的话是说到了点子上了，乔克立身子微微前倾：“看来这两个月你没荒废。”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云窑耽误不起啊。”秦舞阳道，“经过调研，发现了不少问题，具体怎么处理，我会想办法，也有相关的措施，但需要得到省.委的支持。” “你说，要我怎么支持你。” “简单说，两个方面，人和政策。” 乔克立道：“详细说说。” “实事求是地说，云窑躺平的干部太多，躺平的原因有多少，不一一枚举，但有两个很突出的因素，一个是一些重要岗位上的领导年纪偏大，安于现状，坐等退休，一个是年龄偏小，经验不足。”秦舞阳道，“因地制宜求发展，但怎么都离不开人，离不开人的责任心，但是责任心这东西很飘渺，我个人认为，所谓的责任心，体现在人的价值上，更体现在晋升上。” “云窑现在的局面是，占着位置的不是老就是小，掐头去尾之后，干事的只剩下中层的，四十多岁，正是有能力有经验的时候，但是没待遇，也提拔不到他们，所以我认为这是对人才的极大流失。” 说到这儿，秦舞阳沉声道：“乔书记，我要的第一个政策就是打破当下干部年轻化的桎梏。” 乔克立眉头一扬：“你在置疑干部年轻化？” “不，我不是置疑这一点，上头的决策是好的，年轻人有学历有文化有冲劲，但是真正落实起来，缺少了一个传帮带的过程，有些脱节了。”秦舞阳一针见血道。 第1164章 要人要政策 乔克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晌才道：“你接着说。” “其他地区我干涉不了，但是在云窑，我要提拔不唯年轻化。”秦舞阳接着道，“第二个关于人的问题，我要从别的地方拉人过来。” 乔克立的眉头拧了起来：“组织部是为你一个人开的？” 秦舞阳道：“乔书记，现在的云窑就如一潭死水，还是那潭水、还是那批鱼，水就很难动得起来，我需要来新鱼，我在洛马河的时候，有几个人，我想把人拉过来。” 乔克立道：“你这是想要拉山头？” “如果是立山头，我倒没必要这么干，事实上，我跟啸林书记的关系非常融洽，在这种情况下，我拉山头没意义。”秦舞阳胆子也是大，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不过他说的是事实。 “这条行不通，我也要考虑洛马河的感受。” 秦舞阳默然半晌才道：“那我只要一个行不行？” “一个？我有点儿好奇了，谁？” “萧樯。” “萧樯？我有点印象，公安局长对吧？”乔克立道，“怎么？云窑有黑恶势力？” “暂时不确定，有这个迹象。”秦舞阳诚恳道，“但良好的治安环境是经济发展的必然基础。” “好，这个人我可以给你。” “另外……” “别另外了，就这样。”乔克立绝了秦舞阳继续狮子大开口的念头。 秦舞阳咧嘴一笑道：“乔书记，问您个事。” 乔克立忽然觉得这小子挺难侍候的，无语道：“你说。” “全省干部都在您的统筹之下，一些主要干部您肯定比较了解，乔书记，我想问的是，您觉得韩啸林怎么样。” 乔克立道：“舞阳，我不反对斗争，但你才刚刚去掉代字不足一个月，我建议你别动书记的念头，即便韩啸林挪窝，也轮不到你，在这个游戏里，规则必须遵守。” “乔书记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我跟他没有任何芥蒂，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我们都很融洽。”秦舞阳解释道，“他绝对是一个好师长，也是一个好朋友。” “那你什么意思？” “乔书记，是非功过，咱们一分为二。我认为云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与韩啸林不无关系，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软’。”秦舞阳丝毫不加掩饰地道，“换句话说，他的魄力不够，怕得罪人，慈不掌兵，他的缩手缩脚，就会让我束手束脚。” “拿掉他，不符合目前江北的政治环境，而且即便新来一位强势书记，搞不好跟你还尿不到一个壶里，反而是得不偿失。” “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想让他暂时……回避一段时间。”秦舞阳低声道，“听说中.央党校要办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厅级干部培训班，是全脱产的。” …… 从淳安回到洛马河，秦舞阳的身边多了个小女孩，正是张媛媛，当天，彭忠华就带着媛媛去了市外国语小学，这是全市最好的小学了。 这一所可寄宿的学校，秦舞阳和张媛媛沟通过，张媛媛的自立能力不错，最主要的是她可能脱离淳安那个环境，毕竟一个贩毒的犯罪分子的女儿，走到哪里，要么有人歧视，要么有人畏惧，尤其是别的孩子的家长，坚决抵制自己的孩子跟媛媛来往，所以来到远在天涯的云窑来读书，张媛媛一万个愿意。 至于寄宿，秦舞阳答应她每周五都会去学校接她回来过周末。 一番忙活，安置好了之后，彭忠华回办公室向秦舞阳报了讯，同时向他汇报周末回家这两天的一些发现。 首先是周道义家的诊所不开了，周道义一家也搬走了，听父亲说好像是被人砸了。 第二个是袁家康的儿子结婚了，在三河最后的酒店里办的酒席，亲家是县政协委员满朝军的闺女，县里四套班子以及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们都去了，不倒不奇怪，奇怪的是，还有社会上的一些人物也去了，据说还有些市里的精英混子。 最后一个与这事也有点儿关系，据说袁家康在省城给他儿子买了一套房子，三百多个平方，价值小一千万。 秦舞阳听说了这个情况，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第一件事情，估计与周道义当时受到的威胁有关，事实证明，周道义即使按照对方的意思没向自己提供什么信息，但还是没能有好日子过，诊所一关，他的生活来源就断了。 彭忠华说，周道义的电话打不通了，正在托人打听周道义的下落。 第二件事，明显违反了八项规定，但严格说来，这是纪委的事情，自己不便于插这个手，而第三件事情，同样也是纪委的事情。 综合这些因素，三河县大有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三河县县长孟凡政和袁家康尿到一个壶里，相互之间的倾轧比较厉害，但是孟凡政是寡妇睡觉，上头没人，被压得喘不上气来。” 秦舞阳心头一动道：“这个孟凡政怎么样？” 彭忠华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在三河，他没什么存在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人怎么样就很难知道了。” 就在秦舞阳还在琢磨这个事的时候，没几天，韩啸林接通省.委组织部新上任的部长金建华的通知，让他本周末到中.央党校报到，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全脱产厅级干部培训班，要他安排好相关的工作。 韩啸林人虽然偏懦弱，但不代表他没有政治智慧，闻弦而知雅意，一声苦笑道：“金部长，是不是省.委对我有意见了？” 金建华是韩啸林的老领导，以前就在省.委组织部做过副部长，后来又调整一个副省级地级市任书记，兜兜转转的到了省.委组织部长的位置上，笑了笑道：“啸林啊，你别想太多，如果真是对你的意见，又怎么会让你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培训班？” 韩啸林也是一笑。 金建华忽然一声低叹，道：“啸林，你是我一手提起来的，你所走的每一步我都看在眼里，你啊，属于那种肯干事但性格不够强硬的人，让你做一把手，有点勉为其难啊。” 第1165章 绝配 这话让韩啸林有点儿尴尬，换了别的人，可能就要争辩几句了，但韩啸林的性格生性如此，只是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也知道我这个弱点，但就是改不了，瞻前顾后，想得太多。” “啸林，性格没有好坏之分，你也不用想太多。云窑的情况一直不理想，省.委省政府对云窑也非常重视，你性格上虽然淡定了一点，其实我知道你是有抱负的，也一心想扭转云窑这个局面，只是现实摆在这里。啸林，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去学习三个月，不是坏事，正好可以让你回顾总结一下得失。” 韩啸林笑了笑：“老领导，您放心，我没有思想包袱的。” “那就好。省里对你和秦舞阳同志的配合还是非常肯定的，秦舞阳是有想法的人，不妨就让他试一试，成功了，你这个书记也有面子，失败了，对你也没有影响，你就安心去培训，你参加脱产培训之后，这三个月会由秦舞阳临时主持市.委的工作，在这个方面，你要支持他，一定要有大局观，明白吗？” “谢谢老领导的关心，我的格局还没那么小，如果秦舞阳真能给云窑带来新变化，这也是我乐于见到的。” “啸林啊，你记住一句话，合则两利，分，是不是两败不知道，但你肯定是败的，其实这些话我是不该说的，但你是我一手提上来的，我不想看到你走上歪路。” 这些话换了是别的人，金建华肯定是不会说的，也正是自己是他的学生，金建华才话把说的这么直白。 韩啸林感动道：“老师，谢谢您的关心，您放心，我知道好坏。” “你别怪我婆婆妈妈的就好，啸林，加油，你的才华会得到施展的。离开这个漩涡，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问题，你会有不同的发现和理解。” 韩啸林临学习之前，跟秦舞阳有一番推心置腹的讲话，虽然不是意兴阑珊，却有些交待后事的感觉，这让秦舞阳没来由地一阵萧索。 “老哥，你只是去培训，又不是调离，搞得这么伤春悲秋的，我都要掉眼泪了。”秦舞阳笑着道，“云窑还指望你掌舵呢。” “行了吧你，三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你用的吧？”韩啸林道，“我这人耳根子比较软，心也不够硬，有些事情明知道有问题，就是狠不下心来，严格来说，不算是合格的一把手，我真心希望三个月后的云窑有大变化。市政府那边你自己有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市.委这边，因为我的缘故，庆国书记在纪检战线上没有太大的建树，这是一个切入点……” 韩啸林虽然心肠不硬，但目光老到，市.委的平衡之术用到了极致，所以云窑虽然发展不好，却也没曝出什么大娄子来，但有理由相信，秦舞阳主持工作的这三个月里，肯定会有雷霆的动作，比如解决形式主义的问题，一系列政策的出台，自然会有阻力，这个时候，纪委的作用就要体现出来了，而秦舞阳的雷霆手段一旦使出，势必会得罪不少人，云窑的政治形势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每一个人的特点，韩啸林没有藏私，将自己的了解一一讲给秦舞阳听。 秦舞阳肃然道：“老哥，你这么给我交底，那我也跟你说说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个人是个直性子，做事大开大阖，考虑难免不周全，这三个月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谁都说不清楚，三个月后，可能还要你给我擦屁股呢。”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责无旁贷。” 秦舞阳哈哈一笑：“我俩性格互补，绝配。” …… 韩啸林赴中.央党校学习，秦舞阳临时主持全面工作，虽然不至于让人摔碎一地眼镜，但私下里都是议论纷纷。 秦舞阳是从省应急厅一把手调过来担任市长的，从级别上来说，市.委书记和市长一样，但是从任职上来说，秦舞阳直接任书记不合规矩，所以只能走这种迂回路线，先任市长，然后把书记挤走或者架空，主持个两年工作，顺势扶正。 经过这几年的时间，大家对韩啸林这位书记的风格都摸得很透，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情况下没事，但现在秦舞阳主持工作，会不会还是这样，真的很难说，于是有些人就暗自嘀咕了起来。 有人愁，就有人欢喜。 云窑也不是所有的干部都在躺平，客观的说，哪儿都有躺平的干部，哪儿也都有要干一番事业的人，新领导会不会带来新气象，那些想干事的人也在观望。 秦舞阳也知道，大家都在观望，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秦舞阳的第一个动作不是针对基层，而是在常委中间实施了。 这是秦舞阳主持工作后召开的第一个常委会，也是民主生活会。 以前的民主生活会，虽然也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虽然也照镜子、红红脸、出出汗，但都是浅尝辄止，从不深入，但这一次，秦舞阳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人觉得今天的味道不对。 “同志们，形式主义是一直亟待解决的问题，要想摒弃形式主义的作风，就需要从我们领导干部带头做起，所以应啸林同志的委托，今天这个主题为‘自我剖析’的民主生活会，坚决不搞形式主义，希望大家严肃对待。”秦舞阳沉声道，“啸林书记在中.央党校脱产培训，经征得他的同意，对于他同样要提出剖析，先从我开始吧。” 秦舞阳微微停顿了一下，会议室诸位也是正襟危坐，从秦舞阳的语气、态度和动作来看，他不是在闹着玩，不过既然从他开始，那就听听他怎么说别人，又怎么说自己。 “这一次民主生活会的宗旨是自我批评，下面，由我来宣读一下啸林同志对自己的自我批评。” 秦舞阳宣读了韩啸林的自我批评内容，主要是性格懦弱，为人一团和气，作风疲软，不能坚持与不正之风进行斗争，身为一把手，得过且过，安于现状，没有能够带领干群大力发展云窑。 第1166章 形式主义 虽然有人质疑韩啸林的自我批评极有可能不是他本人的，但放在这个场合上，应该不会是秦舞阳做假，毕竟是要记录下来的，而有了韩啸林的这个开头，就决定着今天的自我批评绝对不是走过场。 韩啸林的自我批评不可谓不深刻，何止是一针见血啊，完全就是自宫，就是不知道秦舞阳的自我批评又是什么。 秦舞阳沉声道：“啸林同志不在会场，所以不展开来说，下面我来谈谈自己吧。” 重头戏来了，常委们个个不由挺了一下身躯。 提到大家对秦舞阳的印象，有的人认为他实干，有的人认为他是哗众取宠，也有的人认为他浮躁，正所谓一万个人的心里有一万个哈利波特，但现实情况是，秦舞阳主持市.委工作，那他至少现在是云窑的第一人，躺平归躺平，规则还得遵守，况且就他们得到的消息，秦舞阳在省里很受重视，受支持的力度空前强大，据说韩啸林这次去中.央党校培训，就是秦舞阳搞的鬼，这个能量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了。 所以秦舞阳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必须要给予充分的重视。 秦舞阳道：“我来云窑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我自认为是双重身份，一重身份是参与者，一重身份是观察者，看到了一些东西，也感受到了一些东西。对我这三个月的综合自评，我认为我的工作效率还不够高，措施还不够扎实，在将来的工作中，我会有针对性地进行整改。” 说完，秦舞阳就此停顿。 这就完了？ 反射弧长的人一时半会还没反应得过来，但是嗅觉灵敏的人已经意识到，这一次的民.主生活会，完全已经脱离了民.主生活会的本质，表面上看起来，是自揭自短，但从深远的角度来看，完全是秦舞阳在祭刀。 摸皮搔痒的自我批评肯定过不了关，挖得太深刻，自己也没面子，怎么样找到平衡点，确实不容易，当然，更要命的是，不是批评完了就完事了，后面你得整改，人家秦市长、代书记都说以后要整改了，你找到问题了还不整改？ “正强书记，你说说吧。”秦舞阳拿着笔，直接点将了副书.记方正强。 方正强老脸一抽，不得不开始“控诉”自己，随后数名常委也一一进行了自我剖析。 会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可见剖析之深刻，主要是秦舞阳不按套路出牌，你浅入浅出的剖析，他会死缠烂打追着不放。 其实，提及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平衡，但在秦舞阳这里，不存在所谓的“平衡”一说，他也不需要搞什么平衡，以现在这种局面，必须要有铁的手腕，反正老子有后台，你特么不按老子的意图走，老子就拿你开刀，民.主生活会是一项很严肃的会议，拿这个说事，可大可小，决定权都掌握在秦舞阳的手里。 虽然秦舞阳的级别不够，但架不住省里有人，所以秦舞阳拍桌子呵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等常委们一一剖析完毕，秦舞阳才沉着脸，以无比严肃的口吻道：“刚刚的自我批评，大部分的同志都能入木三分，但还有个别同志没有清醒的认识，认识不到自己的不足，这很危险。一周之内，同志们拿出整改方案，我刚刚说过，整治形式主义，要从我们自身开始，毫不客气地说，在整改方面，谁如果再搞形式主义，谁就是跟市.委市政府对着干，这就是政治事件。另外，各位同志要将精神传递给各自的分管条线，大力开展形式主义整治活动，” 秦舞阳说的杀气腾膫，目光如剑，环视全场之后，沉声道：“前段时间，我基本上都是县区进行调研，主要的方向是调研我市经济的发展状况，但在调研的过程中，基层普遍反应，形式主义、官僚主义这两股邪风，在我们云窑是越刮越盛。啸林同志培训之前，嘱咐我一定要狠刹形式主义之风。根据调研的情况，我罗列了十二种具体表现，大家有什么意见，咱们进行讨论，会后，会正式行文，希望同志们积极提供建议和意见。” 秦舞阳罗列出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具体表现在： 一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乐此不疲、表忠心式的层层加码； 二是不顾群众厌恶、决心取悦上级，华而不实、花里胡哨、不触及实质工作、只追求表面好看的所谓工作创新； 三是超出基层情况实际，跟着感觉走，冲动之下拍板，导致基层不得不用形式主义功夫胡弄应付的所谓决策； 四是各路协调组、指导组、督查组满天乱飞，观摩、点评、排名层出不穷，一个干九个看、一天干九天看的工作机制和推进方式； 五是办理会务、接待上级视察等规格越来越高、摆谱越来越大、形式越来越新奇、服务越来越无微不至，已经陷入内卷状态的过度服务； 六是各种以会议落实会议、文件落实文件，层层开会、层层发文，或者会议规模随意扩大、时间随意拉长，不开会工作就算没抓、不发文工作就算没干的文山会海； 七是开会必留影、工作必留痕，工作指标必须直线增长、决不允许出现反复，导致基层不得不造假应付的工作档案； 八是各部门竞相开发学习测试app，平均每个基层工作人员手机上十几个学习测试app，甚至更多，而且对各单位学习成绩公开排队、与考核挂钩，造成工作时间严重碎片化的“app化学习”； 九是不分析问题实质、不解决问题根源，主观治标、客观无效，把问题简单化地用开会和发文解决，开开会就算抓了、发发文就算管了的表面功夫； 十是缺少实际工作内容，驴粪蛋子外面光，而且一创建就要求工作人员上街、一有事就要求工作人员站岗，导致单位工作人员要分好几班上街值勤的各类所谓创建； 十一是走马灯式的各类检查评比，而且检查就是看材料、评比就是评材料，一项评比一房间材料、能把人累死的各种检查评比； 十二是不是实打实地开展工作，而是花巨资打造所谓“典型”“亮点”“经典调研路线”，劳民伤财、哗众取宠、戏精式宣传的“亮点主义”。 第1167章 容错纠错 秦舞阳的这十二条拿出来，的确是针针见血：“我所说的，只是我通过调研罗列出来的一部分，事实情况只会多不会少，形式主义有多害人有多累人，勿需赘述，而且今天也不是讨论形式主义的弊端，而是在研究整治形式主义的对策和目的。大家针对这十二条，说说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别的话题，与自己无关的议题，大多都会采取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沉默状态，但今天不一样，如果连一个对策都拿不出来，从能力上说，秦舞阳会质疑他们，而从态度上来说，是在对整治形式主义进行软抵抗。 事实上，无论个人有没有问题，但能够坐到这个会议室里的，完全是全市精英中的精英了，说起做报告，谁都有两把刷子，市.委副书.记方正强当先带了个头，痛斥形式主义害人不浅，一条一条地说了自己的看法，在他抛砖引玉，剩下的人也个个发言表态，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氛围一反先前的沉闷变得有声有色起来。 整治形式主义么，大多还是对下的，那他们就有的是方法。 秦舞阳一直在记录着，到了纪委书记江庆国这儿，江庆国沉声道：“秦市长，诸位，我说说我的意见。整治形式主义，其根本目的是在于整治后的效果，而不是为整治而整治，去做一份满足上级要求的试卷，而是为今后的各项事业发展提供保障。刚刚各位领导各抒己见，将整治形式主义的策略说得很到位，在各位的基础上，我再补充一下。” “形式主义带来的后果，是滋生了一大批的躺平式干部，下面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多做多错，不做不错，标准的‘洗碗’效应，这直接导致不少干部宁愿不做也不出错，我一直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到底是纪委的制度太严，而是风气太坏。经过我的反思以及综合其他兄弟单位的经验，我提一个建议，秦市长，我们是不是要把容错纠错的作用充分发挥，但凡属于容错纠错范围的，最大程度地予以纠错，解决那些想干事者的后顾之忧。” 秦舞阳的眼睛一亮，点头道：“这是一个好机制，诸位怎么看？” 这是江庆国的业务范畴，其他人自然不会指手画脚，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终形成了会议记要，会后不久，秘书长蒋俊将会议纪要送到了秦舞阳的案前。 此时的秦舞阳正在跟江庆国谈话，接着容错纠错的话题，秦舞阳道：“庆国书记，容错纪错是好事，但这个度一定要掌握好，要严格筛查是否符合容错纠错的条件，以防这个政策被一些人利用，让不符合容错纠错的人员放进来。” 江庆国沉声道：“秦市长说的是。” 秦舞阳又向组织部长杨坤道：“杨部长，关于干部提拔的问题，我得到了省.委领导的支持，在年龄结构上，不再局限于年轻干部，换言之，只要没退休，只要有能力，都在提拔范围，当然，不是不提拔年轻干部，只是把面放得更广一些，把提拔的条件定位于能力上。我发现，现在提拔是为了年轻化而年轻化，有的甚至为了提拔而单独设置条件，这不是一个正确的用人导向，在这个方面，组织部要把好关，同时纪委也要充分发挥监督作用。” “庆国书记，杨坤部长，你们一个承担着为事业输送人才的责任，一个承担为肃清害群之马的责任，担子不轻啊，下面的同志是不是选择躺平，你们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如果说真要是说左膀右臂的话，你们就是左膀右臂。” 秦舞阳的话说的很霸气，这也向二人释放了一个信号，在云窑，虽然我秦舞阳不是一把手，但是我的意思就是韩书记的意思，其实这个信号多少有点儿狂妄，但听在这二人的耳朵里，并不觉得有多突兀。 韩啸林去中.央党校脱产培训，据说是秦舞阳干的，而秦舞阳在提拔政策上还得到了省.委的首肯，这本身就已证明了秦舞阳能力的强大，丛林法则，就是弱肉强食，而且对于这二位来说，事实上，他们确实也看到了不少问题，但一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从大义上来说，是掣肘甚至阻碍了发展，而对一些问题视而不见或者是悬而未决，也导致云窑的官场风气不正，而从小我上来说，云窑不出成绩，他们想再进一层也更困难。 虽然明面上他们不好说，但在心里一直都觉得韩啸林行事偏软，畏狼惧虎，现在秦舞阳如此之强硬，这倒是件好事。 但这话听在旁听的蒋俊耳朵里，却显得极为刺耳。 怎么着？韩书记才刚去学习没几天，你这个代为主持市.委工作的，就想着把人架空，自己独揽大权了？ “庆国书记，你等一下，我还有点事要跟你聊。”秦舞阳招呼了一声，然后拿过会议纪要，浏览了一下，道：“蒋秘书长，把这份会议纪要发到各县区，另外尽快行文，开展形式主义专项整治行动。” 蒋俊离开，心头挺不是个滋味，这秦舞阳还真当自己是书记了，心想着怎么把这个情况向韩啸林汇报。 这倒不是蒋俊忠主，事实上，韩啸林行事偏软，让他这个秘书长就有了很大的发挥空间，现在秦舞阳有自己的主见，如果韩啸林被架空，那他的话语权将会大幅度地缩水，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 秦舞阳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蒋俊身上，示意江庆国把门关上之后，沉声道：“庆国，你对袁家康这个人有什么评价？” 江庆国愣了一下，秦舞阳如果要提拔袁家康，问的人就是组织部长杨韩了，但他问的是自己，那证明至少有人在他面前递过话，略一沉吟道：“秦市长，我对他不是太了解。” 秦舞阳道：“上周末，他儿子结婚，排场搞得很大，听说，在省里还买了别墅，这个事，你跟进一下。” 第1168章 萧樯杀到 没两天，省里一纸文件，云窑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杨光调离，与洛马河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萧樯对调。 当晚，在秦舞阳的二号院里，萧樯一脸的郁闷和嫌弃：“姓秦的，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这么害我？” 秦舞阳抿嘴笑道：“我需要你呗。” “少来这一套，除非有好处。” “好处就是，云窑有鱼给你抓，目前看，鱼大不大还不清楚，反正不会小。” 萧樯无语道：“洛马河我刚刚安顿好，你又让我来云窑给你卖命，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的人事调动，那是省.委的决定，关我毛事，你觉得我有这个能耐？” “你……我真是看错你了，以前你好歹还敢做敢当，现在只敢做不敢承认了，姓秦的，你倒退了。” 秦舞阳哈哈一笑道：“行了，别矫情了，不管怎么样，你来都来了，抱怨也没用。” 萧樯板着脸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一年一百斤黄金芽。” 秦舞阳爽快道：“这样吧，我给你两百斤。” 萧樯喜笑颜开道：“这才算做了人事，说吧，什么情况？” 秦舞阳把四集镇浮桥的事情说了，道：“首先，我不确定市公安局和县公安局有没有跟他们沆瀣一气，不过杨光在云窑任了这么多年局长，我感觉多少会有点儿牵扯不清。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个事给我挖清楚。” 萧樯拧着眉头道：“老秦，你也是做过公安局长的人，光是这么个事，也算不上什么大鱼，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秦舞阳竖起大拇指点赞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专业！我就知道让你来没错。” “我拷，我特么来云窑果然是你小子使的坏，我特么跟你拼了。”萧樯端着酒杯，瞪着眼睛道，“干了这一壶。” 秦舞阳哈哈大笑：“跟我拼酒，你是光着屁股坐在石头上，以卵击石啊。” “我要你干，又没说自己干。”萧樯在喝酒上确实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说完这句话，“还是谈案子吧。” “好，这个事搞不好跟三河的书记袁家康有关联。” 萧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可能性很大，这还算条大鱼，但光是猜测不行啊。” “袁家康的儿子前几天才结的婚，亲家是政协委员满朝军，婚礼当天贺喜的人不少，绝对是大操大办。” “大操大办那是纪委的事，跟我没关系。” “那如果来贺喜的人有不少都是社会上的呢？” “保护伞？”萧樯咂巴了一下嘴唇，摸着下巴道，“有搞头。” “当天的婚礼是两家合办的，我倒是觉得这帮社会上的人跟袁家康的关系不大，袁家康要是真涉黑，他不至于傻到这么高调让那些混混参加他儿子的婚礼。” “那你的意思是他亲家满朝军？”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了解满朝军这个人。” “那我懂了，这事我来办吧。” …… 兵分三路，一路整顿形式主义，目前正开展得如火如荼，市里专门成立了整治办，与市纪委一起，督查整治效果，同时还派出暗访组到各县区暗访，看整治又没有给工作带来新变化。 第二路是市纪委对袁家康大操大办儿子婚礼的事进行了调查，在这个方面，袁家康倒是没有推诿，说办的规模确实大了一些，但两家合办，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请自来，总不能不给饭吃，不过第二天，他就和亲家一起，把礼份子全部退了回去，只留下了一些直系亲属的礼尚往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袁家康还提供了退款记录，粗略计算了一下，退款金额高达十万元。 市纪委提出了质疑，如果仅仅只留下直系亲属的礼金，根本就不够饭店的酒水钱，毕竟烟是一百一包的，酒是一千多一瓶的，菜也是2888一桌的，加在一起，一桌就得五千多了。 袁家康的解释是，要是他自己还真负担不了，但架不住他亲家有钱啊，满朝军做生意，有的是钱，没哪条规定说双方办婚礼，非得搞aa吧？ 第三路则是新上任的萧樯对事件的调查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满朝军的公司注册在江北，是一家外贸公司，很正规，查不到什么，而且也找不到周道义，无从得知威胁他的人是谁。 秦舞阳让他们不要着急，更不要大张旗鼓，有些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几日，秦舞阳召开了经济工作会议，会期一天，认真分析了云窑发展严重滞后的一些原因，他提出，云窑发展的前提是县区发展，没有县区作为保证，那发展云窑就是一句空话，会上，他对每个县区的发展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求各县区的书记回去之后，好好盘盘发展思路，因循守旧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黯然退出。 会后，常务副市长周兆丰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他认为秦舞阳发展云窑经济的迫切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落后就是落后，想要发展也非一朝一夕，如果总以领导干部的命运做威胁，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面对周兆丰的坦率之言，秦舞阳笑着道：“兆丰市长，其实不仅仅是我急，每个人都在急，但是光急没有用，必须得把这份心情落实到工作中去，我说了，工业是抓手，项目为王，但为什么要他们拿思路，要的就是根据各县区的实际情况，不盲目，会上我也提到，有的县区工业开发区盲目征地，项目质量很差，宝贵的土地指标白白浪费，这都需要我们去整合。不过，你说的对，发展不是一夜之功，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云窑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周兆丰恍然道：“秦市长，原来你是在下一盘大棋，不是只想着尽快出成绩啊。” “你们都以为我来这儿虚晃一枪，混个几年就走？兆丰，即使我要走，也要等到看到云窑上了路子再走，我是来为云窑加瓦的，不是来刮皮。” 第1169章 缝缝补补 周兆丰道：“秦市长，你这么一说，我真是惭愧。”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这也不奇怪，可能在你们的眼里，我确实就是来镀金的，我也想啊，可是咱们云窑没有金子让我可镀啊，只能我们自己来想办法变废为宝了。兆丰，你是常务，在云窑也待了不少年，对云窑比较了解，云窑的发展离不开你的献计献策以及付出努力啊。” 周兆丰正色道：“秦市长，你放心，我一定配合支持你的工作。” 秦舞阳笑了笑：“可不仅仅是配合和支持那么简单，大方向我和啸林书记会掌控，但具体的实施以及实施中的细节，离不开大家伙的智慧谋略，一个地区的发展，靠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个群体，而在时间上，我们做的可能只是开一个好头，真正想发展起来，搞不好要几辈人的努力。” 秦舞阳的话体现了他务实的态度，他比别人多一些资源，这没错，但他还没有自大到到哪儿就能打出一片天来，落后有落后的原因，客观的原因他可以去纠正，但主观上的原因，那是需要一点一点地去打磨的。 “啸林书记去党校学习三个月，我代表市.委所做出的每一项决定，都是和啸林书记商量的结果，现在有不少人认为我是在为夺取政权布局，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但我要跟你说清楚，这一点是不存在的，而且我来云窑是有政治背景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无可否认，云窑并不是每名领导干部都在想着发展，多多少少会有力没往一处使的现象，不过这些需要在发展的过程中去解决。”秦舞阳沉声道，“这段时间，我对云窑的情况有深入的了解，仅仅从发展的角度来说，情况虽然不乐观，但没有我想像的那么严重，我还是有信心的。” 周兆丰沉声道：“我来云窑三年了，这三年确实没有什么变化，有句话怎么说的？这个世界虽然在缝缝补补，但仍然破破烂烂，秦市长来了之后，让我感觉这句话在云窑应该倒过来，虽然破破烂烂，但仍然有人在缝缝补补，有你做表率，相信有事业心的一帮人会拿出新的精神面貌来。” 秦舞阳道：“在没有成绩之前，我就不说那些给自己挣面子的话了。既然以前的云窑破破烂烂，那我们不妨就推倒重来，把云窑当作一场白纸，到底这张白纸是变成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作品，还是一张只能扔进垃圾桶的废纸，就看我们这帮人的基本功了。兆丰，农业只能解决吃饭问题，在这个方面，我跟姚市长聊过了，农业要发展，但真正能够实现发展的仍然是工业，只有工业才来钱最快，百姓的口袋才能迅速鼓起来，所以招商引资就是一个重要的手段，这项工作就交给你来实施。” 周兆丰早年起飞，靠的就是招商引资，来云窑，沉寂了三年，不是关系不在了，不是能力消失了，不是资源耗尽了，而是云窑的基础太差了，规划落后，基础设施不到位，即使是市工业开发区，条件也不好到哪里去，早年存在项目滥入的情况，随着国家对能源、污染等方面的控制，很多企业停产关门，开发区项目开工率不到50%，而即便是正在经营的企业，利润也是微薄，虽然不见是苟延残喘，但土地的利润率实在太低了。 在周兆丰的心里，确实有着成熟的机制，但大环境摆在这里，他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秦舞阳现在把这项工作交给他，顿时让他有种千里马遇上伯乐的感觉，当即道：“给我一周的时间，我把报告给你。” …… 秦舞阳很忙，现在的云窑百废待兴，需要开展的工作实在太多，就一个地区的发展而言，需要具备的条件太多了，笼统来说，好的软环境、硬环境、优惠的政策、干部的工作作风、云窑自身的资源、对外宣传，这些缺一不可。 秦舞阳与常委们一一进行了谈话，进行了明确的分工，但真正实施起来，不是一般二般的难。 就在秦舞阳在想办法挖掘云窑资源制作云窑名片的时候，一份报告让秦舞阳很不满意。 这份报告是这段时间整顿形式主义的通报材料，其中一则案例引起了秦舞阳的注意。 高坡县的耕地“非农化”现象非常突出，保护耕地是红线和底线工作，市国土局通过卫星和图斑比对，发现高坡县存在大量耕地“非农化”的情况，借着整顿形式主义的东风，向高坡县下发了整治清单，要求于三天内将清单上的内容整改到位。 结果高坡县为了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整改，硬是对辖区内的几个广场采取移栽农作物、开挖草皮等方式进行了整改。 说来也巧，市国土局去验收的时候，天气不好，虽然没有下雨，但风很大，硬是将农作物给刮飞了。 这作为一个典型的形式主义虚假整改，市纪委立即启动了追责程序，对相关责任人立了案，只是案子还在审理之中，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没有报到秦舞阳这儿来。 秦舞阳的不满有两个方面，一个是高坡县的态度，在全力整治形式主义的大环境下，居然还敢虚假整改，敷衍了事，这是典型的以形式主义整治形式主义。而另一个方面，则是市国土局同样存在形式主义。 表面上来看，市国土局的做法没有问题，发现问题，交办问题，定期验收，但问题就在于，你给了“三天”的整改期限，符合实际吗？ 不能实事求是，这同样也是形式主义。 秦舞阳在报告上做了指示：整治形式主义，要在全市的范围内展开，而非只把目光放在基层，即日起，开展市级机关的形式主义整治工作，请庆国书记牵头负责，对虚假整改、应付整改的现象要从重从快严肃处理。 第1170章 一条线索 彭忠华敲了敲门，探出半个头道：“秦市长，萧市长来了。” “让他进来。” 以前，彭忠华还是很自负的，认为自己怀才不遇，才被白白耽误了几年，但这段时间跟着秦舞阳，他才发现，自己那点骄傲和自负，在秦舞阳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彭忠华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官员的愿望就是晋升，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已，即使是秦舞阳，在他看来，所做的努力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增加政治砝码，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秦舞阳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这个秦市长还真不是为了自己的升迁，因为到目前为止，秦舞阳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在吃力不讨好。 云窑，经济落后，但并不是太影响官员晋升，就像前任的书记市长，不一样市长提书记，书记提副省么，秦舞阳这个来头不简单的市长，他也完全可以这么做。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干部，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四海为家是常事，所以，云窑是不是能发展得起来，严格来说，跟秦舞阳的关系不大，而且秦舞阳为之付出的努力，也有极大可能在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比如说对园区的规划、对园区基建的进一步完善，再比如整治形式主义，对他的帮助并不大，完全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但秦舞阳一直在为之付出。 彭忠华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现在多努力一些，多付出一些，那云窑发展的时间可能就会缩短一些，老百姓可能就会早一天富裕起来。 这句话不是秦舞阳对彭忠华说的，也不是对下属更不是对领导说的，而是秦舞阳在跟一个女人打电话时这么说的，听得出来，这是朋友之间的交流，所以这时秦舞阳的话是真诚的。 彭忠华是在那一刻对秦舞阳彻底死心塌地的。 而死心塌地带来的直接体现，是他一直没有放弃对周道义下落的调查。 “周道义那边还是没什么进展，不过对满朝军的调查有了些小发现。” 萧樯这段时间主要还是围绕修桥案展开调查，不过他一直在外围进行秘密的调查，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动用市局的警力，而是自己一个人走访了不少人。 满朝军在江北并不出名，但是在东江省却是带有耀眼光环的明星企业家，所成立的盛世集团旗下产业涉及到方方面面。 萧樯虽然牛逼，但手还伸不到东江去，通过走访发现，满朝军的儿子满明辉就是个*公子哥，成立了一个影视公司，拍了不少作品，但没有一部出过高票房，跟不少二三线的女明星和嫩模有绯闻，出入身边全是保镖，身边有个叫许昌的年轻人，是淳安极其有名的道人上物。 秦舞阳听了萧樯的解释，反问了一句：“我就问你一句，这些有没有价值？” “现在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谁知道以后有没有用呢？” 秦舞阳道：“萧樯，我要你查的是周道义的背后是谁在威胁他，与浮桥被拆案有什么关联，你给我查起了满朝军和他儿子。” “谁敢说他们跟浮桥案没有关系？” “好，你告诉我，有什么关系？” “暂时还不知道。” 这时，彭忠华弱弱地说了一句：“秦市长，萧市长，我这儿倒是有一条线索。” 二人不由看向了彭忠华。 彭忠华道：“前两天我接到一个同学的电话，说周末会在市里搞一个同学聚会。周道义的儿子叫周善华，以前跟我们是高中的同学，高中毕业之后就外出打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如果能有他的消息，或许能找得到周道义。” “这是个路子。”秦舞阳道，“忠华，如果能找得到，我给你记一大功。” 彭忠华点头道：“本来我是没打算答应的，那我现在就去联系。” 看着彭忠华出了去，萧樯低声道：“你这个秘书挺有心眼的啊，他不会不知道你要找周道义吧？” “你呀，受不了你。” 萧樯嘿嘿一笑道：“老大，其实这个事情到目前为止也没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和后果，你这么像条疯狗似的穷追不舍，有点浪费警.察资源哦。” “冲你这句话，扣五十斤茶叶。” “别别，我嘴贱，说着玩呢，你别当真。” 秦舞阳这才道：“这件事情有蹊跷，如果后面真没什么原因，那也就罢了，但如果真有什么人为的因素在内，那周道义的委屈我来替他解决。” “你整天说忙，我看你啊就是闲的。”萧樯点了根烟道，“不过好歹有了点眉目，先找到周善华再说吧。” 且说彭忠华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同学。 这同学叫茆迎春，在市发改委某处室任处长。彭忠华刚来市里的时候，他嘘寒问暖的，后来彭忠华被打入冷宫，到政研室就再没见他打过一回电话，连微.信都拉黑了，这次再度联系上彭忠华，应该是因为彭忠华做了市长秘书，而且这个市长还大有纂了书记的权的可能性，所以茆迎春才又跟彭忠华联系上了。 也正是彭忠华看穿了茆迎春的心思，才不想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原因，不过现在另有任务在身，彭忠华便回了个电话给茆迎春：“处长，是我。” 茆迎春便笑道：“大秘书哎，你可别寒碜啊，请指示。” “我看了下时间，同学聚会我倒是有时间参加，对了，都有哪些同学参加？” 茆迎春倒是不在乎来多少同学，他也知道自己以前对彭忠华有诸多冷落，这一次彭忠华咸鱼翻身，必须得重修旧好，只要他愿意，找个机会在秦市长面前美言几句，自己向上走个半步，真没什么问题。 所以一听这话，茆迎春的心里就活络开了，报了几个人名，笑着道：“班花也来哦，当时她对你就挺有好感的，前一阵子联系的时候还说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彭忠华笑着道：“周善华呢？” 第1171章 人在三河 “周善华？” 茆迎春明显一愣，在他的脑子里早已没有周善华的印象了，这也不奇怪，功利心让茆迎春的心里不可能还记得那些混得不好的同学，这一点在彭忠华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就更别说高中一毕业就出去打工的周善华了。 “对，迎春，你交际广泛，看看能不能帮我找到他，哪怕有联系方式也行。” 茆迎春不知道这里面的真实内情，不过他知道高中的时候，彭忠华和周善华的关系挺好，号称“三河双华”，所以同学聚会提到周善华也就很正常了。 “没问题，领导交待，一定办成。”茆迎春一口应了下来。 …… 这天傍晚，天已经有了些黑影。 云窑市火车站出站口走出来不少乘客。 云窑的经济虽然落后，但市中心所在的位置比较特殊，出了云窑就是东江省，起到了联接的作用，所以火车站还是很重要，客流量还算大。早年，云窑凭借这个地理优势，也曾经发达辉煌过，只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人们出行的方式和渠道更多，而云窑没有高铁，没有机场，只有这么一个火车站还在苟延残喘，所以云窑的发展也渐趋落后。 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年轻人匆匆从出口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与打扮相似的年轻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三河多少钱？”年轻人用流利的普通话问道。 出租车司机愣了一下：“去三河？挺远的，得不少钱呢？” “钱没有问题，打表吧。”年轻人拉开车门上了去，身后的两人也坐上了后排。 一路开过去，道路颠簸，出租车司机抱怨个不停，不过三名乘客一语不发，司机也就没再多嘴多舌，一路听着车载音乐，等到三河县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哥几个，到哪儿下？”司机问道。 “前边停吧。” 车子停下，年轻人下了车来，司机正要说价钱，年轻人扔下了两百块钱就要离开。 “哎哎，兄弟，这钱不对……”司机话还没说完，那年轻人一扭头，冷冷地看着他道，“给你你就拿着。” 后排的两人冷笑道：“赶着有事，不然你人车都没了，赶紧滚蛋吧。” 司机哪儿还敢放一个屁啊，好歹有二百块钱，就当自己搞了一趟夜游吧，至于报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三人找了一家黑旅社，交钱住了下来，为首的年轻人道：“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去打探消息，保持手机畅通。” 且说茆迎春接下了彭忠华交待给他的“任务”之后，立马就着手联系了起来。这小子确实人脉很广，几个电话打完之后不久，一个号码就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谢了啊。”收到号码的彭忠华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地拨了这个号码。 号码的归属地是东江省光明市，电话打通，还没有人接，趁着这个功夫，彭忠华心说，这小子，以为远在天边呢，想不到就隔着一个城市。 另一头。 三河县城的黑旅社里。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大作，浴室里走出一个赤着上身的年轻人，正是从火车站打车到三河的那位。 操起手机看了一眼，归属地是江北云窑，眉头微微一拧，并没有挂断，只是将铃声消去，任由电话打进来。 拿过房间里的吹风机，摁了几下也没什么反应，嘟囔了一声扔回原处，就听手机叮地一声脆响，是一条短信发了进来。 年轻人看过去，目光柔和了一些，只见上面写着：“大华，我是二华。” 这年轻人正是周道义的儿子周善华。 躺到床上，周善华将电话回拨了过去，电话迅即接通，便听到彭忠华惊喜的声音：“大华，是你吗？” 周善华点了根烟，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你还记得我呢，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让茆迎春找的，刚拿到号码我就打给你了，刚刚你没接，我还以为号码不对呢。” “刚刚我在洗澡，看到就回电话给你了。” “大华，你现在怎么样？看号码是江北光明的，离我这儿不远，茆迎春周末在云窑搞了个同学聚会，你能来吗？” “周末啊，我可能够呛能去，挺忙的。” 彭忠华听出周善华有一丝犹豫，便笑着道：“不要紧不要紧，反正我有你电话，可以经常联系，你小子，可别再跟我玩失踪了啊，我去你家找过几次，周叔给我的号码都不对。哎，对了，上周我回去的时候，看周叔的门诊不开了，一家子不知道都搬哪儿去了。” 周善华顿了一下，笑着道：“他年纪大了，精力和体力都不行了，再开门诊，别把人给治死了，我让他们出去旅游散心去了，过一阵子就回去。” “哦，那就好，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微.信就这个手机号码，你加一下，还有啊，周日的同学聚会，尽量抽时间来吧，咱们也有不少年没见了。” “行吧，我尽量。” 挂了电话，周善华微微有些失神，又点了一根烟，刚抽一半，就接到一个电话：“找到人了。” 周善华翻身下了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墙面：“做事了。” 市政府，秦舞阳的办公室。 彭忠华将他跟周善华联系的情况说了，说直到今早，周善华也没有加他的微.信，估计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可能性不大。 萧樯分析道：“周道义的号码我们是有的，如果他真是去旅游了，不可能打不通电话，通过你们交流的内容判断，我感觉他们在光明的可能性比较大。秦市长，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光明市。” 秦舞阳摇了摇头：“是光明的号码，人未必就在光明。” 萧樯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马上对这个号码进行定位，看看他人在哪儿。” 萧樯想到就做，打了个电话到局里进行了安排，很快，号码的位置就确定了，结果令人惊讶，就在三河县。 第1172章 微小集聚 秦舞阳和彭忠华到三河县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光是周善华的事情，秦舞阳还没有必要来三河一趟，也是赶巧了。 来三河，早在秦舞阳的日程安排之中，一方面是对三河市容市貌进行一个回头查。调研的时候，三河市容市貌就一塌糊涂，为此，分管副县长江涛还特意向秦舞阳作了检讨。事实上，对于秦舞阳来说，是不是亲自来看并不关键，关键在于他必须有始有终，否则以后再安排事情，下面就会觉得秦舞阳虎头蛇尾。 第二个方面是实在查看溜子河大桥的建设情况。 第三个方面是三河县提出了一个“微小型企业发展集聚”的想法，理由是为了让用地指标用在刀刃上，所以对县开发区项目设定了一个门槛，就是想要进开发区，项目投资不得低于五个亿，但抓大放小对于三河乃至云窑来说，无疑过于奢侈，所以三河县提出了这么个想法。 秦舞阳觉得这倒未必是件坏事，便实地过来看看。 而见一见周善华，就是第四个方面的原因了。 秦舞阳在初到云窑的时候，就提出工作要采取“四不两直”的方法，提前打招呼搞准备，根本看不到实际的东西，那就是形式主义。所以在来三河之前，他没有通知任何人，跟上次调研一下，仍然是他和彭忠华两人，不同的是，多了一位司机。 这一次再来，自然不会再开私家车了，毕竟不是来了就走，所以该暴露行踪的还是要暴露。 因此，秦舞阳的车子刚到三河县城没多久，这个消息就传递了开来，由于知道秦舞阳喜欢搞“四不两直”，所以袁家康只是让人盯着车的动向，并没有直接露面。 秦舞阳在三河县城转悠了一圈，虽然还是有不如人意的地方，但相比于上次来时的情况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得出来，江涛是下了功夫的。 随后，车子开往四集镇的溜子河。 溜子河大桥正在施工打基柱，进度尚可，现在询问了一下项目施工负责人，说根据协议上的要求，六月底会交付使用，他们正趁着天气晴好的有利因素尽快赶工期。 秦舞阳提了要求，赶工期是必须的，但这是建立在工程质量有保证的前提下的，并提醒他们注意做好安全防护措施。 重新回到车上，秦舞阳才让彭忠华打了个电话给县委书记袁家康，让他半小时之内到“微小企业集中区”去。 按照袁家康的汇报，微小企业集聚区放在万福乡。 秦舞阳刚到，县政府的一号车二号车就连袂杀到了。 “秦市长。”袁家康一下车，就矮着身子过了来，“欢迎秦市长指导工作。” 秦舞阳看着眼前这一片土地：“家康，这里就是你即将打造的微小企业集聚区？” “是的，秦市长。”袁家康道，“目前三河县的工业用地指标很少，考虑到项目的量级和质效，经过常委会的讨论，决定收回乡镇的工业用地指标，将五亿元以下的项目进行集中，在万福乡成立微小企业集聚区，这样可以有效整合各家零碎的工业用地指标。” 秦舞阳问道：“有没有经过调研？乡镇们什么意见？这么做对万福乡是个利好消息，但是对于其他乡镇就有点不公平了。集聚区一旦建成，远一些的乡镇用工未必肯来，而且消费都在万福，也不利于其他乡镇拉动经济，这些你们是准备怎么解决的？” 袁家康有些答不上来，所谓的调研就是将各镇的一把手召集过来开个会，用县委书记的权力强行推动，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时，县长时宜超接口道：“常委会只是确定了这么一个思路，目前仍然在调研，调研对象不仅仅是各乡镇的主要领导，还有一些老干部和群众代表，调研的同时，也就如何发展三河征集他们的意见。” 秦舞阳看了一眼时宜超：“既然这样，那我们去会议室再说吧。” 车子重新发动，一号车上的袁家康黑着脸，这个集聚区是他一手推动的，常委会上，就有不少常委强力反对这么干，尤其是时宜超，认为这就是瞎胡闹，没想到今天会趁着这个机会当面跟秦舞阳吐槽，虽然说的还算含蓄，却是把他的意见给否定了，什么叫只是确定了一个思路？意思就是这还只是水月镜花，实施与否还得看调研的情况。 而在二号车上的时宜超也是有些惴然，他与袁家康的对抗完全是对事不对人，但袁家康是书记，不容他人反对，在成立集聚区这件事上，时宜超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但袁家康听不进去，出于对事业负责的态度，时宜超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个场合主动站了出来，含蓄地表示了反对。 秦舞阳也是很诧异的。 就集聚区本身而言，他不存在反对或支持的想法，只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才提出了一些质疑，没想到时宜超却是站了出来。 虽然说辞含蓄，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时宜超是有不同意见的。那么，既然有不同意见，为什么不汇报？却是用了这种最为不妥的方法？是刷存在感式的表现自己还是另有打算？ 在会议室里，秦舞阳听取了袁家康的汇报，这一回时宜超没有什么逾矩的言行举止。 秦舞阳没有表态，中午吃了个便饭，又去了县工业开发区，随机看了一些企业，并和企业负责人进行了交流，了解他们的实际困难。 见秦舞阳晚上没有要走的意思，袁家康便让县委办主任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考虑到秦舞阳的务实，只是一个档次稍高的单间和一个标准间。 至于吃饭，袁家康是领教过的，同样是随便对付一口。 送秦舞阳去酒店，秦舞阳当然不会让袁家康这么就走，又跟他聊了一阵，倒是没聊工作，而是家长里短的聊了一会儿，这才作势送了送袁家康。 第1173章 单独会面 袁家康离开半个多小时后，房间的门铃被摁响，秦舞阳过去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县长时宜超道：“进来吧。” 时宜超进了来，反手将门关上，很是恭谦地道：“秦市长，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您休息。” “我没这么早睡，坐吧。” 之前，时宜超就发过短信给秦舞阳，问他在袁家康走后，能不能单独向他汇报工作。 时宜超正襟危坐，道：“秦市长，我向您单独汇报工作，不是在背后说袁书记的不好，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一些分歧，而他又听不进去。” 秦舞阳笑了笑，弹出一根烟来，时宜超连忙为秦舞阳打着了火。 “你说。”秦舞阳随手将烟盒放到柜子上。 时宜超坐回到椅子上，道：“是这样的，秦市长。” 时宜超认为，搞微小企业集聚，其实不是什么新名词，只是把名字改了一下，以前叫做“乡镇工业集中区”，但这一次搞集聚，乡镇的意见还是很大的，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影响到了乡镇招商引资的积极性。时宜超没觉得自己就一定是对的，但他认为，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打击到乡镇招商引资的士气，那就得不偿失了，事实上，把乡镇的工业用地指标收回，相当于把权力收回了。 这么一搞，乡镇可操作的空间就被压缩了，自然不乐意。有不少跟孙宜超走的比较近的乡镇一把手向他吐槽了好几次。 时宜超觉得这个情况很严重，曾经向袁家康隐晦地汇报过，但袁家康直接一句话：不执行县委决定，那就是跟组织对抗，一个个的都不想好了。 时宜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再这么下去的话，乡镇磨洋工，搞躺平，一时半会你真拿他没办法。 “秦市长，我们的目的是把项目引进来，搞发展，不是跟什么人置气，现在这个局面比较棘手。” 看着臊眼耷眉的时宜超，秦舞阳也觉得这个问题需要慎重对待，问道：“宜超啊，你说袁书记执意搞集聚，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时宜超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还得问他本人。” “随便聊聊。” 时宜超想了想，道：“我觉得吧，袁书记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只是想搞一点自己的特色亮点，希望博得领导的注意吧。” 秦舞阳笑了笑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把地点选在万福乡？” 时宜超心头微微一凛，秦市长的嗅觉果然很敏锐啊。 “万福乡的党委书记跟袁书记是老乡，照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时宜超含糊着说了一句。 秦舞阳自然不会再和时宜超探讨莫须有的东西，道：“行，这事我知道了，明天我会跟袁书记再交流。” 时宜超便站了起来：“谢谢秦市长倾听我的心声。” 秦舞阳微微一笑：“努力工作吧，三河县的经济发展在全市垫底，是矮子里面的矮子，我希望你能打一个翻身仗。” 时宜超听得出秦舞阳话中仅仅一个“你”字，心头不由一阵激动，但脸上却是一点都没反映出来，沉声道：“秦市长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另一头。 海洋旅社。 周善华正在向他的两个同伴进行行动动员：“晚上他会跟我朋友在一起吃饭，我在饭店守着，会一路跟着他，他家住在山口小区，你们在他家门口守着。我提醒你们，别下重手，搞得血嗞嗞的。” 一人咧嘴笑道：“放心吧华哥。” “我特么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机灵点。”周善华看了一眼时间，“行动吧。” 这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三人都是一愣，周善华摆了摆手，两名同伴顿时一左一右地闪到了门后，周善华这才淡淡道：“谁啊？” “大华，是我啊。”门外响起了彭忠华的声音。 周善华又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彭忠华。 周善华状态放松地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重新坐回到床上。 开了门，彭忠华见到周善华，一拳就擂在了他的肩上，笑着道：“大华，你小子，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周善华笑着道：“你不也变胖了，进来坐吧。” 那两人见状，便先离开。 彭忠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拿出烟来道：“抽一根。” 周善华道：“看来你现在混的不错啊，都抽华子了。” “给领导做秘书，顺来的。”彭忠华拿出火机，给周善华点上了，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让你加微.信你也不加。” 周善华笑着道：“事情多，忙忘了，现在就加。” 二人加了微.信，周善华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彭忠华沉默了一下，道：“大华，我问你，你是不是为了周叔的事来的？” 周善华的神情微微一沉，随即道：“你说什么呢，我……” “大华，你别骗我。”彭忠华沉声道，“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刚刚不是问我怎么找到你的吗？我是通过公安局定位你的手机找到你的。事实上，我找了你一下午，你的位置一直在动，你在找人。你找的是谁？” 周善华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你几个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大华，周叔的情况我知道，那个门诊不是他自己关了，而是被人砸了，而且因为溜子河大桥的事，他还被判了缓刑，后来举报又被人威胁。这么多年，我都没见到你，你现在冷不丁地回来，你告诉我，你不是为这个事，还能为了什么事？刚刚那两个人，应该也是跟你回来一起办事的吧？这么说，你是知道内情的，你告诉我，你找的是谁？” 周善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二华，咱们兄弟有好些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说这个，没意思，我现在要去办点事，等我回来，咱们好好喝两杯。” 彭忠华一把拉住了他：“大华，我是为你好，你别胡来。” “你放开。”周善华咬紧了牙道。 “除非你……”话未说完，忽然有一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大叫道，“华子，快跑！” 第1174章 旅社砍杀 这个变故让彭忠华和周善华都是一愣，两人不由都站了起来。 周善华一把扶住了那人，失声道：“出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他带来的另一人也是跌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又有几人涌了进来。 一个手提着片刀的瘸子从这几人身后走出，刀身上还在滴着血，狞笑着看向了周善华：“就凭你，还特么跟我斗！” 周善华的眼角不停地跳动着：“王大瘸子，你什么意思？” “装，你特么接着给老子装，别特么以为我不知道，从昨晚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打探我的行踪吧？是不是准备去我家堵我？”王大瘸子将刀扛在了肩膀上，半歪着身子道。 周善华不吱声了，他知道，自己找的人把他们给卖了。 王大瘸子冷笑：“你特么没你爸眼珠子亮堂啊，跟我玩道上的活儿，既然来了，你王爷要是不给你留点儿纪念，你都不长记性。” 周善华冷冷一笑道：“死瘸子，你特么以为你稳赢了是吧？” 王大瘸子仰头大笑：“还不服气呢？今天就特么李小龙来了，我也要留他条胳膊，兄弟们，弄他！” 王大瘸子一声令下，他带来的那帮人就冲了上来，这时，就听彭忠华一声大吼：“住手！” 王大瘸子侧头看了一眼彭忠华：“你特么又是哪根葱？” “我不是葱，我叫彭忠华，市长身边的小秘书。”彭忠华冷声道，“王大瘸子，秦市长刚刚跟县委书记袁家康吃完饭，你搞这么一出，想造反是吧？” 什么市长秘书，王大瘸子倒是不在乎，但袁家康这个名字他必须得掂量掂量，不由脸色微微一变：“你特么别唬我。” 彭忠华淡淡道：“死瘸子，不信你试试。” 王大瘸子见彭忠华这么笃定，不由有些犯嘀咕，半晌才道：“好，我给你一个面子，不动你，不过这个人我要定了，你走吧。” 彭忠华笑了起来：“瘸子，你是不是没弄明白什么状况？我朋友我今天是保定了！” 王大瘸子神色阴晴不定，犹豫几秒之后，忽然一笑：“兄弟，我要是把你们放了，你会放过我？兄弟们，给我弄他们。” 王大瘸子的脑子转得很快，今天这事他动手不能善了，不动手估计也善了不了，既然这样，干脆就特么全干了，先爽一把再说。 彭忠华顿时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王大瘸子居然会这么蛮。 以彭忠华的智商，加上对全盘的了解，其实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先不说周道义被判有没有被冤枉，但王大瘸子屁事没有，这里面肯定是有弯弯绕绕的，搞不好就跟袁家康有关，所以他才把袁家康给扛了出来，只是没想到王大瘸子脑子一根筋地硬来。 唬不住他，那局面就被动了。 事实上，局面也空不得他多去考虑，因为王大瘸子的人已经冲了上来。 情急之下，彭忠华拎起了桌子上的水壶迎着那帮人就砸了过去，水壶里的水烧开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温度起码也有八九十度，这一洒下来，顿时将迎头的两人烫得哇哇大叫。 这时，就见刀光一闪，一把刀直接甩在了彭忠华的胳膊上，顿时将他的外套割破，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来，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彭忠华啊地一声痛叫，捂住了胳膊往后退，被床一硌，人就仰面摔倒在床上。 只见刀光四射，又有两把刀同时砍了过来，彭忠华腿往后一缩，那两刀便齐齐地剁在了床沿上。 另一边，周善华也被两人逼退到了墙角，肩膀上也挨了一刀，血花花地往外淌血。 周善华一咬牙，反手从腰后抽出了一样东西，大吼道：“都特么别动！”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屋里的人顿时都停下了手，原来，他的手里握着一把自制的土枪！ 王大瘸子也是一愣，跟着就骂道：“哎呦我艹尼玛，还带着家伙来了，你特么是冲着干.死我来的呀。” 周善华神情扭曲地大叫道：“来呀，你们特么给我来呀。” 王大瘸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你牛逼，开枪啊，我倒是要看你这一枪能打死多少人。” 彭忠华捂着胳膊，走到周善华身边，低声道：“大华，别乱来。” 周善华面色铁青道：“你别管我，这狗.日的打我爸，我不弄死他，我枉为人子。” 王大瘸子这时已经退到了门口，骂道：“小兔崽子，今天你不弄死我，我特么不把你一家几口全弄了，我王字倒过来写。” 一听这话，周善华脸上的戾气更重，手指一扣，就要开枪，彭忠华猛地拉住了他的手，大叫道：“别，别开。” “你别拉我。”周善华一把把彭忠华推开。 “大华，你听我说！”彭忠华再次走到周善华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枪只有在没开的时候才能震得住人，你这枪只能开一次，一次打了，我们都得完。你能保证一枪就把瘸子撂倒？” 周善华看了一眼藏在人后的王大瘸子，知道彭忠华说的没错，当即改变了策略，枪口对住了众人，厉声道：“来啊，不怕死的就给我过来！” 那几人见王大瘸子在往后退，也是心生惧意，他们毕竟只是混混，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大哥，也不由往后退着。 他们退一步，周善华就进一步，硬生生地把他们给逼到了门外，然后就听王大瘸子一声喊，外面顿时脚步声四起，再看门外，一帮人等早已跑了个狗.日干净。 彭忠华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后怕之极，如果不是周善华手上有家伙，今晚可能真要出大事。 “大华，送你兄弟去医院吧。” 周善华反手将枪插回后腰，问道：“你们怎么样？” “皮肉伤，止血就行。”这两人被砍得不轻，不过并不是要害，如果去了医院，万一惹来警.察，周善华身上可是带枪的，会给他惹麻烦。 周善华这时才看到彭忠华的胳膊上在流血，一把捂住了道：“二华，你没事吧？” 第1175章 酒店恶战 秦舞阳还没有睡，他在等，等彭忠华的消息。 门铃骤然一响，彭忠华在门外道：“秦市长，是我。” 秦舞阳过去开了门，就看到彭忠华的胳膊上缠着纱布，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人，不待秦舞阳问话，关上门的彭忠华已经介绍道：“秦市长，他就是我同学周善华。” 秦舞阳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彭忠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周善华带枪的事情。 秦舞阳看了周善华一眼，道：“小周，既然你肯跟忠华一起来见我，那肯定是愿意把内中详情说出来的是吧？” 面对秦舞阳这个大市长，周善华居然一点都不怯场。 事情很简单，周道义被判刑之后，内心忿然，去市里上.访，不巧的是，他没见到秦舞阳，后来秦舞阳再联系他，他被王大瘸子威胁，就没向秦舞阳反映问题，但这王大瘸子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并没有就此放过周道义，反而带人上门把周道义的诊所给砸了，还威胁周道义，说只在三河，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周道义年纪也不小了，哪儿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啊，既然惹不起，那也只能躲了，于是跟周善华联系了一下，干脆去了光明。 周善华问了父亲情况之后，心里就埋下了复仇的种子，带了两个人赶到了三河，托朋友打听王大瘸子的下落，没想到这朋友转脸就把他给卖了，所以才发生了王大瘸子带人砍到了海洋旅社。 秦舞阳扫了彭忠华一眼，没有追问他们是如何在多人围攻之下脱身的，沉声道：“王大瘸子为什么要威胁你父亲？” 周善华道：“因为王大瘸子也要染指溜子河浮桥，才四处生事，后来法院以寻衅滋事罪判了我爸他们，王大瘸子屁事都没有，他当然怕我爸再告状。” 秦舞阳摇了摇头：“你想一想，王大瘸子如果只是想染指溜子河浮桥的生意，既然你爸这么容易被威胁，那溜子河浮桥的生意早就被王大瘸子抢走了，是这个理吧？” 周善华不由一愣，彭忠华失声道：“也就是说，王大瘸子的威胁另有原因？” “换句话说，你爸要反映的绝对不止溜子河浮桥的事情，仅仅为此，王大瘸子还没有威胁你爸的必要。”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爸，已经到这个程度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周善华拿出了手机，正要打电话，门忽然被踹开了，从门外涌进来十几个人，个个手提片刀，二话不说，直接就向三人砍杀而来，而其中一人正是一瘸一拐的王大瘸子。 彭忠华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王大瘸子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追到酒店来，从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的架势来看，完全是冲着把人弄死来的，脑子里轰然巨响，一片空白，胸口迎面就挨了一刀，好在胸口有手机挡了一下，只是砍破了衣服，人并没有受伤，这才清醒过来，但这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因为对方的第二刀已经兜头砍了过来。 彭忠华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刀劈向自己的脑门，就在这时，后领一紧，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向后一拉，这一刀擦着他的鼻子堪堪划过，冷锋逼面，彭忠华已经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说时迟，那时快，秦舞阳拉过彭忠华的瞬间，欺身而上，一脚踢在持刀人的小腹上，那人吃痛，顿时弯腰蹲下，觉得腹内的肠子都绞在了一起，事实上，秦舞阳这一脚已经要了他的半条命，内脏出血，脏器受损，随着蹲下之势，人随之仆倒在地。 秦舞阳单脚一勾，刀已在手，当当架住又劈过来的两刀，厉声道：“忠华，清醒点！” 彭忠华如梦方醒，顺手操起柜子上的电水壶砸向人群，沸水四溅，烫得众人一阵手忙脚乱。 王大瘸子厉吼道：“砍死他们！” 刀光舞动，彭忠华觉得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手脚都软了，而周善华却是怒吼一声：“我跟你们拼了！” 随着他这一身怒吼，不退反进，迎着人群扑了过去。 秦舞阳却是一把抓住了他，像周善华这样赤手空拳逞匹夫之勇，只会落一个被乱刀砍死的下场，不过他的勇气秦舞阳还是很佩服的。 秦舞阳将二人护在身后，局面呈现出一对七八人的态势。 “秦市长，你别管我们。”彭忠华的声音都在颤抖，今天这个局面是无解的，此时的他只能拼死护着秦舞阳逃生，所以说话的同时，又要往秦舞阳的身前冲。 秦舞阳心头一暖，不是每个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都能够有这种无畏的精神的，不过很显然，彭忠华即便是冲出去，对局势的影响都不大，所以秦舞阳只是淡淡地叱了一声：“躲后面去，别给我添乱。” 话音落，就见秦舞阳手中刀如闪电，身如游龙，左斜右倒，居然未中对方乱刀之一，而他手中的刀却是屡屡中的，此情此景之下，他也顾不上留手了，几刀之后，已有四人倒下，一时之间惨呼声、哀号声不绝，其实他们能叫出声来算是运气好的，有一人倒下就没了声息，是被秦舞阳一刀削开了喉咙。 王大瘸子等人被秦舞阳神勇震住，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再上前。 就见秦舞阳单手握刀，刀身垂下，血顺着刀尖流下，气势凛然，就如一尊战神一般。 秦舞阳手中刀忽然一指王大瘸子：“你走不了了！” 王大瘸子沉重地喘息了几声，忽然大吼道：“我特么就不信你是铁打的，给我砍！” 这些人也就二十来岁，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王大瘸子这一声喊之后，顿时不管不顾地再度冲了上来。 秦舞阳不进反退，身子一斜，让开一刀的同时，刀背已砸在那小子的后脑上，立即昏倒。 秦舞阳动作不停，一脚撩在另一人的老二上，抓住对方的头发往前一推，那家伙的后背便挨了同伴几刀，而此时，秦舞阳的刀已从他的腑下刺出，将第三人刺倒在地。 第1176章 意外身亡 王大瘸子带了十来个人，几个照面下来，没伤到对方一根毛，自己这边能站着的反而只有两三个，不由肝胆俱裂。 他原以为有这么多人对付两个人，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万万没想到对方还有个战神，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逃了。 这个念头生起，王大瘸子立马就付诸于行动，转身就跑，看他跑的那速度，健步如飞，哪儿像是个瘸子啊。 剩下的三人见王大瘸子跑了，互视了一眼，转头就跑，秦舞阳当然不会放过他们，跟着就追。 逃命要紧，几人的速度自然是快马加鞭，尤其是王大瘸子，恨不得爸妈再给他生出几条腿来。 转眼之间，他已经逃出了酒店，刚出来，就有一辆汽车飞速而来，无巧不巧地撞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人撞得飞起，在空中翻了不知道多少圈，重重地砸在了路灯杆上，又坠在地上滚了几滚，口鼻鲜血狂涌，已是不能再活了。 追下来的秦舞阳见此情形，也是吃了一惊，肇事车辆并没有离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人，脸都吓白了，两条腿都在打颤。 秦舞阳过去看了一眼王大瘸子，摇了摇头，回头看向了肇事司机，那司机面无人色，人都快站不稳了。 这时，彭忠华追了出来，见此情形，不由都是一愣。 “秦市长，你没事吧？”彭忠华气喘吁吁地道。 “我没事，小周呢？” “看着那些人呢。” 秦舞阳点了点头：“报警吧。” 没多一会儿，警车、救护车先后杀到，袁家康也是匆匆赶了过来。 看到房间里触目惊心的血渍，袁家康的脸色很难看，向秦舞阳检讨道：“秦市长，我……” “袁书记，这三河的治安很差啊，居然有人拿着刀砍到我房间来了。”秦舞阳冷冷地看着袁家康道，“三河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袁家康额头冷汗直流，战战兢兢道：“秦市长，我现在就让公安局彻查此案，一定还您一个交待。” “不用了，我已经通知了市局，这个案子让市局接手吧。”秦舞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回去休息吧。” 袁家康苦笑道：“秦市长，出了这样的事，我哪儿还能睡得着啊，我陪您等市局过来吧。秦市长，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秦舞阳冷冷地盯了袁家康一眼，没有理他，道：“小彭，你在这儿配合警方，我去你房间歇一会儿。” 房间里的司机也是一脸惧然，他睡得比较早，等他听到动静醒过来查看，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这动静和秦市长身上的血渍来看，估计事情不会小。 不过秦舞阳脸色紧绷，司机也不敢废话，默默地为秦舞阳倒了杯水，低头闭目养神。 接到秦舞阳电话的萧樯完全是目瞪口呆，他真没想到在一个小县城，居然有人这么大胆子，敢去行刺一市之长，这到底是误会还是预谋，暂时还不能定论，好在秦舞阳身手过人，这才没出纰漏，但听秦舞阳说，为首的是王大瘸子，那这事就有得查了。 市区离三河较远，等萧樯带着人到了三河，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与秦舞阳见了一面，秦舞阳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萧樯也是瞠目结舌，换了他这个公安局长，以寡敌众取得如此战绩也是做不到，秦市长，果然牛掰。 而在这个过程中，袁家康一直没有离开，不停地打着电话，出了这样的事，他也窝心得很。 由于事情发生在三河，而且涉案人员不少，带回市里调查也有着诸多不便，所以当夜，萧樯领头成立了专案组，让市局刑侦处的人员连夜赶过来，就在三河进行侦查办理。 秦舞阳也是在与萧樯交流了一下意见之后，便离开了三河。 袁家康目送秦舞阳的车子离去，舒了一口气，向着身边的萧樯苦笑道：“萧局，这个案子就指望您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书记可能也是不保了，只希望在我丢掉乌纱帽之前，这个案子能够水落石出。” 萧樯拍了拍袁家康的肩膀道：“你别想太多，这个事情事发突然，有着极强的偶然性，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个王大瘸子，真是个混账王八蛋。”萧樯骂了一声，“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萧樯笑了笑：“袁书记，时候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得去忙了。” “那您忙，萧局，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充分保障专案组的后勤工作。” “那先谢了。对了，袁书记，这个案子比较特殊，你可得做好保密工作，要是传得风言风语的，那秦市长可能就真的饶不了你了。” “明白明白，谢谢萧局提醒。” 专案组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王大瘸子之所以能找到酒店来，是因为离开海洋旅社之后，一直在跟着彭忠华，尾随到了酒店之后，才叫人过来进行报复，至于他与周善华之间有什么过节，参与行动的那帮人并不知道，他们都是些马仔，听命行事。 只是王大瘸子在逃跑的时候被车撞死了，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专案组对那个肇事的司机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司机就是三河人，当时他喝了点酒，加上又是半夜，街上也没什么人，所以车速很快，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冲到大街上来。 专案组也查了王大瘸子的手机，同样没什么发现。 不过在联系上周道义之后，对于王大瘸子威胁他的事情，他有一个解释，原来王大瘸子私下里做沙子生意，溜子河的沙子被他挖了不少，运输必须经过周道义的浮桥，周道义也是狠，普通人过桥费收的少，但对王大瘸子可是一点儿也没手软，来来回回的，一趟都没少收。 王大瘸子急了眼，就跟他干上了，后来周道义被判了之后，他就想反映王大瘸子偷采河沙的事情，随即王大瘸子就威胁他要是敢乱说话，就闹死他一家，跟着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第1177章 疑点重重 从这个情况来看，这个案子到此也就结束了，王大瘸子遭遇意外死亡，其他参与砍杀秦舞阳的人也该抓的抓该判的判，但这只是表面情况。 疑点还是有的，小的不说，只说大的。 王大瘸子如此胡作非为胆大妄为，哪怕他不知道他追到酒店砍的对象中有市长秦舞阳，但此前在海洋旅社的时候，彭忠华是表明了身份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想像得到，住在三河最高档次酒店的人会是谁，但王大瘸子还是没有手软，直接动手，这到底是他胆子大，还是另有原因？ 其次，王大瘸子来的时候是光明正大，而且整个施暴过程也持续了几分钟，难道酒店方是个睁眼瞎子，就没看到有这么多匪类的到来？王大瘸子他们又不会隐形，哪怕当时王大瘸子一行凶神恶煞，酒店方不敢阻拦，但报警的时候总是有的吧？况且秦舞阳入住是县委办安排的，酒店方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一位贵客，万一秦市长有个闪失，酒店方面就不怕承担难以承担的后果和责任？ 第三，王大瘸子行事高调，目无法纪，在与周道义的冲突中，公诉方和法院似乎都对这个事实避而不谈，只追究了周道义一方的责任，现在的法律不是只要还手就算互殴吗？ 综合这三个因素，秦舞阳觉得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感觉在王大瘸子冲进酒店施暴的这段时间里，三河县集体失声了，虽然事后袁家康表态要严惩，但这个态度，秦舞阳显然不够满意。不过秦舞阳没有说，公开表达自己的不满，那不是一个领导干的事情，但是毫无疑问，袁家康已经被秦舞阳打入黑名单。 袁家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数度上门向秦舞阳检讨道歉，但都被彭忠华给挡了驾。 彭忠华心里也有气，他可是两度在鬼门关前徘徊过的人，在海洋旅社，如果不是周善华手里有喷子，在酒店，如果不是秦舞阳战力爆表，他彭忠华起码已经丢了两条命。 再一次挡了驾之后，彭忠华也没瞒着秦舞阳，事实上，他的挡驾不仅仅是从他的感观出发的，这也有秦舞阳的意思。 “刚刚袁家康来过，被我挡回去了。”在经历了出生入死之后，彭忠华和秦舞阳的关系更进一步，虽然彭忠华是个战五渣，但当时的表现还是很神勇的，在生死面前，够胆为领导挡刀的人还真不多，这一点，秦舞阳是非常认可的。 “忠华，萧局长那边对这个案子已经定性了，你怎么看？”秦舞阳没有理会挡回袁家康的事情。 彭忠华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但萧局长是专业人士，他定了的案子，起码从表面上看没有问题。” 秦舞阳笑了笑：“那说说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彭忠华道：“按照我的理解，作为一把手，不能说对全县的情况了如指掌，但起码也能做到心中有数，像王大瘸子这么嚣张的人，我不相信袁家康不知道这个人，前几年一直在搞扫黑除恶，王大瘸子居然没落网，当然，有可能是扫黑之后他才冒的头，但以王大瘸子的行事风格，三河县就这么大，不可能不露一点风声。” “退一步讲，即使袁家康不知道，那公安部门不可能不知道，王大瘸子动不动就要砍要杀的，在公安局那边能没案底？就这么个人，周道义被判了，王大瘸子屁事没有，这就很奇怪了。周道义也说了，王大瘸子是因为盗采河沙才威胁他的，连周道义都知道王大瘸子盗采河沙的事，公安部门能不知道？所以我认为，王大瘸子这事，里面说不定还牵扯到一些身处要害部门的人。”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是说到我心里去了，只是现在王大瘸子已经去跟阎王爷报到了，这个事就很难再查下去。” 彭忠华天马行空地道：“王大瘸子的死，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秦舞阳愣了一下：“怎么讲？” 这话其实也就是彭忠华随口一说，见秦舞阳当了真，正要推脱，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沉吟了一下，道：“秦市长，民间有句老话，叫做民不与官斗，王大瘸子是什么人？说的难听点，就是个在县城混的小混混，他们可能会对一些小领导不恭敬，但对于他们来说，市长绝对是他们敬畏的人物。” “我在海洋旅社的时候，已经表明了我是你的秘书，甚至连袁书记跟你在一起的事都说出来了，如果说王大瘸子在海洋旅社要把我和周善华给弄死，是想来个死无对证，那后来，他是怎么有那个胆子追到酒店的？” 说到这儿，彭忠华回想了一下，道：“当时在海洋旅社我们受了伤，为了不引起麻烦，所以没有去医院救治，只是找了一个小诊所，把伤口处理了一下，如果王大瘸子去酒店，是像他那些马仔说的一路跟着我们到酒店进行报复，那他们为什么不在诊所就展开报复？毕竟小诊所那个环境，比起酒店来，相对安全得多。” 彭忠华话音未落，忽然停了下来，自己先是吃了一惊，失声道：“难道王大瘸子根本就不是冲着我和周善华来的？或者说不仅仅是冲着我们来的？” 彭忠华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清楚，如果他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王大瘸子是冲着秦舞阳来的。 秦舞阳显然也从彭忠华的分析中想到了这一点，又问了一句：“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彭忠华脱口道：“他肯定是受人指使。” “会是什么人指使他？” 彭忠华一脸震惊的看着秦舞阳，后面的话他已经不敢再说出来了。 秦舞阳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打了个电话给萧樯：“王大瘸子盗采河沙的事情，透彻地查一查。” 何为透彻？那就是查个底朝天。有萧樯的介入，再牛逼的组织也得把屁股露出来，仅用了三天的时间，以王大瘸子为首的盗采团伙就被一网打尽。 第1178章 避险措施 “书记，情况不对。”县公安局长傅维东正在袁家康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市局是不是闻到什么味道了？死缠着采沙不放？” 袁家康沉着脸道：“别特么老是给我汇报，我能看得出来，你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傅维东也没辄，萧樯的动作太快，短短三天时间，便把采沙团伙的中坚骨干全部给捋进去了，让傅维东根本反应不过来。 “进去的人太多，人多嘴杂，难保不会把小飞给抖出来。”傅维东低声道，“书记，趁着现在事情还没牵扯到小飞身上，赶紧让他走，这里面事情很多，万一被抓了，那麻烦就大了。” 袁家康拧着眉头道：“不就是采沙吗？还有什么事？你是怕小飞被扯出来，顺带着把你也给扯出来吧？” 傅维东苦笑道：“袁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袁家康冷冷道：“那就让我知道。” 傅维东叹了口气道：“他们的生意是三年前开始做的，当时有个叫马二的人，跟小飞争着开采权，这事您应该知道吧？” 袁家康点了点头：“然后呢？” “马二被小飞弄死了，当时小飞故意示弱，请马二喝酒，在酒桌上，小飞拿酒瓶子把马二砸晕了，是小飞亲自把马二给沉的河，这事后来被我捂了。” 袁家康的眼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厉声道：“傅维东，你就是个混蛋！看你干的好事！” 傅维东垂下了头，其实袁家康说的也没错，一旦袁小飞被抓，那自己肯定要被供出来，那一切就都完蛋了。 “袁书记，事情做也做了，再耽搁下去，小飞真跑不了，萧樯是从省公安厅下来的，关系很硬，等他反应过来，小飞就插翅难逃了。” 袁家康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萧樯掌握了多少？” 傅维东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不是太乐观。” “据我所知，你手下有不少人都收了王大瘸子的钱，找两个嘴硬的，推出去顶缸。”袁家康摆了摆手，“这件事你得做漂亮点，否则，大家都玩完。” “好，我现在就去办。” 看着傅维东离开，袁家康打了个电话给儿子袁小飞：“小飞，你现在赶紧离开，去国外，为什么？你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盗采河沙的事情已经犯了，市局很快就会锁定你，而且你杀了马二的事情也瞒不住。行了，你别管我了，只要你不被抓，我就没事。你把手机卡扔了，从现在起，别再联系我。” 袁小飞正在淳安跟几个人在一起打牌，其中就有他的小舅子满明辉。 见袁小飞接完电话回了来，脸色苍白，满明辉笑着道：“小飞，你这才输多少钱啊，脸都白了。” “今天手气不好，不玩了。”袁小飞一推门前的牌，抓起桌面上的烟和钱就要走。 “小飞，你这也太没风度了。”满明辉虽然是袁小飞的大舅子，但他老子财大气粗，在江北虽然不怎么的，但在东江却是个名人，所以他并不怵这个小飞。 袁小飞默默地抽着烟，心乱如麻。 见袁小飞这个样子，满明辉就知道他不是因为输钱的事，摆了摆手，让两个牌搭子出去，然后走到袁小飞的身边坐下来，搂住了他的脖子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大瘸子。”袁小飞郁闷道，“听说是周道义的儿子去找他麻烦，特马拉隔壁的，不知道抽什么疯，你说你干周善华不就得了，你特么去弄市长干嘛，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满明辉那段时间在东北，而这事也没有外传，所以他听着就是一愣：“大瘸子脑子被门夹了吧？” “可不，现在好了，他人死了，市长也不打算放过，现在正在查采沙的事呢，刚刚家里老爹打电话让我跑路。” “王瘸子干的事，你跑什么？” “我特么有干股啊，要不是我，他王大瘸子能把沙子采得这么利索么。”袁小飞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道，“马二也被我办了。” 满明辉又是一愣：“我.日，小飞，你……你这也忒牛.逼了。这事有多少知道？” “不少人。” “市里的关系能不能压得住？” “我看够呛。” “那你还愣着干嘛，趁着还没找上你，赶紧的，这么着吧，我给你安排，从东江出境，到老.毛子都边去，你收拾一下，把明珠叫上，我现在就去给你安排车，别特么愣着了，快点啊。”满明辉催促了一下，开始打电话安排车子。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别克gl8悄悄驶出了淳安。 另一头。 萧樯正安排人手加班加点的对采沙团伙进行审讯，这帮家伙身上的事不少，但交待出来的都是些打架斗殴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提到采沙，他们就把什么事都推给了已经挂掉的王大瘸子，其他的一概不知，而打架斗殴也都是王大瘸子的指使，所以一时半会之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萧樯和常务副局长吉志伦以及刑侦支队队长陈兰平开案情分析会。 “以王峰为首的盗沙团伙，人数众多，组织严密，结构分明，这么大一个组织，我不信县公安局一点都不知情，我认为，三河县公安局绝对有人跟王峰沆瀣一气。”萧樯手中的笔重重地在办公桌上敲了几下，沉声道，“盗沙，往往伴随着暴力，这些人我不信个个都是清白的，给我深挖，每一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刨出来，我就不信查不出东西来。” 吉志伦严肃道：“萧局，我马上安排人手加紧审讯，陈队，你去查一查，王峰团伙在盗沙这些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命案之类的事件。” “抓紧时间，辛苦一下，案子破了，我请你们喝酒。”萧樯一锤定音道。 二人离去，萧樯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向他汇报了案情，正打着电话，虚掩着的门就被敲响了，便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走了进来。 第1179章 以进为退 “傅局长？稀客啊。”萧樯放下手机，似笑非笑道。 来者正是三河县公安局局长傅维东，苦笑着道：“萧局，我这是向您负荆请罪来了。” “负荆请罪？请的什么罪？”萧樯饶有兴趣地问道。 傅维东道：“王峰盗采河沙案，居然有我们县局的干警参与，我一时失察，居然被蒙在了鼓里，一点都不知情。迫于市局调查的压力，他们向我主动交待了相关的情况。” 萧樯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不由道：“都有哪些人？” “副局长汪海和几个合同民警，我已经把他们带过来了，交给您发落。” 萧樯的眼睛眯了起来，半晌才淡淡道：“把他们带过来吧。” 在市局的讯问下，汪海等人把他们所知的情况一一都说了一遍，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他们为王大瘸子充当保护伞，不但对王大瘸子等人盗采河沙的事情无动于衷，出了点事情，还会为王大瘸子托底。这些年拿了不少好处，汪海等人各自几十万到十几万不等，不过他们也就是为他们打打招呼。 市局的调查，让他们惶恐不安，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这才选择了自首，并愿意将非法所得全部上交，而且愿意接受法律和组织上的一切处理。 这个情况汇报到秦舞阳那里，秦舞阳忍不住有些好笑：“汪海，今年年底就退休了吧？合同工？老萧，他们这是玩壮士断腕呢还是丢车保帅呢？” “他们不配叫壮士，而且丢的也不是车，只是马前小卒子而已。”萧樯随后又一本正经地更正了一下秦舞阳的称呼，“还有，别叫我老萧，不老也被你叫老了。” “那好，我叫你小萧。” “得了吧，还不如老萧呢。”萧樯翻了下白眼道，“三河那边是怕了，所以想推几个人出来顶缸，据我的判断，傅维东屁股不干净。” “仅仅只有傅维东？”秦舞阳反问道。 萧樯嘿嘿一笑：“那你说还有谁？” “你呀你，什么时候都不忘考较我啊。”秦舞阳指了指萧樯，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袁家康才是最大的boss。” 秦舞阳能有这样的判断，倒也没有让萧樯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地方，秦舞阳发展经济的能力他在云窑暂时还没看得出来，但对于他对案件的判断能力他是非常服气的。 “其实还有条线索，不过我一直秘而未宣，已经有人交代，王大瘸子其实只不过是工具人，盗采河沙的首脑人物另有其人。” 秦舞阳道：“袁家康有个儿子吧？” “不错，袁小飞，我生怕这个消息走漏出去，让袁小飞给逃了。袁小飞目下人在淳安，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实施抓捕，只要袁小飞一被抓，拔出萝卜带出泥，后面就是一连串的了。” 说到这儿，萧樯道：“老秦，你刚来没几个月，就把一个县的一把手给端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刻意针对他，我也说过，我来云窑之前，他们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来之后，你就得给我走正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偏偏往我枪口上撞，你说我要是不闻不问，他们可能连市长都不当干部的。” “再说了，我堂堂大市长，在自己的辖区差点被人乱刀砍死，我要是不查，你觉得符合我的性格吗？” 萧樯也是一叹道：“其实他们如果到洛马河打听一下你的凶名，可能就不会犯这样的致命错误了。” 这时，萧樯的手机响起，萧樯接过：“说。” 听了几句，萧樯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萧樯无语道：“袁小飞跑了，人去楼空。” 秦舞阳拧眉道：“查不到？” 萧樯摇了摇头：“飞机、火车都没有他的出行信息。” “那就有可能是自驾了。” “我马上安排查。” 秦舞阳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不是什么惊天大案，明面上省厅不会帮这个忙，私下里找人帮忙，还要担别人的一个情份，别大动干戈了。” 萧樯愕然道：“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倒也不至于。”秦舞阳道，“你别忘了，袁小飞是袁家康的儿子。” 萧樯的眼睛不由一亮，却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可以向袁家康施加压力，让他把他儿子的行踪提供出来。” 秦舞阳笑了笑：“这是个路子，不过别说我给你泼冷水，有九成以上的概率你不会有收获。” “试试看吧。” 秦舞阳点了点头：“试试也好，可以看看袁家康的态度，老萧，抛开他们父子的关系，袁小飞也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袁家康才是大鱼。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 萧樯眨了眨眼睛，道：“我明白了，先把袁小飞的证据给做实了。审讯中有一条线索，是关于一个叫马二的人，说是被袁小飞杀害的，人就沉在溜子河底，这是一个突破口。” 秦舞阳当即道：“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你负责查马二的案子，必须把马二的尸骨给找出来，把袁小飞杀人的事情给定了，我来给袁家康施加压力。” 萧樯自去忙活，秦舞阳让市.委办通知袁家康来一趟自己的办公室，立刻，马上。 接到市.委办的电话，袁家康心头一凛，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前几天他一直找机会向秦舞阳道歉检讨，但秦舞阳都没有给他机会，现在突然让自己过去，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鸿门宴。 傅维东说已经把汪海推出去了，但效果怎么样，暂时还不得而知，现在秦舞阳又亲自召唤，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刀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到底情况怎么样，只有当面探探秦舞阳的口风了。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市政府，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 到的时候，秦舞阳正在开会，彭忠华接待了一下他，很客气地为他泡了杯水，袁家康客气地递了根烟过去，低声问道：“彭秘，秦市长这么急着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第1180章 都是戏精 彭忠华淡淡一笑道：“袁书记，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秦市长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左右散会，您先等一会儿。” 袁家康自然也没指望彭忠华能透露出点儿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多半是跟河沙盗采有关，只是不知道秦舞阳会跟自己说些什么来。 虽然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袁家康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忐忑不安，为了缓解这个忧虑，袁家康没话找话地跟彭忠华聊了起来。 “忠华，你可是从三河县出来的，也是三河人，在三河的发展上，你可得跟秦市长多吹吹风，多倾斜一些啊。” 彭忠华又是一笑：“袁书记，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秦市长身边的秘书之一，本本分分地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不敢有半分的逾矩之处，而且秦市长最讨厌的就是这样。” 彭忠华一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顺带着还附了一句：“袁书记，您喝茶，我有点工作要忙。” 看着忙碌的彭忠华，袁家康也只能干坐着等着。 好在秦舞阳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下班前十分钟，秦舞阳堪堪回了办公室，经过彭忠华的办公室时，一眼就看到了袁家康，用手指磕了一下门，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袁家康连忙跟过去，反手将门关上，微躬着腰道：“秦市长，您找我？” “先坐吧。”秦舞阳摆了摆手，看着袁家康道，“家康书记，我就开门见山，不跟你兜圈子了，找你来是为了一件事。在三河县的河沟盗采案中，有一条关于你儿子袁小飞的线索，需要找他核实一下，不过现在联系不上他。本来呢，萧樯同志准备直接找你的，我给拦了下来，先跟你聊聊。” “跟我儿子有关？不可能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袁家康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儿，摸出手机，调出了袁小飞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还开了免提，毫无悬念，话筒里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关机？”袁家康嘀咕道，“我打我儿媳妇的电话。” 结果自然也是关机。 袁家康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讷讷道：“秦市长，他们都……都联系不上了。” “真联系不上？他可是你儿子啊。” “秦市长，我是真联系不上，刚刚您也看到了，他们的手机都关了，除此之外，我真没有他们别的联系方式。” 秦舞阳看着他的表演，淡淡道：“家康书记，他们选择了关机玩失踪，是不是证明他们跟河沙盗采有关，而且关系还不浅？” 袁家康苦笑道：“秦市长，这个我真不清楚。我承认，在河沙盗采案上，我确实要承担失察之责，我愿意接受组织上对我的处理，同时，我也向您表个态，我会主动寻找小飞，一旦有他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向组织上汇报，让他配合组织上的调查。” 秦舞阳点了点头：“他是你儿子，爱子之心人皆有之，但他如果犯了错甚至于犯了法，你的脑子可一定要清醒，别做糊涂事。” “一定一定。” 出了秦舞阳的办公室，袁家康吁出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动作快，让袁小飞早点逃了，而且让他别跟自己联系，否则麻烦就大了。 而秦舞阳自然不相信袁家康的话，但他不承认，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办法。 天公作美。 过年之后，降雨不多，所以溜子河内没什么水，不少地方都露出了河床，按照供述，很快确定了马二被沉尸的地方，没费太多的工夫，马二的尸骨就被挖了出来。 马二被装在一个用多道铁丝缠着的麻袋里，找出来的时候，只剩一堆骨头了，通过dna的检验，确认了他就是绰号马二的马东。 此案由盗采河沙转为命案，加上目击者的供述，基本上已经确定袁小飞就是凶手，那么接下来就是对袁小飞实施抓捕。 萧樯很头疼，大数据的比对没有任何的收获，没有消费信息，没有出行信息，名下的资产也没有任何动静，至于手机卡的定位，自然也毛用没有，袁小飞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袁小飞的下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省内隐藏，不过萧樯判断，这种可能性不大，袁小飞这样的人过惯了逍遥自在的生活，你让他在市里隐姓埋名深居简出，理论上虽然行得通，但这样的日子要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而且公安局已经向全社会公开通缉，哪怕袁小飞藏得再深，也有被人发现的一天，所以萧樯否定了他还在省内的可能性。 而第二种可能就是已经不在省内。这个范围就比较广了，分为国内和国外。 在国内其实与在省内的情况相似，生活就离不开消费，离不开出行，这方面的线索一点都没有，所以此刻纠结于他在国内还是国外意义不大。 秦舞阳指出了一个切入点，就是袁小飞是通过什么途径离开的。 飞机、火车都没有，那就只能是自驾，但从调取的监控来看，没有他任何的出行信息，而且他名下的车辆也在淳安，也就是说，有人协助袁小飞离开，只要找到那个协助袁小飞离开的人，那袁小飞的下落自然不是问题。 有了这个方向，虽然通过对袁家康手机监控的过程没有发现袁小飞跟他联络的迹象，但有一个电话则是在秦舞阳和袁家康谈过话之后联络最多的，警方随即对这个号码进行了调查，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那就是袁小飞的大舅子满明辉，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只是对满明辉实施了监控。 袁小飞的银行账户被冻结，无论他在国内还是国外，都需要钱，要钱就得跟人联系，跟袁家康联系比较危险，但跟满明辉联系就让人不容易猜得到。 就在警方守株待兔的同时，秦舞阳迎来了云窑的第一个项目。 这是一个投资额达到三十亿的风力发电项目，严格来说，这个项目是高坡县引进的。 第1181章 怕老婆 前段时间，高坡县因为以形式主义整改形式主义，被秦舞阳给予了严厉的批评，高坡县委书记景聪霄内心戚戚，不过他知道秦舞阳是实干的人，所以只能通过招引资来扳回一局，扭转自己在秦舞阳心中的印象。 常务副市长周兆丰的招商引资相关工作已经筹备好，就待秦舞阳有时间开会，在这个当口，高坡县自加压力，引进这么大的一个项目，难能可贵。 景聪霄来秦舞阳办公室当面汇报这项工作，秦舞阳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虽然项目目前已经草签了投资协议，但不能坐享其成，还得紧紧盯住，景聪霄说一直在与投资方保持着良好的沟通，预计五一假期之后，就能正式签约。 随后，景聪霄提了一个请求，就是项目开工当天，能不能请市里的领导为他们站一下台。 秦舞阳笑着道：“聪霄书记，你还惦记着非农化土地的事情呢？” 景聪霄被说破心事，老脸一红道：“秦市长，那件事情确实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下边的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胡来，这事不但是我个人的耻辱，也是高坡县的耻辱，如果项目开工现场您能到场，一些负面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 秦舞阳笑了笑：“行，你提前一周把时间告诉我，我安排时间。” 景聪霄喜出望外道：“好，好，谢谢秦市长。” 秦舞阳道：“老景啊，作为一县的书记，管的事情难免又多又杂，都说抓大放小，但现在哪件事情小呢？小事也会翻船，但是靠你一个人，你就是铁打的也不行啊，所以中层干部的工作作风和责任心就显得尤为重要。” 景聪霄一脸严肃道：“是的，秦市长，高坡县正在进行干部作风的攻坚行动，相信要不了多久，全县上下就会有一个焕然一新的全新面貌。” 秦舞阳点了点头：“光是口号喊得响还不行，我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变化，你可不能再搞形式主义了。” 景聪霄老脸又是一红：“前车之鉴，我要是再不长记性，那可就真是没救了。” 不几日，全市招商引资动员大会在市人民大会堂召开，会上秦舞阳要求各县区拿出你拼我赶的姿态，全力推进招商引资工作，项目也将成为日后干部提拔的一项重要因素，将来的提拔以成绩论而不是年龄论。 秦舞阳的话迅速成为了一个风向标，虽然有不少人认为这只是说说而已，但随后不久的全市组织工作会议上，市.委组织部长杨坤再次重申了市.委的提拔理念，这就让很多人遐想连翩了。 这个政策虽然不是全盘否定唯年龄论，但起码让那些肯干能干的人多了些希望。 清明节前一天，萧樯匆匆来报，说是对满明辉手机的监控有了发现，联系的号码来自境外，虽然无法确定身份，而且通过对满明辉银行账号的监控，也发现有向境外转账的情况，所以有理由相信，是袁小飞在跟满明辉联系。 秦舞阳就有些头疼，这袁小飞忙得倒是挺快，居然窜到老.毛子那边去了，这就比较麻烦，跑到老.毛子那儿去抓人也有着诸多不便。 萧樯也是愁眉苦脸，束手无策，秦舞阳见他一副怂样，又好气又好笑：“这就没辄了？” 萧樯苦兮兮地道：“秦市长请明示。” 秦舞阳有些无语地道：“我看你是破案把脑子破坏了，袁小飞现在就是条大鱼，要想鱼上钩，那就得设饵。你想一想，有什么是袁小飞最在乎的。” “我考虑过，袁小飞是比较重感情的，袁家康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估计他会冒险回来，但问题是，袁家康好好的啊，况且这不但需要袁家康的配合，还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袁小飞才行，但这个很难实现，如果袁家康和袁小飞是有联系的，那就骗不过袁小飞，我们也不能人为地制造袁家康出事啊。” 秦舞阳道：“那换一个思路呢，现代男人的特点是什么？” 萧樯被秦舞阳的话给搞愣住了，眨巴着眼睛，试探着道：“怕老婆？” 秦舞阳噗哧一笑：“对，就是这个特点。哎，老萧，你回答得这么顺，是不是在家也怕老婆？” 萧樯翻着白眼道：“说正事。” 秦舞阳忍着笑道：“袁小飞不一定怕老婆，但对满明珠百依百顺，如果这个时候，满朝军有个闪失的话，你说满明珠这个做女儿的会不会着急？” 萧樯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满朝军会有什么闪失？” “你是公安局长还是我是公安局长？你自己想。”秦舞阳懒得再去动这个脑筋。 萧樯回去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情，但满朝军人在东江，不过他有三河县政协委员的身份，把他叫回来不是难事，可问题是他怎么才会有个闪失，为抓罪犯而违规甚至知法犯法，萧樯犯不这么去干。 所以萧樯很头疼。 于是萧樯退而求其次，把目光投向了满朝军的儿子满明辉，他在省城开了一家影视公司，找到他公司的毛病，或许有点作用，但问题是，满明辉的量级不是太够，萧樯不确定能不能把袁小飞给钓回来。 所以萧樯只能重新梳理了一下卷宗，愣是给他在卷宗里找出一丝问题。 那就是王大瘸子被撞死的事情。 当时，王大瘸子从酒店跑出来，被飞驰而过的车子给撞死，据查，肇事者名叫单青，就是一个交通意外，而且单青也没有跑，而是留在了现场。 萧樯之所以会重新梳理这事，是因为王大瘸子带人到酒店动了刀，奔着弄死人去的，当时跟秦舞阳讨论的时候，就有诸多的疑点，而其中最大的疑点就在于王大瘸子是如何知道彭忠华住在那家酒店的。 对此有了怀疑之后，萧樯对王大瘸子这起交通意外也产生了怀疑。 交通意外不是死罪，所以单青自然不会被收押，据说已经得到了王大瘸子母亲的谅解，按照正常的流程，就是付一定数额的赔偿金，然后判个缓刑，这个事就一笔勾销了。 第1182章 一丝端倪 萧樯当时并没有对此事有过多的关.注，之所以让他对重新关.注，是因为跟常务副局长吉志伦的聊天。 吉志伦有一个侄子，是开大货车的，右转弯的时候没注意到右侧有个骑自行车的老头直行，结果把人给轧死了，好在货车是投了保的，赔偿倒不用担心，由保险公司全权负责，但为了免去牢狱之灾，还是花了二十多万，死者家属才出具了谅解书，最终才判了个缓刑。 聊到这儿，吉志伦挺有些感慨，说人的思维决定了一切，就拿单青来说吧，认为自己的车子就在县城里跑，又不出长途，只买了一个交强险，其他什么都没买，结果好了，出了这样的事，幸好王大瘸子也就一个老母亲，再没别的亲人，不然，以单青的家庭条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去获得谅解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樯当时从单青开的车以及的他衣着打扮看，就觉得他的经济条件一般，只是没有太在意这事。 找了一下单青的个人信息，单青就是给一个汽车修理厂打工的，父母也是普通农民，说经济条件一般都是往好了去说了。 清明节当天。 萧樯换了身便服，天刚擦亮就驱车前往三河。 王大瘸子家在三河县的万福乡，按照登记的地址，萧樯很快就找到了王大瘸子的家，在去他家之前，他先是去了一趟王大瘸子的墓地，作个姿态，送上了一束鲜花。 坟前有烧过纸钱的痕迹，萧樯知道自己来晚了，没能等到他母亲，便去了他家里。 房子是老式的瓦房，很有些年代感了，一个妇女正坐在门口理菜，萧樯走了过去，问道：“请问这儿是小峰家吗？” 老妇抬头，眼神浑浊：“是啊，你是……” “哦，我是小峰的朋友，一直在外地，才听说小峰出了事，刚刚去坟地看过他。” 老妇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泪花，赶紧站起了身道：“来家坐坐。” 萧樯跟着老妇进了屋，屋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霉味，这是老房子，通风不好，加上只有老人一个人住，才会这样。 坐在一张小凳上，萧樯问道：“阿姨，小峰是怎么出的事？” 老妇叹了口气道：“出了车祸。” 萧樯也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会这样。” 老妇道：“其实这样走了，比被枪毙好。” 萧樯愣了一下，看来他母亲是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便道：“不管怎么样，人都走了，阿姨，这事是怎么处理的？一定要追究肇事者的责任。” “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怪老实的，他又不是故意的。” “那他赔钱了没有？” “赔了一百二十万。” “那还好，那你晚年生活还是有保障的。” 老妇笑了笑：“我就一个老婆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一直没肯要，但人家说一定要给，让我在什么书上按了手印，说不这样他就人坐牢，钱都被我捐了。” 萧樯吃了一惊，不由肃然起敬，他真没想到，这么一个老太婆，居然有这么高尚的行为，在这一刻，他告诉自己，王大瘸子虽然死不足惜，但他的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就当是给这位伟大的母亲一个交代。 萧樯离开后，直接去了修理厂去找单青，单青正在修车，一见是萧樯，脸就白了，人都快瘫了。 萧樯笑着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单青咽了一口吐沫，挤出一个笑容道：“谢谢萧局长。” 萧樯道：“找个地方，聊几句？” “就到办公室吧，我带你过去。”单青把萧樯领到了办公室，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不用不用，聊几句我就走了。”萧樯让单青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一根？” “我不抽烟的。”单青站在萧樯的面前道。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哎，别站着呀，坐，坐下来说话嘛。”萧樯点着了烟道，“单青，你的案子法院判了没有？” “还没呢，说是下个月判。” 萧樯点了点头道：“取得死者家属的谅解没有？” 单青回道：“他们谅解了。” “那就好，对了，你的车有没有买保险，王峰正值壮年，要赔老大一笔钱，要是没买保险，你的压力会很大。” “买……买了。” 萧樯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这小子在撒谎。 萧樯淡淡一笑：“在哪家保险公司买的？买了什么险？” 单青咽了一口口水，萧樯指了指他身前的杯子：“喝口水。” “哦，哦。”单青的手捧住了杯子，在微微颤抖。 萧樯心里越发地笃定了，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买的交强险，没别的保险了。” “哦？交强险赔不了多少钱吧？那一百二十万的赔偿，你从哪儿筹来的钱？” 单青回答不上来了。 萧樯接着道：“以你的经济条件，拿不出这么多钱吧？从你朋友亲戚那儿借的吧？” 单青连声道：“是，是的，都是借的。” 萧樯又发问道：“都是哪些人借给你钱了，都借了你多少？” 单青直接傻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是你这些朋友亲戚真够意思，还是你根本不想还？” “不，不，我一定会还的。” 萧樯脸上的笑意很甚：“那就好，行了，我没别的事了，哦，对了，我车好像有点儿毛病，你帮我给看看。” 单青明显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流畅了很多，道：“哪儿出毛病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开着觉得不对劲，你来给看看吧。”萧樯站了起来，往外就走。 单青跟着萧樯走到车前，萧樯开了车门道：“就里面，你到车上来。” 单青不疑有诈，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却见萧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由一惊，抬头就迎上了萧樯老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单青吃惊地挣扎着道：“你……你干嘛？” “你说呢？”萧樯的眼神似乎能够穿透单青的内心，将他的慌张无限放大。 第1183章 你追我赶 见萧樯一副狰狞的模样，单青更加惊慌了，用力地挣着胳膊，大叫道：“你放开我。” 萧樯的手如同一把铁钳似的，紧紧箍住了单青的手，满脸的冷笑：“单青，你涉嫌一桩谋杀案，你可知道？” 单青忽然就像被点住了穴道一般，整个人就僵住了。 萧樯很满意自己的突然袭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单青猛地推开了副驾驶室的门，扯着喉咙叫了一声：“砸场子啦！” 随着这一声吼，修理厂忽然涌出了数十个人来，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把萧樯的车给围住了。 萧樯这个时候想把车子发动离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一辆车很重，以吨为单位，可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啊，硬是将他的车给掀了起来，直接给翻了个个，里面的萧樯和单青在里面打了个滚。 单青斜着身子，喘息着重重地道：“萧局长，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这么拼？王大瘸子不该死么？” 萧樯虽然是公安局长，其实他是个文官，出门不可能带枪，他真是没想到看上去老老实实近乎于木讷的单青居然会一改他的人设，变得叫嚣起来。 萧樯只知道要抓住单青，所以他根本没有放手，咬牙道：“单青，你还有机会的。” “我去特么的机会。”单青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着萧樯。 这时，只听一声脆响，车窗的玻璃就被砸了个粉碎，一只粗壮的胳膊一把就掐住了萧樯的肩膀，一股大力扯着萧樯往外拉拽。 拽萧樯的那家伙是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脑筋显然不够好使，明明看到萧樯被安全带束缚着，仍然拼了命似的要把萧樯给拉出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力道很大，萧樯被扯得憋不过气来，脸都涨红了，连骂都骂不出来了，只能凭借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按下了安全带的按钮，几乎是在一瞬间，萧樯就被那家伙给扯出了车门。 或许是想不到束缚会在突然间解开，这家伙直接就摔了出去。 萧樯也跟着摔出，在摔出的一瞬间，就地一滚，人就蹭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们敢袭警？” “别听他胡说，这家伙跟王大瘸子是一伙的。”单青单手推开了车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人才露出半截身子。 “后草尼玛。”那个大个子跟王大瘸子似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跳将起来，直接一个人形炮弹，重重地砸向了萧樯。 萧樯其实也挺能打的，只是长期居于高位，用得着他动手的地方绝对是少之又少，只能堪堪一个驴打滚，在闪开对方砸过来的同时，地上猛地就是一震。 萧樯一挺身站了起来，一伸手，厉声道：“你们再乱来，吃不了兜着走。” “我走尼玛。”那大个子从地上爬将起来，像一门火车似的直接用自己坦克般的身子向萧樯撞了过来。 萧樯不退，只是身子一侧，脚下使了个阴招绊了对方一下，在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下，就见那家伙的身体如同一座肉山似的，重重地砸在了门口的广告牌上，将广告牌砸得粉碎。 数十人手拿扳手等器具向萧樯涌了过来，萧樯背靠着墙，忽然扯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的警服衬衫，目光如电，沉声道：“你们敢对市公安局局长行凶，一个个都不想好了是吧？” 萧樯这一个动作，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为首之人猛地一伸手，止住了其他人的动作，沉声道：“你特么到底是谁？” “我特么要砸场子，能一个人就来？”萧樯骂了一句，“单青涉嫌谋杀，身犯重罪，你们胆敢阻拦我执法，也是犯了包庇之罪，不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老爹老娘么？” 见萧樯这个样子，确实与王大瘸子的那帮人风格迥异，为首的那人看向了单青：“单青，到底怎么回事？” “别听他胡说八道。”单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脚下一顿，已经猛地冲了出去。 “抓住他！”见单青要逃，萧樯不由一声大吼，人也追向了单青。 见萧樯有动作，其他人就要阻止，却是被为首的人拦了一下：“都特么别动！” 单青虽然瘦小，但非常灵活，几个跳跃之间，已经窜进了修理厂的院内，身后，萧樯穷追不舍，却是一转眼就没了单青的身影。 萧樯正在犹豫间，忽然听得一阵剧烈的马达声，跟着便看到一辆捷达车呼啸着驶了出来，直接撞向了萧樯。 萧樯避无可避，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跳出都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萧樯居然迎着捷达凌空一跃，脚下连点，在捷达的引擎盖上点了两下，又在车顶之上点了一下，跟着就是一个前空翻，人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丝毫未损。 光是这一手，就足够震住在场的所有人，这个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很显然，萧樯是个练家子，身为警.察的可能性大之极大。 而从单青夺车而逃的事上也能够看得出来，单青身上绝对有事，这么一犹豫之下，萧樯已经追了出去。 只是靠两条腿显然追不上四个轱辘，只追了两步，萧樯就知道自己追不上了，转身折了回来，大吼道：“车，给我一辆车！” 萧樯的气势已经震住了全场，为首的人指了指里面：“里面有车。” 萧樯冲了进去，十来秒之后，一辆宝骏cuv便轰鸣着冲了出来，根本不顾前面有多少人，一帮人等顿时作鸟兽之散，险些被车拦到。 看着宝骏冲了出去，翻身爬起来的那家伙都顾不上掸身上的灰尘，后怕之极地道：“我.日特么的，疯子。” 单青的车就在前面，大约隔着四五百米的距离，萧樯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大家都是国产车，就看耐力如何了。 单青扫了一眼后视镜，脸色难看地骂了一句：“我尼玛，追这么狠，老子又没绿你。” 冷静下来的萧樯倒也不急着追他，只要保持着距离不追丢就行，两辆车便在三河县城一前一后地追逐了起来。 第1184章 仁义之师 清明的缘故，街上的车辆行人要比往常多不少，三河县城的街道规划做的比较差，不时有行人横穿马路，这就直接导致单青的根本开不快，有几次都险些撞到人，好在单青都采取了紧急措施，有没有造成交通事故。 就凭单青的驾驶技术，开车在后面追着的萧樯心头越发肯定，没跑了，王大瘸子被撞死绝对不是意外，刚刚接连几次都出现了险情，都被单青避开了。 王大瘸子被撞死那晚，路上可是一辆车都没有，以单青刚刚表现出来的驾驶水准，再不济也能作出反应，绝不至于直接把王大瘸子给干飞了。 不过萧樯刚刚也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因为自己的抓捕行动造成了群死群伤的事故，不管单青是不是杀害王大瘸子的凶手，他这身皮都得被扒下来。 单青开车的技术虽然好，但显然对道路规划不清，他居然没有往人少的地方去，越向里走，人、车就越多，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斑马线上正有一群帮商家宣传的老人举着旗子横穿马路。 单青拼命地按喇叭，可是这些老人的胆子比天还大，根本就是充耳不闻，连搭理都不带搭理一下的。 单青只能一个急刹车，在撞到人之前堪堪将车刹住！ 萧樯也是一个急刹，车刚停稳，就推开车门冲到了单青车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拉手刹拔钥匙，车子顿时熄火。 单青一侧身，刚把车门推开一半，萧樯便探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单青，都这个时候了，跑还有意思吗？” 单青侧过脸看着萧樯，忽然一笑：“我没跑啊，你追我干嘛？” 萧樯也笑了：“那咱们换个地方聊，你看是去县公安局呢还是去市公安局？” “无所谓。”放弃反抗的单青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架势。 “车就放这儿吧。”萧樯打了个电话给县公安局局长傅维东，很快，一辆警车就开了过来，傅维东下了车，一脸惊讶地问道，“萧局，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找个地方问问话。”萧樯笑着拍了拍傅维东的肩膀，“辛苦你做我司机。” “能为萧局服务是我的荣幸啊。”傅维东笑着拉开了车门，但在看向单青时，明显拧了一下眉头。 十来分钟之后，车子便驶进了公安局。 清明是法定假日，除了值班人员以外，公安局也没几个人上班，傅维东笑着道：“萧局，您看是去办公室还是去审讯室？” “办公室吧。” 给办公室开了门，傅维东道：“萧局，那你们谈着，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我就在院子里转转，随叫随到。” 关上了门，萧樯淡淡地看着单青，半晌才道：“单青，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说什么？” “撞到王峰的事呗。” “我不是说过了吗？” “单青，你以为警.察好糊弄是吧？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还有必要来找你？”萧樯倒也不着急，到这个时候了，他有的是耐心慢慢跟单青磨，“怎么，心虚了？” “心虚？为什么？” “不心虚你跑什么？”萧樯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道，“说吧，为什么要撞死王峰？” “都说了是意外了，还要我怎么说？” 萧樯淡淡地看着单青，忽然冲单青勾了勾手指，低声道：“我给你捋一下啊，刚刚你开车逃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你铁定逃不了，不过就事论事，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不管不顾地撞了人，搞不好你真有逃走的机会，你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不管那些被撞到的人，这证明你做人还是有底线有良知的。” “过奖过奖。”单青拱了拱手。 萧樯笑了笑：“也正是因此，我才没有给你上手段，说实话，通过对案件的调查，王大瘸子这帮人无恶不作，死不足惜，我不介意他是怎么死的，只介意他死不死，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我对他的死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既然这样，你还追着我干嘛？” “可我特么是警.察啊，对真相有着强烈的未知欲。”萧樯笑着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王大瘸子被撞死的那晚，他没有伙同他人持刀行凶，我还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成一桩交通意外处理了。可是，这世界没有如果啊，王大瘸子不但持刀砍人，砍的还是市长，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案子查明白？” 单青不以为然道：“如果砍的是老百姓你就不查了？” 萧樯一脸严肃道：“你错了，无论他砍的是什么人，我都要查。” 单青冷笑。 萧樯又道：“其实你这个事情不怀疑便罢，一旦怀疑，还是有很多破绽的，要不要听听？” “你说我就听。” 萧樯笑了笑：“你赔了王大瘸子母亲一百二十万，对吧？别否认，我已经问过他母亲了。” “这个我不否认。” “所以啊，以你的经济条件，别说一百二十万，恐怕二十万也够呛吧？你父亲有严重的糖尿病，母亲也是药罐子，你挣的那点钱也只够他们吃药的，所以到现在你连个媳妇都没有，至于说借钱，行啊，你告诉我，是谁借给你的，一百二十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单青挣扎了一下：“我就不能有有钱的朋友？” “那你说啊，是谁，我会核实的。” 单青不吭声了，这是个硬伤，是经不起查的。 沉默了很长时间，单青才反问了一句：“王大瘸子无恶不作，他不该死吗？” “我说过，死不足惜。” “那你追问这个干什么？” “我也说过，我要的是真相。” 单青不再说话了，垂下了头，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在挣扎要不要告诉萧樯真相。 萧樯淡淡道：“单青，想一想你父母吧。” 单青抬起了头：“正是因此，我才不能说，我要是被抓了，我父母怎么办？” …… 公安局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局长傅维东正在打电话：“小贵，单青露了，够呛能够撑得住，你赶紧走，我安排人送你走。” 第1185章 灭口 办公室里。 单青还在沉默。 萧樯沉声道：“单青，你应该明白，警方正在提审必须得两人以上，我现在一个人来找你，是跟你谈心，这是在给你面子，同时也是给你机会。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无心追究你的事情，只是想知道真相，但如果你不配合，那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接下来，我会按照警方的办案流程来处理，很有可能到你家传唤你，到时候街坊邻居的眼神评论就不说了，你父母的感受你要认真考虑一下。” 说到这儿，萧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沉声道：“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 单青神情阴晴不定，显然内心很是纠结，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沉默解决不了问题，额头就滚落下豆大的汗珠。 “时间到。”萧樯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走了。” 单青咬了咬牙：“我说。” 萧樯似笑非笑道：“那就开始吧。” “李贵，李贵让我这么干的。” “李贵是谁？” “李贵就是……李贵啊，他给了我五十万，让我守在酒店边上，等王大瘸子出来就撞死他，至于撞人之后的赔偿什么的，都由他来负责。” “李贵人在哪儿？” “就住县城，陡沟巷48号。” 萧樯低头发了个信息，然后问道：“他为什么要你撞死王大瘸子？” “他以前跟过马二，说是为马二报仇，真实原因我也不清楚。” “你知不知道你干的事情是犯罪？” “我父母治病要钱，我缺钱。”单青惨然道，“我自己也有肾病，治不好的，为了我父母，我豁出去了。” 萧樯愣了一下：“尿毒症？” “不是，肾炎，没有钱治，拖下去，尿毒症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萧樯沉默了一阵子，问道：“如果让你撞的不是王大瘸子，你会不会去撞？” 单青认真地考虑了好一阵子，才摇了摇头：“不会。” 萧樯道：“你受了李贵的唆使，要撞死王大瘸子，是真的想要撞死他吗？” 单青被萧樯问懵了，萧樯沉声道：“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单青疑惑地看着萧樯，萧樯神情平定，淡淡地看着他。 单青脑子里灵光一闪，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才道：“本来我是想撞死他的，但车子启动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但那个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把方向往边上打，但王大瘸子看到车子过来，也改变了方向，就撞到车上了，我真的没想撞死他啊。” “好，现在你跟我走吧，单青，牢狱之灾你是免不了的，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萧樯站了起来。 单青自然明白，他这么说的话，可能会定性误杀，起码不是故意杀人，这样在量刑的时候，他就不至于被判死，听萧樯这么一说，他的眼睛里就有了泪花，向着萧樯鞠了一躬道：“谢谢，我……能不能回家跟我父母告个别？” 萧樯同意了单青的要求，先是让傅维东送自己去了修理厂，换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把单青送回家，听着屋子里的一家三口号啕大哭，萧樯也是于心不忍，可是正如他所说，他只能帮到这里，至于公诉的时候，法官会不会采信，那就不知道了，毕竟你犯了事，就得承担后果。 在等待的过程中，萧樯接到了一个电话，没听两句，他就坐正了身躯：“人抓到没有？” 萧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把陈兰平这个刑侦支队队长带来了，为的就是单青一旦撂了，及时抓人，没想到单青也是受人指使。 之前把李贵的地址发给了陈兰平，陈兰平立即带着同来的几名队员直扑陡沟巷48号，李贵是找到了，但他受了伤，被捅了好几刀，不过这小子命大没死，在送往医院救治的过程中就交待了，杀他的人叫宋遥。 这个宋遥是三河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是个退伍军人，手上的功夫不简单，陈兰平请示萧樯，要不要实施抓捕。 萧樯沉吟了起来，听陈兰平说，宋遥是个高手，贸然实施抓捕的话，搞不好会有不必要的损伤，而且搞不好宋遥还只是条小鱼，对他动手可能会打草惊蛇，于是指示陈兰平先把李贵带到邻县县医院进行救治，但李贵没死的消息一定要封锁住。 交待完这些，萧樯打电话给傅维东，让他在局里等自己，随后叫上了单青，单青眼圈通红，见萧樯又回县公安局，有些不明所以，萧樯冷冷地告诉他，李贵被人灭口了。 单青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到了县公安局，萧樯让单青待在车里别想着跑，单青当然不会跑，他要是真跑了，搞不好也会被人灭口。 “萧局。”傅维东笑呵呵地迎上来，“请指示。” “指示？”萧樯神情不善道，“傅局，三河的治安不怎么样啊，我要抓的人居然被人抢先一步灭了口。” 傅维东愣了一下道：“萧局，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到底出什么事了？” 萧樯沉声道：“王峰被撞一案另有隐情，肇事者单青已经供认是受了一个叫李贵的人的指使，我刚得到这个线索，安排了人去李贵家抓人，发现李贵被人捅死在家里，这意味着什么？” 傅维东愕然道：“还有这样的事？萧局，李贵被人灭口，意味着这背后还有凶手，是不是您抓单青的时候动静太大，惊动了凶手，这才抢先一步下了手？” “傅局，这个案子发生在三河，按理说应该是县局办理，但这是一个案中案，还是由市局来侦办，不过县局这边也要出人协助办案，你先确定一下人选，我先把单青带回去，向秦市长汇报案情。” 傅维东啪地敬了一个礼，沉声肃穆道：“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萧樯驾车离开，傅维东这才舒了一口气，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宋遥：“玛德，想不到萧樯不是一个人来的，幸好你的动作够快，没被他的人碰到。” 第1186章 请君入瓮 宋遥自傲地道：“那是他们运气好，真要遇上了，他们也是个死。” “你确定李贵死了？” “百分之百，心脏挨了我五刀，小腹一刀，脖子一刀，神仙也得死。” “那我就放心了，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这是我的专业领域，傅局，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 傅维东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刚刚萧樯来过，说李贵的尸体被他们带走了，你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干脆把他们全弄死得了。” 傅维东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够了啊，别节外生枝，他们要是真的回市里了，你就给我回来，市局局长被杀，相当于把天捅了个窟窿，你我都扛不住的。” 萧樯确实没有虚晃一枪的意思，所以远远盯着的宋遥按照傅维东的吩咐，也没有冒然胡来。 今晚时分，萧樯赶到了市.委二号院，在秦舞阳的住处汇报了情况。 对于萧樯没有贸然抓捕的决定，秦舞阳认为是对的，既然这个宋遥是个高手，那就轻率不得，抓捕罪犯，也需要保护自身安全，而且这个宋遥应该不是最终的boss，虽然这个boss是谁几乎是呼之欲出了，但这个行动，必须是万无一失才行。 单青交待出了李贵，李贵被捅七刀，只因身体构造与别人不同，心脏长在了右面，加上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由此把宋遥给交待了出来。 宋遥是三河县公安局刑警队长，能够使唤得动他的，一只手能数得过来，书记、县长加公安局长。 县长时宜超跟袁家康的理念不合，而傅维东是袁家康线上的人，那么这个范围就缩小到了袁、傅二人，鉴于袁小飞涉案，所以秦舞阳的判断是袁、傅二人是一个整体。 但判断毕竟只是判断，需要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个证据怎么来，只能靠口供，单青牵出了李贵，李贵牵出了宋遥，那么下一步就是如何对宋遥实施抓捕了。 两人商议了一阵，秦舞阳认为可以以李贵的死作为切入点，案发在三河县，让傅维东和宋遥参加案情分析会，应该不会让他们起疑。 等他们到了市局，晚上来个动员宴，把宋遥灌醉之后实施抓捕，这样的话相对安全一些，虽说刑警每年都有折损，但折损在这个方面，没有任何的意义，这可是内耗。 当晚，市局就发出通知，要求傅维东和宋遥参加在市公安局召开的案情分析会，傅维东在电话里还开了句玩笑，办公室的同志自然是不知情的，还笑着跟傅维东打趣，说三河县这回是露脸了，你傅局要是办不好这个案子，看秦市长怎么收拾你。 傅维东吓了一跳，说秦市长也参会？ 办公室就说，你说呢，秦市长不但是受害人，还是领导，出了这么大的事，秦市长能不现场给你们施压？你没看到连萧局本人都亲自参与到案子里来了？老傅啊，你可长点心吧。 傅维东贼喊抓贼，当然知道这个案子就是个烫手山芋，破不了，自己得挨批，破了，自己可就玩完了，好在自己不求上进，只求发财，挨批就挨批吧，自己好歹也是县公安局长，也不是说拿下就拿下的。 第二天一早，傅维东和宋遥就从三河县出发，掐着点赶到了市局。 在市局的会议室里，市局刑侦支队全体都有，不过秦市长还没到，大家先坐在一块儿聊天打屁，陈兰平开着玩笑说，有宋队加入，那这案子就破了一半了。 宋遥谦虚道，陈队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就我这点小把式，在您面前那都是小学生，我可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常务副局长吉志伦就说，宋遥，抱着学习的态度是对的，但是你也不能妄自菲薄，该发表意见还得发表意见，没哪个条款规定县刑警队的业务水平就比不上市刑侦支队。 正聊着，秦舞阳和萧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原先如同放牛场的会议室顿时肃穆了起来。 秦舞阳坐中间，萧樯和吉志伦一左一右而坐，秦舞阳让把窗子开开，散散烟味，说：“大家辛苦，假期也不能休息，但是没办法，出了命案，部里的要求是命案必破，所以召开这个案情分析会。我以前从事过公安工作，知道公安战线同志的辛苦，不过业务上我已经生疏了很多，所以今天我来参加这个案情分析会，不谈业务，主要是为同志们打打气鼓鼓劲，吆喝几声，案子怎么破，还得靠诸位的共同努力。听萧市长说，这个案子难度很大，但难度再大，也必须破案，不过有萧市长的提醒在先，大家就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专案组就放到明天正式成立，今晚我设宴为大家来一场动员酒，好好喝上一顿，明天，诸位就得以饱.满的精力和激.情投入到破案中去，等案子破了，我再给大家接风犒劳。萧市长，你们继续开会。” 萧樯把秦舞阳送到门外，低声道：“要不要这么麻烦啊，以你的身手，别说一个宋遥，就是加上傅维东，你也不是手到擒来？” 秦舞阳板着脸道：“你是公安局长还是我是公安局长，我把人给抓了，你的脸面往哪儿放？传出去说秦市长生擒两名犯罪嫌疑人？这像话吗？再说了，我的功夫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来抓人的，弄两死人给你，有用？” “好吧，你牛逼，你威武。”萧樯被凡尔赛到不要脸的秦舞阳搞的极度无语。 重回会议室，案情分析会正式开始，一帮人等都收起了之前的笑脸变得严肃了起来，傅维东和宋遥也得装模作样一番。 很快，一天时间就过去了，按照之前的约定，秦舞阳带了酒过来，直接搬进了公安局的食堂，食堂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萧樯一声招呼，众人陆陆续续地往食堂走去。 第1187章 一脸懵逼 十几人围了一大桌子，秦舞阳自然坐在主位，举杯道：“今天还是假期，也没有什么违反规定的菜，今晚大家开怀畅饮，明天就要正经投入工作中，先预祝案子顺利告破。” 难得市长发话可以开怀畅饮，那自然没有人客气。 认识秦舞阳的人很多，但真正和秦舞阳接触的，这一桌子人也有限，一开始还有点儿放不开，但几杯下肚，虽然不至于搂着秦舞阳称兄道弟，但气氛已经搞上来了。 秦舞阳哈哈一笑道：“今晚我就不拿市长的架子，想跟我喝酒的尽管放马过来。” 话虽如此，秦舞阳也表现得极为和蔼，但真没几个人敢造次，还是萧樯身先士卒地提壶道：“秦市长，我先掀个小高.潮，先干为敬。” 秦舞阳轻描淡写地一饮而尽，笑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再回敬你一个。” 两壶酒下肚，秦舞阳面不改色，拿餐巾纸擦了擦嘴，笑着道：“你们也别傻恨着，是让你们来喝酒，不是让你们来看别人喝酒，都动起来。老萧，我看你也就这样了，你不行，不过今天我可以让你找外援。” 秦舞阳没说错，萧樯的酒量确实不咋的，连着两壶酒下肚，虽然不至于头晕眼花，但胃里确实有些翻江倒海，一听这话，当即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市长也不能说话不算话，今天可是在公安局，喝酒都喝不过你，我这脸也没地方搁。” 说完，萧樯环视四周：“有谁来当先锋的，主动点。” 常务副局长吉志伦见萧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苦笑着道：“萧局已经开口了，我就先抛砖引玉吧，秦市长，我敬您一杯。” 秦舞阳呵呵一笑：“一杯可不行，双数吧，你是老同志，感谢你的无私奉献和付出。” 话音落，秦舞阳的一壶酒滋溜就下了肚，吉志伦有样学样，干了两壶。 秦舞阳目光闪动道：“虽然在座的都是警务系统的，分不了家，但既然坐到桌上，那还是有点儿分别，这样吧，傅局，咱们走一个。” 傅维东也就七八两的量，刚刚几轮下来，虽然是小酒杯，但酒量已去一半，见秦舞阳这么个喝法，估计自己要是敢乱跳，会死得很难看，所以一直没敢冒头，但秦舞阳现在主动提出来，他就不能装死了，心一横，起身道：“秦市长，我敬您。” 秦舞阳笑了一笑，又是两壶。 傅维东坐下来酒气上涌，嘴都不敢张，哪儿还能说得出话来，幸好秦舞阳没有再针对他，反而道：“宋遥宋队长是吧？县局的工作，傅局也只是抓个全面，真正的刑侦工作还是要你去干，我看傅局已经够呛再能喝酒了，就让他先喝点开水缓一缓，我呢就越俎代庖，代表傅局跟你喝两个。” 宋遥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道：“秦市长，我敬您。” 两壶喝完，秦舞阳已经小二斤下肚，萧樯知道里面的事情，生怕秦舞阳喝大了，连忙道：“秦市长，你这酒喝的太快，先吃点菜压一压。大伙儿也别闲着，各找对手，自相残杀。” 秦舞阳喝了一口开水，萧樯侧身低声道：“你这喝得也太凶了，行不行啊？” “我先缓一下，准备撒网，你先来。” 萧樯一乐：“原来你也有不行的时候。” 一番自相残杀之后，宋遥也已经扛不住了，傅维东眼神发直，整个人就傻愣着坐在那儿了，萧樯这时撒了个谎，除了秦舞阳之外，他一网打尽，干了一壶，傅维东直接趴了，宋遥连灌一杯凉开水，虽然不是现场直播，但胃里早已经开始叫苦了。 这时，秦舞阳起身道：“今晚这酒喝得比较尽兴，这样啊，诸位里有哪些当过兵的，咱们一起走一个。” 有几人站了起来，宋遥赖着没动，倒不是他不偷奸耍滑，而是他已经有些听不清说话了。 萧樯这时道：“宋队，你也是当兵出身吧？” 身边有人捅了宋遥一下，宋遥啊了一声，站了起来，依稀中就听到“战友们，干了”，懵圈中也举起了杯子，一杯酒只喝了一半，人就倒了下去。 这一觉，宋遥睡得是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浑身发软，迷迷糊糊的想坐起来，却是发现胳膊好像被束缚住了，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腿，腿也被束缚着了。 猛地睁开眼来，眼前一片黑暗，四肢发力，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不由大叫道：“有人吗？有没有人？” 没过多久，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跟着门打开，灯打开，突然而来的灯光刺的宋遥睁不开眼睛，眯了几秒，这才看清，来者竟是萧樯。 萧樯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宋遥低头一看，自己是被铐在了审讯室，猛力一挣，大叫道：“这是干什么？” 萧樯倒了一杯温开水到宋遥的身边，淡淡道：“你醒酒了没有？” 宋遥毕竟年轻，虽然没完全醒，脑子里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这并不影响到他的思维，不由道：“萧局，这是什么意思？” 萧樯笑了笑：“宋遥，你可是刑警队长，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你的事犯了。” 宋遥怒目圆睁：“我犯了什么事？” “你也是做警.察的，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是觉得我闲着无聊逗你玩呢？”萧樯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那我提醒你一下，李贵。” “怎么了？” “李贵没死啊，现在明白了吗？” 宋遥不由一怔，失声道：“不可能。” “有种人心脏并不是长在左面的，巧的是李贵就是这种人，所以他留了一条命，他已经都交待了，是你杀的李贵，也是你安排李贵找的单青撞死王大瘸子，现在轮到你了，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萧樯不跟宋遥耍花枪，用事实直接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宋遥虽然也是刑警，但正是因此，他也知道，萧樯既然说出了事实，这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隔壁睡着的那位，对吧？而且他还不算正主，对吧？”萧樯满眼戏谑地道。 第1188章 原来如此 傅维东醒来之前正在做梦，梦到自己被一只老虎在追，然后就被吓醒了。 天已经亮了，窗外淅沥地下着小雨，傅维东想看看几点了，却是没找到手机，手表倒是在床头，看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连忙坐了起来。 推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两名警员，见到他出来，便道：“傅局醒了，萧局让你过去一趟。” “好，我洗个脸就去。” 几分钟后，顶着两只大眼袋的傅维东坐到了萧樯的办公桌前，萧樯笑着道：“维东，感觉怎么样？” 傅维东苦笑道：“喝多了，头还疼着呢。” 萧樯呵呵一笑：“可能一会儿你的头会更疼。” “嗯？”傅维东一时之间没能明白萧樯的意思。 萧樯解释道：“就是在昨晚你休息的时候，李贵的案子破了，凶手已经抓到了。” 傅维东吃了一惊，萧樯的话确实让他头疼，很头疼，满脸狐疑地看着萧樯，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萧樯似笑非笑道：“你就不问凶手是谁？” 傅维东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道：“谁呀？” “不就是你喽。”萧樯不无嘲讽道，“大家都是行业内的人，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是在诈你。” 傅维东顿时傻了眼，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萧樯轻咳了一声道：“现在，你是选择主动交待，还是怎么样？” 傅维东颤抖着双唇，内心的慌张和恐惧被无限放大，整个人已经瘫成了一滩烂泥。 萧樯痛心地道：“傅维东，你这个样子，让我很痛心啊，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了，交待吧，不交待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只会增加你内心的煎熬和浪费大家的时间而已。” “我……说。” …… 秦舞阳昨晚喝多了，回去被闺女张媛媛一通臭骂，不仅如此，远在淳安的秦朗被张媛媛告知之后，不远千里地开了视频通话，凶了秦舞阳一阵，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早上坐到办公室的时候，秦舞阳回想着昨晚这两丫头同仇敌忾地声讨自己的情形，还有些牙疼，不是说闺女是小棉袄吗，咋就漏了风了呢？ 不过随着萧樯的到来，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而随着萧樯的汇报，秦舞阳也是目瞪口呆。 其实在萧樯汇报之前，整个案子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所以对于袁家康是背后主谋，秦舞阳一点也不意外，但让他意外的是，王大瘸子的砍杀事件，这个疑点也得到了答案。 王大瘸子跟袁小飞确实有勾结，一个负责盗沙，一个负责利用袁家康的关系平事，袁家康对这事不但知情，而且还为他们充当保护伞。 王大瘸子带人持械到海洋旅社意图砍杀周善华，而当时周善华是和彭忠华在一起的。袁家康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知道，这事没法善了，秦舞阳不可能放过此事，而他一旦盯住了这事，自家儿子跟王大瘸子的事就不难查得出来，所以他迅速制订了一个计划，通过傅维东把周善华等人在酒店的消息透露给了王大瘸子，要王大瘸子把人全部弄死。 王大瘸子但凡有一点脑子，他都会掂量一下这事能不能干，但他向来嚣张惯了，身后还有袁家康这个三河扛把子兜底，直接领人就去办事了。 事实上，这是袁家康的一石二鸟之计，他知道秦舞阳不可能放过王大瘸子，干脆让王大瘸子连秦舞阳一起弄死，而在此之前，他还安排了傅维东，通过宋遥李贵最后找来了单青，把酒店门口把王大瘸子撞死，这样的话，人被杀了，杀人的人也被杀了，虽然最终自己可能会因为秦市长的死被牵连，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是接着做县委书记还是丢官罢职，自己都可以全身而退。 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但变故就在于秦舞阳的身手。 王大瘸子杀人没能成功，心生惧意，当场就逃了，守候多时的单青一脚油门送他见了阎王爷。 王大瘸子一死，袁家康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但随后市局对盗沙团伙大起底，知道秦舞阳并没有因为王大瘸子的死而就此罢手，所以连忙通知了儿子赶紧先跑路。 只是没想到萧樯长了一副狗鼻子，竟然把王大瘸子的案子又翻了出来，逼的傅维东不得不采取雷霆手段，想把线索掐死在李贵身上，但万万没想到，李贵天赋异禀，心长歪了，宋遥这个三河县公安局第一战力居然没能弄得死他，直接让这个案子的真相浮出了水面。 秦舞阳愕然道：“这袁家康真够狠的，我还没查到他头上，他就要给我来个一击致命了。” “谁能想得到呢。”萧樯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是有点儿不可思议，下属杀上级，这简直只有小说里才能发生这样的事。 秦舞阳道：“袁家康现在按住了没有？” “已经安排人去了，我不放心别人，让陈兰平亲自去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那就只剩袁小飞没有归案了，这张牌你要打好。” 此时的陈兰平等人已经赶到了三河县，把袁家康堵在了家里，袁家康还待反抗，但陈兰平这个市局刑侦支队队长可不是白瞎的，一个照面，袁家康就跪了。 袁家康被反铐着双手，拼命挣扎道：“你们没有权力抓我！” 陈兰平冷笑道：“这些话你跟萧市长和秦市长说吧。” 远在东江省光明市的满朝军接到亲家母马丽的电话，也是吃了一惊，就听马丽在电话里泣不成声道：“亲家，出了这样的事，我只能向你求救了，你一定要救救家康啊。” 满朝军安慰道：“亲家母，你也别着急，这个事情不会那么快就有定论，我先了解一下情况，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忙的。” 放下电话，满朝军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儿子满明辉，满明辉也是大吃一惊，把袁小飞的事情给说了，满朝军在电话里就骂了出来：“一群糊涂蛋，你让我怎么帮这个忙？” 第1189章 先拿一百个亿 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远在京都的书记韩啸林，把近期的工作向他汇报了一下，韩啸林的心里还是很舒服的，不管外界怎么说，秦舞阳的强势是对外的，对自己这个书记仍然保持着极大的尊重，近期在党校韩啸林也长了不少见识，对于如何发展也有自己一定的想法。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很久，就目前的各项事业都进行了交流，取得了一致之后，由秦舞阳.具体负责实施。 秦舞阳提到高坡县招引来的风力发电项目，三十亿的投资，从市一级的层面来看虽然不怎么样，但这个项目的引进，无疑是有着划时代的意义的，不仅是这两年来的第一个大项目，为全市招商引资开了一个好头，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还为其他县区提供了表率作用。 韩啸林不无遗憾地说，自己不能亲自参加开工仪式，秦舞阳笑着告诉他，周常务已经带着招商队伍远赴发达地区开展招商活动，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大的项目进驻，只要韩啸林不嫌烦，有的是他参加开工的机会，韩啸林就笑了，说那敢情好。 最后秦舞阳提到了袁家康的事情，韩啸林的反应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完全是震撼，不过秦舞阳告诉他这件事，除了正常的工作汇报以外，还向他透露了一个信息，这袁家康也有不少朋友，搞不好就会有人找到韩啸林说情。 韩啸林要真向秦舞阳开了口，秦舞阳不得不掂量一下，虽然案子很明朗，但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把事情都推在傅维东的身上，就是一个选择。 韩啸林性软不假，但不代表他智商不够，当即表态，秉公处理。 与秦舞阳结束通话没多久，韩啸林就接到了满朝军的电话。 迂回寒喧了一阵子，满朝军笑着道：“韩书记，现在云窑大力推动招商引资，我作为云窑人，也有意出一份力，就是不知道市里需要什么样的项目呢。” 满朝军与韩啸林谈不上什么私交，但关系尚在，袁家康也曾介绍他们认识，韩啸林也曾提到过项目的事，但都被满朝军给推了，现在旧事重提，韩啸林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换了秦舞阳，可能一句话就顶回去了，但韩啸林这个性格显然不会这样，笑着道：“满总，我现在在京都党校学习，家里的事情都是舞阳市长全权负责，你可以去市里找他面谈。” …… 如何利用袁家康把袁小飞钓出来，那是萧樯的事情，在这个方面，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袁家康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连续作战的讯问，只坚持了一天一夜，就再也熬不住了，顿时把一切都交待了，不过在儿子袁小飞的事情上，他把责任都扛过来了，但在马二案件上，他又不能自圆其说，尤其是把袁小飞叫回来，他一口咬死，自己跟袁小飞没有联系，根本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如此攻防数日，萧樯也感觉袁家康没有说谎，他可能确实不知道袁小飞的下落，不过在满明辉那边还是有收获的，只是袁小飞人在境外，实施境外抓捕可能性不大，就看袁家康被抓的消息能不能把他引回来了。 这一天傍晚，秦舞阳从高坡县回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彭忠华来报，说满朝军来拜访。 秦舞阳倒是没什么市长威风，让满朝军进来坐下，面带微笑道：“满总，我初来云窑，就听人说起过你，企业做得很大啊，只不过一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听说你还是三河县的政协委员，把企业做到省外去，不考虑家乡发展，这可不行啊。” 满朝军今年五十六岁，保养得很好，红光满面，没有中年人的大腹便便，显得年轻而又优雅，微微一笑道：“秦市长批评得是，这是我的不对，不过呢，实不相瞒，云窑这些年的环境不是太好，我虽然有着反哺家乡之意，但在商言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钱打水漂啊，事实上，在政协会议上，我也提出了一些思路，但遗憾的是都没有被采纳，我也只能先观望了。” “这段时间，秦市长主打整治形式主义和招商引资牌，我很是赞同，所以就想来跟秦市长聊聊项目的事。” 秦舞阳笑着道：“那是好事啊，说实话，云窑现在对项目是求之不得啊，不过呢，投资不是一锤子买卖，政府固然需要项目，但投资方也需要获利，双赢甚至多赢的局面才是最好的，所以在投资上，我说了不算，关键是看满总打算投资什么。” 满朝军呵呵一笑：“秦市长快人快语，我很欣慰，看得出来，这一届的政府是干实事的，跟着您这样的领导办事，信得过。具体投资什么项目，暂时还需要考察一下，但初步设想的话，先拿一百个亿来试试吧。” 秦舞阳笑着道：“满总果然是大手笔，无论项目是否成功，我都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你。” “秦市长，时候不早，老巧设宴，咱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一百亿的项目确实有着诱.惑力，秦舞阳现在轻易不想动用自己的资源，事实上，秦舞阳也能猜得出来，满朝军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还是为袁家康的事情来的。 “满总是投资方，怎么能让你破费呢，我安排。”秦舞阳随即抓起电话打给了政府办主任进行了安排。 到了秦舞阳和满朝军这个层面，吃喝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相互给一个继续聊下去的机会，所以满朝军也没有客套，欣然应允。 几分钟后，一切安排妥当，二人移步至市政府招待所——客来酒店，秦舞阳也没叫上别人，就他们两个人，坐下来之后，服务员问喝什么酒，秦舞阳笑着道：“满总比较养生，红酒怎么样？” “客随主便，况且喝酒不是目的，酒，只不过是助兴的媒介而已。”满朝军身家极高，但说话斯文儒雅，在物欲横流的商界算是一股清流了。 第1190章 你慢慢想 既然是谈项目，那自然离不开这个，秦舞阳待服务员倒上红酒，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然后轻摇了几下红酒杯，笑着道：“拉菲，不过不是82年的，将就喝。” 秦舞阳轻抿一口，酒液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充分体验了一把涩晦感，然后才咽了下去，满朝军微微一笑道：“秦市长很懂酒。” “谈不上懂，只是天赋异禀，酒量比较大。”秦舞阳笑着道，“其实我玩不来红酒这种小资情调，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跟战友都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总觉得喝红酒有点儿娘们叽叽的，不过入乡随俗，人嘛，总得学着变化。” “秦市长肺腑之言。”满朝军又是一笑，品了一口红酒，然后放下杯子，用餐巾沾了沾唇，这才道，“在谈项目之前，其实有件事情想向秦市长了解一下。” 秦舞阳侧头轻道：“哦？” “三河县县委书记袁家康，是我亲家，听说犯了事，外面传得厉害，我也摸不清虚实，所以只能向秦市长打听了，他的事重不重？” 秦舞阳避而不谈，反而是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满总是用项目跟我谈生意呢？” “这个社会，没有什么不能用生意来形容的，比如像秦市长这样的公仆，为人民服务与提拔升迁，说白了，也是生意的一种，对吧？” “你这个说法，我不予评论，哈哈。”秦舞阳笑着端着酒杯扬了扬，又轻抿了一口才道，“如果你跟我说的一百个亿是实话，那满总手笔可不小啊。” “既然是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无信则不立，我的生意能做这么大，靠的就是诚信这两个字。不知道秦市长肯不肯谈。” “谈！为什么不谈？”秦舞阳没有一点要翻脸的意思。 “那好，就谈袁家康吧。一百亿换他平安无事，怎么样？” 秦舞阳没有正面回答，淡淡一笑道：“你跟袁家康的关系好到这个程度？” “那是我的事了。”满朝军浅浅一笑道。 秦舞阳摸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抽了两口都没有放下手来，显然是在考虑。 秦舞阳原以为满朝军会多方迂回，但没想到这么直接就开出了价码，倒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换了以前，秦舞阳可能直接就一杯酒泼他脸上，让他有多远就滚多远，但现在，云窑太缺这一百亿的项目了，要知道云窑三县四区，一年的财政收入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再吐出去？ 满朝军也不着急，从西装的口袋里提了两支雪茄出来，好整以暇地点上，又递了一根给秦舞阳：“秦市长，少抽点烟，雪茄的危害要小上一些。” 秦舞阳夹着烟的手这时放了下来，摇了摇头：“价码不够。” “不够？秦市长，做人嘛，不要太贪心哦，袁家康不值这个价的，要不是我女婿，我一毛钱都不会拿。” “嗯，这是事实。”秦舞阳赞同道，“说实话，袁家康的事情还是很严重的，除了刑事案件之后，他的身上还有其他问题，目前还在调查，平安无事是不可能了，不瞒你说，到了这个程度，将来公诉的时候，他能不能留条命都是个问题。” 满朝军眉头微拧：“那这是没得谈了？” “是，袁家康的事情没得谈，不过别的事情就有得谈。”秦舞阳奸笑了一声，“看得出来，你出手想拉袁家康一把是因为你闺女嫁给了袁小飞，现在袁小飞因为杀人跑路了，还连累了你闺女，如果你闺女知情不报，那她就犯了包庇罪，如果她不知情，这一辈子可能就都要东躲西藏。” “你的条件这么好，你闺女哪里能受得了这个罪？时间一长，估计就会有矛盾，到那个时候，离婚都不算个事，袁小飞会不会让她活着，都是个问题，所以呢，要想你闺女过得好，要么就从袁小飞身边离开，要么就解决袁小飞的问题。所以，我想问问满总，你选择哪一项？” 满朝军的心头不由一凛。 他通过儿子劝过闺女，但闺女能选择跟着袁小飞跑到国外去，就已经证明了她的态度，事实上，早在他们结婚之前，满朝军就不满意这门亲事。 在一般人的眼里，能跟县委书记做亲家，那可是祖坟爆炸了，但对于满朝军来说，以他现在的身家地位，别说县委书记，就是市.委书记他都要考虑一下，只要他愿意，东江省好几个省副部级都愿意跟自己联姻，但奈何闺女被袁小飞迷了眼，死活就要跟他，否则他也不会插手这档子事。 “满总，你的选择决定我们是不是还要就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不要让我等太久，对于生意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而对于我来说，时间同样也是金钱。”秦舞阳催促了一下。 满朝军笑了起来：“秦市长很能把握人的心理，咱们继续吧。” 秦舞阳笑着道：“如果我说你知道袁小飞犯了什么事，你肯定不承认，那我来告诉你，他杀人藏尸，现在警方正在通缉他，说实话，警方要查的案子太多，要抓的犯人也太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对吧？” “你能取消通缉？”满朝军抽了一口雪茄，烟雾吐出，将他的脸遮在了烟雾后面，看不见他的神情。 “不能，但是我可以不抓。”秦舞阳切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如果接受这个条件，那咱们再谈谈价格的事。” “他不是失踪了吗？”这是满朝军的底牌。 秦舞阳笑了起来：“这你也信？你也太小看警方了，这么说吧，我不但知道他人在老.毛子那边，还知道他的确切位置，也就是袁家康的事情占用了我的精力，否则早就抓人了，对于别人来说，到境外抓的确很难，但对于我来说，还真不是个问题。满总可能还没来得及注意到我，我简单介绍一下，我在退伍之前，在一个根本世人所不知的组织里，至少有一半是在境外执行任务……” 第1191章 打消念头 说到这儿，秦舞阳特意停顿了一下，让满朝军消化一下他在境外执行任务的内在意义，然后才补充道：“不但认识了不少人，我也帮过不少人，尤其还有一些政要，所以无论他在老.毛子那边，还是在别的地方，只要我想抓，结果都一样，当然，如果他藏在南极或者是北极，那当我没说，不是抓不到，而是代价有点大，不值得。” 满朝军没有说话，沉默地抽着雪茄，在心里评估着秦舞阳话里真实的成份有多少，看着秦舞阳笃定的眼神，满朝军暗说自己太仓促了，没有对秦舞阳进行充分的了解，不过这也没办法，他的关系都在东江，加上时间紧急，的确来不及摸秦舞阳的底细。 “秦市长还有这样的特殊经历？”满朝军似信非信地问了一句。 秦舞阳捻了捻手指，呵呵一笑：“签过保密协议的，再多说就犯法了。” 满朝军的目光在秦舞阳的手指上一扫而过，食指有老茧，形成这个老茧有很多种可能，玩枪也是其中一种，心神微微一凛，道：“如果我选择放弃呢？” “做生意嘛，买卖不在仁义在，虽然云窑很渴望得到投资，但这个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我总不能见人就抢就逼吧。”秦舞阳丝毫不隐藏自己对于投资的需求，“不过这是一锤子买卖，是有时效性的。随着袁家康的落网，这个案子可以划上句号了，唯一遗憾的是袁小飞还没有落网，谁让他杀了人呢，公安部的要求是命案必破，估计这几天，市局就要向省厅请示实施境外抓捕，一旦得到了批准，满总，那时候别说几百个亿，就是你把全部家当都捧出来，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秦舞阳停顿了一下，道：“我这人做事从来不喜欢逼迫别人，讲究一个自愿，满总也不必急着做决定，还有几天时间呢，先喝酒。” 满朝军在东江，都是跟省里的领导打交道，一些普通市的领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当然，这是内心，并没有放在脸上，这也是他在东江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在与秦舞阳交流之前，他是占据了心理优势的，但面对了秦舞阳之后，他才发现，这家伙很难打交道，看上去和善可亲，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刺你的要害，如果这家伙也在商界混的话，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而混迹政界，以他的年纪达到目前的位置，也就不奇怪了。 商人和官员在某些方面是共通的，就是不会轻易下决定，即使下决定也会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所以接下来的饭局在很友好的氛围中结束。 回到下榻的酒店，满朝军洗了个热水澡，让自己的头脑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此时的他，穿着浴袍，右手端着一杯酒，左手夹着雪茄，坐在窗子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和落在玻璃上的点点雨滴，满朝军的心头就是一阵烦躁，红酒和雪茄并没有能够平定他的心情，而清醒只会让他的情绪更为烦躁。 在生意场，满朝军所向披靡，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最终都乖乖俯首，但在秦舞阳面前，他确实有些招架不住。区区一个小市长，一百亿堆在他的面前，瞳孔能不放大？ 可秦舞阳并不掩饰自己对于资金的渴求，只是换了个概念，满朝军当然能够看得出来秦舞阳的胃口不止这一百个亿，事实上，这一百亿，如果是个人资产，看起来就很多，但真放到投资上，算不上什么大项目，由此可见，秦舞阳的头脑非常清查，思路非常清晰，况且这一百亿的投资，以满朝军生意人的身份，那是肯定要赚回来的。 所以，在这个交换上，满朝军不吃亏，严格来说，秦舞阳除了得到一个项目以外，并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满朝军考虑，是不是跟秦舞阳私人做一笔交易。 打了个电话给儿子满明辉。 满朝军向来信奉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宗旨，所以坚决没有让儿子到东江去，而是把他放在了淳安。 满朝军在东江无疑是成功的，上上下下的关系都理得很顺，不过满明辉在江北混的就差了很多，这与年纪阅历以及理念有关，急不来。 满朝军对他的要求也不高，中层以上能有一到两个能说得上话的就行，将来他肯定还是要杀回来的。 “能不能查到秦舞阳的资料？” “我试试。”秦舞阳这个名字满明辉很耳熟了，他找的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位处长。 关于秦舞阳的资料，组织部掌握的也不比在网上公开的多，满明辉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有，也就是秦舞阳从政前的从军经历，只有两个字——“服役”，部队番号什么的一样都没有，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秦舞阳跟满朝军说的话没有假，至于有没有夸大，无从求证。 满明辉跟这位处长聊了几句关于秦舞阳的事情，那位处长就笑：“怎么？准备进军云窑了？” “所以先了解一下领导习惯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的嘛。” “我跟他没怎么接触过，不过他可是省里的红人，乔书记和赵市长还是很欣赏他的。说实话，我对这个人也有点儿看不透，听说还收养了两个女儿。” “还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吗，一个是父母都在化工厂爆炸中双亡的孩子，这个还不算什么，另一个就离谱了，是一个毒贩的闺女，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个信息反馈到满朝军那儿，满朝军分析了好一阵子，还是决定放弃了与秦舞阳私人打交道的念头。 所谓的私人交道，无非就是权钱交易，秦舞阳军人出身，性格刚正——满朝军不敢赌秦舞阳变节了，而他又被两位最高领导欣赏，仕途不可限量，自然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最后，他能收养两个孩子，加上他自己还有个儿子，证明他在经济上没有困难。 这样的人，你用钱来收买，能收买得了吗？ 第1192章 接受勒索 满朝军想了一整夜，决定还是接受秦舞阳的勒索，没办法，他爱自己的闺女胜过儿子，一子易得，千金难求，奈何自己这颗明珠就看上了袁小飞这小子，偏偏这袁小飞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子，只是闺女已经上了这条贼船，死活不肯下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总得为她的将来考虑。 秦舞阳说袁小飞手上有人命，那肯定不会假，他不至于用这样的事来诓自己，这也意味着只要公安局盯着不放，袁小飞就只能在国外待着，自己闺女嫁鸡随鸡，也是有家难回。 境外抓捕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但满朝军吃不准秦舞阳在外面的能耐，这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秦舞阳手能通天，真把女儿女婿给一锅端了，后悔都来不及，得，破财消灾吧，再说了，投资的是生意，又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 作出了这样的决定，第二天一早，满朝军又去了一趟市政府，但这一次，他失策了，秦舞阳的秘书把他给拦了下来，说秦市长这两天的安排比较满，上午要听汇报下午要走访云云，虽然不知道虚实，但日程很紧，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需要预约，而且时间起码得到两天后，这还是没有特殊情况的前提下，如果秦舞阳临时有什么其他的安排，那即便预约了，也未必作得了数。 满朝军接触的政界大佬多了去了，知道秦舞阳是在晾自己，这也是高官们惯用的伎俩，不过越是这样，越是代表有合作的可能，所以满朝军很谦逊地跟彭忠华预约了一下时间，是两天后的下午四点半，说到时候再登门拜访。 彭忠华把这个情况反馈给了秦舞阳，尤其是在提到满朝军不急不躁时，秦舞阳摸着鼻子说了一句：“这是只老狐狸啊。” 彭忠华浅笑了一声：“那要不要多晾几天？” “不用，可以给他一个惊喜，这只老狐狸既然看透了，再晾就没什么意思了。” 两天后的下午，四点二十左右，满朝军就已经到了，彭忠华一拍脑袋，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了，四点半秦市长有别的安排。 满朝军心头就涌出了一股怒气，虽然知道秦舞阳是在晾自己，但可一不可二，你特么晾第一回我忍了，还玩这一招，有意思么？ 就在他忍不住要口吐芬芳的时候，彭忠华又道：“不过秦市长交待，他可能要到五点半才有时间，不过那个点已经下班了，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有空的话，他可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接待你。” “那我五点半再来。”满朝军的怒气顿时消了，但在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把，我尼玛，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搞大憋气有意思吗？ “那随便你了。”彭忠华开始忙活手头的事情。 满朝军愣了一下，下了楼，倒是没离开市政府，那小秘书的一句“随便你”，搞不好是说如果秦市长回来没见到人，可能不会等。 坐在车里，开车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这才四月下旬，女子就穿上了裙子，见满朝军上次就抽上了雪茄，笑着问了一句：“怎么？又吃了闭门羹？” “为什么要说又？”满朝军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时间延后一小时了。” “又晾了你一回？”年轻女子忿然道，“换在东江，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允，别人可以把咱们当一回事，但自己千万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牛人，我们在东江混的是不错，但你记住，如果我们因此而目中无人，那这个不错也就是暂时的，况且现在是在江北，是在云窑，这儿秦舞阳是老大，咱们要找他谈事情，是在求着他，那就得有求人的觉悟。被晾两回，又算得了什么？” 小允吃了批评，却也不生气，显然是仗着自己得宠的缘故，咬着手指道：“用钱也搞不定他？” 满朝军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能用钱搞得定的。” “那就是色了？”小允萌萌地道，“你不会把我送给他吧？” “傻瓜，我怎么舍得。”满朝军就喜欢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不用太提防。 “那你怎么办？” “事业！”满朝军弹了弹雪茄，很有耐心地道，“像秦舞阳这样的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显然身后有着很强的人脉背景，这样的人要的是政绩，那我就送给他政绩。至于女人，你觉得只要他要，身边还会少吗？” 小允噘起了嘴：“你是说我不优秀。” “我是舍不得。”满朝军溺爱地在小允丝滑的长发上摩挲了一下。 这一次秦舞阳没再晾着满朝军，一见面就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满总，手头的事情太多，要不是我的秘书提醒，我都把这事给忘了，恕罪恕罪。” “秦市长太客气了。”满朝军坐到了沙发上，笑着道，“秦市长，上次没谈完的事，今天接着谈？” 秦舞阳笑着道：“没问题啊，满总今天能够再来，这是已经有了决定了？” “那是自然，不然也没有必要再来了不是？”满朝军道，“秦市长，我的价码已经开出来了，一百亿的投资，买袁小飞一个安全。” 秦舞阳翘着二郎腿，微微一笑道：“袁小飞不值这么多钱，不过拿一百亿换你闺女，你肯定不乐意，对吧？” 一听这话，满朝军就知道秦舞阳的胃口不止这一百个亿了，他也做好了秦舞阳狮子大开口的准备，笑着道：“你这话说的，我居然无法反驳。” “那满总觉得花多少钱买个闺女平安比较合适呢？一百个，我觉得肯定不止。”秦舞阳笑容满面。 “一百五。”满朝军挺无语的，这小子奸诈似鬼啊，不但要自己掏，还让自己主动地掏。 秦舞阳笑着道：“满总，咱们就别挤牙膏了，在你说的基础上再加一百，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袁小飞不在国内出现，我就不会去主动抓他。” “什么？”满朝军淡定不了了，两百五十个，只能买一个永不回国，真拿自己当二百五吗？ 第1193章 合作愉快 秦舞阳笑着解释了一下：“你不会觉得我把你当成二百五看待吧？你要是这么想，那就错了，做任何事都要守规矩，袁小飞不回国，我不去实施境外抓捕，这在规矩允许的范围之内，但如果他在国内，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不可能不抓，这也是规矩。条件摆在这里，如果你接受，那咱们再谈细节，如果不接受，我只能表示遗憾。” 满朝军的财富虽然没有上榜，事实上，不比那些上榜的差，不过那种名头他不需要，别说二百五十个，就是再加两三百，那也不成问题，只是这么大一笔投资，他需要调整投资计划，略一沉吟，道：“秦市长，我问题不大，但……” 秦舞阳笑着打断道：“满总，其他的你不用担心，这笔生意是咱们内部的生意，对外，是满总你反哺家乡投资家乡嘛，所有的优惠政策、帮办服务一视同仁。” 满朝军道：“你就不担心我放你鸽子？” “不不不，我相信满总的为人，虽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但我觉得满总没这个必要，况且，投资是冲着回报去的，又不是白送，对吧？再说了，满总的生意做的这么大，也不想虎头蛇尾，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至于说撤资，那更不可能，你要是不拿女儿女婿当回事，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满朝军确实很服气，秦舞阳里里外外都交待得很清楚，容不得满朝军耍花样，毕竟女儿女婿会不会被抓都在秦舞阳的一念之间。 满朝军起身，向秦舞阳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秦舞阳却是道：“别着急，我还有话要说。” 满朝军愣了一下，秦舞阳接着道：“满总对你儿子看不看重？” 满朝军拧眉道：“什么意思？” “袁小飞当初能够顺利出境，你家公子满明辉功不可没，一直没动他，是想从他那儿把袁小飞给钓出来，从法律的角度来讲，他已经犯了罪，当然，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你觉得我抓还是不抓？” 满朝军有点儿崩溃的感觉，直接了当地道：“我再加五十个。” 秦舞阳笑着道：“满总快人快语，我要是再漫天要价，就有点儿过分了。” 说罢，伸出手道：“成交。” 你特么何止有点儿过分啊，是过分到了极点！ 满朝军压着在秦舞阳的鼻子擂一拳的冲动，笑着伸出了手。 秦舞阳哈哈一笑道：“这事千万别跟别人提啊，违规的，尤其是你儿子，如果让他知道他只值五十个，搞不好会跟你拼命。” 满朝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秦市长，晚上……我请？” “不不不，我请，真诚地感谢满总三百亿的投资，怎么能让你请呢？” 朝阳集团在云窑投资三百个亿的事情很快传了开来，引起了全市上下的极大震荡，外人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只知道这个项目是秦舞阳引进的，连市长自己都亲自引进项目，那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不行动？ 只有马丽是最失望的，打电话给满朝军的时候，直接就骂上了：“姓满的，你什么意思？” 满朝军压着内心的不适道：“亲家母，家康的事情性质很恶劣，雇凶对领导不利，图谋行刺领导并且已经实施，别说是我满朝军，就是省.委书记、省长，他们也保不了家康，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你想想，如果有哪个乡镇的党委书记向你家老袁下手，你觉得是钱能摆得平的事吗？” 马丽恨声道：“那你也不至于投资啊。” “亲家母，怎么说呢，小飞也有人命在身啊，我这是给你儿子铺路呢。” 马丽愣住了，袁家父子俩干了哪些事她一点儿都不知道，听满朝军这么一说，她的心就乱了。 朝阳集团与云窑市政府很快就达成了投资协议，满朝军其实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少亏吃，公司要发展，投资是必须的，在哪儿投资都一样，而江北他总是要回来的，就当是打前站了，而就此也能保住女儿女婿的安全，其实是一举多得，至于云窑，也获得了实实在在的投资，这是多赢的局面。 秦舞阳这边拔得头筹，周兆丰那边也有斩获，虽然体量没有那么大，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再加上高坡县的风力发电项目，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拉到了近四百亿的投资，别说在云窑是史无前例，就是放眼全省，也是极其难得，所以秦舞阳琢磨着是不是把几个项目放到一起搞一个集中签约仪式，一方面让全市都知道工作的风向标，另一方面也算是振奋一下人心，毕竟云窑有些年没有正经项目了。 这种活动，投资商自然是配合的，秦舞阳分别与几位投资沟通好了之后，把签约和开工仪式放在了高坡县，时间就放在五一当天，劳动节嘛，寓意比较深刻。 接到通知后，市两办和高坡县顿时忙碌了起来，而此时的满朝军已经到了淳安，跟儿子满明辉见了面。 “爸，要不要出这么多的血啊。”满明辉不是太理解父亲的出手，从父亲的话中可以看出，秦舞阳并没有因为这三百亿的投资而让满朝军与其他投资商有什么区别。 满朝军冷冷地看了儿子一眼：“你懂个屁。” 满明辉就乐了：“爸，你爆粗口，不符合你的人设。” 满朝军对这儿子确实有些无语，无奈道：“我特么当初就不应该给你起个明辉的名字，应该叫蒙辉，一点脑子都没有，先不说投资不投资的事情了，你跟小飞之间的通讯、转账，人家掌握得清清楚楚，我告诉你，这三百亿是在买你和你妹妹的命。” 满明辉吓了一跳：“现在的警.察都这么牛逼的吗？” 见儿子的思路放在这个上面，满朝军真想把他给掐死，板着脸道：“不过这事现在压下来了，公司不指望你，你自己能不能争口气？” “我也有目标的啊，先挣他一个亿。” 第1194章 留一条命 送走老子，满明辉打了个电话给袁小飞：“小飞，你的事情老头子正在给你想办法，现在风声还是比较紧，不过老头子跟秦舞阳已经达成协议了，只要你不在国内露面，你就没事，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外面安下身，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我会想办法把你账户的钱给弄出来。” “还是老头子有办法。”袁小飞对这个老丈人非常服气，相比之下，自己在河沙上搞的那些钱都是毛毛雨，“哥，我怕这事牵到我爸妈，不方便跟他们联系，方便的时候，你帮我告诉他，我现在挺好的。” “呃……小飞，有个事，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声。”满明辉吞吞吐吐地说，“你爸他……估计不太好。” 袁小飞吃了一惊：“怎么了？” “小飞，你爸的事比你的可能要更严重一些，为了掩盖河沙盗采的事情，他安排人刺杀秦舞阳，现在这事被查出来了，人也被抓了” “我艹特么的秦舞阳，敢动我爸。”袁小飞当场就叫了起来。 满明辉连忙道：“小飞，你别急，我爸还在协调这个事，毕竟这事最后没成功，判不了死，我们想办法尽量把刑期缩短一点的。” 袁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辉哥，这事就麻烦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安心在那边待着，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 五一当天，阳光明媚，仪式在高坡县如期举行。仪式有两个程序，一个是开工仪式，一个是签约仪式。 开工仪式在高坡县的城关镇高阳社区举行，这儿也是风力发电项目的总部，投资方是国字号开头的能源公司的一家分公司，30亿只是一期，后续还会有二期三期，争取将高坡县所辖的十九个乡镇全覆盖，届时所产生的电量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番程序之后，八门礼炮齐鸣，全场播放起欢快的音乐，在鼓舞人心的氛围中，开工仪式结束。 秦舞阳亲自到场，算是一正景聪霄的视听了，签约仪式由常务副市长周兆丰主持，为了节约时间，两个仪式是同时举行的。 在高坡的开工仪式结束之后，秦舞阳与投资方负责人刘浩澜聊起了这个项目。 风力发电项目，其实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项目，所带来的收益和贡献也是无比巨大的，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刘浩澜介绍说，为了这个项目，他们跑遍了高坡县每一个乡镇，每一个角落，勘测了很多地方，当地政府也提供了很大的助力，其实在此之前，为了这个项目，双方就经过了多轮的磋商，现在这个项目终于落地，接下来就是建设了，还希望政府方面能提供更多的支持。 秦舞阳笑道：“这一点刘总完全可以放心，在营商环境上，我们的宗旨是招来商、帮好商，提供的是一站式保姆式的服务，而且啊，还会有纪检部门的同志督促工作开展，对于招来商就卡商的行为是严肃从重处理的。” 刘浩澜是一个和和气气的胖子，听秦舞阳这么说，很是感慨地道：“有秦市长这样的领导，那我就放心了。” “这个项目战线拉得很长，涉及到七个乡镇，聪霄书记，建设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棘手问题，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毕竟什么样的人都有，要有充分的预案，这个项目我会一直盯着的，早一天竣工早一天运行，就早一天产生效益，刘总，在赚钱方面，我跟你一样心急啊，哈哈。” 景聪霄连声道：“放心吧秦市长，我们一定会服务好的。” “那行，市里还有个签约仪式要参加，就不跟你们多聊了。”秦舞阳与刘浩澜互留了联系方式，上了小车，匆匆离开。 到了市里，签约仪式已经结束，到了午宴的环节。 秦舞阳到酒店的时候，一桌子都到了，就等他一个，自然免不了要说上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酒宴在一派详和的氛围中走向了小高.潮。 酒宴结束后，秦舞阳亲自将几位客商一一送离，就见从卫生间出来的满朝军笑着道：“秦市长，聊两句？” 彭忠华去开了一个单间，身资婀娜容颜娇美的服务员泡上好茶款款退离，满朝军派了烟，秦舞阳接过，笑着道：“满总不是都抽雪茄的么？怎么也抽上这个了？” 满朝军呵呵一笑：“入乡随俗么，秦市长现在是风向标，你干什么，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干什么嘛。” “别别别，你要是小老百姓，那别人就不活了。”秦舞阳点着了烟，身子往沙发后一靠，“你们这些大老板可都是我们巴结奉承的对象呢。” “秦市长可别这么说，我这不就是有事求你么。”满朝军直接把话题抛了过去，“还是袁家康的事，秦市长，我知道他犯的罪不可饶恕，我只希望死罪能免。” 秦舞阳笑了笑道：“满总，如果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冲着你这么大一笔投资，我一笑也就过去了，可是他现在教唆杀人，而且自己也供认不讳，这种事情，我说了真不算。你也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满朝军对法律自然是懂的，像袁家康这种行为，死刑的可能性不大，但十年以上跑不了，如果再兜出其他事情来，搞不好就是个无期，其实他跟秦舞阳这么说，只是在为下一步的讨价还价作铺垫。 “秦市长，家康不管怎么样，也是我的亲家，咱们就事论事好不好？”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满朝军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了一阵子才道：“他还别的事？” “没有没有。”满朝军秒懂秦舞阳的态度，笑着道，“秦市长，我在东江那边也认识不少商界的朋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请他们到云窑来作客，届时，还请秦市长赏脸。” 秦舞阳笑道：“一定一定，求之不得。” 第1195章 家有儿女 五一假期，秦朗也有假，被陈杰和白菊带到了云窑来，这还是秦朗头一回来，秦朗可以住进市.委家属楼，但陈杰和白菊就有点儿够呛了，只能住到外头，秦舞阳冲着二人诡秘一笑，白菊脸就先红了，陈杰倒是老神在在，看来白菊已经被他拿下了。 秦舞阳给他道了声喜，陈杰嘿嘿一笑，说晚上住晚，明天一早带白菊回趟老家见见父母，秦舞阳惊讶道，这不应该先去女方家吗？ 陈杰说白菊父母早就过世了，秦舞阳拍着陈杰的肩膀说：“你对白菊一定要好一点，明白吗？” 陈杰点了点头：“我知道。” 送走二人，秦舞阳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唐心，唐心属于那种闲不住的人，手头案子不断，说话也是匆匆忙忙的样子。 秦舞阳挠着脑袋道：“你这个副局长，比我这个市长还要忙啊，唐心，工作是干不完的，你这样舍小家为大家，别把身体累垮了，哪有什么事都让领导冲到一线去的。” 唐心笑着，一边看着手上的资料一边道：“谁说只能让男人舍小家为大家的？现在男女平等，女人同样能顶半边天。” “咱们都为大家了，那小家谁照顾？”秦舞阳忧郁道，“要不你把唐唐带过来玩几天，云窑经济虽然不发达，但也有山有水，纯原生态的，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好。” “不去。”唐心一口回绝。 秦舞阳愕然道：“为毛？” “你又不想我，我去了干嘛？” 秦舞阳连声道：“想，想死我了都。” 唐心忽然声音一低：“哪儿想？” 秦舞阳左右扫了一眼，两个孩子都在看电视，这才压低声音道：“哪儿都想，大秦想，小秦更想。” “流氓，挂了。” “别别别啊，儿子呢，我跟他聊聊。” “得了吧，提到你他就头疼。” 自打来了云窑，只要晚上有时间，秦舞阳基本上都要跟儿子视频一阵子，过问他的学习情况，秦唐现在对他是闻阳色变，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跟他说话，至于露面，那是更不可能了。 秦舞阳无语道：“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没有遗传我呢？都说闺女遗传父亲，儿子遗传老妈，果然不假。” “秦舞阳，你几个意思？”唐心化身霸王龙，开启暴走模式。 秦舞阳见风使舵的本事长进很快，连忙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如再生个闺女。” “别打岔，那就不是一码事，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在鄙视女同志？”唐心把话题提升到更高的格局了。 “没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两口子平时都挺忙，以前都是单身也就算了，可现在毕竟是夫妻，虽然做个飞机也就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但工作的原因根本走不开，你要说没影响，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秦舞阳故意跟老婆拌拌嘴儿，算是调剂一下夫妻感情。 情急之下，秦舞阳把电话交到了张媛媛手里，冲她挤眉弄眼了一阵，张媛媛跟秦舞阳默契的很，拿过手机，甜甜地叫了一声：“唐阿姨。” 唐心迅速变了脸，笑脸相迎：“媛媛啊，在云窑还习惯吗？学习现在怎么样啊，媛媛，你可得多吃点，你瘦了。” “谢谢阿姨关心，我在这儿挺好的，也认识了不少朋友。”张媛媛说的是心里话，秦舞阳担心她心里有阴影，所以尽量抽空陪她，让她感受到家庭和亲人的温暖和关心，事实证明，效果还是有的，张媛媛比以前开朗多了。换了以前，她就做不到跟唐心这么说话。 两人聊着，秦舞阳坐到秦朗身边，这丫头体格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毕竟年纪还小，但是眼神却很犀利。 见女儿这个眼神，秦舞阳就笑：“哟，锋芒毕露啊，是不是要跟我过两招？” 秦朗立马从沙发上跳将起来，摆出了架势。 秦舞阳愕然道：“你不是学的武术吗？” “我也有学搏击、空手道和泰拳的。”秦朗模仿了一下李小龙的经典手势，在鼻子上一抹，摇头晃脑地叫了一声，“我打！” 秦舞阳跟秦朗攻防演练了几下，还别说，小丫头的战斗意识很强，步伐灵动，反应很快，而且拳脚打在秦舞阳的胳膊上，还挺有点力道，估计拳打幼儿园脚踢敬老院没有问题。 “不行了，你太厉害了。”秦舞阳举双手投降，捉住了小手，向张媛媛呶了呶嘴，“去，跟妈妈聊聊。” 手机转到秦朗手上，张媛媛的眼圈有些发红，秦舞阳拉过她的小手道：“怎么了？” “没什么。”这三个字也显示出张媛媛比同龄人的早熟。 秦舞阳搂着她羸弱的肩膀道：“媛媛，哭鼻子可就丑了。” 这时，就听到视频里传来了儿子的声音：“大老婆，可想死我了。” 一听这魔性的声音，秦舞阳脑皮直炸，他有种预感，如果儿子再不好好管束的话，他担心这小子长大了上不了道，便冲秦朗招了招手。 秦朗拿着电话坐到了秦舞阳的身边，当秦唐看到视频里出现的老爸的那张脸时，吓了一跳，尴尬地挤了个笑容：“老爸，我可想死你了。” 面对这个活宝，秦舞阳有些凌乱，在心里暗暗发狠，脸上却是带着笑道：“想爸爸啦，那你怎么不来看我？” 秦唐眼珠子一转道：“我想去啊，可是老妈不让啊，我一个人也去不了。” 见这小子祸水东引，秦舞阳更加无语了，这时画面一卡，网络卡顿了，喂了好几声也没什么反应，估计是那个小王八羔子断网了。 晚上带着两孩子在市区转了一圈，吃了些东西，又买了一些课外书藉以及一大包的零食，刚上车，还没来得及启动，就见一个中年女子迎着自己扑了过来。 ——确切地说，是迎着自己的车子扑了过来。 跟着，那中年女子就往车头一躺，大声叫唤了起来：“哎呀，撞人啦！” 秦舞阳的脸就是一黑，哎呀，我尼玛，该不会是遇上碰瓷的了吧！ 第1196章 碰瓷 秦舞阳今天的心情挺好，所以遇上这摊子事情，他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于是下了车，看着那睡地上的中年女子道：“大姐，起来吧，行车记录仪拍得清楚着呢。” 中年女子愣了一下，瞅了一眼秦舞阳的宝马车，这可是只肥羊啊，就这么放过岂非太可惜了，于是闭上眼睛继续哼哼。 这时，有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这里面有的是围观的路人，当然也不会少了跟这个碰瓷者一伙的。 “兄弟，撞了人了。”一个黑大个就座铁塔似的站到了秦舞阳的身边。 “看你开这么好车，私了算了，还在乎千把块钱？” 见同伙到了，中年女子嘴里的叫唤声就越来越大。 秦舞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帮家伙，真是有眼无珠，讹人讹到市长这儿来了。 这时有路人打抱不平道：“你别跟他们钱，他们就一帮碰瓷的，我刚刚看的可清楚了，人家车子都还没走，根本就是她主动撞上来的。” 秦舞阳的内心掠过一丝暖意，这年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人太多了，难得还有人敢仗义直言，不过那路人话音刚落，就被几个人给拉扯到一边了，就听那人哎呦几声叫唤，就没了声响。 秦舞阳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看得出来，这帮碰瓷的不是个体，而是一个团伙，当即道：“我不在乎千把块钱，但我也不能说给就给啊，既然你说我撞了人，那就是交通事故了，报警吧，让警方来处理。” 见秦舞阳拿出手机，那黑大个就挡了一下，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报警，都耽误时间。” 秦舞阳似笑非笑地看着黑大个：“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谁啊？” 黑大个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眨眼的工夫就收了回去，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撞了人不想赔钱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钱给砸了，一个外地人来云窑吆三喝四的，你强龙啊，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知道不？报警？这一片的警官跟我熟得很，我告诉你，一旦你报了警，就不是千把块钱就能解决得了问题的。” “讹不到就想抢了？”秦舞阳的脸色冷了下来，手往回一收，寒声道，“云窑的口碑就是被你们这帮害群之马给败坏了，我今天这条强龙就跟你们这些地头蛇碰碰，看看能不能压得了。” 说话间，秦舞阳已经拨通了萧樯的号码：“我在商贸大厦这儿遇上碰瓷的了，你处理一下。” 萧樯眼前一黑，你是自带仇恨值么，走到哪儿哪哪就有事。 打完电话，秦舞阳好整以暇地站着，那黑大个也是有恃无恐。 这家伙倒是没吹牛，刚刚也去打电话了，打的是太平街派出所指导员的电话。 这一片地属太平街派出所，接到黑大个的电话，很快就有一名民警带着两名辅警赶到，直接把周边的围观者给撵走了，然后才绷着脸问：“出什么事了？” “他开车撞到我了，不肯赔钱还要跑。”躺地上的那大姐死死抱着车轮胎，都快要睡着了，看上去就跟要昏过去一样。 那民警看了秦舞阳一眼，依稀觉得有点儿眼熟，不过他还真没把秦舞阳和市长联系到一起儿，毕竟秦舞阳平时出镜露面都是厅装，白衬衫黑裤子，不像现在，穿着件polo衫，下身是牛仔裤，配一双运动鞋，再搭上这么一辆宝马x5，形象太不搭了。 所以那民警也就是瞅了秦舞阳一眼，淡淡道：“驾驶证、行车证。” 秦舞阳就笑了：“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吧？交通意外应该是交警部门来处理吧？” “哎呀，还挺懂行。”那民警的眼睛就竖了起来，“好，身份证拿出来。” “没带。”秦舞阳很干脆地道，“这位同志，你不要了解一下事实经过吗？” 见秦舞阳神情淡定，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那民警心头就犯起了嘀咕，低声道：“你是外地人，把你们带回派出所询问也耽误时间，你麻烦，我们也麻烦，我看这事儿也不大，赔点小钱完事。出门在外，别给自己惹事。” 秦舞阳眉毛一扬：“他们是在碰瓷，你们就这么袒护？” 见秦舞阳给自己扣上了一顶大帽子，那民警脸色微变，感觉到眼前这位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吓得住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那行，都跟我去派出所，你想耗就耗着吧。” 秦舞阳淡淡一笑：“她不是说我把她给撞了吗？不需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民警脸就是一热，斥了一声：“要你教？” 这时，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嘎地一声停了下来。 那民警吓了一跳，这是区公安局刑大来了，连忙上前，点头哈腰道：“苏队。” 被称为苏队的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几个大步走到秦舞阳面前，啪地敬了一个礼：“报告秦市长，云阳区公安局刑警大队苏蔚然前来报到！” 一听说是秦市长，那民警的胆儿不由就是一颤，本来在边上冷笑连连地看着热门的黑大个等人也是脑子发懵。 黑大个冲那中年女子使了个眼色，就要开溜，结果那女子动都没动道：“我手抱麻了。” “脚不麻就行。”黑大个拔腿就溜。 秦舞阳冷冷扫了一眼黑大个的背影，也没去追，只是淡淡道：“苏队，这帮碰瓷的无法无天，绝对不是初犯。” 苏蔚然立即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啪地又是一个敬礼：“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秦舞阳摆了摆手，拿出手机，道：“刚刚的事情都在行车记录仪里，我发给你。” 刚回到车上，就接到了萧樯打来的电话，秦舞阳说人已经到了：“老萧，手头上的事情抓紧时间给了了，把目光放到抓社会治安上来，这帮碰瓷的，一定要严厉打击，我看有必要来一次专项整治了。” 萧樯不由一叹，既叹那些碰瓷的，你们碰谁不好，非得碰秦舞阳，这不找死么，同时也是在叹自己，自己就特么一劳碌命啊。 第1197章 意外惊喜 车上的两个孩子神情都很淡定，不过反应并不相同，秦朗的态度是以暴制暴，而张媛媛则是若有所思。 秦舞阳没有跟她们讨论此事，直接打道回府，刚把孩子安顿好，就接到了唐心的电话。 当听到唐心说她在市政府门口的时候，秦舞阳又惊又喜，撒腿就往外跑。 在市政府门口，就看到一身便装的唐心俏生生地站着，手边牵着个小子，不是秦唐还会是谁？ 秦舞阳奔到二人面前，很正式地道：“我谨代表云窑市.委市政府欢迎唐局长莅临指导工作。” 唐心噗哧一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要不是碍着儿子在场，秦舞阳就要直接把老婆给抱起来了，一手牵着老婆的手，一手牵着儿子的手，快快乐乐。 秦唐的脸色不好看，不过见到大小老婆的时候，表情就舒展多了，那叫一个亲热。 秦舞阳嘘寒问暖，问唐心有没有吃饭，唐心说：“在飞机上吃过了，不过就是挺累的。” 秦舞阳立马开启舔狗模式，绕到沙发后对给老婆揉捏肩膀。 唐心穿的是阔口长裙，被秦舞阳揉了几下，领口开得更大，就看到了内里的白色纹胸，也压不住纹胸内的一片巍峨。 秦舞阳的禄山爪趁机闪了进去，偷袭让唐心吓了一跳，一指戳在秦舞阳的手背上，低叱道：“要死了，孩子都在这儿呢。” 秦舞阳做了几个月的和尚，早就心急如焚了，这儿的房间虽然不少，但毕竟三个孩子在，万一他们动静搞大了，就有点难看了。 抓耳挠腮一番，秦舞阳低声道：“等孩子们睡了，我们出去开个房间怎么样？” 唐心知道秦舞阳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自己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便道：“你的地盘你做主。” 秦舞阳大喜，拍着手掌道：“一个个的，听好了，赶紧挨个排队去洗澡准备睡觉，秦唐，你不乐意是吧？作业拿出来。” 秦唐连忙道：“睡，睡觉。” 一番忙活之后，终于等到三个孩子已经安然入睡，秦舞阳这才牵着老婆的手，两口子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出了来。 就近开了个酒店，二人进了去，秦舞阳便欲一亲芳泽，唐心推开他的爪子道：“猴急成这个样子？没找你的娇娇？” 秦舞阳愕然道：“我忙的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事了，云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穷二白，我哪有那个工夫去想这些事啊。” 唐心切了一声：“我咋不信呢。” 秦舞阳摊着双手道：“你要不信，那我还真是没辄。” “不管了，你先去洗个澡。” 秦舞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洗完了澡，直接把唐心给震住了：“你……这……这也太快了吧？” “我听着咋不像什么好话呢？” “那我再去洗。” 秦舞阳在床上等的那个着急，好不容易等到唐心洗完了澡，出水芙蓉般地上了床来，秦舞阳的眼睛都直了。 “给我捏捏肩膀。”唐心耸了一下肩膀，“我好像有肩周炎了。” 秦舞阳忍着冲动，让唐心在床沿做好，他跪在唐心的身后给她揉捏着，两手的中指就不住地往唐心的胸口蹭。 唐心道：“好好按摩，别拿东西硌我。” 秦舞阳故意挺了一下身子道：“你伏在床上吧，这样我能轻松点。” 唐心依言伏下，秦舞阳这回就不是揉捏肩膀了，而是连后背一起带上了，一会儿揉肩一会儿捏腿，几下一弄，裹着屁股的浴袍就被秦舞阳给弄得凑了上去，露出了秦舞阳向往的地方，潺潺溪水，汩汩流动。 秦舞阳狼嚎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捏她奶.奶个腿啊，杀！ 不得不承认，人到中年，加上久未运动，果然被唐心一语成谶，没几下秦舞阳就草草了事，一脸的生无可恋。 唐心笑着说：“现在我相信你没有偷吃了。” 秦舞阳满脸眼泪道：“这话我就当你是表扬我了，我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是大度的，别说一次机会，我会一直给你机会的。” 在唐心的辅助之下，秦舞阳很快雄风再起，这一次，他一改之前的大开大阖，行深入浅出之法，竭尽所能，把技巧发挥到了极致，果然，我不冲动冲动的就是别人，唐心在他的身下不但变换着形状，一会儿是八脚章鱼，一会儿是橡皮泥，完全就是个百变星君，最终的结果是一堆烂泥，而秦舞阳却是越战越勇，似乎是要将之前丢的脸全都挣回来，直接把全国男人的能力强行提升了一个档次。 一直到唐心已然无力求饶，秦舞阳这才洒了雨露，气喘如牛却又万分骄傲地道：“谁再敢说我快。” 唐心媚眼如丝，手指在秦舞阳的胸膛上抚过，幽幽地问了一句：“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多花样，以前都没见你用过，跟谁学的？” 秦舞阳愕然道：“我……我自学成材。” “自学？你不是忙得很吗，什么时候学的？而且实践出真知，我看你刚才姿势转换节奏变化都很丝滑嘛。” 秦舞阳对天发誓道：“我只能说，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如果真要说有老师的话，岛国动作片的男星都是我的老师。” 极大的欢娱之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随后就是极度的疲惫，二人毕竟都不小了，也没再兴玩帽子戏法的心思，聊了一阵便相拥睡去。 等他们一觉醒来，已经快九点了，两人暗呼一声糟糕，连忙起床退房，还是秦舞阳机灵，顺道买了早点，这才回了住处，儿子还在呼呼大睡，媛媛正在天台上背书，而秦朗则是在健身房里打起了拳来。 “都起来吃早饭了，我跟你.妈妈都跑完步了，还不起来。”秦舞阳一掌拍醒沉睡中的儿子。 秦唐很不爽地睁开眼，一看是自家老子，翻了个身，嘟囔着道：“不吃，让我睡觉。” “秦朗会功夫，媛媛好学，将来无论是文是武，你都比不上人家，还大老婆小老婆，一个你都捞不着。”秦舞阳开始刺激儿子。 第1198章 前方野兽 吃完早饭，秦舞阳亲自驾车，带着一家几口去了一趟高坡县。 高坡县有着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名为高坡岭，虽然算不上什么原始森林，但丛林茂密，种类繁多，此时正值五月，红花绿叶，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秦舞阳也没有惊动景聪霄，来到山脚下，将车停好，一家几口便沿着石板路前行。 秦舞阳此行的目的，既是想一家好好玩一玩，也是想磨砺一下儿子的性格，这家伙从小就娇生惯养，懒惰成性，再这么下去的话，将来会很有问题。 秦舞阳对教育的一贯主张就是发展兴趣爱好，比如秦朗在运动上有天赋，比如媛媛在学习上有动力，可是在儿子身上，他除了看到任性和懒惰，就没有什么优点，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泡妞。 所以秦舞阳要求所有人全部步行，反正有他和唐心两人在，孩子倒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三个孩子很少接触这样的大自然，欢天喜地的跑在前头，秦舞阳和唐心在后面手牵手慢慢走着，边走边聊天。 从唐心的工作到自己的工作又到整个社会，随心所欲，想到哪儿聊到哪儿，这么走了一阵，唐心似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对了，不渝说过一阵子要过来找你的，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啊，这阵子事情太多，老韩又去培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我身上，也没顾得上跟他联系，有什么事吗？” “那倒没说，我也就是听他提了一嘴。舞阳，你有没有觉得累？” 秦舞阳笑了笑，搂住了老婆的肩膀道：“累是肯定的，可人活在世上，不总要干点事情吗？到这个份上，无论是我还是你，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往前走，根本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在施政的过程中，我一再强调并且注意不要有特权思想，但事实上，特权一直存在，我们其实都是特权的受益者，既然受了益，走上了政治这条路，那也就只能尽我们的能力反哺社会了。” 唐心笑了笑：“云窑这个地方很落后，那你有没有想过，凭你一已之力，能让云窑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且一个地方的发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我只是开了一个头而已。”秦舞阳很现实，他没有想过，光凭他自己一个人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能让云窑有巨大的变化，他所做的就是改变，并且让这个改变一直维持下去。 “按照正常的途径，几年后，我就会是云窑的书记，配一个有责任心的市长，这么传承下去的话，起码也摘掉垫底的帽子吧。”秦舞阳仰头看着被一片郁郁葱葱遮住的天日，很是憧憬地道，“能看到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地成为现实，那也是一种快乐。” “看把你给得瑟的。” 秦舞阳扭过头，带着一丝惭愧道：“家庭与事业，跟鱼与熊掌一样，很难兼而得之，老婆，冢里我会尽量顾上，但有时候确实也顾不上，就要辛苦你了。” 唐心微微一叹道：“唐唐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也不知道是幸还是哀，唐唐身上的毛病太多了，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没什么办法。” “老婆，我有个想法，干脆把儿子也放到我身边算了，我这儿有个媛媛，也不在乎再多个孩子，媛媛这孩子心智成熟，学习上进，放到一块儿，搞不好会起到促进作用。”秦舞阳斟词酌句道，“不是说你溺爱，但换一个环境绝对有好处。而且吧，我人在云窑，时间上没有那么充裕，能说走就走，你相对要好一些，想我跟儿子了就来看看。” “这个太突然了，我得考虑考虑。”唐心有点舍不得儿子。 秦舞阳也没有急着让唐心做决定：“你考虑一下。” 高坡岭不是风景区，当地人从小在这儿长大，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所以人并不多，这个不多是跟旅游景区相比的，事实上，来高坡岭玩的人还是挺多的，风景秀丽原生态，确实是谈情说爱、居家旅游的好去处，比起那些人工景点要强上百倍。 路至尽头，被一层铁丝网拦住了，竖着牌子，上面写道，野兽出没，不得前行。 秦舞阳立即叫住了孩子，这三人的状态就不一样了，秦朗还是跃跃欲试，媛媛则是无所谓，秦唐就在叫苦连天了，嚷嚷着走不动了。 这时，有别的游客直接无视警示，竟是翻过铁丝网往里走，秦唐咬着手指问道：“爸爸，里面会是什么野兽啊？” 秦舞阳道：“我也不知道啊。” 秦朗兴奋地道：“我们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秦舞阳哭笑不得地道：“遇到一只老虎，我们一家五口正好给它做午餐。” 唐心指了指已经翻过铁丝网的几人道：“他们这么做很危险，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行政一把手又得被架在火上烤。” 秦舞阳笑着道：“谁都知道光凭一个铁丝网拦不住人，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措施，你就放安心吧。三位年轻人，咱们是沿着铁丝网继续往上走，还是打道回府？你们决定。” 山路自然是上去容易下去难，秦唐第一个要回头，景色虽然不错，但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况且孩子心性，景色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真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好在打道回府的时候，意外发现一处清泉，几人玩水捉蟹，倒也有几分乐趣，于是又逗留了一阵，这才回头。 刚要上车，萧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秦舞阳便让开了位置，由唐心驾车，自己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上了副驾驶，就听萧樯道：“碰瓷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这么快？警方的效率现在挺高嘛。什么情况？”秦舞阳换了只手接电话，拉过安全带道。 “这个团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调查过程中发现有跟民警勾结的情况，向你请示一下处理的尺度。” 第1199章 儿有虎胆 正说着，就听到嘀的一声车喇叭长响，侧过头一看，好家伙，是萧樯坐在另一辆车里呢。 这时候自然不用再打什么电话了，秦舞阳推开副驾驶的门，笑着道：“赶巧了不是？在这儿都能遇着你。” 萧樯侧头往车里看了看：“可以啊秦大市长，找了个美女给你开车。” “别胡说八道，我给你介绍。”秦舞阳一拍脑门，招手让唐心下车，介绍道，“我媳妇唐心，媳妇，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来的大神探萧樯，你俩可是同行。” 唐心故意糗了秦舞阳一句：“你经常跟我提吗？” “好嘛，秦黑子，也学会偷奸耍滑了。” 萧樯和唐心一人一句玩笑，顿时距离拉近，秦舞阳这才道：“我们一家来山里转转，呼吸口新鲜空气，你这是干嘛来了？” “高坡岭风景独好，难得有假期，正好赶上枝繁叶茂的时候，就出来放飞一下喽。”萧樯笑着道，“既然嫂子来了，那相请不如偶遇，中午我做东，听说这儿有个农家乐，菜做得不错。” 秦舞阳也没客气：“那我可省了一顿了，我感觉你不是来玩的，纯粹是来找吃的。” 萧樯哈哈一笑道：“都一样。” 秦舞阳招呼孩子下车，一一介绍，让他们叫人，秦朗和媛媛都乖乖叫人，只有秦唐昂着大脑门子，虎头虎脑地说：“你跟我妈谁厉害？” 萧樯也是才知道唐心是首都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放在省里，起码也是个副厅.长，但含金量可就非同日而语了，被这小家伙兜头一问，就是哈哈大笑：“秦市长，你这儿子有虎胆。” “我特么抽死他。”秦舞阳瞪着眼睛道，“拼爹妈，有意思吗？有本事拼你自己啊。” 秦唐不服气道：“我啥时候拼爹了？” 秦舞阳顿时失语了，一扭头向唐心道：“我决定了，就按我说的办，这小子，我收拾不好他，我跟他姓。” 萧樯就乐了：“你俩还不都姓秦么。” 两辆车，找到了萧樯所说的那家农家乐，前面一块水泥地，算作是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车，其中有几辆还挂着外地牌照，看来生意的确不错。 “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进了门，大厅不大，基本坐满，问了下迎上来的服务员，果然小厅已经没有了。 于是在角落里坐下，服务员问上什么菜，萧樯问都有什么，土鸡活鱼野菜什么的，都来一份。 服务生一一记下，见孩子可爱，说后面有鱼塘虾池，可是钓鱼钓虾，孩子们一听，顿时跑到后面去玩了。 唐心怕孩子玩水捅娄子，也跟着过了去，秦舞阳便和萧樯接着之前电话的话题聊了起来。 “那帮碰瓷的人员都在掌控之中，但是这个事情，一来没有明文规定，二来除了你这个事以外，也没别的案子，所以我的想法是先盯着再说，至于勾搭在一起的民警，我也觉得先散养着，毕竟没什么真凭实据。” 看了一眼萧樯，秦舞阳弹了弹烟灰：“你这是在护犊子。” 萧樯浅浅笑了笑：“也谈不上，毕竟万事讲证据，这事真要是硬办，也不是办下来，但对你的名声就有些不利了，哦，碰别人的瓷没事，碰到市长身上，市长就办你的事，影响不好。你的任务是抓经济，其他的，能不出头就不出头。”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道：“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这帮碰瓷的绝对不是头一回了，这么搞下去，云窑的名声就没了，万一碰了哪个投资客商的瓷，以后谁还敢来云窑？所以说，这不是件小事，也是营商环境中的重要一环，老萧，该上纲上线的时候还得上纲上线。” 萧樯笑着道：“我又不是说不查，但要查就彻查，目前云阳方面正在梳理碰瓷案件，收集证据。” 秦舞阳点了点头：“现在世风日下，碰瓷的，讹诈的，比比皆是，为什么会变成常发事件？我看，就是违法成本太低，被人讹诈的，能自证清白的，算他走运，我就想问一句，每到这个时候，那些讹诈人的人是怎么处理的？不处理，无疑是助长这样的风气。” 萧樯苦笑道：“这些牢骚我也发过，没辄啊，有人说按诈骗处理，但又不符合诈骗的条件，难啊，只能自己小心点了。” 说到这些，两人都有些丧气。 秦舞阳一摆手说：“不说这个了，袁的案子尽快提交检察院公诉，就事论事吧，就不要再深挖经济问题了。” 萧樯低声道：“听说你跟满朝军达成协议了？” 秦舞阳也没满着他，道：“他这个事看法院怎么判了，十年估计少不了，三百亿买个不死吧，要是再挖出其他问题，把他判死了，云窑的损失会很大。” 萧樯的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我明白了。” “别乱想，那三百亿没一分进我的口袋。”秦舞阳生怕萧樯心怀芥蒂，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打造硬环境还得指望你呢。你先坐，我上个厕所。” 卫生间在后院，秦舞阳刚走出门，迎面就遇上了县委书记景聪霄和一个人从卫生间出来。 景聪霄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秦舞阳，连忙快走几步迎上，恭敬地道：“秦市长，您好。” 秦舞阳点了点头：“接待客人？” “是的，接待一位客商。” “我带家人过来转转，你忙你的吧。”秦舞阳摆了摆手，走向卫生间。 解决了生理问题，重回大厅，角落里空了，服务生很礼貌地告诉秦舞阳，有个小厅的客人刚走，所以把他们的位置挪进了小厅。 秦舞阳心里有数，估计是景聪霄的意思，也就没多说什么，由服务生领着过了去。 很快菜肴上桌，令秦舞阳安慰的是，任性的秦唐也就是表现在嘴上，桌子上的礼仪规矩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干出什么抢菜之类丢人的事情来，直到大人说开吃了，他才动筷子，第一筷子居然是夹给秦舞阳的。 第1200章 做好当下 看得出来，秦唐是发自内心的，这是他的闪光点。 秦舞阳更加坚定了把秦唐放在身边的念头，男儿母养，不是说就不行，虽然唐心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但男孩子就得有男孩子的样子，从秦唐夹菜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需要父爱的。 秦舞阳赞赏地点了点头，秦唐感受到了父亲肯定的眼神，又给唐心夹了一块菜，随后是大小两个老婆，最后才是自己，一块酱排骨就要放到自己碗里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有一位叔叔，又把筷子递到了萧樯那边。 萧樯笑着道：“叔叔血糖高，不能吃甜的，谢谢你啦，你自己吃吧。” 全家出游，中午自然不喝酒，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萧樯和唐心还是同行，自然很快就有共同话题了。 正聊着，小厅的门被敲响，然后就看到景聪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道歉：“秦市长萧市长，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二位领导假期也来视察工作，是我的过失。” 秦舞阳笑着道：“我们就是举家出来走走，不用上纲上线。” 景聪霄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在桌子上扫过，回身向陪同的服务员道：“拿瓶酒来。” 萧樯连忙道：“景书记，不用不用，我们就是出来散散心，都是自己开车来的，酒就不喝了。” “二位领导平时请都请不来呢，既然来了，我这个下属自然要尽地主之谊，秦市长，萧市长，中午少喝一点，以表敬意，回头我安排人给你们开车做向导，这高坡岭啊，如果靠自己走，是没什么看头的。” 秦舞阳这时道：“哦？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自然是有的，高坡岭还是有些禁忌的。”景聪霄说着，服务员已经把一瓶白酒拿了过来，景聪霄接过酒自己把酒开了，为秦、萧二人斟上了酒，到唐心面前，唐心轻捂酒杯，景聪霄自然不会坚持，让服务员来几杯鲜榨果汁，然后才接着道，“咱们高坡县是革命老区，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好多次战斗，跟小鬼子、跟老蒋都打过，这儿虽然算不上十万大山，但无论是面积还是地势都很适合游击战，一度是重要的根据地，抗战胜利之后，内战时期，我党在这儿建了一个兵工厂，从这里输送出去的武器装备不计其数，内战结束之后，兵工厂并没有被撤销，而是保留了下来，现在也还在运营之中。” 秦舞阳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儿还有个兵工厂。 见秦舞阳有些吃惊，景聪霄连忙检讨：“秦市长，我要向您检讨，没有及时向您汇报这个情况。” 秦舞阳的眉毛不为察觉地扬了扬，好家伙，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人跟自己提，其他人也就罢了，军分区的两个大佬也跟自己藏着心眼呢。 “怪不得刚刚在里面看到有铁丝网拦着，还以为真有野兽出没。”唐心补了一句。 景聪霄介绍道：“那只是外围，兵工厂还在更深处。秦市长，我跟他们联系一下，过去看看？” 秦舞阳和唐心都是军人出身，对军事方面非常敏感，二人对视了一眼，秦舞阳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吧，单独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三人喝了一瓶酒，景聪霄自然要多上一些，等他们吃完饭，景聪霄安排的人和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那是一辆考司特，景聪霄亲自陪同，转悠了一下午。 回来之后，秦舞阳郑重地提醒景聪霄，军工企业很敏感，既然还藏在这大山之中，那就要充分做好保密工作，以防泄密。 景聪霄深以为然，表示一定谨记领导教诲，把保密工作做到极致。 拒绝了景聪霄晚上的宴请，秦舞阳一行回了市区，萧樯请了一顿，各自散了。 回到住处，时间还早，几个孩子在客厅看书，当然不是课本，而是之前和媛媛出去的时候买的课外读本。 秦舞阳陪着唐心到天台去吹风，眺望远方，万家灯火，秦舞阳感慨道：“金窝银锅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儿虽然穷，但到底是自己的家，灯虽不亮，却很温暖。” 唐心从背后搂住了丈夫的腰道：“舞阳，你的初心在哪里？” 秦舞阳握住了身前的那双手，并不柔软，却是拿到唇前亲了一下，反过身，拥住了唐心纤细的腰肢道：“在政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已经没办法再去想初心，只能做好当下，不问前程。你呢？” “我？我没有高远的志向，警.察与军人异曲同工，警.察是保护人民，军人是保卫国家，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些都只是我的工作，舞阳，其实我们对家庭的付出确实太少了。” 秦舞阳笑了笑：“选择了这一行，就由不得我们去后悔，放眼去看芸芸众生，我们算是活在金字塔尖的那一部分人了，已经过了追求物质的阶段，上升到了精神的层面，尽力实现自我价值吧。但为大家不是弃小家，所以，我决定把唐唐放在身边。” 唐心犹豫了一下道：“唐唐能肯吗？” “他的思想工作会由我来做，京都的条件太好，对孩子来说未必是件好事，该让他吃吃苦头了，而且，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他是渴望父爱的，这让我很自责。” “你能保证你精力上能够？” “我还年轻，精力旺盛着呢。”说着，秦舞阳抱紧了唐心，血盆大嘴就覆了上去。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秦唐的声音：“哎呀，爸爸，你们不知羞，还亲小嘴儿。” 唐心有种做贼的心虚，秦舞阳却是笑着道：“唐唐，这是爸爸爱妈妈的表现。” 秦唐站在楼梯口，手里捧着本读本，侧头想了想，扭头就下了去：“我也去爱两老婆去。” 夫妻二人不由哑然失笑，唐心掐了一把秦舞阳腰间的软肉：“不愧是你的种。” 秦舞阳站着也中枪，龇牙咧嘴，却不敢有半句屁话，笑脸相迎着道：“那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第1201章 三河书记 五一假期弹指即过，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儿子到云窑求学的事情也敲定了下来，对付小孩子，秦舞阳很有一套，一句话，你想不想做个男子汉，秦唐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不过有些手续要办，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还有不到个月就是秦舞阳定下来的“双过半”考核，秦舞阳初来云窑的时候，就和组织部在不同场合说出了同一个声音，提拔不唯年龄论，而唯成绩论，而他本人也是身先士卒地引进了三百亿的项目，加上形式主义的整改如火如荼，各县区的干劲还是比较足的。 秦舞阳这段时间的精力都放在项目建设上，一纸协议代表不了什么，关键在于把项目实实在在地落下来，那建设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所以秦舞阳亲自盯着工期，让相关的职能部门排出时间表，由纪检部门介入，采取倒逼的方式督促项目加快建设进度。 云窑的经济相对落后，所以一些高精尖的企业暂时也不可能落户过来，满朝军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投资的项目仍然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汽车零配件制造产业。 地已经拿了下来，手续和相关的规划正在同时办理，市政府专门设立的服务办紧锣密鼓的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广开绿灯，所以进度很快。 在这个方面，满朝军是非常满意的，这个效率是他在东江所不曾见到的，一方面看得出市政府的诚信，另一方面也是市政府的饥.渴，秦舞阳对此表达得就比较高尚，不但要招来企业，还有留下企业，那怎么留下？拼的就是服务。 了解完情况，秦舞阳匆匆赶回办公室，到的时候，离接见组织部长杨坤还有十来分钟的时间，趁着这个当口，秦舞阳赶紧拿前几天才买来的颈椎按摩器给颈椎进行按摩，工作强度太大，哪怕像秦舞阳这样的身体底子也有些吃不消。 杨坤进来的时候，秦舞阳正龇牙咧嘴着，见他这个状态，杨坤笑着道：“秦市长，这是怎么了？” “颈椎疼。”秦舞阳摘下按摩仪，揉着脖子道，“这病一犯，头晕眼花，全身都不得劲。” “那你可得注意了，赶紧去拍个片子看看，早治疗，别拖着，这毛病越拖越严重。” “你可别吓我。”秦舞阳冲着为杨坤泡茶的彭忠华道，“忠华，你帮我跟医院预约一下，我得过去看看。” 杨坤来说的是三河县县委书记的事情，袁家康之事虽然还没有完结，但市.委已经宣布对他进行停职调查，省.委那边也公开袁家康免职的消息，目前的工作由三河县长时宜超主持。 三河县的情况比较复杂，时宜超的处境有点儿像秦舞阳，但他没有秦舞阳这样的魄力，所以工作开展起来缩手缩脚，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时宜超找了个机会跟老领导杨坤汇报了一下，所以杨坤跟秦舞阳探讨探讨，是不是尽快把县委书记一角落实下来。 “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我们市.委如果不向省里汇报的话，不合规矩。”秦舞阳沉吟着道，“杨部长，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杨坤原先以为秦舞阳是在推脱，但秦舞阳的后半句话让杨坤觉得，这个秦市长可能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笑着道：“其实时宜超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为人也比较务实正直，而且他在三河县也干了将近四年的时间，无论是经验还是对情况的熟悉程度，都挺合适再压压担子的。”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这样吧，再有不到两个月，啸林书记就结束培训了，我跟他碰碰，请示一下他的意见。” 自打秦舞阳到云窑，一直表现得非常强势，尤其是韩啸林培训一事，更是将他的霸气展现得一览无遗，随后一系列的施政方针，都让人觉得他是要把韩啸林架空，但秦舞阳这么一说，让杨坤就有些意外，他不认为秦舞阳是在惺惺作态，难道他根本就不是在觑觎韩啸林的位置？ 见杨坤略有些诧异的神色，秦舞阳笑了笑：“杨部长，是不是想多了？” 杨坤也是一笑道：“不管怎么样，云窑现在还是有变化的。” 秦舞阳指了指杨坤，虎着脸道：“杨部长，发展云窑经济，推动云窑快速发展，你组织部也不是盲区，没有项目，没有实绩，组织部的干部提拔也得排在其他人后面，你要是不想被那帮干部骂，在项目招引上，你也得想想办法。” 杨坤错愕道：“秦市长，我这算是自投罗网了？” “啸林书记还没回来，市.委工作还是我暂时主持，你就说吧，干不干？” 杨坤挠了挠脑袋：“不干也不行啊。” 秦舞阳哈哈一笑道：“尽力就行，不过是要真的尽力，另外，六月一结束，各项考核就会接踵而来，根据考核的结果，市.委市政府会按考核办法兑现，你那边要抓紧跟考核办那边密切对接，初步拿出入围的人选，并且进行全方位的考核，这一炮必须得打响，我不允许有人混水摸鱼弄虚作假。” 杨坤道：“公道自在人心，提拔上不拘一格，唯实绩论，我想，会在很大程度上扭转云窑的风气。” “提到这个，纪委那边的意见也很重，但不能搞一刀切，以前提拔干部，被纪委处理过的人，只要还在影响期，基本上就是一票否决，我个人认为，只要一心为公的，一些小纰漏是可以原谅的。” 杨坤笑了笑：“这个你得跟庆国书记交待了。” “别跟我装，你跟江庆国私下的关系也不差，你俩先碰一碰。”秦舞阳一锤定音道。 “行，那我走了，对了，别忘了去医院拍片子，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别云窑的经济还没上去，你的身体就熬不住了。”杨坤临行时不忘叮嘱一句。 看到杨坤离开了，彭忠华连忙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一边收拾一边道：“医院那边联系过了，随时去检查都行，市长，今晚你没有什么安排，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不如现在就过去检查，这病是拖不得的。” 第1202章 兵工厂 从医院拍了片子回来，秦舞阳挺无语的，颈椎间盘突出，最好是静卧休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看着开的那一大堆药，秦舞阳摇了摇头。 彭忠华道：“秦市长，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治疗颈椎病挺厉害的，要不要去看看？” 秦舞阳对西药确实没太多好感，反正闲也是闲着，媛媛晚上都是住校的，只有周末才能回来，便让彭忠华带路。 诊所叫仁济堂，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病人还挺多，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者正在忙碌着。 接待秦舞阳的是一个年轻女孩，见到彭忠华，浅浅一笑道：“忠华来了，今天哪里不舒服呀。” 彭忠华道：“不是我，是我朋友，颈椎不怎么好，过来看看。” 秦舞阳慧眼如炬，一看就明白这两人有奸.情，不过彭忠华看那老者的眼神有些躲闪，显得鬼鬼祟祟的，估计不怎么受老爷子的青睐。 “我看看呢，到里边来。”女孩把二人领到里面，让秦舞阳躺下。 彭忠华凑过嘴去，在女孩耳边低声道：“芷若，你上点心啊，这可是我领导。” “领导？”女孩看了一眼秦舞阳，“多大的领导？” 彭忠华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吓了一跳，连忙离女孩远了些。 老者进了来，淡淡地扫了彭忠华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来看看。” 彭忠华被赶了出去，叫芷若的女孩也要出去，老者淡淡道：“你留下来。” “哦。”芷若只得停下了脚步。 老者的手法很娴熟，一番检查之后，轻描淡写地道：“问题不大。” 随后让秦舞阳起身坐好，在他的脖子上推拿了一阵，又拿了一副药膏给秦舞阳贴上，道：“每晚来一趟，一周就好。” 秦舞阳觉得脖子舒服了很多，赞道：“老先生果然是妙手，我觉得都好了。”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的问题本来就不大，病灶不深，记得每晚都要来，不然效果会打折扣的。” 秦舞阳到外面结了账，活动着脖子道：“忠华，这老中医确实有一套。” “可不是嘛，冯老先生在这一带的名气很大，他厉害，芷若就更了不得了。”提到冯芷若，彭忠华就眉飞色舞了，说冯家是中医世家，冯芷若女承父业，就读于江北中医药大学，学的也是中医药专业，别看她年轻，其实已经看了好些年病了，治疗颈椎病只不过是开胃小菜，他们父女俩自主研发了很多药方，成功救治了几千人的疑难杂症，其中还有不少癌症患者都被治好了。 秦舞阳见他这个样子，笑着道：“真的假的？那可是神医了。既然这样，为什么把店开在这小巷子里？” “冯老先生祖辈行医，一直就在这儿，仁济堂是他们家的老宅子，前面比较简单，后面就别有洞天了。” “忠华，你是不是对那个冯芷若挺有点儿意思的？” 提起这事儿，彭忠华就一脸的惆怅：“冯老先生的父亲在特殊时期曾经遭到过迫害，所以对政府人员有着莫名的对立，看我就横竖都不顺眼。” 秦舞阳拍了拍彭忠华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啊忠华，加油，我看好你。” 彭忠华发狠道：“要是再顽固不灵，查他。” 秦舞阳一愣，跟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可以有。” 不几日，天气变化，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其中以高坡县为最，景聪霄打来电话，说高坡县整体受灾不算严重，但是造成了高坡岭的滑坡，泥石流冲毁了兵工厂的高墙以及一些设施，受损较大，厂长向高坡县求助，但先不说高坡县财力紧张的原因，关键是这钱能不能出，他也有些举棋不定，毕竟兵工厂一直是独立经营，只是地方在高坡县的辖区内，其他的基本上与高坡县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舞阳对这个兵工厂的情况不是太了解，想了想，让景聪霄把厂长带过来面谈。 秦舞阳军人出身，对军队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考虑着能帮就帮一把。 当天下午，景聪霄就带着兵工厂的厂长孙立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孙立身材魁梧，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不怒自威，不过现在是求人，态度就显得很谦和。 景聪霄为双方介绍了一下，便不多言，秦舞阳笑着道：“孙厂长，兵工厂现在效益怎么样？” 孙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们这个兵工厂虽然也生产一些军工产品，但订单很少，为了保证工人们的生活，也生产一些民用产品。” 秦舞阳笑道：“那可是跨行业了。” “秦市长就别笑话我们了，其实兵工厂的存在更多的是历史意义。”孙立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秦舞阳又是一笑：“孙厂长，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保密的，我不方便问，你也不方便答，这样吧，你以兵工厂的名义打一份报告上来，回头会上碰一下。” 孙立感激道：“秦市长，那就太谢谢你了。” 秦舞阳道：“我也是退役后到地方上来的，对部队的感情很深，兵工厂对国家的贡献也很大，我们不能卸磨杀驴啊，不过我有个要求。” “您说。” “等兵工厂修缮完毕，我能不能去参观参观？” “这个绝对没问题。” 严格来说，兵工厂是由我军后勤保障部管辖的，跟地方上的关系不大，而且是涉密单位，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不少兵工厂都活下去了，比如高坡这个，不然也不会生产民用产品了，不过一般的兵工厂保密级别没那么高，而高坡这所藏在深山老林里，显然保密级别比较高，显得非常重要，那怎么会困难到这个程度？ 不过秦舞阳和孙立也是头一回见，而且考虑到涉密的原因，秦舞阳并没有多问什么，这个觉悟他还是有的。 晚上接到了秦不渝的电话，说他和冷滟已经到淳安了。 第1203章 拉生意 作为淳安的宣传大使，冷滟每年都要参加一些淳安的宣传活动，活动安排得很紧凑，为期一天，秦不渝打算活动结束之后来一趟云窑，跟秦舞阳见一面。 秦舞阳让他不用这么麻烦了，他正好要去一趟省里，到时候再联系。 次日一早，秦舞阳快马加鞭，赶到省.委，向乔克立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工作，乔克立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详细问了汽车配件的项目建设情况，谈完这些，事先与韩啸林作过沟通的秦舞阳提到了三河县委书记空缺的事情。 乔克立问他有什么想法，秦舞阳道：“云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跟啸林书记商量过，觉得县长时宜超比较合适。时宜超做了三年多的县长，对三河的情况比较熟悉，换了别的人来，即使能迅速进入角色，但总要有一个过程，而且这对时宜超的积极性也会有影响，不利于团结。” 乔克立表示会考虑云窑的建议，叮嘱秦舞阳在剩下的两个月里继续努力，争取在半年考核的排名上有所前移，秦舞阳就笑：“云窑前移了，那就有人后退了。” 随后，秦舞阳又去了一趟省政府，向赵汉成汇报了工作。 这一番忙活下来，已经是中午了。 从省政府出来，秦舞阳跟秦不渝联系了一下，约了地方见面。 有一阵子没见到秦不渝了，黑了不少，却是更精神了，兄弟二人边吃边聊，秦不渝成立了一家军工企业，忙得不可开交，以他这个身份，自然不缺订单，确实很忙。 秦舞阳心头一动，想到了孙立，不过没有亲自去过，也不知道那边的生产能力怎么样，有没有合适与秦不渝合作的，便提了一嘴这个事。 秦不渝道：“如果能合作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手头的订单太多，忙不过来。” 秦舞阳道：“我回云窑后跟他谈谈，如果能行的话，你们再谈。” “不如我跟你一块儿去云窑吧，如果能谈成最好，省得还要来回奔波。” 秦舞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答应了下来。 下午到了云窑，就看到孙立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自己。 秦舞阳进了办公室，让孙立坐下，并没有急着去看报告，问道：“孙厂长，你们厂里的生产能力怎么样？我这个朋友是搞军工的，订单不缺，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 孙立很是惊喜地道：“能做啊。” 秦不渝笑着道：“孙厂长，我方便去你们厂里看看吗？” 孙立当即道：“没有问题，不过前几天的大雨对厂里的影响很大，如果秦总不着急的话，能不能等我们维修好再去？” 秦不渝道：“急倒是不急，不过我的事情比较多。” 秦舞阳道：“如果不涉密的话，看看也无妨，不渝也就是看看你们的生产能力怎么样，对于厂子好不好看倒不在乎。” 孙立便道：“那没问题。” 当即，孙立便领着秦不渝去了高坡，秦舞阳一身的事情，没有一同前往，毕竟这事他也就是牵线搭桥，具体怎么谈，由他们自己搞定。 晚上，秦不渝喝得醉醺醺地被送了回来，秦舞阳问他谈的怎么样，秦不渝说条件还不错，不过还需要考察，看他们厂子里过得紧巴巴的，先弄点简单的活给他们干干。 听秦不渝这么说，秦舞阳就放心了，他还真怕他看自己面子。 秦不渝大着舌头道：“高坡岭的环境挺好，适合拍武侠片，冷滟接了一部戏，我看看能不能来这儿取景。”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不渝，这恐怕不合适，这儿有军工厂呢，你想啊，军工厂就建在这大山里头，戒备森严，搞不好里面就有涉及国家机密的东西，你要是来拍戏，人多眼杂的，就不太妥当了。” 秦不渝自己也做军工，自然知道涉密的敏感性，一听秦舞阳这话，酒顿时就醒了大半，不无遗憾地道：“下午孙立带我在高坡岭转悠了一圈，我本来还打算在这儿投资一个影视基地的呢，现在看来是要泡汤了。” 一听投资，秦舞阳的眼睛就亮了，沉吟着说：“这个，可以跟孙立商量商量，看看可不可行。” 兄弟俩又聊了一阵京都的情况，秦舞阳问道：“你和冷滟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秦不渝笑着道：“她的事业正是高峰期，这个时候结婚不合适。” 秦舞阳正色道：“不渝，总是这样也不行，我能理解冷艳对事业的渴望，但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以你目前的身家，钱只不过是事业的一个体现，赚多少算多？钱是用来支配的，不是被钱支配的，成为金钱的奴隶，那你就不会快乐了。” 秦不渝想了想道：“再等等吧。” “那几家怎么样？” 秦不渝笑了笑：“挺老实，特别是秦立歌，好像遭受了什么打击。” 秦舞阳笑着把杜鹃的事给说了，秦不渝一脸嫌弃道：“他们也太小看你了。无论是嫂子还是薛千娇，哪个不是人间绝色，岂是那种庸脂俗粉能比的。” 二人相视大笑，秦不渝又道：“他们都不入流，不过秦立邦那小子不是个省事的主，毕竟是玩政治的，手腕很多，再有个秦玉辉为他提供经济保障，你还是要当点心。” 秦舞阳淡然道：“他在东江，也够不着江北。” 回到住处，秦舞阳看了一会儿新闻，把媛媛房间的书本什么的整理了一下，顺手拿起一本课外书看了看，眉头就拧了起来。 那是一副插图，插图上的孩子本来应该是天真烂漫的，但这个图上的孩子个个面部夸张，表情阴鸷，有的还留着日.本的武士头，有的身上穿着老美的国旗条形装，怎么看怎么别扭。 秦舞阳又向后翻了几页，眉头拧得更紧，那些男孩的图片，很明显地把裆部凸显了出来。 合起书本，封面上写着金手指（江北）文化有限公司。 秦舞阳若有所思地盯着这家公司的名称，又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第1204章 仁济堂被封 彭忠华打来电话，问秦舞阳有没有去推拿，昨天晚上就没去。 秦舞阳这才发现忘了这事，前晚去推拿了一下，贴了药膏，效果很神奇，连说这老中医确实很牛掰，马上就过去。 出了住处，就看到彭忠华在外面等着，秦舞阳调侃道：“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借机会接近冯芷若吧？” 彭忠华咧嘴一笑道：“市长，看破别说破呀。” 秦舞阳哈哈大笑：“落花有意，流水有没有情？” 彭忠华脸上露出姨妈笑：“她本人没意见。” “那就好，还是有希望的。”秦舞阳给予了肯定。 路上，秦舞阳想起刚刚读本的事情，问道：“忠华，你知不知道金手指文化有限公司？” 彭忠华想了想，道：“好像在哪儿听起过。” “你帮我查查这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到了仁济堂，冯芷若正在忙活，并没有看到冯老先生。 彭忠华贼一般地溜了进去，低声问道：“老爷子呢？” “在里面跟人谈事情呢。”正在忙活的冯芷若头也没抬地道。 “秦市长，您先坐一会儿，等冯老先生谈完事情再做。”彭忠华见色忘领导，给冯芷若打下手，颇有些乐不思蜀。 秦舞阳坐着，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冯芷若，姑娘人长得挺秀气，做事很专注，是个好姑娘，如果两人能走到一块儿，倒也是一份好姻缘。 抬头看墙上，挂着不少锦旗，都是患者送过来的，什么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不一而足，秦舞阳这才知道，冯老先生叫冯乔平，看来确实在治病救人上很有一套。 这时，里面的门忽然开了，就听冯老爷子道：“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不送！” 随着冯老爷子斩钉截铁的声音，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倒也没什么恼怒的神色，只是淡淡道：“冯老先生，做人做事都别这么绝，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价钱谈不拢，咱们可以再谈，我给您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我们会再来。” 二人出门，上了停在门口的丰田车离开。 秦舞阳在接受冯老先生的推拿时，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在力道上有所体现，问道：“冯老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冯乔平的手微微一僵，跟着道：“没什么。” 推拿结束，自然又是一剂药膏，冯乔平叮嘱秦舞阳，为了巩固药效，接下的五天里必须天天要来。 秦舞阳表示一定遵医嘱，出来后没看到彭忠华跟冯芷若在一起，原来是在门口抽烟，问他怎么舍得弃佳人而不顾，彭忠华说，明显看得出来冯老先生情绪不对，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往枪口上撞了。 秦舞阳谨遵医嘱，连着来了五天，颈椎的问题大大好转，冯乔平叮嘱秦舞阳，颈椎病是一个渐进式的退变问题，如果不能保持良好的工作习惯，随着年龄的上升，还会继续发作。 秦舞阳深以为然，不过没办法，只能忙中偷闲了。 丰田车上，矮个男人道：“这死老头油盐不进，怎么办？你真给他一个星期时间？” “一周时间是忽悠他的，我给他一个星期时间，老板能给我们一星期时间？”瘦高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那怎么办？不如直接一把火把仁济堂给烧了。” 瘦高个摇了摇头：“只要那些药方还在，烧了仁济堂也没有用，得想个办法。” 矮个邪笑一声道：“死老头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都不怕，但他闺女还年轻。” 瘦高个侧过头扫了那矮个子一眼道：“你这是犯法。” “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还真特么难办，要不找几个托，就说他没把人治好，搞臭他。” “这个办法不错。”瘦高个赞许地点了点头，“回去跟老板商量商量。” 一个多小时后，丰田停在了市中医院前，二人下了车，径直进了去，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曹院长，姓冯的死活不肯松口。” 院长曹松禇是个胖子，这才五月份，一大晚上的就开起了空调，一听这话，双眼便瞪圆了，大骂道：“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曹院长，刚刚咱们哥俩在路上想了一个办法，找人假扮患者告他一状，他就彻底完蛋了。” 曹松褚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思路很清晰地道：“不行，你们两个就是个猪脑子，中医院效益不好，不是因为这个老不死的，你就是把仁济堂搞到关门停业，也改变不了中医院现在的局面，你俩先出去吧，我好好想想。” 半个多小时后，曹松褚开着车子离开，副驾驶上还放着一只箱子。 车子行出好一阵子，开进了一个住宅小区，车子停进车库之后，曹松褚提着箱子乘电梯到了十二楼，摁响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曹松褚毕恭毕敬地道：“娄市长，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休息。” “我没那么早睡，进来吧，记得戴鞋套。”副市长娄一鸣走回了客厅坐下，也没有泡茶给曹松褚。 在此之前，他接到了曹松褚的电话，说有事情跟他商量，十万火急。 既然是求着自己帮忙，那少不了要献上一份孝心，这才是娄一鸣给曹松褚开门的原因。 曹松褚穿上鞋套，反手把门关上，提着箱子走至客厅，将箱子放在茶几上，打开之后将箱子转了个身推到娄一鸣面前，谄媚道：“娄市长，小小意思。” 箱子里码着两层大钞，每层十五沓，一沓一万，也就是三十万。 娄一鸣指了指：“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意思意思。” 娄一鸣将箱子拨到一边，身体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缓缓抽了一口烟，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曹松褚。 曹松褚这才道：“娄市长，中医院改制的时候，我听您的，把中医院接手了下来，现在中医院生意惨淡，门可罗雀，真是头疼啊。” 娄一鸣淡淡一笑：“那你还跟我意思意思？在生意上，我帮不了你什么吧？毕竟这东西靠的是竞争，别说我这个副市长了，就是再大的官，也干涉不了病人选择哪个医院看病吧？” 第1205章 仁济堂事件 “您误会了娄市长。”曹松褚争辩了一下，忽然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东大街有个仁济堂，是个中医馆，据我所知，开了三辈人了，生意一年比一年红火。” 娄一鸣嘲讽着道：“眼红了？这世上有钱人多呢，眼红了就去抢啊。” 曹松褚似乎没察觉到娄一鸣的嘲讽，凑过身去低声道：“我还真要抢，不过我一个人不行，如果有娄市长参加，那就没有问题了。” “你特么疯了吧？”娄一鸣骂了一声，脸色难看了起来。 曹松褚笑着道：“娄市长别生气，你且听我说……” …… 老.毛子国与东江省边境交界处。 夜已经深了，大雨如注，仿佛将这天与地都连了起来。 夜色中，几辆重卡正在冒雨上货，谁也没有留意到，一个人影悄悄地爬上了其中的一辆。 …… 次日一天无话，傍晚的雨小了一些，忙碌后的秦舞阳揉了揉脖子，叫上了彭忠华，继续去仁济堂看病去。 轻车熟路地赶到，看到的却是黑灯瞎火一片。 两人下了车，仁济堂大门紧闭，门上还贴了封条，落款是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彭忠华不由愣住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秦舞阳也觉得很意外，让彭忠华跟药监局那边联系一下，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彭忠华立马打电话给药监局局长苗启柱，静静地听了一阵，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来。 不多时，彭忠华向秦舞阳汇报了一下苗启柱那边的说辞。 内容很简单，药监局接到举报，仁济堂涉嫌制售假药，下午药监局对仁济堂进行了检查，发现大规模未经药监部门备案许可的药品，有制造、销售假药的嫌疑，所以对仁济堂进行了查封处理，目前冯家父女正在接受调查，如果情节严重的话，此线索可能会移交公安机关处理。 秦舞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彭忠华一脸愤然道：“不可能，芷若一家祖辈行医，口碑非常好，可以说是口口相传，怎么可能制造假药？” 秦舞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道：“忠华，万事不要太绝对。” “市长，不是我绝对，你来过几趟，是亲眼看到的，他们治好了那么多人的病，仁济堂的那些致谢锦旗就是明证，再说了，如果他们是真制造假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有人举报？” 秦舞阳摆了摆手：“忠华，当局者迷，你太关心冯芷若了，不要着急，清者自清，你让苗启柱明天到我办公室当面汇报一下情况。” 彭忠华还算冷静，电话通知了苗启柱之后，请求道：“市长，您一定要为芷若主持公道啊。” 市药监局稽查处谈话室，两拨人马正在分头对冯乔平和冯芷若父女俩进行调查。 “冯乔平，事实很清楚，你们在未取得《药品生产许可证》、《药品经营许可证》的情况下，自主生产制造药品，就是假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冯乔平双目喷.火，愤然道：“你放屁，我们卖的不是假药。” “你有《药品生产许可证》吗？你有《药品经营许可证》吗？根据法律规定，没有，就是假药。” 冯知平急怒攻心，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另一间谈话室。 冯芷若面容槁枯，心若死灰，她很清楚地知道，药品生产许可证和药品经营许可证是他们的软肋，只要抓住这一点，她说什么都是白搭，虽然她不承认制售假药，但事实非常清楚，他们所制造、出售、使用的药物都未经许可，也未经备案，虽然她也给出了解释，但这些解释在法律面前是苍白的。 苗启柱的办公室里，刚刚接完彭忠华电话的苗启柱有点儿拿不定主意，秦市长的消息也太灵通了，满打满算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没想到他就知道了。 关上了门，打了个电话给娄一鸣：“娄市长，秦市长知道这事儿了，要我明儿一早去他办公室汇报。” 娄一鸣淡淡道：“事实俱在，你怕什么？” 苗启柱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娄市长，秦市长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有我在，你别想太多，照章办事就行。” 次日早上一上午，苗启柱便带着书面的调查报告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 他还是头一回到秦市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也是头一回与秦舞阳面对面对话，心头不免有些紧张。 秦舞阳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道：“说说吧，仁济堂什么情况？” 苗启柱将报告放到秦舞阳的桌子上，道：“秦市长，报告上写得很详细，我再口头向您汇报一下。昨天下午上班的时候，局里接到举报，说仁济堂制售假药。食品药品安全重于泰山，局稽查处立即组织队伍前往仁济堂，对仁济堂的行医资格、药品进行了检查。检查中发现，仁济堂没有取得药品生产许可证和药品经营许可证，所使用的药物也没有备案，所以当场决定扣留相应证物，暂封仁济堂，并将冯乔平和冯芷若二人带回局里调查。” “冯乔平和冯芷若是父女关系，经过调查，二人均已承认其制售假药，局里已将抽取的药品样本送至省里检测，虽然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从人证的角度来看，犯罪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下一步，我局将会对人证、物证进行进一步的收集和处理，待案情确凿之后，提交检察院提起公诉。” 秦舞阳拧了一下眉头道：“此案非同小可，一定要取得扎实的证据，别搞成错案冤案。” 苗启柱松了一口气道：“请市长放心，我们一定严谨再严谨。” 这时，彭忠华忽然推了门进来，低声在秦舞阳耳边道：“市长，出状况了。” 秦舞阳眉毛一扬：“什么事？” 彭忠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苗启柱，道：“市政府外面聚集了上百人，声讨药监局抓了仁济堂的人，封了仁济堂的门，耽误了他们治病。” 第1206章 谈判破裂 秦舞阳吃了一惊，看着苗启柱道：“苗局长，事是你们惹的，人是你们抓的，店是你们封的，现在有患者来市政府声讨，你来处理。” 苗启柱也是愣住了，他的业务范畴里没有息访这一条啊，不过别说秦舞阳说的有道理，哪怕是没有道理，堂堂市长压任务了，你还敢不接着？ 苗启柱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吐沫，站了起来，表态道：“没问题。” “要注意患者们的情绪，这样吧，把未来市长也叫过来，还有一鸣市长，共同处理吧。”秦舞阳一锤定音道。 上百人齐聚市政府门口，请愿也好，声讨也罢，这还是这么多年的头一回，谁的心里都没底，娄一鸣心里有数，可分管信访工作的副市长乔未来就是一头雾水了，一看市政府门口黑央央一片的人头，不禁头皮发毛，嘴里发紧。 现在这些人的情绪虽然有些激昂，但举动还是比较冷静的，但万一一个处理不善，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一边打电话让信访局一把手过来，一边他和娄一鸣也是匆匆下了楼。 “娄市长，外面什么个情况？”乔未来虽然分管信访工作，不过现在处理问题还多了一个娄一鸣，估计跟他分管的工作有关，再看苗启柱跟在后面，心里多少有了点数。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也是被秦市长抓了壮丁了。”娄一鸣面无表情，步伐匆匆。 三人走到门口，叫开与众人对峙的保安，看着七嘴八舌乱轰轰的一片，经验丰富的乔未来沉声道：“各位，有事情找政府，是对的，不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帮你们？而且这么多人在这儿，影响也不好，别有理的事情也做成没理的了，天也在下雨，你们身体不好，万一再加重病情就更不好了，不如你们选几个代表，我们到会议室坐下来慢慢谈。其他人先散了，好不好？” 见乔未来说话不疾不徐，也有几分道理，一干人等商议了一下，选了六个人，跟着乔未来等人去了市政府的会议室。 …… 秦舞阳站在窗前，看着几名代表进了市府大院，其余的人并没有离开，只是撑着伞站在门口，区别就在于他们没有再把市政府的大门给堵起来，至于门口的卫兵，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转过身，秦舞阳的目光落在了彭忠华的身上：“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吧？” “我只是找了其中几个。”彭忠华没有否认，“只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市长，这是不是也证明，冯先生他们是被冤枉的？” 秦舞阳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彭忠华：“用舆情进行绑架，你觉得对吗？” 彭忠华垂下了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 另一头。 会议室里。 三对六。 “你们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仁济堂没有药品生产和药品经营许可证，所制造、使用和出售的药物也未经备案，这些都是假药，按照法律规定，他们是要承担责任的……” 苗启柱的话还没说完，一名老者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道：“我不管他有没有这个证那个证的，我只知道，冯先生的药能治我们的病。” “可是他们的药能治我们的病，只要能治好病的药就是真药。” “对，我是肺癌晚期，医院说我活不过三个月，可是吃了冯先生的药，我已经活过半年了，而且病在一点点的变好，你们说他是假药，那你们倒是拿真药啊！” 另一人也拍着桌子大叫道：“真药治不好，冯先生有用的药你们说是假药，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希望我们都死了才好？” “你们这些当官的，一直是一切为人民，你们就是这样为人民的？我告诉你们，外面还有几百口人都是得了这样那样的病的，你们把冯先生父女俩一抓，他们都断了药了，要是有个好歹，死也就死你们家。” 虽然在场的只有六个人，但外面还有百十人，而来的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真要闹到那一步，政府还真有些兜不住这场面。 啪！ 娄一鸣也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阴沉着脸道：“你们都想干什么？冯乔平父女俩的事情正在调查当中，你们这么做不是救他们，而是害他们，他们犯了法，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不是谁病谁就有理！有病的赶紧去治病，跑到这儿来闹事，都嫌自己命长了是吧？” 娄一鸣这么一发火，对面六位就上火了，那老头子直接一捂心脏，人就给气得瘫倒在地了，另外几人一看这样子，顿时火上浇油，有的去扶那老头，剩下的更是直接齐齐把会议室的桌子给掀了，大吼道：“我去尼马的吧，什么领导，反正冯先生被你们抓进去，我们也活不了了，我们特么的跟你们没完！” 其中一人更是拿起了手机，直接打上电话了，冲着电话大叫道：“这帮狗.日的领导不给我们活路啊，这是要断了我们的药，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娄一鸣冷着脸大吼：“你们这是扰乱公共秩序，我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抓起来！” “我们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来，抓吧，今天你要不把我们抓起来，你特么就是孙子。”几人把桌子给掀了，直接冲过去拉扯起娄一鸣来。 乔未来当真是傻了眼，解决信访问题，有一个词叫做“息访”，关键在于一个“息”字，那怎么息？就是平熄上访者心头的怨气怒气，娄一鸣倒来，不但没熄火，反而是在火上浇了一把油，顿时把火药桶给点炸了，直接导致了场面失控，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外面接到电话的那一百来号人直接爆了，也不知谁一声喊，顿时乱作了一团，冲进了市政府的大院，光靠那几名卫兵和保安，哪儿能挡住汹涌的人潮？他们也不敢呐！ 第1207章 我们等不起 按照正常情况来理解，既然上访者同意谈判，哪怕当时解决不了问题，那也会有一个安抚人心的解决方案，大不了再多谈几轮，在这个方面，副市长乔未来是有经验的，所以秦舞阳并不担心捅着什么大娄子出来。 另外，他也想看看，在对冯家父女的事情上，在遇到如此之多的声讨者时，他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同时，他也在思考像冯乔平父女这样的情况，到底该如何处理。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情况会急转直下，眼看着那上百人冲进了市政府，一个不小心，搞不好就会引发群体.事件，那乐子就大了，反正这些人要么是得了癌症，要么是身患绝症，这些人别说秦舞阳了，就是警方，又能拿他怎么样？关还是判？要真是在此过程中有人死了，那社会舆论发酵起来，云窑的口碑就要一落千丈了。 说起话长，其实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这些病患长驱直入，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冲进了市政府，而会议室里也是乱成了一团糟，一旦这些人冲进了会议室，那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就在他们冲到二楼的时候，秦舞阳和彭忠华也是拍马赶到。 秦舞阳站在楼梯口，大声道：“我是秦舞阳，大家都冷静一下，听我说一句话，就一句。” 在生死面前，别说秦市长，就秦大大来，不给个说法，恐怕也未必管用，好在彭忠华也站了出来，伸出双臂，拦在楼梯口，惶急道：“李叔，您让大家先等一下，秦市长有话要说。李叔，您说句话呀。” 也不怪彭忠华惶急，这事是他惹出来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乱子，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无疑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他必须站出来。 李叔和彭忠华是认识的，以前彭忠华在政研室工作的时候，时间比较多，为了追到红人，经常来仁济堂，一来二去的，也就和李叔认识了，而这一次冯家遭难，彭忠华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李叔，如果不是李叔不怎么会说话，他也会是刚刚谈判团队中的一员了。 见彭忠华站了出来，李叔神情不定，猛地回头吼了一嗓子：“都安静，看看怎么说。” 李叔的威信比较高，哪怕不能完全震得住场面，但大多数人还是听他的，虽然还有人嘀嘀咕咕，却是没有人再往上走。 秦舞阳沉声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这么做，解决不了问题，我向你们承诺，事情一定会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我需要时间。” 李叔阴沉着脸道：“秦市长，小彭跟我说过，你是一位正直的领导，我也相信你是诚心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们都是冯先生的病人，药停，我们就会死。在冯先生这儿瞧病的人，大多都是被大医院判了死刑的人，我们等不起。” “对，我们等不起。” “不放了冯先生，我们就不走，让我们死在政府里好了。” 彭忠华心头儿直颤，这一次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么一搞，要的就是秦舞阳的好看了，如果这事情定了性，那一头是法律，一头是病患，秦舞阳该怎么办？ 秦舞阳心头也是犯难，此时此刻，就需要他拿出担当来了，当即道：“今晚之前，大家治病的事情一定会有个说法。” 此言一出，彭忠华不由一愣，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但收不回来，而且如果实现不了，估计后续的麻烦会更大，这个时候，彭忠华不由大是后悔，为了心上人，他发动了这些病患，却是把秦舞阳架在火上烤了。 李叔犹豫了一下，回头问道：“大家伙儿有什么意见？” 见秦舞阳说的斩钉截铁，众人的态度有所缓和，李叔这才道：“行，秦市长，我们就信你一回，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大伙儿先出去，等老姜他们。” 秦舞阳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并没有能够松一口气，转头就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秦舞阳站在门口，看着乔未来、娄一鸣狼狈的被人推来攘去，苗启柱和信访局长海国富缩在墙角，一脸惊恐。 “姜大爷，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秦舞阳不好下场，不然恐怕也要被挠上几把，只有彭忠华上去打前站。 “小彭，你别拦着我，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王八蛋，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我还管他们干嘛，有本事把我们也抓进去。”姜大爷嘴里说着话，手上可一下都没闲着，又挠了娄一鸣一把，没挠着娄一鸣的脸，却是把娄一鸣衬衫最后一粒扣子给扯了下来，顿时让娄一鸣露出白花花的一身肉，那肚子跟弥勒佛有得一拼。 可怜娄一鸣是打不得推不得，狼狈不堪，乔未来还好上一些，不过被另外几个人围着，其中两个还是年纪较大的妇女，他更是不敢动人家一根手指头了，只能徒劳无助地叫着：“别动手，别动手。” 秦舞阳看着是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但有一点很显然，他们谈崩了，而且情绪很激动。 “姜大爷，要打您就打我吧。”彭忠华冲上前去，挡在了那老头和娄一鸣中间。 姜老头也不是胡来的人，收了手，撑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换了二十年前，老子得把你屎给打出来，领导，领导都特么像你们这么干的吗？” 秦舞阳这时才道：“姜大爷，您消消气，先坐下来，别累坏了。” “死都不怕，谁还在乎累？”姜老头气咻咻地回了一句，扭头一看，哟了一声，“是你？你也是在冯先生那儿瞧过病的，你给评评理。” 彭忠华在姜老头耳边低声道：“他是我们秦市长，一把手，刚刚跟李叔说了，今晚会有个说法，要不您先回去，不然待在这儿，又打又挠的，秦市长也不好处理。” 姜老头能作为谈判代表，脑子肯定是很活络的，一听这话，知道走为上计，不过他不是溜走，而是光明正大地走，扶着刚刚晕过去的老柳，一指娄一鸣：“老柳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特么跟你没完。” 第1208章 折衷之策 人去屋空之后，几人面面相觑，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娄一鸣无语含泪道：“刁民，纯粹的刁民啊。” 看着会议室的一片狼藉，秦舞阳也很是无语：“跟信访人谈话能谈到动手，我倒是第一回看到，然后能被信访人围着撕扯，更是头一回，娄市长，你应该感到庆幸，只是扯了你的衬衫，没把你裤子给拽下来。” 除了娄一鸣以外，其他几人都想笑，可又笑不出来，只能憋着，很辛苦，娄一鸣火冒三丈：“秦市长，这事您得给我们做主。” “让你秘书送套衣服过来，然后全部去我办公室。”秦舞阳皱着眉头道，“忠华，安排人把这里收拾收拾，看乱成什么样子了。” 不一会儿，几人鱼贯进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个人吭声。 秦舞阳抽着烟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说话，好，那我先说两句。在你们那儿乱起来的时候，外面的一百来号人也乱了，就在我去会议室之前，他们已经冲到了二楼，自己想想吧，如果那么多人也进了会议室，我都不敢保证你们是不是要光着腚出来，那笑话就大了。” 说起来的确会闹出难堪的笑话来，但秦舞阳的脸上、眼睛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跟着问道：“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我承诺他们，今晚会有个说法。那么，现在谁来告诉我，今晚我怎么给人家说法。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最好给我一个好的建议，别出馊主意，不然，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谁先说？” 苗启柱和海国富虽然分别是药监局和信访局的一把手，但二人各自的分管领导都在，所以没敢胡乱先开口，况且这事确实挺麻烦，他们也没什么好的建议。 乔未来轻咳了一声，道：“这件事情的涉及面很广，而且涉及群体也比较特殊，骂不得打不得，更别说关了，那到时候麻烦会更大，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命，涉及到药品这一块，娄市长是分管领导，这解铃还需系铃人，还得请娄市长出主意了。” 娄一鸣今天颜面尽失，尤其还有两个下属在场，太难看了，无论如何，心里那个气那个火总得泄出来。 听乔未来这么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秦市长，我选择法律和正义。仁济堂的违法事实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难道就因为这些人胡搅蛮缠，就可以藐视法律，置律法而不顾？那以后药监局也别管这些了，直接关门好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在我这儿行不通。” 秦舞阳的眉头微微一拧：“这就是你给我的建议？我现在问的不是案子怎么办的事，而是如何解决上访稳定的事。” 娄一鸣瓮声瓮气地道：“又当又立，我办不到。” 秦舞阳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娄一鸣，怎么说话的你？” 秦舞阳这一掌，用力很大，竟是将桌子上的笔都拍得跳了起来，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娄一鸣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放肆了，赶紧解释道：“秦市长你别介意，我也是被气昏了头。” 秦舞阳脸色阴沉道：“那你先回去把气顺顺再跟我说话。” “我……我去趟卫生间。”娄一鸣被熊得很是难堪，尿遁一会儿先。 秦舞阳没有给娄一鸣留面子，让剩余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苗局长，你说。”秦舞阳直接点将了。 苗启柱知道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对于他来说，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但是对于领导来说，工作业绩远没有稳定来得重要，除了经济发展以外，其他的工作都建立在别给领导捅娄子惹麻烦这个基础上，而现在的事实情况就是，确实给领导添了麻烦捅了娄子，如果这个时候不能急领导所急，那就是给自己捅娄子了。 一念及此，苗启柱迅速开动脑筋，嘴上也随着思维的运转动了起来：“秦市长，关于这件事情的起因我已经汇报过了，药监局要做的是按照法律办事，而那些人的诉求是放人，这本身就是矛盾的，毕竟根据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事实情况来看，仁济堂的违法事实清楚。鉴于性质恶劣、涉案金额巨大，下一步可能会将线索移交公安部门调查，由检察院提起公诉，以前别的地方有过这样的案例，可能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以千万罚金。” 秦舞阳的眉头拧得更紧：“这么严重？” “秦市长，食品药品这一块，国家非常重视，处罚起来确实很重。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与那些患者的诉求是截然相反不可调和的，我们不可能去做枉法的事情，还请秦市长理解。”苗启柱把问题又抛给了秦舞阳。 这时，乔未来说话了：“秦市长，苗局长说的没错，这个矛盾确实难以调和，不过呢，也不是没有折衷的办法。” 秦舞阳的眼睛一亮：“说。” 乔未来道：“这个案子虽然量刑较重，但与一般的刑事案件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因为犯罪嫌疑人从本质上来说，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暴力犯罪，而且这案子到法院判决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的想法是，能不能今天先放他们回去，类似于取保候审，如果不放心，可以先放一个。” “这些患者为什么要大闹市政府，他们并不是为仁济堂叫屈，而是担心自己的病没有人治，其根本出发点还是在乎自己的死活，只要有人给他们治病吃药，那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苗启柱弱弱地道：“乔市长，这么做的话，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仁济堂的用药本身就是违法的，如果他们继续营业，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已经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所以，这么做的话，药监局这边也很难做。” 秦舞阳沉吟了好一阵子，才悠悠地问了一句：“苗局长，药这东西，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第1209章 勉为其难 苗启柱一下被秦舞阳问得愣住了。 秦舞阳又道：“我们不妨讨论一下。关于假药的定义，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有六种情形，分别是，国务院药品监督管理部门规定禁止使用的；依照本法必须批准而未经批准生产、进口，或者依照本法必须检验而未经检验即销售的；变质的；被污染的；使用依照本法必须取得批准文号而未取得批准文号而未取得批准文的原料药生产的；所标明的适应症或者功能主治超出规定范围的。” “听了苗局长介绍的案情来看，仁济堂违反的是第二种和第五种，不过我想说的是，国家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其目的就是为了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药品也不例外。假药带来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药监局出重拳打击假药的生产销售，我也是非常赞成的。” “但我想说的是，法律并非没有弹性，比如三至十年的有期徒刑，到底是几年，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看，所以，在仁济堂这个案子里，我个人的意见是，这个案子里到底有没有受害人？” 说到这里，秦舞阳一针见血地道：“苗局长给我介绍的案情，强调的都是仁济堂所使用的药物未经批准，是这个意思吧？” 苗启柱辩解道：“秦市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咱们暂时先抛开有没有获得许可的因素，我就问你，这个案子里有没有受害人？什么叫受害人？就是有没有人因为吃了仁济堂的药，非但没有治好病，反而导致病情恶化甚至于死亡的？” 苗启柱愣了一下，低声道：“这个暂时还不清楚。” 秦舞阳道：“如果说一个两个患者为仁济堂叫屈，那还有可能有猫腻，但一百多号人……而且这个人数还极有可能不断增加，那我觉得咱们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是不是要很好地商榷一下，照章办事没错，但也要结合实际，对吧？” 乔未来算是听出秦舞阳的弦外之音了，事实上，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放人，但怎么个放法，是一个很玄奥的问题。 在领会到秦舞阳的意思之后，乔未来接上这个话题道：“即使治死了人，我觉得也要查明原因，比如说这个人本身就是病入膏肓，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救，那也怪不到用药身上，如果这个人本身不严重，被他治死了，那无疑是犯法了，不过说到这个，我觉得有一个需要辩论的地方，没有获得相关许可生产出来的药物治死人，那是违法，那获利许可生产出来的药物没治好人的病，这算不算违法？因为结果都是人死了。” 乔未来的这个问题确实很让人难以回答。 见苗启柱不说话，乔未来又道：“那反过来说，未经许可生产出来的药，反而是把人的病给治好了，到底算不算假药？秦市长刚刚说了，国家出台法律法规，其根本目的是为了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真药没治好人，没有人追究他的责任，但是所谓的假药，把人给治好了，反而要追究他的责任，这到底是照章办事，还是因循守旧？” 苗启柱讷讷道：“乔市长，我们也是按照法律办事，法无禁止皆可为，但明令禁止的，那肯定不行，至于其他的，以我这个层次，是无法左右的。” “不如这样吧，苗局，刚刚你也说了，这个线索会移交到公安机关，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让萧樯过来接手这个案子，由你们配合。”秦舞阳一锤定音，立即打了个电话给萧樯，让他赶过来。 萧樯很快赶到，秦舞阳向他说了这事，萧樯就是一愣，不过他与秦舞阳很有默契，当即道：“没问题。” 事已至此，苗启柱只得照办，海国富一直没怎么开口，在出来的时候，他向苗启柱道：“老苗，秦市长这是在给你解包袱呢，这个事交给药监局处理，你怎么处理？抓人，那些患者怎么办？他们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闹到药监局，你能吃得消？放人，明显违反法律规定，你能扛得住？现在交给公安局，你就偷着乐吧。” 苗启柱和海国富的私交很好，不然海国富也不会跟他说这些，听了这话，苗启柱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是忧心忡忡了起来：“老海，这事是娄市长点名要办的，现在事情成了这样，我这心里直打鼓啊。” 海国富当时就反应了过来：“你是不是飙啊，一个娄一鸣，能掰得过秦、萧二位？再说了，问起你，你往秦市长身上一推，他能怎么你？神仙打架就让他们打呗。” 话虽这么说，但苗启柱的心里还是不托底，转头就去了娄一鸣的办公室，把这个情况向尿遁了的娄一鸣作了汇报，娄一鸣的气已经顺了，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苗启柱走后，娄一鸣打了个电话：“老曹，事情有点儿变化，你得想想办法。” 而在秦舞阳的办公室里，秦舞阳把情况跟萧樯详细说了一下，萧樯眨巴着眼睛道：“市长，那你的意思是……站在哪一边？” 见萧樯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秦舞阳板着脸道：“不用看我的意思，秉公办事就行。” “得了吧你，真要秉公办事，用得着把我叫过来？”萧樯切了一声道。 秦舞阳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仁济堂的手艺还是有的，我这颈椎病就是在那儿治的，但从眼下的情况看，还真说不准，你得给我查清楚，另外，冯家祖辈行医，创下了仁济堂这块牌子，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现在突然有人举报，很难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萧樯拧眉道：“你的意思是，仁济堂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难说，这可是一块大蛋糕啊。”秦舞阳提醒道。 萧樯来了兴趣：“这样的话，我就多费点心吧。” 秦舞阳笑道：“你还挺委屈。” 第1210章 舆论造势 萧樯匆匆离开秦舞阳的办公室，随即办理了相关的移交手续，也把冯家父女带到了公安局，进行了新一轮的谈话，同时，安排人手去仁济堂将相关的台账资料也都取了过来。 另一头。 曹松褚接到娄一鸣的电话，也是犯起了嘀咕，本来很好办的事情，中途忽然杀出了一个秦舞阳来，就让这事多了一些变故。 只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曹松褚为娄一鸣划了一块大蛋糕，利益驱使之下，娄一鸣也就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让曹松褚再想办法添一把火，不让秦舞阳有暗箱操作的机会，如果他要硬来，那就别怪他娄一鸣动用法律的武器了。 曹松褚得到了娄一鸣的授权，又仔细想了想整个事件，觉得虽然有秦舞阳这样的变数在内，但按照现有的法律来看，仁济堂可能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认真考虑了一下，他拿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曝光。 假药向来是非常敏感的话题，曹松褚也没有去找什么主流媒体，反正现在自媒体很发达，可以说人人都是新闻专家，所以曹松褚找了个几个私交不错的玩自媒体的朋友，把这个消息捅了出去。 几个小时后，媒体上就有了一篇题为《为牟私利罔顾法律，自制假药治死百人》的新闻在网上曝了出来，详细报道了云窑市药监局查处的整个过程，并配以查处过程中的一些图片，比如那些药方，比如营业执照。 自媒体最大的特点就是门槛低、传播快，仅仅一中午的时间，全网就已铺了开来，尤其是“治死百人”这个噱头，但是博得了网民们的眼球。 而这个消息经过快速的传播之后，迅速进入了省药监局的视线，在向分管副省长汇报的同时，也致电至云窑市药监局询问情况。 苗启柱接到询问电话的时候，正在午休，打了个激灵就跳将了起来，失声道：“事是有这么个事，可是没有治死上百人的这个事情啊。这个事现在已经移交给公安部门调查了。” 而此事逐级上报至省长赵汉成那儿，赵汉成顿觉事情非同小可，连忙打电话给秦舞阳。 秦舞阳正在手机上看这则新闻，听赵汉成的口吻很严肃，怒火中烧道：“省长，这些自媒体真特么混蛋，事情现在正在调查，什么百人死亡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要真有这么严重，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向您汇报了。” “舞阳啊，药品安全非同小可，一旦查实，要从快从重严肃处理。”赵汉成叮嘱道。 挂断电话，秦舞阳的肺都快气炸了，这些无良小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话都敢说啊。 没多久，韩啸林也打来电话询问情况，秦舞阳跟他说话就随便了很多，把里面的情况详细说了说，韩啸林也是头皮发麻，大感棘手，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仁济堂真把人给治死了，那肯定是按法.办事，但如果恰恰相反，书记，我们不能置民意于不顾啊。” “现在的民意就是一片骂声啊。” 秦舞阳笑了笑道：“书记，你不觉得这事挺玄的么？” “怎么讲？” “这事是怎么上网的？昨天下午的事，今天中午就发酵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啊，目的是什么？利用舆论的力量和网民的愤怒，逼着我们从重从严处理，本来我还有些担心仁济堂真把人给治没了，现在看来，这背后，搞不好还有什么利益纠葛呢。” 韩啸林沉默半晌道：“舞阳，这件事你得慎重处理，稍有不慎，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就会很大。” 另一头。 看到新闻的娄一鸣淡淡一笑，这个曹松褚，真特么什么鬼话都敢编，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秦舞阳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一头是发酵到发指的舆论，一头是那些嗷嗷待治的病患，你秦舞阳想保人，我看你怎么保。 萧樯并没有受此事的影响，按部就班的进行调查，根据从仁济堂的台账来看，光光是冯芷若，大学毕业后，经她的手就治愈了三百多名身患癌症的患者。 这些都是有记录的，有身份证和联系方式，萧樯安排人进行了走访，截止到下午四点，或见面或电话，联系了六十多人，无一例外，他们对仁济堂的赞不绝口，直言是仁济堂带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 萧樯并没有因为秦舞阳的意见而影响到他办案的态度，非但安排人在查台账上有的名字，还在仁济堂周边进行了调查走访，而他本人则是跟冯乔平聊了起来。 “冯先生，药监局的谈话笔录我已经看过了，不再重复，我就是跟你聊聊，有件事情我觉得挺奇怪，到目前为止，没有得到一份你们治疗失败致人死亡的案例，也就是说，你们的治愈率是100%，这可算是神医了。” 冯乔平傲然道：“我祖辈行医，开创仁济堂三辈人，前后有两百多年的治疗经验，已经非常成熟了，我倒是不敢以神医自称，但比起那第些沽名钓誉只能依靠仪器设备的所谓西医要强上百倍，当然，中医也不能说是能包治百病，毕竟有些病已入膏肓，我只能如实告诉他们，即使用药，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生命而已。像这一类的人，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且是不收费用的。” “所以，严格来说，他们并非你的治疗对象，所以对账中未曾记录，换句话说，你只治你能治好的病，治不好的病就不治，是这个意思吧？” 冯乔平道：“有什么不对吗？明知治不好还让人家花钱，有意思吗？” 萧樯不由一愣，冯乔平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啊，一入医院深似海，不扒光皮不罢休，现在的医生有没有医德不作评论，但死在医院里的人何其多也，为什么没有人去埋怨医院？ 从这一点上，萧樯对冯乔平的感官要好了很多。 第1211章 各执一词 “我不是医生，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不过从老先生的口吻来看，对西医似乎颇为不屑。” 冯乔平道：“西医有西医的长处，中医有中医的优点，两者结合，相辅相成，这才能起到治病救人的效果，但现在的事实情况是，一些西医专家正在通过各种方式、各种渠道、各种途径不遗余力地打压中医，把中医说得一无是处，这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存在即合理，中医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经历了几千年，这完全证明，中医完全有存在的合理性。” “其实我一直觉得中医很玄妙，讲究一个望闻问切是吧？不如你帮我看看。” 冯乔平指尖往萧樯的脑门一搭，闭眼侧耳，半晌，睁开眼道：“萧局长房事不力，对吧？” 萧樯老脸一红，身边记录的警员就低下了头，但一耸一耸的肩膀却是把他的心态给出卖了。 “好笑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说不准还不如我呢，小马，我提醒你，少年不识精.子贵，老来望逼空落泪。”萧樯板着脸道。 小马忍着笑，一张脸憋得通红，还不得不装作一副受用的样子来，拍马道：“萧局长经验之谈，我一定记住。” “你……”萧樯一拍桌子，“不谈了，小马，从外面把门关上。” 小马几乎是奔了出去，门刚一关上，就听到他哈哈的笑声。 萧樯关了监控，点了根烟道：“冯先生要不要抽一根？” “我也是抽烟的。” 萧樯就有些好笑，把烟递过去，道：“这中医真有那么神奇吗？” “中医也好，西医也罢，目的都是治病救人，我不敢说中医就比西医强，但治病的方式不一样，举个例子吧，比如一棵树的某根树枝坏了，西医就是把这根树枝给锯掉，然后哪儿再有了坏枝再锯掉，而中医则是找到让树枝变坏的原因，从根子上去治。” 冯乔平解释道：“所以西医的治疗结果往往是治标不治本，以癌症为例，胃癌切胃，骨癌截肢，但得来的结果往往有可能是癌症复发或者其他地方又有病灶，即使恢复了，也是身体受损，但中医则是从根子上去寻找问题，胃癌的根子未必就是胃出了问题，其他也是，当然，这只是理念上的问题，西医也不是没有先进的地方，一些外科手术、仪器设备，也能更好地帮助医生寻找病灶，从而一举解决问题。只是现代医学，都是单纯地说哪一种医学更好更先进，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正确的想法。” 萧樯觉得挺有道理，只可惜他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道：“冯先生，今天上午你的不少病人听说你被抓了，有百十口人到市政府来请愿，这事你知不知道？” 冯乔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现在与外界隔绝，怎么会知道这个事。” “那些病人要求把你们放了，不然没人给他们治病，在市政府大闹了一场，秦市长答应晚上给他们一个交待，你觉得该怎么办？” 冯乔平又是一愣，目光茫然地苦笑道：“我都进公安局了，我还能怎么办？” 另一边。 审讯人员也正在跟冯芷若对着话。 得到萧樯交待，态度要和善一些，所以审讯的方式也跟家常聊天似的。 相比之下，冯芷若的情绪和反应就没有冯乔平那么平和了，她反问工作人员：“医院用的倒都是经过备案、批准的药，他们治好了多少人？他们又治死了多少人？即使是那些治愈的人中，又有多少留下了后遗症？滥用抗生素带来的副作用又有多大？前段时间还有医院做阑尾炎手术致人死亡的医疗事故，而我们呢？不错，我们的药确实没有备案，但是我认为，西医执行的那一套标准根本不符合中医，中医是一病一方甚至是一人一方，用药的各类、剂量会根据各人不同的病灶进行调整，这怎么备案？警.察先生，备案获得许可有一个很长的周期，我们等得起，病人能等得起吗？” “你们可以去查查，在我们正在治疗的病人或者已经治愈的病人中，有多少人是医院也束手无策甚至是判了死刑的，但结果呢，被我们治好了，那我就要问问你们了，我们用的是不是假药？假药能治好病，真药反而治不好病，那到底谁是真药谁是假药？” 冯芷若口才极佳，连续的几个反问，让审讯的工作人员哑口无言，这年头，合理不合法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连他们也无法分辩谁对谁错。 “你说的有道理，但法律就是法律，谁也不能触犯。”工作人员无奈道，“你们确实治好了不少人，可是现在有人举报，那我们就不得不按法律办事。” 冯芷若冷笑道：“罗刹海市里唱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吧？颠倒黑白就是你们的能耐吗？” “冯小姐，情绪激动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给你看一样东西。”工作人员将手机递了过去，那是今天的新闻，经过下午几小时的传播，仁济堂假药案已经被冲上了热搜。 冯芷若哆嗦着嘴唇道：“这些都是栽赃，我们根本没有治死过人，又何来上百人死亡？这根本就是诬蔑，是在给我们的身上泼脏水。” 工作人员不由轻轻一叹，起身道：“冯小姐，你先冷静一下。” 雨又下大了，仁济堂的门口站满了人，有的人穿着雨衣，有的人撑着伞，老李就站在最前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巷子的入口。 彭忠华就站在老李身边，低声道：“李叔，网上的新闻你们都看到了吧？” 老李不为所动道：“那些都是胡说八道子虚乌有的事。” “可是网民们相信，喷子们相信。”彭忠华道，“李叔，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其实我比你们更着急，你们也知道，我喜欢芷若，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救出来，可是现在无论是舆论还是法律条款，对他们都很不利。秦市长是想帮你们的，也是想帮他们的，可是随着舆论的发酵，秦市长作所出的任何一项决定，都会被无限放大或者曲解。” 第1212章 进退两难 老李转过脸道：“秦市长重要，那我们这些老百姓就不重要？” “李叔，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现在的秦市长是跟你们站在一边的，你们现在跟他较劲，这是在搞内耗，只会令亲者痛而仇者快。” “小彭，我就问你一句，我身后的这些人，他们的病怎么办？” 这时，巷口忽然亮起了车灯，跟着车灯熄灭，从车上走下来几个人，撑着伞向着巷子深处走来。 人渐渐近了，昏暗的街灯下，不仅仅是老李，所有人都看见了，走在最中间的那个瘦削的老人正是他们想要见到的冯乔平。 在此之前，他们作出了很多种的猜测，结果很令人沮丧，他们不认为政府会把冯乔平放出来。这些病人也不全是没有脑袋没有学识的人，仁济堂确实触犯了相关的法律规定。 然而他们意外了。 老李几个大步便迎了上去，冯乔平不仅是他的医生，还是他的生平好友，于私，他怕耽误了自己的病情，于友，他担心老朋友出事，不过还好，冯乔平总算是回来了。 “老李，你们……”冯乔平抬头看向了老李身后那黑央央的人群，巍然一叹道，“你们做错了啊。” “老冯，我们是怕你不给我们治病了。”看到老友除了精神上有点倦怠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老李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当他的目光放到冯乔平身边一左一右两名警.察时，老李的脸色就变了，看得出来，这不是放人，充其量也就是把人带过来有个交待，不由有些怒了，“老冯，这事是不是还没完？” “这个事不容易完。”冯乔平沉声道，“诸位，我的时间不多，仁济堂现在被封了，我们也不能撕了封条进去，那是犯法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们，在雨地里听我说几句。” “我很感谢你们为我说情，不惜冲击市政府，但是这个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诸位的好意我心领，如果有朝一日我还能回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叙叙这份感情，但现在，大家的身体都不好，就别再折腾了，好不容易把大伙儿的病情稳定下来，要是再有个闪失，我罪莫大焉。” “冯先生，可是你这么一撒手，谁管我们呐？指望医院那些混账王八蛋吗？我们可都是死过一回了。” “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上次我给你们开的药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大家好好养病，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就行了，不要再去市政府闹腾了，好不好？” 老李拍了拍冯乔平的胳膊，道：“老冯，公道自在人心，这个事如果没有个说法，我们这把老骨头也就豁出去了，刚刚老马也说了，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不怕再死一回，拼上这条命，我们也要给你取个公道，大不了就死在市政府省政府了。” 冯乔平感动已极，眼睛里已经有了些泪光，喉咙微微哽咽着道：“我先谢谢了，那就这样，大家都先回去吧，别让家里人太担心，我还要回去配合调查。” 说完这些，冯乔平决绝地转过身，街灯下，他的身形很是佝偻，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还会有回来的那一天。 彭忠华看着冯乔平的背影，心头升起一股悲怆之意，忍不住追了上去，叫了一声道：“冯叔。” 冯乔平停下脚步，转过身，彭忠华沉声道：“冯叔，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冯乔平深深地看了彭忠华一眼，转过身，走进了雨幕之中。 直到冯乔平上了车离开，彭忠华才转过身，走到老李面前，低声道：“李叔，这事秦市长虽然也非常关.注，但是他孤掌难鸣，而且现在舆论非常不利，要想冯先生平安无事，你们的力量就显得很重要。” 老李点了点头：“我们该怎么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此时的秦舞阳也很关心此事的进展情况，不过他除了等待之外，什么事都做不了，这是理与法的碰撞，虽然这件事的背后极有可能是利益在作祟，但真的上升到法律层面，难度还是很大的，毕竟这是在挑战法律。 调查仍然在进行之中，舆论也是甚嚣尘上，云窑继上次的城管事件之后，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一周后，公安部门的调查进入了尾声。 公安部门从两方面入手。 一方面是对仁济堂登记在册的病人们进行了走访调查，被访对象对仁济堂绝口称赞，为了让资料更为完善，他们提取了相应的证据资料，比如那些患者提供的在仁济堂治疗前后的检查化验单，指标和数据的好转完全能够证明，仁济堂的治疗是切实有效的，至于收取的治疗费用，比起医院来也是节省了很多。 另一方面，向全社会征集线索，这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仁济堂有没有用药治疗致人死亡的，只不过并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举报。 这更加证明，仁济堂是一个口碑极佳、效果极佳的“双佳”医疗机构。 “市长，这就是我们调查的情况，但没有获得相关的许可，这是唯一的硬伤，药监局仍然以此为由，坚决要交检察院提起公诉，我们也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萧樯如是汇报。 秦舞阳拧起了眉头，如果真走到这一步，冯乔平的胜算不大。 “其他的调查情况呢？” “通过对新闻源的追查，已经证实，首发站是一个叫万事通的自媒体机构，目前人在监控之中，没有惊动对方。” “发布不实新闻报道，误导大众，给云窑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这种人要严惩，让他知道，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秦舞阳怒火滔滔，跟着又道，“这些无良自媒体，发布这样的不实新闻，肯定是利益使然，要深挖。” 萧樯沉声道：“没问题。不过，冯乔平那晚跟我聊的关于中西医的理论，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市长，西医的标准在中医上祭适不适用，这不仅是理念的碰撞，也是理与法的碰撞，从调查的情况来看，仁济堂绝对是良心机构，要想有一个好的结果，可能还需要你走一走高层路线，不然……恐怕不乐观。” 第1213章 赴京找关系 这个案子并不复杂，但很麻烦，如果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冯家父女铁定会落一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秦舞阳分析过，此案归根结底是一个理与法的碰撞，那么别说市检察院、法院了，哪怕是省两院，可能也是会选择维护法律，哪怕在此案中没有一个受害人，但法律尊严不受践踏。 可能会有人说，无视法律或者钻法律的空子比比皆是，但问题在于那些事情没有上得台面，一旦大白于.天下，那么任谁也没有办法。 所以秦舞阳觉得还得到京都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或者指点一下疏通之法。 周五，秦舞阳把媛媛托付给彭忠华，自己乘机去了一趟京都。 秦舞阳虽然贵为天子，但到了京都，他的眼前也是一抹黑，当然，他可以直接去找老秦，但这是最后一步了，在此之前，必须取得专业人士的意见，要说谁的手脚能通天，向南这小子还是比较强悍的。 一下飞机，秦舞阳就打了个电话给向南：“情况怎么样？” 在秦舞阳出发之前，他就和向南联系过，把这事跟他说了，让他事先安排。 向南的效率很高，告诉秦舞阳，人已经联系好了，找的是高院审判庭的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副庭长，已经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秦舞阳说了声牛逼，打了辆出租车，按照向南给的地址过了去。 一个多小时后，在一个咖啡厅见到了这位副庭长。 也不知道向南说了些什么，这位副庭长很客气，自我介绍叫杨兆刚，随后问道：“向总大概跟我说了一下情况，但具体的细节我不是太了解，需要向秦市长作更多的了解才行。” 秦舞阳详细地把情况介绍了一下，杨兆刚听得很仔细，不时也会问上一两句，等到秦舞阳说完，他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轻咳了一声道：“秦市长，这个案子还是比较棘手的，走公诉程序几乎是必然的，理由就是当事人未经许可制售药品，定性为假药，不过这个案子比较特殊，第一，没有受害人，经当事人治疗的病人没有一例死亡，恰恰相反，有好转的，有治愈的，这与我们想像中的假药大相径庭，这是个优势。第二，当事人多份药方入选《国医年鉴》，这个方面也可以做点文章，牵强附会的说，这也算是一种备案和许可。第三，说到底，这并不完全是理与法的碰撞，而是西医与中医的碰撞，也就是说，西医的那一套标准是否适用于中医，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说到这儿，杨兆刚抿了一口咖啡，接着道：“秦市长，恕我直言，现在西医与中医的理念碰撞非常厉害，而且中医处于劣势，这个案子受到庭外因素的影响可能会很大，刚刚我所说的这三点优势，并不能完全为当事人脱罪，最多也就是在庭审的时候作为从轻处理的理由，真要想翻盘，除了要找一个资深的律师之外，还需要利用舆论的力量，毕竟有几百名患者需要治疗，毕竟他们得到的治疗效果是非常好的，有时候，法不外乎人情的潜台词就是民意不可违啊。” 向南这时也道：“这事现在上了热搜，主要还是治死百人这个词，如果能正视听，再有患者呼声的话，天平可能会相相反的方向倾斜了。” 秦舞阳致谢道：“杨庭长，很感谢你的建议啊。” 杨兆刚笑着道：“大家都是朋友，我也没有做什么，谢就不必了，不过我很想问一句，秦市长如此不遗余力地奔走，为的是什么？” 秦舞阳思索了一下，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如果仁济堂是一个卖假药的犯罪机构，那好办多了，但如果他真是一个治病救人的纯医学机构，为什么不能让他造福于人呢？” “可是，这是一个个烫手山芋。” “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与杨兆刚分开，向南勾着秦舞阳的肩膀道：“阳哥，我觉得吧，这事你有点吃力不讨好，不错，你是为了老百姓，可是我问你，老百姓的力量能有多大？除了搞点联名信之外，还能搞什么？如果这个案子姓冯的赢了，那意味着中医不用再吃西药那一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颠覆，更意味着动了某些人利益的大蛋糕，你会被讨伐的。” 秦舞阳淡淡一笑：“谁的讨伐？所谓的专家吗？” 向南一声苦笑道：“你是站在了整个西医的对立面。” 好不容易来一趟京都，那自然是要跟家人好好聚一聚的，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想跟父亲讨论一下，便打了父亲的私人电话，老秦很忙，说晚上能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会让人去接他过去。 回到家，唐心正在忙活，秦唐见了秦舞阳，如果老鼠见了猫，乖的一逼，躲在自己的小房间专心地写起了作业，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多久，慕容洛也来了，秦舞阳注意到她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很关心地问及她的身体，慕容洛说没事，扔下包，就去看孙子去了。 唐心知道秦舞阳是为了仁济堂的事情回来的，问他了解的情况怎么样，秦舞阳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正聊着，忽然听到秦唐在房间里发出了惊叫声，夫妻二人连忙奔过去，就看到慕容洛摔倒在地，手捂着胃，满头大汗，一脸的痛苦之外以。 秦舞阳吃了一惊，连忙把慕容洛扶了起来，担心地问道：“妈，你怎么了？” 将慕容洛送到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医生找到了秦舞阳，说病人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建议明天早上来做胃镜，但根据他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病人的症状很像是胃癌。 秦舞阳当场就傻了，不甘心地道：“医生，会不会弄错？” “所以才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我提前跟你说，只是让你们有一个思想准备。” 第1214章 老妈得癌症 当晚办了住院手续，秦舞阳安慰慕容洛说她有胃病，住院疗养正好可以歇歇，调养一下。 慕容洛也知道自己有老胃病，也没有疑他，唐心陪着她，秦舞阳则是趁着去买生活用品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老秦，把这个情况说了。 老秦久久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由于出现了这样的突发状况，秦舞阳的心态就有些崩，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事情落在自己头上，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尽管医生说要进一步检查之后才能确诊，但基本上没跑了。 等慕容洛睡下了，唐心和秦舞阳出了病房，问道：“舞阳，医生怎么说？” 秦舞阳惨然道：“医生说大概率是胃癌，但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胃癌？”唐心吃了一惊，医生一般不会轻易表态，既然说出来，那基本上就没跑了，“那我们还是转院吧，我马上来联系。” 秦舞阳有些犹豫地说：“这样一来，妈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傻了？这事能瞒得住妈吗？她迟早是要知道的，什么都能拖，这病不能拖。”唐心拿了手机打了几个电话，联系了一下专业的肿瘤医院，当晚就将慕容洛转走了。 慕容洛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病很严重，不过她看得很开，反而安慰起这两口子来，唐心道：“妈，现在还不确定呢，我们也是怕误诊才给你转的院，说不定就是个老胃病。” 第二天一早，医院就对慕容洛进行了检查，确诊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几位专家正在磋商治疗方案，不过也是常规治疗，也就是手术加化疗。鉴于慕容洛目前的状况，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延缓她的生命，当然，费用也是极其高昂的。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把秦舞阳给劈晕了。钱他并不在乎，但他无法接受老妈在不久的将来离开人世。 秦舞阳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落泪，但此时此刻，豆大的泪珠却是滚出了他的眼眶。 对于医生来说，他们见多了死亡，也见多了悲伤，早就已经麻木了，交待完这些，让秦舞阳准备。 秦舞阳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躲在卫生间掉了一会儿眼泪，过了好一阵子才收拾好心情，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了病房，说医院已经确诊了，就是老胃病。 唐心欣喜道：“那我就放心了，吓我一跳，现在的医生真够无良的。” 慕容洛也笑了起来：“那我们就不在医院住了。” 秦舞阳赶紧道：“妈，既然来了，就对全身做个检查，该调理的调理，该疗养的疗养。” 唐心也道：“就是，妈，这次你得听舞阳的。” “妈，你先休息一会儿。” “吃点粥就好。” 看着夫妻俩出了去，慕容洛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不见，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都转到这个医院来了，又怎么可能是误诊？ 而外头，秦舞阳也是极度崩溃，唐心紧紧攥着秦舞阳的手，也失去了章程：“怎么办？医生怎么说？” “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具体的治疗方案还没有拿出来，但手术加化疗免不了。” 唐心彻底愣住了，这个诊断基本上已经判了慕容洛的死刑了，饶是秦舞阳和唐心都是心智坚韧的人，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也难免是心慌意乱。 秦舞阳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几口，这才慢慢把思维拉回来，他虽然不是医生，但常识也知道，手术加化疗所带来的痛苦是无以复加的，治愈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延长一阵子时间，甚至于可能都下不了手术台。 一根烟抽完，秦舞阳的情绪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你给爸打电话，我跟妈商量商量。” 唐心眼眶湿润道：“你要瞒着她？” “不。”秦舞阳撂下这个字，推门进了病房。 慕容洛正在抹眼泪，一见秦舞阳回来，连忙把脸迈过去，装作正在休息的样子。 秦舞阳看得清楚，走到慕容洛身前坐了下来：“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 慕容洛的身体微微一颤，转过脸，强自作出一副笑容来：“猜也猜到了，你不用为我担心，人总有这么一天的。” 秦舞阳道：“妈，我跟你说实话，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了，医生说大体的方案是手术加化疗，但作用不会太大，我认识一位老中医，有过成功治愈上百例癌症患者的案例，我现在征求您的意见，是做手术还是用中药治疗。” 没有谁在死亡面前可以做到风轻云淡，但慕容洛看得很开，考虑了一下，道：“人开一刀，元气就会大伤，再加上化疗，儿子，我可能就没有那么美了，我情愿美丽的死去，也不要丑陋的活着，如果终究还是一死，我宁可选择漂漂亮亮的离开。” “妈，您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的。”话说到这儿，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萧樯，“冯乔平的事情先缓一缓，就说仍然在调查之中，不要急着移交检察院。” 萧樯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你先别问了，我要跟冯乔平通电话，快点。” 萧樯不知道秦舞阳在搞什么鬼，不过现在嘛他最大，怎么安排怎么做吧，当即打了个电话到局里，让看守的干警安排秦舞阳与冯乔平通话。 很快，一个电话打到了秦舞阳的手机上，秦舞阳接通，沉声道：“是冯先生？我是秦舞阳。” 冯乔平道：“我是冯乔平。” 秦舞阳直截了当道：“我妈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你能不能治？” 冯乔平没有把话说死：“我要见到人，亲自检查。” “好，我来安排，检查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跟萧局长说。” 挂了电话，唐心也打完了电话，告诉秦舞阳，说爸一会儿就到。 秦舞阳点了点头：“唐心，我去跟医院方面交待一下，你在这儿陪妈，再帮我订两张回去的机票。” 第1215章 无罪释放 当晚，秦舞阳带着慕容洛赶到了云窑。 这个决定是很有争议的。 唐心对于中医一直持怀疑态度，而随后赶到的秦励勉也认为目前而言，治疗癌症的最优解仍然是西医，即手术加化疗。 秦舞阳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妈妈的感受？” 唐心想做秦舞阳的工作，秦励勉想做慕容洛的工作，以他们的权力和财力，可以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来做手术，世面上不也研究出上百万元一支的抗癌针了吗？ 秦舞阳反问唐心：“癌细胞已经扩散了，那个针有没有效谁都不知道，我赌不起，唐心，你能赌得起吗？” “那你能保证中医就有效？” “我不能保证，但那个中医有治愈成功的上百个案例，我不看广告，只看疗效。” 而另一边，慕容洛的情绪很稳定：“励勉，我真的不怕死，在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如果不是儿子给我活下去的意念，我早就已经死了，我真的没想到能重新在一起，我已经是赚了。儿子的工作遇到了困难，你应该也看到了，就是仁济堂假药案，中医到底有没有效，谁也不知道，既然这样，我何不成全儿子一把，如果仁济堂能治好我的病，那对儿子也是一个帮助，如果治不好，起码我可以漂漂亮亮的离开，而不是被西医搞成个光头丑陋地死去，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头发。” “可是……” “励勉，你贵为一国之主，忧柔寡断不是你的性格，人生难免一死，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你是希望我在终日承受着病魔带来的痛苦中死去，还是希望我开心的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 秦励勉掉下了眼泪，上一次落泪还是结发妻子去世时。 慕容洛抚着秦励勉苍老的脸庞道：“励勉，轻松一点。” 这一路上，秦舞阳和慕容洛谈笑风生，似乎根本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来旅游的。 仁济堂内，冯乔平正在为慕容洛进行详细的检查，很长时间之后，冯乔平才睁开了眼睛，秦舞阳沉声问道：“怎么样？” “有得治。” 秦舞阳的心情猛地一松，道：“几成把握？” 冯乔平实话实说道：“三成，不过需要时间，可能会很长，毕竟病情还是比较严重的。”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从现在开始，你就专心给我妈治病，你的案子，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但是如果我妈有个闪失，后果你清楚。” 冯乔平道：“我一个人不行，需要我女儿帮我。” 当听说要把冯乔平父女放出来为人治病的时候，萧樯吃了一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所以这个案子要速战速决，你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还有，关于我妈来治病的事情，这个消息别传出去。” 另一头。 仁济堂案已有半月有余，但公安机关迟迟没有动静，这让曹松褚有些着急，娄一鸣却是不急不躁，在他看来，这个案子早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再加上舆论的推波助澜，想不赢都难，况且，市检察长金炫还是他的同窗老友，关系匪浅，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 而这个时候，病人老李等人开始发力了，他们举着身份证拍摄了实名视频，为仁济堂的治疗效果作证，并留下了联系方式，欢迎社会各界媒体进行求证。另一部分病情严重的病人也开始到省里请愿，要求尽快放人。 一时之间，网络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不过舆论从一开始的一边倒转为两极分化，更多的人开始了中西医之间的激烈辩论。 与此同时，萧樯直接传唤了“万事通”自媒体的负责人万超，万超本来还是很强硬的，但由于他所曝光的事实存在虚假报道，警方要求他提供仁济堂治死百人的证据，万超就没了脾气。 当听说警方准备以“编造、故意传播虚假信息罪”拘捕他时，万超顿时就傻了眼，为了保全自己，立马把幕后背景给曝了出来，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而对此人的身份进行了辨识之后，惊讶的发现，此人叫郁苏，是市中医院的办公室副主任。 警方对其问话的时候，他一开始还不承认，但当他和他的下属一起去仁济堂威胁冯乔平的视频放到他的面前时，他就哑口无言了，只能乖乖地承认，一切都是受了中医院院长曹松褚的指使，目的就是为了搞垮仁济堂，得到冯家的治疗方子。 警方传唤曹松褚，曹松褚死不承认，说这事跟自己没关系，并反问警方，仁济堂是否存在未经许可就制售药品的行为，如果有，这个行为是否犯法？ 由于没有证据证明曹松褚指使了郁苏，只能把他放了，随后，药监局在娄一鸣的授意下，开始催促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 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依照我国现行法律，仁济堂确实存在违法行为，与秦舞阳商议了之后，萧樯将其调查结果移交检察院。 检察院的动作很快，立即准备提起公诉，不过在此之前，万超去仁济堂威胁的视频也在网络上公开，这则视频立马在网上炸了锅，一条很明显的线被串了起来，中医院为获得仁济堂的药方威胁不成，恶意举报，政府与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要致仁济堂于死地，顿时网上一片谩骂之声，而老李等人也是接受了诸多媒体的采访，并且展示了他们经仁济堂治疗前后的检查指标对比，有更严谨的媒体，在医院核实了其在治疗前的检查结果后，甚至还带着几位愿意配合的患者去了医院重新进行检查，所得到的数据完全真实有效。 在这种环境下，市检察院对仁济堂提起的公诉就显得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但公诉仍然如期进行，考虑到舆论效应，审理采取了不公开的形式。 秦舞阳动用自己的关系，为仁济堂请了一个资深的律师团队。 由于是不公开审理，外界并不知道审理的过程，但在场的人却是充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唇枪舌剑，经过四个小时的审理，一审结果为冯乔平父女无罪当庭释放。 第1216章 蓦然来电 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之所以能有这样的结果，与各种因素是分不开的，无论是声援，还是威胁的视频形成的舆论压力，或者是记者采访后的曝光以及资深的律师团队，包括仁济堂药方入选《国医年鉴》，种种因素缺一不可，这才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至于未获许可制售药品，其脱罪理由是，一方面是出于中医的特殊性，另一方面，仁济堂早前曾经申请过备案，但因为药监部门工作效率的原因才迟迟没有备案成功，但病人等不起，所以仁济堂才会在申请的同时先行制药治疗。 些举即便有不妥之处，也不算违法，顶多算是违规，这不在法院的判决之列。 这个结果，谈不上皆大欢喜，支持者自然是喜出望外，而反对者尤其是一些代表着西医的专家，纷纷在网上表达不同意见，但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呢，而这个案例带来的影响是极其重大的，成为中医重新崛起的里程碑，当然，这是秦舞阳所未曾想到的。 娄一鸣的办公室里，曹松褚气急败坏地质问，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娄一鸣阴沉着脸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曹松褚自知理亏：“我也没想到这老东西会留视频啊。” “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娄一鸣一锤定音，事实上，宣判结束之后，他曾找到过法院，质问为什么会这么判，法官给予的答复是，这样判有问题吗？难道非得学那种“你没撞为什么要扶”或者“只要双方动手即算互殴”混蛋法官？ 没多久，药监局以仁济堂违规制售药品为由，开出了一张罚单，秦舞阳极其不快，质问苗启柱，苗启柱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说这是娄市长的意思。 冯乔平还是去交了罚款，他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慕容洛的治疗上，他也明白，这是药监部门挽回一丝颜面之举。 为了方便观察和治疗，慕容洛直接就住在了仁济堂，每天晚上，秦舞阳和彭忠华都会来仁济堂看看，秦舞阳是看老妈，彭忠华就是来看女朋友了。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冯乔平对政府官员的印象有没有改变不知道，但对彭忠华的态度却是变了很多，这让彭忠华开心的要命，堂而皇之地跟冯芷若约会了起来，当然，约会的方式比较特殊，是帮着她打下手，不过，谁也没有规定约会有什么标准格式，只要两人在一起，任何时候都是约会。 时间在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慕容洛的治疗也在不断的调整，转眼间，时间便到了六月底。 结束了中.央党校学习的韩啸林如期归来，仿佛有了些脱胎换骨的变化，七月中旬，韩啸林主持召开了全市半年度总结会议，根据“唯实绩论”的原则，调整、提拔了一批处级干部，这个举动无疑也是打破了秦舞阳*的流言，这也让更多的中层干部看到了提拔的希望，不怕你想提拔，就怕你没成绩，年龄绝对不是问题。 一时之间，云窑的工作风气向着一个积极向上的方向快速转变了起来。 这一晚，秦舞阳去看望了老妈之后，去了一号院蹭饭，韩啸林的老婆孩子还没放假，让保姆做了几个菜，两人喝着就聊上了。 说是聊天，其实大多是秦舞阳在汇报，听着有些交待后事的那种感觉，韩啸林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舞阳，你才来云窑半年，不会是又要动了吧？” “没有没有。”秦舞阳解释道，“我妈得了癌症，正在仁济堂接受治疗，所以我的精力要多放一些在照顾她身上。” 韩啸林吃惊道：“那是要多照顾，情况怎么样？” “刚治疗一个多月，暂时病情控制住了，癌细胞没有继续扩散的迹象，到底能不能治好，我的心里也没底。” 韩啸林道：“我明白了，放心吧，你忙了这么久，工作上我会顶着的，不过你也不能完全脱手不管。” “这个倒不会，该我的事情我不会推给别人的。” 周五，是个雨天。 秦舞阳去省里汇报工作，下午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干脆直接去了仁济堂。 慕容洛的气色不错，陪着老妈聊了一会儿，秦舞阳问冯乔平治疗的效果，冯乔平告诉他正在调整药方，目前效果还是很好的，扩散的癌细胞已有一部分被杀死。 秦舞阳的心情好了很多，兴趣所至，问起其中的原理来，正在忙活着的冯芷若俏皮地引用了一句网上的话，西医，让你明明白白的死，中医，让你糊糊涂涂的活。 正说着，韩啸林和他的夫人甄保怡提着东西看望慕容洛来了，后面还鬼头鬼脑地跟着韩悦馨。 一番客套感谢之后，韩啸林笑着道：“舞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母亲了，按理说吧，我应该叫声阿姨，但又这么年轻，我要是叫声姐，又有点占你便宜了。” 秦舞阳就笑：“嫂子，你看看，这也太不像话了，摆明就是想占我便宜。” “其实我也挺想的。”甄保怡是大学教授，说话自有其一番风度。 慕容洛的心情挺好，一方面来自于身体状况的好转，另一方面天天有儿子陪着，哪怕只有晚上一小会儿，那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了，现在见云窑党.政一把手亲如一家，也是为儿子感到开心，便笑着道：“韩书记，你们太客气了。” “舞阳，跟你说个事。”韩啸林拍了拍秦舞阳的胳膊走到外面。 檐下大雨如注，韩啸林道：“你母亲的状态挺好，看得出来，中医治疗还是比较有效的，悦馨学的就是中医学，本来我是打算让她去中医院实习的，不过现在看来，在这儿实习才能学到真东西，你跟冯老先生的关系比较好，你看方不方便打个招呼？” “你堂堂书记，发个话谁还敢不答应？”秦舞阳开了句玩笑，正待说话，一个陌生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我接个电话先。”秦舞阳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就听里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秦市长是吧？” 第1217章 你猜啊 “你哪位？”秦舞阳沉声问了一句。 “你猜啊，哈哈哈哈。”一个嚣张的笑声之后，“秦市长很有闲心嘛，还收养了个女儿，是叫张媛媛吧？那你不如猜猜，她现在在哪儿？” 说到这儿，对方的电话已经挂断。 秦舞阳脸色大变，连忙打了个电话给替他去接张媛媛的彭忠华，然而彭忠华的电话也提示关了机。 见秦舞阳神色不对，韩啸林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女儿出事了。” 韩啸林脸色也是一变：“什么情况？” “忠华去帮我接我女儿，现在他的电话打不通，我怀疑他们被绑架了。” “那赶快报警。” 秦舞阳摇了摇头：“暂时我还不清楚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报警的话我担心对方会有过激的行动。” 韩啸林道：“那你起码也要知道他们是在哪儿被绑架的吧？舞阳，警方可以暂时不行动，但离不开他们的支持，你别乱了心智。” 秦舞阳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警方随即介入，经过了解，彭忠华去学校接到了张媛媛之后，开上了秦舞阳的宝马车离开，从行车线路的监控来看，车子一开始很正常，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车子改变了线路，而改变线路之后，驾驶车辆的人也不再是彭忠华，很显然，在那个时候，彭忠华就被人控制住了，不过驾驶人戴了帽子口罩，识别不出来。 调取周边的监控，没再看到车子出来，很显然，车就在那一带，但问题是，即便找到了车子，人未必跟车子在一起。 而此时，距离彭忠华和媛媛失踪已经超过24小时。 警方的排查仍然在进行之中，秦舞阳的心已经悬了起来，到目前为止，他摸不清对方的动机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个电话。 萧樯问秦舞阳有哪些仇家，这个问题让秦舞阳有些无言以对，他的仇家实在太多了，这些年他没少干得罪人的事。 不过从眼下这个情况来看，范围基本上要缩小到他来云窑这段时间，如果是之前他工作过的地方，真要报复也不会等到现在。 而秦舞阳在云窑这段时间，如果说真有得罪人的地方，就莫过于前段时间的三河县案件了。 这么判断的话，这个范围就更小了。 秦舞阳去了一趟满朝军的工地。 满朝军对这个项目还很上心的，这个投资对于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表面上看，他花了钱，事实上，投资的本质在于收益，从而也保了亲家袁家康一命，当然，秦舞阳获得了政绩，云窑得到了发展，这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此外，项目的落成，也是满朝军在江北的一块敲门砖，试水成功，将来大有可为。 所以对于秦舞阳加快工期的催促，满朝军非常配合，虽然有团队，但他都是坐阵于此，一些大事都是亲力亲为。 在办公室里，满朝军详细地向秦舞阳汇报了建设情况，秦舞阳对此表示赞赏，随后，他问了一句：“我秘书和女儿失踪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满朝军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秦舞阳会说的如此直白，点了点头道：“有这样的事？秦市长，人找到了没有？” 秦舞阳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线索。满总，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满朝军可是跑了这么多年江湖的人物，一听秦舞阳这么说，眉头微微一扬道：“你怀疑是袁小飞？” 秦舞阳淡淡道：“满总，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很重承诺，正是因为此，我们才会合作愉快。现在我不确定这事是不是袁小飞干的，如果不是那自然是最好，如果是他，我只能说遗憾了。” 满朝军下意识地道：“秦市长，不可能是他。” “如果是他呢？”秦舞阳目光平和地道，“满总，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满朝军沉默了一下，道：“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言罢，满朝军拿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儿子满明辉，开了免提，电话很快接通，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爸，是我。” “小飞有没有跟你联系？” “小飞？没有啊，出什么事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有没有跟你联系？” “爸，你怎么了？真没跟我联系。” “好，把明珠和小飞的联系方式给我。” “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好，我马上发给你。” 十几秒后，二人的联系方式发到了满朝军的微.信上，满朝军先打给了袁小飞，关机，又打给满明珠，仍然是关机。 “秦市长，我觉得你可能是搞错了，我女儿那边我会继续联系，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秦舞阳点了点头：“满总，我是先小人后君子，这段时间合作得一直都挺好，所以我才来找你，如果是袁小飞干的，你劝他赶紧收手，我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否则但凡跟这事有关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满朝军看着神色平淡的秦舞阳，心里忽然打了个寒战，用最淡定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他绝对不怀疑秦舞阳的决心与手段，一时之间，他也有点儿摇摆不定了。 秦舞阳走后，满朝军再一次打了个电话给儿子：“明辉，秦舞阳的秘书和收养的女儿被人绑架了，他怀疑是袁小飞干的，如果他跟你有联系，而且这事真是他干的，让他赶紧放人收手滚蛋，否则，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 满明辉也是犯起了迷糊：“他不是一直在老.毛子那边吗？” “这个我不知道，秦舞阳有点儿疯，刚刚从我这儿刚走，你给我留点儿神，尽快联系上小飞。” 结束了通话，满朝军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的心里真的没什么底，以袁小飞的性格，说不准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没过多久，女儿的电话回了过来：“爸，我刚刚手机没电了，小飞？他回国了，说要去看看他.妈。” 第1218章 撇清关系 一听这话，满朝军顿时如五雷轰顶，震得他里嫩外焦，哆嗦着嘴唇子道：“真……真是他干的。” 满明珠不知道内里的情况，问了一句：“什么是他干的？” “他绑了秦舞阳的闺女。”满朝军几乎是吼出来的。 满明珠顿时愣住了。 “赶紧联系他，让他收手，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满朝军在这事上想得很通透。 “可是，我……我也联系不上他啊。” 满朝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思维清晰地道：“明珠，无论我让你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回国，不，我让你哥哥去接你回来，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时间往前写，跟袁小飞撇清关系，袁小飞死定了。” 满明珠哭了起来：“爸，你救救他。” “我怎么救？他这是自己在作死，就这么定了。” …… 某处，一个地下室里。 袁小飞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前绑着两个人，赫然是彭忠华和张媛媛。地上扔着几个空饭盒，而在袁小飞不远处，还坐着几个体格健壮的老外。 袁小飞倾着身子抽着烟道：“忠华，你说秦市长会不会救你们？” 彭忠华苦笑着道：“小飞，你跟秦市长有恩怨，关我什么事啊，咱们好歹也是熟人，你搞我有意思吗？不错，我是他秘书，可这就是我的一份工作啊，还有，媛媛就是他收养的女儿，你绑我们也没什么用啊。” 袁小飞笑了笑：“忠华，这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你给谁当秘书不好，非得给他当秘书。” “小飞，你到底想干嘛？”彭忠华忍不住道，“你老丈人已经跟秦市长谈好了，只要你不回来，他不会抓你。秦市长在云窑不会待多长时间，过个两三年就会走，你就当是在外面旅游了，他一走，你再回来，不是很好吗？” 袁小飞冷笑：“如果我搞了你爸，你恨不恨我？” 彭忠华反驳道：“那是因为你爸先要搞他。” “那个我不管。”袁小飞站了起来，摆了摆手，一个老外上前拿胶带封住了彭忠华的嘴，用蹩脚的中文道，“跟他啰嗦什么，直接弄死得了，每天还要买饭给他们吃。” “你们拿钱办事就行了。”袁小飞道，“外面什么动静？” “到处都是条子，不过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有几天了，也该跟他联系一下了。”袁小飞翻出一个盒子，从中拿出一张卡插进了手机，拨了秦舞阳的号码。 “喂，秦市长吗？着急了吧？”袁小飞带着戏谑的口吻道。 秦舞阳的眉头一扬：“袁小飞，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一个缩头乌龟了。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人放了，你给我滚蛋，这样的话，我跟你老丈人的约定依然有效。” 袁小飞放肆地大笑了起来：“牛逼，市长就是不一样，不过现在牌局已经开始了，不打完这一局我怎么能甘心。秦市长，好牌都在我手上，你拿什么跟我玩？你说这么牛逼的话，就不怕我把他们都杀了？你知道的，我杀过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秦舞阳的心头有点儿发冷，这个袁小飞已经疯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对于这种人，服软是肯定不行的，当即反击道：“我当然不希望他们有事，不过人在你手里，真要杀我也拦不住，不过你别忘了，你爸还在我手里，你妈也还在三河，我保证，如果忠华和媛媛有个闪失，你父母绝对生不如死。” 袁小飞哈哈大笑道：“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市长说出来的话，无所谓了，我爸反正牢是坐定了，至于我妈，我爸坐牢，我又不在身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要搞他们，尽管搞。” 说到这儿，袁小飞的声音忽然变得冷酷起来，咬牙切齿道：“不过我发誓，我会一个个杀掉一切跟你有关的人。” “那咱们试试看。” “好，你说的。”袁小飞疯狂地道，“现在请你做一个选择题，是先杀这个小姑娘呢，还是先杀你秘书呢？或者是两个一起杀？” “等一下。”秦舞阳不怀疑袁小飞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连忙叫停，“好，你赢了，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哦嚯，我还以为你真是冷血的呢，嗯，很感人，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把我爸放了，我就放了他们。”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袁小飞，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你爸现在被关在看守所，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那是你的事，你是市长嘛，总会有办法的。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会再打给你。”袁小飞挂了电话，抽出卡来，冲进了下水道。 秦舞阳的眉头拧了起来。 事发已经好几天了，袁小飞的话证明彭忠华和媛媛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吃喝就是个问题。当自己叫出他的名字时，袁小飞并没有觉得意外，那么说明他早就做好被识破的准备，既然是这样，他肯定会考虑到警方会对他进行搜查。 不过很显然，他并没有担心这个问题，也就是说，他还有帮手。 秦舞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满明辉，但随即他就否定了。 满明辉什么忙都可能帮袁小飞，但绑架这种事情不可能帮，这可是重罪，他现在有的是钱，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没必要犯这个险。 秦舞阳随即想到，袁小飞在境外，自从自己与满朝军达成协议之后，那袁小飞的经济来源就不是什么问题，有钱能使鬼推磨，极有可能他在老.毛子那边找了帮手。 一念及此，秦舞阳立即打了个电话给萧樯：“已经确定是袁小飞作的案了，你再查一查最近有没有老外出现在云窑的。” “好。”萧樯一口答应了下来，忍不住问道，“袁小飞想干嘛？” “让我拿袁家康跟他交换。” 萧樯吃了一惊：“他还真敢想啊。” “两天后的现在他会再跟我联系，萧樯，你只有两天时间把人找出来，否则，我只能照办。” 第1219章 交易开始 萧樯失声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这是违规的，如果你不想我违规，那你就利用好这两天的时间。” 萧樯顿时头大，这个锅为毛要自己背？ …… “这两天你们就不要抛头露面了，按照之前的分工，到各自点位。”袁小飞冲着买来足够两天吃食的大胡子面无表情地安排了下去。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雇佣兵的头子是个大胡子，扬了扬手，做了个手势，他的两名队员随即散去。 化整为零加上两天的蛰伏，让警方的排查一无所获，萧樯也是纳闷得很，连车带人，起码三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发现。 这天傍晚，秦舞阳准时接到了袁小飞的电话。 “今晚十一点之前，把我爸送到窑兰大桥下面，你一个人，如果看到除了你和我爸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我会先杀了那个小女孩。”袁小飞短促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根本不给秦舞阳质疑辩解的任何机会，挂了电话。 收到这个消息，萧樯也是无可奈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舞阳放任不管彭忠华和媛媛。 打开地图，萧樯道：“窑兰大桥离市区九十公里，现在离十一点还有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完全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布防。”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个破绽太大，袁小飞的绑架堪称天衣无缝，他不会这么傻，给我这么多时间。” “你的意思是窑兰大桥只是个幌子？” “可能性很大。” “舞阳，我担心的不是袁家康，而是你，我总觉得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他父亲。” “萧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把人给我，不要让人跟着我，我没得选。” 萧樯咬了咬牙，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来递了过去：“反正都是错，也不在乎多错一回了。” 半个小时后，袁家康被带到了秦舞阳开来的车上。 或许是已经认命了，袁家康的状态还挺不错，面色红润，倒是瘦下来一些。 “秦市长这么体恤下属，怕我在看守所闷，还带我出来兜兜风？”袁家康调侃着道。 秦舞阳斜了他一眼：“袁家康，恭喜你啊，有个坑爹的儿子。” 袁家康愣了一下，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 秦舞阳淡淡道：“其实你跟你儿子都是死有余辜，可怜的是你老婆，以后注定要做一个没有儿子的寡妇了。” “秦市长，你什么意思？” “你今年四十八岁，本来呢，我估计十年刑期也差不多了，出来的时候五十八，还能活个二三十年，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你亲家满朝军，以三百亿的投资换你们父子两条命，可惜的是，你儿子不珍惜啊，干了件坑爹的事，把我女儿和秘书绑架了。”秦舞阳目视前方道，“绑架罪，是可以现场击毙的，而在此事之后，你的案子我会继续深挖，三河现在是时宜超执政，我想，他肯定会很乐意配合我掘地三尺的，袁家康，你死定了。” “其实你儿子躲在境外，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这个案子因为他的逃脱而显得不够圆满，现在好了，这个遗憾我能够弥补了，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你儿子。” 袁家康起初是心如死灰的，在通过他爱人的嘴得知满朝军与秦舞阳的交易之后，他知道自己捡了一条命回来，至于十年刑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儿子也能够逃得一劫，等秦舞阳离开云窑，就不会再有人关.注这个事情，到时候全家团圆倒也不错，可是他真的没想到袁家康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一把好好的牌被他给打坏了。 “秦市长，小飞就是个死脑筋，您放心，我见到他之后，会劝他收手的。”袁家康的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的后果，而且秦舞阳既然敢把自己带出来，那就不怕自己跑掉。 秦舞阳冷冷一笑：“我给你这个机会，就是不知道你儿子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 “二号二号，目标已出现，车牌为江h关注fread的标致车，重复一遍，目标已出现，车牌为江h关注fread的标致车，没有发现跟踪车辆。”市政府外的一辆轿车里，佣兵三号拿着对讲机道。 “二号收到。” 云阳大厦是一幢烂尾楼，是市政府前往窑兰大桥的必经之路。 此时的烂尾楼上，佣兵三号靠着墙壁，一手拿着对讲机，一手拿着望远镜在观望。 十几分钟之后，车辆远远地驶了过来，三号对着对讲机道：“一号一号，目标车辆没有异常，正在往窑兰大桥方向行驶。” 听着对讲机里的通讯信息，袁小飞看着彭忠华，笑道：“秦市长还是挺在乎你们的死活的嘛。” 彭忠华和媛媛口部被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袁小飞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淡淡道：“我忽然想起来，窑兰大桥那边环境不是太好，蛀虫太多，换个地方吧，你把人送到云阳公园。” “送到哪儿都行，你爸就在我身边，要不要说两句？”秦舞阳将手机递到了袁家康的手里。 袁家康接过手机，大声道：“是小飞吗？你别胡来，收手吧，赶紧把人放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袁小飞的喉咙居然有些哽咽：“爸，你放心，我会带你离开的。” “你个混蛋，别乱来，听话，把人放了，马上离开云窑。”袁家康哀求道。 “把电话给秦舞阳。”袁小飞大声道，“秦舞阳，你听好了，十点前，把人送到云阳公园，不然，后果你清楚。” “你儿子在跟我玩声东西，显然，他已经决定一条道走到黑了。”秦舞阳看了袁家康一眼，将车驶入另一条道路，云阳公园和窑兰大桥南辕北辙，方向完全相反。 袁家康颓然无语，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半晌才道：“秦市长，你打算怎么办？” “看着吧。”秦舞阳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才八点多，一个多小时足够赶到云阳公园了。 第1220章 声东击西 “特么的，这小王八蛋还挺能折腾人。”得到消息的萧樯立马通知正在赶往窑兰大桥的警员回头。 其实以市公安局的警力，同时在云阳公园和窑兰大桥布防没有任何问题，但袁小飞手上有人质，这就让人投鼠忌器了，一旦他察觉到不对，从而撕票，这个结果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哪怕到时候把袁小飞现场击毙，也挽回不了彭忠华和媛媛的性命，所以只能采取小规模的盯梢。 “一号一号，你留在窑兰大桥。”袁小飞对着对讲机道，“有没有异常？” “一号收到，没有异常。”那个留着胡子的大个子就躺在窑兰大桥的一个涵洞里。 “三号回家，看着小女孩。”袁小飞说完，看了彭忠华一眼，“忠华，该我们走了。” 彭忠华被塞进了后备箱，袁小飞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亲自开车，向着窑兰大桥而去。 四十多分钟后，秦舞阳已经快要到市区了，又接到了袁小飞的电话：“秦市长，我还是觉得在窑兰大桥比较方便些，麻烦你再辛苦一趟，我已经到了，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还是那句话，就你一个人，如果我看到有别的人，或者有警.察，那就没得谈了。” “袁小飞，去了境外几个月，脑子够用很多。” 袁小飞干笑一声，道：“跟秦市长这样的人打交道，那自然是要带一万个小心，不然容易栽跟头啊，行了，不浪费电话费了，一会儿见面再聊。” 袁小飞的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窑兰大桥，押着彭忠华下了桥，就看到一号的头上蒙着帽子，连口鼻也都蒙上了，扬手跟袁小飞打了个招呼。 “搞成这样干嘛？” “蚊子太多。”一号半躺着身子，瞅了袁小飞一眼，“女孩呢？” “有句老话，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万一这儿有个闪失，我也不至于输得一败涂地。”袁小飞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了。” 秦舞阳的车开得飞快，到了晚间，窑兰大桥没有太多的车辆通行，桥面上的路灯将整座桥照得透亮。 秦舞阳推着铐着双手的袁家康下了车，大声道：“袁小飞，我来了。” 身后，一辆车也停了下来，一人下了车，正是二号佣兵，走到了秦舞阳的身后，用夹生的汉语道：“把人交给我。” 秦舞阳扭头看了他一眼，心说果然猜得没错，这小子确实有帮手，就是不知道有几个。 秦舞阳没有理会二号佣兵，大声道：“袁小飞，我一个人来的，你连面都不敢露一下吗？” “带他们下来。”袁小飞手上有人质，也不怕秦舞阳耍花样，而且二号一直在观察，并没有见到可疑人员或车辆。 顺着阶梯下了来，秦舞阳看到了袁小飞和他身边的彭忠华，却是没见到媛媛。 “忠华，你怎么样？”秦舞阳的心头微微松了一下。 “我没事。”彭忠华的声音有些虚弱。 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袁小飞，沉声道：“你爸我带来了。” “我就说秦市长一定有办法，我也很佩服你的胆子，还真就一个人来了。”袁小飞不无戏谑地道，“看来你是个好市长啊。” “小飞，你别乱来，快把人放了，别一错再错了。”袁家康劝道。 “爸，我不会让你坐牢的。”袁小飞狞声道，“秦舞阳，放了我爸。” “你先把忠华放了。” “我让你，放了我爸。”袁小飞忽然一耳光抽在了彭忠华的脸上，直接将虚弱的彭忠华抽倒在地，就听袁小飞大声道，“秦舞阳，你放不放？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他？” 秦舞阳忽然一拳打在袁家康的肚子上，冷冷道：“你试试看！” 袁家康被这一拳打得弓起了腰，不住地咳嗽，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袁小飞没想到秦舞阳在这种情况下还敢乱来，大吼道：“秦舞阳，我特么弄死你。” 秦舞阳冷冷道：“如果你要你爸，就赶紧放人。” 袁小飞大口喘.息着，忽然一脚踹在彭忠华的身上，大吼道：“滚，滚。” 彭忠华撑着身体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了秦舞阳。 “该你了。”袁小飞有恃无恐，毕竟手上还有个张媛媛，不怕秦舞阳胡来。 秦舞阳冷冷地看着袁小飞：“我女儿呢？” “秦舞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我爸。”袁小飞厉声吼道。 秦舞阳同样厉声道：“我问你，我女儿呢？” “好，交易作废。爸，我不救你了，你安心坐牢吧。”袁小飞忽然放弃了，却是看着秦舞阳道，“你再也见不到你女儿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她，我只会把她卖到红.灯区，让她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秦舞阳忽然推了袁家康一把：“人我交给你。” 袁小飞疯狂大笑道：“秦舞阳，原来你就是个纸老虎。” 秦舞阳板着脸道：“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放了我女儿，有本事，你冲着我来！还有，你.妈在我的控制之中，如果你不放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当然，你也可以放弃你.妈。” “秦舞阳，你特么就是个混蛋，你畜生不如，你还是不是个官？”袁小飞也有点儿崩溃了。 “因为你畜生不如，所以我才会用这种方法对你。” “我们走。”袁小飞本来是想着接到袁家康之后，让佣兵一号和二号弄死秦舞阳的，但老妈在人家手上，这笔交易就还是要做下去。 一号和二号佣兵也站了起来，跟在袁小飞的身后。 秦舞阳的手揣在裤兜里，紧紧地握着枪，他也是没想到袁小飞会玩这一手，没把媛媛带过来，他相信自己的身手，但媛媛的命只有一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袁小飞离开，等待着下一次的交易。 “我知道媛媛被关在哪儿。”彭忠华低声道。 秦舞阳的手不由一紧，几乎忍不住就要拔枪，却还是忍了下来，谁也不敢保证媛媛有没有被带到别的地方去，这一切容不得他有半点的判断错误。 第1221章 给你看样东西 车上，已经被二号佣兵用一根铁丝解开手铐的袁家康双手抱头，无比痛苦地道：“小飞，你这么做是错误的，我以前只是一名罪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逃犯。” “爸，你在说什么？我是为了救你，不让你承受牢狱之灾，你当初要杀秦舞阳的勇气呢？难道这段时间的关押已经让你变成了一个懦夫？”袁小飞一脸的郁闷。 “小飞，这才只是一个开始，秦舞阳不是省油的灯，你准备怎么离开？你当初能够逃走，是因为秦舞阳没有查到你，现在他有了准备，咱们逃不走的。”袁家康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爸，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有他女儿在我手里，他必须就范。”袁小飞吃定了秦舞阳，冷笑着道，“我不会杀他女儿，但是他私自把你放了，不单是他，连那个姓萧的公安局长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头。 秦舞阳和彭忠华上了桥，就发现车胎已经被扎了，根本谈不上追袁小飞。 萧樯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赶往彭忠华提供的地点，却是人去屋空。 接到了秦舞阳，安排车子把彭忠华送至医院检查，随后萧樯看着一脸淡定的秦舞阳，颇有些无语，现在人犯丢了，带来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处分都是轻的，一旦有人较真追究起来，他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秦舞阳苦笑道：“萧樯，连累你了。” 萧樯也是苦笑道：“现在说这个有个屁用，连累都已经连累了，我特么是不是傻呀，你疯我特么怎么也陪你疯呢。” 秦舞阳点了根烟道：“你怕不怕？” “我当然怕了，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被你一个决定就搞砸了，我发现啊，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没好日子过。”萧樯也点了根烟。 秦舞阳忽然一笑：“其实事情也没你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萧樯愣了一下，眼睛一亮道：“你是不是还有后手？” 秦舞阳摇了摇头。 萧樯顿时泄了气，秦舞阳不由笑了起来，萧樯恼怒道：“你还能笑得出来？”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秦舞阳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功能，顺桥而下。 萧樯不知道秦舞阳在搞什么鬼，跟在他后面到了一个涵洞前，顺着涵洞往里走，就看到那儿躺着一个人，嘴巴被胶带封了起来，手脚也被扎带束缚住了。 秦舞阳将手机向着那人脸上照了过去，这家伙被剥了个精.光，只穿了条大裤衩子，身上被蚊子叮得全是包。 “老外？袁小飞的帮手？”萧樯顿时反应了过来，失声道，“你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秦舞阳道，“据忠华说，袁小飞这一次回来，一共请了三个帮手，是境外的佣兵，不过应该不入流。刚刚与袁小飞见面的时候，我见到了两个，媛媛那儿应该还有一个人在看管她，那么这个人就是多出来的。” 萧樯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 秦舞阳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不过我刚刚问了这家伙，这家伙也证实了彭忠华的话，加上袁小飞确实一共只有四个人，而他也是被人打晕，那么有两个问题，第一，他是被谁打晕的；第二，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萧樯愣了好一阵子才道：“这事，越来越迷糊了。” 而此时的袁小飞已经到了他们的新据点，这居然是一所商品房，正是袁小飞早年在市里买的一套房子。 开了门，佣兵三号和张媛媛都在里面，袁家康看到张媛媛，内心便是一叹。 袁小飞道：“秦舞阳肯定想不到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里还是很安全的，爸，你先在这儿住两天，等我想办法把妈接过来，咱们就远走高飞。” 袁家康苦笑了一声，他没有再劝儿子，他也知道，劝也没有用，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袁小飞拿出烟，递给了袁家康一根，扭头就看到佣兵一号还是遮着口鼻，拧了一下眉头道：“都到家里了，还捂成这样，你不热吗？” 一号的眼睛一眯，一脚踢在了三号佣兵的两腿之间，三号顿时捂住下.体弓下了腰。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二号也没有想到，但他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把手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只是一号的速度更快，一脚踢完，看也没看三号一眼，反手就是一个横切，直接切在了二号的喉咙上，就听喀嚓一声脆响，二号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时，一号才反身一记膝顶，膝尖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三号的脸上，三号仰面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便不再动弹。 这一切说来长，其实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前后也就两秒钟。 袁小飞瞠目结舌地退后了一步，大骂道：“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一号缓缓除下了头巾和蒙着口鼻的布，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亚洲面孔来，将别在身后的那副手铐往袁小飞面前一扔：“把你们自己铐上吧。” “你……你特么谁呀？”袁小飞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一号啥时候换人了？ “赶紧的，自己铐上。”假一号拧着眉头道，“我讨厌暴力，所以你不要逼我使用暴力。” 话音落，假一号一脚踹在还保持着跪姿的三号头上，三号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墙上，直接断了气。 袁小飞吓了一跳，这人杀人如切菜，还装逼地说讨厌暴力，不过眼下虽然发生了巨变，但他却不愿束手就擒，手往后腰一伸，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狞笑着道：“你过来呀！” “劝劝你儿子，我不想在你面前杀他。”假一号冲袁家康挑了挑眉头，然后蹲下身子扶起了张媛媛，轻轻揭下了蒙着她嘴巴的胶带，柔声道，“小妹妹，我是来救你的。” 袁小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大吼一声，持匕首冲了过来。 假一号叹了一口气，头也没回，只是身子向后一撞，屈起的肘尖正好顶在了袁小飞的心窝上，袁小飞保持着持匕冲上来的动作就此停顿定格。 第1222章 奇兵张三 “小飞！”在看到儿子像一具木偶似的倒下时，袁家康才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号，冲上去扑在了儿子的身上。 “他没死。”假一号淡淡地看着痛哭流涕的袁家康道，“他没做完的事，你来做吧，来，听话，把手铐戴好。” 半个小时后，闻讯而来的警方快速赶到，由萧樯亲自带队，秦舞阳也跟着一起来了。 现场，假一号的怀里抱着张媛媛，袁小飞全身瘫软地与袁家康铐在一起，而地上还躺着两个老外。 萧樯和秦舞阳对视了一眼，这家伙应该就是搞定一号的那个神秘人了。 “萧局，人，还有气。”检查那两老外情况的警员在萧樯耳边低声道。 “带走。”萧樯摆了摆手，看向了假一号。 假一号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证件，萧樯看了一眼，脸色不由一变，将证件还给了对方，冲着对方敬了个礼之后，看向秦舞阳的神情就有些复杂了。 “萧局长，这儿交给你处理了。”假一号微微一笑，走到秦舞阳面前，把臂弯里的孩子交给了秦舞阳，“聊几句？” “等一下。”秦舞阳抱着媛媛，走出门，低声道，“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张媛媛这时才哭了出来，这么一哭，秦舞阳倒是放心了，他就担心她心理受到伤害。 哭了好一阵子，情绪得到释放的媛媛才渐渐止住了哭声，秦舞阳柔声道：“萧叔叔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爸爸有点儿事情，等一下再去医院看你。” 张媛媛紧紧抱着秦舞阳的胳膊不肯放手，拼命摇头。很显然，此次事情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秦舞阳不再强迫她，搀着她的手，进了另一间屋，向着跟进来的假一号道：“孩子的情况比较特殊。怎么称呼？” “张三，老三，都行，就一个称呼而已。”张三笑了笑，“公安部特勤局，奉命行事，幸不辱命。” 秦舞阳有些意外：“谁让你来的？” “除了那一位，还有谁能让一个在役的特勤过来？”张三又是一笑。 秦舞阳点了点头，忽然道：“你应该早就知道事件内情了吧？” “特勤嘛，确实有这个长处。” 秦舞阳忽然板起了脸，责怪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解决？” 张三错愕地摸了摸鼻子，憋出一句话来：“主要是检验一下你的成色，看看是不是值得我追随。” “追随？”这次轮到秦舞阳错愕了，“追随我干嘛？” “当然是解决一些你不方便解决的事情了，这是那位的命令。”张三耸耸肩道，“你的成色不错，不是那种因循守旧的人。” 门这时被敲响，萧樯探出半个脑袋，冲秦舞阳招了招手。 “你先待着。”秦舞阳走出门，萧樯低声道，“这位来头不小，而且还要保密，这案子也是他主导的，报告怎么写？” “你问我，我问谁？自己编。”秦舞阳没好气地撂下一句，“备车，我要送媛媛去医院。” “我来开。”张三从屋里蹦达了出来。 一番检查之后，媛媛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情绪不是太稳定，休息休息就好。 至于这个案子，至此也进入了尾声，萧樯隐去绑架事件，只是说警方将袁小飞抓获归案，至于那三个佣兵，被毒打了一顿之后，秘密押送到边境，让他们滚蛋。随后，公安局和纪委赴三河对袁家康来了个底朝天的调查，查出大量袁家康受贿的事实，这些与袁家康之前犯的事积累在一起，判个无期他都是赚的。 秦舞阳找了满朝军，跟他谈了一次话，满朝军明确表态，这是袁小飞自作自受，坚决跟他划清界线，已经让女儿跟他离婚了，从今往后，袁家是袁家，满家是满家，再无瓜葛。 消除了这个隔阂之后，秦舞阳的心也放了下来，而在去看望慕容洛的时候，身边也多了张三这么个跟班。 在知道张三的身份时，秦舞阳就不愿他跟着自己，但张三说，他的天职就是服从，除非秦大收回成命，否则他只能执行这个任务，你以为我想啊？ 为此，秦舞阳特地跟秦励勉交涉了一下，秦大就一句话，他不仅仅是为你服务，也负责保护你.妈.的安全。 秦舞阳顿时没了脾气，只得接受这个跟班的现实。 有了这么一次特有的经历，彭忠华也内敛了很多，在三河县的生死与共加上这次的绑架，他与秦舞阳也远远超出了上下级的关系，每晚还是跟着秦舞阳去仁济堂。 转眼间，时间到了八月，慕容洛的治疗效果不错，身体各方面的指标都趋向好转，不过冯乔平告诉秦舞阳，这离治愈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现在只是控制住了病情，接下来还需要长期的治疗才行。 秦舞阳对冯乔平的医术充满了信心，不过对于中医的本质他也没弄明白，冯乔平给他举了个例子，治病就像当官一样，面对政敌，对是拉笼一批、打压一批，搞搞内讧，这样才有利于解决掉对手，而治病也是一样，癌细胞也是细胞，它就相当于是政敌，通过调理身体，增加好细胞的兵力，利用药物，杀死一批癌细胞，再让一批癌细胞叛变，让它们自己自相残杀，然后集中药力，一举攻陷癌细胞的老巢，从而达到治愈的效果。 这个解释通俗易懂，精练得很，秦舞阳笑说冯先生如果身入仕途，前景广阔，老冯哈哈一笑，说秦市长是为操劳，我老冯也是拯救苍生，道不同但目的一样。 不几日，冯芷若生日，彭忠华出血宴请，老冯没参加，不过也算是默许了，这意味着彭忠华感情的小世界开始膨胀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美好发展，但谁也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也徐徐拉开了帷幕，而也正是这个阴谋，让秦舞阳的从政之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而这一切的开端源自于秦舞阳无意中看到的一份名单。 第122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啸林回来之后，人事方面的事情秦舞阳基本上不怎么参与，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前期的框架基本已经形成，韩啸林觉得按照这个模式往下走挺好。 不过秦舞阳是第一副书.记，人事问题他必须得有意见，一些科级干部的调整，组织部上报，方正强认可，韩啸林拍板就行，不过涉及到处级干部的提拔和调整，五人小组是肯定要碰个头的。 所以当高坡县委书记景聪霄请秦舞阳吃饭的时候，席间遇到时任高坡县教育局局长的高坡县副县长蒋笑，秦舞阳很有点印象。 蒋笑身高接近一米八，不胖不瘦，身材修长，唇红齿白，既有儒雅之风，又具备男性的阳刚之气。 “蒋县长，到了新岗位上，虽然分管文教，干的还是你的老本行，但全市经济还是以项目为王，本职工作要抓，中心工作也要抓。”秦舞阳笑着道。 “蒋县长现在是高坡县园区的总帮办，工作很出色。” 蒋笑能够从教育局局长提到副县长的位置上来，主要还是得益于他的招商成绩。 风力发电这个项目就是他招引过来的，本着“谁招引谁帮办”的原则，整个发电项目的帮办服务都是由蒋笑负责的，蒋笑也做得很好，投资方非常满意，也正是因此，一位到龄的副县长二线后，景聪霄统一了常委会的意见，推荐蒋笑为副县长的候选人。 “景书记过奖了，我做的事情都得益于县委的正确领导和帮助，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成绩。”蒋笑显得很是谦逊。 正说着，门被推开，一位中年男子进了来，一进来就双手合什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各位领导久等了。” 来者正是风力发电项目的老总刘浩澜，刚刚从京都回来。 这一次，景聪霄请来秦舞阳坐阵，宴请刘浩澜，一方面是为了紧跟领导脚步，另一方面则是希望通过秦舞阳的出面，让刘浩澜加大投资。 “大家都是熟人，不用客气，坐。”秦舞阳招呼一声，让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席间相聊甚欢，秦舞阳问了项目的进度情况，刘浩澜说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估计最多年底就能正式运营，他前几天去京都，就是跟总公司汇报增加投资的事情。 总公司压着没同意，说光靠嘴说不行，还需要详尽的地质勘测报告。 景聪霄道：“前期的报告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刘浩澜笑着道：“公司认为，高坡岭那一带挺合适的。” 景聪霄苦笑道：“刘总，别的地方都行，唯独高坡岭不行。” 刘浩澜奇道：“为什么？” 景聪霄看了秦舞阳一眼，然后道：“高坡岭有一个兵工厂，确切地说，整个高坡岭虽然在高坡县境内，但那一带归军事管制，咱们地方上还左右不了人家。” 刘浩澜挠着头皮道：“那就比较难办了。我回京都的时候，向总公司汇报说，只要高坡岭拿下来，可以再追加五十亿的投资，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茬。景书记，你看方不方便跟对方谈一谈，看看有没有通融的地方。” 秦舞阳道：“高坡岭的情况比较特殊，刘总，就非得高坡岭不可吗？” “秦市长，是这样的。目前这个项目，已经覆盖了高坡县的百分之六十，剩下的是因为条件不合适，高坡岭是最佳的，我是竭力想促成二期的，毕竟我从中也会有不少收益，如果真的不行，那就真的太可惜了。”刘浩澜倒也没隐藏自己的小算盘。 这时，蒋笑说话了：“高坡岭我去过几次，倒也谈不上什么风景，贵在自然吧，那么一大块的面积，军事基地也用不完啊，而且据我所知，兵工厂的效益很差，勒紧裤腰带也就是勉强解决温饱问题。我倒是觉得，可以谈一谈，只要他们愿意出租土地，具体的位置、面积、价格让他们定，如果合适，咱们就做这单生意，如果不合适，那就再走的路子。” 说到这儿，蒋笑看着秦舞阳道：“不过，这条路，我们高坡县这个层面，未必能谈得通，可能还需要市里发力才行。” 秦舞阳失笑道：“好嘛，到最后我被你们给绕进来了，你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景聪霄讪笑道：“秦市长，遇到困难了，咱们只能找家长了。” “你们这个思想要不得啊，有什么困难就直接甩给我，那我这个市长就是专门给你们打工了？” 景聪霄连忙道：“秦市长，您误会了，我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特意跟孙立谈过，可孙立就是个死脑筋，连个变通的路子都不肯提供，秦市长，五十亿的追加投资，在市里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高坡县来说，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投资啊。” 秦舞阳想了想道：“好，回头我跟他聊聊。” 众人大喜，感谢之余，频频敬酒，秦舞阳倒是没有托大，并没有立即联系孙立，听景聪霄的意思，孙立就是头倔驴，万一不给自己面子，那自己岂非很难看？ 宴请结束之后，景聪霄问秦舞阳有没有什么其他安排，秦舞阳半开着玩笑说：“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还要跟孙立这头倔驴交锋，没有充沛的精力可不行，不像你景书记，精力旺盛啊。” 一听这话，景聪霄连忙道：“领导这么殚精竭虑，我们也得紧跟脚步啊。” 刘浩澜也附和道：“我这一天又是飞机又是开车的，累得够呛，喝点酒正好回去休息，秦市长，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有车来。” 众人在酒店门口散了，一直到秦舞阳上了车，几人才直起了腰，景聪霄长吁短叹道：“希望秦市长能帮我们解决这个大麻烦。” 话音一落，景聪霄又道：“刘总，咱们得做好两手准备，万一高坡岭拿不下来，恐怕要重新选择地方了。” 刘浩澜叹着气道：“我自然是想促成的，这可关系到我的腰包呢。” 第1224章 顺其自然 车是新买的一辆二手车，那辆宝马已经被袁小飞沉入河底了。秦舞阳考虑到有些私事不方便用公车，所以就低调地买了一辆二手车，开车的自然是新的小跟班张三了。 这张三也是个极品，秦舞阳原以为这名字是他胡诌出来的，没想到张三向他展示了身份证，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地写出“张三”这两个字。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老子就是一文盲，他上头有两哥哥，大哥叫张大，二哥叫张二，他就叫张三了。 看着一本正经开车的张三，秦舞阳没来由地有种滑稽感，用张三的话说，他来做司机，是执行首长交待的任务，工资这一块单位有保障，而且这个算出外勤，另外有外勤补贴。 自己还需要保护吗？不过张三的话自有他的道理，一方面是帮助秦舞阳处理一些不方便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在保护他的家人。 另一方面的内容打动了秦舞阳的心，事实也证明，这一次如果不是张三，袁小飞虽然未必真能逃得了，但媛媛的安全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所以在经历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秦舞阳认为有一个高手帮自己照顾家人非常有必要， 就目前而言，需要保护的家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张媛媛，一个是正在仁济堂治疗的慕容洛，媛媛读的是寄宿学校，周五由张三去接，而平时，张三就在仁济堂一带转悠，为了方便，他还在离仁济堂不远的地方租了个房子。 媛媛已经放暑假了，直接回了淳安跟秦朗在一起，有陈杰和白菊照顾着也比较放心，所以除了公务，就由张三来给他做司机了。 “没想到你第一件帮我处理的就是解决酒驾的问题。”这段时间，秦舞阳跟张三已经比较熟了，张三的年纪要稍小一些，属于同一个层级，所以说起话来也比较放松。 张三呵呵一笑：“那可不，我听说你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还是很牛逼的，退下来这么多年，有没有退步？” “怎么滴？还想跟我较量较量？”秦舞阳调侃道，“特勤局虽然也挺牛，但还是隶属于公安部门，跟部队比，还是要差一些的，毕竟么，你们抓罪犯，只负责一个抓，怎么审怎么判，那是检察院和法院的事，部队就不同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有自由裁量权，对于阻碍任务的人，可以直接……” 秦舞阳作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张三就笑：“我还听说，你就是裁量权太大了才退役的。” 秦舞阳的脸就是一黑，神情也肃穆了起来，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兄弟，自己可能会走上另一条不同的道路，不过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往事已矣，兄弟的父母也已入土为安，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去上坟扫墓，都是小敖在干这事。 想到小敖，秦舞阳不免就想起了去南单肃的事情，眼睛里就多了一丝暖意，而后又想到了很多人，在春阳搞着大富豪的丁聪和弄着黄金芽茶叶的贺千山，自然也少不了红颜知己薛千娇和刘诗婷，一时之间，往事就如电影一般在脑子里闪现，一些曾经亲密接触过的人冷不丁间也就袭上了心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三说了一声：“到了。” 秦舞阳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仁济堂。 慕容洛的状态挺好，如果按照西医来治疗，起码不会有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不是说她身患癌症，有谁会认为她是病人？ “妈，感觉怎么样？”秦舞阳顺手拿起一个梨削了起来，夏梨甘甜多汁，营养价值很高。 “挺好的，都长胖了。”慕容洛对自己的身材很重视，鼻翼间忽然闻到秦舞阳身上有酒味，蹙眉道，“又喝酒了？” 秦舞阳将削好的梨递过去，笑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慕容洛叹了口气道：“回头让小冯给你配点中药调理调理。” 秦舞阳笑道：“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您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儿子，很多的病都是年轻的时候积累的，现在你不注意，以后就会吃大亏的，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个教训你要吸取。”慕容洛一脸正色道。 “好，好，我听您的。”秦舞阳笑着道，“有没有跟爸联系？” “他很忙，不过最近可能要到江北来视察工作，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过来看看。”慕容洛倒是不太在意这个，道，“秦唐也放假了，什么时候把他带过来，我有点儿想他了。” 前一阵子，这事已经提上议事日程了，后来突然慕容洛生病，又发生媛媛被袁小飞绑架的事情，所以这事也就耽搁了，听慕容洛这么一说，秦舞阳便道：“我回头跟唐心说一下，让她把他带过来。” 母子俩聊了一阵，慕容洛有点儿倦了，秦舞阳让她先歇着，出了来之后，找到了冯乔平，问老妈的治疗情况。 冯乔平告诉秦舞阳，先前的治疗效果还是有的，但由于慕容洛的病情很严重，现在能做的仍然是控制和调养，癌细胞属于正常细胞的病变，说到底，还是免疫机能出现了问题，才导致了细胞的叛变，所以控制住不发展，把身体机能调养好，这样在后期的治疗中，才能扛得住细胞之间的“厮杀”，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慕容洛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治疗正在向一个好的方向去发展。 秦舞阳心头大松：“冯老先生，那就麻烦你了。” “秦市长，你千万别这么说，仁济堂能够继续保存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况且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所在，你这么说，真是折煞老夫了。”冯乔平客套着道。 秦舞阳笑了笑道：“你觉得我秘书怎么样？” 冯乔平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秦舞阳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秦市长，说实话，我以前对官员的认知存在一个误区，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是你改变了我对官员的感观，至于小彭和芷若，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第1225章 穷则生变 次日一早，到了办公室，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孙立，请他来办公室一叙，又把彭忠华叫了进来，把冯乔平的态度告诉了他，彭忠华当场就沸腾了，秦舞阳赶紧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不要以为冯老先生松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忠华，你得用心。” 彭忠华感激不尽，正色道：“谢谢秦市长的提醒。” 秦舞阳莞尔道：“你得努力了，一旦成功了，我妈那笔治疗费好歹能打个折。” 彭忠华小脸一红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瞧瞧，瞧瞧，你个小白眼狼，哈哈。”秦舞阳放声大笑，“行了，去忙吧，淡定点。” 不多久，孙立赶到。 孙立的状态挺好，眉宇大松，完全没有上次见到时的那样苦大仇深，看得出来，最近日子比较好过。 秦舞阳呵呵笑着道：“孙厂长，我本来还想问问兵工厂的情况的，现在不用问了，你的状态已经告诉我了。” “秦市长，说到这事，我真得好好感谢您啊，您就是我们兵工厂的救星啊。”孙立介绍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情况。 上一次秦不渝跟他合作，为了检验一下孙立的成色，秦不渝给的是一批简单的活，量也不大，半个月交货，结果孙立要求工人加班加点，仅仅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保质保量地完活了。 秦不渝随后又给了他一批大一点的活，孙立仍然是提前完成，两次的考验，秦不渝很满意，又给了他一个大单，就在三天前，孙立提前一天完活了，款子也准时到位。 孙立来的时候，刚刚跟秦不渝联系过，说这两天会有一个大单给他，孙立怎么能不兴奋呢？ 说完这些，孙立眉飞色舞道：“现在兵工厂的工人个个嗷嗷叫，不怕苦不怕累，就特么怕没活干呢，秦市长，你就是兵工厂的再世父母啊。” 秦舞阳笑着道：“我以前也是军人，对军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都是为国家付出的人，我看不得他们吃苦受罪，能帮的就帮一把吧。” “秦市长高风亮节啊。”孙立说的很是诚恳。 秦舞阳接着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孙立就笑：“给钱我肯定是给不起的，反正我这一百多斤都交给你了。” 秦舞阳失笑道：“你这一身肉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孙立呵呵笑着道：“那你开口吧。” 秦舞阳收起笑脸，道：“老孙，找你来呢，一方面是了解一下兵工厂现在的经济状况，毕竟订单这事是我牵头的，做人得有始有终，另一方面呢，是想跟你谈件事情。” 孙立坐正了身躯道：“你说。” “现在是和平年代，全国都在集中精力搞发展，云窑有多落后，看你们兵工厂就知道了。” 孙立讪笑了一下，道：“兵工厂现在有起色了。” “所以啊，不能吃水忘了挖井人。对于云窑来说，全市三县四区都是云窑的一分子。我明跟你说吧，高坡县的风力发电项目准备上二期，看中了高坡岭这个地方，我知道高坡岭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过那一片山头面积很大，方不方便让出来一部分？” 孙立立马就愣了一下，坦承道：“秦市长，实不相瞒，景书记曾经找过我，可是这事吧，我确实很为难……” 话未说完，秦舞阳就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道：“老孙，我先声明一下，一，不存在我帮了你就拿捏你的意思，二，也不存在我以市长的身份强压你的情况，我们就事论事，你给我撂个底，有没有变通的可能性，如果有，那接下来你们谈，如果真没有，我就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秦舞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孙立确实挺为难，抽了根烟考虑着，好一阵子才道：“穷则生变，秦市长，这事有得谈。” 秦舞阳见他一脸的纠结之色，又问了一句：“你可不要为难自己，我真没拿话挤兑你。” 孙立笑了笑：“秦市长，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孙立把这事应承下来，一方面是为了报答秦舞阳给他指了条活路，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增加兵工厂经济的考虑，当然，涉密的部分那肯定是有所保留的。 秦舞阳当即道：“好，老孙，冲着你这个表态，订单的事我再让我弟弟给你加一成利润。” 孙立愣了一下，失声道：“秦总是你弟弟？” 秦舞阳笑着道：“都姓秦，你说呢？” 孙立这回是真的愣住了，在跟秦不渝打交道的过程中，其实他也挺担心的，能做军工生意的人自然很有背景，但是一不小心就容易过界，不过有人暗示了他一下，问他当今大大姓什么，孙立又不是个棒槌，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而现在秦舞阳说秦不渝是他弟弟，那眼前这位……我的个妈啊，不知道说啥了，让兵工厂活就是一句话的事啊。 秦舞阳又是一笑：“接下来的事情，是景聪霄跟你之间的事，我就不掺合了，怎么争取利益，你自己看着办，不用考虑我。” “明白，明白。”孙立连声答应，觉得秦舞阳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那行，你先去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景聪霄。” 孙立喜滋滋地走了，秦舞阳摇了摇头，打电话跟景聪霄交待了一声，景聪霄喜出望外，连声感谢，秦舞阳笑骂了一句：“好好谈吧，把这五十亿拿下来，好好干两年。” 秦舞阳这话无疑是变相地给了景聪霄一个暗示，只要干出成绩，位置是有的。 且说孙立开着厂里的那辆破吉普往回赶，还没出市区，就接到了景聪霄相约的电话，约他到县政府去聊聊，孙立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到中午的时候，车子才堪堪到了高坡，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刚转过弯，一个人就从路边串了出来，孙立的反应很快，立马一脚刹车，同时还打了一下方向，但右车头还是将那人带得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车子爬上了路牙，撞在了路灯杆子上。 第1226章 交通事故 卧槽！ 孙立的脑袋撞在了挡风玻璃上，好在玻璃比较结实，并没有撞碎，倒是他的脑袋被撞得昏昏沉沉的。 孙立晃了晃脑袋，顾不上察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连忙推门下车，他更关心刚刚被他撞倒的人，可千万别死啊。 被撞倒那人仆在地上，一动不动。 孙立的魂都飞了，走到对方身边，战战兢兢地问道：“喂，你怎么样？” 那人动了动，双手撑着地坐了起来，似乎还有点懵，不知道什么情况。 “没事吧？”见这人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孙立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也就是赔钱的事。 “俺头晕。”那人抚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 孙立心里就打了个格登，心说坏了，这事估计自己得被讹了，不过人是自己撞的，被讹也没办法，只能把态度放端正了，便道：“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 孙立关心道：“你头还晕着呢。” “那不是撞的，是饿的，俺两天没吃饭了。” 孙立忽然就乐了，仔细看这小子，体格很壮实，一副憨厚的模样，没要讹自己的意思，不过自己好歹是撞到了人，表面看上去没事，但很难说有没有内伤，如果有内伤，耽误了时间，搞不好就是一条人命。 “我请你吃饭，不过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能不能先吃饭，再检查，俺快不行了。”这小子饿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上车。” 不远处就有一个快餐店，孙立把他带过去，给要了一份盒饭，这小子二话不说，风卷残云，几个起落之间，一份盒饭就进了肚子。 “能不能再来一份？”一份对于他来说，显然不够。 一直到第三份吃完，小伙子这才打了个饱嗝，抬头见孙立的眼珠子都瞪圆了，觉得挺难为情的，羞羞地说：“俺……俺是太饿了。” “哦，没事，理解。”孙立回过神来，问道，“那咱们去医院？” “大哥，不用，真不用，俺当过兵，皮粗肉糙，刚刚那一下，跟挠痒痒一样。” “你当过兵？” “是啊，退伍之后，没找到工作，高坡俺有个战友，说介绍俺去缅甸工作，俺听家里人说，缅甸太乱了，尽嘎人腰子，俺有就不放心，就来找俺战友，没找到人，手机钱包都被人偷了，全身上下一分钱也没有。” 孙立也挺无语的，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缅甸，尤其是缅北，那儿确实很乱。 “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我不是太放心。”刚刚那一下，孙立也弄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撞到内脏，反正检查也花不了几个钱，买个心安吧。 硬拉着小伙子出了快餐店，上了车，结果车子怎么也发动不了，直接趴窝了。 “马拉隔壁的，破车就是不行。”孙立气得一脚踹在了轮胎上。 “俺在部队里学过汽车修理，俺来看看。”小伙子上了车弄了几下，又下来掀开引擎盖，一番倒腾之后，车子居然能发动了。 “可以啊。”孙立对这小子有点儿刮目相看了，“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孙永江。” “不错不错。”一听还是自己本家，孙立没来得地感到一阵亲切，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孙永江的憨厚，“上车，走。” 孙永江不是太愿意去，一再强调说自己真没事，被逼急了才哆哆嗦嗦地说自己怕打针。 孙立差点笑岔气，说：“这样，你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要是没事呢，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孙永江眨巴了几下眼睛，一咬牙说：“那成。” 途中接到景聪霄的电话，问他到哪儿了，孙立说出了个交通事故，正带人在医院检查，景聪霄问要不要帮忙，孙立说不用，等这边检查完了就过去。 一番检查之后，确实没啥问题，孙立这才放下了心。 孙永江吞吞吐吐地说：“大……大哥，工……工作的事……” “放心，我说给你安排就给你安排。”孙立直接把孙永江带到了兵工厂，把他交给了副厂长赵全文。 赵全文听了孙立的介绍，也是啼笑皆非，说会给他安排一份工作，反正最近活不少，有他干的。 孙立跟他提起了高坡县政府想要地的事情，赵全文就有些担心：“孙厂长，咱们可是秘密单位，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秦市长这个情咱们总要还，没有他，咱们这帮人个个还勒着裤腰带呢，这不，你看你这腰围也大了一圈了，心宽体胖啊，再看看咱们这帮工人，个个过得苦哈哈的，秦市长帮咱们拉了订单，改善了我们的条件，我要是不同意，脸也没地方搁啊。” “可是……” “我想过了，一号基地周边方圆三十公里的范围是肯定不会给的，我也了解过，他们是风力发电项目，建好之后，基本上也没什么人，我们只要在他们建设的过程中多盯着点就行。” “那也只能这样了。” 安顿好孙永江，孙立带上了会计去了一趟县政府，跟景聪霄谈了一下，双方谈得很愉快，景聪霄也说不上风力发电那边需要什么样的地，不过价格没有问题，于是商量好次日一早，会同刘浩澜和技术人员一起对高坡岭进行现场勘测，到时候再确实具体的位置和面积。 第二天一早，几方人马会合，察看了现场之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把位置确定了下来，这个项目也就算是大差不离了，兵工厂得到了一大笔钱，也算是还了秦舞阳的人情，景聪霄得到了项目，为将来的提拔增加了砝码，刘浩澜也通过二期的投资拿到了抽成，可谓是一举四得，皆大欢喜。 秦舞阳得到景聪霄的汇报之后，指示他们加快建设进度，早日竣工投产。 没几天，省里传来消息，国家.领导.人秦励勉将于近期到江北进行考察，全省上下立即行动起来，都在为这一项重大的政治活动进行准备。 第1227章 沽名钓誉 秦励勉还没到，云窑却是先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京都市原市.委书记冷柏平。 对于冷柏平的到来，韩啸林和秦舞阳都是一头雾水，查找了冷柏平的工作履历，这才知道冷柏平曾经在高坡县工作过，当时的他还只是县国土局的一名小科长。 像他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即便是退休了，也是享受着高级别的退休待遇的，虽然不再问工作上的事，但身边的生活秘书、安保人员那是一个都不会少的。 据他的生活秘书透露，冷柏平此番前来是故地重游，再到自己工作过的地方看看，人老了，总是怀旧的。 这个事，韩啸林特意向省.委书记乔克立进行了汇报，乔克立早就从非正式的渠道获得了这个消息，但并没有正式的告知，乔克立琢磨再三，叮嘱韩啸林，务必做好相应的接待服务工作，一定要让老领导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有了这个基调，全市也就忙活了起来，由韩啸林对接冷柏平的日程和路线，秦舞阳督促对城市环境的打造。 这事看上去挺形式主义的，但从另外一角度来说，正好是趁机打造城市环境的时机。 没几天，冷柏平的行程路线便被打听到了。 冷柏平在任的时候，就不是个高调的人，就别说已经退休了，而且这一次来，主要是到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高坡县只是其中的一站，时间上满打满算也就两天，也就是说会在云窑住一晚。 冷柏平来的时间已经敲定，就是十天后。 云窑至高坡的这段路路况还不错，但高坡县城的一些支干道尤其是前往高坡岭的路段就要差了一些，好在还有十天时间，于是乎就到了体现效率的时候了，仅仅用了一周的时间，二十公里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就被铺上了沥青路。 虽然有崇上之嫌，但路修好了，老百姓也有真切的实惠方便，也就没有人阴阳怪气了。 除此之外，在征求了冷柏平的意见之后，他晚上的住宿有两个点可供选择，一个是在高坡县城，另一个是在市里，另外，在安保方面也是全市出动，确保各方面不许出什么差池。 这个规格还是挺高的，一方面是因为冷柏平本身的级别摆在那儿，哪怕他已经退休了，另一方面还是想打一下感情牌。 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摆在这儿来形容冷柏平可能不大合适，但像他这种国家级别的高官，哪怕退休了，但他的能量和人脉是显而易见的，人走茶凉这句话根本不适用于他，所以既然他惦记着这儿，那就服务好，把他侍候得爽了，一个开心，说不定就能给云窑带来发展的机会。 正是因此，韩啸林才会如此尽心尽力地去安排这次接待。 很快到了冷柏平来的那一天。 飞机在江北机场降落，乔克立亲自到机场接机，至省政府招待所用餐休息，之后省里派出了两辆专车，一辆红旗打头，用于冷柏平的座驾，车上另坐了生活秘书和随行的一名安保人员，另一辆是考司特，冷柏平的其他随行人员尽皆在这辆车上，另外，省里还委派了一名名为庄欣怡的女性副省长陪同。 当日下午，接到消息的韩啸林领着四套班子成员在路口高速路口等着，至于说从淳安到云窑的路况太差，那就不是云窑的事情了。 四点多钟，红旗和考司特堪堪驶至，韩啸林精神一振，迎上前去。 红旗停下，先是随行的安保人员下车，左右看了一圈，生活秘书这才扶着冷柏平下了车来。 庄欣怡向冷柏平介绍了一下韩啸林，冷柏平与韩啸林握了握手，左右环视，很是感慨地道：“离开云窑一眨眼就是几十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韩啸林陪着笑道：“领导，请上车，移步到市.委，向您汇报工作。” 此时的冷柏平虽然威严仍在，但退了休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笑着道：“啸林同志，汇报工作就不必了，我呀，现在就是个老头子，说白了，就是回故地看看，游个山玩个水，走走以前没有时间走的祖国河山，现在闹得又是麻烦省里又是麻烦市里的，过意不去啊。” 韩啸林笑道：“老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平时我们请都请不来呢。” 说话间，韩啸林也上了红旗，一路介绍着云窑这些年的发展情况，冷柏平也不时地追忆一下过往，说这里以前是什么建筑，那里以前有过什么典故，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到了市里，区区几人，作为市长的秦舞阳都没够格进接待室，淡淡一笑。 在此之前，他曾经通过向南问了一嘴冷柏平的喜好，向南过了一阵子才回话，显然是问他家老子了。 上次换.届，他家老头子原地踏步，并没有动，他本来就是政治.局委员，年龄不中不晌，离二线还有段时间，但要上也有年龄的杠杠，德才兼备，这样的人才自然不能放手，所以仍然留在京都一把的位置上，比起冷柏平来，资历稍浅，但影响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在向南问他这事的时候，也不知道他跟向南是怎么说的，反正向南给秦舞阳的答复是，他爱玩就去玩吧，别太当一回事，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这里面有没有个人情绪的成分，秦舞阳不是太清楚，但这样的接待能不能起到作用，他的心里是打着问号的，反正这事有韩啸林兜着，他也不是太想露脸。 不过省里有要求，他这个市长也得当回事才行，所以明面上的接待交给韩啸林，暗里的服务啊、安保啊、生活啊都由他来负责。 而此时的高坡县却早已经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了，各个警种都忙碌了起来，明里的，暗里的，不知道有多少，甚至是事先得到消息说老冷要去高坡岭看看，那一带都已经实施交通管制了，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闲杂人等、车辆一概许出不许进。 第1228章 老友之子 冷柏平在市里没有停留多久，车队便往高坡县而去，韩啸林没有陪同，由秦舞阳随行，叮嘱他做好相应的一切工作。 警车打头开道，秦舞阳的车随其后，然后是红旗及考司特一行，队伍也算浩荡。 不到一个小时，车便已到了高坡，景聪霄翘首以待，只不过车子并没有在县政府停留，竟是径直去了高坡岭。 景聪霄发消息给秦舞阳，问现在什么情况，秦舞阳回复说，人家是来怀旧的，又不认识你，你该干嘛干嘛，晚上如果留在高坡吃饭休息，届时可能会有机会跟冷柏平见上一面。 后面的话秦舞阳没说，那就是见了也是白见，人家就是来玩的，你腆着脸凑上去见一面，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秦舞阳二度来到高坡岭，在这一片绵延数千里的茫茫大山丛林之中，藏着暮年多少的悲壮故事，秦舞阳不得而知，但这些既然还有兵工厂的存在，那自然有它存在的意义。 各个要道都有警力或明或暗的把守着，冷柏平心里有数，秦舞阳也是心里有数，其实很多时候，这些只是做做样子，做的人表示一个态度，被保护的人也享受一个安心的态度，彼此心照不宣。 到了高坡岭，秦舞阳并没有随身陪同，区区一个厅级干部，还入不得一位副国级的领导法眼，哪怕他已经退休了。 秦舞阳也懒得和他套近乎，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项再寻常不过的接待任务罢了，要说接待对象有多牛逼，难道还比他老爸、老丈人还要牛逼？ 不过秦舞阳这段时间一直忙着项目的事情，确实累得够呛，今天的陪同就当是给自己放一个假了，所以在下了车之后，他缀在后面，晃晃悠悠地欣赏着高坡岭的风景来。 七月盛夏，天气炎热，但进了高坡岭之后，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完全将那份炎热隔绝在外，完全就是一个避暑胜地。 可惜了，这里有军事基地，否则真可以好好做做文章，不过秦大大说了，不能以牺牲环境的代价换取经济上的发展，或许兵工厂的存在才使这里的自然风貌得以完好的保存吧。 冷柏平坐在景观车上，在前面缓缓行着，也不说话，似乎是在追忆着曾经在高坡的青涩岁月。 秦舞阳跟在后面，也是拿着手机，不时地这儿拍拍那儿照照，自有一番惬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便到了兵工厂设置的高墙之下。 车子停下，冷柏平望着那堵高墙，若有所忆，忽然向身边的庄欣怡低声说了几句话。 就见庄欣怡大声道：“秦市长，麻烦你过来一趟。” 秦舞阳听得唤声，连忙过去，庄欣怡道：“老书记问你这儿的兵工厂是不是还在。” 秦舞阳点头道：“在的。” 冷柏平这时才正眼看了一下秦舞阳：“小秦市长，我在高坡工作的时候，兵工厂里有我的熟人，能不能帮我问问？” 秦舞阳道：“不知道那位熟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孙志高，曾经是兵工厂的厂长。” “行，我来问问。” 说罢，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孙立。 孙立正在忙活着，这一回秦不渝给了他一笔大单，这里的大，指的不仅仅是数量的大，还有涉密规格之大，生产的是肩式火箭筒发射器上的弹簧，活比较精细，而且很重要。 在接下这笔单子的时候，孙立还签了保密协议，可见其重要性。所以在生产的时候，孙立订了规矩，所有参与生产的工作人员，在交货之前，不得与外界有任何的接触，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上交，所有的行动必须两人以上，不得单独行动，哪怕上个厕所，也得有人陪着。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孙立从车间出了来，叮嘱副厂长赵全文盯紧了，然后才接了电话，露出一副笑脸道：“秦市长，有什么指示？” 秦舞阳笑着道：“跟你打听一个人。” 孙立一愣道：“谁？” “孙志高。” 孙立又是一愣：“打听他干嘛？” 听孙立这么说，秦舞阳就知道有谱了，道：“你别问那么多了，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孙立犹豫了一下，道：“他是我爸。” 秦舞阳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就听孙立接着道：“想见我爸，不可能了，因为我爸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秦舞阳把这个情况转告了冷柏平，冷柏平如遭雷击，双眼就闪现出一抹泪花儿来。 秦舞阳道：“老书记，刚刚我问的就是你那位老友的儿子。” 冷柏平道：“我……能不能见见他？” 秦舞阳道：“这个得看看他的意思，我再问一下吧。” 电话并没有挂，秦舞阳表达了这么个意思来，孙志高去世的时候，孙立年纪还小，对冷柏平一点印象都没有，便跟秦舞阳说，接了个大活，全厂子都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怕是走不开。 冷柏平听的清楚，道：“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孙立也听到了，很是为难地跟秦舞阳说：“这个……秦市长，你是知道的，兵工厂的保密级别还是很高的，闲杂人等……” 秦舞阳低叱道：“什么闲杂人等，要见你的可是前京都市.委书记。” 孙立只得道：“那好吧，不过只能他一个人进来，秦市长，我信得过你，你一起来。” 秦舞阳把孙立的要求转告，冷柏平还没说话，副省长庄欣怡先提出反对了：“不就一个兵工厂吗？要不要搞得这么神秘，老书记年事已高，有个闪失怎么办？” 孙立才不鸟什么副省长，还是个女的，不过碍于秦舞阳的面子，最终他同意冷柏平的安保和生活秘书，包括秦舞阳在内，就三个人，至于那什么副省长，不好意思，你不够资格。 这可把庄欣怡给气坏了，不过也没办法，人家跟你素无瓜葛，县官不如现官，只认秦市长，你也没辄。 “秦市长，那老书记就交给你了。”庄欣怡叮嘱道，她是省里专门安排过来的，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秦舞阳笑了笑：“庄省长，你放心好了，这就是一个兵工厂，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第1229章 圆满完成任务 等了快一个小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终于看到一辆军车驶了过来，载上了秦舞阳、冷柏平等四人远去。 车速很快，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入一道厚实的大铁门，进去之后，车子停下，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肃穆之意。 按照要求，所有人的通讯工具全部交由保卫人员保管，然后有人拿仪器对四人进行了全身的检查，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重新坐上了车，连着过了三道关卡，这才进入了兵工厂的腹地。 秦舞阳以前来过一次，还是跟秦不渝来的，当时两人也只是在外围逗留，所以他也头一回进到腹地来。 灯光不算太高，能够看得出来，所有的建筑还保持着老一代的风格，虽然比较落后，但严肃而厚重，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股浓烈的敬畏感。 在一所房子前，孙立站在门前，秦舞阳等人下了车，为双方介绍了一下，冷柏平见到孙立，眼睛当场就湿了，连声说，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记得我离开高坡的时候，你还不到十岁，孙立，你还记得我吗？ 孙立自然是认得冷柏平的，儿时的记忆虽然已不清晰，但印象中是有这么个跟父亲关系特别好的人的，不免也勾起了对父亲的回忆。 秦舞阳笑着道：“孙厂长，那你们聊着，我们在外面转转。” “小马，你带几位领导参观一下。”孙立向着身边一名青年交待了一声，将冷柏平迎进了屋去。 且说小马领着秦舞阳等人有所选择地四处看看，一边为他们介绍，这儿是生活区，那儿是生产区，工人基本上都是原兵工厂的子女，当然，也有离开兵工厂的，还有一些是周围的青壮年，虽然是兵工厂，但年代久远，能够留下来的都是对兵工厂有着特殊感情的人，比如孙厂长，就是在兵工厂出生长大的，参了军之后，主动要求回兵工厂，只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兵工厂存在的重要性就大打折扣，不过孙厂长说了，生为兵工厂的一分子，哪怕没有当过兵，也是半个军人，作为军人，就要时刻准备着战斗。 这时，生产区有两个人走了出来，离着众人不远，听着是去上厕所。 那生活秘书看了一眼两人出来时身后厂房露出来的灯光，就问道：“这么晚还加班加点生产？” 小马笑了笑：“刚刚也说了，是和平年代嘛，但这么多人，总要吃饭的，孙厂长拉了军工订单来做，解决工人们的吃饭问题。” 几人说着聊着，时间倒也很快，那生活秘书可能是来的时候喝多了水，夹着两腿问道：“卫生间在哪儿？” “我带你过去。”小马领着生活秘书去公共厕所放了水，回来不久，冷柏平和孙立的交流就已经结束了，以孙立的意思，留他们吃个便饭，不过县里早有安排，生活秘书也说冷书记身体不是太好，得定期服药，药都放在车上了，不能耽搁。 孙立便不挽留，亲自将众人送出了第一道关卡，与众人告别。 一层层的关卡出来之后，冷柏平的神色颇有些黯然，众人也不知道他和孙立都聊了些什么，不过老人么，总是心怀悲怆感伤的，尤其是老友先走一步，昔日的情感在心头荡漾，难免心头戚戚。 晚上的吃住就在秦舞阳上次吃饭的那个农家乐，自然是早已清了场了的，不但清场，里面的环境什么的也都是经过精心的打造。 吃饭的时候，这个规格就有点儿高了，秦舞阳有幸能够参加，所有的食材自然都是现备新鲜的，比如鱼，就是刚刚从高坡泉里现捞出来的，牛肉也是县农委在养殖户现杀的牛身上割上来，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 至于做菜，更是从高坡县最有名的四家饭店里请来的厨师，每人只做一道菜，而冷柏平吃饭的那个包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守着，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吃饭都这样，就更别提下榻之所了，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以保证领导的睡眠质量。 秦舞阳觉得挺没劲的，自家老子出来也没像这个样子，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按照行程计划，明天上午还有半天的高坡岭观景活动，对付过这半天，冷柏平就去下一站了。 跟唐心联系了一下，说过几天会带儿子过来，估计时间点会跟秦大大视察江北重合。秦舞阳不太在意这个，对于别人来说，秦大大遥不可及，但对于他来说，说到底是父子关系，虽然见个面也不容易，但真要见面，比起常人来要轻便得多。 次日一早，按原计划行事，山间风景秀丽，绿意盎然，鸟鸣水流，途中还遇到了风力发电项目的工程师勘测地形为施工做准备，冷柏平还饶有兴趣地跟人家攀谈了一阵，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秦舞阳看着，怎么都觉得是一种作秀，可是冷柏平已经是退休了的人，如此作秀还有什么意义？是刷一把存在感还是重温一把当领导的感觉，不得而知。 中午仍然在农家乐吃饭，知道下午冷柏平要走，景聪霄这位名副其实的高坡主政父母官前来相送，本来想着跟冷柏平握个手最好能并肩拍个照，增加一些高光履历的，但当他伸过手的时候，与他握手的却是冷柏平的保镖，他代替了冷柏平与其握手，手指一沾即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有，那就只有一种——你可以下去了。 看着车子离开高坡，景聪霄略略有些失望，秦舞阳却是松了一口气，等到送出云窑，秦舞阳就没再多看缀在后面的考司特一眼，拍马走人。 回去之后，很是默契地没有与韩啸林过多地谈论冷柏平的事情，云窑上半年的成绩与全省相比谈不上斐然，但对于历史上的云窑来说，无疑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一步，不仅仅表现在项目上，也不仅仅表现在云窑的知名度上，最重要的是全市上下的工作风气得到了很大的扭转。 第1230章 我儿子嘛 一个地区的发展，离不开高层的决策，但更离不开中层干部的坚决执行，执行力永远是最为重要的，要说秦舞阳对云窑的贡献，到目前为止，最大的莫过于通过提拔规则的变化推动了中层干部的积极性。 至于高层建筑的对决，秦舞阳在云窑还没有过于感觉到，这也让他认识到，党.政之间的关系直接决定了整个班子的团结度，正所谓上行下效，如果韩啸林与秦舞阳之间隔阂至深，相互拆台，那么他们所领衔的一帮人自然会相互倾轧，斗个乐此不疲，而恰恰相反，他和韩啸林一个高瞻远瞩，一个雷厉风行，形成了很好的互补，谁敢出幺蛾子，两人联手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所以云窑的政治环境空前团结，两位领导的目标都是发展云窑经济，那下边的人自然不会再心生异心。 不多日，秦励勉到江北考察，各个城市都走了一遍，也提了不少要求，到云窑的时候，秦舞阳没够资格亲自见面，现在的他，除了工作就是陪着老娘。 秦励勉到云窑的当晚，唐心母.子也到了云窑，直接杀到了仁济堂，秦唐似乎懂事很多，围着慕容洛一个劲地叫奶.奶，亲热得很，一会剥个荔枝，一会切片西瓜，可把慕容洛给开心坏了。 唐心的出现让冯芷若惊为天人，没想到秦市长这个黑大个居然会有如此艳丽的老婆，怪不得彭忠华说从来没看到秦舞阳跟哪个女的有什么接触，有这么一位漂亮的老婆，其他的庸脂俗粉又怎么能够入眼？ 秦舞阳性之所至，让冯芷若给唐心把把脉，冯芷若一搭脉，居然说了不少问题出来，有一些是女人的问题，也有一些是早年在部队留下的隐疾。 冯芷若一口气开了一个月的中药，叮嘱唐心吃完之后再来复查，有些小问题现在看着没事，但如果不闻不问，终究会酿成大问题的，比如慕容洛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这一晚，仁济堂还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秦励勉不遮不掩地过了来，为了避嫌，秦舞阳没有露面，不过特意交待冯乔平，让他帮他检查检查身体，虽说他的身体有国医团队，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医术同样如此。 秦励勉去了仁济堂，唐心领着他进了慕容洛的房间，悄悄带上了门。 秦励勉坐到慕容洛的床边，抓住了慕容洛的手，放在自己的腮边，低声道：“慕容，都是我不好，疏于对你的关心。” 慕容洛笑着，抚着秦励勉略显苍老的面庞道：“别什么事都往身上揽，病要来，谁要挡不住，好在这个冯医生医术高明。”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的情况还不错，你看我，哪儿像个病人。”慕容洛笑着道，“前几天去查了一下指标，一次比一次好。” 秦励勉双目含泪：“你受苦了。” “不苦，真的不苦，儿子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每晚都会来陪我，现在小秦唐也来了，多了不少乐趣，我这心情好着呢。”说到这儿，慕容洛声音微微一低，“我就是有点儿担心你，你太忙了，什么事情都要你操心，虽然身体有医生，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哦，对了，回头让冯医生给你也把把脉。” “不用，我身体好着呢，只要你愿意，现在再生个儿子都没问题。”此时的秦励勉哪里像个国家首脑啊，根本就是个坠入爱河的小年轻。 慕容洛啐了一口道：“净瞎说。” “不信啊，那试试，我去关门。”秦励勉乐呵呵地道。 “我才不跟你疯呢。”慕容洛笑着道，“听话啊，一会查查，这也是儿子要求的。” 秦励勉微微一叹：“舞阳的成长出乎我的意料，这些年，你们娘儿俩都辛苦了。” “儿子辛苦是真的。”慕容洛的声音也是一低，“这几年还好，他当兵的那些年，我是天天担心，每次一旦联系不上，我就知道他是去执行任务了，真怕他回不来。励勉，你可能不知道，就前段时间，媛媛和他的秘书还被舞阳抓的罪犯儿子给绑架了，幸好最后都被安全解救出来了，我手心都捏着一把汗。” “这事我知道，张三就是我安排来帮他的。”秦励勉道，“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兵，到了地方来也这么出类拔萃。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我儿子嘛。” 慕容洛噗哧一笑：“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 秦励勉学着网络流行语的口吻道：“这回你就看到了。” 二人聊了一阵，慕容洛将冯乔平叫了过来，麻烦他帮忙给秦励勉看一看。 冯乔平早认出秦励勉来了，心头不免也有些复杂，虽然对面坐着的与大家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的普通人，但那层身份摆在这儿，如果能跟他合个影，照片往墙上一挂，那无疑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但他也知道，这种要求不能乱提，伴君如伴虎啊。 暗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稳若磬石的为秦励勉搭脉检查，半晌之后，冯乔平睁开了闭着的双眼道：“秦先生身体很健康，脉象平和。” 秦励勉微微一笑，就听冯乔平一个转折：“不过……秦先生气血稍亏，这个不要紧，略作调养，保证休息即可，但是年轻时代还是有些积痼未能痊愈。秦先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年轻的时候应该被冷水激过，导致双腿有风寒之症，每逢季节变换，双腿疼痛。” 秦励勉很是意外地道：“冯老果然是医术精湛啊，光凭搭脉就能诊断出我的老.毛病了，你说的对，确实有这个毛病，头疼啊。” “老风寒，确实难治，但也只是难而已，并非治不了，祖上曾留有秘方，只是耗时较久，必须配以手法按摩才能治愈。”冯乔平笃定道，“秦先生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治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第1231章 发扬光大 秦励勉笑了笑道：“冯老先生的医术很高明，这一点勿庸置疑，前段时间的那案子我也关.注过，你赢了官司，证明中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也是有基础的。” 冯乔平连忙道：“提到那案子，还得感谢我们秦市长，如果不是他，这案子可能也不会那么赢下来。” 秦励勉知道一些内情，事实上，这个案子带来的社会效应还是很大的，中西医之争也随之水涨船高，只是在云窑这样的小城市没有感觉到罢了，微微笑了笑：“冯老先生就没有考虑过把中医之术传播下去？仁济堂窝在云窑这个地方，确实有点儿可惜。我听舞阳说起过，目前继承冯老先生衣钵的只有你女儿冯芷若，这就面临着一个传承的困境。” 说到这儿，秦励勉微微一叹道：“中医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之所以现在中医被西医冲击得厉害，除了社会上的一些因素之外，中医本身青黄不接也是个大问题，光靠学校里学的那些皮毛，当然扛不住中医这个称号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你们这种有传承的老中医要挺身而出啊，再敝帚自珍下去，中医的发展一旦断了传承，以后再想续接上去，那完全不可能，毕竟西医已经形成了一个完善的机制。冯老先生，我不是恭维你，你能够治愈那么多癌症患者，加上仁济堂本身的历史传承，完全有机会把中医发扬光大。如果你有这个志向的话，我可以让人帮你联系一些中医界的学者专家，一起重振中医之名。” 冯乔平老泪纵横道：“能够将衣钵传承下去，一直是我的心愿，可是我除了治病，没有别的门路，我先替中医向您表示最高的敬意。” 秦励勉轻笑着道：“冯老先生，说实话，我对中医不了解，但我相信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肯定是有益处的，这到底算物质遗产还是非物质遗产我不知道，但我爱人的治疗情况就是一个明证，有些事情，靠我一个人拍脑袋不行，还得靠你们这些对中医掌握精湛的人来共同走下去。” 冯乔平情绪激荡，老泪纵横，再次表示了感谢，随后道：“如果二位相信老夫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想法。秦先生事务繁忙，既然来不了，那我过去就行，慕容女士想必也想家了，不如我移师京都，为二位一同治疗。说不如做，二位痼疾治愈，自然能证明中医的独到之处。” 秦励勉呵呵一笑：“冯老先生这是拿我们夫妻俩当活广告了。” 冯乔平干咳一声道：“为振中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秦励勉没有再多待，让慕容洛好好配合治疗，慕容洛提议冯老父女与秦励勉合个影，秦励勉知道她的心意，当即允了，为将来的中医形成合力提供了自己的一丝绵薄之力。 当晚，冯乔平把自己的设想跟女儿说了，冯芷若大是赞同，但同时又担心父亲年事已高，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冯乔平决然道：“中医之所以被挤压得没有了空间，就是我们这些人独守药方，做不到同仇敌忾，缺少了钻研精神，我想，我的决定也是冯家列祖列宗所愿意看到的，做为中医的一分子，别说贡献精力，就是拼上我这把老骨头又怎么样。芷若，你也不能固步自封，也当精益求精，为中医的发展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仁济堂就交给你了，我想过了，仁济堂不但要开，还要开出名头来，将来还要开分馆，走出云窑，走出江北，走向全国，闺女，你不觉得这个事业很有意义吗？” 次日，秦舞阳听说这事，头顿时就大了，不过慕容洛说，中医的发展之道，就如同现在的云窑发展，虽然不能一蹴而就，但总得有人去做，一代人不行就两代，两代人不行就三代，云窑的发展也是如此，指望韩啸林秦舞阳这一届就能让云窑的经济彻底发展起来？ 这不可能。 秦舞阳跟向南联系了一下，向南这小子的嗅觉很灵敏，认为这是一个极大的商机，自告奋勇地要加入，秦舞阳就是这个意思，这一次的中西之争，不像往昔的口舌之争，而是体现到了实际之中，搞不好就会有什么盘外招，有这个京都一哥在，什么都好办。 有向南参与，那一切都好办多了，没几天的工夫，便为冯乔平找了一处栖身之所，解决了冯乔平的生计问题，又过了几日，一切准备妥当，秦舞阳让张三亲自陪同，把慕容洛和冯乔平送至京都，至于一些设备，冯乔平早就列出了详细的名录，向南找了一个父亲认识的中医老友把关采购，而药材之类的，早就打包寄出，不方便的也着手购入。 慕容洛一走，秦舞阳的心顿时就空了下来，有时候无意之间还会去仁济堂看看，冯芷若也会配一些调养的药给秦舞阳调理身体。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往前走，各项工作都按部就班的进行，转眼之间，便到了年底。 在此期间，慕容洛的癌症得到了极大的治疗，冯乔平经过这半年之期，与很多中医专家进行了磋商交流，针对慕容洛的病症多角度地分析，这也让治疗效果非常好，按照计划，最多再有个半年，慕容洛就会痊愈。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不仅仅是治疗了一个病人，更是一个中医实践的里程碑，毕竟在西医里，治好癌细胞已经扩散的癌症晚期患者，尚未有案例，这无疑是为中医界正名的极佳案例。 不过出于严谨的态度，冯乔平认为，不能把个案当成规律，还需要收集更多的案例，而经慕容洛亲口相传，又有几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病人经其介绍而来，于是乎，京都仁济堂正式开馆。 而在仁济堂正式开馆当天，国际上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与东江省毗邻的阿度国发生了政.变，反叛军突然向政府发起了突袭。 第1232章 泄密事件 战争持续了一周左右，反叛军被击溃。 这一类的消息，在国外屡发不绝，非常正常，这也体现出了我国的优越之处，虽然有不少人痛骂，但有一点无可挑剔，那就是安定，连老外来我国都对良好的治安赞不绝口，身为国人，又有什么指责的地方？ 元旦假期的前一天，秦舞阳召开了一次过堂会。 这一年来，云窑的发展绝对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全市各部门加上三县四区，十亿以上项目三十七个，其中五十亿以上项目十二个，十亿以下的项目更是过了三位数，这个数字是云窑数年的总和，这也体现出了这一届政府付出的汗水和努力。 这一次的过堂会，是云窑市.委市政府合办的一次“为云窑崛起而奋斗”为主题的全民马拉松运动，为了办好这个活动，秦舞阳亲自和组委会一起确定了路线，召开这个过堂会，是再次对筹备工作过个细，比如沿途的安全、饮水的供应等等等等。 一切准备就绪，元旦当天，秦舞阳主持仪式，韩啸林进行了动员讲话，随后两人身穿运动服参与到长跑中去。 韩啸林被折腾得够呛，他那身子骨还真熬不住，没跑到两公里就有点儿喘不上气了，不过这对于秦舞阳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了，陪着韩啸林慢跑着，取笑道：“老韩，你这身体不行啊。” 韩啸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改跑为走道：“我不是吃了你推荐的中药了吗？” “光吃药不行啊，得锻炼啊，我看你家的那跑步机得扔了。”秦舞阳转过身倒着跑，给韩啸林鼓劲道，“来来来，你可是书记，可不能泄气，就是爬也得爬完全程，这可是向全国直播的，你别给云窑丢脸啊。” “要是真爬，才叫丢脸。”韩啸林摆着手，向跟随着拍摄的工作人员道，“去拍精神风貌好的，就别拍我了，我怕挨骂。” 秦舞阳哈哈大笑，干脆也放慢了脚步，陪着韩啸林走着，不时为超过他们的选手鼓掌加油。 韩啸林拿着毛巾擦着汗道：“舞阳，这样的活动很有意义，我很感谢你啊，如果没有你，云窑估计还是死水一潭。” “你是舵手，是领头军，我只不过是执行你的决策而已。”秦舞阳递了瓶水过去，笑着道，“说实话，这么多年，云窑虽然是我工作过的最穷的地方，但也是最开心的地方，我这个人啊，再苦再难不怕，怕的就是内卷倾轧，团结的云窑，是我最喜欢的。” 韩啸林直接搂住了秦舞阳的肩膀：“我也很庆幸有你这样的合作者，舞阳，我们精诚合作，为云窑的明天再努力，希望以后的云窑一天比一天好。” 秦舞阳直接给了韩啸林一个香吻：“就怕你被提拔了逃了。” 这个元旦之吻被人拍了照片，当天就传到了网上，诸多网友调侃着这二人是一对夫妻，而更多的人则是感叹云窑领导关系之近，再通过云窑的发展数据，很是展望未来。 晚上，秦舞阳毫无悬念地到韩啸林家蹭饭，席间提到这旷世之吻，韩啸林的爱人甄保怡开着玩笑说，老韩，你给我听好了，网上已经曝出你跟秦市长有不正当关系了，你给我注意点，太不像话了，两个大男人，当众抱在一起，还亲嘴。 韩啸林一脸无辜道：“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秦市长，你强吻我，我得找你要赔偿。” 秦舞阳耍着无赖道：“大不了再给你亲回去呗。” 已经在仁济堂实习了几个月的韩悦馨笑得打跌，调侃着说为了避免中毒，老爸应该吃点中药。 张媛媛也打着哆嗦说，幸好没有人知道她爸叫秦舞阳，不然真丢不起这人。 闹归闹，但二人的亲近着实体现出了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和睦，毕竟这张照片是偷拍的，并不是摆拍，引起的社会反响也是空前热烈的，虽然把严肃拉下了神坛，但这也不是亲如一家共同发展的体现吗？ 闹腾着吃了晚饭，刚回到二号院，秦舞阳就接到了不渝打来的电话。 秦舞阳让媛媛自己去洗澡，自己则是走上了阳台，开了丝窗子，让风吹进来醒酒，一边道：“不渝，是我。” “哥，出状况了。” 一听这话，秦舞阳不由一惊，转过身远离窗子，道：“出什么事了？” “跟孙立订单的事。” 秦舞阳愣了一下：“具体说说。” 秦不渝道：“七月份的时候，我跟孙立有一笔合作，生产的是火箭筒发射器的弹簧，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新方案，目前这批火箭筒已经完全生产完毕，但一直没有投入使用。前些日子阿度国内政打仗，发现叛军使用的火箭筒中的发射器弹簧，跟我们研制出来的一模一样，现在上头怀疑我们泄了密。” 秦舞阳吃了一惊，失声道：“到底有没有泄密行为？” “现在还在调查，我也刚刚被审查过，我们这边没有问题，现在我怀疑是兵工厂孙立那边出了问题。” 秦舞阳的眉头拧得很紧，新式弹簧刚刚研发出来，却是被国外叛军使用了，虽然只是小小的弹簧，但涉及到的却是涉密问题，而负责制造的是兵工厂，如果是他们泄的密，那么还有什么不能泄密的？如果是更为重要的军事秘密，那就不是涉密那么简单了，而是叛国了。 “那现在什么情况？” “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我告诉你这事，是怕你也无意中被扯进去，毕竟当初的合作是你牵的线，这事在审查的时候，我不能瞒着，照实说了。” “这个你放心，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是有数的。” “那就好，随时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秦舞阳就琢磨开了，既然不渝说他那边没有问题，那证明是已经经过缜密的调查了，那么，作为合作方的孙立，自然是下一个调查对象。 秦舞阳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找上了他。 第1233章 面不改色 元旦放假三天，但对于秦舞阳来说，假期不假期的真没什么概念，他手头上的事情特别多。 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推门而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已是中年，男的年纪与秦舞阳相仿。 秦舞阳抬头看着二人，男子亮了一下证件，道：“我是国.安部内防侦察局的，这位是我同事。” 秦舞阳倒是没什么意外，毕竟事先秦不渝已经与他联系过，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秦舞阳起身，微微一笑道：“二位请坐，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男子自我介绍说他叫梁安，随后沉声道：“秦市长是吧？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你看在哪儿谈比较方便？” 秦舞阳道：“就这里吧。” 梁安道：“那我们开始。秦市长，你和秦不渝认不认识？” 秦舞阳笑着道：“当然认识了。” “那你知道他从事什么职业吗？” 秦舞阳沉吟了一下，道：“据我所知，他在经营一家娱乐公司，现在好像还在做军工企业，至于是他自己在做，还是跟别人合作，我不是太清楚。” “你为他介绍过生意？” 秦舞阳笑了笑：“他的生意不需要我介绍，我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源，确切地说，我为他牵过线。云窑市的高坡县有一个兵工厂，日子过的很紧巴，我牵了个线，方便的话，让不渝给些订单给兵工厂，据说合作得挺好，具体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也没有参与过。” 这时那个叫陈慧的女子道：“秦市长，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们的来意。前段时间发生了一起军事装备泄密事件……” 陈慧的说辞与昨晚秦不渝说的情况基本差不多，当然，二人都不会说具体的调查过程，陈慧也只是说对那家军工企业的调查并没有结束，但也不排除兵工厂泄密的可能，如果确定是兵工厂造成的泄密，那秦舞阳这个牵线搭桥的人也难辞其咎。 秦舞阳很反感陈慧这种扣帽子的行为，语气也就有些生硬了：“那你们先把事件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诿，至于说想从我这儿查出什么来，可能要令二位失望了，我根本是一无所知。” 梁安淡淡一笑，合起了面前摆着的小本子道：“秦市长，国家安全无小事，你理解也罢，反感也罢，涉及到国家安全，摊上事责任都不会小。” 秦舞阳也回以淡淡一笑：“梁安同志，对于国家安全，我的理解可能要比你更深。” “那行，先聊到这儿，后期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找你，还有，我们之间的对话是保密的。”言毕，梁安起身，和陈慧一起离开。 秦舞阳没有送他们，手支着额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是不相信秦不渝泄密的。 从动机上来看，泄密无非是为了钱，秦不渝缺钱吗？况且以他的身份，也干不出这事儿，但是会不会是其他人泄密，那就说不准了。 一念及此，秦舞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秦不渝。 电话很快接通，秦舞阳沉声道：“刚刚国.安部内防侦察局的人来找我了，谈的就是你昨晚跟我说的事情。不渝，这事非同小可，我需要很清楚地知道，你那边到底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不渝苦笑道：“哥，你还不信我么？那批武器制造出来之后，直接就送上去了，而且制造的过程都是分散式的，好多家公司各自生产不同的部件，而且这批武器并没有投入使用，经过清点，没有分毫的差异。阿度反叛军所用的火箭筒，经过检验，只有弹簧用的是我们的研发技术，所以能够确定，如果真有泄密事件的话，那肯定是弹簧这一块出了问题。孙立交来的弹簧数量，与装备库里的火箭筒数量是一致的，这也证明不是我们泄露出去的。而且，知道这项技术的科研人员，也一一都被审查过了，没有任何的问题。” 秦舞阳揉着太阳穴道：“那就是孙立这边的问题了？” “我也不希望这样，说不定人家也研发出来这项技术了呢？毕竟就是根小小的弹簧。”秦不渝说了些指标参数，简单来说，就是用了新型的弹簧之后，可以提高火箭筒发射的稳定性和安全性，而且发射速度也会提高两秒。 说完这些，秦不渝声音也是一低：“如果真查出来是兵工厂那边的问题，哥，你会不会受牵连？” 秦舞阳苦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看调查的结果吧。” 另一头。 兵工厂也在接受审查。 梁安和陈慧联系了孙立，亮明了身份之后，当场对全厂所有人员进行了隔离，而孙立本人是第一个审查对象。 孙立有些莫名其妙：“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凭什么说是我们泄的密，一根小弹簧，我们能产，别人就不能产？” 梁安板着脸道：“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请你配合，也正是因为没有确认是你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所以我们才会在这儿跟你说话，否则，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孙立冷笑道：“查，尽管查，欢迎你们来查。” 事情已经过去快半年了，而且就是正常的生产，孙立根本回忆不起来当初的经过，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没有往外带一根弹簧出去，而且在运输的过程中更不可能出现状况，货是他亲自过数并且盯着封装的，而且是他亲自交的货，交货的时候也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集装箱也没有任何的破损，所以从源头到交付，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慧问道：“那会不会有工人私自保存？” “那更不可能。”孙立斩钉截铁地说，整个生产过程都在监控之中，每天生产结束之后，工人们都会被检查，确保不会挟带出去，而完工当天，更是安排了一个由他领头的三人小组进行了检查。 “可不可以看一下监控？”梁安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孙立当即调出了监控，时间还不到六个月，监控仍然保存着。 第1234章 扑朔迷.离 三日后。 国.安部对内保防侦察局会议室内。 “据调查，泄密事件有极大可能发生在兵工厂内。毛局，您看一下这段视频。”梁安将视频投放到大屏幕上，“整个生产过程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唯一一个监管不到位的地方出现在工人中途去厕所。” “厕所并不在车间内，而是在车间外，这就有可能造成成品被带出车间藏匿，您看这里……”梁安就画面停顿，“这两人结伴同行，上了厕所之后，回到车间继续工作，七分二十六秒之后，一人也去了厕所。这是一个特殊的时间段，一般来说，兵工厂是不准许外人进入的，但那天比较特殊，进来了四位外来者，分别是京都前市.委书记冷柏平、他的安保人员宋光、生活秘书姚万东以及云窑市市长秦舞阳。进厕所的这位就是姚万东。” “经过辨认，当时上厕所的两人身份已经弄清，一个叫谢林，一个叫孙永江，谢林从小在兵工厂长大，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对他近半年的生活进行了调查之后，没有发现他有通外的迹象，事实上他也不具备通外的条件，而这个孙永江，是一个多月前因为与孙立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而被孙立带到兵工厂工作的，据孙立说，他是可怜孙永江的遭遇，才提供一个工作机会给他，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不错，自从进了兵工厂之后，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工作，而且他本人没有联系工具，但是我们对他的身份进行了调查之后，有一个点对不起来，那就是他的退伍时间和他告诉孙立的退伍时间不吻合，相差了一年。” 说到这儿，梁安沉声道：“我怀疑这个孙永江有问题。” 毛局长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泄密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但是这个理由就怀疑孙永江有点儿牵强，而且假设是他，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把东西传出去的？传给了谁？幕后主使又是谁？不过，小梁，有怀疑是应该的，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但是泄密已经发生，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找出泄密者，还要挖出更多的东西来，找出源头，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抓一些小鱼小虾，不是我们的目的。” “毛局，那您的意思是外紧内松？” 毛局长点了点头：“一个小小的弹簧，应该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如果那个孙永江真有问题的话，他怎么会知道兵工厂要生产什么？” “我觉得冷、宋、姚、秦四人，同样有很大的嫌疑，尤其是秦舞阳，兵工厂的订单是他牵线搭桥，哪怕他没有参与其中，但如果不是他，这个泄密案就不会发生。” 毛局长未置可否道：“小梁，大胆假设是可以的，但需要小心求证，秦舞阳是一市之长，而且深得省.委省政府的好评和器重，他本身也是军营出身，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另外，他的爱人是京都市公安局副局长，岳父更是常委之一，母亲也是商界巨头，无论是从权力还是财力方面，都没有能够吸引他的地方。我可以断言，此事与他无关。” “我并非说此事与他有关，但不经意间犯的错，就因为他有这样那样的身份就可以推卸责任了？” 毛局长微微一笑：“小梁，咱们做事，不看背景，只看事实，但更不能让情绪左右自己的心态。这事，你先盯着孙永江就行。” 摆手让梁安出了去，毛局长宁神思考一番，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颤抖着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盒药来，就着凉开水吞了几片，这才缓和了一些。 从桌子上拿过香烟，抽出一根，叼在桌子，却又拿了下来，轻轻嗅了嗅，毛局长轻轻一叹，扔到了桌子上，起身离开。 两分钟后，毛局长进了部长办公室，低声汇报着什么。 过了一阵，毛局长离开，部长周玉锋思忖片刻，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老领导，有件事情我要向您汇报。” …… 秦舞阳一直在关.注着泄密事件，不过他并没有去打听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他自问问心无愧，这么过了些日子，也没什么动静，便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便是春节了。 秦舞阳大年初一早上才走，先是回了淳安，带上媛媛和秦朗，搭飞机去京都。 先是看望了仍然在治疗的慕容洛，仁济堂的新址还没有确定，所以暂时先放在向南安排的沁园。这段时间，秦舞阳一直保持着与冯乔平的联系，时刻关.注着慕容洛的治疗进度，从情况来看，慕容洛的病情非但得到了极大的遏制，也得到了好转。至于秦励勉的老风寒，治疗效果也挺好，至少在这一次秋冬换季的时候没有疼，效果能坚持多久，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晚上，经过冯乔平的同意，秦舞阳把慕容洛接回家，至于父亲秦励勉，并没有留在京都，而是去了香江参加团拜会，好在唐疏桐人在京都，事先就已约好，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陪家人过春节。 一家人在忙碌的时候，秦舞阳正陪着老妈聊天，唐疏桐拍了拍秦舞阳的肩膀：“过来，聊两句。” 慕容洛远远看着这丈婿二人在阳台边上抽烟聊天，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涌上了心头，唯一遗憾的是，秦励勉不在。 这一聊就是十几分钟，秦舞阳回来之后，脸上露残留着惊讶之色，慕容洛没好问秦舞阳，瞅了个机会问了一下唐疏桐都聊了些什么。 唐疏桐含糊着说：“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有些事情也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唐疏桐没把话说透，显然就是不方便说，慕容洛这个觉悟是有的，开着玩笑道：“他可是你半个儿子。” 唐疏桐呵呵一笑：“才半个？我可是把他当儿子看的。” 大年初二，江北省.委乔克立接到上峰电话，聆听之后的表情显得很吃惊，而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赵汉成，一番言语之后才道：“这是上头的决定，你我只能执行。” 第1235章 摇身一变 对于韩啸林来说，这个春节是他到云窑后过的心情最好的春节，秦舞阳的到来为云窑注入了新的活力，让云窑变得生机勃勃，就在他展望未来，期待着来年与秦舞阳精诚合作再上层楼的时候，大年初七上班头天，省.委组织.部长到来宣布的一项任务直接让他傻了眼。 免去秦舞阳市.委副书.记、市长一职，另有任用，市政府的工作由韩啸林代为主持。 这个消息来得过于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不但震得韩啸林外焦里嫩，也让云窑的其他领导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秦舞阳要动。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的说秦舞阳应该是出事了，但有的也说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出事，省里宣布的不是另有任用，而是接受调查审查了，于是说秦舞阳出事的人辩论了，可能是出的事不大，还到不了调查审查的地步，比如说作风问题。 韩啸林莫名其妙，在宣布的过程中借上厕所的机会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只是手机虽然通，却并没有人接。 此时的秦舞阳正在跟国.安部周玉锋在一起，确切的说，是在参加国.安部的内部会议。 与会的除了部长周玉锋之外，还有几位副部长以及十几位局长，而秦舞阳此时的身份赫然变成了对内保防侦察局局长，原局长毛太利因身体原因辞职。 秦舞阳亮了个相之后，周玉锋把他单独叫进了办公室。 “舞阳同志，对于这个任命，你有什么想法？” 秦舞阳肃然道：“这项工作是我所从未经历过的，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项挑战。” 周玉锋笑了笑：“我们这个部门承担着国家安全，从事反恐、反间和政治保卫工作，太利局长为此奋斗和奉献了一辈子。你或许会疑惑，云窑泄密事件中，你本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的，但你非但没有担责，反而从事起这项工作。我不瞒你，是唐副主.席做保，你绝不会有任何的政治问题，之所以让你接过太利局长手中的接力棒，出于三方面的考虑，一方面，我刚刚也说了，唐副主.席一力担保，第二方面，你曾经是军中的尖刀，立功无数，我们也需要注入新鲜血液，而第三方面，云窑泄密事件还没有结束，我希望你能将其查个底朝天，将功补过，有没有信心？” 秦舞阳站了起来，身体直若标枪，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定当不辱使命，保证完成任务。” “舞阳，你是过来人，道理你都明白，目前我国发展迅速，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现在的我国就是一块肥肉，想啃上几口的不知道有多少，而其中，一些霸权主义国家亡我之心不死，挖空心思，用尽办法，绞尽脑汁，而一些国家甘愿当它的走狗，不遗余力地打探我国的军事情报，光是小本子，目前在我国的间谍就以万人为单位，全部上下都在为此而奔波奋斗，而你，我也希望能尽快进入角色，为国家和人民的安全贡献你的才智能耐。” “而当前你的任务就是查清云窑泄密事件。太利局长在办公室等着你，去交接吧。” 这是一个神秘的部门，对于秦舞阳来说，有着一种异样的吸引力，不过他也知道，一入此门，其深似海，但凡能进到这儿来工作的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重的考验。 怀着异样的心情，秦舞阳在九局办公室见到了毛太利。 毛太利就坐在沙发上，头仰着，看着墙上挂着的国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舞阳轻轻叩了一下门，毛太利这才把目光转了过来，随后很随意地招了招手：“你来了，过来坐。” 秦舞阳缓步走入，坐到了毛太利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拿出烟来，示意了一下：“来一根？” “不抽了。”毛太利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肺部，“这儿有毛病，不然也轮不到你来了，不过也感谢他，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 “肺上有问题？很严重？”虽然这个部门很神秘，但规矩都是一样的，轻伤不下火线，如果不是严重的身体问题，毛太利也不可能离任。 “肺癌，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毛太利连着咳嗽了几声，整个身体都佝偻了起来。 秦舞阳道：“我妈胃癌晚期，在仁济堂治疗，效果很好，回头去试试？” 毛太利摆手笑道：“听名字好像是中医，行不行啊？” “我说了不算，去看看才知道。” 工作上倒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接，只是把云窑泄密事件的情况给秦舞阳介绍了一下，然后把局里的人员召集到一块儿，开了个简短的见面会。 见面会上，秦舞阳见到了两张熟面孔，自然是梁安和陈慧了。 很显然，秦舞阳的上任是个秘密，从梁安和陈慧眼神中的诧异就看出来了。 见面会之后，秦舞阳执意要送毛太利出去，毛太利道：“你忙你的吧，我要接受一段时间的脱密，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等一下。”秦舞阳在一张字条上写下了仁济堂的地址塞到毛太利的手中，“这是仁济堂的地址，试试吧，有效果固然好，没效果的话，也没什么损失。” 毛太利盯着秦舞阳看了一眼，接过字条：“行，谢谢。” 看着毛太利离开，秦舞阳默默地向他敬了个礼，从此以后，他将会变成一个身怀秘密的普通人，而自己将接过他手中的接力棒，从事这项永远不会停下的神圣使命。 坐到办公桌前，沉默了很久，秦舞阳才用内部专线打了个电话，让梁安和陈慧过来一趟。 “秦局。”梁安和陈慧虽然表情上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那种疏离感却是真真切切的。 秦舞阳懒得跟他们多套近乎，更不用解释什么，开门见山道：“云窑泄密事件，一定要查清楚，说说你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作者题外话】：外出巡.察三个月，更新减半…… 第1236章 兵分两路 梁安和陈慧虽然对秦舞阳本应承担责任却摇身一变成为自己顶头上司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既成，那起码证明秦舞阳在这件事情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迅速摆正心态，把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 那就是深挖孙永江的背景。 秦舞阳总结了一下：“这是大胆假设，那假设孙永江有问题，那孙永江是通过什么方式把东西传出去的？他把东西交给了谁？接货的人又是什么样的组织？是不是还有别的人？” 秦舞阳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梁安答不上来。 陈慧道：“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望于此了。” 秦舞阳对他们的工作进行了调整：“从你们调查的情况来看，导致你们认为孙永江有问题的是我领着冷书记一行的那晚，孙永江有上厕所的举动，而随后生活秘书姚万东也去一趟厕所，而兵工厂管理上也存在漏洞，也就是中途上厕所不会对人进行检查。虽然视频中没看到孙永江有挟带私货的行为，但我们假定，孙永江将东西带进了厕所，姚万东去厕所把东西带了出来，但推演到这里，我们就没有方向了，因为我们不知道姚万东接下来的行为，他交给了谁？” 说到这儿，秦舞阳沉声道：“要想知道姚万东有没有作案，我觉得需要对他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和监控，咱们必须多管齐下，如果只等着从孙永江那儿挖出缺口来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这个思维就比较单一了。” “那孙永江那条线就不问了？”梁安质疑道。 “不，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孙永江进入兵工厂在先，这批订单在后，也就是说，孙永江即使别有用心，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会来什么订单，所以，如果孙永江有问题的话，这批订单绝不是他的终极目标，顶多也是他顺手而为。” “还有，我感到不解的是，如果姚万东或者那次进去的三个人真的是接应者的话，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订单的事的？当时冷柏平进入兵工厂完全是临时起意，而且能不能进得了兵工厂还是个未知数，再退一步来讲，孙永江又是怎么知道会有人来的？难道他们还有另外咱们所不知道的联系方式，或者还有一个中间人在其中承担着纽带的作用？” 秦舞阳这么一分析，一个简单的泄密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这样吧，你们俩去调查姚万东和宋光，孙永江这条线我亲自负责。”秦舞阳认为，再复杂的手段，只要抽丝剥茧，终究会露出本来的目的的，之所以看上去复杂，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关键的点，所以眼下，只能靠耐心来发现问题了。 陈慧忽然道：“秦局，进兵工厂是冷柏平提出来的，他的嫌疑也很大，有没有可能……” 秦舞阳摇了摇头：“可以这么想，但是不能这么做，他的身份太特殊太敏感，要真有问题也就罢了，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会非常被动，先放着。” 三天后。 秦舞阳出现在了高坡岭。 在此之前，秦舞阳与秦不渝见了一面，谈了一些事情。 打了个电话给孙立，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孙立的内心是复杂的。 出现了泄密事件，虽然孙立认为自己是莫须有的，但梁安当时也说了，一旦确认事实，这事会有一定的连锁反应，所以孙立虽然信誓旦旦，但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什么纰漏，既影响到自己也连累了秦舞阳。 而春节上班的第一个工作日，他就得到消息，说秦舞阳被免去了市长一职，去向不明，更是让他心怀戚戚。 现如今接到秦舞阳的电话，孙立忍不住追问道：“秦市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舞阳笑着道：“就是觉得在政治上混没什么意思了呗，上头发现了这个苗头，及时止损吧。” “秦市长，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秦舞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笑道：“要不孙厂长赏口饭给我吃？” 孙立无语道：“秦市长，你可别玩我。” “我还真没玩你，我现在就在高坡岭，见一面？你看是我进去还是你出来？” “还是我出来吧，现在我特么的是风声鹤唳杯弓蛇影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我这小心脏是非爆不，你在那农家乐等我吧。” 农家屋离得不远，秦舞阳将车停在路边，那是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秦舞阳负着手缓缓走下，看着高坡岭的群山叠障，心头没来由地生出一番感慨。 这还是秦舞阳头一回看到冬日里的高坡岭，与夏日里的绿树成荫更有不同，有的树掉了叶子，光秃秃的，有的树却仍然一片郁青，交错在一起，居然显得有些狰狞。 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山峦一片片高低起伏地连在一起，但这也只是看到隅之一角，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而这高坡岭又有着什么样的真面目呢？ 不多久，就看到一辆车从水泥路上驶了过来，正是孙立的爱车。 车至秦舞阳身前，孙立没看到停在边上的车，招呼着秦舞阳上车，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秦舞阳搓了搓手道：“这个不重要，老孙，这才多久没见？你这气色不咋的啊。” 孙立没好气地道：“看你那黑眼圈，也不比我强到哪儿去。秦市长，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心里突突的，要说我特么泄密，我可是比窦娥她爸还冤呐。” “我已经不是市长了，孙哥看得起的话，叫我一声老弟就好。”秦舞阳拿出烟来点上，让孙立把车开到一个向阳的地方，那样暖和些，这破车，早该扔了，连个暖气都没有。 车到一个向阳之处，车窗降下来几分，冷冽的空气在带走一丝暖意的同时也带走了些许的烟味，秦舞阳扭头看着孙立，冷不丁地道：“你给我说说孙永江的事呗。” 孙立愁眉苦脸地说：“秦老弟，你得先告诉我你现在是干什么的，不然不小心又得被扣个泄密的帽子，我这一把骨头，扛不住啊。” 第1237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秦舞阳笑着道：“感情上，我是相信你不会泄密的，但这个事吧，确实挺棘手，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泄密事件还是两说。” 孙立也道：“就是啊，一个特么的破弹簧，能有多高的工艺水平？就咱们能研制得出来，别人就研制不出来？” 秦舞阳笑了笑：“老孙，你也别那么大的怨气，这弹簧到底有没有超高工艺，你我心里都有数，我刚刚说了，到底有没有泄密事件、是不是从兵工厂泄的密，还有待于调查，不过就前期的情况来看，咱们是有所怀疑的。” “咱们？”孙立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 秦舞阳也没打算瞒着孙立，道：“我的职务有所调整，不过既然没有向外公开，那自然有其道理，所以你只需要知道，现在这个事情由我来调查就行了。” 孙立就算再见多识广，也是难以理解这种神操作，有些瞠目结舌。 秦舞阳又是一笑：“也算是自我证明吧，那些就不说了，我也不瞒你，现在初步的怀疑对象是孙永江，所以我要你提供有关于孙永江的最详尽的资料给我。” 孙永江苦笑着道：“我对他也知道的不多，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还不如问他本人。” 秦舞阳摇了摇头：“这样太直接了，如果他是泄密者，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反而会打草惊蛇，如果他不是泄密者，也会损害他的感情，你把他的身份信息给我，另外，这两天还有个单子交给你做……” 孙立听得很仔细，点了点头道：“行，那就这么办。” 元宵节那天下了场大雪，把整个高坡岭都封了，不过这对于兵工厂的工人们来说，封不封山的根本不重要。在昨天，又来了一批订单，这批订单的保密规格比上一次的弹簧要更高。 与之前所不同的是，以前生产的是都是零件，而这一次，生产出来的是半成品，图纸和原材料均由甲方提供。 没有人知道这批产品是什么，因为这一次涉及到了八个生产小组，每组制造出来的配件都不一样，最后会将八个组生产出来的东西由终结小组进行组装和调试，每个班组相互隔离，互不通信，不得相互打听其他班组的制造工艺，而在制度上，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要求更为严格，出入车间都要进行严格的检查。 非但如此，甲方还安排了人员进行监工，为了确保安全，图纸都是由甲方随身携带至兵工厂，而非采取网络传输，由此可见，这一次的订单保密度和重要性都比上次的小弹簧高出了若干个规格。 孙永江被分配在第三班级，以他的眼力，还真看不出要制造什么东西，毕竟他只有一道工序。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是秦舞阳定下来的诱敌之计。 这一次采用了全方位的监控，其目的当然不是盯住每一个人，而是制造一种高度保密和紧张的气氛，只有这样，才会引起泄密者的重视。 秦舞阳不认为在这个时候，这个泄密者会有所动作。 这是一场心理战，能够隐藏得这么深的人，无论是智商还是心理素质，都不会差，所以现在比的就是耐心，就是谁更技高一筹。 现在饵已经下了，就看鱼儿咬不咬钩了，对此，秦舞阳并不担心，他只是在期待对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咬钩。 孙立是知道秦舞阳的这个计划的，看秦舞阳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孙立暗暗着急，他是既希望能把这个内鬼揪出来，也不希望出现内鬼，纠结啊。 这段时间，秦舞阳的主要任务就是了解兵工厂的人员情况。 除了土生土长在兵工厂的人之外，有三成是社会招聘过来的，不过算时间，最早的也是五六年前的了，唯一一个孙永江是去年夏天来的，怎么来的，不用赘述。 如果真存在泄密事件的话，那孙永江的嫌疑无疑最大。 提到这事，孙立就直嘬牙花子，如果真是孙永江的话，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这天结束，所有的工人都下了班，兵工厂区域内一片银白，大雪早就停了，但小雪零星就没有停过。 “秦……老弟，这雪下得没完没了的，真让人心烦。”孙立端着个大瓷缸子进了屋，满是牢骚地道。 秦舞阳哈哈一笑：“你是心里烦，才觉得雪也烦，我觉得这雪挺好啊，你看院子里，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你也就念念陈老总的诗了。”孙立撇着嘴将瓷缸子放到桌子上，凑近了秦舞阳，派了烟，一人一根点上抽着了，低声问道，“这事一天两天的也没个着落，急死人了。” 秦舞阳笑道：“老孙，嫂子烧的一手好菜，你干嘛不让她去食堂，反而给弄到生产线上了？” “食堂又不方便赚钱职工的钱，相比之下，生产线上的工资要高一些，再说了，工厂的性质摆在这儿，每天出去买菜太不方便了。” 秦舞阳道：“工人们挺辛苦的，不如这样吧，过两天凑个周末的时候，我出钱，去买点吃的喝的回来，犒劳犒劳大伙儿。” 孙立眉毛一扬：“你是要给他制造一个机会？” 秦舞阳笑着伸出夹烟的手指点了点孙立：“就知道瞒不过你。” 孙立眉头微拧道：“我能看得出来，对方就也能看得出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做点什么，怎么能行？” 孙立道：“我看不如等到工期结束的前一天，八个班组全部结束，只剩下最好的组装班组。” 孙立很有想法，在此之前，对方肯定不会出手，光知道几个零件也没什么用，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连孙立都不知道秦舞阳带来的到底是什么图纸，那对方就肯定更不清楚了，用秦舞阳的话说，组装班组组装起来很简单，加个班的话，一天一夜就能搞得定。 所以，在这个时候，对方肯定沉不住气，会想尽一切办法，因为再过一天，东西就要运走了。 第1238章 试探无效 时间在风雪中度过，在兵工厂一帮工人的努力下，订单终于完成，所剩下的就是一天后的组装了。 当晚，孙立宣布明天所有人休息，晚上厂里安排一顿大餐，犒劳一下大家这半个多月的辛苦。 这个消息可让大伙儿开心坏了，倒不是他们的生活有多艰苦，而是这段时间太熬人，能够一醉方休又不用自己花钱，何乐而不为。 既然是大餐，指望兵工厂自给自足种的菜养的牲口，那肯定不够看，用秦舞阳的话说，那得海鲜啥的硬菜候着。 孙立的脸色就有些难看，大冬天的，海鲜本来就贵得要死，遇上风雪连天的，那更是贵得离谱。 秦舞阳拍着胸脯说：“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出，你只要出人帮我拿东西就行。” 孙立吓了一跳，道：“老弟，我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这血也出得太大了，这帮家伙都是糙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就行了，一盆猪肉炖粉条就行了。” 秦舞阳哈哈一笑：“大家伙儿是帮我弟弟挣钱，该出的血咱们得出，哪怕他们是你嘴里的糙人，那我怎么做是我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人起疑。” “那行吧，你做主，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孙立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把酒给包下来了，说酒他来安排。 秦舞阳点了几个人跟他一起出去买菜，而孙永江就赫然在列，孙立二话没说，直接把几个人叫了过来，说：“秦总体恤你们辛苦，亲自出去给你们买菜，一个个的都机灵点，手脚磨利点，别给我丢人。” 第二天一早，天气放晴，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雪，加上没日没夜的工作，暗无天日久了，觉得人都要霉了，而平时这几个人也没太多的机会出来溜达，这一出来，个个是眉飞色舞喜上眉梢。 两辆面包车，前面三个人，后面两个人。 单说后面的，秦舞阳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正是孙永江。 秦舞阳观察他很久了，完全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儿，放在人堆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孙永江话不多，路上有积雪，专注地开着车，稳稳地把住方向盘，跟在前车后面。 秦舞阳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孙永江客气道：“我不抽烟。” “当兵还有不抽烟的？你这个兵不合格啊。”秦舞阳哈哈一笑，自己点上了，随口问道，“你在哪儿当的兵？” 孙永江回道：“东江光明顶的兵。” 秦舞阳哦了一声，又问：“对了，去年的泄密事件你听说了没？” 孙永江目不斜视道：“听孙厂长说起过。”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泄的密？” “我倒是觉得咱们厂里不可能有人泄密，都是这儿的老工人了，再说了，就一弹簧，有什么密可泄呀。” 秦舞阳笑着道：“我也觉得是，可是人家认定了是咱们厂子泄的密，要不然我也不会来亲自盯着了，你觉得，如果真有泄密的，会是谁呢？” 孙永江侧过头看了秦舞阳一眼，一脸无辜地苦笑着说：“要说谁最像，我觉得只有我了。” 秦舞阳愣了一下，孙永江叹了口气说：“在这里，谁待的时间都比我久，我来了没多长时间就发生了这事，不是我还会是谁？” 秦舞阳哈哈一笑，拍着孙永江的肩膀道：“兄弟，你可真实诚，不过要我说啊，最不可能的就是你了。” 孙永江愣了一下，脱口问道：“为什么？” “你看啊，虽然你进厂比较晚，但是正因为是这样，我才觉得你不可能。听老孙说，当初是因为出了交通意外才认识的你，后来因为你没有工作，才把你带到厂里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那个交通意外，你连孙立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到厂里。这是其一。其二，你进了厂子，连老孙自己都不知道会有啥订单，你又怎么知道？” 秦舞阳漫不经心地道：“以我看啊，根本就没什么泄密事件，一个狗屁弹簧，能有多高科技？弹出去就把人弹死了？这不扯淡嘛，就真有，我觉得也不关兵工厂的事，指不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扯到兵工厂的头上，完全就是甩锅。” “孙厂长也是这么说的，唉，其实我早就想跟孙厂长辞职的，但孙厂长不同意，说人正不怕影子斜，可我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不对。” 秦舞阳道：“老孙不让你走是对的，这个时候走，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会让人觉得是做贼心虚，你没泄密，你怕个毛啊，清清白白的，你爱怎么查就怎么查。说到这个，其实我也觉得老孙有点儿不像话，你跟别的工人不一样，你是外地人，听老孙说过年都没回家陪父母过年，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孙永江倒是坦然：“秦总，这个你就错怪孙厂长了，其实我老家也没什么人了，父母早就过世了，一个姐姐也已经结婚了，我在哪儿都一样，四海为家。” 秦舞阳笑了笑：“那也得给父母上个坟啊。” “活着的时候孝敬好就行，人都不在了，上坟那是做给别人看的。”孙永江直接一句话把天给聊死了。 秦舞阳没再扯这个话题，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心中有爱，哪里都有爱，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就行了。不过嘛，呵呵，这厂子里都是些糙老爷们儿，你一个小年青的，憋得不难受啊？回头我跟老孙说说去，让他给你找门媳妇儿。” 孙永江的腮帮子微微抽了一下，自嘲地道：“我一个穷吊丝，谁肯跟我？就是跟了我，以后也是跑了的多。” “做人不能这么不自信。”秦舞阳哈哈一笑，“你要相信，这世上是有爱的。” 孙永江直接闭上了嘴，秦舞阳也不再跟他攀谈，很快到了县城。 第1239章 大半夜的 高坡县没有海鲜市场，跑了一圈，也就买了点花甲之类的普通玩意儿，同去的一老哥们儿一脸嫌弃地说：“这玩意儿也叫海鲜？” 秦舞阳笑道：“那要不咱们去市里买？” “反正晚上才吃呢，去市里一个来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这老哥们儿也是嘴馋到极点了。 秦舞阳一锤定音道：“行，那咱们去市里。” 于是一干人等又花了两小时杀到了市里，那个海鲜市场就让人眼花缭乱了，几人虽然不怎么吃海鲜，倒是会挑，什么生蚝鲍.鱼三文鱼，可劲儿地挑。 秦舞阳只是微笑不语，菜由着他们去买，他只负责付钱就行了，自己就坐在车上抽烟。其实他一直在留意孙永江，但令他意外的是，孙永江一直表现得规规矩矩的，并没有游离于秦舞阳的视线之外。 秦舞阳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难道孙永江真不是泄密者？ 从目前孙永江的表现来看，他要么就是没有问题，要么就是隐藏至深，秦舞阳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不过这一计未成，还有下一计。 采购完毕，一行人等像是打了胜仗的军队似的，凯旋而归，中途在高城县城的小饭馆里吃了个便饭，便急匆匆地赶回兵工厂，开始忙活。 到了晚间，虽然不算张灯结彩吧，却也兴高采烈，就当是补过了一个元宵节，个个是喝得酩酊大醉，秦舞阳也没有少喝，开怀畅饮，来者不拒，喝了个东倒西歪。 孙立胃不好，家里还有个母老虎管着，绝对是滴酒不沾，不过今晚母老虎法外开恩，说今天高兴，让他喝两杯。 孙立酒量不大，心思也不在喝酒上，毕竟秦舞阳今天可是花了大血本了，万一那个隐藏在他们中间的泄密者动静全无，秦舞阳无疑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真有什么动静，以喝成这样的秦舞阳，又能有什么斩获？ 怀着这个患得患失的忐忑心态，孙立这酒喝得就有点儿慢，他一直在观察着诸人的动静，看谁都像泄密者，却又看谁都不像，特妈那隔壁的，真特么头疼。 没多久，喝大了的秦舞阳端着酒壶就过来了，向孙立开了一炮，这一炮下来，孙立就有些找不着北了。 有了秦舞阳的前车之鉴，于是乎不少人也端着酒杯来敬酒，好在孙立是厂长，这点儿威严还是有的，所以来敬酒都打了对折，但饶是如此，他也大是吃不消，没办法啊，独虎架不住群狼啊，况且他也算不上虎呢。 “喂喂喂，你们够了啊，再这么跟老孙喝，我要发飙了啊。”说话的就是孙立家那头母老虎，叫栾英，人虽然黑了些，但模样儿很俊俏，身段儿非常溜滑，这么冷的天，人家都是大衣、羽绒服，她就穿了个收身的小棉被，把个身段体现得很是婀娜。 栾英比孙立小了七八岁，三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放得开的狼虎之年，平时人虽然凶了点，但能说会道，荤素不忌，很得众人喜欢，见她发声了，有年纪大一点的就开起了玩笑：“栾英，你不是怕厂长喝多了，晚上不管事吧？” “要你管，灌几杯黄汤，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他不管事，你管？”栾英这张嘴是不饶人的。 “管不管你可以试试啊。” 话音落，众人都笑了起来，秦舞阳听得直皱眉头，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栾英倒是不示弱：“有本事你晚上来啊，看你家那口子不把你给煽了。” 酒入尾声，整个食堂里乱轰轰的一片，有东倒西歪的，有喧哗猜拳的，有想到伤心事号啕大哭的，也有的坐在椅子一个劲儿地傻笑的，而秦舞阳却已经是眼神迷.离了。 这时，孙永江端着酒壶过了来，很是客气地说：“孙厂长，你喝的不少，按理说，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敬你酒的，但下次喝酒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得饿死了，这杯我敬你，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说话间，孙永江一仰脖子，一口把酒干了，不过他的酒量不怎么样，之前也喝了不少酒，这一壶酒下去，他本来就已经红了的脸，更是红若滴血。 “这杯酒我一定得喝。”孙立挣扎着坐正了身体，大声嚷嚷着，四处找酒，显然这个时候母老虎说话也不顶用了。 一壶酒喝完，就听两个哇的声音同时响起，竟是孙立和孙永江同时现场直播了，这吐得叫一个酣畅淋漓惊天动地，惊起一片。 扶两人休息，清理了一下狼藉，曲终人散，各归各家，各抱各娃。 且说栾英扶着孙立回了房，就抱怨了起来：“你看看你，逞什么能，又不能喝酒，非要喝，今晚你一个人睡。” 此时的孙立早已鼾声如雷，睡成了一头死猪。 栾英把他鞋子脱了，扒了衣服，拿毛巾在他脸上嘴上胡乱擦了擦，盖上了被子，想了想，又倒了杯开水放在柜头，这才拎起了衣服走到外面。 洗完衣服，里面的鼾声越发地震耳欲聋，栾英擦了擦手，伸头向里面看了看，关了灯。 过了一阵子，一个黑影从孙立的屋里闪了出来，沿着墙根一阵子小跑，如果有人看见的话，光看那婀娜的身段，就知道是孙立的老婆栾英。 这都大半夜的了，她不在家里睡觉，溜出来干嘛？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却是一丝风都没有。 一个多小时后，栾英又溜了回来，在门边听了会儿动静，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悄悄推开了门。 屋里的鼾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栾英的心头不由格登了一下，悄悄地上了床。 还没躺好，就听到了孙立的声音：“你去哪儿了？” 栾英吓了一跳，扯着谎道：“去厕所了，你醒了？渴不渴？柜台有水。” “我嘴不渴，可是机八渴。”孙立一把将栾英搂在了怀里，这汉子不懂风情，伸手就叉进了媳妇的裤.裆，一摸之下，粘乎乎的，放在鼻子上一闻，顿时跳将了起来，黑暗中就是一记精准的耳光抽在了栾英的脸上，嘴里骂了起来，“你特么的，背着我偷人！” 第1240章 有所发现 栾英挨了一巴掌，翻身在黑暗里就跟孙立撕扯了起来。 栾英也是干体力活的，力气不比男人小多少，加上孙立酒喝多了，虽然醒了些酒，却还是手软脚软，一时之间，两人干了个不相上下，就听扑通一声，两人滚落床下。 栾英连滚带爬地奔到一边，伸手着亮了灯，就看孙立光着身子，捂着脑袋拼命揉搓，应该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脑袋磕着什么了。 不过此时的栾英可顾不上这些，一个虎扑就扑了上去，骑在了孙立的身上，施展出“百抓挠心功”，冲着孙立的一张黑脸就是一阵猛挠，嘴里也没闲着，边挠边骂：“孙立，你个王八蛋，自己没得鸟用，还诬蔑老娘偷人，好，现在老娘就出去偷一个给你看看。” 孙立也就是凭着手感去判断，被栾英这么一闹，气势先软了几分，一把捂住了栾英的嘴：“你个老娘们能不能这么大嗓门，瞎哔哔什么呢。” 栾英一仰脖子，不依不饶道：“姓孙的，你少跟老娘来这么一套，当初嫁给你，一直没生孩子，被你那死鬼老娘各种针对，生不了孩子，怪我吗？还不是你不管用？我说什么了？我没离开你吧。再看看你，生不了孩子也就罢了，腿裆白长了根机八，都硬不起来，老娘是跟你过日子的，不是守活寡的。你说我偷人，行，我以后就偷给你看。” 孙立彻底蔫了，总不能说老娘们裆部有分泌物就说她跟别人有染吧，支支吾吾地说：“我酒喝多了，说胡话呢。” “说胡话？我看你是盼着我去偷人吧？”栾英得理不饶人，气势越发高涨。 “行了行了，是我的错。”孙立承认错误。 栾英却是嘤嘤地哭了起来：“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孙立，咱们离婚吧，我受够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别瞎说。” “我没瞎说，你想想，你都多少天没挨着我了，我是个女人，我也有需要啊，你每回到家倒头就睡，把我一个人扔床上，你知道的，厂里有多少人馋我呢，我但凡有个不坚定，就上了别人的床了，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你把我当什么了？” 孙立就有些愧疚，坐起来搂住了老婆的脖子说：“是我的不对，我不是人，委屈你了。你别生我的气了。” “地上凉，上床睡吧。”栾英抹了一把眼泪，爬上了床。 孙立想跟媳妇贯通贯通，被栾英拒绝了：“我最近白带多。” 这也正好解释了孙立刚刚摸了一手粘抓抓的原因，没了心头的隔阂，孙立搂着媳妇美美地睡了一觉。 早上起了床，孙立一眼看到晾着的衣服，脸色顿时变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衣服前，上下摸了个遍，最后组装的图纸昨晚秦舞阳给他今天组装，当时他随手往衣服内兜里一塞，后来酒喝多了，把这事就给忘了，现在上下找不到图纸，孙立的心就慌了。 “栾英，我衣服里的东西呢？”孙立黑着脸奔进卧室问了一句。 栾英睡得正香，被孙立这么一吼，愣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指了指柜子：“都在柜子上呢。” 孙立连忙过去察看，见那图纸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宝贝般地塞进大衣口袋。 组装在进行，仍然是严密的管控，秦舞阳出来溜达的时候，看到孙立脸上好几道印子，取笑道：“哎呦孙哥，你咋变成花脸猫了呢？” 孙立老脸一红，秦舞阳就乐了：“昨晚跟女子吵架了？” “没有没有。”孙立遮遮掩掩地说，“私生活，私生活。” “呵呵，孙哥还有这爱好，佩服佩服。”秦舞阳呵呵一笑，道，“你可得悠着点啊，你这身子骨，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一天下来，组装顺利完成，除了组装车间的人员以外，谁也不知道组装的是什么东西，在秦舞阳的严密监控下，产品装箱。 临走的时候，秦舞阳跟孙立打了个招呼，笑着道：“孙哥，那先撤了。” 孙立是知道这批订单更深层的目的的，见左右无人，凑过去低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等我消息，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离开厂子。”秦舞阳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还是假，拍了拍孙立的肩膀道，“那先回了。” 出了高坡岭不久，秦舞阳让装箱车辆自行离开，他则是直接去了省城。 下午，省国.安厅的一位副部长接待了秦舞阳，秦舞阳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号的透明塑料袋递给对方，很是严肃地道：“帮我提取一下上面的指纹记录。” 结果很快出了来，上面一共提取到五个不同的指纹，其中一个是属于秦舞阳的，而另外四枚指纹，通过比对，都找到了相应的人员，分别是孙立、栾英、温大志和孙永江。 拿着这份报告，秦舞阳心里已经有了些数，在出来的路上，他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收网。 这时，电话响起，是梁安打过来的：“秦局，这边的调查有了发现，资料已经发给你了。” “好，我看一下。”秦舞阳将车靠边，打开手机，接收了文件之后，神情就异样了起来。 姚万东，也就是冷柏平的生活秘书，在调取了他和他老婆所有的银行账户之后，发现她老婆名下的一张卡，存款达到了四百多万。这张卡是三年前办理的，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铁打不动的十万元进账。 通过对汇款账户的调查，发现这个账户来自于海外的一家公司，这个公司是一家外贸企业，由于对公司不太了解，暂时不清楚该公司的业务情况和人员构成，暂时还不确定该进账与泄密案有无关联。 通过对姚万东和他爱人牛琴的通讯监控，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目前无法确定姚万东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机号。 目前，陈慧正在想办法获取姚万东其他与外界的联系手段和通讯工具，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第1241章 短兵相接 秦舞阳有些头疼。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而言，分两块。 一块是梁安和陈慧主查的事情，姚万东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是一说，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而另一块是兵工厂这边的情况。 其实不难分析。 那份图纸上的指纹，除了秦舞阳自己以外，还有四个人，而通过这四个人中的指纹占比，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孙立和栾英的指纹都在图纸的外侧，至于温大志只有几枚指纹，而孙永江的指纹在内页里比较多，而且他的指纹占据了最多的一部分。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孙永江是怎么拿到这份图纸的。 秦舞阳用的是排除法。 首先，孙立是不可能泄密的，他也明知秦舞阳在怀疑孙永江，他不可能把图纸给孙永江。 其次，温大志拿到这份图纸，是第二天孙立给他的，在此之前，他也接触不到这份图纸。 所以，秦舞阳的判断，应该是栾英把图纸拿给了孙永江。 但这里面就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栾英为什么要把图纸拿给孙永江？第二，栾英是潜伏在兵工厂数年的间谍还是临时起意？第三，如果是临时起意，他是怎么跟孙永江扯到一块儿去的？ 这些问题纠缠着秦舞阳，让他颇有些头疼，但最头疼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孙永江在拿到图纸之后干了些什么。 这其实是一个饵。 虽然在怀疑孙永江，但秦舞阳并没有怀疑到栾英，他故意当着大家的面把图纸交给孙立，就是让人知道。毕竟从孙立那儿拿到图纸比从自己这儿拿到图纸难度相对要减小不少。 当然，秦舞阳倒不也不担心泄密，因为这份图纸根本就不是这一次的订单图纸，而是过去老订单的图纸，也不是什么秘密，至多也就是复杂一些而已。 很显然，孙永江已经上钩了，秦舞阳判断，孙永江肯定有跟外界的联系方式，图纸上孙永江诸多指纹已经证明他可能是对图纸进行了复印或者是拍摄，考虑到当时已经是夜里，复印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拍摄了。 拍摄完自然要传出去，秦舞阳没有安排对该区域进行信号屏蔽，所以当务之急是把孙永江控制住，只要他就范了，那他的联系人也就浮出水面了，只不过孙永江会就范吗？ 车已经到了高坡的一个服务区。 秦舞阳去卫生间撒了泡尿，靠在车边点了根烟，他在犹豫，是直接向孙永江摊牌，还是先按兵不动。 秦舞阳暗骂自己有些失策，如果对信号进行屏蔽，那孙永江哪怕是拍了图纸，也传不出去。要想传出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要么是有人进来接应，要么是他出去，所以只要盯死了孙永江，就能顺着藤子摸出瓜来，但因为安排上的疏忽让秦舞阳最终只能采取面对面的方式。 订单完成，忙碌之余就是休息。看着工友们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孙永江一个人待在宿舍里，蒙着被子躺在床上睡大觉。 一些单身的都住集体宿舍，四个人一间，不过孙永江是个例外，一个人住一间。刚来的时候，他也是住集体宿舍，本来倒也没什么奇怪，不过一天晚上，一个工友出来尿尿，看到孙永江闭着眼睛站在其他工友的床头，摸了摸一人的脑袋，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工友凑过去一听，差点没吓死，孙永江说，这个瓜还没熟，等两天再剖，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孙永江手里拿着把菜刀，把别人脑袋当西瓜了。 这事反映到孙立那儿，孙立也是挺无语的，没想到孙永江会有梦游症，这就不能住集体宿舍了，万一这小子哪天半夜真把人家脑袋当西瓜给切了，那娄子就大了，好在兵工厂别的不多，就空房间多，于是给他调整了一个单人宿舍。 门在这个时候被拍响，孙永江探出脑袋问了一句：“谁呀？” “我，孙立。” 孙永江连忙下了床，披上了大衣，过去开了门：“厂长，你找我？” “嗯，把衣服穿上。”孙立拧了一下眉头道，“你来了这么久了，工资一分没少发给你，你就不能买个手机？哪怕二手的也行啊，来找你打个电话就好了，哪儿还用得着跑过来。” 孙永江笑了笑：“等等再买。” “懒得说你，穿上衣服来我办公室。” 孙永江不知道孙立找他干嘛，依言穿了衣服，顺手把门锁上了，跟着孙立离开。 到了孙立的办公室，孙永江看到了秦舞阳，不由一愣，脱口道：“秦总？”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坐。” 孙立却是把门带上了：“你们谈。” 看着孙立的背影，孙永江一脸狐疑地看了秦舞阳一眼道：“秦总，是你找我呀？” 秦舞阳又是一笑：“知道为什么把你叫来吗？” 孙永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秦舞阳笑着道：“孙立对你怎么样？” “对我很好。” “那你还勾引人家老婆？”秦舞阳的脸色微微一沉。 孙永江的脸猛地涨红了：“你放屁，我根本没有。” 话音一落，孙永江一下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坐下。”秦舞阳的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孙永江冷笑道：“秦总，你凭什么命令我？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 “淡定点，如果我以秦总的身份，当然命令不了你，不过我现在是以国.安部九局局长的身份命令你！”秦舞阳淡淡一笑，忽然声音变得冷冽了起来，“坐下！” 孙永江的脸色微微一变，重新坐了下来，垂着头一语不发。 秦舞阳冷冷地看着孙永江道：“你是主动交待，还是要垂死挣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永江抬起头，目光平和。 秦舞阳微微叹了一口气：“好，那进入程序吧，姓名，年龄，籍贯，联系方式，什么？没有手机？” “是的，我不用手机。”孙永江显得很配合。 秦舞阳不纠结于此，将那份装着图纸的透明袋子里拿了出来，直捣黄龙：“你有没有接触过这份图纸？” 第1242章 真相未白 孙永江的目光落在袋子上，眼神一凝，眼角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秦舞阳的这个问题太尖锐了，让他没有办法回答，毕竟对方亮着这东西，应该是掌握了一些什么。 孙永江闭嘴，不说话。 秦舞阳淡淡道：“我不妨告诉你，在这份图纸找到了你大量的指纹，沉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找到了你，不把事情说清楚，肯定过不了关。” 孙永江的内心发出了一声叹息，脑子里不由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栾英揣着图纸到了他的宿舍，但在交给他之前，要求孙永江先跟她做一次，孙永江的心思在这份图纸上，不过孙立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他也不介意在栾英身上兴风作浪一番，虽然栾英皮肤没那么白，但身材很好，长相也不错。 一番运动之后，孙永江拿过图纸，用手机一张一张地拍摄，完了，栾英急着要把图纸再带回去，因为担心孙立醒来发现，所以也没来得及抹掉自己的指纹，没想到这最后居然成为了最致命的把柄。 “为什么？”秦舞阳追问了一句。 孙永江仍然不开口。 秦舞阳也没有急着再说话，只是用那种令人心里发毛的眼神看着孙永江，秦舞阳当过兵，杀过人，又在官场混了这么久，那种威慑力还是很强大的。 孙永江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显然不打算说什么。 门这时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进来的时候与秦舞阳的眼神交流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直接走到了秦舞阳的身边，摘下了身上的包，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随后将一部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在他地板暗格里找到的手机。”说话的是跟着秦舞阳的张三。 秦舞阳当市长的时候，张三被秦大安排到他身边，后来秦舞阳去九局当了局长，张三并没有因此而归队，而是仍然跟着秦舞阳，不过由于秦舞阳的职务比较特殊，所以张三也不好明着露面，但有些活还是能让他去干的。 比如去孙永江的老家查查他的底，不过张三并没有什么发现，正如孙永江所说的那样，他父母早亡，唯一一个姐姐也嫁作人妇。 特勤局出身的张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借着秦舞阳把孙永江调开的机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硬是把孙永江的手机给找了出来，不单如此，他还有更新的发现。 “手机上只有一个通讯软件，聊天记录已经恢复了，发送了一个加了密的文件压缩包，不过这个难不倒我，已经解密成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这些图纸的图片。”张三将电脑桌面推向了秦舞阳。 秦舞阳扫了一眼，确认无误，目光投向孙永江：“你有什么好说的？” 孙永江仍然闭嘴无言，心里却是在暗暗叫苦。 “你不说话也无所谓。”秦舞阳笑了笑，“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冒着这么危险的代价，把这份图纸传了出去，你有没有想过，这份图纸根本就是没有用的？” 孙永江忽然睁大了眼睛。 秦舞阳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意外？但这就是事实，我现在很想知道……” 说着，秦舞阳看了一眼聊天记录里的昵称，接着道：“这个叫飞天入地的家伙此刻的心情。” 孙永江终于开口了：“姓秦的，你诓我？” “不是我军聪明，是敌军太蠢，上次已经出现了弹簧泄密的事件，这么次怎么会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暴露于天下？不过呢，这份图纸是假的，但订单高度机密是真的，可惜，你弄错了。”秦舞阳略带着一丝嘲讽道，“孙永江，想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孙永江猛地站了起来，面色也变得狰狞：“姓秦的，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回去，我死也拉你当个垫背的。” 秦舞阳目光平定地看着孙永江，丝毫不为所动：“赤手空拳对我说生说死的，你不是第一个，不过很可惜，你的目的达不到，如果你了解我，你就不会这么做了。你既然当过兵，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关于超人部队的事情，而坐在你眼前的，就是超人部队的队长。” 说到这儿，秦舞阳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道：“孙永江，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你还记得入伍的时候发过的誓言吗？” 孙永江愣了一下，脑子里似乎闪过刚刚入伍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还很青涩，却也很单纯，不由自主地道：“保家卫国。” “你把军事秘密泄露出去，这叫保家卫国？”秦舞阳厉声质问道。 孙永江颓然坐了下来，失神地看着秦舞阳，在秦舞阳目光的逼视下缓缓低下了头，半晌，他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凄烈地道：“那又怎么样？我已经不是军人了。” 秦舞阳满是失望地道：“孙永江，我本以为你是条汉子，看来我看错你了。你说的对，你已经不再是军人，而是一个叛徒，不但是部队的叛徒，还是国家的叛徒。既然这样，那我们接着刚刚说的话吧，其实你的暴露很无谓，首先，弹簧一事，虽然是机密，但算不上高度机密，泄露出去也算不得什么，却是暴露了有泄密者这个事实，至于这一次的订单，你根本没有机会。” “不错，我承认，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两件事都是我干的。”孙永江这一次很光棍，很爽快地承认了。 “说说吧，怎么作的案？东西又交给了谁？这个天上人间是什么人？” 孙永江戏谑地看着秦舞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或者给我一个交待的理由，别说什么坦白从宽之类的屁话。” 秦舞阳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对手，这小子智商虽然不高，却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而他也根本不擅长审讯。 张三就更别说了，他是特勤组的外勤人员，只负责动手，不负责动脑，见孙永江嚣张的样子，当场就火了：“跟他啰嗦什么，打一顿就老实了，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 第1243章 心理防线 秦舞阳知道军人对于肉.体疼痛的承受度，别说小打小闹了，就是电刑绞架，也未必管用，从孙永江一脸的不屑就能看出来对他无效了，对于这样的人，需要击溃的是他的心理防线，只要这道防线失守，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摆手让张三出了去，张三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秦舞阳，意思在这里他一个人能不能搞得定，秦舞阳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待张三离开，秦舞阳目光平和地道：“其实才确定了你是内应之后，我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恰恰相反，我很悲哀。我是军人，对军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说实话，任何一个人被策反，我都不觉得意外，哪怕对方是一名高级干部，但偏偏是一名军人，做出了背叛国家的事情，让我很难接受。孙永江，据我所知，你参军九年，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什么原因让你在退伍后的一年就打败了你九年军旅生涯的洗礼。” “我爱我的国家，也爱养育培养我的军队，但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你爱着的国家和军队，在你面临困难的时候，根本帮不了你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爱错了。” 孙永江的眼神有点忧郁：“退伍回家后，我才知道，父母的死仅仅是因为村里的一个有钱人看上了我家的地，村干部无所不用其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爸妈一直生活在恐惧和无助之中，因为这个原因，我爸开车的时候精神恍惚，出了交通事故，而我妈也是忧郁成疾撒手人寰。在那个时候，我爱着的人，他有爱我帮我吗？” “我在知道这事之后，去找村里理论，结果是什么？我姐工作丢了，我女朋友也离开我了。” 说到这儿，孙永江的眼睛里有一丝湿润：“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爱着任何人，唯独没有爱自己，我要变成有钱人。” “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孙永江擦了一把眼泪，嘲讽了秦舞阳一句。 秦舞阳道：“人各有志，变成有钱人的想法也没有错，但你干的却是背叛祖国的事情。” “我不在乎，谁给我钱我就跟谁干。”孙永江的神情平定了下来，跟着惨然一笑，“只是我的目标还没有达成就被你识破了。” 秦舞阳道：“孙永江，你大概率是出不去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也说不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这里，你还有主动交待的机会，离开这儿，你会受到你永远无法想像的痛苦和折磨，不仅仅是身体，还有精神上的，包括一切与你有关的人，你姐姐，你前女友，你应该明白，你干的是背叛国家的事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犯事，诛连九族，不要觉得不公平，只因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我给你五分钟考虑的时间。” 孙永江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厉声道：“他们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们没有人性！” “在国家的利益面前，你不觉得提人性还可笑吗？而且，这样的不公平、没有人性，是你带给他们的。”秦舞阳面无表情道，“要怪，就只能怪她们有这么一个弟弟一个前男友。我忽然很奇怪，你不是变得极度冷血了吗？怎么还会顾及她们的感受？” 孙永江的呼吸沉重了起来，秦舞阳继续着他的攻心战术：“其实有件事情你不知道，你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并不难判断，先说说弹簧泄密的事件吧。从你的聊天记录里，没有找到弹簧图纸的备份，那只能证明一点，这是以实物送出去的。在此期间，你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或者说即使出去了，那批订单也已经完成了，所以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你把东西交给了与你有染的栾英，由她进行转交。” 说到这儿，秦舞阳注意了一下孙永江的神情变化，很淡定，显然，这个可能不成立，于是秦舞阳接着道：“不过，这一点也仅仅是可能性，却不具备可操作性。首先，栾英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她不可能是你的线，其次，由她送东西出去，风险比较大，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所以这个可能性可以直接pass了，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去年，我和几位领导来到兵工厂，那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趁着上厕所的工夫，把弹簧送到厕所，然后我们中的一人去厕所把东西拿回来，完成了交接。其实也不怕告诉你，那个姓姚的，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对他进行监控，而且已经查出一些问题了。” 秦舞阳微微一顿，道：“所以，这个上天入地，就是姚万东，对吧？” 孙永江心头大是震动，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怎么猜那是你的事。” “第二件事，就是这份图纸了，具体的经过我就不多说了。”秦舞阳淡淡地看着孙永江，“孙永江，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救赎自己吗？其实你的事情吧，到底是大还是小，都掌控在我的手里，我说大就大，我说小就小，这个机会你难道都不要把握吗？” 孙永江自嘲地一笑道：“我无牵无挂，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犯了事就进去坐牢呗，其实人在这个社会上，不同样也是一种另类的坐牢么？”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孙永江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道：“你说的对，这两件事确实都是我干的，但对方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上天入地的真实身份我不清楚，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都是线上接触的。” “既然这样，这个事情我们会来查。”秦舞阳拿起了烟，走到孙永江面前，给了他一根，为他点着了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孙永江有些迷茫：“是有人主动联系我的，本来我以为对方是个骗子，但没想到的是，对方要了我的账号之后，直接给我打了二十万启动资金，让我自己想办法进这家兵工厂。” 第1244章 重要燃料 “对方的账号、手机号码等等所有的信息都提供给我。”秦舞阳一一记录了之后，交给了张三，让他尽快去查这些信息，随后问道，“对方让你来兵工厂的目的是什么？” 孙永江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让我查探值得注意的消息。” 秦舞阳凝视着孙永江，半晌才道：“下一步，你会被收押，接受进一步的审查，如果还有什么没想得起来的，你再好好想想，至于你家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孙永江满怀感激地道：“谢谢。” 暂时将孙永江管控起来，由张三领头看管，联系了一下萧樯，准备让他安排警力将人送到省国.安厅，由九局的人将其带回九局继续调查。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萧樯就像是屁股中了箭似的跳将了起来，大嗓门险些把秦舞阳的耳朵给震聋了：“我.日，秦黑子，你特么搞什么？玩失踪呢，现在全市上下都在议论你的事情，说你被抓了，甚至是死了呢。” 秦舞阳失笑道：“你小子，就盼不着我半点好吧？” “你他娘的，发现咱们就不能在一起共事，洛马河的时候，你干得好好的，说走就走了，把劳资一个人扔下来，现在又玩这一套，你还算不算个人？”萧樯满是憋屈，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说到这个，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现在在兵工厂，你带几个人过来，一定要信得过的。” “我艹，又特么什么事啊，你小子能不能干点正事？要不要带家伙啊，跟兵工厂干一架？”萧樯开起了玩笑。 萧樯赶到之前，张三对孙永江提供的信息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调查，账号是网张虚拟账号，无法查实，手机号码也处于了注销状态，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利用那个聊天软件，看看能不能把上天入地给调出来。 秦舞阳把孙永江相关的交代以及信息通过内部渠道传递给了梁安，电话里又向梁安交代了一下。 没一会儿，孙立过了来，问起相关的情况，秦舞阳只是告诉他孙永江他要带走。 孙立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他，也是怨我，怎么就这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秦舞阳道：“老孙，你来得正好。这个事情最终还没有尘埃落定，你也是好心办了坏事，怨不得你，不过有件事我得问你。” “你问。” “据孙永江交代，他是受命来兵工厂的，有这么一个逻辑，在他来兵工厂之前，别说他了，就是你我，也未必知道你会跟我弟弟合作的事情，所以可以确定，孙永江来兵工厂，绝对不是冲着这些订单的来的。” 孙立眨巴着眼睛道：“是这个理。” “孙永江说，他的上线并没有告诉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个人感觉啊，孙永江交代了一些问题，但肚子里应该还有货，但一时半会挤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兵工厂有让他们觑觎的东西。老孙，你得告诉我，兵工厂到底藏着些什么。” 孙立愕然道：“难道……他们是冲着那东西来的？” 秦舞阳一听就知道有戏，追问道：“什么东西？” 孙立的腮帮子抽搐了一下，道：“秦局，不是我不肯告诉你，但这东西是高度机密，我需要向上级请示。” 孙立的请示被驳回，秦舞阳沉吟了一下，跟部长周玉锋汇报了一下情况道：“部长，我现在怀疑对方是冲着兵工厂的高度机密来的，很显然，孙永江只是条小鱼，大鱼还在后头，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联系方式，我的计划是通过这个联系方式把鱼调出来，但是如果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能不大容易调得出来，部长，这个可能需要你去协调一下。” 周玉锋沉吟半晌道：“我试试。” 没多久，萧樯拍马赶到，秦舞阳亲自去接，老友相见，萧樯先是给了秦舞阳一顿老拳。 秦舞阳倒也没瞒着他，萧樯就错愕了：“黑子，你是不是脑子抽风了，怎么去了这么个部门？”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但有，而且大大的，从今往后，你就只能是生活在阴暗中的老鼠了。我为你默哀三分钟。” “没那么夸张。”秦舞阳笑着道，“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不帮。我不想跟神秘部门打交道。”萧樯老实不客气地一口回绝了。 秦舞阳可不管这些，直接交待：“现在抓到一个嫌疑人，很重要，要达到省厅去，别的人我不相信，所以请你送。” 萧樯无语之极，苦着脸道：“不带这么强.奸人的。” “我在这儿后续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不然我亲自带人过去了。”秦舞阳在萧樯的伤口撒着盐道，“好兄弟，一世人，两世情。” “别，这次最后一次啊，我可告诉你，以后别烦我。”萧樯得了便秘似的，全身难受，领了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过不多时，秦舞阳接到部长电话，说跟上头沟通过了，让他等着消息，而另一边孙立也接到电话，被授权可以适当地透露一些内容，具体尺度他自己把握。 孙立考虑了好一阵子，认为说不如做，要带秦舞阳到基地去一趟。 秦舞阳感觉到这玩意儿非同小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便道：“孙哥，现场咱还是别去了，我相信那儿比铁桶还严实，你只需要告诉我那是啥玩意儿就行。” “这么跟你说吧，是核武器所需的一种核燃料料。”孙立含糊着说道，“知道这事的除了我和基地的几个高层以外，没有别的人。” 秦舞阳摆了摆手：“关于这个打住，我知道这东西比较重要就行，这么说，孙永江是冲着这个核燃料来的了。” 孙立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那这事的规格就提高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那先这样，老孙，此事非同小可，你得做好内部的防御工作，我得赶紧跟上级汇报。” 第1245章 迂回战术 当天下午，被送到淳安的孙永江就被秘密带走，迎接他的将是新一轮的审查，而秦舞阳也跟周玉锋探讨了一下此事的各种可能性。 孙永江退役时间不长，掌握的东西不多，可以说他走上这条路，也有太多的偶然性，所以秦舞阳不认为他有所保留，现在在他的身上有两条线，一条是那个找上他的人，一条是昵称为“上天入地”的那个联络人，目前不清楚这两人是不是同一人，毕竟是对方主动加的他。 秦舞阳认为，在孙永江的身上已经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但他这条线还是很重要的，秦舞阳的计划是利用他钓出背后的大鱼来。 这一点得到了周玉锋的认可，让秦舞阳拿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秦舞阳二话没说，乘机赶到京都，又审了一回孙永江，问明了他与上天入地的接头暗号和联络时间，随后与梁安和陈慧会合，商量起整个行动的思路来。 三人小组分析了一下，梁安认为找上孙永江的人和上天入地不是同一个人的概率比较大，所以上天入地这个人的分量有多大谁都不清楚，假定首次打电话给孙永工的人是a，上天入地是b，孙永江是c，综合目前的线索，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a>b>c，现在c已经浮出水面，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不但要把b揪出来，还要不闹出动静来，以免打草惊蛇。 陈慧顺着这个思路说了下去。 经过对姚万东的调查，可以确定姚万东还是很有嫌疑的，他老婆朱丽就是京都市某区政府军人退役服务局的科长，也没有任何做生意的迹象，所以她名下的那笔四百多万的存款就显得很有问题，加上当初姚万东曾经一起出现在兵工厂，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就是b，也就是上天入地。 所以陈慧的想法是正面跟b接触，然后用c的手机跟他联络，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按照c的交代，他们每周都会进行一次联络，通告一下有无发现，如果不联络，就代表对方已经暴露了。 两人的思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秦舞阳考虑得更为长远，如果姚万东就是b的话，他的作用可能也不大，最重要的是查到a，甚至于a后面可能还有人，毕竟走到前台的都是小弟，真正的大佬都是藏在幕后的。 从a的谨慎程度来看，除了他开始的时候与孙永江通过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一丝痕迹来，那么即使挖出了b，一旦被a察觉，可能就直接断联，那这条线就彻底断掉了。 所以秦舞阳不认为直接接触b是一个妥善的方案。 梁安琢磨着道：“秦局，a让c到兵工厂，他们的目标显然是那些核燃料，订单的事只是顺手而为，用孙永江的话说就是挣点外快。从这个角度来讲，我认为如果c跟b联系说有所发现，b肯定要跟a联系，这样的话，我觉得只要部署得好，还是有机会把a拿下的。” 秦舞阳摇了摇头：“注意一点，我们要在把这个网络都掀出来的同时，还不泄秘。你想啊，孙永江只是一个普通的退役士兵，而且加入的时间也很短，说难听点，他就是个外聘人员，如果是你，你会给他委派什么样的任务？不能说容易，但也绝不会太难，而且更多的可能会是随机的任务。当然，不排除有针对性的可能，但孙永江的角色定位已经注定了他完不成更困难的任务，所以我大胆地认为，他的发现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确认。” “确认？”陈慧一时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 秦舞阳沉声道：“他只需要确认这里有没有重要的军事机密就行。梁安，要想钓出来b甚至是c，如果仅仅是一些订单上的东西，够呛有效，那就得拿出一点有分量的诱饵，但万一对方只需要确认呢？比如说，你给上天入地发信息，说发现了，对方只需要确认这条消息就行。” “我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并不需要知道目标是什么，只需要知道目标的位置，然后实施精准打击就行了。” 秦舞阳认为，a极有可能也是这种想法，虽然不敢保证，但万一如此，那线就彻底断了。 秦舞阳的分析一摆出来，三人都有点儿抓瞎，菜就摆在眼前，你楞是不敢随意伸筷子，看得见吃不着的感觉真是让人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秦舞阳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子，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让c和b保持正常联络，先从外围进行推进，即便是闹出什么动静来，也不会跟他们手上的事扯上关系。 于是，一番沟通交流之后，行动拉开了帷幕。 这天是女儿的生日。 朱丽答应了和女儿一起过生日，先是打电话给蛋糕房问订的蛋糕做好了没有，又问老公姚万东几点回家，说单位有点儿事情可能会拖一会儿，让老公下了班之后，先带女儿去饭店，她结束了之后就直接过去。 眼看着工作就要处理完，有人推开了朱丽办公室的门：“朱科，有人找。” “忙着呢，谁呀？”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员，亮了证件之后，男子很客气地道：“朱丽是吧？我们是经侦大队的，有点儿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 朱丽愣了一下：“经侦？跟我有关系吗？” “尾号3454的工行卡是你持有吧？”对方不理会她，直接问上了。 朱丽侧头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卡太多，记不得了。” “这是我们从银行调取的记录，自三年前办卡之日起，每月都有十万至三十万不等的交易，现在有一宗洗钱案，涉及到这个账户，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跟我们说清楚。” 朱丽吃惊道：“怎么可能？我都忘记办了这张卡了，什么洗钱，你别乱说话。” “所以才向你了解情况，而不是直接对你采取措施，所以，朱小姐，这个事你必须得说清楚，不然，我们只能请你到局里好好想想了了。” 第1246章 巧舌如簧 听说涉及到洗钱，朱丽就慌了：“我都不知道卡放哪儿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对方展示了一系列的交易记录，证明这不是他们杜撰出来的，朱丽犹豫着说，会不会是别人在用她的卡？ “这张卡是有取款记录的。”经侦人员提供了取款人在取款时被拍摄下来的照片，朱丽一眼就认出来是她老公姚万东，心里就吃了一惊，她记得当时办这张卡的时候，是姚万东让她去办的，说是开个户，帮朋友完成一下任务。 她当时也没有多想，开个户而已，说不定以后也能用得上，办了卡之后，她也没放在心上，一直也没有去关.注过这张卡，万万想不到三年时间，这张卡的流水就达到四百多万了。 “这是我老公，这张卡一直是我老公在用，如果是洗钱，三年才洗了四百多万，这个效率也太低了吧？”朱丽虽然对会计业务不是太懂，但还是有点儿常识的，电影小说也看过不少，洗钱都是以千万为单位的，对方肯定是搞错了。 “你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我们也考虑过这种情况，所以我们对打钱过来的账户进行了调查，发现转账的账户来自于海外一家进出口公司，朱小姐，看得出来，你对账上的钱的来源并不清楚，卡既然在你老公手里，他应该对这个公司很清楚，不如请他来说明一下情况，这样既能让事情清晰，也不占用大家太多的时间，你看怎么样？” 女警也道：“朱小姐，你就不好奇卡上这么多钱你老公是怎么用的？可别背着你养别的女人啊，虽然几百万在京都算不了什么，但包养个小女人问题不大哦。” 姚万东身为冷柏平的生活秘书，虽然不像在任时那么忙碌，但毕竟是高官，哪怕退休了也是退了休的高官，其实姚万东也没有太多的事情，但闲得离不得，所以与朱丽也是聚少离多，朱丽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被人这么一提醒，心里还真有些觉得不大对劲，一个过了气的官员，你白天陪着就当上班了，晚上还要陪那么久吗？是不是会小情.人去了还真不一定。 于是乎，朱丽也很想弄明白这笔钱是怎么回事，打了个电话给姚万东，说自己的车坏了，让他来局里接自己。 姚万东不是太乐意：“京都有多堵你不知道吗？自己打个车过来不就行了，省得我来来回回地堵车。” 朱丽当场就发飙了：“京都的出租车有多难打你不知道吗？赶紧的，别惹老娘发飙。” 梁安和陈慧就有些好笑，这部戏已经拉开了帷幕，只不过剧情如何，还得靠演员临场发挥才行。 姚万东过来还有段时间，梁安和陈慧就陪着朱丽聊了起来，主要还是陈慧主导着聊天的走向，八卦着道：“朱科，这男人啊，没钱的时候就没几个好东西，更别说有钱了，呃，我不是说你老公啊，我是说所有的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就是男人的最好解释。这样吧，我给你分析分析，你老公每晚都回家吗？” 朱丽已经有很强烈的代入感了，仔细想了想：“他基本上每晚都回家的，不过大多回来之后都比较晚。” “这是疑点之一啊，他是不是跟你解释工作很累？对了，你老公是做什么的？”陈慧明知故问道。 朱丽疑心更重了，说姚万东是给一位退休领导服务的，工作确实很忙，但真忙假忙就不知道了。 “这是疑点之二，那他回来之后，是不是手机不离手？或者有没有鬼鬼祟祟地跟别人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的情况？” 朱丽想了想道：“这个我倒是没发现。” “我告诉你啊，男人啊，花样很多的，你老公绝对是高智商，你看，用你的卡搞自己的灰色收入，三年多了，你愣是不知道，以工作很忙为由回家很晚，回家之后没什么异常，那多半是事先已经说好了的，至于那些通话记录啊聊天记录啊，肯定都删得干干净净，我严重怀疑他还有另外的手机。” 陈慧很笃定地说：“不信你晚上问他。” 梁安插了一嘴：“男人在你们心里就真这么不堪吗？你直接问，白痴才会承认。” 陈慧道：“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朱小姐，我不是挑拨你们夫妻关系，但这种事情能预防最好，不然等事情出来了，吃亏的还是咱们女人，我觉得你呀，还是太单纯，这样吧，京都特堵，还不知道你老公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不等了，不过我提醒你多留个心眼，可千万别被人骗了还蒙在鼓里，你也正好问问账户的事，我们明天再跟你联系。” 梁安将一张名片递给了朱丽，陈慧提醒道：“朱小姐，你最好把名片收好，不然你老公见到会怀疑的。” 朱丽连忙放进包里，起身作势送了几步，然后便关上了门，深思了起来。 女人天性多疑，陈慧刚刚的一番话确实击中了她的心里，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朱丽和姚万东的婚姻确实有了些危机，而那张卡上的流水更是压死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那张卡上有四百多万，但余额只剩一百多万了，那么请问，三百多万都用到哪儿去了？ 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煎熬中，朱丽终于等到了姚万东的电话：“我到你们单位楼下了。” “好，我下来。”朱丽拎着包下楼，出了办公室，上了姚万东的车。 车了，女儿也在，所以朱丽并没有问什么，若无其事地给女儿过了生日，回家后，把女儿哄睡了，朱丽这才道：“姚万东，我问你个事儿。” 姚万东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我那张工行卡呢？怎么找不到了？是不是在你那儿？” “什么工行的卡，你的卡你找不着，问我呀。”姚万东直接回了过去。 朱丽一听这个回答，顿时火从中来，猛地站了起来：“姚万东，你是不是背着我养别的女人了？” 第1247章 黄雀在后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姚万东显得很坦然，“我看你是韩剧看多了。” 朱丽冷笑道：“把卡给我。” “什么卡？工资卡什么的不都在你那儿吗？” “还跟我装糊涂是吧？我说的是工行卡！”姚万东越是否认，朱丽越发认定这里面有问题。 姚万东张口结舌，装模作样地找着卡，朱丽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忍不住道：“别装了，我查过了，那张卡一共收入四百七十五万，现在卡上余额还有一百万多一点，我就问你，这些钱到底是怎么回事，钱用到哪儿去了。” 姚万东还想装，一拍脑门道：“啊，你说是那张卡啊，我想起来了，我借给朋友用的，回头我问问他。” “姚万东，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儿演员的潜质呢，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呢？摄像头都拍到是你取的钱了，你还在这儿给我装，说，这钱到底怎么回事？”朱丽直接戳穿了姚万东的把戏。 见自己的底都被揭穿了，姚万东也就不装了，神情也变得冷淡了下来：“你查我？” 要是换了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朱丽肯定不会承认她查他的，但在这个时候，情绪已经上头了，当即冷笑道：“你是没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怕我查什么？” 姚万东气结道：“你……你……不可理喻。” “你在外面弄钱养女人，我当不知道，就是可以理喻了？”朱丽的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可怜我又忙着上班，又要带孩子，就是不想拖你的后腿，你反而背着我干这些不要脸的勾当，你对得起我们娘儿俩吗？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待，那我们就只能离婚了。” 姚万东一听说离婚，顿时急眼了，张嘴骂道：“你发什么疯呢？离婚离婚，离你个头啊。” “那你告诉我，这钱到底怎么回事！” 姚万东犹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好，我告诉你，不过今晚的话，只限于我们俩知道，千万别传出去，这些钱其实是在外面赚的外快。” “什么外快？” “国外的一家间谍机构，我打听到儿消息就发给他们，这些钱都是他们付给我的费用。” 朱丽吃了一惊道：“间谍？你是间谍？” “你声音小一点，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具体的你就别多问了。”姚万东吐出口气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跟着个过气领导，像个孙子似的被呼来喝去的，结果呢，大把的精力付出了，什么回报都没有。老婆，我也想给你们娘儿俩好的生活啊，可是我没有用啊，既提拔不了，又赚不到钱，我看不到希望啊。” 朱丽的声音低了下来，不由道：“那钱你都用哪儿去了？” “我也要发展下线的，不然光靠我自己一个人，哪儿能搜集到那么多的情报。老婆，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没有骗你。”姚万东向天发誓，“如果我有欺骗老婆一个字，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别发这样的毒誓了。”朱丽有点儿相信老公的话了，只是想到老公做了一个间谍，心里不免也很担心，道，“老公，你这么做会不会很危险，一旦被发现了，那可是大罪。” “我知道，可是富贵险中求，那也没有办法，其实我在海外还有另外一个账户，还有六成的佣金都在那个账户里，对方答应我再做两年，就会把我们接到国外去，再熬两年，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微微一震，姚万东拿过来一番操作之后，调出一条信息来，上面写着五个字，爱你一万年。 朱丽一眼看到，脸色巨变，姚万东连忙解释：“这是接头的暗号。” 说着姚万东也输入了五个字：滚你马的蛋。 信息顿时回复过来，一切正常，暂无发现。 朱丽这才相信了老公的话，忽然，她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情，道：“老公，还有件事情，今天下午有两个自称是经侦大队的警.察过来找我，说这个账户涉嫌洗钱，要我说明情况的，现在这个钱是这样的……怎么办？” 姚万东脸不由一黑，这个账户被盯上了？不过听老婆说洗钱，倒是放下了一些心来，安慰着朱丽说：“没事，我都想好了，就是跟国外的朋友做点小生意，投资了个酒吧什么的收益，这些人好糊弄的，而且数额又不大，谁几年时间才洗几百万的钱啊，放心吧。” 这时，门铃被摁响，朱丽没有急于开门，问道：“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做文创问卷调查的，白天你们家没人，只能到晚上了，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麻烦配合一下。” 朱丽不疑有他，把门打开，就看到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下午见到的那两个人，此外，还多了一个黑壮的汉子。 “你们干什么？”朱丽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了。 这黑壮的汉子自然就是秦舞阳了。 秦舞阳笑吟吟地看着客厅里坐着的姚万东，扬了扬手道：“姚秘书，咱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姚万东的脑子有些迷糊，对秦舞阳他还有点儿印象，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摸到自己家门上来。 秦舞阳大步走上前，笑了一笑道：“我现在不在云窑担任市长了。” 姚万东尴尬地道：“恭喜高升。” “没有没有，平级调动，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啊，国.安部九局。”秦舞阳摇着头道，“姚秘，知道九局是干什么的吗？” 姚万东答不上来，秦舞阳解释了一下：“九局也叫对内保防侦察局，职责很多，但简单说，就是抓间谍，所以，我们这大半夜的过来，为的是什么，你应该明白了吧？” 姚万东心头猛地一沉，说不上话来，而那边听到秦舞阳话的朱丽已经是瘫软在地，她知道，这是摊上大事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姚万东暗咬了一下舌头，快速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暴露什么，所以显得很坦然。 第1248章 事情背后 “这话我不爱听。”秦舞阳大喇喇地坐到了沙发上，就像到自己家一样，慢条斯理地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以德服人，实在服不了，才会动硬的。姚秘书，请坐，我准备花几分钟时间以德服人。给他听段录音。” 梁安拿出一个小型的播放设备，但声音很清晰： “国外的一家间谍机构，我打听到点消息就发给他们，这些钱都是他们付给我的费用。” “间谍？你是间谍？” “你声音小一点，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具体的你就别多问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跟着个过气领导，像个孙子似的被呼来喝去的，结果呢，大把的精力付出了，什么回报都没有。老婆，我也想给你们娘儿俩好的生活啊，可是我没有用啊，既提拔不了，又赚不到钱，我看不到希望啊。” “那钱你都用哪儿去了？” “我也要发展下线的，不然光靠我自己一个人，哪儿能搜集到那么多的情报。老婆，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没有骗你。如果我有欺骗老婆一个字，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别发这样的毒誓了。老公，你这么做会不会很危险，一旦被发现了，那可是大罪。” “我知道，可是富贵险中求，那也没有办法，其实我在海外还有另外一个账户，还有六成的佣金都在那个账户里，对方答应我再做两年，就会把我们接到国外去，再熬两年，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秦舞阳暂停了播放，似笑非笑道：“姚秘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录我的音？”姚万东面如死灰，有些咬牙切齿道。 梁安笑了笑：“朱小姐，我送给你的那张名片麻烦你还给我。” 谁也没想到，区区一张平淡平淡无奇的名片居然会是一个窃听装置。 朱丽的脸色变了，她知道自己上了当，但她还知道，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 “姚秘书，其实我觉得你挺man的，虽然手段恶劣了点，但起码是为了老婆孩子，算是有担当的。所以，既然已经露了馅，那就爽快点交待吧。” 姚万东忽然笑了起来：“交待什么？这些话都是我骗我老婆的，难道我告诉她这些钱是我用来包.养情.人了？秦局长，你找错人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唉，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秦舞阳摆了摆手，陈慧上前，伸出手道，“手机。” 姚万东的脸色猛地一变，秦舞阳淡淡道：“爱你一万年，滚你马的蛋，这都特么谁想出来的接.头暗号？真无聊。” 这一下姚万东彻底失守了，对方连这个暗号都掌握了，再加上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这都是铁证，根本容不得他抵赖，顿时如一瘫烂泥般软了下去。 “梁安、陈慧，检查一下，动静小一点，别惊着孩子。”秦舞阳吩咐了一声，道，“姚万东，现在我们要把你带走，最好配合一下，别闹出动静惊到孩子，还有，朱丽，我们判断你事先根本不知情，出于照顾孩子的考虑，我们不会约束你的行为，但你必须得保密，至少在这个案查明之前，不然，你同样要承担法律责任，你明白吗？” 朱丽早已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上来，只能无言点头。 秦舞阳微微一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朱丽，路是姚万东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 上了车，秦舞阳根本不给姚万东理清思维的时间，问道：“姚秘书，你也看到了，你的所作所为，往大了说，是背叛了国家，往小了说，你老婆孩子都被你害了。你别跟我说是为了老婆孩子才这么干的，赚钱的行当有很多，你非得选择做间谍？我穷我有理是吧？” 姚万东垂着头道：“你没穷过，所以你不知道穷人的悲哀。” 秦舞阳沉默了下来，他回想了自己的经历，小的时候确实不富裕，但也不算特别穷，后来一直在军营生活，钱多钱少的反正也用不上，退伍之后，家里有老妈这个商界女强人，确实不曾为钱操心过，从这一点来说，姚万东的话不无道理。 秦舞阳坦然道：“我确实没有经历过贫穷到极致的感受，但这并不能成为让你干出这种事情的理由，努力奋斗这些屁话我也懒得跟你说，但现在的事实情况上，你将被会钉上叛国的耻辱架上，不但是你，连你的老婆孩子都会深受其害，你老婆的工作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不知道，孩子会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也不知道，而她将来也因为你失去了公考等方面的机会，姚万东，你凭什么还有怨气？我告诉你，该有怨气的不是你，而是你老婆孩子。” “一句为了你好，不是让你干这些非法勾当的理由，换句话说，你贪.污也好，受贿也罢，哪怕是去抢银行，毁掉的只是你自己，但现在，你所谓的是‘为你好’，是绑架了你老婆孩子一辈子的幸福去干.你自以为是的事情，你还觉得你很高尚吗？” 秦舞阳的话直接让姚万东闭上了嘴，到底是为了老婆孩子，还是为了满足自己不平衡的虚荣心，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最清楚，所说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姚万东，交代吧，利索一点，对大家都好，然后该判就判，没必要跟挤牙膏似的，这个时候你也别指望有谁能来救你，如果说挽救的话，能救的了你的只有你自己，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姚万东的内心复杂已极，懊悔、羞愧、恐惧、无助等等等等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秦舞阳最后那句话却是听得异常清晰，是的，没有人能救得了自己，能救自己的只有他自己。 “我说。”姚万东终于抬起了头，一连抽了三支烟，才把思维整理好，开始述说起他是如何做起间谍的事情来。 “这要从五年前的一个晚上说起……” 第1249章 前因后果 那是一个夏天，也是一个雨天，下着大暴雨。 而在京都某家酒店的一个大厅里，姚万东正在参加一个同学聚会。 彼时的姚万东可谓是意气风发，虽然在京都，一个处级干部算不了什么，但以他的年龄和资历，已经比同龄人迈出很大一步了。 但那天晚上他却很崩溃，让他引以为傲的年轻才俊的身份并没有能够给他带来优越感，请客的同学吃饭就花了三万多，这相当于他两三个月的工资了，而随后去ktv又是一掷千金，这一晚上下来，就花掉了小十万，不过用同学的话说，这些都是毛毛雨啦。 这一晚的经历直接击碎了姚万东的价值观，这一晚上就消息掉他半年的工资，而同学风轻云淡，似乎这只是常规操作，瞬间让他的心态崩了。 同学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搂着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话：“老同学啊，你别看兄弟我花钱如流水，一副大富豪的样子，其实在你们这些当官的面前就是个孙子，别说你这样的处级干部了，就是一些小科长，也能掐住我的脖子，说到底，没有体制内的照顾，我特么就是挣再多的钱，也还是孙子。” 这些的取会以后，姚万东就和这个叫常远的同学来往密切，没多久，常远有一个工程就带了姚万东一把，这个工程不大，时间也很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工程结束之后，姚万东分到了三十万。 钱虽然不多，但姚万东却是兴奋异常，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弄到了一年多的工资，怎么能让他不刺激？接下来，他与常远的合作也越发地多了起来，不到一年时间，他已经赚了将近两百个。 年底，常远和他在一个饭局之后，说接到了一个大工程，不过竞争也很激烈，毕竟是块大蛋糕，动这个心思的人不少，所以需要打点各方面的关系。不过，这个关系他已经打点到位了，年后应该就会有结果，到时候，他们干票大的。 年后上班没几天，常远便告诉他，工程已经中标了。 两人面谈，常远把姚万东带到项目所在地现场考察了之后，说这一次是个大工程，他一个人吃不下来，主要还是资金的问题，常远准备搏一把，这一次成功了，退休都可以了。 常远说，解决资金问题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找合伙人，不过缺点是利益会被分割，第二个是贷款或者融资，相比于分割利益，贷款利息就是毛毛雨了。 利欲熏心的姚万东选择了第二个方案，上亿的工程，按照一分为二的原则，两人分别要垫资八百万左右，家底显然不够，各自找门路去办贷款，但由于是刚刚过年，银行的大额贷款业务还没有放开，这个工程又比较急，姚万东把自己的房子办了抵押贷款，也还差了一半的缺口。 常远那边的资金筹措问题倒不是太大，姚万东问他是怎么弄到钱的，常远告诉他，他把自己冢底子都拿出来了，又去找了一家融资公司，以五分利息的代价拿了三百万。 姚万东吓了一跳，付这个利息一个月就得十五万，一年下来得小两百万了，就有点犹豫。 常远就说：“兄弟，富贵险中求，我这次是豁出去了，利益我都算过了，至少也得三千个，你要是怕的话就不用投资了，大不了我自己再想办法找合伙人。” 姚万东心头大动，项目竣工后，至少一千个到手啊，但拿高利贷的风险也让他犹豫不决，说能不能以现有的资金入股。 常远笑了起来：“兄弟，你拿我寻开心呢？这么跟你说吧，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不够的部分，我肯定还要找第三方入股，这做生意，人一多，事就越多越复杂，到时候别生意做不好，连兄弟都做不成，你要么就按照我们以前说的那样，对半投入，对半分成，要么就直接撤股，毕竟这么大的工程，我得全身心扑在上面，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扯皮其他事情。你自己考虑。” 姚万东已经被大馅饼给吸引住了，一咬牙，请常远帮忙，看看能不能介绍融资公司认识一下。 常远表示没问题，随后姚万东没费什么工夫就拿到了四百万的高利贷。 钱投进去之后，没两个月的工夫，常远忽然联系不上了。 姚万东顿时感觉不妙，满世界地去找常远，哪里能找得到他人？连忙又去了工地，结果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项目的实施方根本跟常远毛关系都没有。 姚万东顿时如五雷轰顶，两眼发黑，当场就昏了过去。 可是这没有用，银行贷款要还，不还房子就没有了，更要命的是，一个月三十万的高利贷利息外加本金，小一千万直接能够把姚万东给压垮了。 银行催要还好一点，毕竟一年期还没有到，但高利贷可不跟你按年算，两个月未付利息，各种手段就上来了，先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打电话给姚万东，姚万东烦不胜烦，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就关机，但这也不是办法，那些人就到他的办公室来找他，市.委办公楼一般人进不来，他们就在门口堵，在他家门口堵。 为此，领导交办的几件事情都出了纰漏，让领导很不满意，本来他是跟着市.委一把向书记的，最后惹得领导不爽，直接把他给踢给冷柏平当生活秘书去了。 万念俱灰、走投无路之下，姚万东失去了生的希望，准备一死了之，而这个时候，久未出现的常远给他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姚万东破口大骂，质问常远为什么要坑他，常远一直等到他骂完，才告诉他，其实他是个间谍，所做的这些都是拉姚万东下水，现在摆在姚万东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报警，不过无论能不能抓到常远，有一个现实是姚万东无法避免的，那就是他的银行贷款和高利贷，另外一个就是姚万东跟常远一样成为一个间谍，非但可以解决眼面前的这些困难，还有钱拿。 第1250章 全力配合 说起这些过往，姚万东悔不堪言，秦舞阳沉默着，其实将心比心，如果换了自己处于姚万东当时的处境，到底是选择抗争还是屈服，真的很难说。或许有人会说，完全可以虚与委蛇，诱敌深入，一举将其抓获，但问题是，即便达到目的了，摆在姚万东面前的那一关又该怎么办？ 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秦舞阳并没有对姚万东有什么奚落之言，只是缓缓道：“姚万东，这件事你的确错了，但我知道，你不是存心要去背叛国家、出卖国家。” 姚万东惨然道：“不是被逼急了，谁想去做汉奸？” 梁安冷笑：“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是大是大非面前，你没有自己的原则，才这是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下场。” “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办？”姚万东反问道，“舍小家为大家，我做不到，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姚万东，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路是你自己选的，对也好，错也罢，都要为此付出代价，这一点你同意吗？” 姚万东木然点头，忽而又道：“秦局长，我虽然做了对不起国家的事，但我真的没有出卖过太多机密的事情，真的，你相信我。” 秦舞阳道：“相不相信你，不是靠你怎么说，还要看你都干了哪些事。” “秦局，我能跟我老婆说几句话吗？”姚万东惨然道。 秦舞阳点了点头。 朱丽早已泣不成声，扑在姚万东的怀里又捶又打：“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姚万东也是泪流满面：“朱丽，对不起，我这个罪很严重，能不死就是万幸了，你不要等我了。” 朱丽摇着头道：“不，我不。” “朱丽，听我说。”姚万东伏在朱丽的耳朵边上低声道，“那笔钱我不会承认是我的，你留着，不用等我，还有，你把离婚协议书弄一下，有机会的话，我签个字，家里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孩子也改姓吧，不能让她也背着耻辱。” 朱丽还要说什么，姚万东已经一把推开了她，扭头道：“秦局，我跟你们走。” 秦舞阳的心里其实挺不忍的，但正如梁安所说，人总要有一些大是大非的观念，点了点头，示意梁安和陈慧将人带走，他却是回头跟朱丽交流了几句。 “朱丽，姚万东的事情我很抱歉。” 朱丽垂着头抹着眼泪道：“这是他自己犯的错。” “你能这么理解，我非常欣慰。”秦舞阳很诚恳地道，“他可能不是一个好干部，但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 朱丽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秦局长，他的罪有多重？” 秦舞阳道：“这要看他犯罪的情节了，根据我国法律，犯间谍罪，如果情节较轻的话，会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如果情节比较重的话，会更重。” “朱丽，有件事情我还要麻烦你一下，就是今天这个事你跟谁都别说出去，起码在最终尘埃落定的时候，你要保密。”秦舞阳沉声道，“这不仅仅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你们好。” 朱丽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秦舞阳想了想，道：“我们打算做你丈夫的工作，让他把常远诱出来，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你丈夫是从犯，说难听点，只是条小鱼，常远比他重要的多，如果他配合并且进展顺利的话，这无疑是立功表现，将来判决的时候，法院也会酌情考虑。” 朱丽的眼睛里升起了一丝希望，重重地点了点头。 姚万东的交待很彻底，历数了这三年来他提供的一些资料，令秦舞阳感到欣慰的是，经过局领导的研判，姚万东的罪行还算轻微，如果在后续的调查中，姚万东有立功表现的话，有很大可能做下限判决。 案情很清晰，所有的消息都是姚万东与常远单线处理的，出于长远的考虑，秦舞阳大胆提出了一个设想，放人。 周玉锋对此有些犹豫，秦舞阳道：“周部长，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具备了组织性的间谍机构，从姚万东的交代来看，他只是一个小角色，在一切都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我们所知道的只有常远这么一条大鱼。常远在这个机构里的作用绝对至关重要，有理由相信，常远的下线极有可能不止姚万东一个，所以我们还是要立足长远，如果这条线到姚万东这里就断了，太浮于表面，那就太可惜了。” 周玉锋拧着眉头道：“你能保证姚万东就配合？放任他行动，万一他脱钩了或者泄密了，怎么办？” 秦舞阳很自信地道：“别的人我不敢说，但是他不会，他的心里还有老婆孩子，他很清楚配合与对抗的后果。” 周玉锋当即一锤定音道：“好，这个行动由你全权负责，代号抓鱼！” 秦舞阳肃然道：“保证完成任务。” 回了去，秦舞阳把梁安和陈慧叫了过来，目前这个案子是由梁安所在的一处在办，并没有惊动其他处，毕竟各有各的跟进的案子，而且这个案子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个案子才掀出冰山一角来，帷幕才刚刚拉开。 三人碰了个头，对于秦舞阳的投饵，梁安和陈慧在表示赞同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担心，万一姚万东有个异常，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秦舞阳认一个死理，他是从技术层面来分析的，用姚万东钓出常远这个方向没有错，但把姚万东扣在手里的话，万一常远去他家找他怎么办？万一常远在暗处观察姚万东，一旦被他识破姚万东被控制，他可能就再也不露面了。 “我宁愿放弃不抓姚万东，也不能断掉与常远的这条线。”这是秦舞阳的态度。 最终三人还是统一了思路，之后，秦舞阳去见了姚万东一面，坦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沉声道：“姚万东，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姚万东没想到自己还有跟妻女再在一起的机会，痛哭失声道：“秦局，谢谢，谢谢！” 第1251章 旧街古村 这个案子交给了梁安和陈慧二人负责，为了保证姚万东不脱离自己的视线，同时也为了保证行动的顺利进行，一处四个小组全员出动，无声无息地对姚万东进行着监控。 而在这一切徐徐展开时，秦舞阳和张三已经到了东江。 孙永江家就住在东江省明阳市万河县芙蓉镇的一个村子里。 村子叫旧街，虽然只是一个村，但是挺发达，诺大的一个村子，保留着古色古香的风貌，一眼望过去，就像是一个充满旅游气息的古村落，当然，这里边少不了一些人工雕琢的痕迹。 此时方是二月，正值旅游淡季，离油菜花开还早，景点并没有多少人。 在秦舞阳来之前，张三曾经到这儿调查过孙永江的事，所以对这儿也算比较熟悉了，不过他当时只是了解了孙永江的个人情况，并没有对其家庭进行深入的了解，所以这一次来的目的就不大一样了。 买了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关于旧街的介绍，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太多高大的建筑，基本保留着村子的原貌，当然，村子里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农田之类的，除了村子后门出去的那一大片油菜田。 “如果再等一个多月的话，油菜花开了，会比较美。”张三一边走着一边说。 秦舞阳笑着道：“咱们是来办事的，可不是来旅游的。” “一样嘛，人就像弹簧一样，一直绷着，总有一天会断的，适当地放松放松，有助于身心愉悦。” 虽然嘴上这么说，张三还是带着秦舞阳去了一个民宿。 这是张三住过的地方，而了解的对象是民宿的老板——一个老头儿，到的时候，老头儿正在屋后的沟边淘米。 村子里有内部的循环水道，整个村子呈现着一定的角度，可以保证水的流动，水流很是清澈，用来淘米还真没啥问题。 “大爷，还记得我不？”张三递了根烟过去。 老头儿精神矍铄，接过烟往耳朵上一夹，瞅了张三一眼，咧嘴一笑：“记得哦，你不是那个张山么。” 张三乐了：“旧街风景好啊，所以我又回来看看，上回在你家吃饭，那个酒真香，我一直惦记着呢，呐，这是带给您老的烟。” “这多不好意思。”老头儿甩了甩手，把烟叼上，张三凑过去给他点着了火，这时就听身后一声暴吼：“你个老东西，米淘好了没？就等你米下锅呢。” 老头儿吓得一个激灵，刚点着的烟差点都掉了，唯唯诺诺道：“好了，就好了。” 同样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太太，接过老头的米，瞪了他一眼，张三笑着道：“大妈，您身体真好，声音还是那么洪亮。” 老太太没怎么给张三好脸子，一脸警惕地道：“是你？惦记上我家闺女了吧？” 张三嘿嘿一笑：“哪儿能呢，我就是来玩的。” 秦舞阳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儿，忍不住有些好笑，这小子一路上就说这老头家的酒有多好，看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更有可能是想酒色兼收。 “老婆子，别这么说。”或许是收了张三的一条烟，老头子有些儿手软，招呼着张三和秦舞阳，“进来进来，家里坐。” 张三很有眼色，先是开了两间房，先开个三天，费用一次性付清，老太婆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生意嘛，以和为贵，和气生财，是吧？ 旅游淡季，游客不多，住店的人就更少了，诺大的一个民宿，居然只有秦舞阳和张三这两个旅客，中午吃饭，张三准备点菜，老头子擅自做主，索性让他们两人跟他们一起吃得了，反正也就多两双筷子的事。 村子的人好客，老头子拿出家里的特酿来，张三两眼冒光，秦舞阳对酒倒是不在乎，不过老头子介绍说，离这儿不远有一座花果山，不过这可不是孙悟空待过的那座，完全是凭着名字起的，说再过一个多月，花果山上花开时，百花争艳，那才叫一个美。 这酒就是来自花果山上，分为花酿和果酿，花酿是人工的，果酿就是兽工的。 老头的说法比较有意思，秦舞阳询问之下，这才知道，这兽工的意思是猴子酿的酒。 原来这花果山上有不少猴子，也不知道哪位猴祖宗突然有一天灵智大开，居然学会了酿酒，虽然工艺不怎么的，但贵在自然，这些猴子不但会酿酒，还知道储藏，每到天冷，它们就会把酒藏起来，这个时候便是收获的季节了。 老头子这几坛酒就是从猴子那儿搜刮过来的。 秦舞阳小心翼翼地说：“不会喝中毒吧？” 老头子哈哈大笑：“不同的酒度数也不一样，容易醉，中毒就不会，张山上回可是醉了一天。” 秦舞阳尝了一口，果香扑鼻，不过确实很冲，但是对于他这种饮酒界的“核武器”来说，这些都不在话下，于是对碗狂饮，张三知道厉害，没敢多喝，浅尝辄止，更多的是品，而秦舞阳就不一样了，一坛下肚，也就是腹胀脸红，倒是没太大的醉意。 神仙也有失误的时候，秦舞阳就吃了后劲的亏，喝着喝着眼就花了，脑子就昏了，最后都下不了桌，还是张三帮着把他扶回房间。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头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直跳，摸索着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这才舒服了一些，看着镜子里因宿醉而浮肿的眼圈，秦舞阳不由苦笑，特么的，淹死的果然都是会水的，这次特么托大了。 此时再无睡意，干脆做了一阵子俯卧撑，然后洗了把澡，感觉头也没那么涨痛了，看了一眼手机，七点多，忽然听得窗外有动静，靠窗一看，居然是那老头子在跑步，心念一动，穿上衣服推门而出，跟着老头子跑起了步来。 老头子精神好的很，见秦舞阳来，呵呵一笑：“才睡一下午，酒量不错。” 秦舞阳汗颜道：“这猴子酒就是厉害，我还不如只猴子呢。” 第1252章 孙家往事 老头姓谈，哈哈一笑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体力是真不行。” “老爷子老当益壮，佩服佩服。”秦舞阳跟着跑了一阵，问道，“老爷子，问你个事。” 谈老头脚下不停，说：“你问的是孙老怪的事吧？” 孙老怪就是孙永江的父亲，叫孙爱会，中午没喝多的张三就跟老爷子扯过这事儿，问到当初孙爱会土地被占的事情。 “说起来出车祸是个意外，但跟这事也不是没关系，只是孙老怪人都死了，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哦。”谈老头长吁短叹，倒也没瞒着秦舞阳，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把整个事情叙述了一遍。 旧街这个景点早已有之，只是一直不愠不火，前年，新上任的市长到万河县来调研，来了一趟芙蓉镇，对旧街这个景点的兴致很高，作出了指示，要么把没有效益的景点撤掉，要么把景点打造好。 在这个指示下，芙蓉镇对旧街古村的景点进行了打造，首先第一步就是原址扩大，这就涉及到征地，由于不是公益用地的征用，所以征地价格上肯定要高一些。不过这不是大面积的征地，相对来说，矛盾要小一些，工作也比较容易做，孙爱会的十来亩地就在征地范围之内。 孙爱会家的面积最大，所以只要做通他家的思想工作，那另外的那些三亩两亩的征用户就要好谈多了，所以镇里的分管领导和村干部就上了家门，不过孙爱会老两口对钱不是太感兴趣，一方面儿子在部队有工资拿，平时也没什么开销，攒了不少钱，据说下年退伍还会安置补偿不少钱，另一方面，女儿也已经出嫁，所以对钱的需求不是那么大。 而且，在老一辈的思想中，民以食为天，有个十几亩地，吃喝就不愁了，所以无论镇里怎么开价他都不愿意把地交出去。 在知道孙老怪这么倔之后，镇里决定用“以地换地”的方式调整地块，而且还同意多拿两亩地来交换，这个方案得到了孙爱会的认可，于是很爽快地把地交了出去。 本来事情至此应该是双赢的局面，只是没想到，村里使了个坏，虽然地换给了孙爱会，但那十几亩地不但离老孙家比较远，而且比较分散，老俩口种这地就把人给折腾死了。 为了这事去村里交涉，村支书就给了一句话，地有没有给你？有没有多给？ 两口子是老实人，无话可说，结果因为这地的原因，孙老怪开着手扶拖拉机去田里收割的时候，路上车子翻进了路边的沟里出了人命。 孙爱会的闺女孙云在镇里工作，认为父亲虽然是因为出交通意外身亡，但如果不是村里故意坑父亲，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于是这事反映到镇里，只是村支书的能量超出常人想像，对于镇里的领导来说，一个普通的单位职工，跟一位村支书，分量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不但没有处理，反而把孙云给训了一顿。 孙云不服气，把这事向上级反映，镇里的领导就不爽了，找了个借口，把她踢到了企业帮办的位置上，然后故意找碴，给了她一个处分，让她直接待岗回家了，而在这个时候，孙老太也积郁成疾，她身子骨本来就弱，很快也撒手人寰。 秦舞阳听了谈老头说的这番话，心里也是挺上火的，也难怪孙永江的观念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事摆谁身上都上火，而更上火的是你根本没有办法。 事情确实有起因，但从法律的层面来说，孙爱会的死与他的地被置换没有证据上的必然联系，你还真拿村支书没辄。 “小伙子，看得出来，你是想为孙家讨个说法，不过我还是劝你算了吧，彭坤因为旧街这个景点，现在可是县里的名人，经常出入县委书记的办公室的，你斗不过他的。”谈老头叹息了一声，“我可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谈老太站在门口骂骂咧咧了起来：“你个死老头子，乱嚼舌头根，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了？” 谈老头打了个激灵，一缩脖子，苦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 秦舞阳踱回民宿，下了碗泡面吃着，琢磨着这事该怎么办，确实很有难度，从正常途径根本给不了孙家一个交待。 秦舞阳从政这么久，还真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难题，一时之间也是没什么办法，于是去了张三房间，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建议，张三寻思了一阵子，说：“我觉得吧，光凭这事本身，估计解决不了问题，就看这彭坤有没有别的毛病了。” 秦舞阳懂张三的意思，孙永江不是要赔偿，如果彭坤被办了，这才是孙永江所要的，只是这彭坤到底有没有问题，这还是两说。 张三就笑了：“这种人心眼儿不正，肯定有问题。” 正说着，外面有了动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张三蹭了跳了起来，眉飞色舞地说：“谈莹回来了。” 谈莹就是谈老头的女儿，张三对她可谓是一见倾心，一听到她的声音，直接就开了门出去，笑眯眯地舔了起来：“谈莹，下班啦？” 谈莹身材高挑，长相不是那种顶级的美女，不过很有味道，气质也很好，对张三似乎挺有印象，笑着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地进了屋。 张三看着她的背影，心神俱醉，秦舞阳叹了口气道：“张三，你小子不是来帮我办事，是泡妞来了。” 张三头也不回地道：“两不耽误嘛。” 秦舞阳也是无语了。 就在这时，门口闯进来几个人，大呼小叫地道：“谈老头，叫你闺女出来。” 谈老头正窝在吧台里刷抖音呢，一听这动静，站了起来，陪着笑道：“是小彭啊，这是干什么呀？” “老不死的，小彭是你叫的吗？”为首的年轻人大力拍着吧台，指着脸上那几道已经结痂的印子吆喝道，“谈莹把我脸抓成这个样子，不给个说法，你这破店就别开了。” 第1253章 大发神威 “彭飞，你找死是不是？跑到我家来撒野，信不信我让你变成花脸猫？”谈莹从里屋跳了出来，手指彭飞，杏眉倒竖，气场不是一般的强。 彭飞倒吸一口凉气：“谈莹，你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能胡作非为！” 谈莹冷笑道：“拜托，你的志向太远大了，我可承受不起。” 彭飞愣了一下：“我……我哪儿志向远大了？” “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了，你这志向还不远大吗？” 谈莹此言一出，连彭飞带来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而在一边看热闹的张三和秦舞阳二人更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彭飞这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两人，不由恼羞成怒，将怒火转移到这二人身上，一指二人，厉声道：“你们笑什么鸟东西？” 张三脸色一沉：“笑的就是你这个鸟东西。” 彭飞对谈莹多少有点儿怜香惜玉，但对张三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顿时火冒三丈：“不睁眼的狗东西，敢消遣你彭爷，哥几个，弄他。” “小彭，他们是住店的，别胡来。”谈老头连忙拦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拦了一下，他这把老骨头哪儿是小年轻的对手，被彭飞一把推开，那几人便向着秦舞阳和张三两人涌了过去。 “你惹的祸，你自己解决。”秦舞阳往后退了一步，促狭着道。 “就凭这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张三知道秦舞阳是故意逗他，不屑地一笑，难得有机会在心上人面前显摆一下，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当然要把握住，当下神情淡然，脚下不丁不八，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些人，待最先冲过来的人到了近前，只是伸手一按，按住了对方的脑袋，这可是带上了力气的，竟是直接将人按得趴倒在地。 张三目光淡定，气定神闲，抬腿踢在另一个冲过来的那家伙的小腿上，对方顿时摔倒，抱腿痛叫。 张三踢中对方，腿变了个线，扫在了第三人的肩膀上，那人如同被炮弹砸中了一般，整个人横着飞出，砸在了吧台上，差点把谈老头也给带倒。 彭飞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对对方这么牛逼，人少欺负人多，举手投足之间，自己带来的四个人就被放倒了三个，还有一个就不敢上前了，怔在了原地。 张三猛地往前踏了一步，那家伙吓了一跳，触电似地后退，正撞在身后彭飞的鼻子上。 “卧槽，撞到老子鼻子了。”彭飞哎呀一声痛叫，捂着鼻子蹲了下来，指缝间就沁出了血，这一撞竟是把他的鼻血都撞出来了。 “跳梁小丑，滚，再特么让我看到你骚扰谈莹，我把你屎肠子扯出来。”张三威风八面，作势要踹，彭飞吓得像是只屁股中了箭的兔子似的，狼狈逃出了门，身后，几人跌跌爬爬，跟在后面仓皇逃窜而去。 “不自量力。”张三扭过头，卖乖地看着谈莹道，“你放心，有我在，别怕这帮小混混。” “我谢谢你啊。”谈莹道谢，但口吻却是怪怪的，“不过刚刚砸坏了吧台，你得赔吧？” 张三愕然无语。 谈莹又道：“你出手了，打得爽了，把人得罪了，一拍屁股走人了，那我们家以后怎么办？” “是啊。”谈老头愁眉苦脸地说，“这个彭飞，就是彭坤的儿子，平日里胡作非为，除了好事不干，其他什么事都干，这次得罪他，以后是没好日子过了。” 张三想了想，安慰道：“叔，你别怕，这事我一定给你解决好喽。” 谈老头唉声叹气地说：“小张，你挺能打的，但是光靠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啊。” 秦舞阳本来不打算管这事，一听这个彭飞跟彭坤是爷儿俩，心里顿时有了主意，道：“你说的对，所以啊，这事要想处理好，还得好好想想办法。不过这事你也别太担心，张三比你想像中的要厉害。” 张三呵呵一笑道：“就是，咱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面对这么高调自信的两人，谈老头却是乐观不起来，又责怪起闺女来：“好好的，你谁不能惹，非得惹这个小魔王。” 谈莹不服气地道：“爸，彭飞一直在纠缠我，不是我惹他，是他惹我。” 张三胸口一挺道：“谈莹，我会保护你的。” “看来，你的志向也挺远大。”谈莹撂下这么一句话，扭头回了房。 秦舞阳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张三的肩膀道：“不早了，先回房休息。” 张三跟着秦舞阳进了房间，秦舞阳问他对这事有什么想法，张三的回应很简单：“按照这种地头蛇的尿性，吃了这么个亏，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等着他来报复呗，打完了，警方到场，咱亮明身份，就凭我中.央特勤局的身份，想治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秦舞阳道：“咱们是来给孙永江主持公道的，正愁找不到切入点呢，光是他们报复还不行，我觉得还得找找他们的毛病，大恶才能大治，鸡毛蒜皮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该怎么办？” “你不是喜欢谈莹吗？去找她了解一下情况，正好借机增进感情，这个不用我教你吧？”秦舞阳开始使坏了。 张三眼神一亮，一拍脑门：“对啊，我现在就去。” 秦舞阳本来还担心张三毛毛躁躁的，也会变成花脸猫回来，结果一个多小时后，这小子就回了来，神情里还多了些凝重。 “秦局，我们还真小瞧了这对父子啊。”张三皱着眉头道，“这个彭坤是旧街景区的负责人，这个景区根本就是他的后花园，手下还养着一群所谓的景区安保人员，事实上都是社会闲散人员，据谈莹说，已经发生了多起讹诈游客的行为，同时伴随着多起暴力事件，这完全是一个涉黑团伙。” “谈莹怎么知道的？” “她就在景区里上班，是景区的售票员，知道不少内情。”张三对谈莹赞不绝口，说她很有正义感，自己已经向她表明了身份，所以才会告诉他一些内幕，也希望把彭家父子一帮人等绳之以法。 第1254章 打击不如融入 秦舞阳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了旧街，把这事交给了张三。 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接到了梁安的电话。 来东江之前，钓鱼计划就已经实施，不过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因为姚万东与常远之间的联系并不像他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因为大多的时候都是常远主动联系姚万东，除非姚万东获得了什么情报。 梁安曾经提出，以假情报换取常远的信任，秦舞阳思来想去，还是否定了这个方案，假情况虽然能够联系得上常远，但常远未必露面，而且通过常远拉姚万东下水的处心积虑来看，常远这个人还是比较狡猾的，万一有个不慎，这条鱼可能就会脱钩了，所以假情报的做法值得商榷，最佳的方案就是等鱼自己上钩。 想尽快抓到间谍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有点耐心才行。 在经过几天的等待之后，常远忽然有了动静，主动联系上了姚万东。 从能力的角度来说，姚万东的水平是有的，尤其是洗心革面之后，为了完成对自己的救赎，姚万东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进去，一方面他感谢秦舞阳给他一个将过赎罪的机会，另一方面他也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台，虽然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不努力一把，铁定玩完，所以在常远联系上了自己之后，姚万东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他并没有擅自做主，而是在保持着与常远联系的同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梁安。 梁安也不敢胡乱决定，一五一十地向秦舞阳作了汇报。 常远的想法是把梁安推荐给常远认识，理由是常远的身上有很多秘密，虽然还无法确定他的重要性，但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说，他至少能起到一个中枢的作用，他的身后还有更大的鱼，所以抓他不是最重要的。 秦舞阳听了梁安的汇报之后，觉得姚万东的这个想法绝对有创意，打入敌方内部才能知道更多的东西，不过梁安不行，他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或者说，资历不够，而且梁安身上的警味儿太浓。 所以，秦舞阳决定由他来。 秦舞阳目前的身份并没有对外公开，履历到云窑市长后便戛然而止，而他的级别和经历也更容易打动常远。 于是秦舞阳放下了旧街的事情，直接赶回了京都。 与梁安商议了一下具体的方案之后，秦舞阳联系上了姚万东。 自己的想法获得了认可，很有代入感的姚万东很兴奋，一周后，他联系上了常远，说要介绍一位朋友给他认识。 常远倒是很痛快，答应见面。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在一家酒店里见了面。 常远中等身材，很结实，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个间谍的话，秦舞阳真无法把他跟间谍挂上钩。 常远很健谈，也很热情，看上去是一个很乐观对生活很积极的人，跟他同来的还有个女人，身材很好，长相不算美，却极有风韵，很是安静，惜字如金。 “这位是我的同学常远，属于那种有文化的生意人，可是大老板了。”姚万东很自然地为秦舞阳介绍着。 常远谦虚道：“老同学，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算哪门子大老板啊。万东，这位怎么称呼？” “秦市长……” 姚万东话未说完，秦舞阳摆了摆手道：“什么市长啊，确切地说，应该是前市长了。” 常远奇道：“怎么讲？” 秦舞阳自嘲地道：“不怕常老板笑话，我现在还在搁置中呢。” 姚万东呵呵一笑道：“秦市长，您也就是先休息一阵子，过不了多久，你就上岸了。” 常远目光闪动道：“这么说，秦市长的身上还有不少故事呢？” “故事确实不少，其实吧，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秦舞阳道，“我之前在江北的云窑市任市长，后来内部出了点小事情，抱歉啊，什么事情咱不能说，我就背了个锅呗，谁让我特么是法人呢，于是我就被免了，说是另有任用，这一另就特么个把月了，不过万东说的对，我就当是休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体制内啊，我是看透了，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宝，用不着你的时候你就是摊泥。” “秦市长很有怨气啊。”常远笑着道。 秦舞阳摆了摆手：“提‘市长’这个词我伤心，以后啊，说不得要指望常总赏口饭吃呢。” 常远就笑：“太客气了，你要真这么说，我就怕我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啊。” 秦舞阳一本正经道：“常老板，你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如果组织上安排不好我，我特么还就不干了，给你打工去。” “玩笑，玩笑。”常远谦逊得很，“万东，你怎么跟秦哥认识的？” “去年老书记不是回了一趟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嘛，那个叫什么县的来着……高坡，对，高坡县，是云窑市的，当时就是秦市长接待陪同的，所以一来二去的就比较熟悉了。” “别总是说我了，常老板，这位美女是……”秦舞阳把目光落在了那女子的脸上。 “秦市长你好，我叫苏梦枕，这是我名片。”苏梦枕双手递上了一张名片。 秦舞阳接过一看，上面写着金手指（江北）文化有限公司，不过并没有写职务，心头微微一动，这个公司好像有点儿耳熟啊，很慎重地接过，笑着道：“我是行伍出身，文化程度不高，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种文化人，幸会幸会。” 苏梦枕浅浅一笑道：“秦市长过谦了。” “你公司在江北？我以前在江北省应急厅待过，可惜啊，没能早点儿认识你。” 苏梦枕又是一笑：“现在认识也不晚的。” “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常远酸溜溜地道，“秦哥，我怎么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苏梦枕呵呵一笑道：“常总，我跟你可就是普通朋友，你别搞得那么暧昧好不好？” 常远就笑了：“秦哥，梦枕这是在告诉你，你有机会追她呢。” 第1255章 暗线明线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送秦舞阳离开后，常远的神情凝重了起来，问起姚万东来：“万东，秦舞阳能不能争取得过来？” 姚万东摇头道：“这个我说不准。” 常远看向了苏梦枕：“你觉得呢？” 苏梦枕考虑了一下，道：“可以尝试一下。” 常远想了想，道：“先查查他的情况再说。” 秦舞阳此行还是很有收获的，看起来，常远虽然对自己设防，但并没有怀疑太多，而自己表现出对组织的极大不满，也在一定程度上给常远下了饵，毕竟无论是资历还是级别，自己都要比姚万东强很多，姚万东跟的毕竟也只是个退了休的领导，虽然这位领导级别不低，但脱离了组织核心的领导，级别再高，也不会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另外，此行还多了一个苏梦枕的出现，一开始秦舞阳还以为苏梦枕是常远的姘头之类的角色，当时秦舞阳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后来仔细一想，才想起在云窑的时候，曾经在媛媛看过的一本少儿读物上，看到过这个名字，那本毒教材就是由金手指（江北）文化有限公司出版的，苏梦枕是编辑之一。 所以，这个人也是有问题的。 到这个时候，秦舞阳的思维就完全发散了开来，目前，这个间谍组织仅仅露出了孙永江、姚万东和姚万东下线的一些外围人员以及常远和刚冒出来的苏梦枕，对这个组织完全没有一个详尽的概念，所以怎么把这个组织连根刨出来，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常远是一条线，这个苏梦枕也是一条线。 常远是暗线，苏梦枕是明线。 从常远的身份来看，他只是一个建筑商，对体制内可能不是太清楚，而苏梦枕就未必了，所以秦舞阳计划把目标放在苏梦枕身上。 回到家之后，秦舞阳把这事跟唐心说了。 其实严格来说，这是违规的行为，毕竟国.安部门是有严格的保密条例的，不过秦舞阳觉得有必要跟老婆商量商量，一方面他相信自己身边人的政治素养，另一方面他的计划必须得让老婆知道，不然他接近苏梦枕搞不好会被老婆误会。 “你不是想假戏真做吧？”唐心揶揄着道。 秦舞阳哈哈一笑：“怎么可能？这个苏梦枕，我感觉她还是比较重要的，起码也是跟常远平起平坐的角色。昨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她跟常远的关系很生疏，眉目之间也没有情.人之间的暧昧。” 唐心道：“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是间谍组织的成员？光凭那本毒教材吗？” “我不是太确定，但那份毒教材绝对是重点，哪怕她没有那么重要，但毒教材跟她绝对有关联，而且毒教材上的几个编辑，我也可以通过她来接触，相比之下，我觉得接近她比接近常远要更容易一些。” “你打算施展美男计？” 秦舞阳讪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方法。” “臭美。我提醒你，作戏归作戏，但你注意个度，别真把自己给绕进去。” 征得了同意之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周玉锋，说了自己的建议，周玉锋沉思良久才道：“你等着。” 洗了个澡，陪儿子打了把游戏，哄他睡了，然后跟老婆切磋了一下床上功夫，两败俱伤，唐心偎在秦舞阳的怀里道：“舞阳，你有没有觉得累？” “这么爽快的事，怎么会觉得累？”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是工作上的事。”唐心捶了秦舞阳一拳。 秦舞阳就道：“怎么说呢，人活在世上，总要干一些事情对吧？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干的事，跟我们在部队里异曲同工吗，说到底，还是恪尽职守，保家卫国，相比之下，在部队执行任务，其危险程度比现在咱们做的要高太多了，只是，我觉得对不起孩子，陪他们的时间太少了。” 面对这个问题，两口子都没有什么办法，家庭和职责，就像手指一样，总有长短之分。 不几日，秦舞阳赶往江北任职，这一次的职务是江北省政协常委。 这是秦舞阳要求的，这是一个闲职，但也不能说不重要，当然，这是故意而为，专门用来迷惑苏梦枕的。 在此期间，常远约了秦舞阳两次，不过秦舞阳都没肯出来，这自然也是欲擒故纵。 重回淳安，陈杰和唐琼就别提多开心了，秦朗更是开心，只是媛媛读书就比较头疼，转来转去的太麻烦，在此之前，唐心就提出，干脆把秦朗和媛媛都转到京都读书拉倒，反正一个孩子是带，三个孩子也是带，话说回来，照顾他们，都是保姆在做。 陈杰很快把这事给办妥了，而在此期间，事隔将近两个月重新露头的秦舞阳也接到了很多电话，都是问他的近况的，尤其是韩啸林，秦舞阳的职务调整太突兀了，一点征兆都没有，现在居然进了政协，虽然政委常委还是厅级，但这可是养老机构，秦舞阳干到那儿去了，以后还怎么出头？ 秦舞阳自然不能告之实情，只是含糊着说，暂时过渡一下。 萧樯是知道秦舞阳的情况的，不过忽然间来这么一出，也把他给搞懵了，秦舞阳倒是没瞒着他，说是身份上的掩护，其他的就别问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没几天，秦舞阳就接到了苏梦枕的电话。 生怕苏梦枕不知道自己新的任职消息，秦舞阳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姚万东，通过他的嘴把这个消息传递了出去。 “是苏编辑啊，你好你好，是啊，我回江北了，恭喜？有什么恭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政协是个什么部门，我是壮志未酬先养老，寒心，寒心啊，吃个饭？好啊，我现在时间有的是，谁跟个养老的人过不去啊，晚上？行，没问题。”秦舞阳一口答应了与苏梦枕的见面。 见面的地方就在金手指公司外面的一个小餐馆里。 餐馆的环境不错，一个小雅间，古色古香，雅致不俗，秦舞阳迈步进了包间，就看到苏梦枕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第1256章 首接触 苏梦枕的姿态很优雅，双腿并拢，斜斜地靠在沙发的腿上，一袭长裙下露出了两只白玉般的脚踝，长发如丝，瀑布般垂下，落在胸前，将那一片巍峨衬托得越发高耸。 她看书看得很专注，就像一只不闻人世的精灵，连秦舞阳进来都不曾发觉。 秦舞阳轻轻叩了一下门，苏梦枕霍然抬头，见了秦舞阳，露出了小女人般的微笑，放下书，抚了一下身后的裙子站了起来：“秦市长来了。”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市长了。”秦舞阳笑着纠正了一下苏梦枕的称呼，道，“看什么书呢？这么入神。” 苏梦枕浅浅一笑：“张爱玲文选。” 秦舞阳意外道：“现在看这一类书的人可不多了。” “女人嘛，总是幻想着浪漫的，哪怕脱离了现实，也不影响我们偶尔做做梦。”苏梦枕微笑着道，“秦……” “叫我名字就好了，不行的话叫哥也行。”秦舞阳笑得眯起了眼睛，宛若一个邻家大男孩。 “那我可就叫你哥了。”苏梦枕笑着拉开了一张椅子，“哥，请坐。” 这是一个小厅，桌子是四方的，秦舞阳不客气地坐下，苏梦枕挨着他的一侧坐下，优雅地提起了水壶，为秦舞阳倒了一杯水：“哥，喝茶。” 一股淡淡的幽香便传入了鼻翼，很是沁人心脾，秦舞阳毫不遮掩地轻嗅了一下道：“是茶香还是你的香水味？” 苏梦枕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嗔道：“这是白开水好不好，还有，我从来不用香水的。” 秦舞阳孟浪地凑过鼻子，嗅了几下，愕然道：“难道是体香？” 苏梦枕的脸更红了：“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没有没有，绝没有取笑的意思。” 苏梦枕安排服务员上菜，道：“哥，我没占用你的时间吧？” 秦舞阳就笑了：“我现在什么职务都没有，最多也就挂一个政协常委的名分，时间有的是，能和美女共进晚餐，求之不得呢。” “其实我觉得挺奇怪的，你这个叫转任非领导职务吧？我有几个体制内的朋友，他们知道你，说你是位很优秀的领导干部，怎么突然就……”苏梦枕忽然收住了口，浅浅地笑了笑，“我……不会刺激到你吧？” 秦舞阳也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了，早就麻木了。” 说到这儿，秦舞阳长长一叹道：“在别人的眼里，一市之长算牛逼了吧？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其实呢，在组织面前，屁都不算，让你上你就上，让你下你就下，就是一纸公文的事情。” 感觉得出秦舞阳语气中的不满，苏梦枕笑着道：“哥，你似乎挺……挺憋屈的。” 秦舞阳自嘲道：“你要说憋屈，确实有，我虽然说不上为事业奋斗终身吧，但也算兢兢业业，现在突然把我放到养老的位置上，这叫什么事？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不，不是抛弃，是背叛，小苏，你觉得我值得吗？” 苏梦枕笑着道：“这涉及到人生观的问题，其实值不值得不是我说了算，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嘛，人生其实就是这样，浮浮沉沉，起起落落，不过你年纪不算大，还有再起来的机会。” 秦舞阳笑了笑：“破镜难重圆，有了裂痕的镜子，修补得再好，也是会有裂痕的，现在就是让我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上，甚至于再提一级，我想，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倾注全力了。” “哥，你也别太凡尔赛了，哪怕是非领导职务，也是厅级干部，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羡慕你的位置呢。” “话可不是这么说，举个简单的例子，有的人可能一个月赚个几千块就很开心了，但有的人年入百万，也不会有满足的时候，平台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 “这么说，你是对混体制没什么兴致了？” “兴致不是没有，如果真没有了，我就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了，没办法，志向再高远，面对现实也得苟且啊，人总不都要活着么，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就这么在政协里苟着，得认命啊。” 苏梦枕抿嘴一笑：“也是，生活总得继续下去，不过我对你有信心，毕竟你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人脉资源还是有的，如果你想做生意，肯定会有人支持你的。” “我不是做生意的这块料，我做生意，人都能被卖了。”秦舞阳哈哈一笑，这时酒菜上来，秦舞阳为苏梦枕倒酒的时候，很体贴地道：“上次就没看你喝白酒，不如你还是喝点红酒吧？” “哥心情不好，我这个做妹妹的，必须喝白的陪你。”苏梦枕接过秦舞阳手中的酒瓶，手指有意无意地在秦舞阳的手背上划过。 秦舞阳倒是没去造次，与苏梦枕碰了一杯，一饮而尽道：“小苏，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在体制内待过，我真不敢跟你坐在一起。” 苏梦枕奇道：“为什么？” “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高中勉强混了个毕业证书就去当兵了，在部队里混了个文凭，就连我现在的大学文凭啊，都是党校里混来的。”秦舞阳笑着道，“我最佩服像你这样有文化的人，尤其是女人。” 苏梦枕笑道：“你知道我最佩服的是什么人吗？” 秦舞阳摸了摸鼻子道：“不会是军人吧？” “看来咱俩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你说对了，我最崇拜的就是军人了，穿着一身军装，多帅啊。” “那你可能看到的只是表面，其实军人是最无趣的了，都是糙汉子，我就是其中一员，也就是退伍回来之后，走狗屎运在体制内混上了，不然可能只能去做个保安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苏梦枕笑了起来，眼波流动，“我一直单身，其实就是想找一个我梦中的兵哥哥，可惜的是，一直没能遇到这个真命天子，好在……” 见苏梦枕不说话，秦舞阳追问道：“好在什么？” “你真是够笨的，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 “嗯？” “糙汉子啊。”苏梦枕掩着小嘴笑了起来，道，“哥，你能给我说说你在部队里的事情吗？” 第1257章 打入内部 两人相聊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一个是想打入对方内部，一个是想把对方争取到自己内部，说好听点叫话里投机，说难听点就是勾搭成奸，虽然不至于那么快融入到一块儿，但经过这一晚的喝酒聊天，两人的关系迈出了一大步。 吃完饭之后，苏梦枕约秦舞阳到她在公司的宿舍里喝点茶，秦舞阳以退为进，留了个悬念，只是将她送到了公司门口，在风中与她告了别。 回到住处之后，秦舞阳反思了一下自己今晚的表现，打了一个及格分，对于自己“打入冷宫”的说辞还是完美的，但是在对苏梦枕若有若无的表白上，秦舞阳表现得不是那么太热情，秦舞阳有些担心会不会劝退苏梦枕。 秦舞阳有点儿想多了，虽然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但说起来还是有所分别。 秦舞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因为他在谈恋爱这方面还比较稚嫩，虽然他已经结婚生子，虽然他也有过不少女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女人的心理就能准确把握。 当初无论是唐心还是薛千娇刘诗婷，甚至于与他春风一度的上官玉宇，基本上都是对方主动，换句话说，如果让他主动追求的话，搞不好现在还是条光棍。 而在苏梦枕那边，她倒是没说谎，并非刻意针对秦舞阳曾经是军人的历史，她确实喜欢军人，因为她父亲就是军人，在恋父情结的驱使下，苏梦枕对秦舞阳确实挺有好感。 当然，也仅限于好感，这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愫，但相比于“事业”，自然是以后者为重了。 回到房间的苏梦枕同样也在回顾今晚的接触，她自然懂得徐徐推进的策略，事实上，这也是她跟常远订下来的方案。 秦舞阳这个级别的干部，如果能够被策反为间谍，起到的作用将是无比巨大的，这其中有几个方面。 第一，秦舞阳是实实在在的厅级干部，所掌握的资源和人脉可不是像姚万东那样的小秘书所能比拟的。 第二，秦舞阳从市长一职被降到省政协委员，虽然含金量大不如前，但他还年轻，将来并非没有机会东山再起。像他这么年轻就做到了市长的位置，本身就证明了问题，如果没有能力和人脉背景，他又怎么可能成为这么年轻的领导？ 第三，无论秦舞阳以后能不能起来，他政协常委的身份，同样也有不小的作用，毕竟作为间谍，除了刺探情报以外，搞文化入侵也是一个重要方面，比如经过金手指印的教材，都是一种潜移默化。当然，如果秦舞阳能够重获重用，那好处更是多多。 综合这三个因素，争取秦舞阳就显得很有必要，只不过目前还没有找到一个有效的切入点，男人喜欢的无非是权财色三个方面，权这个方面，苏梦枕自认没有太多的办法，但在财和色这两个方面，尤其是后者，倒是有必要好好斟酌一下。 …… 为了把戏做足，秦舞阳在省政协是有办公室的，只不过政协常委不少，他的办公室并不是一人一间，常委这个头衔比较唬人，但前面加了个“政协”，就档次大跌了。 对于这么年轻的一位政协常委，倒是没有人小瞧了他。 虽说政协就是所养老院，但这年头，欺老不欺少，秦舞阳年纪不大，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从市长的宝座上跌到政协的，但并没有听说他犯了什么大错，据一帮老家伙的人精分析，到了厅级这个层次，出问题的话，如果是经济问题，那绝对不会是这样处理，那是红线，轻则党政处分，重则丢官罢职锒铛入狱，所以秦舞阳犯的绝不是这个问题。那么无非是站队错误或者犯了生活作风的问题，仅仅如此的话，搞不好将来秦舞阳得到一个机会就能咸鱼翻身，毕竟他们是听说了的，秦舞阳在江北是干了不少大事的，且不说在洛马河拉了一批人下马，单说一件事，就是把巨星冷滟邀请过来，并且成为了淳安的形象和宣传大使，而省里的两位主政官更是对其另眼相看，像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湮灭于尘埃之中呢？ 所以这就成为了秦舞阳跑跑溜溜的理由，不过每当他来的时候，就会有一些人到他办公室来坐坐，“了解了解生活”，毕竟来政协的人年纪都大了，他们也有子女，一些年轻的工作人员也过来抱一抱这条“隐形的大腿”，万一哪天秦舞阳重获新生，这都是一个起飞的机会，反正过来套近乎又不花什么成本。 秦舞阳也乐得跟他们打好关系，也便于自己搞“私活”。 就在秦舞阳耐心地放长线钓大鱼的时候，远在江北的张三已经悄悄回来了。 旧街的事情已经处于半搞定状态。 他的处理方式很简单。 在秦舞阳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就遭到了一次来自于彭飞安排的袭击，十几个人截住了他，当时彭飞正和谈莹卿卿我我，为了显摆自己，张三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拔枪。 一枪在手，天下我有，对方虽然人多，但他们不是亡命徒，就是一些打架斗殴的混混，当场被震住了。 在大枪的威慑下，彭飞就浮出了水面。 张三为此去了一趟市里，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把这事儿给交办了下去，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对彭飞进行了立案调查，翻出了不少事情，这小子放高利贷、开赌场、手是聚焦多名社会闲散人员，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劳教释放人员，一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被挖了出来，已经抓了不少人，不过并没有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市里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而且他们明白张三针对的是彭氏父子，所以事情到他们那儿就戛然而止。 彭氏父子的落马令多人拍手称赞，而张三也顺利地获得了谈莹的芳心，只不过谈老太那边还有点问题，所以他们的关系还处于地下，张三的想法是把谈莹哄出来，天高皇帝远，谈老太也没什么办法。 第1258章 捅破窗户纸 另一头。 在得知秦舞阳到省政协这个消息之后，远在江北光明的秦立邦是一脸懵逼，这是个什么操作？ 别人不知道，但他对秦舞阳的底细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秦励勉没有明确表示出倾向性，但秦舞阳的这个任命，确实让人很意外，他觉得这里面铁定有什么猫腻，要是秦舞阳犯了大错，不可能平级调整，如果犯的只是小错，那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这个政协常委是个什么鬼？ 当然，这也只是在心里感到疑惑，更多的是对自己处境的担忧。 从光明市.委组织部长到市.委副.书记，用了他三年的时间，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一直没有再上一层的迹象，而秦舞阳已是正厅多年，虽然看上去这次遭遇了滑铁卢，但级别摆在这儿，又有担任市长的经历，说不定哪天就东山再起了。 这份忧虑让他内心很是煎熬，省里那边又是不温不火，总是找不到最好的切入点，而近期的工作也遇了一些麻烦，跟市.委一把手的关系陷入了僵局，这更是让他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这个时候，秦舞阳接到了苏梦枕的电话。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着，秦舞阳几乎是在挂掉的前一秒接通了电话：“小苏啊，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手机调了静音，才看到。” “你可真是大忙人啊。”苏梦枕联系了秦舞阳好几次，要么秦舞阳不接电话，要么就说在忙，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激起了她的征服欲，说话就带了些情绪。 秦舞阳笑着道：“再躺平，本职工作还是要干的。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晚我请你吃饭，就是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苏梦枕拿捏着道：“这要看本小姐的心情了。” “原来你不赏脸啊，那可能是我想多了。”秦舞阳情绪低落道。 “你真是够笨的，我什么时候说不赏脸了。”苏梦枕娇嗔道。 秦舞阳便笑了起来：“那行，地点你定。” “还是老地方吧。”苏梦枕的情绪莫名地高昂了起来。 春天早就已经来了，只不过力度小了一些，所以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不过在这个名为古月斋的饭馆包间里，却是暖意盎然。 苏梦枕脱下了外套，挂在墙角的衣架上，斜吊带就横在她的锁骨上，显得很是诱人。 “大常委，今晚不忙啦？”苏梦枕托着精致的下巴，戏谑地问了一句。 “瞎忙。”秦舞阳拉了椅子坐到了苏梦枕的对面，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哪儿像你呀，时间那么自由。” “看来政协也不完全是养老哦，喂，你不是在骗我吧？” 秦舞阳垂下了眼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有些犹豫地道：“小苏，还记得我们上次的聊天吗？”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很矛盾。”秦舞阳抬头道，“小苏，实不相瞒，我对你的感觉非常好。” 苏梦枕面不改色道：“所以呢？” “所以我很纠结。”秦舞阳苦笑道，“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孩子，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觉得咱们继续交往下去的话，可能会犯错，一方面又舍不下。” “那你还请我吃饭？” 秦舞阳苦笑更甚。 苏梦枕起身，走到秦舞阳的背后，双手轻轻地放在了秦舞阳的肩膀上，柔声道：“飞蛾扑火，是为了那灿烂一刻，感情也是一样，我从来不赞同什么在错误的时间认识错误的人之类的话，我只知道，知己难求。” 秦舞阳转过脸，看着苏梦枕那张精致的面庞：“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苏梦枕笑了起来：“我不在乎，我从来没有把什么人从谁身边夺走的想法，我喜欢的是那种感觉，真的进入婚姻，过那种一地鸡毛的世俗生活，我也受不了。” 苏梦枕说的很直白，大家情投意合就行了，婚姻只不过是一张纸，代表不了什么，人活一世，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秦舞阳不由握住了苏梦枕的手，讷讷道：“我……我……” “我还没答应你呢，得看你怎么追我哦，哥，你得让我增加对你的好感度。”苏梦枕双手抚了一下秦舞阳的脸庞，将额头抵在秦舞阳的脑门上，吐气如兰道，“人生苦短，悲是一天，喜亦一天，开心点。” 在这一刻，如果有读心术的话，就会发现两人的想法俱是一样，他（她）上钩了。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二人的关系似乎更进了一层，两人心中各有打算。 秦舞阳在考虑着如何将这层关系推进到间谍的事情上来，而苏梦枕也在考虑着如何把秦舞阳拉到间谍大船上来，两人似乎都缺少一个契机。 好在两人都不是单打独斗，身后都是有团队的，于是各自商议。 周玉锋对于秦舞阳的设想是表示赞同的，能够打入敌方内部，获得的资料会更多，但问题是如何打入，跟一个美女打交道，这个活不好干，尺度上如何把握是个最大的难题，所以当秦舞阳跟他商议此事的时候，周玉锋开着玩笑说，你可别假戏真做，真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秦舞阳其实也是头大，感情向来不是他的强项，所以经过一番商量之后，还是从男人的根本出发，不谈权，也不谈色，只谈财。 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就此形成。 而另一边，苏梦枕倒是不介意跟秦舞阳有实质性的负距离关系，但问题是，她要的不是春风一度，而是拉秦舞阳下水，利用和他发生关系搞威胁这一套根本不可行，用秦舞阳的话说，他现在已经触底了，威胁他也是无底可触，所以得让他心甘情愿地跳进来，那么就需要好好设计一下了。 常远认为，感情只是润滑剂，钱才是硬头戏，得想办法让秦舞阳在钱这个方面无路可走，姚万东的成功案例案例可以复制。 双方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但在具体的操作上还需要一个机会，现在的问题在于对方掌握多少秦舞阳的资料！ 第1259章 圈套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一切稳定，相安无事，孙永江的手机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而姚万东那边也是没什么动静，不过从姚万东反馈的消息来看，常远对秦舞阳还在考量之中，因为他曾经向姚万东详细的了解过秦舞阳的情况。 姚万东是实话实说，毕竟有的东西是骗不过去的，不过那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而且常远他们的能量也是有限的，要问这世间什么人最神秘，那莫过于官员了，尤其是高级别的官员。 像秦舞阳这样的官员，别说常远了，就是比他更来事的人也未必能够打听到他的家庭情况，但越是打听，越是证明他们对秦舞阳的看重。 秦舞阳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虽然家人的情况他们查不到，但是收养两个女儿的事情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的话，还是能打听得到的。不过这些影响都不大，秦舞阳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半个月里，秦舞阳虽然不是天天跟苏梦枕腻在一起，但隔三岔五地就聚一聚，这是事实。 三月中旬，乍暖还寒，不过这个周末却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 距离淳安市区七十多公里，有一个叫做桃花坞的小岛，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苏梦枕是个有文化的小女人，骨子里充斥着浓厚的浪漫情结，约了秦舞阳周末的时候来桃花坞一游。 有浪漫情结的人不少，游人如织，人满为患，不少网红过来打卡，随处可见架着手机自言自语的拍摄者。 苏梦枕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粉色小外套，内里衬着一条薄薄的抹胸，如同一只小鸟似的穿梭在花丛之中，秦舞阳跟在身后，有些神不守舍，不时拿出手机看看。 起初的时候，苏梦枕还以为秦舞阳有事情，但随着秦舞阳拿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苏梦枕也察觉到秦舞阳有些不对劲，不由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秦舞阳略有些慌张地把手机装回了口袋，但这时，手机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苏梦枕拧着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舞阳支支吾吾，欲语还休，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人暴起一嗓子：“卧槽尼玛，你特么别走！” 话音落，就见一人冲将过来，一把薅住了秦舞阳的胳膊，厉声道：“姓秦的，你特么再躲啊。” 秦舞阳尴尬地道：“喂喂喂，旧哥，别，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面子？我特么给足你面子了，我没去你单位找你吧？我打电话你要么不接，要么就挂了，你跟我玩西洋呢？姓秦的，今天我话摆在这儿，不给钱，就特么别想走！”男子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拽着秦舞阳的胳膊，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将秦舞阳团团围住。 秦舞阳低头看着拽着自己胳膊的手，脸色难看了起来：“旧哥，真不给面子是吧？” “我特么不认面子，只认钱。”旧哥一脸不善，一脸的横肉不住地抖动着，“拿钱的时候爽快，还钱的时候就像得了前列腺，个个都像你这样，老子喝西北风去吧。” “喂，你们这是违法，信不信我报警？”苏梦枕柳眉倒竖，拿着手机作打电话状。 旧哥咧嘴一笑：“你报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说去派出所，就是去中.南海联合国老子都不怕，就是不知道秦常委的脸往哪儿搁。” “旧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钱我一定会给你，你要是真这么闹下去，大家撕破脸，我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工作都不要了，你也不想成死账吧？” 旧哥嗟了嗟牙花子，指着秦舞阳道：“行，你给我个底，什么时候给钱。” “一个月。” “卧槽，你怎么不说一年？” “要是旧哥同意的话，一年我也不介意。” “半特么想入非非了，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我还拿不到钱，就别怪我把事做绝了，去你单位折腾你，还有，你别想着跑路，你敢跑，我特么就敢打断你的腿。”旧哥一摆手，指挥自己几个马仔，“你们给我三班倒，24小时值守盯着他。” 看着旧哥几个离开，秦舞阳松了一口气，苏梦枕忍不住问道：“他们什么人啊？” “也怪不了他们，我确实欠他们钱。”秦舞阳苦笑着道，“不好意思啊梦枕，影响你游玩的心情了。” “舞阳，你欠了多少钱，值得他们在这儿堵你？” “五百万。” “什么？你怎么会欠这么多钱？”苏梦枕很是吃惊。 秦舞阳一脸懊丧道：“我任省应急厅厅.长的时候，收养了两个孩子，要是我一直在市长的位置上待着，养两孩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没想到我……唉，前一阵子，跟几个朋友打麻将，赢了一些，觉得这是个来财的门路，没想到越陷越深……梦枕，你是不是对我挺失望？” 苏梦枕有些为难地道：“舞阳，我这儿还有十几万，要不你先拿去应应急吧。” 秦舞阳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用你的钱，没事，我有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 秦舞阳苦涩地一笑道：“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我找找我以前的战友们借点吧。” 经过这个事情一扰，彻底就没了玩的兴致，草草走了一圈，两人便打道回府，分别的时候，苏梦枕体贴地道：“舞阳，你想想办法，能借多少借多少，我也帮你想想办法。” “梦枕，谢谢你。”秦舞阳很是感激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梦枕不是打电话就是发微.信，一直在追问这事，这绝对是一个机会，只要秦舞阳拿不出这笔钱来，那她就有机会把秦舞阳拉过来，殊不知这根本就是秦舞阳设的计，而那什么旧哥，正是张三假扮的，为了这事，秦舞阳还埋怨过张三，大庭广众之下，闹的他灰头土脸。 第1260章 拉你入伙 转眼就过去了十来天。 在截止日的前一晚，苏梦枕约了秦舞阳到她的住处，为他做了饭，自然免不了要问及此事，秦舞阳闷声不语，苏梦枕心头暗喜，心知秦舞阳没筹到钱，确实也是，五百万，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指望从战友们那儿筹钱，可能性真的很低。 看着秦舞阳一脸的惆怅，苏梦枕终于切入了正题：“舞阳，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秦舞阳愣了一下，抬起头道：“什么办法？” 苏梦枕坐到秦舞阳的身边，牵起他的手道：“在说这个办法之前，我有句话要问你。” 秦舞阳道：“你问。” “你觉得我们这个国家怎么样？” 秦舞阳知道切入正题了，脸上却是迷惘得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你别管，先回答我的问题。” 秦舞阳道：“我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多少还是有点儿怨气的，我的经历你是知道的，想我为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到头来换了个提前养老的下场，连区区五百万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我很难说这个国家怎么样，但起码组织上对我是不负责任的。” “那如果，有些事情可能会损害到所谓的国家的利益，但却能够解决掉你现在的困难，你会不会干？” 秦舞阳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梦枕，你的意思是……” “你等我一下。”苏梦枕拍了拍秦舞阳的手，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来，放到了秦舞阳的面前，“这里面的钱不多，四十万。” 秦舞阳茫然道：“什么意思？” “这是你应得的。” 秦舞阳仍然一脸的不解。 苏梦枕笑了笑道：“你自己可能没留意，平时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出来的一些事情，其实都是泄了密的，比如政协的一些提议、方针，会为我们提供一定的方向性，虽然不是高度机密，但也有着它的价值，所以这是你应得的。” 这自然是秦舞阳有意而为，但他的脸上还露出了震惊之色，不由道：“梦枕，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梦枕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舞阳，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其实以你市长的眼界，听了我刚刚的话，也应该能理出个七七八八来的。” 秦舞阳这次自然不会再装傻，吃惊地道：“你……你是间……间谍？” 苏梦枕沉声道：“你说的对，所以自己考虑一下，是加入还是拒绝。” “我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间谍。”秦舞阳喃喃自语着，跟着又抬起头道，“这么说，常远跟你是一伙的了？” 苏梦枕淡淡道：“不仅于此。” 秦舞阳看向了苏梦枕，半晌才道：“既然你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了，如果我选择拒绝，你们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摆在我面前的不是拒绝和同意的选择，而是生与死的选择。” 苏梦枕没有辩解，只是道：“只要你点头，你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舞阳，我也不想的，但你的问题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解决的办法，我是在帮你。你想想，你兢兢业业不辞辛劳的付出，得到的是什么？不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而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既然对方不仁，你又何必义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秦舞阳忽然道：“你就不怕我拒绝？我可是军人出身，而且是特种兵，光凭你一个弱女子，能拦得住我么？” 这时，里屋的门忽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常远，与平时不同的是，几人的手上都握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秦舞阳。 常远笑了笑道：“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再度见面，不过只要你点头，我们就是朋友。” 秦舞阳道：“用枪指着我，我必须同意，不过你就不怕我一转脸就把你们卖了吗？” “那样就很遗憾了，不过我觉得你不会那么做。”常远笑了笑，“把我们卖了，我们被抓，你泄密的情况是事实存在的，你也会接受各种各样的审查，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而加入我们，神不知鬼不觉，还切实地解决了你债务的问题，到底怎么选，我想，以兄弟你的智慧不难作出选择。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你所为之付出的国家，回报了你什么。” 秦舞阳作沉思状，几分钟后，秦舞阳沉声道：“我同意加入。” 常远哈哈一笑：“这是你作出的最明智的选择，欢迎！” 与常远握着手，秦舞阳淡淡道：“明天就到日子了，是不是先解决我的问题？” 常远笑着道：“你倒是心急。” “我当然心急，不过我要的不是五百万，而是两千万。”秦舞阳面不改色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笑容僵在了常远的脸上：“两千万？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秦舞阳淡淡道，“我又怎么会是姚万东之流所能比的？我的级别摆在这里，只要我有心，情报源源不断，而且，更重要的是，别忘了我的出身，国家的神秘部队，先别说一些重要的军事机密了，光是这个神秘部队的组织架构、运行规则，这就不止两千万了。” 常远瞪大了眼睛，秦舞阳说的没错，这绝对是高度的军事机密，只不过两千万这个数字，他真的做不了主，不仅仅是她，苏梦枕也做不了主。 见两人不吭声，秦舞阳道：“这么说，二位在这个间谍组织中的分量也不够啊，可能是你们从来没有策反过像我这样的人物吧，那么，能不能找一个有分量的人跟我对话？” 常远忍不住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那我告诉你一件事。”秦舞阳说了一下神秘部队主要的职责，帮助国家做一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还举了个例子，南单肃政权更迭事件，扶持道格拉斯上任，“你去了解一下这事，我亲自干的。” 第1261章 进一步行动 南单肃事件不是什么机密，但内情却没多少人知道，但南单肃与我国交好正是在道格拉斯上任之后，而在此之前，两国根本没有建过交，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连翩。 常远到里面去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情况进行了汇报，不多久，常远便回了来，道：“上峰同意了。”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 常远被秦舞阳笑得莫名其妙，苏梦枕也有些不知所以，却听秦舞阳道：“我要跟你的上峰见面，我不能容忍跟一个事事要跟上头汇报之后才能定夺的傀儡做事，而且我的级别摆在这里，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我所掌握的情报也摆在这里，让我做你的下线，我的内心过不了这个坎。” 常远面显怒容道：“秦舞阳，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秦舞阳嘲讽道，“做人要尊重现实。我就是出于尊重现实的考虑，才答应加入你们，但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不够资格领导我。不过，我倒是情愿和梦枕合作一把，因为她是在帮我。” 苏梦枕嫣然一笑。 秦舞阳跟着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们的活动模式，但你有你的路子，梦枕也有梦枕的路子，我不掺合，我要做另一条线。” “你说的对。”苏梦枕道，“这件事由我来负责，常远，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可以走了。” 常远气结道：“你过河拆桥？” “不存在。”秦舞阳淡淡道，“这个世界很现实，有能者得天下，无能者吃狗屎，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将来我会带你玩。” 常远脸色铁青，厉声道：“姓秦的，你别忘了，你还没有通过审核呢？” “那又怎样？负责审核的人又不是你，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常远咬牙道：“现在这里还是我在做主，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秦舞阳就笑了：“常远，嫉妒心是最要不得的。” 苏梦枕也厉叱道：“常远，你昏头了是吧？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好，你连我一起杀了吧。” 常远愤然道：“梦枕，你不会真喜欢上这小子了吧？” “我的事你少管，常远，如果你不敢动手，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你马上离开。” 秦舞阳淡淡道：“梦枕，你不用怕他，你忘了我是什么出身了？就凭他和这条枪，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在这儿，只要枪一响，那你们就都玩完，而且我还可以说我捣毁了一个间谍机构，至于泄的密什么的，完全就是我故意泄露出来获取你们信任的。” 常远无言以对，不得不说，搞政治的人，光凭一张嘴就能翻云覆雨了。 “常远，你有你的小心思，我管不着，但是舞阳说的对，我必须得提醒你，如果你误了大事，会是什么下场，你心里明白。” 苏梦枕的威胁让常远彻底死了动秦舞阳的这条心，跺了跺脚道：“姓秦的，咱们走着瞧。” 看着常远愤然而去，秦舞阳淡然一笑：“就凭这样的人也想领导我，做梦。” 苏梦枕浅浅一笑：“舞阳，你真挺man的，我没看错人。” 秦舞阳吁出了一口气道：“不过这事还没解决，我还没拿到钱。对了，你不会怪我狮子大开口吧？” “你有这个能力。” “我既然迈出了这一步，那自然不能只想着解决债务危机，我要拿到更多的钱，我很明白地告诉你，我这么做就是为了钱。现在再回头想想自己的从政经历，两袖清风，真特么傻。”秦舞阳不无感慨地道。 苏梦枕微微一笑道：“是啊，这个世界，钱才是硬道理，舞阳，等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 “怎么会呢，我不会忘记你帮了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那好，你先回去吧，我跟上峰联系一下，你明天等我的消息。” 秦舞阳巴不得离开，他倒是挺担心万一苏梦枕来个投怀送抱，他还真不大好处理。 从男人女人的角度来说，苏梦枕确实是个尤物，但秦舞阳要是假戏真做，将来就是个大麻烦，所以自己能离开，那反而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回到住处，秦舞阳大是兴奋，不过兴奋不代表大意，回去之后，还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万一被装了窃听装置，那就前功尽弃了。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秦舞阳还是脱得赤条条的，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又把沐浴开了，这才打了个电话给周玉锋，向他汇报了情况。 周玉锋也很是振奋，这样的话完全能够打入敌方内部了，但接下来的部署就很重要，不过由于暂时还不知道能不能跟对方所谓的“上峰”接上头，接上头又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所以暂时不好部署，方案虽然拿了不少，但最终依靠的还是秦舞阳的随机应变，由于秦舞阳提到对方手中有武器，所以周玉锋叮嘱秦舞阳，一切以安全为主，实在有困难，就不要强行推进，反正以眼下掌握的情况来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常远和苏梦枕都已经在掌控之内了。 次日一早，秦舞阳神清气爽地去上了班，刚到途中，就接到一个电话，是省.委办公厅打过来的，让他去乔书记办公室一趟，说是乔书记有事找他。 秦舞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仔细一想，可能是自己的任命方面，想来乔克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一个任命，毕竟自己这事极其涉密，连省.委一把也被蒙在鼓里。 调转车头去了省.委，直接去了乔克立的办公室，乔克立正在等他，神情倒是没那么严肃，招了招手，让秦舞阳坐到他身边，直接一句话，就把秦舞阳给问懵了。 “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女人走的很近？苏梦枕是吧？” “这个……这个……”秦舞阳不由一愣，他万万没想到乔克立会问出这个问题来，一时之间结结巴巴地竟是无言以对，太特么没思想准备了。 第1262章 成功入伙 “舞阳，关于你的事情，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乔克立调整了一下坐姿，侧身看向秦舞阳，“上头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怎么会把你放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乔克立身为省.委一把手，政治敏感性和政治智慧那自然是经得起考验和检验的，但对秦舞阳这一次的任命，确实是百思不得其解，任他想破脑壳，也不明白高层的用意。 他记得很清楚，副主.席唐疏桐亲自给他打电话，要江北省.委下达这么一个任命，在他震惊的询问时，唐疏桐只说了一句话，你忘记组织原则了？ 不该问的别问！ 乔克立只能照办，可他真不懂，你要说秦舞阳真出了什么差池，雪藏一下也就罢了，可人家在云窑干得红红火火，云窑的变化也是有眼可见，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他不理解。 当然，他也知道，高层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而且唐疏桐还是秦舞阳的老丈人，定然不会害他，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秦舞阳身负其他的使命，只是这个使命是什么，乔克立真的猜不出来。 听说秦舞阳最近跟一个叫苏梦枕的女人走得很近，乔克立让人了解了一下，这个女人是一家叫做金手指的文化公司的主编，同时也是金手指的副总。 乔克立担心秦舞阳有不对的苗头，所以才对秦舞阳进行提醒谈话。 秦舞阳当然能够感觉到乔克立对自己完全是出于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爱护，所以内心非常感激，但乔克立的问题他却无法回答，事实上，乔克立的两个问题是一个问题。 秦舞阳低头考虑了一下，道：“乔书记，政协常委确实是一个身份上的掩饰，也是一种需要，这与跟苏梦枕接触是息息相关的。我跟唐心的关系很好。” 乔克立笑了一笑：“这么说，是我多虑了。” “谢谢乔叔的关心，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会给您一个解释。” “不用不用。”乔克立呵呵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舞阳啊，我看好你，可不仅仅是出于唐主.席，而是我亲眼看到你的能力。” 乔克立不吝赞誉之词，秦舞阳只能谦虚地一笑，道：“乔叔，我有阵子没去云窑了，云窑还好吧？” “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方便的话，你可以过去看看。”乔克立起身，意味着谈话的结束。 临走的时候，乔克立拍了拍秦舞阳的胳膊道：“抓紧时间，尽快回归。” 当晚，秦舞阳与苏梦枕再聚，苏梦枕告诉他，上峰同意与他见面，见面的时间是一周后，不过见面的地点在rb。 秦舞阳有些意外，沉吟着道：“时间上倒是很充裕，但是地点就有些麻烦了。你知道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实职性的职务，但是这个级别在这儿，出国要走很多手续，一周的话，我怕办不下来。” 苏梦枕挽着秦舞阳的胳膊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舞阳，上峰对你很重视，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我担心会影响他对你的感观。” 秦舞阳挠了挠脑袋道：“我这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苏梦枕笑着道：“看你说的，这么难听，这是为了自己而奋斗。” “对，奋斗。”秦舞阳很赞同苏梦枕的说法，“行吧，我努力一下，问题虽然有，不过应该不大。” “我就说嘛，你一定行的。” “梦枕，我问你个事。”秦舞阳道，“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我要进入一个什么样的机构，这多少让我的心里没什么底，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实力啊咱们机构。” “你是担心你的钱吧？”苏梦枕笑着道，“你放心好了，咱们机构的总部在海外，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隶属于rb的间谍机构，不过身后虽然有rb政府作为后盾，但表面上来看，就是一个间谍中介组织，以搜集情报、出售情报为收入来源，如果你真的掌握高度的军事机密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两千万，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秦舞阳拧了一下眉头：“rb的公司？我……从情感上有点儿难以接受。” 苏梦枕道：“这个时候就别想那么多了，给钱就行，我明白你的感情，其实吧，以rb目前的情况，不可能再复制历史了，毕竟现在国家也很强大。” 秦舞阳不由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苏梦枕叹了一口气道：“国家虽然强大，但有些事你必须承认，像我们这种小屁民，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太多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rb，只是从事了现在的职业，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只能往前走了。” “这么说，你做得也不快乐？” “人活在世，又怎么能时时快乐？”苏梦枕笑着道，“不过自从认识了你，我快乐多了许多，等你成功了，将来我就跟着你，那就更快乐了。” “梦枕，间谍这个词，我都是从小说和电影里见到过，没想到我居然会做这一行。在我的认知里，间谍就是收集情报，那你负责什么？” “我的工作比较简单。”苏梦枕道，“我现在经营的这家文化公司，就是出一些出版物，在出版物里，潜移默化地改变孩子们的心态和认知，说白了，这就是一种文化入侵，相对来说，我的风险比较小，所以收入也不高。” 秦舞阳恍然道：“我知道了，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毒教材，梦枕，其实吧，我觉得你的难度更大，据我所知，出版物的发行需要多个部门点头同意才行，跟官员打交道，劳心劳力啊。” 苏梦枕呵呵一笑道：“你说的对，不过跟官员打交道其实也是最容易的，说穿了就两个字，利益，无论是财还是色，只要满足了他们，就没有不点头的。” 秦舞阳很想问问苏梦枕联系的都是哪些官员，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只要树倒了，那些猢狲根本无处可逃。 第1263章 真戏假作 东京，新宿，东新宿。 东新宿最有名的自然是全球昭著的红灯.区——歌舞伎町。 秦舞阳服役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这儿有两个区域很扎实，一个是二丁目，盛产男同.性.恋，而三丁目则盛产女.同.性.恋，而新宿也是暴力犯罪最多的地方，这一点秦舞阳深有体会，不过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那些犯罪组织的牛逼只能体现在普通民众身上，对于秦舞阳这样的特殊人才来说，只要不是面对面大规模的对战，问题并不大。 见面的地方就在三丁目的一幢摩天大厦里。 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秦舞阳略略有些失神。 事实上，这一次单身来rb，周玉锋是反对的，这事到目前为止，进展得太顺利了，一个欠债的小伎俩就让对方顺利拉拢了秦舞阳，这有点儿不可思议，周玉锋觉得对方表现出来的专业性与之前他们的判断大相径庭，所以他觉得秦舞阳孤身前往rb，有一定的危险性，因而强烈反对秦舞阳涉险。 周玉锋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箭在弦上，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能临时退场，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就都全做了无用功，而且还把这条线给彻底掐断了，秦舞阳虽然从政多年，但骨子里那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气概从来不曾被磨灭过，在向周玉锋作出保证安全的承诺之后，秦舞阳这才踏上了新宿这片土地。 这已经是两天后，经历了几次的转移地点之后，终于来到了这间办公室。 “舞阳，谨慎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头一次见面，上峰也不敢保证你的忠诚度，相信你也不能作出上峰对你绝对信任的保证，对吧？”感觉到秦舞阳有一丝不耐，陪着他一同前来的苏梦枕解释着道。 “既来之则安之。”秦舞阳转过身，笑了一笑，“咱们好歹也算是到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喝了一肚子茶水，终于有一个中年推门走了进来，用很流利的汉语道：“你就是秦舞阳？” 秦舞阳微一点头：“我是，你是……” “我是安悖晋九。欢迎你的到来，直接入正题吧，在我这儿，别说两千万，再多也不是问题，就看你值不值这个价钱了。” 秦舞阳淡然一笑：“只多不少，不过有句老话叫做不见兔子不撒鹰，我跟你们也不是做一锤子买卖，所以互相都拿出点诚意来吧，看到钱，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一些有用的东西。” 安悖晋九忽然一笑，道：“秦桑，如果仅仅是交易的问题，我也不需要你千里迢迢地到新宿来了。” 秦舞阳目光闪动道：“这么说，你还有别的目的？” “不错，秦桑这么聪明，不如猜猜我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安悖晋九的故弄玄虚，秦舞阳却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倒不是从安悖晋九的脸上感觉到了什么，而是苏梦枕的脸色。 秦舞阳心头一个格登，脸上却是平静如常，淡淡道：“安悖先生，我不是来猜谜语的，如果你没有兴趣，我想，我们就不用谈了。” 安悖晋九呵呵一笑：“秦桑很没有耐心啊。秦桑，其实我很佩服你，真的，不过……” 安悖晋九故意停顿了一下，见秦舞阳没什么反应，这才接着道：“不过我觉得你智商似乎不大够用。” “哦？怎么讲？”秦舞阳不动声色地端起了身前的瓷杯抿了一口，捧着杯子道。 安悖晋九笑了起来：“放在古时候，你就是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我有些不明白，以秦桑这么尊贵的身份，何以孤身犯险呢？” 此言一出，苏梦枕不由吃了一惊，她自然能听明白安悖晋九的意思，秦舞阳居然是当今天朝一把的儿子？这样的人会成为间谍？ 秦舞阳面不改色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身份。” “秦桑，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是得到了确切的情报了，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说出来的话，就肯定是真的。所以我在想，你这么处心积虑地玩这么一出，目的就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吧？”安悖晋九笑吟吟地看着秦舞阳，想从秦舞阳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慌乱，不过可惜的是，秦舞阳很淡定。 “秦舞阳，安悖先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苏梦枕忍不住了，秦舞阳是她引荐的，如果引荐的也是一个间谍，那她的麻烦就大了，组织上对待叛徒的手段可是令人发指的。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说的是……” 说到这儿，秦舞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跟着吐出了两个字：“真的。” 在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他手中的瓷杯已经冲着安悖晋九的面门砸了过去。 安悖晋九没想到秦舞阳会当先发难，一个不察，只来得及本能地偏一下头，可是这杯子的速度太快，仍然是砸中了他的眉骨，只不过疼痛的感觉还没有完全传到中枢神经，秦舞阳已经如同一只大鸟般扑了过来，只见他的手在茶几上一按，身子便如装了弹簧似的弹出，几乎是眨眼之间，他的手便掐住了安悖晋九的喉咙。 苏梦枕大惊失色，茫然无措。 秦舞阳淡淡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装了，摊牌了，安悖先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安悖晋九被秦舞阳掐着喉咙，却是一点也不惊慌，狞笑着道：“秦桑，你给你自己出了道难题啊，你敢杀我吗？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里。” 秦舞阳押着安悖晋九走到窗边，就看到窗外的楼下站着不知道多少黑衣人，秦舞阳虽然生猛，但也做不到一人单挑上百人，哪怕手中有枪，那也不行。 “还有，你别指望拿我做人质，因为我从来不接受威胁。”安悖晋九癫狂地大笑了起来。 秦舞阳眨了眨眼睛道：“这么说，无论杀不杀你，我都死定了。” 第1264章 后手 “好像是的。”安悖晋九眨了眨眼睛道，“所以，你是十死无生。” 秦舞阳叹了一口气，手却是丝毫没有放松，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我的身份在国内绝对是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秦舞阳问道。 “你猜。”安悖晋九并不上当。 秦舞阳纠结道：“反正我横竖都是个死，你就别让我做糊涂鬼了。” 安悖晋九不予理会，淡泊生死道：“这个你就别想了，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吧，外面一百多个人呢。” 秦舞阳道：“哪怕我说出机密，也换不回我一条命？” 安悖晋九转了一下眼珠子道：“在你们国家，有一个词叫宁死不屈，没想到你堂堂太子爷，居然这么点骨气都没有。” “活着，才能谈骨气，人都死了，要那骨气有什么用？浩气长存，那是给后人看的。”秦舞阳笑着道，“安悖先生，其实我死了，对你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怎么讲？” “你想啊，我这个身份的作用太大了，想得到什么样的情况没有？哪怕是高度机密，我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别人能得到的消息，我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消息，我也能得到，有谁能想到，我会是间谍？”秦舞阳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比如这一次，为了保命，我就能提供一般人拿不到的军事情报，而且一旦我泄了密，这一辈子就相当于套上了一层枷锁，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再说了，你这个情报机构，主要的职能就是收集情报，又不是杀手组织，何必打生打死？再说了，我身份上的特殊性，你把我弄死了，这个消息能传不出去？我来rb，是在政府报备了的，谁都知道我来了rb，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恭喜你，成功地挑起了我泱泱大国的怒火，届时如果rb不给个说法，这事铁定不会善罢干休，搞不好两国之间就要开战。” 说到这儿，秦舞阳淡淡一笑：“你确定你能承担了这样的后果？不是我瞧不起rb，现在跟我国开战，区区一个破岛，分分钟打沉。” “有道理，但这并不能成为我放过你的理由。”安悖晋九淡淡道，“这些事情不是我考虑的，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让你死，至于别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真的不怕死？”秦舞阳捏着安悖晋九喉咙的手缓缓用力。 安悖晋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则是无奈，哑着嗓子道：“我由不得我自己。” 秦舞阳愣了一下，微微松了些力气道：“既然这样，我放你一马，你放我一马，不是更好吗？” “我放你一马，你未必能走得了，你放我一马，可我身后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那我的家人也跟着遭殃，你死我活是最好的，但你死我也死，起码得保得住我的家人。”安悖晋九似乎已经想通想透了，闭上了眼睛道，“你杀我吧。” “你死我也不会死。”秦舞阳腾出另一只手，在安悖晋九的身上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武器，然后松开了手，将他拉到窗边，缓缓道，“让你看一出好戏。” 安悖晋九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看向了窗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很快就有了动静。 远处驶过来一个车队，打着双闪，向着那一百多人靠近，到了近前才发现，那车队足有几十辆，呼啦啦地下来了几百人，将他那一百多人团团围住。 安悖晋九脸色不由一变，秦舞阳淡淡道：“继续看。” 车里的人一下来，场面立马就骚乱了起来，不过这个骚乱很快就平息了，而安悖晋九所带来的那些人也很快散去，这证明，一切都超出了安悖晋九的掌控。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安悖晋九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道。 答案很快就给出了。 一分钟后，门被推开，一个下巴留着浓密胡子的中年走了进来，见到秦舞阳便张开了双臂，与秦舞阳拥抱了一下，埋怨道：“舞阳君，别来无恙？” “你要是再迟一点，我可就有恙了。”秦舞阳笑着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然后看向了安悖晋九道，“是不是要介绍一下？” 安悖晋九咽了一口吐沫，一脸颓丧地道：“真没想到，你在这里也有这么强大的关系。我任务失败，你杀了我吧。”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不如我们做笔交易，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保你家人的平安。” 安悖晋九有些犹豫，秦舞阳道：“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他？” 这个他自然就是从天而降的大胡子了。 在rb，最牛的黑社.会组织，自然就是山口组了，大胡子松本智是山口组的二把手，早年跟秦舞阳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只是山口组的一个小头目，秦舞阳执行任务的时候，顺手救过他一回，于是早年种的因，得了今天的果。 事实上，秦舞阳在来之前，就跟松本智联系过，这一路上随时告之他自己的行踪，因此秦舞阳才有恃无恐，对于山口组来说，他们连国家机器对能对抗，就别说什么间谍组织了，刚刚在楼下，那帮人也算识相，否则，松本智不介意血流成河。 安悖晋九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但我不能冒这个险。” 说完这句话，安悖晋九猛地挣脱了秦舞阳的控制，纵身从楼上跳下，秦舞阳奔到窗边，楼下，安悖晋九姿势怪异地趴在地上，身下是一滩鲜血，显然是不能活了。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神智已乱的苏梦枕，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收网吧。” 收起手机，秦舞阳笑着道：“松本，还得麻烦你一下，送我们走。” 松本智拧眉道：“不待几天？在这儿，没有人能动你。” “身负重任，耽搁不了。”秦舞阳道，“等哪天有机会，咱们再把酒言欢。” 第1265章 攻心为上 rb此行虽然危机重重，但那是建立在秦舞阳孤身一人的基础之上的，但有了松本智的助力，危机便解除了，现在的间谍机构与民国时代的那是截然不同，与电影小说中动辄暗杀之类的表现大相径庭，况且，这只是一个情报组织，与真正的间谍相比还差了很多。 所以在经历了之前的命悬一线之后，秦舞阳的人身安全得到了极大的保障，但饶是如此，成功登机后的他还是小心翼翼，免得最终翻船。 飞机快要在淳安降落的时候，秦舞阳才彻底放下了心来，侧头看了一眼一直一语未发的苏梦枕，苏梦枕神情槁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让秦舞阳的心头略略有些不忍，倒不是因为她的姿色，而是因为自己骗了她。 事实上，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相互欺骗的过程，就看谁的演技更好，很显然，秦舞阳要更高一筹，但在这个过程中，秦舞阳也能感觉到，苏梦枕除了想拉自己入伙以外，对自己的那份情谊也并全都是假的。 于公，秦舞阳毫无愧疚，但于私，秦舞阳多少还是利用了一些苏梦枕对自己的好感，只是在民族大义面前，取何舍何，秦舞阳的心里还是有本账的。 “梦枕，你的事情未必就那么严重，到了淳安之后，我希望你能如实地把你的事情说出来。” 苏梦枕眼珠子都没动一下，整个人就如同一根僵直的木头。 秦舞阳走的时候悄然无声，回来的时候同样也是寂然无息。 一下飞机，省国.安厅的车辆就将他们带到了省厅的秘密询问室。 秦舞阳把苏梦枕交给了他们，叮嘱务必照顾好，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她，不过随着常远的起底以及对姚万东下线的抓捕，虽然都是秘密进行的，但对于这个情报机构而言，显然瞒不了更多的人。 秦舞阳原本不想这么快就展开动作的，但rb此行显然就是一个诱敌深入的阴谋，自己的身份也早已败露，再拖下去毫无意义。 “秦局，辛苦了。”接待秦舞阳的是省厅厅.长祈超越，与秦舞阳热情地握手后，请秦舞阳入座后，道，“秦局，我向你汇报一下。” 两人级别一样，秦舞阳还没有那么托大，连忙道：“祈厅，你别这么客气，我担不起汇报这两个字。” 祈超越呵呵一笑，娓娓道来。 接到秦舞阳收网的行动通知之后，国.安部迅速出手，而淳安这边的金手指公司却是没有硬来，而是先监控，目前，金手指的所有人员尤其是高层均在掌控之中，而与金手指公司有业务管辖的部门以及这些部门的上级部门的工作人员和领导也均在掌控之中，只要有需要，一声令下，将会一网打尽。 寥寥数语，形势一目了然。 秦舞阳表示了感谢，并没有提起自己在rb遇到的险情，只是几句话带过，而后简单吃了一口，填饱了肚子，立即投入到对苏梦枕的讯问之中。 而在这段时间里的苏梦枕其实也一直在考虑着自己将要面临的后果。就其金手指公司的行径而言，她可以推脱说是工作上的失误，但这些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秦舞阳，因为她不但告诉了他金手指的具体作用，而且还亲自领着秦舞阳去rb见了自己的上峰，险些让秦舞阳命丧新宿，这些都不容他抵赖。 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她可能要更漂亮一些，更有文化一些，当面临即将而来的审讯以及随后的牢狱之灾时，她的心里也很慌。 这时，门被推开，便看到秦舞阳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份盒饭。 进来的只有秦舞阳一个人，虽然仍身着便装，但眉宇之间的凛然正气早已与往日不同。 秦舞阳关了监控，将盒饭放到苏梦枕面前，又为苏梦枕解了手铐，柔声道：“梦枕，对付一口吧，我刚刚吃了，味道还行。” 苏梦枕活动了一下麻.痹的手腕，看向了秦舞阳，几秒钟之后才道：“你还想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秦舞阳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了一口才道：“先吃饭。” 苏梦枕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舞阳，闷声吃起了盒饭来，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盒饭，她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秦舞阳一直没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苏梦枕，带这份盒饭来，一方面是让苏梦枕填饱肚子，而另一方面也是通过吃饭来观察一下苏梦枕的心态，她能肯吃饭，证明还是有求生欲的，这代表着接下来的问话，只要打破苏梦枕内心的壁垒，就会很顺利地进行下去。 十几分钟后，苏梦枕吃完，秦舞阳将一张抽纸递了过去，把空饭盒子放进了垃圾桶，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苏梦枕没有太大的反应，秦舞阳也不强求，凡事过犹不及，关心是必要的，但过分了就显得假了。 待一切妥当，秦舞阳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梦枕，我有话要问你。” 苏梦枕的脸上浮起一抹异样的神情来，秦舞阳接着道：“不过在问你之前，我觉得有必要阐明一点，那就是我对你的感观。” “我爱人叫唐心，是京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跟我一样，她也是从军营中走出来的，我们从小就认识，必须要承认，她很优秀，尤其是在尽忠报国上，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多少缺少了一点女人该有的妩媚。” 秦舞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儿打鼓，幸好现在还没有开始录音录像，否则一旦传到唐心的耳朵里，自己的耳朵就完了。 秦舞阳跟着道：“相比而言，你更像个女人，当然，我不是说她不如你，你们之间各有千秋，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觉得我跟你会成为很好的……没有必要假设了，因为不可能会发生，我说这些，只是告诉你，我对你很有好感。不错，在这件事情中，我确实有利用之嫌，但感情上，我并没有欺骗你。” 第1266章 后续行动 苏梦枕淡淡道：“这个时候，再说这些，有意义吗？” 秦舞阳严肃道：“当然有意义。因为我想说的是，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任何的选择都是我们自己做出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们，所以做了错事，为此付出代价，也是理所应当的，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直面事实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在此之前，我也考虑过你的事情，有过是必然，那有没有功，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比如说这一次的rb之行，你诱我去rb是一种说法，你帮我也是一种说法。而我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你们身后更大的鱼。” “必须要说，这一次去rb，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国外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先肃清国内，梦枕，你懂我的意思吗？戴罪立功，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除了金手指以外并没有其他活动，我的事情我可以换一个有利于你的说法，你付出的代价不会太大。” 苏梦枕的脸上抹过一道红晕，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我要我亲口告诉我，你有没有骗我。” 秦舞阳沉声道：“我一个字都没有骗你！” 苏梦枕轻轻嘘了一口气，轻启朱唇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两个多小时后。 省纪委书记收到了一份笔录复印件，半个小时后，省.委书记乔克立接到了电话，紧急召开了纪委常委会，跟着兵分数路，宣传部、出版社等部门多人被同时请去喝了咖啡。 而此时的秦舞阳已经在赶往云窑的路上。 三个多小时后，已是凌晨两点多，一辆不显眼的红旗轿车抵达云窑市，直奔高坡县而去。 平常这个点，高坡县副县长蒋笑早已睡熟，但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些心神不宁，起夜多次，惹得他老婆很是不快，取笑他年纪大了，前列腺出问题了。 要是往常，蒋笑肯定会在老婆身上耕耘一番，让她知道自己的前列腺功能还很强大，但今晚却是默默地在棉质的睡衣上披了外套，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抽起烟来。 一根烟还没抽完，卧室的老婆就喊起他来：“老蒋，电话。” 蒋笑的心不由抖了一下，进了卧室拿过正在震动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县委书记景聪霄的号码。 蒋笑刚一接通，就听到景聪霄深沉而又疲惫的声音：“蒋县长，来我办公室一趟，有急事找你。” 蒋笑不由一呆，在这个点，一把手书记亲自打电话给自己，让他去办公室，这还是历史头一回，而平时景聪霄虽然是县委一把手，但向来口吻很和善，像这么严肃的也是头一回，这些不正常无一不是在告诉他，有情况了。 “景书记，出什么事了？”蒋笑沉声问了一句。 “大事，你先过来，见面再说。”不由分说，景聪霄挂断了电话。 景聪霄的办公室里，坐着几个人，而其中一人正是他以前的老领导——秦舞阳。 “秦市长，到底出什么事了？”景聪霄其实跟蒋笑一样，也是一头雾水，自己在睡梦中被秦舞阳的电话叫醒，随后又问起蒋笑来，并且让他立即赶到办公室，而跟着秦舞阳的几个人更是面沉如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事实上，秦舞阳卸任之后，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现在冷不丁地出现在高坡，并且是在这个点、以这种严肃的态度过来，景聪霄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或许是觉得自己严肃到让人惊慌恐惧了，秦舞阳搓了搓脸道：“一会儿就知道了，来，抽根烟。” 景聪霄苦笑道：“秦市长，你这个架势挺吓人啊，不会是蒋笑犯什么错了吧？” 秦舞阳笑而不答，问道：“现在风力发电项目的建设都还好吧？” 见秦舞阳这个态度，景聪霄自然也不会再追问，抽了口烟道：“二期的建设进度有点儿慢，刘浩澜说总公司最近资金有点儿紧张，钱一时半会到不了位，工期自然就慢了。” 秦舞阳笑了笑：“回头你得好好问问他，到底是资金跟不上，还是另有原因。” 景聪霄也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跟着打哈哈。 几分钟后，秦舞阳的手机微微一震，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秦舞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蒋笑住的不算太远，晚上车辆也比较少，很快便赶到了县政府。 院子里亮着灯，院内停着几辆挂着省城牌照的车，蒋笑不由抬头向景聪霄的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办公室拉着窗帘，除了看到有灯光以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深深吸了一口气，怀着一种惴然的心情，蒋笑进了办公楼。 推开门，就看到除了景聪霄以外，还有秦舞阳以及几个陌生人，他的心不由往下一沉。 秦舞阳却是笑着打了个招呼：“蒋县长来了，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 蒋笑强笑一声道：“领导召见，谈不上打搅。” “嗯，那就好，这样吧，老景，借你办公室一用，有几个问题，我们要向蒋县长核实一下。” “那你们聊，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景聪霄从蒋笑一脸强笑的脸上感觉自己的担心似乎被证实了，却又不知道蒋笑出了什么状况，要说平时也没听说蒋笑的负面传闻啊，再说了，如果他真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找上门来的也不应该是秦舞阳啊，以他的级别，顶多也就是市纪委了，哪怕问题再严重一些，也是省纪委过来，而且，秦舞阳现在到底是什么角色？ 门被关上，与秦舞阳一起来的省国.安厅的人出去了两人，在门口守着。 秦舞阳示意蒋笑坐下，自己却是夹着烟走到了蒋笑面前，居高临下道：“蒋笑，苏梦枕已经把你交待出来了。” 蒋笑一脸茫然。 秦舞阳淡淡道：“刘浩澜也被抓了，你就别再心存侥幸心理了。” 蒋笑脸色大变，瘫软如泥，坐都坐不稳了，就更别说说话了。 第1267章 杀人灭口 其实蒋笑的问题不算大，也就是吃吃喝喝，拿点好处，倒是没有参与到间谍案中来。他和苏梦枕是大学校友，两人在毕业后的一次校庆中认识，后来苏梦枕把风力发电项目介绍给了蒋笑，所以这个案子的重头戏在风力发电项目身上，而据苏梦枕交待，刘浩澜也是他们的人。 抓蒋笑，倒不是摆了乌龙，而是担心他已经陷进去，而蒋笑一听刘浩澜被抓了，还以为自己受贿的事情发了。 事实上，在此之前，秦舞阳已经让厅里的人去了风力公司，张三作为暗棋，一同前往抓捕，在被窝里把刘浩澜给摁住了。 刘浩澜的反应就比较正常了，一直在大喊大叫，说自己是正经投资商，抓他们的人都是流氓强盗，叫嚣着要告他们。 普通罪犯嫌疑人与出卖国家的叛国者，后者要更让人痛恨一些，所以当有人一拳打在刘浩澜的脸上，骂了一句“汉奸”的时候，刘浩澜当场就傻了，他知道，事发了。 在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刘浩澜这一路上都在考虑着自己有没有露出马脚的地方，虽然确信自己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但国.安部门忽然出手，显然是找到了相应的证据，这让刘浩澜的心里很是没底。 秦舞阳离开之前，跟景聪霄聊了两句，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保密，他没有向景聪霄说明自己的身份，但不是傻子的景聪霄却是明白，秦舞阳现在所处的部门绝对是国家的情报部门，至于到底是什么机构，不是他所能打听的，至于蒋笑受贿的行为，由他们自己处理，不过在案情没有明朗之前，蒋笑仍有嫌疑，最终会如何定性，要等整个案子查明再说。 离开高坡县政府之后，秦舞阳便向着事先订好的会合点而去，然而当他还没到达的时候，就接到了张三的电话：“出事了。” 张三奉秦舞阳之命，暗里帮着省厅的人前去抓捕刘浩澜。抓捕很顺利，没遇到任何抵抗，所以张三也就大意了，从另一条路离开。 结果还没走多远，就看到省厅车子的方向在发起一声巨响的同时，一股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 等张三吃惊地追过去，才发现省厅的车子坠落在了山崖，山崖很高，黑夜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光。 秦舞阳大是震惊，敏锐地判断出这可能是一起谋杀，但此时已是于事无补，只能希望奇迹出现。 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就是很难、极难甚至几乎不可能出现，而这一次奇迹没有出现，车上的省厅四人抓捕小组以及嫌疑人刘浩澜全数死亡，而在山崖下还发现了另一辆车，应该就是肇事车辆，不过并没有找到死亡人员，也就是说，这是辆空车，很显然，驾驶者已经逃离。 警方调查并没有结果，这是一辆普通的大众车，而且是经过改装的，更重要的是，被烧得面目全非，一点线索都没有，而山路上根本没有监控。 虽然判断的方向上，大家一致认同是杀人灭口，但什么都查不出来，这很让人气馁。 秦舞阳就不仅仅是气馁了，更多的是愧疚，这一次的行动不但让省厅损失了两名同事，九局也失去了两位战友，而这一切，秦舞阳认为是自己的考虑不周安排不力，为此，他郑重地向祈厅道歉。 祈厅一脸难过，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秦舞阳，有谁能想到对方会如此穷凶极恶呢。 开完了追悼会，秦舞阳回到京都，向周玉锋请求处分，周玉锋看着他，道：“舞阳，做任何事都会有付出，甚至是牺牲，这是同志们的选择，就无怨无悔，意外无处不在，尤其是像做我们这行的，你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心情可以理解，我跟你一样也很悲痛，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更是我们的使命。能够减轻、消除你的自责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他们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这个案子，警方那边没有什么线索，时间越长，破获的希望就越渺茫，这一次，我们遇到了对手。” 秦舞阳所说的对手，不仅仅是这一次的凶案，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的身份有两个，一个是秦励勉的儿子，一个是九局局长，在rb的时候，安悖晋九提到了他是太子这事，但并没有说他是九局局长，这透露了一个讯息，那就是安悖身后的人对秦舞阳很熟悉，但不知道他近来的情况。 能够知道他太子身份的人不多，除了父母、老婆和老丈人一家以外，前省.委书记也知道，但他们不可能是间谍，除此之外，还有秦家的另两脉，虽然他们跟自己不对路子，但如果说他们有人是间谍的话，秦舞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秦舞阳并没有向周玉锋透露这个情况，无论是不是事实，造成的影响都会非常巨大且恶劣，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对于rb之行的失败，秦舞阳想好了说辞，那就是——不知道，毕竟安悖晋九已经挂了，这条线一断，以常远和苏梦枕的身份，他们都是和安悖晋九联系，再加上刘浩澜的死亡，线索完全断绝。 秦舞阳的想法是对风力发电项目的人员进行彻查，刘浩澜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那种情况下被人灭了口，显然敌人就在内部，不过考虑到风力发电项目是招商引资企业，在调查的方式上那肯定是要考虑地方上的感受的，所以秦舞阳的计划是暗里调查。 周玉锋知道秦舞阳是卯足了劲要把凶手查出来，对几位牺牲的同志有一个交代，但越是这样，越是心急，越心急就越会出错，所以，他沉声向秦舞阳道：“舞阳，案子怎么查我不过问，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们工作的性质，调查凶手案，是警方的事，而我们抓的是间谍，而且你不要把目光放在一城一隅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在我国的间谍以万为单位，也不差这一个两个，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这条线不能放，但也不能在这条线上吊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1268章 另起炉灶 秦舞阳明白周玉锋的意思，打击国际间谍是一件长期而永远也不会断绝的工作，所以不能把目光只放在某一个事件上，换句话说，国外在国内的间谍组织、情报组织不能说多如牛毛，但形势很严峻，需要打击的也不仅仅只有秦舞阳看到的这一个。 在领会了这层意思之后，秦舞阳在没有放松调查此案的同时，开始卯足了劲去不放松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在这一年里，秦舞阳通过网络注意到了很多亲日亲美甚至辱国的言论，从而调查这些言论的发布者，这其中居然有不少所谓的专家学者，更有甚者，有的还是一些高官的小号，揪出了不少潜在的间谍，触目惊心之极，虽然外界的人并不知道秦舞阳的所在，但在国.安部内部，秦舞阳博得了一个“捉间王者”的称号。 与其他机构一样，攀比、嫉妒这些负面情绪并没有因为国.安部是个特殊的部门而不存在，国.安部也并非是一泓清流，秦舞阳的斐然战绩也引起了其他几局的不自在，就特么你能是吧？ 在这种情绪的左右下，虽然不至于出现局与局之间的协作，但秦舞阳明显能够感受到那种不和谐的氛围，阴阳怪气，笑里藏刀，让秦舞阳的心里很不自在，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工作激情，在这一年里，栽在他手上的各国间谍快过百了。 而在这一年里，秦舞阳虽然殚精竭虑，但陪老婆孩子的时间也相对充裕很多，这种家的感觉确实很温馨，这也是他的避风港。老妈慕容洛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而这一年，仁济堂却是处于风口浪尖，中西医争得厉害，不过这倒是件好事，起码中医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转眼间便是春节。 一年一度，又是春节。 与往常相比，秦舞阳不需要再异地奔波，早早地就跟唐心一起准备着过年。 年三十晚上，一家五口、秦不渝两口子——不渝和冷滟悄悄领了证，已是夫妻，不是秦不渝不想操办婚礼，只是冷滟现在处于事业的高峰期，如果宣布已经成婚，对她的事业会有极大的影响。 除了唐心，连秦不渝都不知道秦舞阳现在的工作是什么，途中偶尔联系，秦舞阳似乎都在相妻教子，好像早早过上了田园生活。 三个孩子一年里都长大了不少，秦朗习武的缘故，眼神更见犀利，一举手一投足，尽显武者风范，这丫头也知道二叔现在在拍电影，央求着给个角色，张媛媛更是出落成了一个小姑娘了，在经历了绑架事件之后，本就成熟的她看人看物都带着一种审视感，学习成绩更是名列前茅，将来也是北大的料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秦唐就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不过这小子对钱有着超强的敏感性，小小年纪，在学校里就已经做起了生意，比如帮同学打饭、帮同学抄作业，一年下来，居然自己赚了两千多的零花钱，只是学习成绩仍然稳定，动手能力有秦朗的加持，变得更强。 秦舞阳为此头疼不已，唐心倒是无所谓，对于孩子，宁做讨人嫌，不做可怜怜，不被人欺负总是好事，而且秦唐的动手都是打抱不平，起码有着侠义风范。 随着零点钟声的响起，这一年的是是非非鸡飞狗跳勾心斗角都划上了句号，新的一年会怎么样又何去何从谁都不知道。 钟声一过，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秦励勉夫妇到了。 在问候过了之后，男人一堆，女人一堆，孩子们一堆。 秦励勉问了秦不渝一些事情，对于儿子从商的选择，秦励勉从来没有干涉过，条件只有一个，不许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从这些年的发展来看，这个儿子在商业上还是很成功的，固然与自己的身份有关，但更多的是靠他个人的努力，予以鼓励之后，便跟秦舞阳聊了起来。 对于捉间的成绩，秦舞阳不用说，秦励勉自然知道的很清楚，问道：“这一年里，你应该收获很多。” 秦舞阳的目光很是锐利：“部里都说我是个变.态。” “但毫无疑问的是，国外的间谍组织受伤很重。”秦励勉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叠在了一起，道，“舞阳，你的经历比起大多数的人要丰富很多，当过兵王，做过外交，现在又干了一年反间，在基层也锻炼了很久，我的想法是，你也该真正的执政一方了，你觉得呢？” 秦舞阳很清楚，自己上了副厅之后，走的每一步都有些剑出偏锋，这里面多少有点儿父亲的影子，他也明白，这是增加自己的履历，只父亲的意思，自己下一步的安排也已经出炉了。 反对？那种玩个性的事情，只有在电影或者小说里才会出现。 秦励勉淡淡道：“在县里是能够实实在在的做些事情的，不过县委书记的权力太小，受到的掣肘太多，而到了省里，更多的是拿决策和宏观方面的问题，所以相比较而言，仍然是市一级。你年纪还轻，进入副省级，那就需要熬资历了，所以我宁愿让你在市一级的层面上多熬一熬，也不愿意你在省里熬成个老油子。四十岁的市.委书记，正正好。你是想回江东还是继续留在江北？” 秦舞阳却是一个都没有选：“不如去一个新的地方，既然是熬资历，那不如多走一些地方。” “这么说，你已经有决定了？” 秦舞阳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反正还有几天时间，我考虑考虑。” 秦励勉笑了起来，跟着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儿子坚实的臂膀道：“儿子，未来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但既然走在这条路上，那就要义无反顾坚若磬石地走下去。” 看着老相横生的父亲，秦舞阳忽然拥抱了一下父亲，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其实我很期待你退休后颐养天年的，你也该给点时间给自己和老妈了。” 第1269章 新的征程 哪怕是春节，时间仍然是不紧不慢地度过，并没有因为春节而有一丝一毫的减缓，几乎是转眼间，春节便已悄然而去。 当民众们还沉浸在春节的喜悦氛围之中时，秦舞阳已经孤身一人前往了东江省。 当时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秦励勉还是有些意外的。 东江与江东虽然只是顺序上的颠倒，但一个是内陆，一个是边陲之地，完全是云泥之别，但秦舞阳仍然选择了这里，没有给出任何的理由。 唐心其实是不舍的，按她的意思，不如就留在京都，当然，这种儿女情长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非但秦舞阳明白，她也很明白，秦励勉这位公公，对秦舞阳的期望很大，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啥啥的，只是她不知道这是秦舞阳自己的选择。 千里送夫自然不现实，她也有着自己的工作，秦舞阳的调任意味着他们又要过上相思两地的生活，在为秦舞阳准备衣物的时候，唐心苦口婆心地叮嘱秦舞阳，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东江边疆之地，女人性野多刺，小心被刺，刺了手还是事小，刺到心就不好了。 秦舞阳卯足了劲儿地一番云雨，将生命精华全部留给了唐心，说到了东江之后就养精蓄锐，下回再战。 回想着这一幕，秦舞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身边的张三却是愁眉苦脸，谈莹刚到京都稳下来，他又不得不跟着秦舞阳流放边疆。 对，在张三的心里，他就是被流放了。 “爱情是需要考验的，你看，我和你嫂子长期异地分居，感情不还是很牢固吗？小伙子，对自己有点儿自信好不好？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哦，到了。” 随着飞机的一阵颤抖，秦舞阳和张三走下了飞机。 两人下机之后，便分道扬镳，张三提前去了秦舞阳的下一站——光明市，而秦舞阳则是径直打车去了东江省.委。 原本中组部要来一位副部长送秦舞阳过来上任的，但是以秦舞阳的级别还不够，而且这样也太显眼，所以最终秦舞阳还是只身前来。 匆匆赶往省.委组织部，秦舞阳拿着自己的介绍信过了去，接待他的是一位女同志，叫陈春兰，看上去年纪比秦舞阳稍大一些，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拿了介绍信之后，让秦舞阳稍坐一下，她去向部长邵怀礼汇报。 秦舞阳品着用茶包泡的茶，忽然很怀念贺千山搞出来的黄金芽。其实回想起自己这一路走过来的地方，值得留恋和回忆的人和事很多很多，不过自从作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往事便已矣，有些事虽然还在，但工作的性质决定了他们再相聚已经很难很难，毕竟年纪都大了，连贺千山这个花花太岁都跟陆逸结婚了，这世事难道还不够无常的吗？ 没多久，陈春兰领着秦舞阳去了部长邵怀礼的办公室。 组织部向来是慈眉善目，邵怀礼人如其名，显得很是客气，让陈春兰去办理相应的手续，笑着道：“舞阳同志，欢迎你啊。” 秦舞阳连忙道：“邵部长，您太客气了，我初来乍到，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还需要您的照顾。” 邵怀礼呵呵一笑：“组织上肯定会考虑周全的。” 两人没营养地聊了一阵，陈春兰的手续就办好了，秦舞阳表示了感谢，起身离开。 又去了一趟省.委书记曹向东的办公室报到，曹向东对这位年轻的新任书记持观察态度，让他先在省城万金市住一晚，明天会让组织部安排人送他上任。 第二天八点整，秦舞阳赶到组织部，送他的正是昨天帮他办理手续的副部长陈春兰。 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两人熟悉很多，不过陈春兰并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带着矜持的官方的笑容。 秦舞阳原以为这是陈春兰在端着，不过到了服务区之后，才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东江省地广人稀，光明市离省城六百多公里，中途去服务区休息的时候，秦舞阳点了根烟抽上，陈春兰见他颇有些悠闲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却又有些另外的成份在内，试探着道：“秦书记，你堂堂一把手书记，就我一个基本边缘的副部长来送你上任，你有没有觉得寒碜？” 秦舞阳愣了一下，陈春兰这个说法，他确实有，不过并没有说出来，正常情况下，一把手异地履新的话，要么是一把手部长相送，规格再高点，就是省.委副.书记相送，如果再重视一点的话，省.委一把破个格也未必没有可能，现在来一个与自己平级的副部长，确实有点寒碜。 这证明了什么？往好一点的说，是省里对自己还不够重视，往差一点的说，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呢，来个副部长送自己过来，这纯粹是恶心人。 但这么想归这么想，不但不能说出来，连显露都不行，却是没想到陈春兰居然主动问了出来。 秦舞阳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道：“陈部长，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什么部长啊，也就叫着好听。”陈春兰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我虽然是副部长，但在部里就是靠边站的人，让我送你，那是不待见你啊。秦书记，东江的水还是挺深的，而且非常排外，不瞒你说，我不是太看好你哦。”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呗。” “哎呀，你是以为我考究你呢？我说的是实话，你得做好思想准备，光明市.委书记是不愿意调整的，省里也是不愿意调整的，现在被组织上硬赶了下来，为你留了这么个位置，你说谁能笑得出来？” 秦舞阳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念头居然会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不过这也是征得同意的，毕竟前书记在光明的位置上已经坐满了五年，按照组织原则，也该动一动了，一念及此，秦舞阳只能无奈地道：“陈部长，这个……我也控制不了啊。” 第1270章 不正常现象 陈春兰默哀数秒，然后才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陈部长，要不你给我说说光明那边的情况呗。”秦舞阳一根烟还没有抽完，闲也是闲着。其实，在决定了之后，他也在网上查过光明的情况，但那些也仅限于一些表面层次的东西，陈春兰肯与自己交流，她对光明肯定比自己要了解，哪怕未必精准，但起码可以提供一定的参考。 “你也别叫我陈部长了，要是觉得我够处，就叫我一声陈姐吧。”陈春兰有些大大咧咧，道，“说到光明，在东江，可能是除了省城万金之外最复杂的地区了。事实上，对于省里来说，对光明的要求，并不像其他城市那样渴求发展。” 秦舞阳扬眉道：“哦？那要求什么？” “稳定！绝对的稳定！”陈春兰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光明市边缘就是国境线，经常有人偷渡至光明到达我国，而且光明市少数民族人员较多，非常复杂，曾经发生过多次少数民族人员犯罪的事情，四个字形容，就是乱象丛生，所以在稳定压倒一切这个前提下，发展之类的主流动作都要排在稳定后面。” 说到这儿，陈春兰用一种悲哀和戏谑的眼神看着秦舞阳，悠悠道：“光明就是个石灰池，把你放到这儿来的人完全是在坑你啊。” 秦舞阳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个坑是特么自己挖的啊，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会选择光明，而且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必须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工作总得有人干，顶多把这个石灰池给填了。”秦舞阳豪气干云道。 “好，姐支持你。”陈春兰呵呵一笑，竖了竖拳头道，“不过我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那就已经足够了。”秦舞阳也是呵呵一笑，“你看，我这还没到光明呢，就先多了一位盟友支持，这证明前途是光明的。” “好吧，我看出来了，你算是乐天派，希望到了光明后的你不会哭出来。”陈春兰很欣赏这种性格，不过随后她神情一黯道，“不过呢，我这个盟友作用不大，上面的天太多，光是你的上任，这个天就给了你一个下马威啊。” 秦舞阳不是太明白曹向东对自己不待见的理由，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抵了老书记的位置？退一步讲，这是组织上的决定，有本事你去恨组织啊，恨上自己叫个什么事？ 隐隐中秦舞阳觉得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等到光明安顿下来之后，有必要跟老丈人聊一聊，了解一下目前的政治力量分布了，一派和气不可能，在哪里都有竞争嘛，而且再过几年，老爸就要离任了，谁会接过他手中的接力棒，暂时还看不出来，所以各方势力都是暗里角力，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曹向东的立场不太牢固呢？ 一根烟抽完，车子重新上路，中途又停下来吃了个饭，等到达光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从高速公路上还看不出一个地区的发展程度，但等下了高速，再到市区，秦舞阳的体会就深了很多，一眼望去，光明的高层建筑都少得可怜，到了市.委办公楼门前，一股寒碜的感觉就扑面而来，区区六层，而且还是比较老旧的建筑，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更是为整幢大楼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沉。 办公楼的院子里站着五个人，即将离任的老书记何伟，市长秦立邦，市.委副.书记王立新，组织部长单权以及市.委秘书长温朵娜。 省.委已经跟何伟谈过话，何伟服从组织的决定，不过并不知道接任自己的是什么人，昨天听说新任者已经到了省里报到，他向曹向东打听了一下，曹向东淡淡地撂下一句，你做好交接就可以了，打听那么多干嘛？ 这个话说出来，他也就死了再向邵怀礼打听的念头，事实上，别说他不知道，连手眼通天的代市长秦立邦也不知道。 去年六月，老市长终于熬出了头，虽然是平调到别的市任市长，但是光明的复杂环境着实让他苦不堪言，秦立邦顺势而上，在与常务副市长的竞争中胜出，成功得到了这个位置。 何伟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目光望着门外，眼神有些空洞：“立邦，现在你理解我了吧？” 秦立邦苦笑了一声道：“谁知道你会走啊。” 在老市长离开后，省.委开始考虑新的人选，不外乎内部选拔和外调，合适的人选不少，但谁也不愿意来，光明名字好听，可在外界眼里，光明市就是黑暗的代名词，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内部选拔。 合适的人选只有秦立邦和常务副市长刑洋，何伟是支持刑洋的，这让秦立邦心里非常不爽，不过即使有市.委一把手的支持，秦立邦的人脉要更广一些，秦大大的侄子这个关系足够重磅，所以最终省.委的决定是秦立邦担任市长。 谁知塞翁得马，焉知非福，要是早知道何伟要离开，秦立邦可能就直接发力，一步到位来急这个书记的位置了，事实上，也不是他考虑的不对，毕竟我国的国情基本上都是书记走市长上，谁能知道会来个空降呢。 何伟目光不变，声音低沉道：“无论谁来，在你这个‘代’字还没有拿掉的前提下，都要积极配合新任者的工作，切忌不要拖后腿，光明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内耗万万要不得。” 秦立邦又是一声苦笑：“我还没那么无知。” 书记新的，市长新的，短时间内都不会走，这个时候搞对抗，绝对是两败俱伤，这个道理秦立邦明白。 这时，门口的伸缩门缩了进去，一辆挂东a牌照的公务车驶了进来。 来了！ 何伟等人俱是精神一振，不过谁都没有动步子。 车子停下，秦舞阳和陈春兰一左一右，分别开门。 当看清了秦舞阳的脸，别人倒还不觉得什么，只有秦立邦的眼睛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千思万想，打死他也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自己一直跟他暗里较劲的一哥秦舞阳。 第1271章 主人就得有主人的样子 何伟也看到了陈春兰，目光微微一凝，嘴角露出了一丝值得玩味的淡淡笑容，随后，便迎了上去，微微躬腰向陈春兰伸出了手，笑着道：“陈部长，一路辛苦了。” 陈春兰哈哈一笑：“辛苦的是你们啊，天这么冷，风这么大，还在院子里等着，我介绍一下，秦舞阳，你的继任者。” 何伟这才把目光“正色”地投向了秦舞阳，矜持地一笑：“欢迎。” 何伟没有伸手，秦舞阳似乎也没有伸手的意思，目光微抬，微一点头。 一位即将离开，一位即将上任，用太阳来形容，一个是日落西山——起码对于光明是这样，而一个则是冉冉升起，这种火花按理说不应该激起的，但何伟有此自恃身份，毕竟他即将上任的虽然只是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但那也是实打实的副省级，只是秦舞阳并不吃他那一套，别说区区副省级了，老子可是正国级，你算哪根葱？ 秦立邦在一旁看得清楚，却是没有说话，他与何伟共事多年，对他的性格何其了解，强势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否则光明这几年也不会这么安然，所以何伟与秦舞阳之间发生点什么，是他乐意见到的。 陈春兰这时打了个圆场，开着玩笑道：“何书记，你不会打算就让咱们一帮子人在这儿喝西北风吧？” 组织部见官大一级，虽然陈春兰比他这个副省低了半级，但管官帽子的人最好别惹，自己无所谓，但自己还有一帮拥趸，还是管得着的，至于说陈春兰在部里的角色和位置，尽管早有耳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面子要给。 于是何伟打了个哈哈道：“请。” 众人鱼贯走进办公楼，上了四楼的会议室，按照程序，是要跟众常委们见上一面的，秦舞阳笑着道：“陈部长，见常委这事不急，我觉得还是先交接比较好。” 秦舞阳上任与其他领导不同，他是来当一把手的，事实上，从他进入这幢楼开始，他的角色就已经发生了转变，此时此刻此地，他秦舞阳才是这幢楼的主人，而何伟这位前主人已经不再是这里的当家人，你客气点我可以尊重，但你刚刚用你自以为很压迫的目光凝视我，想干嘛？还想刷存在感么？ 不好意思，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其实，秦舞阳这么说已经很客气了，所谓的交接，也是给何伟留一分面子，话说，你是不是该有多远滚多远了，还留在这儿干嘛？难不成还想搞垂帘听政那一套？如果是想给下属打气撑腰，那对不住，我可能会让你灰头土脸了，如果是想威风八面地走，那么秦舞阳想问一句，你特么威风了，老子怎么办？ 何伟的眉头不留痕迹地拧了一下，这小子是个刺头啊，心里不由有点儿吃味，不过他立即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位置，遇上这么个刺头，搞僵了恐怕会在走之前给自己闹出笑话来。 工作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交接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由秘书长温朵娜准备得妥妥贴贴了，所以这个流程进行得很快，也很顺利。 何伟向陈春兰伸出手道：“陈部长，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得赶去省里。” 秦舞阳微笑着道：“老书记，这么急干嘛，晚上我给你饯行。” “不用了，你初来乍到，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以后有的是机会。”何伟与秦舞阳之间的碰撞都是态度和眼神，真正在言语上倒是没有起过什么争端，所以明面上倒也能过得去。 “那行，以后再去向何主任汇报工作。”既然何伟这么说，秦舞阳也就不再坚持，一边让秘书长温朵娜通知常委们半小时后开会，一边和陈春兰将何伟送下了楼。 目送着何伟上车离开，陈春兰转过脸道：“你没必要这么锋芒毕露的。” 秦舞阳淡淡一笑：“主人就得有个主人的样子，稳定是靠拳头打出来的，几名常委都站在边上看着呢，第一站如果我就蔫了，连常委会都拿不下来，还怎么搞稳定？” 陈春兰一直在组织战线上工作，没有在基层任一把手的经验，所以秦舞阳这么一说，她就不是太能插得上嘴，只能呵呵一笑，与秦舞阳一起去了书记办公室。 而这时，诸位常委们也陆续向会议室而来，刚刚那一幕组织部长单权和副书记王立新是看在眼里的，他们跟省.委组织部联系比较多，自然知道陈春兰在组织部的位置，让她来送秦舞阳上任，是不是意味着省里有些不待见秦舞阳呢？ 不过从秦舞阳刚刚的强势态度来看，这位年轻的一把手书记，似乎不是那种服软屈从的人啊。 秦立邦坐在会议室里，面沉如水，秦舞阳一直是自己的假想敌，也被他视为年轻一辈的最大对手，他万万没有想到，秦舞阳会跟自己在同一个槽里，而且还是爬到了自己的头上，级别虽然一样，但含金量却不一样，真不知道秦励勉怎么想的，怎么会把秦舞阳跟自己安排到一起呢？这一旦起了什么争端，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去何从？ 但跟着，秦立邦想到，秦舞阳可是秦励勉的儿子，他能起什么争端，难道，这就是为了打压自己吗？ 想到这儿，秦立邦的心头一阵发冷，即便会议室里早就开了暖气，但他仍然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这时，会议室陆续有人到来。 陈春兰说过，光明的首要任务是维持稳定，至于其他事业，也就是按部就班地进行，所以其他常委们倒也乐得轻松，进来与秦立邦打了个招呼之后，相互说一声新年快乐的吉祥话，随后就聊了起来，似乎谁来做这个市.委书记，跟他们根本没什么关系。 常委们很快到齐了，只剩下最后两位，一位是美女秘书长温朵娜，一位就是大多数人还“不识庐山真面目”的秦舞阳。 第1272章 岂一个强字了得 走廊上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踢踢答答的声音，从节奏就能判断出这是美女秘书长温朵娜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温朵娜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微微一停，秦舞阳从门口走了进来。 光明市的发展虽然不行，办公楼也很寒酸，不过办公楼后面的常委楼还算不错，属于新派建筑，常委会基本都在这儿办公，这也是能够短时间内召集齐全的原因。 桌子呈长方形摆放，座位上都摆放上了席卡，秦舞阳没带本子，没带水杯，直接在顶头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身侧则是陈春兰，另一头坐的则是代市长秦立邦，其余九名常委分坐两侧，其中，除了市.委秘书长温朵娜是女同志以外，宣传.部长彭海静也是女同志。 “那开始吧。”陈春兰也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道，“同志们，秦舞阳同志任光明市市.委书记，是中.央从我省工作大局出发，着眼加强领导.班子建设和长远发展，经过通盘考虑、慎重研究之后作出的决定……希望同志们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发挥不怕辛苦艰苦奋斗的作风，共同建设发展好光明。下面，请秦舞阳同志讲话。” 一阵掌声，秦舞阳双手虚压，沉声道：“感谢省.委，也感谢陈部长拳拳之心的讲话，听了陈部长的一席话，本人深感压力，我这个人不喜欢讲大话讲空话，套用一句省.委和陈部长的殷切希望来说，就是希望同志们真正的团结一心，共谋发展。” 这是一个内部的见面会，秦舞阳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一一与各个常委们打着招呼，让他们进行自我介绍，氛围还算融洽。 秦立邦一开始有些如坐针毡，但随后想到，秦舞阳的到来既成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既然这样，只能接受现实，这是消极的一面，而积极的一面则是他要跟秦舞阳搭班子，这是近距离了解秦舞阳的大好机会，光是知己还不行，得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他立即调整好了心态，用一种观察的态度看着秦舞阳所做的一切。 短短一个小时自然不能观察到秦舞阳的行事风格，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强硬。 强硬与强势，分别代表着秦舞阳和何伟不同的风格，但有着这一字之差，却是截然不同。 强势，代表着不容置疑，代表着一个人的个性，而强硬，则代表着行事的态度。 散会之后，秦舞阳留陈春兰共进晚餐，反正回省城也已经来不及了，光明的天黑的比较早，夜晚行车，司机很累，不安全。 陈春兰倒也没有拒绝，不过她提议，是不是让温秘书长也参加，秦舞阳心头暗笑，要不要搞得这么避男女之嫌啊，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惹出什么桃色新闻来。 从通讯录上找到了温朵娜的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温朵娜很快到了，秦舞阳说要请陈春兰吃饭，她有两个任务，一个是作陪，另一个是选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地方。 温朵娜领会到了秦舞阳的意思，并没有选择市政府名下的正天酒店，而是在市里最好的顺天酒店订了个位置。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到了顺天酒店，不一刻的工夫，酒菜上齐，三人坐定，秦舞阳一收之前的严肃之态，笑着道：“有幸能请二位美女共进晚餐，是我秦舞阳的荣幸啊。” 陈春兰笑着道：“朵娜是美女，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温朵娜掩口轻笑：“陈部长，我可算不上什么美女，倒是您……” 说到这儿，温朵娜就闭口不说了，秦舞阳奇道：“说话别说半截啊，我竖着耳朵等着听呢。” “我可不敢乱说。”温朵娜笑着三缄其口。 陈春兰倒是不以为然，当先公布了答案：“组织部一枝花对不？这倒不是炫的，想当年我确实也敢称得上一枝花，不过嘛，再美的人也违背不了自然规律，我现在是人老珠黄了。” 秦舞阳笑着道：“陈姐，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您现在才是最有风韵的时候，再说了，你也就跟我差不多大，可别称老。” “差不多？差的可多了，你的档案我又不是没看过，我比你啊，可要大上……”陈春兰忽然话音一顿，笑骂道，“好你个秦舞阳，变着花样套我的年纪呢，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最大的秘密吗？” “所以啊，我才把你当成同龄人。”秦舞阳亲自拿起酒瓶为陈春兰斟酒，温朵娜连忙去夺酒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就按在了秦舞阳拿着酒瓶的手上，口中道，“书记，我来。” 温朵娜也不知道多大年纪，反正从相貌体态肌肤上无法判断，被她的手一按，手掌温软细腻，连忙松开了手，任由其将酒瓶子拿过去斟酒。 陈春兰酒量不小，温朵娜似乎也不弱，秦舞阳就更不必说了，不过今天拼酒不是目的，所以三人杯来盏去，浅尝辄止，喝完一瓶酒便没有再继续进行。 饭后，三人出了小厅，秦舞阳让温朵娜安排陈春兰房间，陈春兰说不用，她闺女就在光明的城关区崇明区工作，晚上过去凑合一晚就行了。 秦舞阳一听这话，顿时反应了过来，陈春兰所做的这一切可能都是在为她的女儿做铺垫，秦舞阳特意问了一下陈春兰女儿的名字和职务，陈春兰提醒道：“秦书记，我没有让你照顾我女儿的意思。” 秦舞阳笑着道：“陈姐，那我明天早上送你。” “你刚刚来光明，事情多着呢，忙你自己的事吧，那就这么着，谢谢你的盛情招待，下次去省里，一定要知会我，我安排。” 目送陈春兰上了车离开，秦舞阳收回目光，看向温朵娜道：“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温朵娜微微一笑，掠了一下耳际长发道：“谢谢秦书记，不用了，我家离这儿不远，走回去就行。对了，还是先送你去市.委吧，你宿舍的钥匙还放在我办公室里呢。” 第1273章 被拒载了 “这么晚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光明治安不是太好，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还是送你一程吧。”秦舞阳近乎霸道的命令温朵娜上了车。 温朵娜确实就住在不远的小区，开车过去约莫也就十来分钟，下车的时候，秦舞阳降下车窗，向她挥了挥手：“回吧。” 看着温朵娜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里，秦舞阳这才让司机开车。 司机是少数民族人，叫萨迪克，普通话说的挺好，如果不是相貌与汉人有明显的区别，你根本分辨不出来，问秦舞阳现在去哪儿，秦舞阳让他先开着，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昨晚就已经到的张三，问他现在的位置。 张三把位置发了过来，秦舞阳让萨迪克开过去。 那是一家商务连锁酒店，类似于如家、七天，在路边下了车之后，秦舞阳让萨迪克明早来接他。 房间里开着暖气，张三翘着腿躺在床上，正在跟谈莹聊天，听到敲门声，过去开门把秦舞阳迎了进来。 “我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秦舞阳脱了外套，拎拎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儿气候太干燥了，又喝了些酒，嘴干得厉害。 张三摇了摇头。 秦舞阳放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来，一脸鄙视道：“你不是很牛逼的吗？这都一天了，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哥，这是大海捞针，你给的号码人家已经不用了，而且这地方排汉的很，看到我这个汉族人的样子，别说不鸟我，没动手弄我就不错了。”张三叹了口气，显得一筹莫展。 秦舞阳道：“那留你在身边也没用了。” 张三打了个激灵，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需要时间。” 秦舞阳这才点了点头道：“态度决定一切，你小子是在跟我偷奸耍滑。” 张三讪讪一笑道：“没有没有，就是时间太仓促，而且这地方我也是头一回来，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也是正常的。” 秦舞阳抿了一口开水，道：“仨儿，光明不比其他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没听错吧？你也关心我的死活？”张三瞪起了眼睛。 秦舞阳脸往下一沉：“我不是关心你的死活，我是担心你挂了没人给我干活。” 张三松了一口气道：“这才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嘛，舒服多了。” “贱。”秦舞阳笑了起来，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一看号码，是光明本地的，接通就听到里面响起了秦立邦的声音：“老弟，见个面，聊聊？” 秦舞阳略略有些意外，但秦立邦的这个电话也并不突兀，微一沉吟道：“好，哪儿见？” “我加你一下微.信，把位置发给你。” 通过验证之后，位置发了过来，是一个叫做紫竹兰庭的小区，22幢二单1201。 秦舞阳开了导航，十几公里，并不算远。 跟张三交代了一声，起身就走，张三斜斜地倚在床头，满怀幽怨地道：“那你还回不回来睡？” 秦舞阳头也没回地竖起一根中指，张三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酒店门口打了一辆出租，出租车司机是当地人，见秦舞阳是汉人，直接拒载，像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回，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汉人开的车，才同意秦舞阳上车。 秦舞阳搓着手道：“师傅，这儿的人这么排斥汉人的吗？” “头回来光明吧？你也是胆子大，这一大晚上的敢一个人出来遛达。我跟你说吧，拒载你算是好的，没下车揍你就算不错了。” 秦舞阳呆了一呆，道：“环境这么恶劣？” “政府太狠了，引起反对和敌视了呗。”全国司机一个样，都是话唠，三言两语地虽然说不清楚，但秦舞阳还是听明白了。 何伟执政的时候，为了保持绝对的稳定，采取了很多极端的方式和手段，比如一些小偷小摸被抓到，在情节差不多的情况下，只要是少数民族，那惩戒起来就很严。 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例子而已，总之在很多决策上，何伟的针对性很强，用他的话说，不听话的就要治，不治不长记性。 光明市.委市政府不少干部都是当地人，不过他们并没有能够在重要岗位上任职，即使有一少部分身居要职，官帽子也掌握在何伟的手里，前面说过，何伟的性格比较强势，对付普通老百姓是一套办法，对付体制内的又是一套办法，所以即使下面有反对的声音，也很快被弹压了下去。 为此，光明曾经发生过几次规模不小的袭击事件，激起了何伟的怒火，在破案之后，那些肇事者也得到了极其严厉的重判。 于是乎，谁都知道现任领导非常狠，明面上不敢再起什么波澜，但是在民间，仇视汉人的情绪却越发地高涨，像秦舞阳这样被拒载，都算是小儿科了，什么酒店拒绝提供服务啦、商场拒绝消费啦，反正搞的气氛很紧张。 秦舞阳没说什么，却引起了他的重视，干群亲如一家，在这里恐怕是个妄想了。秦舞阳不评价何伟的方法正确与否，但直觉告诉他，强压必有反弹，或许这只是暂时的沉默，就像弹簧一样，压到了一定的极限，反弹的力量也会跟着很强。 到了紫竹兰庭，秦舞阳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22幢，乘了电梯上去，摁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秦立邦本人，招呼了秦舞阳一声，说不用换鞋。 秦舞阳进了去，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茶香，赫然是久违了的黄金芽，档次不算低，但离他平时喝的还要差了两三个档次，原因当然很明晰，他喝的黄金芽都是贺千山特供的。 “随便坐。”秦立邦招呼着将茶端到茶几上。 房间里开着暖气，秦舞阳脱了外套，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的资产？” “租的，常委楼向北，住着太阴冷，而且租个房子出来住，人也能放松一些。”秦立邦在秦舞阳的对面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吐出一口烟雾来，这才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来。” 第1274章 兄弟对话 “想不想都来了。”秦舞阳淡淡一笑，扫视着诺大的房间，开了句玩笑，“在外面弄套房子，不是方便搞一些灰色交易吧？” 秦立邦嗤地一声轻笑：“像你我这样的人，还缺钱吗？” 秦舞阳同意秦立邦这个观点，虽然是单亲家庭，但秦舞阳确实没有为钱发愁过，小时候对钱的需求量不大，稍微大一点又去参了军，没有花钱的地方，退伍回来之后，直接进入官场，老妈又是商界奇人，再加上春阳大豪富的收入，钱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个数字问题。 而秦立邦出自于官宦家庭，虽然自家不搞经营，但在大伯秦励勉和自家父亲的照拂下，二伯在央企混得风生水起，这也让秦玉辉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秦立邦也以老婆伏瑶的名义在秦玉辉的生意里参了股，还真没在乎过钱的事情。 “谈正事吧。”秦舞阳撇开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说完这四个字，便端起了水杯，等着秦立邦发声。 秦立邦默默地吸了几口烟，悠悠地问了一句：“你的目标是什么？” 秦舞阳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漫不经心地道：“你指的是哪方面的目标？” “人生。”秦立邦重重道，人活在世，总有这样那样的目标，对于他们这些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的人，世间俗人的目标已经是他们的起点，而男人的目标，无非也是财、色、权。 对于他们来说，不缺钱，更不缺女人，所以权力才是他们最大的追求，而手握重权，财色自然不在话下。 秦舞阳笑了笑：“我要说我没有目标，你信不信？” 秦立邦打了个哈哈：“兄弟，咱们都是明白人，对不对？” 秦舞阳正色道：“我还真没有确切的目标，说得消极点，就是走一步算一步，说得积极点，那就是活在当下，莫问前程。立邦，你呢？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拿大伯当我的榜样，我告诉自己，只有像大伯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秦立邦仿佛回到了他小时候，“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别人在玩的时候，我在努力，别人在花前月下的时候，我也在努力，别人睡觉的时候，我同样还在努力，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成为像大伯那样的人。” “然后呢？” “然后？”秦立邦苦涩地笑了一声，“可是我所有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大伯哪怕一句的鼓励，我只当自己还不够优秀，于是我更加努力，可是我进入体制内之后，竭尽全力，去年才成了一个代市长，而你，一个兵蛋子，比我早了三年就迈入了正厅行列，而今更是一跃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有时候我不得不感慨，慨生阳何生邦？” “立邦，你今年四十一岁，风华正茂，你扪心自问，四十一岁的代市长又有多少，而这一切，真的只是靠你个人的努力吗？如果没有爸对你的认可，或者说如果没有你们的这层叔侄关系，你觉得你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你呢？就因为是他的嫡庶，你就能步步青云？” “我十八岁入伍，经历了两年的训练之后，执行了六年的秘密反恐任务，多少次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因为战友舍生相救，我的坟头草都要割了几十茬了，你经历过被人用枪着指头吗？你经历过亲眼看着战友死在你面前吗？你可能会说，这是军人的天职，好，说说我退伍之后……” 秦舞阳简单地历数了发生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尽管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煎熬、辛酸、磨难、纠结却是不难想像。 “我说这些，不是自我标榜，而是告诉你，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到目前为止，知道我秦舞阳的父亲是当今主席的，也是寥寥无几，所以，你认为我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是父辈的萌荫吗？”秦舞阳淡然道，“事实上，咱们能走到现在，比大多数的人要幸运很多。” “我没有特意去了解过你，但你自己最清楚，在你这段历程中，你经历过什么，又做过什么，你的经历决定了你的将来，你眼中看到的是上位，却没有想过当下，更没有想过上位后要干些什么。”秦舞阳一针见血地道，“在我来这儿的时候，被几辆当地出租车司机拒载，这是我秦舞阳跟他们有仇吗？不，是这一届政府与百姓对立了，你在光明工作了这么久，你有为此努力过吗？或者说尽过最大的努力吗？” “立邦，大道理不用我讲，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是不是想着他们，是不是为他们谋利益，他们最清楚的，真正的政治人不是政客，你以爸为榜样，这没有错，可是你拿他为目标，你就错了，因为你做事的方向就不符合这个目标。” “那是因为我一直干的都是副职，权力不是永远都掌握在一把手的手中吗？” 秦舞阳笑了笑：“你没做过乡镇的党委书记？没做过县委书记？” “那不同，上头总有一层天在压制着你。” “你是嫌权力不够大，对，镇里的书记上头还有县里的领导，县委书记上头还有市里的领导，那市.委书记上头就没有省里的领导了？省.委书记上头就没有中.央的领导了？立邦，不要总是为自己找借口。”秦舞阳吁出一口气道，“如果你总是这么想，你没有机会的。” “退一步讲，难道只有我秦舞阳才是你的对手？天下才俊，多如过江之鲫，即便没有我秦舞阳，就没有别人跟你相争了？能走到那个位置的，哪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这又不是搞太子选拔？立邦，以咱们现在的级别，考虑这些你不觉得太早了吗？所以我的理念是，立足当下，做好事、做好人，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把一切交给时间不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立邦也不藏着掖着了，反唇相讥道：“我就不信你没有这个野心！” 第1275章 发展与稳定 秦舞阳深深地看了秦立邦一眼，淡漠之极道：“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姓秦，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好，那是你的事。作为兄弟，我话说完，现在我再说一句作为我市.委书记说的话，立邦，无论你心里揣着什么念头，但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你得认清现实，现在的光明市是我秦舞阳说了算，好好工作，是你唯一的配合方式。在我的眼里，只有配合与不配合的下属，配合的有好处，不配合的，就看我能不能收拾他就完了。我话比较糙，不过我想你能听得明白，另外，我提醒你，不要质疑我的手段，杀过人见过血，就没有什么能让我眨一下眼睛的。” 说完这些，秦舞阳将烟头扔进了水杯里，站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点评道：“房子不错。” 看着秦舞阳推门离开，秦立邦的脸沉得能够滴出水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哪怕是他的领导，也会因为自己姓秦的缘故而多加留心，而今晚，却是被秦舞阳给熊了一顿，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这口气堵得他险些没晕过去。 在他的感知里，秦舞阳是个私生子，身份不光彩，又是个行武的大老粗，这样的人算个屁，但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天赋异禀，混体制也混了个如鱼得水，一条不起眼的咸鱼非但比自己更快一步，也成为了自己的终极对手，在情感上，秦立邦真的很难接受和承认。 愤怒之下，他甚至忘了今晚找秦舞阳为了什么，一直等他的情绪平定下来，秦立邦才意识到，自己的涵养还是不够，必须得承认，秦舞阳后半段的话说的是事实，秦立邦有些崩溃，早知道自己就想法子调出光明了，非要争这个市长的位置，他很后悔没有听何伟的话，但事已至此，肠子悔青了都没有用。 所以，秦立邦心态上的崩裂，让他成为了光明市最憋屈的人。 次日，萨迪克接了秦舞阳到市.委，秘书长温朵娜早已等候多时，她是市.委的大管家，其实也是秦舞阳的大管家。 温朵娜不是光明人，出生于邻市藏城，那里也是一个少数民族集中的城市，如果不看她的长相，你还真分辨不出来，那是一张精致带着西域风情的脸，鼻梁很高，眼睛很深，此时的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羊绒大衣，下面一条阔腿裤，配着高跟皮鞋，把她的身姿映衬得更是高挑。 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温朵娜与秦舞阳打了声招呼之后，将一串钥匙放在了桌子上，又道：“秦书记，你的房间就在办公楼后面的歇凰楼一号，这是钥匙。” “还有，关于您秘书的人选不知道有什么要求。” 秦舞阳的目光落在温朵娜的脸上，指了指：“脸怎么了？” “没，没事，不小心撞到柜子了。”温朵娜掩饰地解释了一下，却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左腮，那里有一些红.肿。 秦舞阳自然能分辨出是撞的还是被打的，目光微微一拧，却是没有再多问什么，点了点头，道：“两件事。第一件，把去年所有的文件资料全部拿过来，包括省里的。第二件，秘书人选你推荐几个，把他们的资料给我，对了，汉族人不要。” 温朵娜微微有些吃惊，一年的文件，你能看得过来吗，而且光明向来不以发展为首要，不过秦舞阳是一把手，他说了算，况且看看文件，掌握一下情况也无可厚非，而秘书不要汉族人，这就让她有些意外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现在就去办。” 看了一眼温朵娜离去的背影，虽然她的身体藏在大衣下，但行走时臀部的自然晃动还是告诉秦舞阳，这女人的身材绝对是魔鬼级的，不过同时他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丈夫舍得下这样的重手，去揍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呢？ 八卦之心也就是瞬间而起，又瞬间而灭。 打了个电话给陈春兰，陈春兰已经在回省城的途中，寒喧几句便挂了电话。 很快，市.委办便将一摞子文件搬了过来，说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秦舞阳道：“搬来搬去的太辛苦，你们把电子档打包拷给我就行。” 温朵娜愕然道：“书记，那么多的文件，在电脑上看，很伤眼睛的。” 秦舞阳指了指自己，笑着道：“我还年轻着呢，你们行，我也行的。” 温朵娜笑了笑：“那倒是，哦，对了，书记，我加你一下微.信，有不少群要加。” 秦舞阳就叹了口气，不无哀怨地道：“又是各种群啊。” 秦舞阳近期退了不少群，但也加了不少群，重要的有省里的书记群，现在又加了市里的书记群、常委群和和谐光明群。 温朵娜提示秦舞阳改一下自己的昵称，当秦舞阳三个字出现在群里的时候，各种欢迎辞络绎不绝。 “秘书长，你给我说说光明的情况。”秦舞阳没有急于去看那些文件。 温朵娜为秦舞阳的水杯里续了杯热水，然后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道：“不知道书记想了解哪些方面。” 秦舞阳道：“两个方面，发展与稳定。” 温朵娜就笑了：“书记，您这是相当于了解全部了。” “对于其他地区来说，发展与稳定是并驾齐驱的，但光明的情况是，稳定摆在第一位，这主要取决于光明市的地理位置和少数民族人数较多。光是光明市，除了汉族以外，还有三个少数民族，风俗不一，习惯不一，这三个少数民族，其实他们还是很淳朴的，大多数人还是支持和拥护政府工作的，但哪里都有恶人，光明的地理呈山坡状，北与毛子国接壤，南与外蒙毗邻，偷渡事件屡禁不绝，这也造就了复杂的社会环境，而国际恐怖组织‘西伊动’就盘踞于这两个国家，经常挑唆人员闹事，所以光明的反恐任务很重，这也是稳定摆在第一位的主要原因。” 第1276章 最后防线 “至于发展，也不是说不发展，但相比之下，由于社会局势的原因，发展的速度还是比较缓慢的，毕竟环境不好，你就是把发展摆在第一位，也没有哪些人敢于在这儿投资。” 秦舞阳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满朝军，当时为了救他亲家和女婿的一条命，满朝军与自己做了一笔交易，在云窑进行了百亿的投资。 “满朝军？你说的是满盈集团的董事长满朝军？满盈集团在光明是个异类，也是个巨无霸，是市里的纳税大户，由满盈集团的扩散效应衍生出来的产业链很是惊人，可以说，满盈集团就像一棵经济大树，枝枝叶叶都是靠它来生活的。” 秦舞阳没想到温朵娜对满盈集团的评价这么高，心里有了些想法，随后道：“秘书长，尽快把秘书落实到位，给你两天时间。” 温朵娜离开后，秦舞阳调出光明地图，看了一下区域分布，与毛子和外蒙接壤的分别是光明顶县和黑木崖县，而其他的五县三区都在内部，经济条件相对都要好上一些，而光明顶和黑木崖距市区基本都达到七百公里，这两个县也是驻军最多的地方，除了军分区以外，还有东江军区的边防部队，具体怎么设置的并不清楚，另外除了市区以外，这两个地区的公安配置也是最高的。 很显然，对于这两个县，省市都是高度戒备。 曹向东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陈春兰和温朵娜都已经透露，稳定压倒一切，喊的最多的，往往是最缺的，所以一再要求稳定，那肯定就是不稳定的。 秦舞阳不想自己一上任就发生不稳定事件，在下午的时候，分别打了电话给军分区司令员朱刚烈和公安局长季朝阳，让他们来自己办公室。 朱刚烈人如其名，高大强壮，须发浓密，一张国字脸威风八面，目光犀利如电。 昨天见面会上，秦舞阳见过朱刚烈一面，沉默寡言，介绍自己的时候也是惜字如金。 “朱司令，请坐。”朱刚烈五十多岁，面无表情，但秦舞阳能够从他的气质上感受到一种……骄傲，是的，骄傲，只是这骄傲之中，还带着一些傲慢。 不过这也不奇怪，光明特殊的环境，使得军队就显得异常的重要，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军分区的司令员，怀有这种骄傲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傲慢……秦舞阳很不爽。 朱刚烈坐下，并不说话，在他的眼里，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嘴上没毛，在内陆地区搞搞理论，过渡一下就提拔上去的，而到光明这种环境复杂的地区，还不是靠自己这种人卖命换取政绩？所以他打骨子里看不上这种搞政治的人。 秦舞阳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从他的态度上能够感觉到对自己的不尊重，甚至是一种蔑视。换了别的人，恐怕心里真会打鼓，毕竟朱刚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铁血军人的气质，一般人确实受不了这种压迫，但秦舞阳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所以秦舞阳微微一笑道：“朱司令，找你来呢，是了解一下光明的形势，去省里报到的时候，省.委曹书记就说起过光明的恶劣环境，稳定是头版头条，这个稳定指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稳定，而是整个局面的完全稳定。我了解过，光明的社会架构极其复杂，少数民族和汉族居民对半开，相互之间也不和谐，所以境外的恐怖组织利用这一点，不时的搞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来，不过这几年，一直没什么大事，这都得益于军队和公安干警们的极大牺牲和付出，不过曹书记说的比较笼统抽象，你在光明待了不少年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朱刚烈淡然一笑道：“地方驻军更多的是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定期进行演习，一般的情况下，地方公安就可以了，不过一旦动用到军方的力量，则证明事情很严重了。我记得还是好多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这样的暴.乱事件，最终恐怖首脑在军方的围剿下，当场击毙。” 如果用武器等级来算的话，朱刚烈的意思是，驻军部队属于定海神针式的核武器，一战定乾坤，小事交给地方，大事交给部队。 秦舞阳笑着道：“朱司令，你可是光明的最后一道防线啊，必须要承认，军队的作用至关重要，这些年没有发生大的变故，但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发生，据我所知，西伊动组织亡我之心不死，咱们得居安思危。当然，打击这些组织的事情会有相关的部门来做，但真到动刀动枪的那一步，还得靠军方的力量。” “我刚刚说过，定期会开展演习，而且平时也在加强训练，你放心吧，我的部队拉得出打得响，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者能胜。”朱刚烈傲然道。 秦舞阳道：“那就好，改天有空的时候，我一定会去观摩，你先去忙吧。” 朱刚烈走后不多久，公安局长季朝阳就到了。 季朝阳是市.委常委、副市长、公安局长，由于光明的特殊性，他这个公安局长可是实打实的业务型领导，是从公安系统提拔的，而非其他城市，公安局长都是领导型的，基本就是挂个名，业务上都靠常务副局长来做。 踏着稳健的脚步，季朝阳走了进来，市.委书记召见，于他来说，不是稀罕事，光明嘛，比较复杂，靠的就是公安机关搞稳定，另眼相看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他的内心并不喜悦，恰恰相反，眉头紧锁，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与他高大帅气的气质截然相反。 “季市长，看你的神情，忧心忡忡啊。”秦舞阳打了个趣，招呼着他坐下来，他自己做过两县公安局长，后来又与不少公安局长交情很深，对于公安系统的压力非常了解。 季朝阳沉声道：“光明形势严峻，不忧心不行啊，我这个公安局长压力山大，就怕哪一天又闹个影响恶劣的事件来。” 第1277章 缓和之策 “居安思危是对的，但也没有必要杞人忧天，你这根神经绷得这么紧，可别绷断了。” 季朝阳正色道：“秦书记，你是不知道光明的形势有多严峻，西伊动的结构正在发生变化，以前都是搞一些暴.动，还有迹可循，但现在他们也在与时俱进，化整为零搞渗透了，主要的组织骨干都藏身于境外，打击的都是些小头目，扫之不尽，打之不绝，头疼得很啊，你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在策划什么行动，完全处于被动应付的状态，防不胜防，这几年我们公安干警就已经牺牲十几人了。” 说到这儿，季朝阳神情黯然，拳头紧握，愤然道：“有劲都不知道往哪儿打。” 秦舞阳也是为之恻目，走上前去，拍了拍季朝阳的肩膀，挨着他的身边坐下，道：“季市长，世道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季朝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有点矫情了。对了，秦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 “通过你的话，我已经知道公安战线的艰辛了。”秦舞阳道，“老季，压力归压力，但事情还得干，精神还得打起来啊。” 季朝阳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秦书记，其实……有句话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一直在想，西伊动为什么能做到源源不绝的渗透？这个问题我们内部讨论过，通过这几年抓捕和打击的对象来看，基本都集中在少数民族人员身上，除了文化、风俗、思维的差异以外，我觉得我们政府在这方面做的还不够。”季朝阳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背后诋毁，但这几年，在改善少数民族居民和汉人之间的关系上，做得确实很差，这也直接导致了给西伊动有机可乘，而恰恰相反，我们的工作很难开展。” 秦舞阳点头道：“这一点我有体会，昨晚我就被好几辆当地人开的出租车给拒载了，这也恰恰证明了少数民族的对立情绪，这不是件好事啊，其坏处不仅仅表现在居民之间的对立上，也表现到了政府与百姓之间的对立上，而且汉人对此也颇有怨言，长久下去，无疑是多输的局面。你说的对，必须切实地解决好这个问题，否则什么稳定、什么发展，都是空谈。” 这个思路让秦舞阳找到了方向，不过虽然有了方向，但具体如何实施，却还没有一个好的思路，这个时候就要发挥集体的力量了。 当晚，秦舞阳在常委楼招开了常委会，主题只有一个，如何改善与少数民族居民之间的关系。 这虽然只是一个问题，但涉及到太多的方方面面，而这个问题却是难住了与会的不少常委。 前文说过，稳定向来是光明一直摆在首位的重要工作，领导决定方向，何伟的思维有没有走入误区暂且不说，但事实情况就是，光明的各项经济指标全部排在末位，远远没有“光明”这个名字那么光鲜，而主抓经济等各项事业的常委们也因此而选择了躺平，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条件不允许，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远的不说，就拿市里来说吧，你有什么想法都得不到支持，谁还会再去下这个功夫？干脆随波逐流算了。 所以当这个会议召开的时候，这些被难住的常委们的思维已经僵化了，一想到对立的干群关系、民族关系，个个都是一个脑袋几个大，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秦舞阳的眉头拧得很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这句话摆在今天似乎不大灵光了。 环视诸常委们，抓纪律的，搞公安的，玩宣传的，弄组织的，个个都垂着头，常务副市长姚旭欲语还休，显然大家都不说话，他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见有些冷场，秦舞阳也不想逼得太紧，于是休会十分钟，给大家一个思考的时间。 走出会议室的门，一股冷风便扑面而来，秦舞阳打了个激灵，走到边上点燃了一根烟，心头却颇为沉重，看来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得先解决干部的思维问题，可联系到现实，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而双管齐下，又恐怕把好事办成了坏事。 “秦书记。”秦立邦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秦舞阳扭过头，拿出烟盒弹了弹，秦立邦没有客气，伸手抽出一根，两人便在那棵郁郁葱葱的松树下吞云吐雾了起来。 “秦书记，今天这个专项会议有点儿仓促，而且这些年下来，同志们都习惯了……”秦立邦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用了“安于现状”，“这也是光明的特殊环境造就的，别说十分钟，就是给他们一个小时，也憋不出什么东西来，我有个提议啊，不如给他们三天时间，让他以书面报告的形式提交自己的一些思路，这样可能比用嘴说好一些，也给他们充分酝酿的时间。” 秦立邦经过一夜的思考，终于接受了现实，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与秦舞阳交好有百利而无一害，谁让自己斗不过他呢，要是自己的位置跟他对调一下，那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至于现在，只能积极靠拢。 秦舞阳寻思了一下，觉得这个思路可以，自己虽然是市.委书记，但真僵下来，自己也不好看，又不能拿别人怎么样，可以化解尴尬的局面，不至于把关系搞得太僵。 秦舞阳先走，秦立邦去了会议室，说秦舞阳有个急事需要处理，这自然是个借口。 秦立邦说，这个会暂缓再开，不过今天这个议题需要各位同志献计献策，三天内交到市.委办，下次会议上将会由各位同志详细汇报。 秦舞阳能够感受到秦立邦的靠近，不过到底是主动认命，还是韬光养晦，还需要时间来证明，但这无疑是个好苗头，一二把手团结协作，那政治氛围肯定要强上很多。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秦立邦一语成谶，当晚就发生了一起事件，而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会发酵到难以收拾的程度。 第1278章 灵空寺被焚与圆真之死 光明有很多寺庙，或大或小，或香火鼎盛，或败落萧条，灵空寺就是其中的一座，香火算不上鼎盛，但也算不得差。 但就在这天夜里，灵空寺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好在是夜里起的火，寺里只有住持和几个和尚，发生火灾的时候，他们都逃了出来，不过火势太大，加上位位置偏远，等消防车到了，并不太大的灵空寺已经烧了个七七八八。 住持法号圆真，瘦骨嶙峋，单掌立胸，低念佛号，目光空漠，他的几个徒弟却是忍不住悲怆大哭。 …… 这件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正月未完，光明又少雨，气候干燥，发生火灾实在是太正常了，不过这灵空寺是木质结构，本就易燃，位置虽然偏僻，但出于大隐于市的宗旨，周围还是有不少住户的，而且昨夜大风，火势蔓延开来，硬是将周边几家住户的房子也给烧着了。 这么一来，住户们的损失就得由灵空寺承担了。 可怜灵空寺已经毁于一旦，哪里有钱赔偿住户的损失？圆真无奈之下，只得寻找组织的帮忙。 这个组织自然就是所在的城关区光阳区宗教局了。 区宗教局简直闻所未闻，虽然在光明宗教业比较发达，但这并不意味着宗教局就有钱，恰恰相反，宗教局是个清水衙门，所以圆真无奈之下只能寻求市宗教局的帮助了。 市宗教局局长叫德吉，是光明当地人，认为这是灵空寺本身有安全隐患，没追究他们的责任就不错了，居然还让宗教局帮忙，门都没有，直接把圆真给轰了出去。 圆真在宗教局求助无果，只能去市政府碰碰运气，为了确保效果，与时俱进的圆真带着一干徒弟到了市政府门口。 哨兵一看，这特么什么阵仗，自然是拦着不让进，饶是圆真说出一嘴老血，哨兵就一句话：不准进。 这一幕被路人拍到，上传到网络上，不过市政府门前戒备森严，路人也只能远远地拍到有和尚在市政府门前交涉，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不过这么一搅和，哨兵也有些架不住了，向门卫室求救，而刚刚路上的拍摄也给了圆真启发，说如果不让见市领导就到网络上寻求帮助云云。 于是这个事到了市政府秘书长的耳朵里，再于是就汇报到分管宗教的副市长那边。 分管副市长接待了圆真一行，比起德吉，这位副市长就圆滑得多了。 他很是为难地说，圆真师傅，不是我不想帮你，但是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市里没有这一块的资金，宗教局那边本来就是清水衙门，我也没有办法啊。 圆真哭诉起来，副市长就说，这事他要向秦市长汇报一下，看看秦市长那边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就是有，也需要时间，毕竟是政府机会，钱本身就是个敏感的东西，咱们也不能违规，必须得按流程来走，这么着吧，圆真师傅，你先回去等着，等这边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圆真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持，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知道对方是在搪塞自己，但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回去等着。 圆真前脚一走，这位副市长一改刚刚的和善可亲，打了个电话给德吉，把他狠狠批了一通，说他没有大局意识，不能把问题解决于萌芽状态，遇事只会甩袍。 德吉那个气啊，他还真没想到这个秃驴居然会跑到市政府去折腾，一气之下，把圆真叫过来又是一通臭骂，圆真这么一把年纪，被骂得狗血淋头，险些当场气死，而后周边邻居又跟着索要赔偿，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 过了一日，市政府最早来上班的工作人员，看到一个和尚端坐在市政府门前，上前一看，顿时魂飞天外，这老和尚已经没了气息，连忙报了警。 此时的秦舞阳刚刚对温朵娜提供的几名秘书人选进行面试，最终确定了一位名叫格列的小伙子，格列在市.委办秘书处工作，为人热情善良，能力很强，当然，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双全无世俗之气的清澈双眼，这才是打动秦舞阳的地方。 秦舞阳让温朵娜领着格列先回去交接一下自己手头的工作，下午就到新岗位上来，就琢磨着调研的事情来，没几分钟，温朵娜去而复返，汇报说有个和尚今早在市政府门口冻死了。 秦舞阳吃了一惊，这句话里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死者是和尚，第二，地点在市政府门口。 无论是死者的身份还是死亡的地点，都很敏感，不由一拧眉头：“详细说说。” 温朵娜道：“情况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死者的身份已经弄清楚了，叫圆真，是灵空寺的住持。” 秦舞阳愣住了：“他不待在寺里，跑市政府门口干嘛？” “灵空寺前晚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据说昨天曾经到市政府来过，具体的情况不是太清楚。” 秦舞阳皱着眉头，打了个电话给秦立邦，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秦立邦正焦头烂额着呢，不仅死了一个和尚，灵空寺的那些小和尚都在市政府门口*请愿，要求市政府给一个说法呢。 秦舞阳沉声道：“立邦，这种事情很敏感，一定要妥善处理好，做好安抚稳定工作。” 秦立邦连声称是，随后就进入了解处理阶段，很快就弄明白事情经过，调取了监控之后，也很清楚地看到，圆真于当晚十二点多孤身一人来到市政府，然后就坐了下来，直到被冻死在门前，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事情随之开始发酵，不知道被谁捅到了网上，不仅有圆真死亡时的样子，还有灵空寺一群和尚*的照片，而配图后的文字才是更诛心的，各种言论都有，最详细的要属其中的一篇，有详细的描述，说灵空寺烟火很盛，一夜间被大火烧毁，圆真求助无果，才以死相争，后面的分析主要是三点原因，一种是竞争对手的恶意纵火，一种是当地宗教管理部门仇视佛教采取的纵火行为，第三种则是政府部门看中了灵空寺的那块地，与圆真商谈无果，而采取了纵火行为。 第1279章 事态升级 这个帖子引起的反响很大，跟帖者无数，各种充满戾气的评论充斥于评论区，而这顶多算是网络上的乌烟瘴气，现实里，一些游.行示.威者开始活动，一开始规模很小，大多都是灵空寺的一些教众，到市政府门前示.威，要求政府给一个说法，而其中不乏有些浑水摸鱼之辈趁机开始搞事，虽然不至于打人，但出入市政府的车辆被他们有鸡蛋、菜叶、砖块砸坏。 这下动静直接闹大了，这无疑是在挑衅政府，于是警方出动，扣压了不少人，这里面既有汉族人，也有当地的少数民族。 在灵空寺被大火付之一炬还没有查明、圆真之死还没有说法的同时，又有不少教众被抓，这顿时让其他教众的情绪暴涨到了极点，在一些另有用心者的煽风点火下，出于对政府的失望和愤怒，他们走上街头，开始打砸抢，一夜之间，整个光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这还不算，当这件事情上升到一个宗教的高度时，不仅仅是灵空寺的教众，其他的寺庙信仰者也纷纷加入了这个阵容，于是在其他县区也有小规模的冲突不断发生。 常委会议室里，秦舞阳铁青着脸，拍着桌子吼道：“谁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谈不上事不关己，但高高挂起是必须的，就连公安局长季朝阳也是一筹莫展：“秦书记，公安局已经抓了不少人了，看守所都放不下了。” 秦立邦轻咳了一声道：“秦书记，这帮不法分子，就不能姑息，我建议，从今天……不，从现在开始，实施禁足令，敢上街游.行者，经劝解仍不回家的，直接扣押，对于那烧打抢砸的歹徒，我觉得可以开枪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就控制不住了。” 季朝阳吃了一惊，沉声道：“秦书记，万万不可，如果真采取强硬手段的话，事情可能真的无法收场。” 秦立邦冷笑道：“现在的场面你们看到了，光明还有光明吗？不破不立啊，我们就是太惯着这帮人了。” 秦舞阳正要说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起来，一看号码，秦舞阳头就大了。 省.委最高领袖曹向东直接过问了。 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一接通电话，不等秦舞阳开口，曹向东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秦舞阳，你搞什么？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自己打辞职报告，换能干的人去干。” 秦舞阳忍着心头的怒气，铿锵有力地道：“曹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解决好的。”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被曹向东挂了电话，秦舞阳也是一脸的委屈，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从灵空寺被烧到现在，仅仅两天时间就发酵到这个程度，他秦舞阳就是八臂哪吒，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重新走进会议室，秦立邦见他过来，沉声道：“秦书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警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我觉得有必要让军队介入了，再这么下去，一场暴.乱在所难免。” 秦舞阳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如果真的让军队介入，一旦开了第一枪，那势必会血流成河，即便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那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朱司令，你怎么看？”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朱刚烈。 迎着秦舞阳的眼神，朱刚烈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轻咳了一声道：“首先我们要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到底是激愤的平民，还是另有用心的歹徒，只有弄清这些，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行动，军队一旦出动，开枪是避免不了的，秦书记，这一点你得想清楚。” 秦舞阳沉吟了好一阵子，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情况最恶劣的是什么地区？” 季朝阳汇报道：“目前还没有涉及到市中心，除了一少部分人在市中心游.行以外，大多数的打砸抢行为都集中在港南区。” 秦舞阳琢磨了一下，道：“朱司令，麻烦你安排一个连，跟我去港南区，季市长，我不管你动用多少警力，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确保市中心这一带的安全，人，该抓的就抓，但千万别弄出人命来。” “是！”季朝阳一声大吼，领命而去，出了会议室，却是一脸的苦笑。 市中心那么大，事实上，非但市局，其他县区的警力也都紧急调动了，而且不限警种，到底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彭部长，安排宣传上的人跟着我去港南区，全市现场直播。”秦舞阳咬紧了牙，这个时候不能再忧柔寡断了，必须雷厉风行地找到问题的根。 “其他人，先散了吧，各自管好自己的那一摊子，通知所有工作人员，处于紧急待命状态。” 众人呼啦啦地离开，心头不免都有些紧张，像这种情况已经有几年没有发生过了，面对愈演愈烈的社会乱象，他们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秦舞阳手按桌子，并没有坐下，神情严肃之极，这一事件的发生，让他的应对确实很难，这里面固然有些不法之徒，但也有不明真相被人带节奏的群众，他难道真的能射杀这些人吗？ 朱刚烈微微有些惊讶，当即作出了安排，与此同时，宣传部也紧张地着手技术上的支持。 “秦书记，港南区那边还是比较乱的，社会秩序基本上瘫痪了，你只身犯险，犯不着啊。”安排完的朱刚烈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讽刺。 秦舞阳坚定地道：“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最乱的地方，要想平息事件，民众是最重要的，一手硬，还得一手软，从根子上解决问题，至于我个人的安危，谢谢朱司令的好意。” 十几分钟后，宣传.部长彭海静来报，说一切准备就绪，随后，朱刚烈也汇报，一个连的士兵们已经到达门口，等着秦舞阳指示。 “去港南。”秦舞阳一马当先地走出了会议室。 第1280章 现场直播 在上直播车之前，新秘书格列提醒秦舞阳，是不是要换件衣服。 秦舞阳看了一眼自己身着的衣服，愣了一下之后立马回过神来，对格列的观察入微很欣赏。秦舞阳不是不缺钱，而是非常不缺钱，穿的衣服虽然不是奢侈品牌，但绝对不低端，穿着这么一身行头上电视直播，在这种氛围下，确实不大妥当。 不过现场再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况且秦舞阳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这种货色，换与不换区别也不大，最终还是格列把自己的衣服换给了秦舞阳，两人身材相仿，穿起来倒也得体，而秦舞阳本来皮肤就不白，还真没什么违和感，虽然这有些作秀之嫌，但也没什么办法。 “各位观众，你们好，我是光明市电视台记者白韵，正在现场为您作实时的报道。近两日，灵空寺被大火烧毁，该寺住持凌晨死于市政府门前，随之引发了一系列的事件，据记者了解到，目前，港南区的情况最为严重，打砸抢事件层出不穷。记者从公安部门了解到，已经抓了数百名不法分子，但形势并没有得到扭转，反而呈现出愈演愈烈的趋势来。为此，市.委市政府召开了紧急会议，市.委书记秦舞阳目前就在我们的直播车上，他正要前往港南区现场处置问题，我们的记者也将跟随秦书记一起到现场，我们现场采访一下秦书记。” “秦书记您好，请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秦舞阳道：“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我很痛心，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我们政府的反应迟钝的体现，同时也反应出了市民们对政府的没有信心，我呼吁居民们多一点耐心，多一份理解，同时，我们政府方面也会真诚地去解决问题，同时，我也提醒居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做过激的事情，另外，我还要郑重告诫那些混水摸鱼的不法分子，我劝你们尽早收手，否则迎接你们的就是法律的严惩。” “秦书记，听说您是去形势最严峻的港南区，据我所知，那里的冲突很严重，而且……”白韵将镜头向前方推了一下，接着道，“刚刚我们也看到了，军队也出现了，这代表着什么呢？” 秦舞阳不由深看了一眼白韵，在此之前，他们绝对没有交流过，更没有对过问题和台词，没想到两人的契合度这么高。 白韵的这个问题看上去很尖锐，但一方面这是给秦舞阳发挥的空间，另一方面，有军队参与这是事实，根本藏不住，还不如直接说出来，同时也证明港南区的情况很恶劣，连军队都出动了，可见那里发生了多严重的事情。 秦舞阳面色不变，沉声道：“港南区的情况不容乐观，一些不法分子和暴徒的行为令人发指，军队是为了保护守法民众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白韵又问了一个很扎心的问题：“难道他们不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吗？” 秦舞阳淡淡一笑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倒是白记者你，一会儿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白韵笑了一笑，将镜头推向窗外，随着时间的流逝，车队也逐渐向港南靠近，从镜头里可以看到，港南虽然不是满目疮痍，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仿佛感觉回到了抗战时代。 秦舞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浓浓的愤怒，只是为了控制住这个情绪，他的手用力地按在了车窗上，青筋都绽了出来。 而这一幕被镜头捕捉到，此时，全市上百万的民众正在电视或者一些其他的直播平台看到了这一幕，虽然有不少人认为秦舞阳是在作秀，但一位新任才几天的市.委书记够胆亲临一线，更多的人是佩服，毕竟不少人是知道港南区的情况的，这其中尤其是生活在港南区的人更为清楚，那帮暴徒见店就抢，见车就砸，见人就打，有的甚至还放起了火，让他们吓得缩回家里，紧闭门窗，生怕遭受到无妄之灾。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当秦舞阳一行到达港南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也让危险进一步加大，毕竟黑暗是滋生罪恶的最佳场所。 车停下，秦舞阳下了车来，白韵跟在秦舞阳身侧，示意摄像机赶紧跟上。 镜头忠实地记录着场景，原本应该是万家灯火的安详，此刻却是变成了火光冲天，虽然不是大面积的火光，但多点起火以及混乱吵杂的人群集聚，更是让氛围增添了浓浓的触目惊心。 “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港南区，大家看到的就是港南区的现场，我只能用‘混乱’这个词来形容，让我们把镜头跟紧秦书记，看他如何处理这个局面。” 秦舞阳顾不上这些，前车与秦舞阳一同跟来的司令朱刚烈默然无语，这时一名军人走到秦舞阳面前，啪地敬了一个军礼，大声道：“三连连长保忠诚向首长报到，请首长指示！” 秦舞阳也回了一个军礼，沉声道：“配合警方，扎口推进，挤压暴徒们的空间，将他们推南港南广场！注意安全！” “是！”保忠诚朗声回应，转身大吼道：“一排东入口，二排西入口，三排南入口，加强排原地待命，保护首长安全！” 秦舞阳沉声道：“执行任务，不必考虑我的安全！” 保忠诚稍作犹豫，随即道：“是！加强排北入口，各排排长带队。所有人都有，立即行动！” 朱刚烈的目光有些异样，其实他本不用来的，除了三连以外，后面一连二连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待命，但这个时候，市.委书记都亲自上阵了，他这个司令自然要跟上，他的异样则是秦舞阳回应的那个军礼，军姿挺.拔，非常标准，难道他也当过兵？ 秦舞阳跟在加强排后面，昂首挺胸，大步迈进，听到的有呼喝声、警笛声、消防车的鸣笛声以及救护车辆的鸣笛声，而最让他眉头紧急的，是时不时传来的人的哭喊嘶吼声。 第1281章 亲临一线 市.委书记秦舞阳亲自到最乱的地方一线作战，那这里铁定要固若金汤的，无论是警方还是军队，都如临大敌，而这一幕不仅仅在直播中得到了体现，处于港南区这个漩涡中心的人们的感受更为直观，尤其是参与到打砸抢活动中的那些不法分子。 他们知道，政府这回动真格的了，白天的时候，还只是警.察在维持秩序和治安，顶多也就是抓人，但出动军队，无疑是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可能会开枪的。 面对这种压迫，他们有些打退堂鼓了，气势如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军警合作，所到之处，无不披靡，于是包围圈在渐渐缩小，在有针对性的情况下，那些心虚的歹徒有的已经脚底抹油溜了，有的反应迟钝的，或者正在施暴的，都被抓了个正着，过程中还遇到几个愣头青，叫嚣着跟军警对抗，结果就是被k，很惨很惨地k。 历经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些觉得自己占理的、没来得及逃走的，都被压缩到了港南广场，黑压压的军警个个荷枪实弹，全程黑脸，那种压迫感还是很强的，虽然还有吵杂声，但面对这种情况，已经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 一路上，在白韵的指引下，镜头一直在尽可能地记录着港南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场景，有歹徒在搞破坏的，这是恶的一面，有医护人员进行施救的，这是善的一面，也有站在路边观望的，这是麻木的一面，也有军区抓捕的，这是强硬的一面，尽量多元化地记录下所有的事实。 “报告首长，完成任务！”保忠诚很满意三连的执行力，整个过程中一直在强势推进，重要的是一枪未开，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枪真响了，势必要见血，那场面上的变故就大了。 “继续警戒！”秦舞阳接过格列递过来的扩音喇叭，穿过警戒线，身后跟着白韵一行，将镜头对准了秦舞阳。 秦舞阳走到警戒线的最里面，几名警.察见状，连忙围到身边，以防不测。 秦舞阳理解他们的好意，轻声道：“不要紧的。” 警.察们微微让开一些，秦舞阳挺身而出，举起了高音喇叭，大声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是光明市.委书记秦舞阳。出现这样的事件，我很痛心，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普通民众，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祸不及他人，但是我想问的是，这些被砸的商店、被打的人，他们招谁惹谁了？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首先，需要明确的是，但凡参与到不法行动中的人，会视情节轻重，分别给予相应的处理，违法的将会交由司法机关处理，这是底线，也是铁律。” “这件事的起因在于灵空寺被烧以及灵空寺住持圆真师傅冻死于市政府门口，在这里，我向港南区的百姓，也向光明市的百姓郑重承诺，这件事，政府一定会彻查清楚，到底是像一些帖子上说的人为纵火，还是一起意外。同时，我也辟个谣，第一，政府从来没有与灵空寺有什么土地方面的争议，更没有逼迫过灵空寺什么，事实上，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情，我连灵空寺的名字都不知道，第二，政府也没有不闻不问，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从而牵扯到警力，我想，灵空寺火灾的原因应该已经查清楚了。第二个承诺，政府部门会安排好圆真师傅的身后事，给予逝者最大的尊重，当然，如果圆真师傅的死另有缘由，也一定会查明事实。” “希望大家给政府一点时间，对政府多一点耐性，在这里，我还想说的是，无论是汉人，还是少数民族，都是我国的一分子，都是一家人，我们不应该相互排斥，因为无论是汉人还是少数民族，大家都在为光明这所城市的发展而努力，我呼吁大家抛开狭隘的民族偏见，融为一体，亲如一家，共同构建和谐的光明，让咱们这所城市就像这个名字一样，光明随处可见，也希望这样的事件不要再发生。” 秦舞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什么，不管事后的调查怎么样，够胆亲临现场，光是这份勇气就足以让人敬佩了，或许有的人不以为然，但白韵的镜头记录了很多东西，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秦舞阳虽然是市.委书记，但他不是神仙，也就是一个血肉之躯，一旦有个意外，该伤的还是会伤，该死的还是会死。 事件的发生，随着秦舞阳的亲临一线，让网友们的议论更加理性了起来，虽然不是一片赞誉之声，但节奏却是发生了变化，风向向着谴责借机滋事的暴徒倾斜。 一场难以预料后果的暴行，随着秦舞阳的公开露面、承诺和大量不法分子的被抓而暂时平息，秦舞阳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还要看政府后续的行动。 所以在向曹向东汇报的时候，秦舞阳说，如果后续处理不善，极有可能会是下一次事件的导火索。 秦舞阳的忧患意识曹向东很欣赏，口吻也和善了许多：“舞阳同志，稳定高于一切，光明的事情牵动着全省人的心，对此，我给你提两个要求，一是彻查此事，给大众一个交待，二是杜绝下一次事件的发生。” 秦舞阳沉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秦舞阳眉头紧皱，电话里，曹向东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就是一座大山，只给压力不给关怀，不是好领导，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座大山直接就压在了秦舞阳的肩膀上，原本秦舞阳是想再开个会，统一一下思想，但以光明现在的班子情况来看，大多数的常委们对于如何平息事件，确实没有太有效的办法，最终还是得靠自己，所以他还是没有召开大规模的会议，而是让格列把公安局长季朝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面授机宜。 第1282章 新的证据 季朝阳很忙。 港南区的一堆烂摊子虽然不要他去收拾，但需要警力维持秩序，人虽然已经散了，但保不住会不会卷土重来，秦舞阳亲临一线的作用到底有多大，他心里也没什么底，而其他地区仍然有零星的冲突，好在从各个县区传过来的情况证明，秦舞阳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随着冲突的群体冷静下来，那些还想借机生事的一干不法分子也没有了土壤，只能先偃旗息鼓，伺机而动。 看着季朝阳一脸的疲惫之色，秦舞阳叹了口气道：“老季，这个时候咱们纵然不是铁打的，也要装作是铁打的。” 季朝阳揉了揉熬得通红的双眼，也是苦笑道：“就当是实战演习了。” “要真是实战那反而好了，反正面对的都是犯罪分子，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可是现在不行啊，这里面固然有不法分子，但也有不明真相的普通民众，咱们的拳头打不出去啊。”秦舞阳拿起来，就着刚刚抽完的烟头又对上了火，一边抽着一边揉着眉心道，“警方的调查有没有什么结果？” 事实上，事态严重的时候，季朝阳就介入了对灵空寺火灾的调查，得到的结论是，确实是人为纵火。 据走访周边群众，他们发现火情的时候，灵空寺并不是熊熊大火，而是多点起火。一般来说，意外失火都是单点起火后，由于未能及时控制或者熄灭，这才导致火势增大，而多点起火，不符合意外的便条，也就是说，唯有人为多点纵火，才符合当场的条件。 另外，接到火情出动的，一开始是县消防大队，但火势太大无法控制，而后市消防队也参与了救援，最终才将大火熄灭，经过实地的堪查，在现场发现了燃引物，也就是汽油，这也符合人为纵火的特征。 只是灵空寺位置偏僻，周围并没有监控，而灵空寺内部的监控早在大火中损毁，无法查证。 秦舞阳拧眉道：“现在的摄像头不都是连接手机的吗？存储的都是云空间，应该能查到点什么吧？” 季朝阳苦笑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我了解过灵空寺的其他和尚，他们说，圆真为了节省成本，摄像头可用的并不多，而且没有申请云空间，所以这些摄像头根本就是瞎子的眼睛，纯粹就是个摆设。” 秦舞阳搓了搓脸，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做过公安局长，知道在这种条件下，想要查明真相，确实难如登天，但查清此事，是平息民众的首要条件。 “老季，我知道这事有难度，但……”秦舞阳后面的话没有说，意思却是再清晰不过。 “秦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能竭尽全力去查，但到底有没有结果，真的很难说，毕竟……”季朝阳有些一筹莫展，含糊着说了两句，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只能深深一叹。 随后的几天里，季朝阳一直在忙着这件事情，既然现场找不到什么证据，只能从动机上去发掘，但光明寺庙那么多，灵空寺也算不上烟火最鼎盛的，而且他们是出家之人，根本不可能跟人结仇，也不存在别的寺庙出于嫉妒安排人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会有它的动机，哪怕是杀人魔选择不固定的对象杀人，也是出于他内心的扭曲需要，但纵火烧毁灵空寺的动机，季朝阳却根本无法推演得出来，如果不是现场发现助燃剂以及多点起火的事实，季朝阳真的会认为这是一场意外引起的火灾。 秦舞阳一直在关.注此事的进展，他向季朝阳提供了一个思路，灵空寺是光明为数不多的佛教寺庙，而光明本地人信仰的并不是佛教，而是当地的一种传承——萨满，从这个角度来说，灵空寺与萨满是格格不入的，不过当地汉人较多，有宗教信仰的还是信奉传统的佛教，所以，汉族与少数民族、佛教与萨满就形成了民族和信仰之间的冲突，很难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的动机，才导致了一系列事件的发生。 这个切入点不是没有理由，但真查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比较飘渺，而且一旦真的查实的话，后续怎么处置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真要上升到这个层次，那无疑是把民族之间的冲突放大且摆到台面上来了，搞不好会引发更为严重的事态。 不过不管以后该怎么处置，那也要建立在查明事实的基础上，还是那个字：查。 就在两人为之绞尽脑汁、殚精竭虑的时候，忽然之间柳暗花明了。 秦舞阳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说他叫魏晓宇，说他的手上有关于灵空寺火灾案的重要证据。 魏晓宇开价三十万，如果秦舞阳同意，就把三十万打到指定的账户上，他会把这个证据发给秦舞阳，如果不同意，就当没有打过这个电话。 秦舞阳有些意动，季朝阳却是不同意这笔交易，反正对方已经提供了姓名、手机号码以及账户信息，不难找出这个人来，也不愁对方手上的东西拿不到。 秦舞阳反问，即便一切都如季朝阳想像的那样，就能保证对方提供出证据来？现在钱不是问题，证据才最重要，如果对方敢骗自己，有这些信息，也不难把他揪出来。 季朝阳说，理是这个理，可问题是这钱由谁来出，指望秦立邦这个大抠门，估计可能性不大。 秦舞阳想了想，说这笔钱他私人掏腰包。 季朝阳愕然之极，但只要能拿到证据，秦舞阳这么干，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秦舞阳当即联系了一下丁聪，让他打三十万到魏晓宇提供的账户上。 三十万对于丁聪来说，只是毛毛雨，但为什么要打这个钱，丁聪就要过问了，倒不是钱的原因，而是怕秦舞阳惹上了什么事。 这些年，秦舞阳跟丁聪联系不多，钱的事情也没有问过什么，基本上都是丁聪一个人唱独角戏，虽然丁聪知道秦舞阳的能耐，但秦舞阳对他的信任，让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把事情弄明白。 秦舞阳如实相告，丁聪就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跑到东江去了？” 第1283章 抓捕一只耳 按照秦舞阳的要求，丁聪将三十万打到魏晓宇指定的账户上，然后发了条消息给秦舞阳知会一声，随后去了一趟大富豪。 小敖胖了不少，安逸的居家生活让他全身的肌肉都转化为肥肉了，八块腹肌也九九归一，化为了一整块，丁聪上门还真不怎么多见，连忙吆喝着让厨师做几个菜，跟丁聪喝上两杯。 几杯酒下了肚，丁聪把秦舞阳的情况说了，小敖很吃惊：“他怎么跑东江那地儿去了？那地方，民风太剽了。” “我有朋友在那边，这几年还算好，不过他刚去才几天就闹出这事儿来，我觉得这里面搞不好还有其他因素。” 小敖的眉头拧了一下，道：“那我去光明一趟。” “不，我跟你说这事儿，不是让你去东江，你现在有家有口的，早就安逸惯了，弟妹也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你就别瞎掺合了，我是把大富豪交给你们两口子管理，我自己过去。” 小敖瞪起了眼睛道：“那怎么能行？阳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我问你，你上一次跟他联系是什么时候？” 小敖语塞，丁聪接着道：“他不跟你联系，就是不想打乱你现在的生活，而且，上次去南单肃的事情，他已经在怪我多嘴多舌了，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而且，我这么跟你说吧。”丁聪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抽了口烟道，“慕容老总已经把公司交给薛千娇了，秦慕集团现在也更名为骄阳集团，严格来说，与秦舞阳已经没什么关系，所以现在他能动用的资本只有现在的大富豪，这可是根据地，你得把大富豪给搞好了，别让他有后顾之忧。” 小敖愕然道：“可……可我特么也不会做生意啊。” “你不会，可吴晗会啊，就这么定了。如果遇到大麻烦，需要你的时候，我肯定会跟你说的。” …… 另一头。 魏晓宇在拿到那三十万之后，一个打包的文件发到了秦舞阳的邮箱。 文件是一段视频，据魏晓宇自述，这是他晚上闲着没事的时候，用无人机拍到的。 视频没有经过剪接，时间很长，秦舞阳和季朝阳很有耐心地将视频看完，季朝阳沉声道：“马上行动。” 视频的画面确实很长，有价值的地方不多，先是灵空寺上空一片黑暗，只有寺内有零星的灯光，后来就有多个点同时起火了，而在门口拍到了有好几个人去点火，随着火光冲天而起的瞬间，清晰地拍到了一个人的脸。 季朝阳就是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此人的脸拍得很清晰，身材矮小，瘴头鼠目，猥琐之极，经过系统的辨识，很快此人的信息就被调了出来。 他有个与其外貌特征极其不匹配的名字——李宏伟，事实上，他的辨识度太高了，因为只有一只耳朵，再加上他长得尖嘴猴腮，所以人称一只耳，不过虽然说他是老鼠，但胆子却一点也不小，平时没少干作奸犯科的事，不知道是几进宫了，想不到这次还干了纵火的勾当。 纵火不是小案，但一只耳自认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没见他有什么害怕，只是后来圆真事了，事情也是越闹越大，一只耳有些怕了，家也没敢回，藏在姘头家里。 季朝阳这边确认了一只耳的身份之后，便开始对其进行抓捕，不过当时除了一只耳以外，还有别的人参与，搞不好灵空寺内部也有内应，而且以一只耳的尿性，他跟灵空寺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很显然，他也是受了人的指使，所以抓他是为了找到幕后主使人，在这种情况下，大张旗鼓地抓人搞不好就打草惊蛇了，于是悄悄安排了人手，暗里调查一只耳的下落。 事发之后，一只耳一直没有露面，找了好几个线人，才得到一个消息，说一只耳有个关系密切的女人，叫丽丽，是个野鸡，搞不好就在她那儿。 丽丽是打游击战，不属于任何一家娱乐场所，向来来去无踪，着实让人头疼，好在线人有线人的好处，说她经常去一个叫做靓丽的美容院做美容，这就好办了。 几名女警事先去了靓丽美容院，找到了负责人，负责人说丽丽已经几天没来做美容了，好在她办了会员卡，留有个人联系方式。 女警当即要求负责人打电话给她，就说美容院在搞酬宾活动，有礼品相送，让她过来领礼品。 电话打通，丽丽不疑有诈，听说有礼品可拿，当即风驰电掣般地赶到，被等候多时的女警抓了个正着。 问起一只耳的下落，一开始丽丽还嘴硬说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可当女警问起她现在的住处时，她的神情就闪烁了起来。在强大的攻势下，丽丽最终还是承认，一只耳就在她的住处待着。 抓捕还是比较顺利的，一只耳也没想到警方会这么快就找到他头上，到丽丽住处的时候，一只耳喝得酩酊大醉，连被铐上手铐带到武刑警队都不知道。 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当看到自己腕上的银镯子时，忒特么眼熟，一只耳顿时就傻了眼。 季朝阳亲自审讯，没耐心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他，是谁指使他去灵空寺放的火。 一只耳自认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矢口抵赖不知道季朝阳在说什么，季朝阳直接两个大巴掌呼了过去，把截取的视频放给他看，一只耳立马就泄了气，两手捂着*的腮帮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宏伟，我耐心有限，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交待，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老底都起出来，况且，你纵火的行为很恶劣，判你个十年八年都算轻的，记时开始。”季朝阳咬牙切齿地下了通碟。 不过他没想到一只耳的嘴很硬，一口咬死没有任何人指使他，至于为什么点火，是因为那晚一帮朋友喝多了，经过灵空寺的时候，觉得灵空寺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所以才放了摩托车里的汽油，一把火把灵空寺给点了。 第1284章 突然倒下 这个答案季朝阳自然是不满意的，不着痕迹地上了些手段，没曾想一只耳像是吃了青铜一般，硬气得很，翻来覆去的就一句话，纵火是他的个人行为。 季朝阳问他，为什么寺内多点起火，而且起火的时间与他纵火的时间吻合，一只耳咧嘴一笑，眨巴着老鼠眼说，可能是寺里的和尚讨厌圆真这老秃驴吧。 见李宏伟油盐不进，季朝阳知道短时间内想要突破是不可能了，只能拿话去吓他，一方面一只耳要承担刑事责任，赔偿灵空寺以及周边群众的损失，另一方面，这事直接导致圆真的死，一只耳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宏伟小眼一翻：“赔偿？老子要命一条，要钱？你判死我得了。” 对于这种滚刀肉，他根本软硬不吃，季朝阳一时半会地还真奈何不得他，追问起他的同伙来，李宏伟更直接：“我那晚喝多了，记不得谁跟我在一起了。你不是有监控吗？见人抓人呗。” 这个情况反馈到秦舞阳那边，秦舞阳就有些上火了：“老季，你堂堂市局局长，不会连这么个小角色也拿不下来吧？” 季朝阳苦笑道：“秦书记，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烂仔，你还真拿他没办法，手段可以上，但多少得有点谱，这个王八蛋不知道几进宫了，看守所待过，牢也坐过，算是回炉重铸过，对规矩懂着呢，别说弄出个好歹来，哪怕有半点外伤，省督查处那一壶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秦舞阳想了想，道：“老季，对那个视频继续分析，看看能不能还有别的发现，另外，对李宏伟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还有，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他只是个工具，既然是工具，像这种人渣不可能办没有好处的事，对他的经济状况进行调查。我觉得，要么是有人买他办事，要么是他上头指派他办事，就从这两个方面入手。” “书记，这么大张旗鼓地调查，会不会打草惊蛇？” “这叫打草搂兔子，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缺的就是线索，咱们是来者不拒。” 李宏伟被抓的第二天，这个消息就发散了出去，他纵火，丽丽又没有纵火，虽然季朝阳刻意告诫丽丽不要泄露李宏伟被抓的消息，但丽丽又怎么可能不说？ …… 一幢单体别墅的顶楼阳光房里，一名中年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右手夹着一根雪茄，左手端着一个玻璃杯，杯子里装着小半杯的红酒，只见他轻晃着里面猩红色的酒液，正通过耳朵上悬挂着的蓝牙耳机跟某一个人通着电话。 “一只耳被抓了，他的嘴严不严？” “放心吧，我的人我心里有数。”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不过我提醒你，如果有个闪失，后果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挂了电话，中年将耳机拿下来往桌子一扔，夹着雪茄，端着红酒，走到玻璃墙前，遥望着窗外的景色，良久才向身后站着的一个高挑美女道：“三天，三天后再施加点压力。” 另一头。 季朝阳紧锣密鼓地对李宏伟的社会关系、经济状况进行调查，传唤了不少人，但对于灵空寺火灾案都一口咬死不知情，而对一只耳的银行账户进行了调查，也没见有什么异常，这让季朝阳一筹莫展。 而此时的秦舞阳却是接待了一位远方来的兄弟——正是从春阳赶过来的丁聪。 丁聪是晚上到的，一下飞机就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随后秦舞阳让格列安排了一个饭店，订好了房间。 “聪哥，咱们有些年没见了吧？”秦舞阳很意外于丁聪的到来，不过他来此的目的心里大概也有点儿数，内心还是很感动的，在他们的身子，真的体现出了什么叫做君子之交淡于水，他们确实有些年没见面了，偶尔的也就是在电话里说两句，或者在微.信里发个消息什么的，这完全证实了秦舞阳对丁聪的信任，毕竟现在的大富豪可是个庞然大物，成本早就收回来了，利润很是恐怖。 丁聪也是一笑，不过他这个人不善于表达，更不喜欢兜圈子，直接道：“小敖本来也是要来的，我没同意，我把大豪富的生意交给他了。”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你这是要在光明常住了？” “慕容老总对我的恩情……” 秦舞阳打断道：“拜托，聪哥，陈年烂芝麻的往事就别提了，再说了，那是我妈跟你之间的事，况且，你认为咱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以前的事情来维系吗？” 丁聪笑了笑：“我是想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光明这儿不太平，你遇到了事情，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秦舞阳就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可是市.委书记，权力大得没边，我曾经听人说过，光是县委书记，只要做一个梦，第二天都能实现，更何况是我？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在这儿玩几天。” 丁聪淡淡道：“舞阳，我把你当兄弟看，所以有事你也别瞒着我，我知道你权力大，但权力再大，也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毕竟管着你们的条条框框很多，由我来做就比较方便了。比如，那三十万的事情。” “唉，我真是被你打败了。”秦舞阳正要说话，格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接个电话。”秦舞阳接通电话，格列的声音很低沉，“书记，刚刚得到消息，季局长突发脑溢血，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秦舞阳吃了一惊，沉声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正在抢救，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 “我知道了。”秦舞阳挂断了电话，，向丁聪道，“聪哥，你先住着，我得去医院一趟，有个同事突发脑溢血进了医院。” 看着秦舞阳匆匆离去，丁聪拿餐纸抹了一把嘴，不紧不慢地打了个电话：“你们先安顿一下，到处玩玩，别给我惹事，等我消息。” 第1285章 吓他一跳 市一院抢救室门前，秦舞阳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抢救仍然在进行之中。 季朝阳的爱人许允一脸的悲痛，整个人都蜷缩在长椅上，他女儿季昀也是一脸的焦急和担心，秦舞阳该劝的都已经劝了，事实上，大家都在等抢救的结果，只要抢救室的门没打开，心就一直悬着，但同时还留有一丝希望。 根据秦舞阳的认知，季朝阳出现生命危险的可能性不是太大，毕竟是脑溢血，发现得比较及时，只要抢救及时有效，生还的概率还是比较高的，但头疼的是留下的后遗症，或轻或重，这就得凭运气看老天的安排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从医生的神情来看，手术还算成功。 季朝阳的老婆女儿涌了上去，问医生的情况，医生说病人送来的比较及时，抢救也比较成功，不过危险期还没有度过，病人仍处于昏迷之中，现在就看他的身体素质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了，只要度过危险期，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也要等到他清醒再说。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脑溢血的情况，主要还是病人的工作压力太大，而且连着熬夜、大量抽烟，这些都是诱因。 秦舞阳听在耳里，忽然觉得很惭愧，会不会是自己给季朝阳的压力太大了。 看着季朝阳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秦舞阳安慰道：“嫂子，老季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会有好报的。” 许允哀伤地道：“秦书记，托您吉言，唉，这样也好，以前啊，朝阳一直压力都很大，我劝过他，让他别太拼，可他是个实诚人，这一次如果命大，正好能休养休养。秦书记，我想拜托您一下，如果朝阳能够挺过这一关，您就让他二线吧，他辛苦了这么多年，咱们不指望飞黄腾达，起码能留个人在吧。” 秦舞阳的鼻子有些酸，拍了拍许允的手背道：“嫂子，好好照顾老季，虽然我跟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们一见如故，有什么困难和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季朝阳倒下了，但手头的案件还要继续，次日一早上班，秦舞阳将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余飞叫到了办公室，让他继续承办这个案件。 余飞立马接手，不过从他的态度来看，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秦舞阳估计这个案子再这么按部就班地查下去有点儿悬了。 格列敲了门进来，汇报说常委们关于如何促进与少数民族关系的意见已经都汇总好了，秦舞阳让他拿过来看看。 格列将汇总材料拿了过来，放在案头，见秦舞阳忧心忡忡，知道他还在为灵空寺的案子发愁。 这个事情基本上都是秦舞阳和季朝阳一对一联系，不过格列是他随身的秘书，耳濡目染之下，也大体知道些情况，便道：“书记，我有个情况，不知道对灵空寺的案子有没有帮助。” 秦舞阳眉头一扬，道：“说说看。” “李宏伟有一个小弟，叫牛强，是我的发小，听牛强说，他跟李宏伟是拜把子兄弟，可能会知道些情况。不过……”格列犹豫着道，“我不建议公安部门介入。” 秦舞阳问道：“为什么？” “警.察与混混本身就是天敌，而且季市长现在这个情况，公安局群龙无首，有个风吹草动的，会不会宣扬出去，也不是太确定。” 秦舞阳明白格列的担心，想了想，道：“你把牛强的详细情况给我说说。” 原本秦舞阳是想让格列去接触一下牛强的，但考虑了一下觉得不是太妥当，如果这事里面牛强也有份，格列露面反而不好，搞不好还格列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 看着格列留下的牛强的照片、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秦舞阳抽着烟，轻轻敲击着手指，在考虑这事该交给谁去办。 他刚来光明十来天，整个市里他还真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包括秘书长温朵娜，本来想着张三的，但张三的到来是为了办另一件事，不是太想占用他的精力，于是他就想到了昨晚才到的丁聪。 丁聪的来历无勿赘述，手段也有，不过他也是只身前来，把这个事交给他，似乎有点儿赶鸭子上架了，但除了他之外，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犹豫了好一阵子，秦舞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他：“聪哥，我要查一个人，是社会上的，可能会比较危险，公安局那边我没什么可信任的人，这个事准备交给你，你能办就办，不能办直接说，我再想办法。” 丁聪淡淡道：“兄弟，我来光明就是给你办事的。” …… 光明市虽然经济落后，但并不影响一些娱乐产业的发展，甚至是畸形发展，每到夜色降临，白天看不到的各路牛鬼蛇神就露了面，开始了他们夜生活的两步曲——喝酒、娱乐。 牛强也是其中的一分子，不过他混的一般，都是小打小闹，不是什么黑道大佬，充其量也就是个提不上手的混混，处于混混界的底层。 所以他们进不了大酒店，也玩不起高消费，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喝个五六分醉，去桑个拿捏个脚，找技师打一炮，用牛强的话来说，反正就是日个逼，再高档那逼又不是镶钻的，不花那个冤枉钱，灯一关，眼一闭，干就完了。 牛强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从来不跟兄弟一起玩女人，喝了酒之后，便跟一帮兄弟分道扬镳，去了那家他经常去的足道房。 技师是新来的妹妹，手法有点儿生，不过牛强不介意，因为小妹妹别的技术很熟练，没几下就搞得他欲.火蹭蹭往上窜，尤其是捏背的时候，那小手有意无意地荡过他的禁区，让他产生阵阵战栗，不由自主地反过手去摸跪在自己背上小妹妹的大腿。 “哥忍不住了，快，让哥干一.炮。”牛强觉得自己趴着，弟弟硌得厉害，调.戏着扭过了头，这一扭头，看到的场景就吓了他一跳。 第1286章 帮个忙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按摩的那位小妹妹换人了，换成了一个男人，瘦瘦的，可偏偏姿态很妖娆，牛强的手还按在人家的大腿上，手感仍然是那么的滑.腻。 牛强忽然有点儿恶心，不过当他看到门边还坐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时，一扑腾就坐了起来。 “你刚才摸得很舒服，再摸摸嘛。”被他顶下身的瘦小人妖拈着兰花指，尾指放在嘴里咬着，笑靥如花道，“摸的我舒服了，就不打你了。” “我摸你妹啊。”牛强拼命在按摩床上擦着手，“你们特么的谁啊，知道我是谁吗？” “小妹，行了，再搞下去，我特么都要吐了。”门口的男人自然就是丁聪，以他们的能耐，找到牛强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瞅准了机会把他堵在了按摩房里。 小妹幽怨地看了丁聪一眼，悻悻地下了床，扭着屁股站在了丁聪身边。 丁聪捂住了鼻子，看着牛强道：“兄弟，我知道你叫牛强，在这儿找你，是想问你点事，问完就走，有没有意见？” “你特么谁啊？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这地儿？”牛强很看不惯丁聪的谱儿，装什么逼呢，你黑.社会老大啊。 “小妹，交给你了。”丁聪点了根烟。 小妹一乐，舔了一下嘴唇，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上前去，嘴里还很温柔地说着：“哥哥，听话，不然老大生气了，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牛强直接一个大巴掌就扇了过来，只不过他这一巴掌刚到中途，就被小妹很温柔地抓住了，吐气如兰：“哥哥，别闹。” 小妹说话温柔，动作也很温柔，但是这一抓里蕴含着的力量就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牛强所能承受得了的了，被抓着的地方就传过来一阵剧烈的痛疼。 “哎呦哎呦，卧槽尼玛，放开我。”牛强叫唤了起来。 小妹的脸色往下一沉：“我最讨厌别人骂我妈了。” “小妹，控制点儿。”丁聪适时地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小妹似乎有点儿委屈，空着的一只手劈手就是一巴掌，真的很难想像，麻杆似的胳膊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竟是将牛强一巴掌给扇爬下了。 小妹的速度很快，牛强的身体还没落地，嘴巴子上就被来了个二连击，等他结结实实地跟地面来个亲吻的时候，他已经觉得整张脸不是他的了，除了麻就是胀。 小妹抬起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问你点事，能回答不？” 牛强倒也有几分骨气，咬着牙道：“老子不管你们是谁，有种今天就把我弄死在这儿，不然老子跟你们没完！” 丁聪叹了口气道：“小妹，把人带走吧，换个地儿再问。” “哦。”小妹乖巧地应了一声，一掌切在了牛强的脖子上，牛强顿时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等牛强醒来，是在一所小黑屋里，整个屋里就墙顶上一盏破灯，估计只有三十瓦，灯光昏黄，还一晃一晃的。 灯下，丁聪端坐着，却没看到那个让他昏迷的小妹。 牛强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了起来，而自己的身体也被固定在了椅子上。 “醒了？”丁聪抽着烟走到了牛强身前，俯身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啪啪作响，然后才道，“清醒不？能不能说话？” 牛强有点儿滚刀肉的尿性，呸地吐了一口口水：“哥们儿，除非你特么别落在我手上。” 这时，门被推开，就看到小妹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将盒子放到牛强身前的桌子上，道：“时间短，凑合着用吧。” 牛强也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等小妹抬起手，才发现他的手里摸着把羊角锤，手起锤下，在那盒子上连着砸了好几锤，然后才把盒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一块整冰，不过现在已经被小妹砸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 “老大，能不能帮个忙？”小妹有点儿不胜劳累的模样儿，显得很是娇弱。 丁聪牙疼似地吸了口气：“什么忙？” “帮我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掰开他的嘴。”小妹柔声道。 丁聪走到牛强身边，将他的头摁在桌子上，用力去抠他的嘴：“配合一下。” 牛强拼命挣扎，丁聪抓起他的脑袋，猛地磕在桌子上，低喝道：“我特么让你配合一下。” 此时的牛强完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虽然紧咬牙关，但在两人的合力之下，还是被掰开了嘴，跟着嘴里一凉，一把冰块就摁进了他的嘴里，冰得他直抽抽。 小妹嘻嘻笑着，连着又来了两把，将牛强的嘴塞得满满的，然后比划着羊角锤道：“你的嘴很硬，就是不知道牙硬不硬，我猜这一锤下去，你至少应该会碎四颗牙。” 牛强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只不过小妹说的快，动作更快，直接一锤就砸了过去。 这一锤并没在砸在牛强的嘴上，而是擦着丁聪的手，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丁聪吓得一缩手，皱着眉头道：“你能不能看准点？” “骚蕊骚蕊。”小妹连连摆手，居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了起来，“这下肯定不会砸偏了。” 话章落，小妹的这一锤便准确地落在了牛强的嘴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锤子砸在塞满冰块的嘴上是一种什么声音，但一个痛楚的闷哼却是从牛强的喉咙中挤了出来。 小妹并没有砸第二锤，而是用手抠出了牛强嘴里的冰块，冰块中混着血迹和几颗牙。 小妹拨弄了一下，很是失望地说：“才两颗，我猜错了，重来。” 牛强大叫了起来。 “嘘！”小妹捂住了他的嘴，将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前嘘了一声，“别那么大声，乖。” 就在牛强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小妹跟着一连好几锤砸在了牛强的嘴上，一边砸还一边大叫：“说不说？你说不说？” 几锤下来，牛强不但牙齿全没了，整个下巴都要碎了，小妹松开手，牛强像条死鱼般耷拉在桌子上，血水直往下流。 第1287章 老相识相见 “你到底说不说？”小妹的神情变得狰狞了起来，一把抓起了牛强的头发，将他的头提了起来。 牛强气若游丝，含糊不清地说：“你都没……没问我问题，我……我……说什么？” 小妹愣了一下，一丝娇羞爬上了他的脸庞：“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哎，不对啊，我问你说不说，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说还是不说就行了，反正还有不少冰块呢。” 牛强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看着眼前的冰块，胆都要碎了。 牛强的配合，让小妹感觉自己冰块弄多了，不过目的是为了挖牛强的话，这个目的是达到了。 纵火案，牛强并没有参与，所以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不过他提供了一个线索，一只耳是跟华哥混的。 华哥叫周善华，牛强的手机里有一张牛强和华哥的合影。 秦舞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隐隐地觉得有些耳熟，当他看到那张合影的照片时，忽然就记了起来。 他跟周善华是有过交集的，当初刚云窑上任的时候，周善华曾经为了他父亲从光明去了云窑，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两人虽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有过数面之缘。 丁聪分析，纵火案搞不好就跟周善华有关，下一步，他的计划是查明这个周善华的身份，如法炮制，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秦舞阳没有问丁聪是怎么从牛强那儿得到消息的，丁聪也没有说，不过秦舞阳只同意了一半，就是让丁聪查一查周善华现在的情况，至于针对性的行动，让他等自己的决定。 丁聪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查到了周善华的落脚点，在一家保安公司做保安队长，小日子过得还挺自在。 秦舞阳认真考虑了一下，让丁聪暂时先别有什么动作，他去接触一下周善华。 随后，秦舞阳让格列查了一下那家名为铁血的保安公司，法人代表叫肖兵，这个人是光明的风云人物，早年也是个混子，但属于那种混出来的混子，据了解，这家保安公司的业务不仅在光明，在全省都有业务往来，但出的事情也不少，不过肖兵还有能量，事情都被摆平了，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 秦舞阳暂时还没兴趣去了解肖兵和保安公司的背景，但这个公司的性质决定了屁股不是太干净，而周善华在这家公司里任职，而且还是个头头，再加上本身对周善华的了解，估计周善华在光明底子也不怎么干净。 周善华的电话号码没换，秦舞阳很顺利地打通，周善华显然还记得秦舞阳，接通电话后，微微有些惊讶地道：“秦市长？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秦舞阳笑着道：“我在光明呢，想到你这个熟人了，你还在光明吧？” “你来光明了？”周善华当即道，“晚上我请你吃饭。” “还怕你不欢迎呢，那回头见。” “好，我一会把饭店的地址发给你。” 晚七点，秦舞阳在迎宾楼见到了周善华。 周善华看上去胖了一些，笑着迎上来道：“秦市长你好，真没想到会在光明见到你。” 周善华说着，还向秦舞阳的身后看了一眼，见只有他一个人，有些惊讶地道：“就你一个人？你不是来出差的？” 秦舞阳失笑道：“你小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我现在可是咱们光明市的市.委书记，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周善华吃了一惊：“真的假的？那可太好了。我爸的事我一直都没能好好谢谢你呢，现在算是有机会了。” 秦舞阳呵呵一笑：“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呢，你要是真想谢谢我，光吃饭可不行。” 周善华爽快道：“秦书记，您说话。” “先吃饭，慢慢聊。” 几杯酒下了肚，秦舞阳才道：“我来光明有段时间了，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吃请，你还是头一个。” 周善华就笑：“那我不胜荣幸啊。” 秦舞阳笑了笑道：“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我哪儿谈得上高就啊，一个小保安，混口饭吃，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干这些粗活。” 秦舞阳笑了笑，没说话，却是指了指外面：“其实我早就来了，看到你来的时候有不少人跟着你，你可不是一般的小保安吧？” 周善华怔了一下，道：“秦书记，您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秦舞阳放下筷子，看向了周善华，道：“小周，我刚来光明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名字，说你在光明这一带混的挺像样儿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就没往心里去，不过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试着联系一下你，看看是不是你。” 周善华倒是没想太多，道：“秦书记，我是个粗人，您别跟我绕弯子了，直接说就行。” “好，咱们是老熟人了，我也不瞒你。”秦舞阳道，“李宏伟是跟你混的吧？” “李宏伟？”周善华仔细想了想，道，“你说的是一只耳吧？” “对，就是他。” “也谈不上跟我混，您既然在光明听说过我，那我也不谦虚了。”周善华呵呵笑，“我在光明还算号人物，说话也有点儿分量，所以跟我称兄道弟的人也不少，是不是他犯了什么事？” 秦舞阳点了点头：“灵空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闹的还挺大。” “灵空寺着火，就是李宏伟干的。” 周善华呆了一呆，失声道：“他脑子被门夹了吧？好好的干嘛去灵空寺放火？秦书记，会不会弄错了？” “错是肯定不会错，我也了解过，这李宏伟跟灵空寺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所以我判断，肯定是受了人的指使才这么干的。本来，这就是一起简单的纵火案，但问题是，灵空寺的住持圆真师傅因此而自杀了，而且这事的影响很大，前几天各地乱成一团糟，所以我必须得对民众有个交待，不然我这才刚上任的市.委书记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实在是太没面子了。”秦舞阳调侃着道，“这李宏伟是跟你混的，我就在想，你这个大哥能不能让他开口。” 第1288章 无功而返 当晚。 周善华在干警的带领下，进了审讯室。 由于事先经过秦舞阳的同意，干警将周善华带进去之后，便出了来，将周善华一个人放在了审讯室。 李宏伟没想到周善华会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失声道：“华哥，你怎么来了？” 周善华笑了笑：“谁让你进来了呢，这不是为了捞你嘛。” 李宏伟感动道：“华哥牛逼。” “要说我牛逼，也是巧了，市.委书记是我一老朋友，所以才能托得上关系，不过呢，人家是大领导，我就是一小屁民，人家给我面子，咱也不能蹬鼻子上脸。换了要是别的事，人家也就一句话就放人了，但这次你的事情不小，我也不好为难人家，所以，秦书记同意，只要你说出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他就可以操作一下。” 李宏伟的目光飘了一下，道：“华哥，这事根本没什么人指使我。” “兄弟，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的，小伟，这事你扛不了的。” “真没有，我就是喝多了点的火。” 周善华深深地看了李宏伟一眼，道：“小伟，你觉得我那么好骗？我问你，你点火的油哪儿来的？为什么寺庙里边跟外面同时起火了？” “油是从车里放的，至于同时起火，我哪儿知道，我不是说了吗，说不定是里面的和尚看老和尚不顺眼，自己点的呢。” “小伟，你这样我就帮不了你了。”周善华苦口婆心道，“小伟，拿人家钱就守口如瓶，这个性格我欣赏，但你应该知道这事的严重，你是要坐牢的。” “坐就坐呗，有免费饭吃不好吗？无所谓的。”李宏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笑着说，“正好能治治我的高血压，再说了，点把火而已，又毙不了我。” 周善华叹了一口气，摇头出了审讯室。 对于周善华没起到什么作用，在秦舞阳的意料之中，所以在周善华一直表示歉意的时候，秦舞阳笑着道：“你别太往心里去，我们也就是试一试，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我们再想别的办法，等哪天有空了，我请你喝酒。” 送了周善华离开，秦舞阳揉了揉眉心，枯坐在沙发里，琢磨着这事下一步该怎么办。 夜还未深，秘书格列也还没有离开，为秦舞阳重新泡了一杯茶之后，问道：“秦书记，要不要吃点东西？” 秦舞阳啊了一声，从思绪里走出来，一看手表：“哎呀，快十点了，你还没走啊。格列，以后我如果没有特别交待，你就正常上下班就行了，不用在这儿陪着我。我就一个人，你还有父母要照顾呢。” 格列笑了笑，正要说话，手机一震，低头看了一眼，惊喜道：“书记，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季市长醒了。” 秦舞阳精神不由一振，季朝阳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现在醒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当即道：“去医院看看。” 到了医院，季朝阳的状态还凑合，问了医生，医生说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后遗症的症状，不过病人还很虚弱，比起正常人来要差了不少，所以不宜过多地说话。 秦舞阳进了病房，季朝阳的爱人许允连忙站了起来：“秦书记来了。” “坐坐坐。”秦舞阳走到床头，季朝阳还不能开口说话，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挣扎了一下，秦舞阳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别说话，好好休养。” 季朝阳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便不再动。 秦舞阳笑着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多了，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季朝阳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秦舞阳道：“你是在关心那个案子？” 季朝阳眨了眨眼睛，秦舞阳道：“老季，你就别操心这个了。” 季朝阳直勾勾地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内心很是感动。他知道季朝阳放心不下，想了一下，道：“老季，你现在倒下了，公安局那一块我不知道该用谁，我现在说几个名字，如果可用，你就眨眨眼睛。” 季朝阳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秦舞阳从常务副局长的名字开始往下报，到了副局长崔步林的时候，季朝阳眨了眨眼睛。 秦舞阳当即停了下来，道：“好，我知道了，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好好休养，尽快恢复身体，我还等着你这个局长支持我工作呢。” 季朝阳又眨了眨眼睛。 “好了，不耽误你们休息。”秦舞阳拍了拍季朝阳的手背，站了起来。 “秦书记，我送送你。”许允也站了起来，季朝阳这一次出了这个事，让她充分感受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可能谁都以为季朝阳这次挺不过这道坎了，所以只有一开始的时候，有人来看望过，但这几天，门可罗雀，也只有秦舞阳这位书记还在关心着。 秦舞阳笑了笑：“嫂子，现在啊，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帮助老季恢复，你之前跟我说的我会考虑。” “谢谢你秦书记。” 秦舞阳微微一笑：“生活还得靠自己，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走出医院，秦舞阳的心情好了很多，冷冽的风刮在身上，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了。 在走向车子的途中，秦舞阳让格列联系市公安局副局长崔步林，让他来自己的办公室。 这一晚，除了秦舞阳和崔步林，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都交流了些什么。 次日一早，秦舞阳上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市.委大院门口围着好些人。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所以那一颗颗留着戒疤的光头显得耀眼刺目。 距离圆真的死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而距离秦舞阳在港南区的表态也过去了五天，这五天里，虽然公安局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由于一只耳的拒不配合，使得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而灵空寺的和尚在光明市佛教协会会长慧明大师的带领下，到市.委询问情况。 第1289章 一只耳跑了 有了前车之鉴，又是秦舞阳亲自遇上，加上这次有慧明大师领队，阵容算是齐整，自然不会再出现在市政府时的那一幕，不过由于人员众多，不可能全部接待，于是在秦舞阳的安排下，慧明大师带着十来名灵空寺的和尚中层进了市.委的一间会议室。 慧明大师自然是主心骨，灵空寺被焚，作为佛教协会会长，他很心痛，这段时间，无家可归的灵空寺和尚被他安排分散寄宿于其他寺庙。 “慧明大师宅心仁厚，我很佩服，也很自责，在安置灵空寺僧人这件事上，市.委市政府没能安排好。”秦舞阳的态度很谦逊，当然，主要是因为慧明大师长须飘飘，说话和蔼，让人有如沭春风之感，所以秦舞阳的态度也相应的好。 慧明大师微微一笑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况且同为佛教中人，理应同舟共济互帮互助。此次前来，还是为了灵空寺被焚一案，虽说出家之人万事皆空，但也讲究因果，秦书记，老衲身为佛教协会会长，理应为万空寺求个公道。” 秦舞阳点头，说话也不由被慧明大师所影响，变得文绉绉了起来：“大师所言极是。作为政府部门，理应查清灵空寺被焚的事实真相，在这个方面，我们颇有进展。灵空寺被焚，确实是人为造成，也抓到了作案人员，不过这些作案者只是浮出水面的小鱼，始作俑者另有其人，此案目前仍在侦破之中。” 秦舞阳说的是实话，这个案子后续的调查确实很难，如果一只耳一直不开口，把一切都扛下来，隐藏在后面的人物很难浮出水面。为了给一个交待，也让这事有个了结，秦舞阳其实大可以对外宣布就此结案，既然一只耳愿意背这个锅，那就把这个锅扣在他身上，但最终秦舞阳还是选择了据实相告，不为别的，只图一个心安。 慧明愣了一下，目光闪动，半晌才口诵一声佛号道：“秦书记为人坦荡，老衲钦佩之极。” 慧明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老古董，恰恰相反，他对于政治这玩意儿虽然不敢说门清得很，却也不是门外汉，秦舞阳没有终结此案的胸襟，让他深深地感觉到秦舞阳的为人。 “惭愧啊，这个事情的发生，不仅为佛学界蒙羞，也给市.委市政府蒙羞，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查下去。” 这时，秦舞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秦舞阳看了一眼号码，歉然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秦舞阳的脸色也随着电话的内容还改变，咬着牙道：“跑了？你们居然让人给跑了？你让我怎么向这一帮出家人交待？我现在就告诉你，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秦舞阳愤愤地挂断了电话，慧明本不想多问，不过听秦舞阳说怎么向出家人交待，估计与他有关，便道：“秦书记，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舞阳苦笑道：“疑犯在押送途中居然逃跑了，现在正在抓捕之中。慧明大师，你放心，人肯定会抓回来的。” 慧明轻轻一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灵空寺当有此一劫，此乃冥冥中之天意，圆真圆寂亦是他命中注定，凡事难强求，强求则为过，心至即可，只是有一事，老衲不得不言。” 秦舞阳没想到慧明这么好说话，当即神情一整道：“大师请说。” 慧明道：“灵空寺虽然不是千年古刹，但也有上百年历史了，现在被付之一炬，无论老衲是协会会长的身份还是同道中人，都痛彻心扉，心系重建之事，只是重建何其难也，钱财乃身外之物，但英雄也会被一分钱难倒，所以在重建灵空寺这件事上，还要请秦书记慷慨解囊，予以资助，让灵空寺重现人间，也让灵空寺的僧人们有个安身之处。” 秦舞阳问道：“不知道重建灵空寺要多少钱？” 慧明道：“我们已经找人测算过了，初步估算需要六千万左右，老衲已经向社会化缘募捐，但估计也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恳请秦书记伸出援助之手。” 秦舞阳沉吟着道：“政府资金这一块要走不少流程，有的还很繁琐，一套程序走下来不知道要多久，而且这一块的资金政府没有预算，会很麻烦。这样吧，我从别的渠道给你想想办法，慧明大师，咱们多方努力，一起想办法，争取把这个事给办起来。” 如果秦舞阳没有之前的坦率，慧明肯定会认为他的话只不过虚与委蛇，但此时，秦舞阳就不是拿话诓他了。 当即，慧明单掌立胸，道了声阿弥陀佛后道：“多谢秦书记鼎力相助。” …… 另一头。 仍然是那幢单体别墅，中年静静地听着手下的汇报，满是惊讶地道：“我就知道慧明这老秃驴靠不住，老了，连点胆色都没有了。” 身边的美女长发披肩，垂手而立：“老板，那现在怎么办？” 中年揉了一下眉心，颇有些无奈地道：“凉拌。” 美女不说话了。 中年叹了口气道：“上次的事，闹得有点儿大，老板很不高兴，既然老秃驴不给力，咱们只能另想办法，暂时先观望一阵，按兵不动。” “老板，听说一只耳跑了。” “跑了？他跑特麻辣隔壁啊。”中年破口大骂道，“放火又不是死罪，他干嘛要跑？他这么一跑，能跑到哪儿去？” 随后，中年话音一转，道：“既然跑了，就让他永远都别回来了。小绛，这事你亲自去办，找到他，让他消失。” 此时的一只耳正躲在一个地下涵洞里，虽然这段时间没有下雨，涵洞很干燥，但阴暗不见阳光的涵洞里还是冰凉刺骨，一只耳缩在涵洞里，瑟瑟发抖，尤其是刚刚有一辆120急救车呼啸而过，他还以为是警车，吓得他尿了裤子，现在小弟弟冻成了一砣，他严重怀疑以后还能不能用。 第1290章 杀人灭口 一只耳也是没有办法，其实对于他来说，吃牢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是多进宫的老玩家了，也不担心进去之后有什么罪受，况且纵火又不是什么大罪，他能扛。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有点儿不同，听条子们说，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很大，灵空寺被烧倒是小事，关键是圆真的死激起了民愤，从而引发了大规模的事件，造成了恶劣的负面影响，社会反响很大。 由于一只耳死扛这件事情，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而市.委市政府也迫切地要在短期内给社会公众一个交代，既然一只耳愿意背锅，那就朝死里扣了，所有的账都算在他的头上，所以这一次一只耳大概率要被扣上一个主脑的帽子，不死也是无期。 一只耳当场就打了个激灵，死虽然不至于，但无期真要了他的老命了，尽管吃不准是真是假，但万一是真的呢？到时候跟谁叫冤去？所以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主动交代，不过一只耳不敢，交代了估计自己就是个死，另一个选择就是逃。 人一旦有了这个心思，那自然就会留心，说起来也巧，还真给他遇到个机会，中途押送他去看守所的两名干警，其中一个早上不知道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停车去撇大条了，而另一个昨晚打了一夜的麻将，一路上都在打瞌睡，这就给了一只耳可乘之机，抽冷子就溜了。 所以与把小弟弟冻成死蛇相比，吃一辈子牢饭才是最可怕的，一只耳在涵洞里待了一整天，一直到天色黑下来，又冷又饿的他才钻出涵洞，辩了一下方向，消失在黑暗之中。 …… 满意安保公司的队长办公室里，周善华两腿翘在办公桌上，仰躺在椅子上用手机在看电影，正看到精彩之处，一个电话忽然闯了进来。 号码陌生，周善华接通，跟着眼睛就瞪圆了：“一只耳？你特么怎么能打电话？什么？逃了？你特么是不是虎啊，放个火能判几年？值当逃吗？你知不知道被抓了是个什么后果？我告诉你，条子抓你的时候，把你当场击毙了你都没处叫冤。” “华哥，我特么不逃不行啊，这个锅我特么背不了啊，条子说我背了锅，不死也是无期。” 周善华沉默了一下，道：“你现在在哪儿？这样吧，你去我住的地方，我马上过去。” 收起电话，周善华出了办公室，跟手下的队员打了声招呼，说出去办个事，然后去取了车匆匆离开。 周善华住的地方在城交结合部，到的时候，就看到一只耳畏畏缩缩地藏在一棵树后面，周善华叫了一声，一只耳才战战兢兢打着寒战走了出来。 周善华左右看了看，拿钥匙开了门，让一只耳进来。 倒了杯热水给一只耳，一只耳整个人都已经快冻僵了，双手扶着杯子，苦兮兮地说：“华哥，有没有吃的？” 周善华翻了一盒泡面出来扔了过去，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只耳一边拆着泡面一边把逃跑的过程给说了，周善华脸色微变道：“小伟，你觉得市公安局这帮条子的业务水平怎么样？” “嗯？”一只耳不由一愣。 周善华沉声道：“我有兄弟跟这些条子打过交道，一个个精得跟鬼似的，你特么都是要背锅的人了，你觉得能这么马乎让你给逃了？” 一只耳听到这儿，小眼神就有些懵圈：“那是我走狗屎运了？” “走尼玛的狗屎运，你被阴了。”周善华铁青着脸道。 一只耳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的道：“华哥，你得救救我啊。” 周善华让他别说话，默不作声地把屋里的灯关了，然后走到门边，悄悄闪到门外，观察了好一阵子，确认没有人跟过来，这才折回屋里，低声道：“小伟，你去自首。” “什么？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你让我自首？”一只耳的情绪有点儿上来了，“华哥，这回摆明我是没好果子吃了，我去自首就是要我的命。” 周善华道：“条子故意让你跑了，肯定是放长线钓大鱼，我就问你，你能跑到哪儿去？” 一只耳负气道：“华哥，话可不是这么说啊。” “那你怎么说？” 一只耳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一笑道：“行，我听你的，你让我回去自首，我就回去自首。” 说完这句话，一只耳端起了泡好的面：“吃完我就走。” 周善华叹了口气道：“你特么好坏话分不出来啊，我问你能不能走得了，要是能走得了，还自首干嘛，真特么想把牢底坐穿啊。” 一只耳头也不抬地道：“我要是有路子，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周善华又是一叹道：“我来想想办法吧。” 周善华拿起手机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向一只耳道：“我安排好了，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山猫，他会带你离开。” 一只耳感谢道：“华哥，我……”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离开要紧，等安全了再跟我联系。”周善华从屋里拿了一条烟，和车钥匙一起塞在一只耳手里，把山猫的地址告诉了他道，“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这条烟你带在路上抽。” 一只耳点了点头，接过烟和电动车钥匙，走出了出租屋。 看着一只耳的身影没入了黑夜，周善华发了条消息给山猫：“他已经过去了。” 山猫等了将尽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山猫骑着电动车过了来，冻得鼻子都红了。 “一只耳，怎么这么久？”都是在道上混的，大家都熟，山猫上前问了一句，招手道，“快进来。” “我特么不得避着点啊，做贼心虚啊。”一只耳搓着手，向山猫身后看了一眼，跟着山猫进了屋，边走边道，“猫哥，什么时候走？” “急什么？谁不知道我山猫的路子最广了，放心吧，华哥交待的事情，我一准办好。”山猫搂着一只耳的肩膀，笑眯眯地保证着道。 第1291章 黄雀在后 进了屋，屋子里或站或坐着四五个人，个个都紧绷着脸。 忽听身声轰地一声，门已经被山猫关上了，就见山猫狞笑着道：“兄弟，对不住了。” 一只耳似乎早有准备，也不反抗，只是身体往墙角一缩，铁青着脸道：“山猫，这是华哥的意思？” 山猫笑了笑：“既然你知道，就别把这事赖在我身上了，兄弟，只能怪你命苦。” “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华哥。”一只耳似乎有些不甘心。 “算了吧，打给谁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山猫挥了挥手，“动手！”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就见那门像是纸糊的一般，被人一脚踹了个大洞，然后就见两个人闯了进来。 这两人一个壮得像头狗熊，另一个俊美的很，瘦瘦弱弱，不过他们的出手就像风一般，包括山猫在内的几人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就已经全数趴下了。 大狗熊堵在门口，也不说话，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倒下的众人，而小妹则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一只耳面前，万种风情地道：“现在你信了吧？” 周善华的判断没有错，一只耳能逃得了，确实是秦舞阳的欲擒故纵之际，只有给他生的希望，才会牵出幕后的人。其实一只耳逃出来之后，丁聪一直就安排了人跟着。 一只耳见了周善华之后，应周善华的要求来找山猫，丁聪看在眼里，敏锐地察觉到，周善华有可能是想把一只耳给灭了，让这条线彻底给断了。 但丁聪也不是太吃得准，所以跟秦舞阳联系了一下，秦舞阳深入地进行了分析，认为无论周善华是不是他的上线，一只耳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因为他已经想逃了。随后他让丁聪继续跟着一只耳，如果周善华真是要杀人灭口，救他一命的话说不定会有突破，如果不是，一只耳只能再被抓回来，让他来背这个锅了。 一只耳离开没多久，就被丁聪拦了下来，一只耳不知道丁聪是什么人，丁聪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只是跟他打个赌，如果周善华真的是在安排他跑路，那他什么也不说了，但如果周善华是想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作为救他一命的回报，他必须把这事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一只耳知道，如果不是丁聪，他这条命就算是交待在这儿了。 丁聪淡淡地看着一只耳：“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宁愿自己亡命天涯，也不愿意把你的兄弟交出来，但现实给你上了一堂血淋淋的教训课，你拿人当兄弟，别人不拿你当兄弟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玩愚忠那一套吗？” 一只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我说。” 一只耳离开没多久，周善华就离开了出租屋，回到了安保公司，这让直扑出租屋对他实施抓捕的警方扑了个空。 一只耳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他完全受命于周善华的指挥，超出事件之外，他也不知道周善华为什么要给灵空寺放火。 秦舞阳认为，周善华虽然是一只耳的上线，但他同样也是别人手中的工具，像他这样的人，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轻易松口，所以与其对他进行抓捕，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思路得到了公安局副局长崔步林的支持，但这里面有一个重要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一只耳和山猫那帮人怎么处理。 要想放长线钓大鱼，那就必须是在周善华所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只耳可以以他已经被山猫灭了来忽悠住周善华，但山猫如果一直不露面，肯定会引起周善华的怀疑，但如果放任山猫露面，谁敢保证山猫不会泄露出去？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对于山猫是特么的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崔步林说不如直接放大招，干脆把周善华拿下算了，来个打草惊蛇，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现实总比理想残酷，秦舞阳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苦思冥想地琢磨了好一阵子，终于给他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抓。 一只耳的行踪绝对是绝密，如果一旦发现一只耳还活着，那针对周善华的布局就都白瞎了，现在秦舞阳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要不然在季朝阳突发状况醒来之后，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向他确认谁可以信任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保证崔步林用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所以一只耳就不能放入警方的视线内，好在现在有丁聪帮忙，把一只耳放在他那里。 至于抓山猫，随便找个由头，就说他涉嫌多起犯罪就好了，不过在时间上，微微向后挪了一天。为了确保周善华不起疑心，在抓捕了山猫之后，还特意让山猫打了个电话给周善华，告诉他一只耳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然后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把山猫带到出租屋，演了一出抓捕的戏。 做完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进入了蛰伏的状态，而崔步林针对周善华的调查也拉开了帷幕。 另一头。 “一只耳死了？”中年有些惊讶地看着身边的美女，“小绛，你给我详细说说。” 了解了事实经过之后，中年的手指在桌子上叩了很久，才道：“很明显，一只耳是警方放出来的饵，用来钓他背后的人，这样的话，周善华就已经暴露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警方应该正在暗里注视着周善华的一切行动。这个人是留还是走，你看着办。” 小绛犹豫了一下，她的犹疑之色被中年看在眼里，就听那中年淡淡道：“小绛，你动感情了？” 小绛立即道：“没有。” “没有就好。”中年抽了口雪茄，跟着道，“一只耳既然死了，那就得让他死的有价值，你联系一下慧明，我要跟他聊聊。” “是，我马上去安排。”小绛微一点头，正要离开，中年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悠悠地响了起来，“把尾巴处理好，别留下什么痕迹。” 小绛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身子微微一僵，点了点头：“我明白。” 第1292章 安保任务 安保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周善华正坐在沙发上，他的对面则是站着一位女子，正是小绛。 小绛一如往常那般地看着他，淡淡道：“周队长，过两天会有一名重要的客人来光明，他是老板的朋友，不过老板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所以在老板来之前的这几天里，这位客人的安保工作由你亲自来负责。” 周善华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道：“老板的朋友？贴身保护？他是来玩还是来躲仇家的？”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个人确实有不少仇人，而且我们收到消息，有人要对他不利，这也是为什么让你亲自负责的原因。”说完，小绛将一份资料放在了周善华面前，“这是客人的资料，你先熟悉一下。” 周善华看了一眼资料，上面有一张照片，是个很普通的男子，放在人堆里，如果你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资料显示，此时名叫刘涛，三十七岁，好酒好女色，其他就没什么更多的信息了。 周善华放下资料，问道：“有没有什么行程方面的安排？要安保多久？”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三天时间，三天内一切听从对方安排，老板回来之后，任务结束。” “ok，没问题。”周善华打了个响指，站了起来，走到小绛的身边，正要说话，小绛身子一低，端起了一杯茶，正好避开了周善华的胳膊，淡淡道，“好好准备一下，注意安全。” 看着小绛走出办公室，周善华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 两天后，刘涛从汽车站出了来，周善华带着几名精挑细选的安保人员前来接人，为了表示对其重视，公司特意安排了迈巴赫，刘涛面无表情地上了车，似乎老板没来让他很不满意，直接让周善华去酒店。 此时的秦舞阳正在满意集团进行调研。 见到秦舞阳，满朝军并不意外。秦舞阳到光明没多久，满朝军就知道了，但他知道，自己跟秦舞阳的交情并不深，当初到云窑投资，既是为在江北发展作铺垫，同时也是一笔交易，所以在经历了秦舞阳初来时的惊讶之后，他也没有打算跟秦舞阳有更多的接触，我做我的生意，他当他的官。 而在此之前，市里已经事先通知满意集团，市.委书记秦舞阳要来满意集团调研，要满意集团做好接待工作。市.委书记绝对是一市的天，满朝军自然得亲自相迎。 “老满，咱们又见面了，我还以为咱们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呢，造化弄人啊。”秦舞阳向满朝军伸出手道。 满朝军呵呵笑道：“秦书记，我可要埋怨你几句了，你来光明这么久，到现在才来，我可是早就翘首以待了。” 秦舞阳就笑了：“老满，你这话说得言不由衷啊，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登门造访呢，没想到你架子这么大。” 满朝军赶紧道：“秦书记，可不敢这么说，你日理万机，事情那么多，我轻易哪儿敢登门啊。秦书记，外面风大，还是先进来吧，咱们边走边聊。” 进入公司内部，满朝军请秦舞阳上了观光车，秦舞阳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真没想到满意集团公司的规模这么大，感觉都相当于一个园区了。 “光明就是地多，便宜。”满朝军言简意赅，一句话就把光明的特点给展现了出来。 满意集团所涉猎的行业很多，光是在这一片几千亩的土地上，就建了上百家的工厂，从事什么的都有。 满朝军介绍说，这里的工厂并不都是满意集团的，也有一些产业链的配套产业，不过与其他地区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地都是满意集团先拿下来，然后出售给与满意集团有业务往来的企业投资建厂。 “老满，你这儿可算得上一个小型政府了。”秦舞阳开着玩笑道。 满朝军连忙道：“没有的事，也绝对不敢。说起来虽然有点儿违规，但老话说的好，因地制宜嘛，光明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指望政府招商，确实有些力有未逮，恕我直言，政府官员的思维有些僵化，当然，这与光明的大环境有关，我呢是个生意人，赚钱摆在第一位，这儿的地价便宜，我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在光明这么多年，我对光明也是倾注了感情的，这些年政府的支持力度很大，所以满意集团才会越来越壮大。” 秦舞阳失笑道：“当初去云窑投资几百个亿，光明这边不知道吧？” 满朝军呵呵一笑：“秦书记开玩笑了，做生意嘛，是吧？” 另一头。 市长秦立邦的办公室里，秦立邦正在好整以暇的喝茶。 这一次的调研，他并没有与秦舞阳一起过去，作为竞争者，他当然明白发展经济的重要性，但是光明的情况比较特殊，在他当初来光明的时候，满意集团就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了，而除此之外，他就没见到有什么像样的企业进驻。 他是副职，做的又是组织上的工作，安分守己地做好本职就行了，但此时他已经是主抓经济的市长，如果在这个方面没有建树，确实是他的失责，况且他的目标并不是在这个位置上退下去，而担任市.委书记是他迈不过去的坎，不过在光明这儿，很难。 前段时间的灵空寺事件，上头固然对秦舞阳很不满，但光明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秦立邦的心里还是有谱的。 明面上，秦舞阳在调查灵空寺事件，背地里，秦立邦也在通过自己的渠道来寻找这件事的由头，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 在他的对面，常务副市长姚旭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秦立邦看着他悠闲自在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舒坦，但现在这个环境，他无论是不是要与秦舞阳一较长短，他都必须得有自己的一班人马，所以他没有丝毫的愠色，微笑着道：“姚市长，省里一季度的经济工作会议就要开了，咱们得准备准备。” 第1293章 我想换个地方 姚旭懒洋洋地喝了一口茶，弹了弹烟灰道：“准备？准备什么？省里哪一年开经济工作会的时候带上咱们光明市了？咱们就别自作多情了。” 秦立邦就有些臊得慌，可一时间居然无言反驳，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应变能力那是有的，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一届政府，总得为老百姓干点什么，虽然稳定压于一切，光明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社会稳定，但这没有白纸黑字的落在纸上，万一换了领导，锅还是得咱们自己背。真这么下去，咱们这政府成什么了？设的这么多职位不是形同虚设吗？” 姚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忽然发现一个很搞笑的事情。” “什么？” 姚旭瞅了秦立邦一眼，用一种调侃的口吻道：“我发现你们姓秦的都不务正业，你看啊，秦书记放着烧灵空寺的凶手不抓，去调研企业，他可是向公众表了态的，而你呢，又不是不知道现实情况，还妄想着抓经济求发展，这不都是不务正业么？” 秦立邦的脸色微微一变，姚旭连忙道：“开个玩笑，别当真。秦市长，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这些在咱们光明实施起来有难度，我看啊，咱们还是先观望观望，秦书记这不是去调研了么，看他回来之后怎么说。” 姚旭离开，秦立邦的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现实让他感到了迷茫，他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个道理他明白，但他更明白，要想在将来的竞争中拔得头筹，他必须得有过人之处，现在自己的一切都被笼罩在秦舞阳的光环下，出了彩，秦舞阳也是功绩第一人，而出了问题，他这个政府一把手同样难逃干系。 这么一分析，利弊尽显，这让秦立邦很是崩溃，此时的他忽然间很想逃离这座城市，哪怕是平调，也比在光明强。 这个念头一旦诞生，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汁一般迅速蔓延了开来，让他有种百抓挠心的感觉。 考虑了半个多小时，秦立邦打了个电话给父亲秦励远，坦承了自己的想法。 “立邦，人代会选举之后，你这个‘代’字才能去掉，这个时候，你想离开，不现实。”秦励远沉声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但这同时也是对你的一个考验，以你现在的位置到将来那一天，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这点挫折你就承受不住了？离开，就意味着你要当一个逃兵。” “爸，我只是想换个环境，我承认，秦舞阳确实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光明这个地方您是知道的，在这里，从副职到正职有机会，但到了我这个位置再想动，太难了，而且这里的政治环境、社会环境根本不允许你做出一番政绩来。秦舞阳来那天，我跟他有过一番对话，虽然他是我的对手，但是他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们的政治生涯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都不再年轻，总要干一些事情，可是在光明，诸多的掣肘让我根本展不开手脚。” “以前呆在光明，还能说是韬光养晦，但现在就是浪费时光，难道还要等秦舞阳离任，我再接他的位置吗？这样的话，我可能永远都要慢他一步，而他这一步走出去，迎接他的可能就是康庄大道，而我慢他一步，可能将来就要慢一大步，一步慢，步步慢啊，爸。” 秦励远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你想去哪里？” “只要不在光明，哪里都行。” “我试试。” …… 结束了调研，秦舞阳拒绝了满朝军留他吃晚饭的请求，今天的调研对他的启发很大，现在的光明别说与其他发达省份相比，就是在东江，也属于拖尾的那种，虽说省里对光明的要求是稳定，但在秦舞阳看来，那是底线，事实上，全国各地，都是把稳定摆在首位，但也没见放弃了经济发展。 稳定，是对国家、对省.委领导的一种政治责任，但发展就是对光明六百万百姓的责任，所以在秦舞阳的心里，发展仍然是重中之重。 满朝军送给秦舞阳一盒雪茄，秦舞阳也没有客气，这是他们的私人感情，虽然他不喜欢这个调调，但放在办公室里也可以招待一些来客，毕竟满朝军说，这雪茄可是全市独一份，是他在古巴那儿弄来的绝品。 上了车，秦舞阳降下窗户，与满朝军挥手告别。 他和满朝军有段时间没见了，但这个时间也只有一年多，在云窑的时候，满朝军精神还是挺好的，但一年多之后，他明显感觉到满朝军似乎苍老憔悴了很多，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人生活，而且他和满朝军的关系还得重新建立才行，云窑时的关系确实不是太丝滑。 回到市.委，秦舞阳草草对付了一口，便窝在办公室里开始考虑琢磨着光明的发展之路，秘书长温朵娜和秘书格列都是光明人，他们对光明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秦舞阳也一并叫上了他们。 不过在此之前，秦舞阳先见了一个人——公安局副局长崔步林。 崔步林这段时间一直紧盯着周善华，而与此同时，崔步林也对满意安保公司进行了深入的了解。该公司隶属于满意集团，虽说是安保公司，其实是满意集团本身的安保力量，毕竟光明很乱，少数民族众多，来捣乱生事的人也不少，要想在光明站稳脚跟，光靠警方的力量远远不够，况且警方又不是满意集团家的私人物品。 经过调查，安保集团涉猎的安保内容很多，但自打成立以来，基本上没有对外开展过什么业务，追溯以往，倒是发生过不少次的斗殴事件，但这都发生在几年前了。 崔步林汇报的是关于周善华的情况，几年前的数次斗殴事件里，周善华都是生力军，靠着敢打敢拼、心狠手辣，打下了一片天地，也成为了满意安保的大队长，手下管着几百号安保人员，而在社会上，周善华同样很吃得开。 第1294章 秘密任务 这段时间，不仅崔步林在对周善华实施调查，丁聪那边也没有闲着，但是收获不大，不过崔步林这边倒是有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比较八卦。 满意安保的法人叫林华昌，女助理叫凌绛，公司的业务基本上都是由凌绛负责统筹安排，两人大抵属于那种没有挑明的办公室恋情。 这个林华昌无妻无子，早年曾是光明有明的混混，后来也不知怎么就认识了满朝军，后来成了满意集团的负责人。 而这个凌绛跟周善华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所以周善华跟林华昌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明面上看，林华昌是周善华的老板，但周善华并不怎么鸟他，据说周善华早年在光明打拼的时候，跟林华昌起过不止一回的冲突，打的要死要活。 第二个消息。 自打山猫被抓之后，周善华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反应，按部就班地到安保公司上班，不过今天带着几个安保人员去汽车站接了一个人。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儿。 他接的人叫刘涛，外藉华人，来光明的目的未知，表面上看，是安保集团安排周善华负责刘涛的安保工作。 崔步林对刘涛的身份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这一查不要紧，吓了崔步林一跳，这家伙隶属于一家军火商公司，手头上有不少人命，是那种无恶不作的不法分子，不过他并没有在国内犯过什么事，也没有被国际警方通缉，所以并没有限制入境。 秦舞阳觉得这个情报挺重要，虽然暂时看不出其重要在什么地方。 光明是个比较复杂的地区，历史上曾经闹过独立事件，当然，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曾经的首领也在一次围剿中因反抗而被当场击毙，自那次之后，西伊运组织也陷入了蛰伏状态，不过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发展到如今，这个组织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根基也移出了国外，偶尔会在国际上一些对我国不友好的国家露脸刷一波存在感，但到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头目到底是谁。 前段时间发生的灵空寺事件，牵扯到宗教信仰问题，从而引发了较大的社会乱象，秦舞阳一开始就没有认为这是一起简单的纵火事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包括一只耳险些被人灭口，都证实了他的判断。 所以，他虽然把目光放在了周善华身上，但他的目光要更为长远，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只耳是工具，周善华同样也是工具，他要的是周善华的社会关系。 虽然还没有发现周善华与谁联系过，但崔步林的调查还是带来了有价值的情报，凌绛和林华昌的浮出水面，搞不好就会是一个突破口。 现在摆在秦舞阳面前的，有一张比较简单的人物网络图，而在这张图中央的就是满意集团的董事长满朝军，毕竟满意安保就是满意集团旗下一员，那么林华昌与此案有没有什么关联？ 秦舞阳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手中的笔在满朝军的名字上重重地划了一个圈：“步林，给我好好查查满朝军，从他进光明的第一天开始，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崔步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无担心地道：“秦书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线索能够表明此案与满朝军有关啊。” 秦舞阳淡淡道：“周善华是满意安保的人，满意安保是满意集团的旗下公司，这难道不是线索？” 崔步林苦笑道：“秦书记，满意集团名声在外，不仅仅在光明，在省里都是能排得上号的，据说跟省里好几位大佬关系都不一般，冒然动他，我担心……” 秦舞阳笑了笑：“我让你查，又没让你动他，哦，对了，他跟省里的哪些领导关系匪浅，也一并查出来。” 崔步林愕然，秦舞阳目光灼灼道：“步林，我就问你一句，你查不查？有顾虑的话，我让别人查，趁早说出来，别给我干到一半撂挑子。” 崔步林咬了咬牙道：“我查。” 秦舞阳放下笔，沉声道：“步林，老季身体还在恢复当中，他是最推崇你的，也是非常信任你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工作纪律，不得以任何方式泄密，而且鉴于满意集团的特殊性，一切的调查都必须要在暗里进行，能做到吗？” “放心吧秦书记，我虽然能力比不上季局，但我也不是窝囊废，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有什么事情任何时间都可以跟我联系。” 崔步林离开后，秦舞阳紧锣密鼓地又跟温朵娜和格列讨论起关于光明的发展前景来，这一聊便是大半夜，通过他们二人对光明的介绍，秦舞阳的心里也略略有了点谱，但具体的思路还是不够清晰。 用满朝军的话说，地多，便宜，这是光明的特点，但也比较分散，看上去面积很大，但可用的地块并不大，有四成被草原、沙漠和高山所占据，所以利用率不够，而光明的社会环境以及少、汉民族之间的关系让很大投资商望而却步，可以说，光明基本上就是一个农业城市，商贸业的附加值不高，至于工业，除了一个满意集团比较上档次以外，基本空白。 秦舞阳琢磨着还是要从民生着手，他征集的改善少、汉关系，也是基于这个目标，只有双方关系融洽、融合，社会环境和谐，这是发展事业的前提和基础条件。 温朵娜和格列离开后，秦舞阳又拿过几大常委们提交过来的建议材料细细看了起来，从中发现一些亮点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秦舞阳想看看哪些人才是真正可堪大用的工作型领导，对于那些虚与委蛇、浮于人事的人，他要一步步的消化掉，不过光从这一个方面还不够，于是秦舞阳想到了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陈春兰，她对各地的干部比自己要熟悉多了，从她那儿或许会得到一个中肯的评价。 第1295章 约见周善华 次日周五，秦舞阳与陈春兰取得联系，两人约好周六晚上一起吃个饭。 不过在此之前，秦舞阳先约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周善华。 周五晚上，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他，说今晚难得有空，得兑现一下自己请周善华吃饭的诺言。 接到电话的周善华正在月神大酒店陪同刘涛。 这个刘涛挺变.态的，极其好.色，来了刚刚两晚，就点了四个不同的姑娘，而这个时候，在他的房间里，正在跟一个小姑娘肉搏正酣。 拿着手机出了门，周善华接了电话：“书记晚上好。” 秦舞阳笑着道：“晚上聚一聚，还是你上次请我吃饭的那家，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周善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酒店房间，道：“好，我马上到。” 跟安保人员交待了一下，周善华匆匆下楼取了车，往饭店而去。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周善华到了地点，推门进来就看到秦舞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让书记久等了。” 秦舞阳放下手机，笑着道：“咱们就不用客气了，在外面，我是书记，在这儿，咱们就是好兄弟，来，坐。” 周善华挨着秦舞阳在沙发上坐下，递了根烟过去，抽的是本地的绒桄香烟，99一包。 “嚯，这个烟上档次了啊。”秦舞阳接过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周善华笑着道：“您来，档次一定要高。” 秦舞阳哈哈一笑，指了指周善华：“你小子，还真看不出来，你先坐，我去趟卫生间。” 周善华点了烟抽着，目光扫在秦舞阳还没有熄屏的手机上，这一眼看过去，心里就格登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赫然是他正负责安保的对象刘涛。 周善华的心头瞬间就活络了开来，秦舞阳怎么会关.注起他来？几个意思？ 领导的心思他当然猜不出来，他也没想到秦舞阳是故意给他看的，凑过去划了几下屏幕，原来秦舞阳是在手机上百度刘涛的资料。 正要细看时，听到卫生间哗哗水响，知道秦舞阳要出来了，周善华赶紧缩回手，正襟危坐。 秦舞阳从茶几上抽了抽纸，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最近忙什么呢？” “哦，没，没忙什么。” 秦舞阳将纸扔进垃圾桶，看了周善华一眼，笑着道：“安保公司不忙吗？” 周善华也不知道秦舞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口应道：“还好吧，安保公司其实是内部的安保公司，虽然对外也承接业务，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没什么外来的业务，您也知道，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干干粗活，就在安保公司待着了。” “内部公司？那主要干什么？” 周善华回答道：“就是公司遇到麻烦，我们才会有活干，不过那是很多年前了，现在光明的治安挺好，平时也没什么人到公司来闹事。书记，我向您保证，我真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 “还说没文化，作奸犯科都用上了。我问你，知道什么叫作奸犯科吗？” 周善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着道：“就是违法的事呗。” 秦舞阳笑着看着周善华的眼睛道：“真没干？” 周善华点头：“真没有。”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进来，秦舞阳一摆手道：“入席，喝两杯。” 见秦舞阳拿酒，周善华赶紧移步过去，接过秦舞阳手中的酒瓶子，给秦舞阳的杯了上满了酒，这才挨着秦舞阳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上了，道：“书记，我敬您。” 两人边喝边聊，秦舞阳问了安保公司一些事情，道：“小周，我们毕竟认识一场，所以啊，我不想你走歪路，这个安保公司，我感觉就是一个打手公司啊，你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行啊。” 周善华不住点头：“谢谢书记关心，您放心，现在安保公司基本上没什么活，我就是在里面混点儿工资，真要遇上事，我立马闪人，绝不掺合。” 秦舞阳笑骂道：“你倒是滑头，不过老是这样也不行，这几天我准备四处走走，你懂的，微服私访，所以不打算带公务人员，要不你给我开车吧。” 周善华猛地一愣，他倒是没想到秦舞阳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其实按理说这是好事，跟着市里的一把手，攀上这层关系，那面子可倍儿有光，便道：“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明天就开始。” 周善华有些为难，安保的任务还有明天一天，自己铁定走不开。 见周善华不说话，秦舞阳道：“怎么？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不过我明天有点儿事情，后天行不行？” “明天你有什么事？”秦舞阳目光如炬地落在周善华的脸上，“公司有任务还没完成？” “是，公司有安排。” “你不是说没事吗？” 周善华连忙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但事情交到我手上，我得有始有终。” “给刘涛做安保是吧？”秦舞阳直接点破，脸色微沉道，“知道我为什么今晚让你来吗？就是为了这个事。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刘涛是什么人？” 周善华还真不知道，刚刚在秦舞阳的手机上也只是一扫而过，都没看清，秦舞阳将桌子上的手机扔了过去：“你自己看。” 周善华一脸茫然地拿过手机，仔细看了几眼之后，不由心头狂跳，满脸震惊地道：“恐怖分子？不会吧？” “这个人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具体的出于机密考虑，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他来光明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周善华咽了一口吐沫，摇头道：“我真不知道。公司只是安排我负责他的安保，其他的我不清楚。” “真不知道？好好想想，说话之前过过脑子。周善华，我找你，不是为了获取什么情报，而是出于对你的负责，如果他是来从事非法活动的，那你就逃不了干系。”秦舞阳掷地有声道。 第1296章 金丝雀 周善华很是诚恳地道：“书记，我是真不知道，公司安排什么事情，我就做什么事情。” 秦舞阳盯着周善华看了好一阵子才道：“好，那你帮我查查刘涛来光明是为了什么事。” 周善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就是个小安保，也没什么机会去打听，不过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听说刘涛是找我们老板谈事情。” “你们老板是谁？大老板还是满意安保的老板？” “安保公司的老板林华昌。” 周善华意识这是一个机会，前面说过，周善华和林华昌的关系并不好，现在政府方面盯上刘涛了，而刘涛来估计是要跟林华昌搞什么交易，借政府之手把林华昌干趴下，何乐而不为呢？ “谈什么事情？” 周善华苦笑道：“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不过我们老板最早也得到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所以这几天基本上都是我在陪同。” “刘涛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跟什么人联系过？” 周善华想了想道：“平时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没跟什么人联系过，主要都是吃喝玩乐。” 秦舞阳又问道：“林华昌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是老板，行踪又不会告诉我们，反正不在本地就是了。”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你确定林华昌不在本地？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一直没有离开光明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 秦舞阳又道：“给我说说林华昌这个人吧。” 周善华笑了笑道：“书记，我跟林华昌的接触并不多，他干了些什么我真不知道。” 秦舞阳忽然一笑道：“好，吃饭。” 吃完饭，周善华送秦舞阳离开，临走的时候，秦舞阳让周善华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自己报告，等上了车来，秦舞阳的神情就凝重了起来。 今晚的接触，秦舞阳或明或暗地透露了一些消息给周善华，算是打草惊蛇的一环，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但结果令他比较失望，当然，他也没指望自己一番话就能让周善华幡然醒悟，不过如果能得到刘涛此行的目的，倒也不算没有收获。 而周善华的神情同样凝重，途中接到下属电话，说刘涛要离开酒店出去玩玩，说周善华这两天的表现不错，指明了要周善华陪着。 周善华让他等一下，说自己很快就到。 再与刘涛见面，周善华的心里就多了些异常的东西，当然，脸上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问刘涛要去哪里。 刘涛说比较无聊，刚刚听安保的人手这儿有地下赌场，想去玩两把。 周善华搓了搓腮帮子，向身边一人道：“小天，你打电话问问老蒋，最近哪儿有场子。” “联系过了，台儿堡那边有。”身边的小天低声回应。 周善华当即道：“刘先生，台儿堡离这边有点儿远。” “远点没关系，有得玩就好，天天玩女人，腰子有点儿吃不消。”刘涛今天的态度不错，不像之前那样眼高于顶，一副看谁都瞧不起的样子。 既然刘涛不嫌远，那周善华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当即叫了车过来，几人上车，往台儿堡而去。 前文说过，光明的面积很大，往往两个乡镇之间都能隔着上百公里，所以出了市区之后，视线就差了起来。 …… 别墅里。 林华昌站在窗前，这两天他一直都没有出门，看了好一阵子窗外的夜色，才转过头来，落入眼帘的是坐在沙发上的小绛。 小绛穿着一身绛色的衣服，林华昌记得，第一次见到小绛的时候，她就穿着这个颜色的服装，让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并记住了她，于是他给了小绛很多的机会，把她弄到了自己的身边。 林华昌对于女色并不那么热衷，对小绛迷人的身体也没有强行占有，所以这几年，他们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状态，但让他所不能容忍的是，小绛居然跟周善华这个王八蛋眉来眼去。 在他眼里，周善华就是个莽夫，就是粗鄙的代名词，他无法想像宛若仙子的小绛跟周善华这样的粗人在一起。 看着小绛眉头紧锁，林华昌忽然走到了她的身后，两手轻轻地搭在她圆润的肩上，柔声道：“小绛，我记得我们见面的第一次你穿着这件衣服，后来从来没有看到你再穿过。” 小绛垂头不语。 林华昌笑了笑：“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的安静，只要你静静地坐在这儿，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你，我的心里就很快乐。” 小绛内心似有感动，但当抬起头转过身时，看着林华昌的目光里却是充满了悲哀。 林华昌探出拇指，抚着小绛拧着的眉头：“我不要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小绛，你为什么要悲哀呢？是因为周善华？” 小绛终于开了口，缓缓道：“他非死不可吗？” 林华昌收回手，背转过身，不去看小绛，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你觉得我是在公报私仇？” “你错了，是，我是不喜欢周善华，但是，如果我要动他的话，早就动他了，不会等到现在。” 说到这儿，林华昌霍地回过了头：“要他死的，并不是我。” 小绛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谁？” “你明明知道的。”林华昌叹了口气道，“你也更知道，他已经露了，警方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在守株待兔。” 小绛眩然欲泣：“他好歹也为公司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就这么绝情？” “小绛，在老板的眼里，他、你、我包括所有的人都是可以放弃的棋子，一旦没有了价值，结局都是一样的。”林华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伤感，随即道，“所以我们做事必须要谨慎小心。”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林华昌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缓缓道，“因为行动已经开始了。” 小绛死死地咬住了唇：“林华昌，在你的眼里，我其实只不过是你豢养的一只金丝雀，对不对？” 第1297章 前一秒和后一秒 林华昌笑了笑：“小绛，我怎么说那只是我的说法，你怎么认为才是你自己的想法，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已经晾了慧明好一阵子了，你休息一会，我见见慧明。” 会客室里。 慧明的打扮倒是没多少出家人的味道，穿着一袭西装，头上还戴了顶帽子，加上他天生骨架较大，看上去颇有点儿成功商人的派头。 林华昌迈步走入，合什道歉：“不好意思，慧明会长，刚刚处理点事情，耽误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慧明笑着道：“出家人别的不在行，但定力是有的，再等几个小时也没问题。” 林华昌呵呵一笑，坐到沙发上，抽着根雪茄扬了扬：“来一根？” 慧明一笑，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林华昌亲自拿了雪茄剪，剪好雪茄递给了慧明，又亲自用点火器给他点燃，然后身子才往沙发上一靠，吸一口，又吐出一口烟雾，悠闲地道：“会长，口味怎么样？” 慧明笑了笑：“很爽口。” 林华昌忽然坐正身躯，身子前倾看着慧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可是我这儿一点都不爽。” 慧明扬眉道：“那得去看医生。” 林华昌噗哧一笑：“会长真会开玩笑。” 慧明奇道：“身体有恙，肯定要去医院的。” 林华昌靠回沙发，问道：“会长，听说你一直忙着筹钱重建灵空寺？” 慧明坦承道：“数十僧人，总得有安置的地方，而且圆真跟我同属一脉，我自然需要尽一份力，况且我还是佛教协会会长。” 林华昌点头道：“会长高风亮节，林某很是佩服，这样吧，满意安保捐资五百万，用于灵空寺的重建。” 慧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肃然道：“感谢林总的慷慨解囊。” “这点儿钱谈不上慷慨两个字。”林华昌淡淡道，“会长如果需要慷慨的话，我还可以追加。” 慧明动容道：“林总有话请说。” “会长是聪明人，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林华昌伸手弹了弹雪茄，再次倾过身子，冲慧明勾了勾手指道，“大师，这事到现在政府都没给个说法，难道就这么算了？” 慧明目光闪动道：“依林总的意思……” 林华昌缩回身子，摇着夹着雪茄的手指道：“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 慧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道：“慧明愚钝，还请林总明示，但说无妨。” 林华昌微微一笑：“我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政府涉嫌不作为，毕竟寺庙没了，人也没了，社会反响这么大，政府也不能不闻不问吧，而且灵空寺重建，光靠我的这几百万也不够啊，政府多少也得出点血才行。大师是会长，也算体制内，应该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这个道理，政府也是一样，不闹怎么肯出血。” “林总的意思是再造一些社会舆论，让政府多掏点钱出来？” 林华昌哈哈一笑：“会长，我不是说了嘛，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 说话间，林华昌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摊在了桌子上，刷刷写了一张一千五百万的支票：“你的动静闹得越大，我给的钱就越多，看你的了。” 慧明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我考虑考虑。” “没事，你慢慢考虑，不过时间不等人，别让我等太久，我等你的电话。做成了，就去找外面的美女拿支票。”林华昌站了起来，淡淡道，“小绛，帮我送送大师。” 小绛送完了人回来，林华昌仍然坐在沙发里，头也不抬地道：“慧明的动作不会太大，你安排点人，等慧明的动作开始就混进去，要求只有一个，把火往大了去烧，越乱越好。” 小绛走到林华昌的身后，俯着身体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柔声道：“有个人想见你。” “谁？” “我！” 听到这个声音，林华昌不由一怔，跟着喉咙就是一紧，一道细细的钢丝绞住了他的脖子，勒得他根本说不出话来，拼命用手去扳动钢丝，但那钢丝已经深深地陷入他的脖子，而勒着钢丝的那一双手也坚若磬石，数秒钟之后，他就舌头伸出，眼球突出，没了气息。 时间往回一个多小时。 周善华带着两保安保人员驾车前往台儿堡地下赌场，行至途中的一片荒野，伸手不见五指，刘涛忽然道：“停一下，我尿尿。” 一听说尿尿，驾车的安保说自己也想尿了，便解了安全带。 “懒驴上场屎尿多。”周善华笑骂了一句，也跟着下了车来。 周善华刚*来一只脚，刘涛一反手，开着的车门便猛地撞向了周善华。 这一撞出奇不意，极其突然，一般情况下，其结果就是直接撞在了周善华的头上，即便撞不中，关回来的车门也会夹住周善华的腿。 但这是在一般的情况下。 周善华似乎早有防备，在往后一缩头的同时，脚也收了回来，所以这一撞便全部落了空。 几乎是同时，车门打开，一只握手匕首的胳膊猛地探入，冲着周善华当胸刺来。 周善华仰身，抬脚一踢，正中刘涛的腋窝。 腋窝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刘涛不由一声痛叫，手中的匕首便落在了座位上。 周善华正要起身，身后的门也打了开来，驾车的司机直接勒住了周善华的脖子，而此时，刘涛也扑了上来。 周善华这些年不知道打了多少回架，有不少次都是生死一线，所以有着极为丰富的搏杀经验，在这一瞬间，他便作出了反应。 如果他这个时候去掰勒他的手，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短时间是不可能脱困的，再等刘涛压制住自己的身体，那等着他的就是死亡。 所以，在这种时候，经验和反应就成了保命的最大资本。 就见周善华双腿屈起，抵在了扑上来的刘涛胸前，让刘涛近不得身，跟着他双腿发力，利用蹬住刘涛的反作用力猛地向后一顶，便将勒着他脖子的司机顶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也随之松开。 第1298章 反杀 周善华双手扒住车顶，发力的瞬间，人已经窜出了车门，伸手便拔出了插在腰间的军刺，不等勒他脖子的司机回过神来，军刺已反手刺入对方小腹。 周善华的动作很快，头也不回，刷刷三下，已经在那人肚子留下了三个血窟窿，军刺拔出，血便喷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副驾驶位的那名安保也冲了出来，与此同时，车内的刘涛也扑出车门，周善华双脚蹬地，人就像一条鱼似的，跃上了车顶，单手在车顶一按，整个身体便落在了车的另一侧，而副驾驶的安保人才刚刚出了驾驶室，被周善华的军刺扎在了颈子上，顿时捂住血流不止的脖子倒下。 周善华眨眼之间连毙二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拖着军刺绕过车头，刘涛此时已经到了车头。 车灯下，刘涛和周善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周善华手中的军刺上的血正顺着凹槽一滴滴地流下来，一双眼睛就如狼一般死死地盯着对方，而刘涛双手各握一把匕首，也同样将周善华视为猎物。 “想不到这样都没能杀得了你。”刘涛哑着嗓子道，“我还是小看你了。” 周善华咬牙道：“是谁要杀我？” 刘涛怪笑一声：“下地狱去问吧！” 话音未落，刘涛已经冲了上来，双手翻飞，匕影乱舞，冲着周善华的上半身便扎了过来。 周善华不住地往后退去，生死相搏，可不像电影里那样你来我往，连退几步，两人的身影便脱离了车灯的笼罩，陷入了黑暗中。 周善华能够混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能打够狠，还有聪明的脑子，这么多年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的危险，面对不熟悉的刘涛，他并没有采取硬碰硬的搏斗方式，随着退入黑暗，他的身体微微一侧，便藏在了车后。 这要是放在青天白日，他的躲藏自然毫无效果，但这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夜，加上刘涛刚从车灯的明亮处步入黑暗之中，视线难免受到影响，所以脚下不由慢了一步。 这一慢，便失去了周善华的踪迹。 黑夜霎时间变得寂静无声，此时已经是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风吹过，杂草晃动，刷刷有声。 刘涛一时之间不敢妄动，而此时的周善华已经悄悄地将军刺伸出，跟着在车后制造出了一个响声。 刘涛手上人命无数，没有一个是用了枪械的，全是靠徒手或者冷兵器，由此可见其功夫了得，但拳脚功夫毕竟不是小说里的内动，他的眼睛也做不到在黑暗中能够夜视，一听到动静，拔腿便追了过去。 他根本不知道在他的身前有一把军刺在等着自己，这一追便变得他主动迎向了那军刺，军刺入体，刘涛顿觉不对，连忙止住身形，此时周善华哪里会再给他喘息之机，手中发力，锋利的军刺便将刘涛扎了个透心凉。 刘涛狂吼一声，竟是不顾自己伤势，一把按住了周善华的手，另一只手的匕首已刺向了周善华的脖子。 周善华没料到刘涛如此生猛，情急之中已是来不及躲闪，幸好周善华身材高大，这一匕首没扎中他的脖子，而是刺在了他的锁骨上方。 周善华凶性大发，打开刘涛手腕，竟是一把拔出了匕首，冲着刘涛的脖子没头没脑地扎了好多下，血喷了他一头一脸，等他停下，刘涛早已经咽了气。 风忽然大了起来，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幸好这里平时就少有人来，现在已是晚上，更是人迹不至，这才没有人发现。 周善华捂着锁骨的位置，火辣辣地疼，靠着车窗坐下，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一根，心头暗骂，特么的，小心加小心，结果还是挂彩了。 一开始，周善华并没有想到刘涛的安保任务，最终的目标是他自己，这几天也没见着林华昌，他真以为林华昌去外地了，但秦舞阳跟他说，林华昌没有离开光明，这让他多了个心眼，而今晚上，刘涛突然说要去赌两把，而身边的人也提出了台儿堡地下赌场。 这让他万分警惕，不然今晚可能真就交待在这儿了。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秦舞阳的话，秦舞阳是知道了什么，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吗？如果真的是暗示的话，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想暗示什么？ 周善华心头有些发冷，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干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天衣无缝无迹可循，不过眼下也顾不了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先把眼前的事情给处理好。 周善华这个时候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症结所在就是火烧灵空寺一事。 一只耳受周善华的指使把灵空寺给烧了，随后一只耳落网，在没有获得一只耳口供的情况下，故意让一只耳逃了，周善华为了掩盖事实，让山猫对一只耳灭口，但由于周善华露了脸，林华昌又找到了刘涛处理掉周善华，只是没想到刘涛和那两名安保被周善华反杀了。 周善华心里清楚，林华昌这是公报私仇，这次没办成，指不定还有下次，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林华昌不知道现场情况，一劳永逸地处理掉他。 于是将三具尸体全部放到了后备箱，简直处理了一下伤口，便驾车去了林华昌的别墅，随后便发生了林华昌被勒毙的事情。 由于用力过猛，周善华的伤口绽开，血又流了出来。 小绛默默地拿来了急救包，为周善华包扎处理，周善华一声不吭，淡淡地看着默然忙碌的小绛，半晌才道：“你不打算跟我说什么吗？” 小绛忙碌着，头也没有抬，娓娓道：“刘涛的安保任务，我就是个二传手，事先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如果死了，我会杀了他为你报仇，然后自杀。” 周善华点燃了烟，默默地抽着，无论将来怎么办，几具尸体和那辆沾了血的车子必须得处理掉，毕竟这些都是证据，一旦被查出来会有天大的麻烦。 第1299章 不务正业 次日晚上，仍然是上次的酒店。 秦舞阳在包间里招待了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陈春兰。 “兰姐，叨扰你了。”秦舞阳一张小.嘴跟沾了蜜儿似的甜得发齁，陈春兰就笑，“秦书记，无事献殷勤，有问题哦。” 陈春兰五十出头，保养得挺好，其实以她现在在部里的处境，如果换了别人，指不定心里有多纠结多压抑，可是她无所谓，正所谓无欲则刚，她又不想提拔，虽然自己这个副部长不怎么受待见，但一个快到点的人，谁要是真跟她上纲上线，闹腾起来，恐怕也没什么好结果，再说了，陈春兰好脾气，不代表她就没手段，换句话说，稀松寻常的人，能做到她这个位置吗？谁不是在血海尸堆里爬出来的？ 所以尽管有人背后诟病于她，但明面上，都跟她客客气气，况且陈春兰还分管着人事处的工作，这个权力也不算小了，而且她是部.委班子成员，或许决定不了提拔谁，但要使个坏，却是能确定提拔不了谁，所以也没有谁敢明着跟她叫板。 秦舞阳就笑：“兰姐，看破不说破，你这么说出来，我就很难搞。” “呵呵，我也很难搞的哦。”陈春兰开着玩笑道，“老弟，你请我吃饭，可这菜却是一个也没见上啊。” 秦舞阳一拍脑门：“瞧我这脑筋，光想着事情了，我这就催菜。” 吃饭的人越少，越是体现出关系的铁，今晚没外人，所以陈春兰就托个大，点了枝红酒品着，秦舞阳以白酒相陪，两人边喝边聊。 “兰姐，省里对光明现在怎么看？”秦舞阳问这么个问题，确实也够憋屈的。 按照惯例，市.委书记得向省.委书记负责，当然，这也不是说省长就管不着他秦舞阳了，事实上，随随便便哪个副省级干部都是秦舞阳头上的天。 秦舞阳初来乍到，省.委书记曹向东虽然不至于将他视为心腹，但也不至于视为眼中钉，可秦舞阳去了两次省里，愣是没见到人，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秦舞阳在曹向东心里的位置。 陈春兰呷了一口红酒，放下杯子的时候道：“你心里还没点数吗？来了新下属，领导肯定是要考察的，很显然，你才来没几天就闹出了灵空寺被烧的事情来，还酿出了大事件，险些造成社会动荡，你说能给你好脸子？” 秦舞阳无奈道：“姐，在曹书记面前我只有挨熊的份，可在你面前，我就要吐槽两句了，这事能赖得着我吗？况且这事现在已经平息了，总不能把人一榻子打死吧？” 陈春兰道：“领导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有情绪变化，这个不用我教你吧？舞阳，给人一个好印象，你可能需要做若干的事情来表现，但要给人一个坏印象，只需要一件事就行，而灵空寺事件，很不幸，种在了曹书记的眼里了。” 秦舞阳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表示无语。 “不过呢，你也不用着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初来乍到，曹书记会给你机会的，但类似的事情就不要再发生了。”陈春兰正色道，“这事，省里面虽然也有同情你的声音，但你要记住，谁是一把手。” 秦舞阳故作战战兢兢道：“我压力山大了。” “你也别患得患失了，路是人走出来的嘛，再说了，你能来光明任职，总是有点儿来头的。”陈春兰的话说得很直白，“在没弄清楚之前，就是对你再有意见，轻易也不会乱来的。” 秦舞阳有些无语了：“姐，你这大实话也太实在了。” 陈春兰就笑：“邵部长的原话嘛。不说这个了，再多说，你心里就更不安了，你约我吃饭，不会只为了这事吧？” “不是，我的神经是很坚韧的，号称打不死的小强，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姐，找你来，主要是向你请教件事情。你是管人事的，对全省厅级干部可谓是知根知底，了如指掌，所以呢，我想请你为光明的领导干部把把脉脉。” “把脉？”陈春兰的筷子停了一下，看向了秦舞阳，“几个意思？” “就是哪些可堪大用，哪些该靠边站。”秦舞阳直言不讳道。 陈春兰拧眉道：“你要剪除异己？” “姐，能不能不要说得那杀气腾腾？”秦舞阳为陈春兰剔了块鳜鱼肉放进碗里，自己却是点了根烟，“光明的干部，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详细了解，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春兰目光闪动：“你就不把我举贤唯亲？” “那我也认了。”秦舞阳呵呵一笑，“那样更贴心。” 陈春兰指了指秦舞阳，给他分析了一下现有的厅级领导干部，不仅仅是几位常委，连几位不是常委的副市长也一并进行了点评，但这里面唯独军分区司令朱刚烈没有点评，她对他不了解，所以不给任何意见，免得给秦舞阳造成曲解。 一番聊下来，秦舞阳一一记在心里，笑着道：“兰姐，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陈春兰沉默了一下，忽然道：“舞阳，如果我说我这个人从来没有为子女谋过什么福利，你信不信？” 秦舞阳愣了一下，却是道：“姐，你闺女叫佘爱妮吧？” 陈春兰也是一愣，秦舞阳呵呵笑着道：“姐，你高风亮节，我很佩服，不说这些了，喝酒，我敬你一杯。” 陈春兰拿杯子与秦舞阳碰了一下，不无遗憾地道：“舞阳，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跟爱妮的关系，也就是这两年才好一些，以前……唉，家事就不说了。对了，你跟我了解这些干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其实吧，我觉得你了解这些的用处不是太大，毕竟……” 说到这儿，陈春兰忽然收住了口，皱着眉头看向了秦舞阳：“舞阳，你这不是像*的节奏啊？” 秦舞阳笑了笑：“兰姐，你到底还是看出来了。” 陈春兰吃惊地看着秦舞阳：“你这是不务正业你知道吗？” 秦舞阳目光坚定道：“兰姐，我问你，作为一市的一把手，什么才是正业？” “但是，如果没有省里的支持，又何谈正业？” 第1300章 人找到了 秦舞阳傲然一笑：“稳定固然重要，但是光明的百姓，要的仅仅只有稳定吗？他们也要吃饭，也要生活，也会生病，而这些都是民生体现，难道我们所谓的稳定就是要牺牲这些民生来实现吗？” 陈春兰苦笑道：“舞阳，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啊。换句话说，你要搞发展，这没错，这也是正常的政治轨迹，但我要说的是，在光明，稳定永远大远一切。如果失去了稳定，你所做的一切，哪怕你发展得再好，你也不会得到肯定，就更别说其他了。” 秦舞阳傲然一笑：“光明乃至东江，也不是哪一个人的吧？” 陈春兰不知道秦舞阳的来历，所以对于秦舞阳的话，她的理解是意气用事，叹息着道：“安心搞你的稳定不好吗？有些事情，不是光靠责任心就能完成和实现的。” 秦舞阳笑了笑：“兰姐，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心，我铭记于心，但是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陈春兰看着秦舞阳脸上的坚毅之色，微微一叹道：“让你在光明，可惜了，换了是我，我就会先韬光养晦两年，然后离开光明换个环境再图政治抱负，不过你有你的想法，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想再劝你什么，但我必须要提醒你，稳定大于发展，或者说稳定的发展才是最完美的。另外，苗省长对于发展经济很有些心得，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或许可以跟他多交流交流，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权力倾轧小至乡镇大至一省，普通存在，其中的厉害关系和分寸得失需要靠你自己去拿捏。” 秦舞阳听得懂陈春兰的意思，点了点头：“感谢兰姐的点拨。” “行了，咱俩就不用搞那些虚的了，其实从组织的角度来讲，无疑是喜欢你这样的干部的。”陈春兰笑了笑，只是笑容里略有些辛酸，“可惜我不是一把手，不过呢，即便是一把手，可能也帮不了你，组织只不过是党委实现意图的工具而已。” 秦舞阳笑着道：“兰姐，别这么悲观。对了，我刚刚听你的意思，你跟你女儿的关系好像有那么一点……不融洽？” 陈春兰又是一笑，道：“其实这事也怪我，事隔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早年的我跟你一样，热衷于事业，就是个工作狂。工作狂，你懂的，就是那种为了工作可以拼尽一切的人，所以对我丈夫、对家庭、对女儿的关心就不够了。” 说到这儿，陈春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那时候是县长，县委书记也是个工作狂，而且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我们的配合非常默契，常常能为了一项工作彻底不眠的进行讨论。你知道的，我是个女人，毫不自夸地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女，所以就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说我跟书记有染。” “这种事情，你知道的，根本解释不清，越描越黑，索性我们两人都不作解释了，但即便是这样，仍然是愈传愈烈，我爱人不相信，可是也架不住人言可谓，向我提出，要么我辞职，要么就离婚。我怎么可能辞职？” 陈春兰苦涩地笑了笑：“我选择了离婚，爱妮也判给了他。没多久，组织上就找我们谈话，我们也向组织上澄清了事实，但为了考虑影响，老书记离开了，而我也被调到了机关，离开了我热爱的事业。” “舞阳，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你一见如故的原因，事实证明，你跟当年的我一样固执。” 秦舞阳动容道：“既然这样，你们应该还是有机会冰释前嫌的。” “离婚三年后，他……就出了车祸离开了。”陈春兰垂下了眼睑，“我没有对不起任何百姓，但唯独对不起他。因为这个，我女儿一直不肯原谅我，甚至连一声妈都不肯叫，好在后来她大学毕业之后考上了公务员，令我欣慰的是，她也是一个热爱事业的人，所以对我当年有了些理解，跟我的关系这才有了缓和。” 秦舞阳道：“兰姐，人应该活在现在，而不是活在过去，不管怎么样，你们母子俩的关系得到了改善，这都是值得庆祝的事，我敬你一杯，祝你们母女万事如意。” 喝了一杯酒，陈春兰提了个要求：“爱妮的自尊心很强，她不愿意利用关系来获得自己的升迁，你明白的。” 秦舞阳正色道：“兰姐，其实我也一样的。” 看着秦舞阳一本正经的脸，陈春兰忽然很想笑。 送走陈春兰，秦舞阳回到住处，认真消化了一下陈春兰的意见，对市里的领导层算是有了一个系统的了解，这对于他将来的决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当然，实践才是唯一的真理，陈春兰的意见只是一个参考而已。 次日，仍然早起，锻炼了一会儿，去洗了把澡，回来穿上衣服，发现桌子上的手机有崔步林的未接电话，便回了一个过去。 “什么？刘涛失踪了？”咋听到这个消息，秦舞阳非常吃惊，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林华昌也失去了踪迹。 崔步林的汇报已经是事发第三天了，一开始还以为被发现了，但后来一直没见着这两个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但没有人报失踪，这两人也没有什么案子，所以也不便去追问，只能第一时间向秦舞阳汇报。 秦舞阳让崔步林去自己办公室，自己也随即前往，在此过程中，秦舞阳打了电话问丁聪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丁聪一直负责盯梢周善华，但也不可能做到24小时不间断的盯梢，不过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周善华一直待在安保公司，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由于之前与周善华有过私下里的接触，秦舞阳打算跟崔步林交流之后，再接触周善华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正在途中，一直没什么消息的张三忽然打来了电话：“阳哥，人找到了。” 第1301章 光鲜外表 张三一直是隐藏在后面的一条暗线，不过他另有任务。 其实秦舞阳选择到光明来，不仅仅是做一个市.委书记这么简单。老话说得好，有果必有因，来光明是果，那么他之前任九局局长就是一个因。 当初调查间谍案，最终无功而返，还牺牲了几名同事，这一直是秦舞阳内心的隐痛，而后的一年里，虽然抓了不少敌特分子，但是云窑间谍案始终没有告破，警方对于高坡汽车失事案的调查也是没有任何的进展，这让秦舞阳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后来秦舞阳转变思路，跳出汽车失事案的局限，通盘考虑整个案件，从孙永江那儿获得了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就是孙永江到高坡的背景，据孙永江回忆，当时联系他的是他的老班长杨辰威。 孙永江以前是在光明服的兵役，他的班长杨辰威也是光明本地人，秦舞阳认为这个杨辰威搞不好也有问题，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他，而加上在这一年里获取的一些其他方面的情报，进行了综合梳理分析之后，秦舞阳把目标锁定在了光明，这才有了他到光明任市.委书记的事情，当然，在与父亲商议的时候，秦舞阳并没有说出内在原因。 说起来秦舞阳到光明已经一个多月，张三也一直在追查杨辰威的下落，但都没什么消息，现在冷不丁地打来电话，说人找到了，这让秦舞阳的精神不由一振。 张三在电话里告诉秦舞阳，杨辰威与孙永江同年退伍，退伍后处于无业状态，人也很少露面。由于这事比较特殊，张三并没有走警方户藉查找的路子，而是又找到了他的几个战友。 大多数的战友退役之后，相互之间都没了联系，不过他还是找到了光明顶市的一个叫陈禹龙的战友。据陈禹龙说，杨辰威年前的时候曾经跟他联系过，说是约几个东江的战友一起聚聚，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了动静。 杨辰威联系陈禹龙的号码与联系孙永江的号码并不一样，通过对这个号码的追踪，张三在光明顶市的一个小镇上发现了杨辰威的踪迹，不过张三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先跟秦舞阳取得了联系，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舞阳考虑再三，让张三先按兵不动，观察杨辰威的生活轨迹，看他跟哪些人有联系，是不是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毕竟杨辰威现在是唯一的一条线索，轻易不能断掉，所以宁放不错。 说话间，秦舞阳已经到了办公室，崔步林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关于林华昌和刘涛同时失踪的事情，电话里已经说过，简单聊了几句，便不再提，崔步林汇报的是关于满朝军的调查情况。 满朝军是九年前通过招商引资到光明来投资的，引资人是当时的市长何伟。到光明投资后，满朝军的扩张很快，拿下了几千亩地，几年时间里，硬是在光明打造了一个商业帝国，不但成为了光明的纳税大户，在省里的名头也很足，满朝军本人也是省人大代表，身拥多个政治光环。 至于说省里的领导，确实有不少跟他关系不错，毕竟这样一个省一二把手的座上宾，跟他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到底有哪些跟他关系密切，以崔步林的能力确实查不出来。 满意集团旗下产业众多，而在满意产业园里，更是有上百家企业，这里面汉族的也有，少数民族的也有，奇怪的是，他们相处融洽，那种少、汉不谐的情况在满意产业园并不存在。 通过对以往案件的梳理，发现满意集团只有在刚到光明投资的时候，有被骚扰的情况，但都被时任市长何伟的强力打压下给予了解决，后来何伟上任市.委书记，这种情况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就目前而言，倒是没有发现满意集团有什么非法经营的情况，不过旗下的满意安保倒是小事不断，不过都是些打架斗殴的小事，没有什么追查价值。 秦舞阳问道：“满朝军、林华昌之间是什么关系？” “林华昌是江北人，是满意集团的老人了，满朝军来光明不久，林华昌就跟了过来，为满意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当然，不是帮助他发展，而是私下里解决了不少麻烦，可以说是满朝军的黑手套，专门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有一个民间传说，说当时满朝军征地的时候，有一部分居民闹事，但是没几天，闹事者就失踪了。这事后来险些酿成社会事件，不过最终被何伟强势压了下去，据说后来有人主动站出来自首，说是跟闹事者有个人矛盾杀了他。” “谁都知道这个人是顶锅的，但杀人的经过和细节跟案子都能对得上，加上何伟要求尽快结案，所以也就没有再查下去。” “这个顶锅的人现在在哪儿？”秦舞阳觉得这是一条线索。 崔步林苦笑道：“这家伙坐了七年牢，去年出来没多久，家里就发生了煤气中毒事件，一家三口全都死了。” “杀人灭口啊。”秦舞阳当即给出了判断。 崔步林道：“秦书记，暂时就只查到这么多。” 秦舞阳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收获，这可以证明，满意集团光鲜的表面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罪恶。对了，周善华跟他们的关系呢？” “这个倒是没查出来他与满朝军有什么交集，不过周善华和林华昌有隙历来已久，只是谁也不知道个中原因，外界传言是为了个女人，但我感觉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按理说，一个公司的老板要对付手下一个员工，不费吹灰之力，但两人恩怨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周善华能安安稳稳地待在安保公司，这就显得很奇怪。” “继续关.注，有什么情况再汇报。”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了周善华这个重要人物，秦舞阳之前跟他接触过，那不介意再接触一下，有时候，直接，也是发现问题的有效办法。 第1302章 人生如戏 与周善华的见面是周日晚上。 还是那个酒店。 夜晚的天气还是有点儿冷，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调得很高，秦舞阳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见周善华没有脱外套，打着趣道：“温度这么高，你不热？” 周善华笑着道：“受了点凉，不敢轻易脱衣服。” “年纪轻轻的，身体这么虚，你可是安保队长啊。”秦舞阳笑着调侃了两句，拿过酒瓶子，一指周善华的杯子道，“杯子递过来。” 周善华捂着杯子道：“书记，你饶过我吧，我受凉了，医生说不能喝酒，算我欠你的，下次我请。” 秦舞阳侧头看着周善华，忽然道：“小周，换了别的人，如果我给我倒酒，他敢不敢不让倒？我让他喝酒，他敢不敢不喝？” 周善华愣了一下，松开手道：“书记，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秦舞阳这才放下酒瓶，往前一推：“自己倒。” 周善华脖子有伤，确实不能喝酒，可是这伤从哪儿来的，如果被秦舞阳看到，一般的理由还真骗不过他。 酒倒上，秦舞阳举杯：“这些天工作压力很大，放松放松，来，走一个。” 二两的杯子，秦舞阳一口干了，顺手往桌子上一放，见周善华有点发怵，当即道：“怎么？这酒有毒？前两次你可不是这个风格啊。” 周善华举杯，一饮而尽，陪着笑解释道：“上来就开炮，我还是头一回，胃不是太适应。” “有些事情需要慢慢适应，有些事情需要立马就适应。”秦舞阳一语双关，问道，“给刘涛的安保结束了？” 周善华早有准备，回答道：“昨天早上就结束了。” “小周，上次我跟你说过，我们一直在盯着刘涛，不过现在刘涛忽然间凭空蒸发了，他去哪儿了？” 周善华摇头道：“前晚我和他分开之后，明确告之安保任务结束，他也没跟我说什么，至于他去哪儿，我真不知道。” 秦舞阳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道：“前晚你跟我说，刘涛是为了跟林华昌谈事情，林华昌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之中，不过现在林华昌也失踪了，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周善华苦笑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秦舞阳哈哈一笑：“小周，你这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啊，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周善华连忙道：“书记，我就是一小员工，领导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秦舞阳便道：“不知道我也不怪你，对了，给我说说凌绛的事情呗。” 周善华不由一愣，目光略略有些闪躲，有些吞吞吐吐。 秦舞阳就笑：“怎么了？有难言之隐？” 周善华垂着头道：“我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凌绛是满意集团总部派过来协助林总工作的，平时跟我接触不多，据说她跟林总的关系有点……你懂的。” “那你心里怎么想？” “我还能怎么想，是，我喜欢她，可她身份比我高不知道多少，而且有林总在，我根本没有竞争力。”周善华的腮帮子抽搐着道。 “我听说你跟林华昌的关系很差啊，满意集团那么多部门，你去哪儿都行，干嘛非得留在安保公司，受这份鸟罪。” “书记，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可何况我这种凡夫俗子，虽然我明知跟凌绛没有机会，但留在安保公司，起码偶尔的还能看到她，要是离开安保公司，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情种。你说的对，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话倒过来说，美人也难过英雄关，说白了，美人都是为英雄准备的，所以你要想有所斩获，前提是必须得是个英雄，林华昌其实也不比你强多少，努力吧少年。” 周善华笑了笑。 随后两人就东拉西扯地瞎聊了一阵子，一瓶酒喝完，秦舞阳没有再开第二瓶的意思，周善华终于松了一口气。 半斤酒虽然不至于喝醉，但是酒精作用下，他脖子上的伤有点儿*麻木的感觉，搞不好可能还会发炎，回去得赶紧上药。 谁料喝完酒之后，秦舞阳提出去泡个澡，周善华的心里就格登了一下，难不成秦舞阳是看出什么来了？先是调侃他身子虚，这么热都不脱外套，而后又是拿出领导之威迫自己喝酒，现在又提出去泡澡。 不脱外套可以扯过去，不能喝酒也能强撑着喝，但泡澡要脱得赤条条的，这个伤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周善华没有任何的迟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紫罗兰浴场的服务是最好的。” 秦舞阳道：“好，你请啊，不过事先声明，必须得正规的浴场，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服务。” 周善华笑着道：“书记，你这是故意正话反着说呢？” “别搞那些龌龊的东西，话说回来了，我要是真有声色犬马的想法，还用得着你来安排，赶紧的，泡个澡拉倒，别整那些没用的。” 紫罗兰浴场不是太远，两人坐出租车过去，半个多小时后便到了。 两人进了去，在前台交了钱领了钥匙，正准备往里走，一个粗壮的男子便撞在了周善华身上。 周善华眼睛一瞪，张口便骂：“你特么眼瞎啊？没看到人就撞过来？” 那汉子也不是寻常人，直接一拳就怼了过来，周善华头一偏，身子一侧，一记上勾拳便打在了对方腋下，顿时将对方打了个趔趄。 那汉子稳住身形，张牙舞爪地便扑了上来，周善华往后退了一步，在后退的过程中，抬脚戳在对方的膝盖上，对方痛叫一声，跌倒在地。 周善华骂道：“艹尼玛的，来啊，再来啊。” 这时，那前台人员已经走了出来，大吼道：“你们一个个的想死了是吧？敢在三爷这儿闹事。” 周善华淡淡道：“不是我要闹事，是这王八蛋闹事，三爷也得保障消费者的安全吧？” 前台汉子瞅了周善华一眼，也淡淡道：“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滚出去，一个是被我们打一顿扔出去，自己选。” 第1303章 糊弄不过关 那汉子挨了揍，却是忍了下来，向那前台道歉道：“不知道这是三爷的场子，是我的错。” 汉子当先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看了周善华一眼道：“你特么给我等着，有种别走。” 周善华竖了根中指道：“怕你啊。” “滚出去骂，别影响其他客人。”那前台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周善华虽然嚣张，但这个三爷似乎也是个很牛逼的存在，倒也不敢造次，转头向秦舞阳道：“要不换一家吧。” 秦舞阳一直没说话，这时才道：“算了，走吧。” 出了来，那汉子早已不见了，周善华不屑道：“傻.逼一个，也就是在里面，在外面我能把他屎打出来。” 秦舞阳笑了笑，看了一眼霓虹灯闪烁着的“紫罗兰浴场”，道：“三爷是什么人？很牛吗？” “我没见过，只是听说是个老混子，挺有能耐的，我又不是混社会的，犯不着去惹他。”周善华笑着道，“书记，刚刚有点鲁莽了，没惹你不高兴吧？” 秦舞阳摆了摆手：“那倒没有，不过倒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看来光明的治安大有问题啊。” 周善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没那么夸张，要不换个地方泡澡？” “不泡了，没兴趣了。”秦舞阳直接拒绝，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又回过头，指了指周善华的脖子部位，“衣服上好像溅上血了。” “回去洗洗就行了。”周善华浑然不在意地恭送秦舞阳上车，目送着车子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的打架什么的，事实上都是周善华临时安排的，唯有这样，才能不用脱光了去洗澡，总算把这一关给糊弄过去了，这时才觉得脖子有点儿疼，捂着脖子蹲了下来。 这时，刚刚那汉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见周善华蹲在地上，连忙奔到身边，吃惊道：“华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周善华摆了摆手，手掌上已经全是血迹，应该是刚刚出拳的时候撑.开了伤口。 见他一手的血，那汉子连忙道：“华哥，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帮我叫辆出租车，哦，对了，跟三爷说一声，今天在紫罗兰演了一出戏，改天登门致歉。” 出租车很快过来，周善华上了车，报了个地址：“去陵阳别墅。” 且说秦舞阳上了车，扭头看着站在风里的周善华渐渐远离，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我查查紫罗兰浴场，还有跟周善华动手的人，我看过了，有监控。” 十来分钟后，市公安局刑警队长姚江便带着几名刑警赶到了紫罗兰浴场。 “姚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前台那汉子见有警.察进来，还以为是临检，连忙走出吧台打招呼。 姚江上下扫了他一眼：“我跟你很熟吗？” 那汉子便讪讪地笑了起来：“姚队，有何贵干？” “刚刚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打架，怎么回事？” 那汉愕然道：“姚队，你可是搞刑侦的，这种小事你也管？” “我问你，怎么回事？”姚天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了迸了出来，一扭头，“把监控调取一下。” …… 秦舞阳回到住处，越来越觉得这事有意思了，牵扯得越来越多，但也越来越看不懂了。 灵空寺被烧，起先还以为是意外，而后又以为是泄愤，但没想到这事扯得越来越远，他还真弄不明白这事后面还藏着什么。 等待中，崔步林的汇报就过来了。 听完汇报，秦舞阳目光中的讥屑之意更浓了。 紫罗兰浴场的法人叫连飞，家中弟兄四个，排名老三，在当地混得挺牛逼，所以人称三爷，除了紫罗兰浴场以外，还有好几个娱乐场所，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可想而知，不过并没有出过什么事。 当年周善华在光明讨生活的时候，跟连飞起过冲突，但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拜了把子，成了忘年交。 至于那个跟周善华动手的家伙，就有意思了，叫李冬，也是安保公司的职员，根本就是周善华手下的员工。 事实上，在紫罗兰浴场的时候，周善华与那汉子的冲突就有些莫名其妙，感觉演戏的成分很重，现在这么一查，秦舞阳顿时觉得这里面有弯弯绕绕不少。 另一头。 周善华已经到了陵阳别墅，凌绛见他浑身酒气，脸上苍白，脖颈带血，吃惊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善华摆了摆手：“先去拿急救箱，处理一下伤口。” 一边处理着伤口，周善华一边把刚刚的事情给说了，凌绛拧着眉头道：“你这是不要命了。” “没有办法，希望能把秦舞阳糊弄过去。” 正说着，周善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紫罗兰浴场的前台：“华哥，刚刚有条子来，问打架的事，还把监控都调走了。” “我知道了。”周善华愣了一下，点了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凌绛神情凝重道：“看来秦舞阳是有所怀疑了，华，你不应该让李冬去的，很容易就能查出来他是你的员工。” 周善华无奈道：“当时太急了，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引起了他的怀疑。” “赶紧让李冬离开吧。”凌绛说着就要打电话。 “等下，不能让他走，他要是走了，就更说不清了，我来打电话给他。” 打通李冬的电话，周善华叮嘱他，如果有条子找他，问他认不认识自己，就说知道有这个人，但是没有接触过，也不认识。 而此时的京都，一位老人正坐在书房里通着电话，正是秦立邦的父亲秦励远。 “立邦在光明待的时间比较久了，我在想，是不是换个地方。” 另一头的秦励勉沉声道：“大哥，孩子的路，就让孩子们自己走吧，咱们就不要多操心了。玉不琢不成器，咱们不是一般的家庭，任何过多的干涉，都会被认为在释放一种信号。” “可是，两个人都在一个地方，是不是不太妥当？竞争来的有点儿早了。” 第1304章 做人不能双标 秦励勉的脸色微微一沉：“舞阳一步步走过来，我从来没有干涉过，立邦怎么针对他，我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在我看来，这些都是人生必须要面对的经历，现在立邦受了这么点小挫折就受不了忍不住了？好，我可以给他一个位置，不过这个位置就是他的终点了，你自己考虑。” 秦励远无声地挂断了电话，深思良久才拨了一个电话给秦立邦，他只说了一个字：“忍！” 秦立邦的心就有点儿凉了，忍？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可是这让自己怎么忍？自己又要忍什么？ “爸，我……” 秦立邦话未说完，秦励远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忍，你不明白吗？没有谁能够随随便便成功，路需要靠自己走，罪也需要自己去受，挺过去就是晴天，就这样，别让我失望。” 看着早已挂断的电话，秦立邦的嘴角微微颤抖着，自言自语道：“爸，我不是怕吃苦，我只是在怕没有希望。” 秦立邦的内心谈不上绝望，但他也看不到希望。所谓官场，起点便是厅级，也就是说，但真的要想迈入那个序列，那必须迈过厅级，就目前而言，只要他和秦舞阳都在光明，他将永远被压上一头。 这就仿佛是一座大山一般，当秦舞阳迈出这一步，自己也不知道要熬多久，而接下来的那一步，他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迈得出去，或许等他迈出了这一步，他甚至都已经看不见秦舞阳的背影了。 选择一，按部就班的等着，但谁也不知道这个等是不是遥遥无期。 选择二，另觅他法。事实证明，迂回路线已经失败了，因为父亲明确地告诉自己，要忍，这也意味着他还要在光明待一段不知道多久的时间。 选择三，既然改变不了自己脚步慢下来的结局，那就想办法把秦舞阳的脚步也拖慢。 从竞争的角度来讲，第三个选择是一个进攻型的选择，虽然可能会遭至一定的反弹，但再过四年，秦励勉就要离开这个舞台，届时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争了，未必有机会，但不争，就全然没有机会。 一夜的辗转反侧之后，秦立邦终于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另一头，接完电话的秦励勉微微一叹，摇了摇头。 慕容洛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你呀，就是双标，不是说孩子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吗，你就别操心了。” “我不是操心，其实立邦这孩子也挺不错的，有能力有魄力，可惜就是有点急功近利了。”秦励勉不无惋惜地道，“如果能纠正一下……” 慕容洛笑了笑：“你常说，干部任用，德才兼备，德字为先。性格有问题的人，权力越大，危害也越大，你别被迷了眼睛。” 秦励勉也是一笑：“我省得。我只是担心同室操戈，相煎太急。” “舞阳能应付得来的。” 远在光明的秦舞阳自然不知道这些，周一刚到办公室，正在批阅文件，秘书格列轻轻敲了门进来，说慧明会长来了。 秦舞阳顿时想起自己答应他的事情，不由一拍脑门，心说糟了，大师该不是来兴师问罪了吧，赶紧让他进来。 慧明的态度并没有激进的地方，落了座之后，道：“秦书记，出家人不打逛语，有件事情我觉得如果我不说出来，我难消心魔。” 秦舞阳当即道：“大师言重，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慧明说的是林华昌开出支票让他组织僧人闹事的事情。 之所以选择到现在才说，慧明确实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的。 慧明人如其名，聪慧明事，林华昌玩这么一出，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隐隐中他觉得灵空寺被烧另有隐情，出家人慈悲为怀，灵空寺出事之后，社会上闹出那么多事来，这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但灵空寺重建最缺的就是钱，所以一方面是他做人的良知，一方面又是灵空寺落难的僧人，让他左右为难，但经过几日的反复斟酌，慧明还是决定向秦舞阳和盘托出。 秦舞阳听了慧明的叙述之后，心头确实很有些震惊，林华昌的用意是什么？他想干什么？ 慧明起身道：“我话说完，内心自在，至于重建灵空寺的事，还请秦书记多加关怀。”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 送走慧明，秦舞阳当即打了个电话给满朝军，非常强硬地道：“满总，灵空寺被烧了，你也是信佛的人，现在灵空寺重建需要钱，政府有难处，也不合适，这个事交给你了。” 满朝军居然二话不说，立即应了下来，仿佛要建的不是与他无关的灵空寺，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秦舞阳道：“我不会让你白花这个钱，政府方面会尽力做好你的善举宣传。” “那就谢谢秦书记了，满意集团现在需要的就是口碑。”满朝军笑着道，“不过我现在在江北，等下我就安排人跟慧明会长对接相应事宜。” “你去江北了？” “身体不好，回去休养休养，秦书记，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挂断了电话，秦舞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并没有因为满朝军的答应而感到欣喜，恰恰相反，这事里面处处透露着诡异，隐隐中他觉得，火烧灵空寺这事，真的不是他所掌握的那么简单。 现在手头掌握的情况是，周善华是行事人之一，那他的上线是谁？林华昌还是满朝军？ 周善华说他留在满意安保，是为了离凌绛近一些，这显然只是个托词，而昨晚演的那出戏，其目的又是什么？ 秦舞阳决定主动出击，于是准备打电话给温朵娜，让她准备一下，一起去一趟满意安保进行调研，谁知他才刚刚调出温朵娜的电话号码，温朵娜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进来。 温朵娜是来请假的，说她丈夫的身体出了状况，她现在正在省城医院陪着丈夫接受治疗，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第1305章 无解的局 温朵娜说事情发生得比较紧急，一直忙到现在，所以没来得及当面请假，秦舞阳让她安心照顾丈夫，别想太多了，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已经出现在了满意安保的办公大楼前。 陪同秦舞阳前来的除了秘书格列之外，还有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高璟和常务副市长姚旭。 现在很流行“四不两直”，所谓四不两直，意思是不发通知、不打招呼、不听汇报、不用陪同接待、直奔基层、直插现场，原本是指国家安监总局建立的安全生产暗查暗访制度，但后来这个制度得到了延伸和发挥，在其他工作上也流行于此。 秦舞阳此行自然不带着检查的目的，而是到企业来调研企业的发展。 一开始门口的安保人员还不肯开门，但格列下去交涉了一下，那安保就有些傻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 于是市.委书记前来调研的消息随即层层上报，而最终来接待秦舞阳的赫然是个美女——凌绛。 “秦书记您好，我是安保公司的副总凌绛，欢迎领导莅临满意安保指导工作。”凌绛落落大方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原来她就是凌绛。秦舞阳心头暗道。 凌绛不是那种严格意义上的美女，但看上去很有特点，轻易就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属于那种意味很足的女人，从她的谈吐来看，此女颇有些不凡，聪颖、干练、有个性，这是秦舞阳最直观的三个印象。 秦舞阳接过凌绛伸出来的手，轻轻一沾之后便松开了手，微笑道：“还请凌总带我们参观一下。” 凌绛领着秦舞阳等人在安保大厦参观了一圈，然后又到会议室进行了一番汇报。 秦舞阳听得有些漫不经心，等凌绛说完了，秦舞阳才忽然说了一句话：“你们林总的谱很大嘛。” 从秦舞阳露面开始，一直到现在，秦舞阳的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凌绛对秦舞阳的直接感观就是如沐春风，万万没想到秦舞阳忽然撂出来这么一句。 事实上，姚旭也一直在暗暗观察秦舞阳，秦舞阳脸上的笑容在他的眼里很虚假，而表现出来的态度更是让他觉得是在装逼，毕竟凌绛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年轻女人，而秦舞阳也很年轻，过多关.注也属正常。 秦舞阳这句话很不客气，这让姚旭悚然一惊，难道这个秦舞阳并不是那种贪恋女色之辈？毕竟对一个年轻美女用这种口吻说话，并不是谁都能硬得起心肠的。 凌绛也是一愣，随即道：“秦书记，您误会了，林总并不在公司，我们也一直跟他联系不上，否则，他肯定是第一时间来接待诸位领导的。” 秦舞阳淡淡道：“听凌小姐的意思，是怪我来之前没有提前通知了？” 凌绛连忙道：“没有没有，也不敢这么想。” 秦舞阳忽然一笑道：“好，我接受你的解释。其实吧，我早就听说过林华昌这个名字了，这样吧，你让他跟我联系，今晚吧，我这个人耐性很差的。” 凌绛赶紧道：“好的好的，一旦联系上林总，我一定将秦书记的意思转达到。” “那行，就这样。”秦舞阳当先站了起来。 凌绛将秦舞阳一行送到门口，为秦舞阳开了车门，目送着车队离开，这才回了办公室，脸色也是变得极其难看。 林华昌早已去了阴曹地府，又怎么可能打电话给秦舞阳？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秦舞阳忽然过来找林华昌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过了好一阵子，凌绛才打了个电话：“华，你来一趟办公室，我有事情跟你谈。” 秦舞阳的到来，周善华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不过他并没有露面，秦舞阳的言辞和行动，看上去像是巧合，却又像是若有所指，让他根本不敢与秦舞阳再有什么接触。 一接到凌绛的电话，周善华就知道麻烦来了，只是当凌绛说出秦舞阳让林华昌回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个麻烦不是一般的大。 关于林华昌和刘涛以及那两名安保的尸体包括那辆沾了血的车子，周善华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尸体被他浇铸在水泥块里，埋在了陵阳别墅的游泳池下，那辆车子也找了修理厂的兄弟拆解后溶成了一堆铁汁，本来尸体也打算这样处理的，但是考虑到知道的人越多，泄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还是暂时先这么处理。 所以不担心事情败露，只不过秦舞阳突然来这么一出，确实让他们始料未及。 “怎么办？”凌绛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章程，一直说失踪的话，万一警方介入，调查起来难免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但不声不响又过不了秦舞阳那一关。 周善华窝在沙发里，不住地挠着脑袋，想找到解决这个死结的办法，但这个结真的挺无解的。 半晌之后，周善华抬头问道：“有没有人知道林华昌最后出现在你这里？” 凌绛仔细想了想，道：“家里的徐姨知道。” “让她先回老家待段时间。门口的监控都拆了吧？” “监控早就拆了，我马上安排徐姨回老家。”凌绛面带忧色道，“华，我总感觉这一次会有大麻烦。” “所有的事情都是灵空寺惹出来的，这个线头还得从这儿来解。”周善华沉声问道，“小绛，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烧灵空寺？” 凌绛苦笑道：“是林华昌交待的，我也不知道。” 周善华欲言又止，凌绛问道：“你不是跟秦舞阳很熟吗？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周善华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摇头道：“其他的办法？什么是其他的办法？” 凌绛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拖不下去，这样吧，我今晚约他聊一聊。” 周善华脱口道：“你是想用美人计？我不允许你用你的身体……” “傻瓜，我怎么会这么干呢，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凌绛还是决定先摸摸秦舞阳的底再说。 第1306章 魅惑无效 凌绛约秦舞阳吃饭在陵阳别墅。 陵阳别墅就是凌绛住的那幢别墅，这在光明市属于为数不多的高档别墅群，每一幢占地都有大几千平方，除了用于居住本身的建筑之外，还有花园、假山、流水、小桥以及露天的游泳池，完全就像是一座庄园。 虽然是别墅群，但别墅之间的间距还是很大的，可以当作一个被隔绝的小世界。 秦舞阳到的时候，凌绛就在别墅门口等着，见秦舞阳是打车过来，凌绛微微有些惊讶：“秦书记，您这是……这也太节约了。” “怎么？我就不能打车了？”秦舞阳开着玩笑道，“私下里像这样聚聚的比较少，还真用不上开私家车。” 凌绛一脸莫名的惊诧，秦舞阳道：“好吧，其实是我没有买私家车。” 凌绛掩口轻笑道：“秦书记，请进。” 遥控开了镂空铁门后，上了凌绛的那种类似于游览观光车，鼻子里便闻到了凌绛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很显然，为了今晚的这个见面，凌绛是做了精心的准备的。 “这别墅你自己的？这么大，得不少钱吧。”秦舞阳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早年从军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少见过国外的那种庄园，但那基本上都是大富豪，所以，他惊讶的倒不是别墅本身，而是别墅的价格与凌绛的收入是否匹配的问题，当然，这么无理的话他是不会问出来的。 “光明地广人稀，价格倒也不算太贵。”凌绛低调了一把，巧妙地把话题引开。 秦舞阳左顾右盼，摇了摇头道：“这么大的地方，光打理就得花不少时间。” 凌绛单手驾车，另一只手轻掩朱唇，浅笑着道：“秦书记真会开玩笑，这别墅有专人打理的。” “自己打理才有意思，否则感觉都不是自己的家，这需要太多的时间了。”秦舞阳微微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从单身到结婚生子，该有的都有了，但似乎从来没有过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无论是江东的房子还是京都的房子，对于他来说，仿佛都是一个匆匆过客，如果说真有那么一点儿家的感觉的，还是他任九局局长的那一年时间，陪着老婆孩子的时间稍微多一些，或许这就是官员的弊端，家，就是一个奢侈品。 凌绛显然理解不了他的这种心情，奉承了一句：“秦书记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些琐事。” 秦舞阳呵呵一笑：“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苦楚，别人只看到成功外表的光鲜，哪里明白背后奋斗的艰辛。” 凌绛就笑：“所以才有了理解万岁这个词。” 别墅整体粗看是一个长方形的结构，百米的纵深距离很快就到，建筑是典型的中式风格，造型古朴，很有品位，而院子里的花草山水也是中式庭院结构，相得益彰，花红草绿，水流汩汩，微风扑面，清新惬意。 秦舞阳由衷地赞道：“这里真是富人区的天堂啊。” 凌绛不知道秦舞阳的喜好，也没敢随意搭话，面对这种级别的官员，说话要处处透着小心，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的话里是不是给你下了套，别被人得到话还不知道。 “秦书记，请跟我来。” 凌绛将秦舞阳带进餐厅，与建筑风格不同的是，这个餐厅是纯欧式的，凌绛介绍说，她有两个餐厅，一个是中式餐厅，一个是欧式餐厅，由于今晚的主宾加起来只有两个人，所以就在欧式餐厅用餐了。 菜肴也是凌绛精心准备的，牛排红酒鹅肝酱，汤是奶油番茄汤，副菜是鱼肉冻，配菜是水果沙拉，很是丰盛。 凌绛去换了一身白色的晚礼服，邀请秦舞阳入席，显得很是正式。 秦舞阳熟悉地操作着刀叉，笑道：“想不到凌小姐厨艺这么棒。” “我这里有专业的厨师，我可做不来。还有，别叫我凌小姐，叫我小绛就好了。”凌绛没有给自己贴金的意思，举起酒杯道，“切尔死。” 红酒烛光美人，确实挺有情调，秦舞阳与凌绛碰了个杯，叮地一声轻响之后，秦舞阳微笑着道：“你这么热情款待，不单单是为了请我吃一顿西餐吧？” 凌绛黛眉微蹙道：“其实主要还是向秦书记道歉。” “道歉？歉从何来？”秦舞阳放下酒杯道。 “您不是说让林总回电话给您吗，可是林总一直联系不上，我是怕您生气，你是市.委书记，是光明的一市之主，雷霆之怒，我们这种小市民根本承受不住的。” 烛光摇曳，凌绛的脸也忽明忽暗，秦舞阳看着她，忽然一笑道：“这是林华昌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凌绛道：“我好歹也是公司的副总，也是在公司里混口饭吃，您这一生气一发火，万一对公司有什么动作，那不是砸了我的饭碗了么，您原不原谅我无法保证，但我一定得表明我的态度，体制内有句老话，叫态度决定一切。” 秦舞阳笑了起来：“你懂得不少。凌小姐，我……” 凌绛娇嗔道：“还叫人家凌小姐。” 秦舞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瞧我这记性。不过，如果我叫你一声小绛，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关系更近一些了？” 凌绛眼波流动道：“不知道你想要有多近呢？” 必须要承认，眼前的凌绛完全是个尤.物，露出的虽然不多，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换了一般男人，可能真扛不住，可是秦舞阳的神经仿佛是铁打的，虽然目光落在凌绛的脸上，但眼神却是清澈得很，没有半分欲.望之色，笑着道：“近到……至少有些话可以坦承相告吧。” 凌绛确实有施展美人计的意思，当然，这不是投怀送抱，一个懂男人的女人知道如何拿捏分寸，至于说秦舞阳敢用强的话，那只会让他自己身陷囫囵，不过从秦舞阳清澈的眼神可以看出，美人计似乎并不奏效。听秦舞阳这么一说，凌绛收起了魅惑，问道：“你想问什么？” 第1307章 谁会尴尬 “周善华。”秦舞阳神色不变，只是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着凌绛。 “周善华？”凌绛的神色也是不变，不过眉宇间一闪而逝的异样却是没能逃得过秦舞阳的眼睛。 秦舞阳点头道：“对，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他是我公司的员工，还是队长，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凌绛淡淡道，“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出没出事得问他自己啊。”秦舞阳话里有话道，“今天这场合，搞得浪漫到了不行，我在想，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凌绛的神色变化再也无法掩饰，不由道：“秦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舞阳笑了笑：“小绛，周善华跟你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吧？其实我跟小周几年前就认识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错再错。不过呢，良药往往苦口，忠言往往逆耳，所以有些话我跟你说说，希望你能劝劝他，迷.途知返才是硬道理。” 凌绛和周善华一直怀疑秦舞阳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有了今晚这道西餐款待，凌绛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去试探，却是没想到秦舞阳直接开门见山了。 “秦书记，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秦舞阳将椅子往前拉了拉，坐正了身躯，目光如炬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装疯卖傻，那就没意思了。小绛，我很严肃地告诉你，如果我们现在的对话是以试探为目的的话，那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凌绛直接被秦舞阳震住了，一时之间竟是不该怎么应对。 秦舞阳跟着道：“如果没有犯错的话，周善华应该就在这别墅里吧？毕竟这么大的别墅，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凌绛下意识地就要否认，但看到秦舞阳灼灼的眼神，便知道再虚与委蛇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便笑着道：“秦书记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和你只不过是首次接触，我不觉得我这个人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你一见倾心，至于说为林华昌道歉，这只不过是请我来的一个托词，其目的其实是为了试探一下我知道多少事情。我虽然来光明的时间不长，但你不要小看了市.委书记的能量，知道小周和你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件小事而已，不过呢，小周不了解我，搞不好就认为我是那种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万一真对你起了色心，发生点什么，那是小周无法接受的，所以为了避免你受到伤害，他肯定就在这儿，说不定就在这间屋子里，一旦有情况，他立马就可以出现。” 凌绛并不就周善华是否在这儿发表意见，反而是问道，“为什么我就非得带有目的呢？我就不能一见钟情吗？” 秦舞阳呵呵一笑：“要真是一见钟情的话，我们现在就不是坐在这儿说话了，起码也得手把手吧，而且我在你的目光里看不到含情脉脉，看到的只有戒备。” 凌绛拍着手道：“厉害，那么，秦书记，你到底知道多少？” “比你想像中多的多。”秦舞阳目光飘忽地看向了餐厅的四周，然后落在一个墙角，淡淡道，“小周，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藏着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那个角落里藏着一颗摄像头，隔壁房间里，周善华戴着耳机看着屏幕，眼神正好与秦舞阳的眼神相对，听他这么说，不由苦笑了一声，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摘下了耳机，走了出去。 很快，他便出现在餐厅的门前，一边走进来一边道：“秦书记，你看破也说破，这样让我很尴尬。” 周善华此刻的态度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与秦舞阳接触时的那样战战兢兢，初显枭雄之相，秦舞阳笑了一笑道：“你要是不出现，我就尴尬了。” 周善华缓步走到桌前，拉了椅子坐在了秦舞阳与凌绛的中间，忽然道：“秦书记，谢谢你。” “谢我什么？” 周善华倒是没有说明，只是爱怜地看了凌绛一眼，然后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不介意抽根烟吧？”秦舞阳拿出烟来点了一根，抽了两口才道，“小周，我想知道原因。” 周善华默然片刻道：“看来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舞阳弹了弹烟灰，道：“一只耳没有死，你知不知道？” 周善华不由一愣，愕然道：“原来是这样。” “其实在看到一只耳出现在你面前时，我还是很痛心的，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主动找我说明情况，当然，这不现实。”秦舞阳看着周善华道，“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你。” 周善华沉默片刻道：“这么说，山猫的被抓只不过是在混淆我的视听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视线之中。对了，你的伤好了没有？” 周善华目光闪动：“你知道的不少。” “我说过，我知道的比你想像中的要多的多。”秦舞阳装了个逼，这些事情基本上是从已知的情况来推断，有些是有证据的，有些是猜的，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那晚吃饭，包间温度那么高，你都不肯脱.衣服，后来我特意试探你一下，要去泡澡，你为了掩饰，事先联系好人故意在紫罗兰浴场跟你发生冲突，对吧？不要急着否认，我都已经安排人调查过了。” 周善华道：“我身上有伤，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如果是正常的伤，你没必要这么遮着掩着，所以这个伤你没法解释。”秦舞阳看着周善华道，“我说了不少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你是不是也该说两句了？” 周善华抓起秦舞阳放在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点上，这才缓缓道：“灵空寺是林华昌让我安排人烧的，刘涛也是他安排来杀我的。” “华！”凌绛忽然叫了出来，周善华摆明是要说出一切了，这也意味着他要伏法认罪，这不是凌绛愿意看到的。 第1308章 你不仁我就不义 “小绛，你不要断了小周的生机！”秦舞阳低叱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向周善华道，“继续。” 周善华道：“我已经决定了，小绛，你去泡壶茶来。” 凌绛神情阴晴不定地道：“早知道我就不……” “小绛，秦书记早就知道了，现在的我们只是个笑话，让我保留这一丝尊严吧。”周善华拿过红酒瓶，为自己倒了半杯，抿了一口道，“我们继续。” 事情与秦舞阳的判断没有太大的出入，不过林华昌死在周善华的手里倒是让他有点儿吃惊，周善华淡淡道：“他已经对我动了杀心，而且付诸于行动，你觉得我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吗？” “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来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男人本色。”秦舞阳道，“不过，我有个问题，林华昌为什么要杀你？如果是因为你跟凌绛的关系，他应该早就会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当然，我不怀疑他对你恨入之骨，男人么，头顶绿草地是最不能容忍的，那么，是什么压着他必须得借着你暴露的理由才下手？他的背后站着谁？”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个办事的小角色而已。” 秦舞阳看着周善华，眼睛微微眯起：“小周，你这么说你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妄自菲薄了？如果你真只是个小角色，林华昌有忌惮你的理由吗？所以，他向你下手，是得到某人的首肯的。小周，你被抛弃了，还有必要替谁隐瞒什么吗？他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下一次。” 说到这儿，秦舞阳的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这幢别墅是林华昌为凌绛买的，现在你堂而皇之地出入，你跟凌绛的关系也瞒不了多久吧？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凌绛考虑吧？” 周善华的脸色不由一变，很显然，秦舞阳的话戳中了他的内心。 秦舞阳敏锐地察觉到周善华情绪上的变化，乘胜追击道：“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将那个幕后首脑揪出来，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周善华咬了咬牙，道：“秦书记，我也想，但是……没有用的。” “你不信我？” “我信。”周善华确定信秦舞阳，在云窑的时候，秦舞阳是怎么施展雷霆手段的，他是一清二楚，“可是，没有证据。安保公司是满意集团的安保团，林华昌与满朝军都是单线联系，满朝军怎么交待林华昌的，只有他知道，我只不过是具体办事的。我曾经替满朝军办过几件私事，深受满朝军的信任，所以林华昌才不敢轻易向我动手，但是满朝军的其他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秦舞阳并不意外听到满朝军这个名字，但周善华说的不无道理，从他的神情判断，他应该没有说谎，当即道：“那你知道为什么要火烧灵空寺呢？” 周善华一脸迷茫，摇着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事情的经过已经厘清，但越理反而越糊涂了，感觉现在浮在水面上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就目前而言，所有的矛头直指满意集团董事长满朝军。 秦舞阳就有些不明白了，满朝军这么搞的目的是什么。隐隐中，他有个感觉，满朝军还不是最后的大鱼，但是现在连指证满朝军的证据都没有，更何谈去捉更大的鱼呢？ 凌绛这时忽然道：“秦书记，你打算拿我们怎么办？” 周善华的眼神陡然间凌厉了起来：“什么我们？这事跟你没关系。” 凌绛冷冷道：“你死，我又怎么能独活？” 话音落，凌绛目光不善地看向了秦舞阳：“秦书记，你也该知道，我们并不是主谋，换句话说，这些事我们不干，也会有别人干，如果能放我们一马，我们现在就离开光明，永远都不再回来。” 秦舞阳没有理她，只是定定地看向了周善华：“小周，你的意思呢？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不要让我小瞧了你。” 周善华叹了口气道：“秦……” 话未说完，凌绛已经抢着道：“秦书记，善华是冲着跟你过去的交情才跟你说这些，但是，火是一只耳放的，他说是我们安排他这么做的就是我们安排的了？同样的，你说山猫是受了我们的指使要去灭一只耳的口，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你没有证据。至于说刘涛和林华昌，你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我们杀了他们。光凭口供，形不成证据链，说什么都是白搭。” 秦舞阳笑了笑：“你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但这事我好不容易追到这里，又怎么会放手？没有证据，我慢慢找就是。” 凌绛的脸色变了，咬着牙道：“你是怎么也不肯放过我们了？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秦舞阳失笑道：“我很想知道你怎么个不义法。” 凌绛淡淡道：“秦书记为官多年，对茶一道应该很精通吧，那我给你泡的这壶碧螺春，你有没有喝出其他的味道来？” 秦舞阳愣了一下，周善华赫然变色道：“小绛，你别胡来。” “我已经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得做下去。”凌绛冷冷地看着秦舞阳，“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个胆量毒死你，只是在里面放了足够让你睡几个小时的安眠药而已，配上红酒，药效发作得更快，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困了？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了，我们已经离开光明了。” 秦舞阳确实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全身也有些发软，显然凌绛在茶里放的不只有安眠药，搞不好还有其他蒙.汗药之类的东西。 “小周，你们跑不远的，这么一跑，性质就全变了。”秦舞阳攻心为上，企图扳回一句，他确实没想到，终日打雁，最终被雁给啄了眼睛。 “小绛……”周善华刚叫出个名字，凌绛已然喝道，“周善华，你想都别想，如果你不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周善华脸色难看之极，神情也是颇为纠结，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终于做了决定，正要跟秦舞阳说话，却发现秦舞阳已经歪着头开启了睡眠模式。 第1309章 自绝生机 “没事，我在茶里下了点蒙.汗药，不会出人命的，华，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走。” 论起杀伐果断，凌绛要比周善华强得多，一方面是性格原因，另一方面是周善华与秦舞阳早已认识，而凌绛跟秦舞阳没有半点交情，做起决定来自然要决断得多。 周善华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按照凌绛安排的剧本往下走。 两人从房间里拿起收拾好的东西，匆匆赶到车库取了车，趁着秦舞阳昏睡这段时间的真空期，抓紧时间逃离光明，只要过了边境线，那就没有问题了。 他们并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离开之后，秦舞阳的眼睛就睁开了。 烛光晚餐的时候，秦舞阳可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撕破脸皮，吃得放心，但图穷匕见之后，他的警惕性就达到了最高，那壶茶看起来他喝了，事实上他一口也没有喝下去，人心隔肚皮，早得防一手。 周善华和凌绛携手逃跑，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事实上，他想到的最好结果是他们同意做卧底，帮他搜集更多的情报，便于把幕后的大鱼给揪出来，可惜的是，他们选择的是逃避，而不是配合。 秦舞阳端着红酒杯，抿了一口红酒，并没有急于离开的意思。 环顾四周，秦舞阳暗道可惜，不过同时也很佩服凌绛的果断，这么好的别墅，说弃就弃了，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不过他现在并不是在欣赏这幢别墅的美，而是在寻找什么。 自从知道周善华和凌绛的关系之后，查到这幢别墅并不是什么难事，通过监控发现，林华昌在进了这幢别墅之后就没有离开，而今晚也得到了林华昌被杀的消息，死要见尸，林华昌的尸体极有可能就藏在这幢别墅里。 反正闲也是闲着，倒不如找找看会有什么发现。 至于周善华和凌绛的逃脱，秦舞阳另有安排，与当初对周善华采取控而不抓的策略一样，他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事实证明，他的思路是正确的，放一只耳，钓出了周善华，随后又钓出了凌绛和林华昌，而今晚的谈话也证明，林华昌还不是终极boss，那这么好用的法子，自然要再用一遍。 所以在来之前就有了安排，让丁聪安排人在别墅外面盯着，如果他们逃，那就跟上，如果他们不逃，那就谈，两手准备，滴水不漏。 在别墅内的几个房间都转悠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很干净，没什么发现。 秦舞阳点上烟，背手走出别墅，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灯亮着，空气很凉，之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灯下，花和叶子的颜色都变成了暗黑色，只有走近了，才能依稀分辨出不同。 花圃很漂亮，一篷篷的玫瑰半开半放，秦舞阳走进去，踩着草地，脚下却是一松，抬起脚来，已经沾了一些泥巴。 秦舞阳心头一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来回走了一圈，看出了一丝端倪来。 花虽然在开，但花朵中却带着一抹蔫了的意思，这说明这些花的开放时间有问题。 这是基本常识。 如果花一直生长在某一个地方，那么花开出来就比较自然，毕竟与泥土是融为一体的，而且花开花谢有时间差，不可能每一朵花都表现出蔫蔫的样子。 所以，秦舞阳判断，这些花都是后移植过来的，花开也是在移植之前。 有了这个发现，秦舞阳抠了抠泥土，泥土松散，有新栽的痕迹，而看另外的树，就没有这种情况。 秦舞阳的心里隐隐有了判断，搞不好林华昌和刘涛的尸体就埋在这些花下，变成了养分，不过尸体毕竟是尸体，不是肥料，哪怕是埋在土里，也会发臭，但秦舞阳并没有闻到臭味。 但心中有了猜测，那自然要证实一下，于是回头找到了一个工具房，从里面拿出一把铁锹来，还没挖几锹，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电话是丁聪打来的，汇报了一个让秦舞阳意想不到的情况。 按照秦舞阳的安排，他和小妹、大壮守在别墅外，看到一辆保时捷开出别墅，随后两人便跟了上去。 别墅所在的位置稍显偏远，这个点车已不多，所以保时捷的车速很快，他们根本追不上，眼看着保时捷就要脱离他们的视线，在一个岔路口，忽然有一辆大卡车拦腰把保时捷给撞飞了。 等他们驱车赶到，司机早已逃得不见踪影，而保时捷上的一男一女满头满脸都是血，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当场身亡，女的还有一口气，已经被他送往医院抢救，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秦舞阳立马意识到这是杀人灭口，要把一切线索掐断，当即吩咐道：“你们先在医院等着，以防对方还有后手，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马上会安排警方的人过去，警方到了之后，你们就撤，仍然暗中观察，不要暴露行踪。” 崔步林接到电话，连忙安排人手赶往医院，而他则是带上几人赶到了陵阳别墅，与秦舞阳会面。 众人合力将花园翻了个底朝天，当挖到有五六米的深度时，终于有了发现，一块四四方方的混凝土埋在底下。 不过这玩意儿太重，几人根本弄不上来，又连夜联系了机械，才将混凝土吊了上来，破碎之后，里面便滚落出一具被薄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赫然就是林华昌。 秦舞阳把他知道的情况跟崔步林说了一下之后，崔步林紧急眉头：“秦书记，医院那边已经证实，周善华已经死亡，如果凌绛再死的话，这个线索就彻底断了。” 秦舞阳问道：“肇事的货车调查有没有结果了？” “暂时没有结果，车没有车牌，更没有年检信息，连车主是谁都查不出来，而且沿途的监控也没有拍到肇事者的正面照片，恕我直言，这个案子再继续查下去的话，可能会很艰难。” 第1310章 多米诺骨牌 秦舞阳没想到，放了一只耳的决定，居然会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产生了那么大的连锁效应，但事实也摆在了眼前，鱼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钓。 虽然线索到眼下已经断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林华昌背后的人是满朝军，但满朝军已经浮出水面，这至少是一个方向。 不过满朝军的身份显然与周善华和凌绛等人不同，没有确切的证据，随意动他的后果会很严重。这是切忌打草惊蛇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秦舞阳隐隐觉得满朝军还不是终极boss，为了避免再出现杀人灭口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而对方对凌绛和周善华进行灭口，也证明对方的反应很快。 “这个案子暂时到此为止吧。”秦舞阳作出了一个决定，“至少周善华和凌绛的车祸，对外就称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事故，肇事人逃逸，正在追捕之中。还有，把混凝土重埋下去吧，向外也封锁这个消息，不要传出去。” 崔步林虽然不是太理解这个决定，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再调查下去太难了。只是很显然，他看得出来秦舞阳并没有打算放弃继续的调查，不过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离开别墅，正准备回去，崔步林接到医院警员的电话，说凌绛已经脱险了，但是她要求与秦书记见面。 这个消息转达到秦舞阳这里，秦舞阳精神一振，立马让崔步林送自己去医院。 凌绛伤的不算太严重，主要是受到了冲击导致昏迷，而副驾驶位的周善华由于没系安全带，直接被撞飞出了车外，当场陨命。 凌绛显然已经知道周善华身亡的消息，情绪非常消沉。 秦舞阳屏退左右，沉声道：“情况你应该知道了，小周他已经……说说你的想法吧，你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秦书记，你能帮我报仇，对不对？”凌绛擦了一把眼睛上的泪水，抬起头问道。 “小周是我朋友，哪怕他犯了罪，接受的也应该是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被人不明不白的灭口。小绛，你懂我的意思，但是我也不瞒你，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我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少。” “满朝军的后台很硬，对付他，很有可能连你自己都受牵连，你敢吗？”凌绛虽然悲痛，但并没有失去心智，只不过她的这种激将术对于秦舞阳来说，太小儿科了。 “小绛，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受不受到牵连你不用考虑，我知道，你有料要爆给我，只要料足够惊爆，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情了。”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离开了医院，而同时，医院方面宣布了凌绛的死亡消息。 而此时江北省省会淳安市一所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满朝军正在准备接受一台手术，这时，放在柜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满朝军拿过电话，那是一条信息，上面只有两个字：完成。 满朝军删去了信息，将手机交给一直守着自己的儿子满明辉手里，沉声道：“明辉，如果我在手术台上下不来，就由你来接手满意集团。” “爸，你不会有事的。” 满朝军笑了笑：“天有不测风云，这样的手术，既然上了手术台，就有下不来的可能，不过即使成功了，我也需要时间恢复，而且我年纪也大了，公司总有一天还是要交给你的。” “爸，你先别想那么多，放松点，一切等手术过了再说。” 满朝军欣慰地点了点头，没多久，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满明辉和妹妹满明珠忧心忡忡地等着。 “哥，听说秦舞阳到光明了？”满明珠郁郁地问了一句，虽然已经离了婚，但是她偏执的认为，造成她成为一个离异者的始作俑者就是秦舞阳。 满明辉点了点头：“我听爸说起过。” 满明珠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单纯，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阴鸷：“哪天你去光明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满明辉对秦舞阳也是满满的恶意，在他看来，父亲在云窑投资的几百亿完全是受迫于秦舞阳，而这几百亿在云窑也没翻起什么花儿来，这让满明辉更是对秦舞阳心怀怨恨。 …… 周一的时候，天下起了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 秦舞阳听着窗子上雨点敲击玻璃的啪啪声，一种难言的离愁情绪袭上心，在纸上写下了这七个字。 来光明也有段时间了，受灵空寺被烧事件的影响，一直没能去各个县区调研，眼看着进入二季度，秦舞阳难免有些急躁。 他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光明现在的经济情况、社会事业他了然于胸，必须得走出属于光明自己的路来，他一直坚信，没有哪个地方不想发展，没有哪个地方的百姓不想富裕。 将桌子上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秦舞阳把格列叫了进来：“你跟温秘书长碰一下，拿出一个调研方案来。近期我要去调研。哦，对了，温秘书长好像请假了吧？” “她已经回来上班了。” “那请她来一趟。” 温朵娜很快过了来，神情憔悴，秦舞阳扫了她一眼，道：“你的状态不是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温朵娜道：“没事，我挺好的。” “嗯，你丈夫的病情现在怎么样？” “他……去世了。” 秦舞阳霍然抬头：“去世了？怎么没听你说？” “我……没想说。”温朵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撇开这个话题，问道，“秦书记，格列说你打算调研？” 秦舞阳便不再多问，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有种虚度光阴的感觉，你和格列比较熟悉情况，这个家给你们当。” 温朵娜道：“光明七县三区，面积很大，想要全跑下来，估计要跑到年底，所以我建议，除了城关区以外，再选择好、中、差三个有代表性的县区调研。” 第1311章 财务审计 条件最好的，并不是城关的光明顶区，而是离省城万金市最近的长茂县。 这儿得说一下光明市的地理位置布局。 光明市在地图上看，呈现出一个扇形。 长茂县就位于这个扇形两条半径的交叉点，这儿离省城最近，虽然光明全市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但是长茂县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贸易相对发达，经济指标名列全市第一，只是出于特殊的政策需要，长茂的发展受到了不少限制，但在这种情况下，县里仍然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子，所以长茂无论是社会事业还是城市建设，比起明阳都不遑多让，不过县里的主要领导一干就是好几年，已经超出了一届的年限，据说，老书记何伟曾经是要提拔长茂的书记，却是被拒绝了，听说拒绝的理由是年纪大了，也不想再动来动去了，还不如安心为百姓做点事情。 秦舞阳听了温朵娜的介绍，决定由远及近，先从长茂县开始调研。 另外一个地方，前文曾有介绍，叫黑木崖县，城关光明顶区挨着老.毛子，黑木崖挨着外蒙。 贸易自由的缘故，黑木崖县的经济状况虽然比不上长茂，但比起除光明顶以外的要好上很多，但秦舞阳仍然将其放在了调研的范围之内，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黑木崖处于光明市这把扇子的左侧顶.端，与外蒙接壤，虽然我国与外蒙的关系融洽，但这里也是走私、偷渡的多发地。 第三个则是光明的贫困县黄石县，处于扇子右侧顶.端。 定下了这三个地方之后，秦舞阳便将这个调研排上了日程。 不过在此之前，他却是有一个大行动，那就是对全市企业进行查账。 这次查账是全范围的，当然，秦舞阳最终针对的对象是满意集团。 这一切都缘自于凌绛的举报。 关于灵空寺被烧的内情，凌绛确实不知道，不过她是满意集团总部派过来的，据她说，满朝军安排她到满意安保做副总，并不是开展什么业务，而是让她盯着林华昌，至于为什么要盯，满朝军不说，她也不方便问。 在总部的时候，凌绛是董事长助理，不过这个助理也就是一高级秘书，满意集团的一些核心内容她并不清楚，之所以知道满意集团偷税漏税，而且数额巨大，是总部的财务副总无意中透露出来的。 财务副总是个中年人，叫曹砚成。此人年薪不菲，健身的缘故，身材很好，长相也不错，所以没少招蜂惹蝶。 凌绛刚到满意集团的时候，他就一直觑觎她的美色，多方示好，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礼物的，但偏偏凌绛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吃饭不去，礼物不收，惹毛了就直接开骂，搞得曹砚成束手无策，一点脾气都没有。 后来有一次公司开年会，凌绛无意中听到曹砚成跟另一位副总聊天，那位副总提醒曹砚成，公司的哪位美女他都可以泡，但唯独凌绛不能碰，因为她是老板的女人。 当时曹砚成就哈哈一笑，说兄弟我泡了这么久了，也没见老板对我怎么样。 凌绛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满朝军的女人，只是她也懒得去辩解，后来两人见到凌绛，那位副总便借故离开了。 曹砚成当时有点儿喝多了，人就有点飘，一把拉住了凌绛的手腕，很是放肆地问她，你是不是老板的女人。 凌绛很生气，但是对于这条癞皮狗她也无计可施，而且公司年会，满朝军也在，她不好闹得太难看，就威胁他说，再敢放肆，她就去找老板要个说法了。 谁知曹砚成嚣张得很，说你尽管去告状。 凌绛就有些奇怪，一个财务副总，他凭什么这么有底气，曹砚成当时说漏了嘴，说满意集团偷税漏税都是他在帮着做，惹毛了自己，满意集团吃不了兜着走。 凌绛当时也没往心里去，但没过多久，曹砚成就发生了煤气泄漏事件，曹砚成也死于非命。 后来警方对这事也进行了调查，结果是曹砚成家中的煤气泄漏时，因为他喝多了酒，并没有能够及时发现，这才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 凌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想起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曹砚成向她提到的满意集团偷税漏税的事情，第二件事情就是曹砚成死亡当晚，公司的几个高层在一起聚会。 她当时就意识到，这两件事是能联系到一起的，也就是说是因为曹砚成大嘴巴，让满朝军起了杀心，然后才以聚会的方式把曹砚成喝醉了，从而一手炮制了这么一起煤气中毒事件。 曹砚成死后没多久，凌绛便被派到了满意安保做副总，在别人眼里，是满朝军对她的重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满朝军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担心步曹砚成的后尘，在满意安保，她一直兢兢业业，这才打消了满朝军的顾虑，但这一次她和周善华遇袭，证明满朝军哪怕已经不再怀疑她，但也只是把她当成了工具。 而周善华的死让她痛不欲生，所以才向秦舞阳吐露了一切，据她判断，按照满意集团的规模，偷漏税的金额应该是以亿为单位。 从感觉上来讲，灵空寺事件与满朝军脱不了干系，但随着林华昌的死，一切证据都没有了，所以秦舞阳只能另觅它法，凌绛的线索让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全市范围内的企业财务审计。 考虑到满朝军在光明盘踞已久，偷税漏税至今未被发现，除了账务做得漂亮以外，可能还有税务部门狼狈为奸的原因，所以这一次的审计，秦舞阳聘请了第三方，来自于省里一家著名的金桥会计事务所。 这项工作，秦舞阳交给了市长秦立邦，左右他也是闲着没事干，这人一旦没事干，可能就会琢磨其他事情。 秦舞阳这么做，除了让秦立邦有事可做以外，当然还有一石多鸟的目的。 第1312章 审计背后 就在秦舞阳赶赴长茂县的同时，金桥会计事务所的审计组已经进驻了光明市。 光明市政府会议室内，市长秦立邦、常务副市长姚旭以及审计组组长林亮分左主席台左中右，而台下则是光明市的一些企业老板。 金桥会计事务所毕竟是第三方机构，不是政府职能部门，所以为了保证企业能够配合这项工作，市政府专门召开了会议，一方面是传达市.委市政府的决定，表明此项工作是市里牵头举办，另一方面也是让这些企业认识一下林亮，积极配合事务所的工作。 散会之后，事务所立即开启了审计模式，进入工作状态。 秦立邦的办公室里，姚旭不无疑虑地道：“市长，秦书记搞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秦立邦对此倒没有多少抵触情绪，查偷税漏税是好事啊，光明比较特殊，虽说省里对光明的经济指标要求不高，但光明的干部要生活，社会事业要发展，百姓的幸福指数要提高，这些都离不开钱，所以对于分管财政的秦立邦来说，钱就是个硬通货。 那么查企业偷税漏税的问题，不敢说大大缓解财政的压力，但绝对可以极大的提高震慑能力，如果能发现个几家，补税加罚款，蚂蚁腿也是肉啊。 所以面对姚旭的问题，秦立邦淡淡一笑道：“姚市长，你想表达什么？” 姚旭笑着道：“市长，看上去这是件好事，但是不利于社会稳定啊。” 姚旭随即解释道：“本来嘛，查企业偷税漏税，有助于维护税收秩序，但我担心过左，会让咱们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企业更少啊，这也不利于营商环境啊。” 秦立邦反问道：“那让企业偷税漏税，就有利营商环境了？姚市长，我问你，咱们招商引资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增加财税，还是为了给自己涂脂抹粉？” 姚旭被怼了一句，也不着恼，笑着道：“市长，我说的不是这些，而是担心秦书记借着这个机会给企业使绊子。不破不立啊，虽说省里对咱们光明的要求是稳定摆在首位，但经济发展是咱们的自选动作，秦书记把这些企业都轮着搞一遍，然后再通过他自己的方式招点企业进来，既然稳定又发展，那被涂脂抹粉的可就是他了。” 秦立邦心头跳了一下，却是道：“老姚，在光明，秦书记就是第一核心，你这么编排，搞莫须有，是在搞不团结啊。” 姚旭淡淡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市长的位置，我没能争得过你，我服，所以我的下一步想法是你再上一步，做上书记，我才有机会。而且，你不会也安于仅仅做一任市长吧？不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换句话说，成绩如果都是秦书记的，到时候，他拍拍屁股提拔了，书记的位置也未必就是你的。” 秦立邦的脸色沉了下来：“姚市长，有野心是好事，但是破坏团结来实现你的野心，我是不允许的，今天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以后你也不要再说。” “市长，我再说最后一句，能要配位，位要符能，想走得更高，得要组织觉得离开你不行。”说完这句话，姚旭起身告辞。 秦立邦默然看着姚旭离去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情绪袭上了心头。这小子的心思自己太清楚了，光明的书记、市长上任时间都不长，他完全没有机会，至于调离光明，那就想的太多了，光明干部轻易是走不掉的。所以按照正常途径，他就歇菜了，只能把局面搅乱，才能做到乱中取利。 这点儿小想法，秦立邦是看得透透的，他需要乱，但不是现在。 秦舞阳虽然是书记，自己跟他也处于竞争的位置，但以前的光明还是稳定的，秦舞阳一来就失去了控制，虽然省里可能会诟病于他，但更多的可能会认为是自己这个二把手在搅毛，所以短时间内他必须跟秦舞阳保持同一条战线。 即便是不可控力造成的乱，那也必须泾渭分明，是秦舞阳的决策导致的乱，这就需要机会。 而这一次的第三方财务审计就是个机会。 一开始，秦舞阳跟他提到这事的时候，秦立邦的内心是反感的，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这事是秦舞阳提出来的。 市.委书记抓全面，市长抓财政，自有分工，但不成文的规定是各管一摊，书记抓人事，市长抓经济，涉及到经济这一块，你就别乱伸手了，在秦立邦看来，秦舞阳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不过秦立邦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快来，包括刚刚在开会的时候，他也说这是按照市.委秦书记的指示开展此项工作，一方面是留下一个紧紧围绕秦舞阳这个核心的印象，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偷税漏税的情况，在什么地方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秦立邦在光明多年，对此是清楚的，别说满意集团这样的大项目了，其他的一些企业，在来投资的时候，市里都曾承诺过给予相关的税收优惠甚至是免除，不过当时他是组织部长，没有管过经济，对此他也没有过问，而且他也没有跟秦舞阳提到过。 所以一旦在此事上反弹，那些老板们的怒火都会向秦舞阳发泄，这些老板们，不少都有些来头，有的甚至跟省里的主要领导都关系不浅，到时候出不出乱子，都够秦舞阳吃一壶的。 因此，秦立邦现在要做的就是铁面无私，一旦发现企业偷税漏税的现象，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在之前召开的会议上，秦立邦的话说的也是杀气腾腾，硬气至极。 而这个时候，秦舞阳已经在前往长茂县的途中，随行的只有三人，司机算一个，另外就是温朵娜和秘书格列了。从光明到长茂，这条线路很长，虽然路不是太好走，但车流不是太多，并不影响车速，一早出发，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便已经赶到了长茂。 第1313章 整点烧烤 长茂的经济基础比起其他县区来要好得多，从城市建设上就能够看得出来，带着浓浓的地方特色。 秦舞阳一行到的时候，已经下了好一阵子的雨，县委书记姜厚和正在高速入口处等着。 这次调研，事先是发了通知给县里的。 秦舞阳看着撑着伞的姜厚和，笑着说道：“厚和书记，辛苦了。” 姜厚和也笑着道：“秦书记，长茂离市里这么远，您做了这么远的车，才是真的辛苦。” 工作日加上下雨的缘故，路上人车都不多，雨水将街道冲刷得一片清新，加上绿化带内鲜嫩的花花草草，总体给人的感觉还是很舒适的。 车上，姜厚和简单介绍了一下县里的情况，与其他地区一样，长茂临近省会，条件得天独厚，而且这里民风淳朴勤劳，所以发展起来要比其他兄弟县区有优势。 目前长茂主打的是工业强县的路子，市里的满意集团给了姜厚和一个极大的启发，就是聚焦主导产业做大做强，围绕这个产业进行中下游产品开发，形成一个整体的产业链。 这个模式通过六年多的发展，已经初具规模，目前长茂县的轴承产业在全省都是有口碑的，开发区内从事与轴承产业相关的大大小小的企业就有五十多家。 不过房地产这一块长茂做得不还不够，不仅仅是规划的问题，由于工业的蓬勃发展，变相地也带动了就业，长茂目前户藉人口九十万人，外藉人口大约三十万人。由于这里挨着省会万金市，但凡经济条件好一点的，都跟到省城购置房产了，毕竟省城的教育、医疗等方面的条件要更好一些，更重要的是，省城的房价也不高，最好的地段也就一万五左右，常规的也就七八千一平，地段位置再次一些的，甚至六千就能拿到。 所以同等价格下，长茂根本形不成竞争力，但要是价格过低，谁都不是傻子，毕竟地价摆在那儿，至于说中等价格，买得起的不会买，买不起的仍然不买。 到了会议室，姜厚和进行了正式的汇报。 秦舞阳拿着打印好的汇报材料，听得很仔细，不仅一一做着记录，不时地还会插话问上一些问题。 秦舞阳的态度很随和，所以渐渐不再拘谨之后，整个会议室里的氛围就轻松了很多。 在姜厚和汇报完之后，秦舞阳又问了其他人一些各自分管的问题，务虚、务实的都有，虽然不少的都还存在一点问题和瑕疵，但秦舞阳发现，长茂的班子很团结，整个氛围也很热烈。 这也难怪长茂的经济能发展得起来，万众一心拧成一股绳，这绝对是好的政治生态，怪不得当初何伟要提拔姜厚和的时候，姜厚和表示了拒绝。 散会之后，就已经快到下班的点了，以姜厚和的意思，是要给秦舞阳摆上一桌的，但秦舞阳拒绝了，在姜厚和的办公室里，秦舞阳笑着道：“这不是我故作清高，也不是摆风格，就像你我这样的人，什么饭没吃过？什么酒没喝过？长茂发展得不错，这是值得肯定和表扬的，但这也是在矮子里面选出来的高个子，出了光明，与其他地区相比，差距还很大，日子还得算计抠巴着过，能省一顿就省一顿吧。” 姜厚和就笑着道：“秦书记，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啊。这样吧，您和温秘书长都是领导，又是长茂的客人，作为主人，不安排一顿说不过去，我私人请客，就到长茂的美食一条街。” “这个好，接地气，正好可以看看人间烟火，数据可以作假，但民生做不得假。老姜，这可是对你的考验了啊。”秦舞阳一口应下，又笑着跟温朵娜开了个句玩笑，“只是委屈了温秘书长了，这样气质脱俗的大美女跟我们去吃地摊，不应景啊。” 温朵娜笑了笑道：“我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吃地摊挺好的。” 事实上，除了长茂县本身的发展以外，秦舞阳更多关.注的是民生问题。 民生问题解决得好，事业才能顺，社会才能稳。所以秦舞阳才欣然接受吃地摊，他也明白，这是姜厚和另一种的展示。 天色将黑，正是饭点，并没有因为下小雨的原因降低吃饭的热度。 姜厚和换了一身运动服，还戴了个帽子，秦舞阳就笑：“老姜，你这是乔装打扮，怕被认出来啊。” “书记有所不知，长茂人都很关心政治，我这张脸啊，在美食街不敢说全都认识我，起码得有三分之二，我是怕引起轰动。” 早年的美食街不上档次，不卫生，难管理，姜厚和直接对这条街进行了拆迁重建，打造了这么一条两公里的美食街，当时有很多人不满，拒绝拆迁，是姜厚和带着工作组一家一户地做工作，拍过桌子，踢过板凳，吹胡子瞪眼睛甚至破口大骂，硬是把这条街给搞成了。 经过半年多的培育发展，美食街已经成为网红打卡地，这儿的每一家店面都很有特色，用姜厚和的话说，你到了就知道了。 秦舞阳还真没想到，在一个小县城会有这么宽敞、整洁的美食街，左右两侧是店面，中间露天摆着桌子，姜厚和介绍说，室外的公共设施都是政府投资的，包括保洁人员，整条街的顶部用的是可开启的玻璃，遇到像现在的雨雪天气，只要关上玻璃，丝毫不影响来这儿享受美食。 看着络绎不绝而又井然有序的美食街，秦舞阳很是感慨地说：“这虽然只是一条小小的美食街，却是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在这儿，我看到的不是街，而是和谐和幸福，值得深思啊。” “除了这样的美食城以外，我们还有一个烧烤城，那是露天的，相对卫生环境要差一些，但那儿才叫烟火气。” 秦舞阳一听，就来了兴趣，说：“那去整点烧烤，有一阵子没吃，你这么一提，就把我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第1314章 烧烤城事件 烧烤城离美食街不远，也就隔着一条街，用姜厚和的话说，这也叫集聚效应。 现场确实没有美食街那么整洁有序，但一闻到那烟气味儿、那孜然味儿，众人的食欲就被勾了出来。 选了一个叫做长茂第一烤的牛逼店面进去，里面食客不少，不过还有空位，毕竟吃烧烤的基本上都是二场甚至是三场了，下了酒桌，再整点啤酒烧烤啥的，基本上是长茂的生活状态。 姜厚和要去点，被格列摁住了，说这些服务的事情他来就好。 坐着等着的时候，秦舞阳就和姜厚和聊了起来，说他感觉现在的长茂就像是一列运行良好的火车，动力十足，轨道畅通，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提速，让火车变高铁。 对于秦舞阳的鼓励，姜厚和一脸的兴奋：“长茂现在政通人和，个个都卯足了劲，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块凑，我有信心能带领长茂走得更远。” 秦舞阳点头道：“我现在算是理解何书记当时要提拔你你为什么不肯离开了，我支持你，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我提。现在的光明太缺乏这么鼓舞人心的发展了。老姜，你是光明的排头兵，一定得给我把这口气给争了，谁说光明只能负责稳定的？发展一样牛逼。” 听到秦舞阳爆粗口，姜厚和的心头跟熨斗熨过似的舒服，就差拍胸口保证了。关于光明的定位，姜厚和的心里其实也挺不服气的，市区的位置比较特殊，但凭什么把长茂也这么定位？就因为长茂是光明的一个县？ 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不像何伟那样尸位素餐。 温朵娜也是有掩口轻笑，真没想到斯斯文文的秦书记也有爆粗口的时候，但越是这样，越是彰显出了他男人的魅力来，看着他大口喝酒的样子，更见男人豪迈本色。 姜厚和的酒量也不小，几人喝的都是生啤，按桶算的，形象也不要了，就着大杯子一口一杯，喝得叫个爽快，连温朵娜也跟着喝了几杯。 眼见着两桶见了底，四人都是意犹未尽，因为谁都知道，能够跟市.委书记一起这样喝酒的机会，过了这次，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格列征求意见，要不要再上一桶。 见没有人反对，于是招呼着老板，再来一桶啤酒，顺便再点些烧烤来。 温朵娜说格列点的烧烤太荤了，要来点素的。格列连忙安排，他们仨继续边喝边聊。 正聊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抬头看去，就见格列从门口摔了进来。 原以为是格列喝多了，但门口进来几人，其中一人冲着格列的胸口就是一脚，这才知道，格列不是摔跤，而是被人打了。 温朵娜吃了一惊，心说糟了。 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其中有两个赤着上身，一身的肥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雕龙画凤，浑身刺青，尤其是动手那个，虽然穿着短袖，但脖子上也能看得到纹身。 跟这帮人说理，是秀才遇到兵，要是动起手来，那传出去更是笑话，市.委书记、市.委秘书长和长茂县委书记跟一帮社会闲散人员打架，光是这个标题就能造成轰动了。 姜厚和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这儿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居然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搞事，搞的还是领导秘书，他这脸往哪儿搁？刚刚还吹牛皮说治安良好，现实立马就狠狠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见温朵娜受惊，姜厚和蹭地就站了起来。 姜厚和是那种消瘦型的领导，人比竹杆子也重不了几斤，就他这体格，对方一个野蛮冲撞就能让他挂墙上了，所以他这一站出起来，秦舞阳立马开口：“老姜，坐下。” “秦……”姜厚和只说出一个字就又收了回来，此时此景，他还真不能把秦舞阳的名号给暴露出来，否则难看的就是领导了。 “我来处理。”姜厚和在自家地盘上可不能做缩头乌龟，喝道，“住手！” 话音一出，人也几步到了那几人身前。 正在踹格列的那人听到有人跳出来，头一抬，眼神居然很犀利，淡淡道：“跟你没关系，别给自己惹事！” “我是县委书记姜厚和，在这儿施暴打人，你说跟我没关系？”姜厚和神情冷冽，说话掷地有声，自有一番气势。 实际上，他也是赶鸭子上架，如果换了被打的是别人，而不是秦舞阳的秘书，他可能就不会出这个头，直接给公安局长一个电话，让他过来处理这事就得了，但现在被打的是格列，身边还有两位领导在场，他这个县委书记又怎么能熟视无睹？ 动手那家伙倒是没想到跳出来的会是这么大一干部，愣了一下，不由后退了一步，县委书记的面子他必须要给的，便指着格列狠狠地骂道：“算你特么走运，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格列脸色涨红，捂着胸口挣扎着爬了起来，眼角开裂，血流了一脸。 见他伤成这样，姜厚和厉声道：“打了人就想走？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不管你是谁，你走一个试试？天涯海角我都会抓你回来！”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从人堆里走出来，双手插在兜里，斜斜看了姜厚和一眼，淡淡道：“姜书记是吧？我听说过你，挺有口碑，我给你个面子，小山，赔人家钱。” 身边一人从腋下拿出坤包，从里面抽出一撂子钱，直接给扔在了格列的脸上，邪邪一笑道：“拿去买点营养品吧。” 这当然不是赔偿的姿态，反而显得极其的嚣张，姜厚和简直是七窍生烟，满脸俱是厉色：“你以为钱能解决一切？” 那年轻人的眼神就冷冽了起来，淡淡道：“打也打了，给钱是给你面子，哼，我就是不给钱，你又能怎么样？” 姜厚和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公安局，这时，忽然听得秦舞阳沉稳的声音道：“姜书记，等一下。” 第1315章 事件走向 姜厚和愣了一下，不知道秦舞阳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秦舞阳为什么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发声，不由看向了秦舞阳。 秦舞阳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姜厚和身边，低声道：“先带格列去医院检查，剩下的我来处理。” 姜厚和一脸惭色，秦舞阳已不看他，又交待温朵娜跟姜厚和一起去，然后才向那年轻人走了过去，淡淡道：“小兄弟，事情不是你这么处理的。” 秦舞阳神情淡定，气度不凡，那年轻人瞅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挑衅之色：“哦？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处理。” 温朵娜和姜厚和此时已经扶着格列离开，没有谁去捡小山扔在地上的钱，那小山还吹了声口哨起哄道：“乡巴佬，把钱带上。” 格列握紧了拳头，秦舞阳淡淡道：“去检你的查。” 看着他们三人出了去，秦舞阳这才向那年轻人道：“出来谈，我教你处理的办法。” 年轻人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 秦舞阳嘲讽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 年轻人笑了起来：“大叔，你不是想跟我们动手吧？你会吃亏的。” 秦舞阳已经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小山跃跃欲试道：“海哥，对付这种人，我就行了。” 年轻人摇了摇头，双手插着兜，跟在了秦舞阳后面。 烧烤城虽然热闹，但总有有死角的地方，比如公共厕所。 秦舞阳走到离厕所不远的地方停下，转过身淡淡地看向那年轻人：“这个事的处理方法有很多种，但最优解就是去医院道歉，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打人者现在就去公安部门自首，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 “我承担你麻个痹。”那年轻人还没开口，小山倒是先跳了出来，口放阙词之间已经冲向了秦舞阳。 傻碧！秦舞阳在心里骂了一句，动作却是干练简洁，抬腿踢膝，出拳打脸，小山顿时像一条死鱼般躺下，叫一个干净利落。 年轻人脸色变了一下：“原来是个练家子，挺能打是吧？收拾他。” 话音落，年轻人后退半步，那两个纹身男就冲了过来。 秦舞阳叫他们出来可不是为了跟他们打架，所以并不正面冲突，脚下猛地往前一冲，已在那两人中间穿了出去，直接到了那年轻人面前，右手一探，便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卧槽尼玛，放开我。”年轻人觉得耳朵都要快被扯下来了，疼得眦牙咧嘴，哪里还有之前气定神闲的气度？ 秦舞阳扬起左手抽了他一个耳光：“骂人，掌嘴！” 这时，一个身形挺直如标枪一般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厉声道：“放开他！” 秦舞阳扫了他一眼，目光微微一寒：“军人？” 那人愣了一下，秦舞阳已经厉声道：“现役的？” “如果你不想惹麻烦，我建议你放开他，立刻，马上！”年轻人对秦舞阳的问题不予回应。 不回应就是回应，很显然，秦舞阳的判断是正确的。 秦舞阳满面怒容，揪着那什么海哥耳朵的手更加用力，在他的耳边道：“最好的解决方法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那就第二条吧……” 话未说完，那年轻人已经扑了上来，挥拳击向秦舞阳的脸。 秦舞阳右手仍然揪着海哥的耳朵，左手抬起，与对方对了一拳，闷响声中，那人身子向后一退，右手手腕已经被秦舞阳打到骨折。 “杨辰刚，你不是一直很能打吗，我看你就是个废物！”海哥破口大骂了起来。 杨辰刚脸色骤变，咬了咬牙，左手忽然从后腰一摸，竟是拔出了一把枪，指向了秦舞阳：“不要逼我向你开枪！” 秦舞阳的脸色更加难看：“现役军人持枪私离部队，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杨辰刚厉声大吼道：“我让你放开他！” 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海哥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拨了一个号码。 海哥看得清楚，吃惊道：“你怎么有我爸的号码？” 此时电话已经接通，秦舞阳不理他，淡淡道：“朱司令，我是秦舞阳。” 不错，秦舞阳打的电话正是光明军分区司令朱刚烈的号码。 刚刚在烧烤店里，温朵娜已经认出了这个海哥，叫朱兆海，是朱刚烈的小儿子。秦舞阳知道这种带军字的二代不是一般的小纨绔，所以才把他带出来处理，原本是想亮明身份，让他安分一点，没想到朱兆海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更没想到会有现役军人跟着他，而且随身还带着枪。 这个性质非常严重，所以秦舞阳决定让朱刚烈自己来处理这个问题。 朱刚烈没想到秦舞阳会用自己儿子的电话打过来，吃了一惊道：“秦书记，什么情况？” 秦舞阳开着免提，淡淡道：“朱司令，我现在正被一名现役军人拿枪指着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朱刚烈又吃了一惊，大吼道：“是谁？立刻放下枪！” 朱刚烈的声音，杨辰刚是能听得出来的，但此时的他却是在装聋作哑，一声不吭。 “朱司令，看来你的话不管用。”秦舞阳盯着杨辰刚，冷冷道，“知道你用枪指着我的后果是什么吗？用枪对着首长，你是我见过的军人中的第一个！” 杨辰刚咬紧了牙，手微微颤抖着，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却是猛地扣了下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秦舞阳手中的手机很突然地飞向了杨辰刚。 杨辰刚下意识地一偏头，而就在这一刻，秦舞阳已经松开朱兆海，以一个s形的轨迹扑向了杨辰刚。 而在这一刻，枪声响起！ 这一枪开得有些犹豫，并不坚决，加上秦舞阳的反应迅速，这一枪并没有打中秦舞阳。 而没有打中的后果就只有一个———秦舞阳犹如鬼魅一般，从侧面扑向了杨辰刚。 杨辰刚一枪未中，已经没有机会开第二枪，只觉得手腕一松，枪已离手，在这一瞬间，他的肝部就挨了一拳，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倒下去，而在这一刻，他的耳朵里似乎听到一个惊恐的声音：“卧槽尼玛，你打到老子了！” 第1316章 朱刚烈的态度 且说朱刚烈接到秦舞阳的电话，虽然秦舞阳只有短短几句话，但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是吓人。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秦舞阳怎么会跟儿子有什么交集，而且他还没一名现役军人以枪指头。 这个事情捅出去，那娄子就大了。 电话一断，朱刚烈就连忙重拨了回去。 这个过程也就只有不到一分钟，但在这一分钟里却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秦舞阳看着朱刚烈打过来的电话，犹豫着是不是要接。 原本他是认为局势都在掌控之中的，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叫做杨辰刚的兵居然没有服从朱刚烈的命令，反而向他开了枪，欲置他于死地，而更没有料到的是，杨辰刚这一枪没打中秦舞阳，反而是把朱兆海给放倒了。 这一枪正打在朱兆海的心脏上，此时的朱兆海的脸上仍然保留着惊恐的表情，只是这个表情已经凝固，他也没有了气息。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整个事件推向了复杂的境地，秦舞阳并没有想好该如何跟朱刚烈说起这个事情，他也闹不明白，再也寻常不过的一起寻衅事件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电话在响，秦舞阳忽然看到有人要溜，厉声道：“谁敢动一下，动哪条腿，我打断哪条腿！” 要说这帮人平时也没少寻衅滋事，一个个胆子比天都大，但此时秦舞阳一句话，个个都不敢再动，他们赖以仰仗的军二代居然被自己的侍卫一枪给毙了，死了人就是大事了，更何况死的还是一个军二代？ 而秦舞阳居然能躲得过子弹，他们看得出来，无论是海哥的家族，亦或是眼前这位，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主。虽然他们很害怕，但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真要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见一帮人个个都像电线杆子似的扎在原地不动，秦舞阳这才接通电话：“老朱，是我。” 朱刚烈火烧火燎地道：“秦书记，什么情况？” “老朱，我觉得你有必要来一趟，出了点状况。” 朱刚烈心头猛地一跳，不由道：“什么状况？” “朱兆海，是你儿子吧？”在得到确认之后，秦舞阳沉声道，“跟你儿子在一起的，有个叫杨辰刚的兵，开枪射我，打中了你儿子。现在局面已经控制住，正在等120急救车。” 朱刚烈的呼吸猛地沉重了起来，秦舞阳接着道：“不是太乐观，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朱刚烈不知道是怎么结束与秦舞阳的通话的，放下手机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整个人都靠两只手撑在桌面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具雕塑一般。 几分钟后，朱刚烈抬起头来，打了个电话给政委：“查一下杨辰刚的个人信息，发到我手机上。准备一架直升机，我要去长茂。” 政委愣了一下，却是没有问为什么，司令员的话就是圣旨，必须得无条件服从。 十几分钟后，加满油的直升机将朱刚烈带到了空中，与其一起的还有杨辰刚的个人资料。 此时，秦舞阳已经联系了姜厚和，公安局和医院都到了现场，该抢救的抢救，该走流程的走流程。 姜厚和也是心惊肉跳，他真没想到秦舞阳来调研，自己进行另类展示会展示成这个样子，如果秦舞阳有个闪失，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过姜厚和也只知道表面的情况，关于朱兆海和杨辰刚的身份，秦舞阳并没有告诉他，直觉告诉他，这一次事件的发生似乎并不是偶然。 两个小时后，朱刚烈赶到了长茂，秦舞阳在公安局等着他。 朱兆海自然已经死了，心脏上的那一枪是致命伤，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伤痕。 朱刚烈看着儿子的尸体，一口牙几乎要咬碎了。 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聊两句。” 走到院子里，秦舞阳沉声道：“老朱，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 秦舞阳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朱刚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朱刚烈的冷静让秦舞阳有些吃惊，略一思索道：“这就是个意外。” 朱刚烈惨然一笑道：“秦书记，这是他咎由自取，虽然罪不至死，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怨他就这个命。我能带走他的尸体吗？” 秦舞阳点了点头，朱刚烈又道：“杨辰刚呢？” “他是杀人凶手。” “但他也是军人，涉及到军人，应该由军方处理。”在这事上，朱刚烈与秦舞阳产生了分歧。 “我明白，但他对你儿子是误伤，他要杀的人是我，这个事必须得我来处理，这件事，没得谈。”秦舞阳也强硬了起来，“老朱，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保证，在弄清原因之后，我会把人交给你。” 朱刚烈的反应很快：“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冲突引起的偶然事件？” “我只尊重事实，在没有查明之前，我不会下任何的判断。另外，你还需要把杨辰刚的个人资料提供给我，包括他作为现役军人，是怎么成为你儿子的私人保镖的，这些我都要知道。” 朱刚烈点了点头道：“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秦舞阳想了想道：“可以。” 羁押室内，朱刚烈看到了戴着手铐的杨辰刚，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而杨辰刚一直耷拉着头，一动也不动。 “杨辰刚，把头抬起来。”朱刚烈哑着嗓子道。 杨辰刚的身子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茫然地道：“司令，我……我对不起小海。” “我问你，为什么要向秦书记开枪？”朱刚烈厉声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太紧张了，又怕小海受伤，又没想到会是秦书记，司令，我真是不小心，我太慌张了，这才无意中开了枪。我该死，司令，你枪毙我吧。”杨辰刚忽然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我会的。”朱刚烈目眦尽裂地盯着杨辰刚。 秦舞阳拍了拍朱刚烈的胳膊，让他冷静一些，朱刚烈大口呼吸了几下，这才跟着秦舞阳离开了羁押室。 第1317章 又出意外 半个小时后，送走了朱刚烈的秦舞阳回到了公安局。 一直没有露面的姜厚和这才神情严肃地出了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在他的辖区内发生了这样的事，追究起来，他这个县委书记难辞其咎，哪怕这是一起突发事件，但领导怪罪你，需要理由吗？ 所以姜厚和只能道歉，无论有没有用，这个姿态必须要有：“秦书记，是我的失职。” 秦舞阳淡淡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姜厚和苦笑道：“如果不是我带你们来烧烤城，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书记，这个责任我必须得承担。” “现在谈责任还为时过早。”秦舞阳道，“对事发现场的几人审讯有没有什么结果？” 当时在现场的，除了已经死掉的朱兆海以及被重点看守的杨辰刚以外，还有四个人。 通过对他们的初审，得到的结论是一致的，当时遇到格列，就看他不顺眼，小山故意去撞了他一下，格列当时就回了一句“你有病啊”，然后小山他们就向格列动起了手。 从事发后几人的表现来看，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态会演变到如此程度，更没有想到闹出个大乌龙来，导致朱兆海当场身亡，所以从这个角度来判断，他们串供的可能性不大。 秦舞阳想了想，问道：“格列的验伤报告出来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过据有经验的警.察说，估计达不到轻微伤的标准。”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既然达不到，教育一下就算了，让他们走吧。” 姜厚和愣了一下，在他看来，秦舞阳肯定是要狠狠地收拾这帮人渣的，没想到却是就这么放过了。 姜厚和向身边的公安局长低声交待了一下，他是这么理解的，秦舞阳是领导，有些话不方便说，有些事也不方便做，做下属的要充分领会领导意图，所以领导这么一说，下属也就这么一听，但事情必须得办，而且还要办得漂亮。 姜厚和的态度注定小山这几个人肯定是要遭罪了。 秦舞阳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却没有去纠正，这些都是小事。 “我去一趟医院，看看格列。”格列是当事人，秦舞阳还要去他那儿印证一下。 医院里，格列坐在病床上，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并无大碍，但考虑到身份的特殊，温朵娜还是要求他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见秦舞阳进来，格列连忙站了起来：“秦书记。” 秦舞阳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问道：“伤得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秦书记，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格列虽然心里憋屈，但作为领导的身边人，这一点觉悟还是有的。 “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秦舞阳安慰道，“格列，你跟他们认识吗？” 格列摇了摇头：“不认识，当时我在点菜，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对方骂了我一句，是我太冲动了，如果我能保持冷静，不理睬他们，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也怪不了你，年轻人嘛，谁还没有个血性。” 格列委屈道：“书记，他们分明就是故意找碴。” 温朵娜批评道：“你知道他们是故意找碴还上他们的当？格列，你是主要领导的身边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领导，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那一句回敬之词，就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 格列委屈地低下了头，不过温朵娜批评的不无道理。 “秦书记，是不是很麻烦？” 秦舞阳笑了笑：“这次调研，一波三折啊，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格列，你先休息，温秘书长，你跟我来，我有点事情要安排给你。” 病房外面。 温朵娜不无担忧地低声道：“秦书记，朱司令性子急躁，这次死的是他儿子，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于你了。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 秦舞阳摇了摇头：“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些了，你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况且你告诉我对方身份也是对的，没必要自责。只是事情出了，总得要解决，我是当事人，不能一走了之，可能要在长茂多待两天，这两天的调研就由你和格列帮我四处看看。” 温朵娜点头道：“没问题。书记，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吩咐。” 秦舞阳笑了笑：“那肯定的。我看格列也没什么大碍，还是先出院吧，免得让老姜跟着担心，出了这样的事，老姜已经吓得够呛了。” 格列出院，倒是没什么意见，姜厚和这边早就安排好了酒店。 在酒店住下，进了房间，姜厚和问秦舞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秦舞阳说暂时没有，不过叮嘱他道：“老姜，死者是朱司令的儿子，身份比较特殊，也很敏感，所以这个事要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老朱赶到长茂的事情，毕竟这是违反规定的。” “我明白，在这之前我就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许往外透露半个字，那几个小子也找个由头先关着，过一阵子再说。” 秦舞阳点了点头：“那就好，记住，是任何人。” 姜厚和肃然道：“我用党性向您保证，我没有向除了您之外的任何人吐露过半个字，我的部下也是一样。” 秦舞阳笑了笑：“那就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堆事情呢。” 姜厚和离开，心里却有些疑惑，到目前为止，秦舞阳都没有提到杨辰刚，除了朱刚烈来的时候见了他一面以外，都没有对他进行审讯，莫非是想把他交给军方处理？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杨辰刚是现役军人，地方无权处置，拖一下，可能只是先舒缓一下朱刚烈的情绪吧。 谁也没有想到，夜里又发生了意外。 这个意外，是民警天亮的时候才发现的——杨辰刚居然死在了羁押室！用自己的裤子以下跪的姿势把自己给吊死在了窗户上。 第1318章 各有各味 杨辰刚的尸体经过法医鉴定，致命伤确实是自杀谥死，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伤痕，而脖子处的勒痕也与死因相符，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三点半左右，又调取了当夜的监控，凌晨三点的时候，还有警员巡查。 当时负责巡查的警员是刑警队的一名队员，也是参与到昨晚案子中的一员，名叫费彬。 局里向他了解了当时的情况，费彬说他巡查经过羁押室的时候，杨辰刚正坐在椅子上发愣，费彬让他早点休息，然后就离开了，谁也没想到他会自杀。 种种迹象表明，杨辰刚是畏罪自杀。 理由有三。 一是杨辰刚负责保护朱兆海的安全，但讽刺的是，朱兆海却是死在他的枪下。 二是杨辰刚拿枪威胁过秦舞阳，秦舞阳可是真真切切的首长，这个罪名很大。 三是杨辰刚即便不死，被带回军队，也会上军事法庭，而死的人是首长的儿子，他罪无可恕。 综合这三个方面的原因，出于恐惧和愧疚，杨辰刚做了一个懦夫，选择了自杀。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秦舞阳接受，不过此案非常敏感，秦舞阳要求将相关卷宗列入高度机密封存，同时，让县公安局将杨辰刚的尸体送回军分区，交由朱刚烈处理。 经历了这件事，秦舞阳也无心继续对长茂进行调研，勉强逗留至下午，交待了姜厚和几句，让他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一心把工作做好。 离开长茂之后，温朵娜问秦舞阳是继续按计划对黑木崖县进行调研还是回市里。 秦舞阳却是说既不去黑木崖也不回市里，而是直接去省里。 秦舞阳要找的是省长苗一飞。 之前，秦舞阳曾经跟陈春兰聊起过关于光明发展的问题，陈春兰直言不讳地说秦舞阳这是不务正业，不会得到省.委曹书记的支持，恰恰相反，反而会惹得曹向东的不快。 陈春兰没有说原因，但分析起来也不难，曹向东在光明已经四年多，按照正常的步伐，以他的年纪再到经济大省干上一任，还是有希望再进一步的，所以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是政绩，而是稳定，即便需要政绩，他也只需要抓住几个经济发达市就行了，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要求秦舞阳对光明这个炸弹做到绝对的稳定，哪怕是以牺牲经济发展为代价。 秦舞阳来之前，光明在何伟治下尚算稳定，虽然也有过小骚.乱，但一来规模不大，二来打压及时，所以没出什么乱子，但秦舞阳来了之后，灵空寺事件闹得人尽皆知，负面影响很大。 曹向东对此很恼火，一度很是质疑秦舞阳的能力，如果不是秦舞阳的上任是中组部的安排，曹向东可能就要对秦舞阳采取停职措施了，起码也要给他一个处分。 虽然后来秦舞阳将此事处理，但已经无法扭转在曹向东心中的印象，所以在这个时候，你跟他谈发展，说自取其辱都是轻的，不被拍桌子指着鼻子臭骂一通都算好的。 不过陈春兰理解秦舞阳的政治抱负，给他支了个招，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向省长苗一飞求助。 苗一飞是省长，下一步的理想和计划就是做到省.委一把的位置上。虽说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想再动一动，完全是站队的问题，与有没有政绩的关系不算太大，但雁过留声，作为一个有抱负和理想的政治人物，总是想留下一些东西的。 如果能够让光明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那绝对是一份博人眼球的大功劳，所以陈春兰给秦舞阳指点的路子，是秦舞阳唯一的一条路。 秦舞阳跟苗一飞打交道不多，毕竟他来的时间还不长，也就是几次去省里开会的时候，去他办公室汇报过几回工作。 虽说市.委书记去省长办公室汇报工作无可厚非，但从规矩上来讲，秦舞阳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他应该是向曹向东负责的。 这一点，陈春兰也曾点拨过秦舞阳。 秦舞阳有些无可奈何，却也不得不考虑人言可畏，所以这一次来省城见苗一飞，那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长茂离省城不是太远，但由于在长茂出了状况，虽然秦舞阳什么也没有说，但车内的氛围还是很凝重的，这也直接让司机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差池，免得惹火上身，这也直接导致了车速不快。 等到了省城，已经过了下班的点。 直接去了格列已经定好的酒店，取卡入住了之后，秦舞阳让他们自由活动，然后连饭也没有吃就离开了。 温朵娜和格列对此见怪不怪，难得来省城一趟，自然得好好转转了。 且说秦舞阳离开酒店，上了辆出租车，向着一个叫做鼎点的茶座赶了过去。 秦舞阳要见的是王霄，苗一飞的秘书。 秦舞阳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在此之前，他选择先跟王霄见一面。 几次去苗一飞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跟王霄也闹熟了。所以在来之前，他就通过微.信跟王霄联系了一下，王霄答应与秦舞阳见一面，选择了这个茶座。 进了卡座，里面茶香四溢，一个中年正在品着茶，正是王霄。 秦舞阳推门而入，合什致歉：“王秘，不好意思，来晚了。” 王霄微微一笑：“秦书记舟车劳顿，辛苦辛苦，先喝点茶。” 秦舞阳坐了下来，王霄为他斟上一杯碧螺春，笑着道：“茶比较次，比不上秦书记的黄金芽，将就喝吧。” 秦舞阳抿了一口道：“各有各的味道，谈不上谁好谁次。” 王霄意味深长地附和了一句：“是啊，各有各的味道。” 秦舞阳能够从王霄的话里品出曹向东和苗一飞理念上的不同，这也导致了二人在施政方面也有分歧，笑了笑道：“王秘，我上次跟你说的事，省长那边有什么反馈？” 王霄微微一笑：“其实我是非常佩服秦书记的，初来光明，便谋求光明的发展，苗省长对此也是非常肯定的。” 第1319章 抽丝剥茧 秦舞阳作倾听状，王霄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秦书记，苗省长让我给您带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这五个字很好理解，意思是让秦舞阳再有点儿耐心。 秦舞阳点头道：“明白。”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秦书记了，您慢用。”王霄起身站了起来，忽然又道，“秦书记，有几句私人的话跟你说说，也不知道对不对，我姑且一说，你姑且一听。” “洗耳恭听。” 王霄道：“做人做事，都要等到脚下稳了才行，大方向把握准了之后，才能去雕琢小细节，多关.注，谋定而后动。” 说到这儿，王霄忽然展颜一笑道：“秦书记，您经历了那么多的岗位，起码的耐心应该是有的，光明的百姓耐心也是有的。” 王霄的话很有针对性，秦舞阳与王霄握了握手道：“金玉良言，铭记于心。” “不敢不敢。”王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目送王霄离开，秦舞阳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抿着茶，回味着王霄话里的含义来。 事实上，王霄已经很明白地告诉秦舞阳，光明需要发展，秦舞阳有一颗发展的心，这些都没有问题，但做事需要一个好的时机，尤其是在复杂的环境下，想做好事不代表能做好事，有的时候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耐心才显得很重要。 这些透露出了两个含义。 第一，秦舞阳在光明还没有站稳脚跟，加上光明向来的政治定位，在没有理顺这些之前，盲目求发展，可能会事倍功半。 第二，省里的环境也比较复杂。曹向东求稳，苗一飞不得不按照他的意图办事，所以他同样也在等。 秦舞阳自己给自己又加了一条，即使是苗一飞上位，光明在搞发展，但稳定仍然需要摆在第一位。 所以，王霄的话给了秦舞阳一道明确的指引，那就是攘内。 确定了这个思路之后，秦舞阳的注意力就专注了很多。 回到酒店，格列在房间看电视，说温秘书长出去了，说是去见一见老朋友。 秦舞阳道：“格列，你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格列欲言又止，秦舞阳笑着道：“这是在讨论，有什么就说。” 格列的声音略略一低，道：“秦书记，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昨晚的事情不是个偶尔事件。” 秦舞阳道：“为什么？” 格列道：“昨晚您从医院离开后，我又前前后后把整个过程捋了一遍，当时那些人向我动手的时候，明显有一个先挑衅的姿态。在那么多吃烧烤的人之中，我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壮的，而且从头至尾，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出格或者跳脱的地方。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去点烧烤，全程没有能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我回想了一下，觉得他们的方向很明确，就是冲着我来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挑衅，只挑衅我呢？” 秦舞阳点了点头：“假设你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格列思索着道：“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真想不出来，只不过这件事情里面有几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说来听听。” “身份。”格列道，“您、温秘书长，还有姜书记，这是一个身份特殊的地方。另外就是对方，一个是朱司令的儿子，一个是部队的现役军人。按理说，这些身份放在一起，起冲突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说两方不识，倒也罢了，但当时姜书记去表明过身份，朱兆海就真的嚣张到这个程度，连地方上的县委书记不放在眼里？” 秦舞阳觉得格列的脑子还是比较活络的，道：“现场的情况是，在我已经表明我的身份，并且跟朱刚烈通了电话，杨辰刚仍然选择了开枪，也正是这一枪，要了朱兆勇的命。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朱刚烈已经明确要他放下武器，他仍然开了枪。在羁押室里，他的解释是当时紧张才开了这么一枪。格列，你觉得一个负责保护自己儿子的人，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能差到这个地步？” 格列失声道：“秦书记，你怀疑那一枪是故意开的？” 秦舞阳微微点了点头：“是！不过那一枪不是故意向我开的，而是故意打死了朱兆海。” 格列愕然道：“为什么？” “杨辰刚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曾经在射击比赛中拿到第三名的成绩，这样的身手，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能打错人？”秦舞阳沉声道，“至于目的是什么，人已经死了，无从得知，也无从判断。” 格列竭力催动脑筋，但根本不得要领，接下来，秦舞阳抛出了一个分量更重的问题：“如果真从阴谋论的角度考虑问题，如你所说，这是一起有针对性的行动的话，难道最终的目的就是‘误杀’朱兆海吗？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个烧烤店的？” 格列吃惊道：“您的意思是，姜书记？” “我们之前并没有来烧烤城吃饭的计划，而是临时起意，引导我们来烧烤店的只有他。” 格列的目光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为什么？据我所知，姜厚和是一个致力于发展的好领导，在长茂的口碑是非常好的。” “人不可貌相啊，格列。” 格列拧着眉头考虑了一下，道：“秦书记，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是姜书记做了这个局。如果目的是单纯的要朱兆海死，以杨辰刚的身手，可以创造出很多的机会，甚至于可以自己亲自动手，编造出一个莫须有的凶手出来，没必要把你也牵扯进去，这个风险太大了，而且事情的严重性也无限扩大，而最终的结果是，杨辰刚自己也选择了自杀。” “所以，这件事里的疑点很多，矛盾的地方也有很多。”秦舞阳也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根本无处下手。 格列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失声道：“等一下。” 第1320章 小镇休息 “我好像想到了。”格列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眼睛也睁大了，显然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秦舞阳鼓励道：“大胆地说。” 格列的语速放得很慢：“在光明，权力最大的其实不是市.委书记，更不是市长，而是……军队，也就是朱司令，他儿子朱兆海虽然不是你杀的，但却是因你而死，这样的话，朱司令对你就会心生怨恨。众所周知，省里对光明市的定位，是不惜牺牲一切代价维护稳定，一旦朱司令和你心生龃龉，那在维护光明稳定大局上，失去了朱司令的支持，你无异于断了一条胳膊。所以，这所做的一切，终极目标仍然是你。” 秦舞阳看着一脸惊愕的格列，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你的分析很有重点。” 见秦舞阳古井无波的神情，格列讶然道：“秦书记，您都想到了？” 秦舞阳笑了笑道：“一个人的想法难免有偏颇之处，综合两个人的思路，基本上就会得到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结论。” “那怎么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敌暗我明，如果再有什么动作的话，实在是防不胜防啊。”格列不无担忧地道。 秦舞阳却是不以为然道：“你有没有发现？对方不敢直接冲我下手，只能搞搞这些分裂的小把戏，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但格列又哪里能放下心来，忧心忡忡道：“秦书记，难保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啊。” 秦舞阳没有再继续下去，问道：“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格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暂时还没有什么结果，医院方面以涉及病人隐私为由，不肯透露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私生活方面我们接触得不多，也很难查证。秦书记，您看是不是动用一下省里的关系……” 秦舞阳摇头道：“宁愿不查，也不能打草惊蛇。这事就先这样，好好休息吧。” 刚走到门口，秦舞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你说……” 次日一早，几人在酒店吃着早点，温朵娜问秦舞阳今天的行程。 秦舞阳似是并没有受到长茂事件的影响，谈笑风生道：“省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下面的时间由你们来定。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在省城逗留一天，毕竟离光明挺远的，难得能来一趟。第二，打道回府，直接回光明。第三，按照原定计划，去黑木崖调研。” 格列可不敢乱表态，温朵娜想了想道：“秦书记，要不还是去黑木崖吧，正事没办完，也不安心办私事。”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行，你是我的大管家，我听你的。” 省城到黑木崖的直线距离是最远的，进入黑木崖地界的时候，天又下起了雨，经过一段山路，有几处轻微的山体滑坡现象，这让格列很有些担忧，请示秦舞阳道：“秦书记，前面我担心有什么危险，这雨越下越大，老萨开了一天的车也挺累的了，安全起见，您看是不是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我也问问前面道路的情况。” 秦舞阳便道：“那行，老萨，找个地方先住一晚。” 萨迪克其实开得也挺心惊胆战的，跟着导航又开了二十多公里，在前方一个出口下了去，开进了一个小镇子里。 “这里叫克来镇，汉语就念成了客来，民风挺好的，热情好客。”温朵娜介绍着道，“我曾经来过这儿，不过条件不怎么样，好像有一个客来酒家，算是条件相对好的了，起码晚上有热水洗澡。” 在温朵娜的指引下，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客来酒家，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温朵娜将秦舞阳送进房间。 这儿住宿只是附带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吃，所以房间有些霉味，温朵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秦书记，条件就这样，将就着住吧。” 秦舞阳笑着道：“挺不错，我不讲究的。问问老板有什么吃的，拣最好的上，大家都比较辛苦，我请客。”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不能开窗，只能将空调打开散散味道，秦舞阳关上门，和温朵娜一起下了楼。 酒家生意兴隆，客人不少，秦舞阳点了几个菜，以牛肉为主，不过由于人多的缘故，菜上得有点儿慢，就边喝茶边聊天。 温朵娜介绍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说这儿的习惯就是吃牛肉，而且牛肉的品质非常好，正因为这个缘故，这儿的男人大多体格魁梧。 秦舞阳笑道：“你怎么没吃成大块头？” 温朵娜失笑道：“女人当然是要注意身材的嘛。” 好一会儿，菜终于上来，牛肉的味道确实很赞，秦舞阳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配上冰镇啤酒，不知道有多爽，结果就是吃多了。 把肚子撑了个滚圆，格列和萨迪克比较乏了，又喝了几瓶啤酒，吃完就去睡了，秦舞阳精力旺盛，却是没那么早睡。 正好外面雨停，空气清新，一轮明月，将整个小镇笼罩在皎洁的月光下，便提出出去消消食，问温朵娜要不要一起，温朵娜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笑着道：“书记指示，一定照办。” 小镇的生活节奏比较缓慢，到了八九点钟，已经没有多少店面营业了，而因为大雨的缘故，一些地摊也根本没有出，所以走在街头，颇为宁静。 秦舞阳背着手缓缓踱着步，边走边问道：“温秘书长，你丈夫去世了，有没有难过？” 温朵娜愣了一下，道：“秦书记，这个问题很私密。” 秦舞阳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毕竟你还年轻，我只是关心你的个人问题。” “暂时还没考虑，如果有这个打算的话，秦书记帮我留意。” “那是自然的。”秦舞阳一口应承了下来，而就在他们散步消食的同时，远在光明的满意集团里，满家两兄妹正在紧急商议。 金桥会计事务所的人确实专业，查出了满意集团不少问题，满明辉有些坐不住了，跟妹妹满明珠商量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满朝军。 第1321章 威逼利诱 满朝军的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不过仍然在医院观察，这几天已经好很多，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脸色也红润多了。 接到儿子的电话，满朝军并没有放在心上，淡淡道：“审计每年都有，没什么好奇怪的，别见风就是雨，大惊小怪。而且无论审计局还是税务局，跟我的关系都很到位，给他们一点面子，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爸，这一次不一样，负责审计的不是光明的审计局，也不是光明的税务所，是聘请省里的第三方来审计的。” 满朝军愣了一下，坐正了身体问道：“是哪一家？” “金桥会计事务所，负责人叫李松。” “现在查的怎么样？” 满明辉道：“查的很细，已经查出不少毛病了，我怕再查下去，有些事情就兜不住了，尤其是……” “别在电话里说。”满朝军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道，“我先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满朝军陷入了沉思，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满朝军要先弄明白这事的政治背景，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打给秦舞阳或者是秦立邦，而是打给了常务副市长姚旭。 接到满朝军的电话，姚旭皮笑肉不笑地道：“满总，在哪儿逍遥自在呢？” “要是真逍遥自在，还能不把您给请上？我这是在老家做了个心脏移植手术，一条命去了一大半了，正准备姬养天年呢，这不，公司又有事了，我呀，迟早都死在这公司上。” 姚旭就笑：“真的假的？现在怎么样？” “还有一口气。我就是操劳的命啊，姚市长，听说市里对企业在搞审计？什么情况啊？” 姚旭道：“你这么大一巨无霸，怕什么？” “姚市长，您是知道的，公司做得再大，也还脱离不了商人的本质，你们当官的动一动嘴，我不死也残啊。听我儿子说，查得很厉害，而且还是聘请了第三方，我这段时间忙着做手术，不是太了解情况啊，哪个公司还没点个问题呢，您说是不是？” 姚旭沉吟了一下，道：“这是秦舞阳搞出来的，说是查偷税漏税，但真实目的不清楚。” 满朝军道：“是这样啊，姚市长，五一快到了，不打算出去走走么？我安排啊。” 姚旭哈哈一笑道：“行啊，到时候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满朝军就有些懵，一时之间他也搞不清楚秦舞阳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针对满意集团吗？不应该啊，他们是有交情的，而且在修缮灵空寺上，他也是出了资的，不能这么卸磨杀驴吧？ 不过当官的脸变得最快，所以满朝军在琢磨着到底怎么办，最终还是决定趟趟审计人员的路子。 接到老子的指示之后，满明辉决定跟李松接触一下，为了保证李松给面子，满明辉让妹妹满明珠主动邀请李松。 当晚，满明珠精心打扮了一下，去了一趟会计事务所下榻的酒店，敲响了李松房间的门。 看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站在门前，李松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故意露出来的沟壑上，随后道：“哟，这不是满总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歪风。”满明珠开了句玩笑，故意用手扇着风道，“外面这么热，不请我进去吹吹空调么？” “请，请进。”李松将满明珠迎了进来，笑着问道，“喝点什么？” “我想喝酒。” 李松哈哈一笑道：“有可乐，有矿泉水，就是没有酒。” “虚情假意。”满明珠娇嗔着道，“既然你不肯请我，那我请你喝酒吧。” 李松笑道：“感谢满总好意，不过我有工作在身，暂时没有时间，如果不介意的话，等审计工作结束了，我请满总吃大餐。” 满明珠美目转动，走过李松身侧的时候，手指在李松的脖子上轻轻一滑，笑着道：“李老板，你这个会计事务所，一年能赚不少钱吧？” “说到赚钱，那就比不上满总了，你就别寒碜我了。” 满明珠冲李松勾了勾手指，道：“李老板，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也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只要你抬抬手，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说罢，满明珠伸出右手：“五百万，不是一次性，而是每年哦。” 李松面带笑容道：“满总，实不相瞒，如果我真的想赚钱的话，你这个数字，随随便便哪家大公司都愿意开给我，可惜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样。满总，你现在的行为涉嫌贿赂审计人员哦，传出去你会麻烦的。” “白痴。”满明珠脸色不由一变，肩膀一抬，身披的纱巾就滑了半截下去，露出半边圆润晶莹的臂膀来，“信不信我现在只要喊上一嗓子，惹麻烦的就是你？” “我不信，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是你来贿赂不成，倒打一耙。” “但是也能说是我受你威胁来你房间，你见色起意。”满明珠巧舌如簧道。 “厉害。”李松鼓着掌道，“你要真这么做，我还真有嘴说不清，不过呢，幸好我提前想到了，你看到那个角落没有，高清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记录下来了。” “你……”满明珠没想到李松做的这么绝，跺脚咬牙道，“行，姓李的，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李松呵呵笑着道：“满总走好，地面滑，注意脚下，别把脚崴了。” 满明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松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收了起来，良久，才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秦舞阳正和温朵娜聊着天，两人虽然并排走着，但是相互之间仍然保存着足够的安全距离。 “我接个电话。”手机在手里震动着，秦舞阳停下脚步，走到一棵树下，接通了手机，“老李，是我。” “秦书记，小狐狸忍不住了，露出狐狸尾巴，不过老的还没动。” 秦舞阳道：“查出什么问题来了没有？” “偷税漏税是跑不了的，就看数额大小了，不过账还没查完，准确数字还得有段时间。”李松道，“不过，秦书记，你这么搞光明的支柱企业，会不会有麻烦？” 第1322章 内情 秦舞阳道：“有没有麻烦都已经做了，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倒是你自己，这帮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所以你和你的人得留点心。” “秦书记，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李松坦言道，“这种我无法掌控的感觉确实不太好。” “我想要什么，要看你能查出什么来，李松，别让我失望。” “我尽力。” 结束了与李松的通话，秦舞阳把目光投向了月光下的温朵娜，淡淡道：“温秘书长，是再走走，还是回酒店？” “秦书记如果累了的话就先回去，我还想再走走，像这么美的月亮，我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过了。”温朵娜以退为进道。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快走几步，到了温朵娜身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道：“不如到那边坐坐。” 温朵娜欣然前往，到了亭子，坐到秦舞阳对面，偶尔发一条消息，与秦舞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秦舞阳忽然道：“温秘书长，你丈夫是名体育老师吧？” 温朵娜愣了一下，道：“秦书记了解过我？” 秦舞阳没有否认：“来光明，我两眼一抹黑，谁能信谁不能信，我总需要一个判断，所以我做一点儿了解也是必要的。” “那么，秦书记觉得我可不可信呢？”温朵娜反问了一句。 秦舞阳没有正面回答，接着道：“不过你丈夫的身体不是太好，别人都说你们夫妻感情极好，可是你丈夫去世，在你的眼里，我没有看到一丝悲伤，是你把感情掩饰得很好，还是你们的感情只不过是一个假象？” 温朵娜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秦书记，你这是要我改变对你的看法了，你未免太八卦了一些。” 秦舞阳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了一根：“温秘书长，我无意去刺探你的隐私，你丈夫到底是病死还是其他原因，你自己清楚，我也无意过问。” 说到这儿，秦舞阳抬头定定地看向了温朵娜：“不过我更倾向于后者。” 温朵娜勃然为变色道：“秦书记，你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秦舞阳目光平淡道，“满朝军的心脏有问题，命不久矣，你把你丈夫的心脏给了他，你拿到了什么？” 温朵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丈夫病死，我满足他的遗愿，把他的身体器官捐了出去，这有什么问题吗？到你嘴里就变成不堪之事了？” “这个问题很好核实，为你丈夫实施手术的人也不难查，是吧？”秦舞阳淡淡道，“不过这些，严格来说，跟我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其实我想问你的是，你故意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引来了杨辰刚，朱兆海死都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杀死了他。” 温朵娜猛地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温秘书长，你不应该是这样的性格，能够杀伐果断地交出你丈夫的心脏，就能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温朵娜冷冷地看着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秦书记，你在跟我开玩笑么？想不到你们领导的疑心这么大。我为什么要透露你的行踪？” “因为你是朱兆海的情.人啊，你告诉他我一直在骚扰你，但又不敢反抗，朱兆海脑子一热，自然要帮你的忙。我是谁？市.委书记啊，通过正当途径，根本扳不倒我的，所以他想杀了我。于是借我去长茂调研，他带着杨辰刚也跟来了。那天晚上，是你把我的位置发给了朱兆海，然后才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 “秦书记，想不到你的想像力这么丰富。”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朱兆海死的时候，他的手机被我拿到了，你跟他的一切，手机里记录的清清楚楚，所以你丈夫的死也不是个意外，有杨辰刚这样的高手，别说体育老师，专业体育运动员也不行啊。” 温朵娜的脸一瞬间黑了下来：“秦舞阳，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我一开始也没有怀疑你，还记得那晚事情发生这后在医院里你跟我说的话吗？你说朱司令性子急躁，这次死的是他儿子，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于我。”秦舞阳缓缓道，“当时朱兆海死的时候，我已经让姜厚和封锁了消息，别说死的是谁，就是有没有死人都没有外传，你又是怎么知道死的是朱兆海的？这只能证明，你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 “所以……”秦舞阳的眼神变得冷峻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死的是朱兆海？除非从一开始，你的计划就是要朱兆海死！你刚刚问我还有什么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杀死朱兆海！” 温朵娜沉默了下来，秦舞阳道：“我有的是耐心，你慢慢想，假话真话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温朵娜叹了口气道：“我一直认为我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千算万算，没算到朱兆海的手机会被你拿到。”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对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我以前可是特种部队出身，像杨辰刚这样的人，拿枪顶着我的脑袋都未必能得手，何况他要杀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所以杀人之后逃走也就失败了。” “朱兆海根本就不是人，他就是个变.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吗？是他给我下了药，我恨不得他死一百次一千次！”温朵娜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秦舞阳默默的抽着烟，忽然问道：“杨辰刚为什么会听你的？” “因为……他是我表弟，他早就跟着朱兆海出来负责保护他了，我把我的事情跟他说了，他父母的病是我花钱治的，他读书的钱是我供的，他参军也是我想办法帮的忙，他愿意帮我。” 说到这儿，温朵娜抬起头道：“秦书记，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抓我回去，当事人都死了，你没有证据。” 第1323章 撕破脸皮 秦舞阳微笑着看着温朵娜，忽然笑容一收，道：“这是要跟我撕破脸皮？” 温朵娜垂着眼睑，自艾自怜道：“我就是个弱女子，又如何敢说跟你撕破脸皮，秦书记，我虽然是市.委秘书长，但是在光明，这个职务真的算不了什么，从根本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反抗之力，唯一所能利用的，也只有我的智慧。” 秦舞阳拿出烟，并不点燃，放在鼻子下嗅着，忽然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温朵娜抬头问道：“什么事？” “杨辰刚死了。”秦舞阳目光灼灼道，“如果他不死，配合他的供词，如果你没被扯出来，他就说是心慌意乱中误杀了朱兆海，如果你被扯出来，就说为了帮你报仇杀了朱兆海，可是他死了，就让你的话少了几分可信度。” 温朵娜神色不变：“该说的我都说了，但问题回到原点，你没有证据，仅仅是我跟朱兆海的聊天记录根本证明不了什么，情侣之间，告诉对方所处的位置不违法吧？” “你跟朱兆海之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倒是想问你一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秦舞阳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温朵娜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些异域风情的容颜很有魅惑力，可是在秦舞阳的眼里，她也只是个女人罢了。 “杨辰刚的死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因为他会是个很好的证人，不过你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因素，他有可能死，所以……”说到这儿，秦舞阳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温朵娜，你在西伊动组织里充当什么角色？” 温朵娜吃了一惊，虽然这抹吃惊只是在她的脸上一闪而逝，但还是被秦舞阳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知道，自己说中了。 “什么西伊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朵娜不出意料的矢口否认。 秦舞阳心头更加笃定：“如果杨辰刚不死，你的话完全能糊弄过去，可惜的是，杨辰刚死了，你的话是不是可信，肯定要被深入调查，让我来猜猜，你的目的是想通过这次事件，挑起我跟朱刚烈的隔阂，甚至于变成仇人，这样的话，你们就有机可乘，毕竟在打击西伊动势力上，朱刚烈功不可没。只是杨辰刚的死打乱了你们的计划，你们也不知道杨辰刚为什么会死，更不知道杨辰刚在死之前都说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你暴露了。” “温秘书长，市.委常委，这样的一个人物暴露是件非常可惜的事，所以必须要把这个损失转换成最大的利益，这个最大的利益是什么？那当然就是让我去死了。在我身边这么久，你们已经知道，我这个人你们收买不了，所以在你被放弃之前，你最后的任务就是找机会杀了我。” “不过温秘书长你是个女人，娇娇柔柔，又没有任何接受过武力训练，只能把我拖住，借别人的手来杀我，对不对？” 温朵娜忽然鼓起了掌：“秦书记，我真的很佩服你，就凭这么点事情，你居然能分析出这些来，真是智多近乎妖，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既然你知道这些，你就应该知道，你跟我单独出来，是你人生中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也是最后一个错误。” 秦舞阳好整以暇道：“那你准备怎么杀我？” 温朵娜眼波流动道：“你猜。” 秦舞阳慢悠悠地道：“杨辰刚是不是有个哥哥叫杨辰威？” 这次轮到温朵娜吃惊了，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的后手是他，那你可能就要失望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 秦舞阳并没有忽悠温朵娜，张三一直都在克来小镇盯着杨辰威，朱兆海死的第二天早上，杨辰威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个箱子，组装了一把狙击枪，当秦舞阳告诉张三他到客来小镇的时候，张三就知道杨辰威的狙击目标有可能是秦舞阳了。 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没玩最后一刻动手的惊心动魄，而是事先就把他摁住了。 秦舞阳亮出了张三拍给他的照片，杨辰威被绑着手脚，嘴上也贴了胶带，温朵娜如丧考妣，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舞阳淡淡道：“杨辰威现在就在客来小镇的某个地方，要不要跟他见一面？” 温朵娜面色难看，忽然大笑了起来：“秦舞阳，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后手，在光明，你还能信得过谁？” 秦舞阳不无惋惜地道：“其实一开始我是很信任你的，可惜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温朵娜，告诉我你关于西伊动所知道的一切，或许我会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根本没有杀过人。”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没有输。”温朵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你肯定不会不顾格列的死活的，对不对？” 秦舞阳的脸色不由一变：“我应该想到的，萨迪克也是你的人？温朵娜，这事跟格列没有关系，不要伤及无辜。” 温朵娜笑得很大声：“我连我丈夫都能杀，还会在乎所谓的无辜者？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温朵娜，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我走，格列就不会死，反正你也没有证据，钉不死我，我是杀不了你了，所以用格列的一条命，换我的一条命，对你来说是合算的。” 秦舞阳挣扎了一番，道：“做好人真难，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要看到格列活着。” “没问题。”温朵娜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萨迪克，“看住格列，我们马上到。” 离开小亭子，秦舞阳脚步匆匆，很快回到了客来酒家，站在门口，秦舞阳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进去，向温朵娜道：“打电话给萨迪克，让他把格列带出来。” “你很谨慎。”温朵娜揶揄着道。 “不谨慎不行啊，谁知道这克来酒家是不是你们的据点？我这冒冒失失地钻进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第1324章 人质交换 夜已经深了，街灯犹如鬼火一般，昏昏沉沉。 随着温朵娜的电话，萨迪克押着格列走了出来。 街灯下，萨迪克的手里有一支枪，顶着格列的脑袋。 秦舞阳沉声道：“老萨，你藏得挺深，要不是温秘书长说你是她的同伙，我还真不没看得出来。” 萨迪克淡淡一笑：“这个蠢女人，要是照我的办法来，在车上就干掉你，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那时候不是还没摊牌么。”秦舞阳不无嘲讽地道。 格列这个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惊骇莫名道：“你……你们竟然要杀秦书记？你们是不是疯了？” “格列，你应该感谢你有个好领导，不然你现在也是死鱼一条。”温朵娜冷笑着道，“秦书记，是不是该放人了？” 秦舞阳指了指在另一盏路灯下的萨迪克：“先把格列放了。” “你先放。”萨迪克并不退让。 秦舞阳向温朵娜道：“叫他放人。” 温朵娜气急败坏道：“萨迪克，放了格列。” “别耍花样！”萨迪克咬了咬牙，推了格列一把。 格列踉踉跄跄地奔向了秦舞阳，到了他身边，气喘吁吁地问道：“秦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头再跟你说。”秦舞阳淡淡地看向了温朵娜，“你还不走吗？” 温朵娜迟疑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秦舞阳一眼，迈开步子走向了萨迪克：“我们走。” 萨迪克也是一愣：“他就一个人，我们……” “走。”温朵娜只说了一个字，当先一头钻进了黑暗之中。 萨迪克跺了跺脚，也跟着离开。 秦舞阳这才吁了一口气，道：“格列，你没事吧？” “我还迷糊着呢。”格列一脸懵逼。 “那就先迷糊着。”秦舞阳左右看了看，将格列拉到一块石头后面，背靠石头打了个电话，“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注意安全。” 格列没有再多嘴多舌，沉默地看着秦舞阳，秦舞阳倒是自在地点了根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之后，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车子，一番检查，确认车上没有做手脚之后，这才上了车，跟着导航而去。 车子在小道上蜿蜒曲折地前行，四十多分钟之后，终于看到了一排小屋子。 秦舞阳辨别了一下，在一所屋子前停下，摁了一下车喇叭，就看到那屋子掩出一条缝，一张只能看出是张三轮廓的脸隐隐约约闪了一下，看到车子，招了招手。 秦舞阳熄了火，道：“下车吧。” 格列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跟在秦舞阳后面，进了屋，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人。 “我秘书，格列。这是我朋友，张三。”秦舞阳简单介绍之后，问道，“人呢？” 张三指了指里屋，秦舞阳在进去之前，让格列就在外面等着，随后进了里屋。 张三递了根烟给格列，漫不经心地道：“给秦哥当秘书有多久了？” “几个月。”格列接过烟，点着抽了起来，“你跟秦书记是兄弟？我从来没见过你。” 张三笑了笑：“你没见过的人多呢，秦哥为了救你，硬是把那两人给放了，看来挺重视你啊。” 格列也笑了笑：“秦书记是个好领导，好人。” “你别被他给骗了。”张三嚼起了舌根子，“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三天没洗澡了，这可是要夏天了啊。而且，为了他，我特么连女朋友都放一边了，我都快记不得她长啥样了。” “你们兄弟感情真深。”格列放松了下来，问道：“刚刚秦书记问人呢，什么人啊？” 张三就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可是他秘书，这个规矩都不懂吗？” 且说秦舞阳进了里屋，灯亮着，眼前呈现着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秦舞阳迈腿进了入口，通过一个简易梯子下了去。 地下室不通风，很是憋闷，灯亮着，光线倒是不错。 地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杨辰威，手脚被绑得死死的，嘴上也贴着胶带，看到秦舞阳进来，眼睛里闪烁着要择人而噬的光芒。 秦舞阳蹲下身子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能谈我们就谈两句。” 杨辰威拼命挣扎了一下，喉咙也是呜呜作响，虽然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但他那暴戾的眼神已经告诉秦舞阳，他不是个善茬。 秦舞阳摁着他的脸，压在地上，啪啪两拳，这两拳结实得很，砸得杨辰威脸都要变形了，血从鼻孔里嗞了出来：“能不能谈？” 一般的拳头，杨辰威自然不在乎，但秦舞阳的这两拳却是很有部队风格，杨辰威不由点了点头。 秦舞阳这才撕下了杨辰威嘴上的胶带，嘴张开，血就吐了出来，还带着两颗牙齿。 “杨辰刚不是我杀的。”秦舞阳一边说话，一边掏出烟来点上，塞在杨辰威的嘴里，“你先缓缓。” 杨辰威也是杆老烟枪，几口下去，一根烟就只剩下烟屁股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好烟。” 秦舞阳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双手置于腿上，缓缓道：“我时间宝贵，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能谈咱们就谈，不能谈，我就不浪费时间。” 杨辰威哑着嗓子道：“你想问什么？” “很好，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秦舞阳很满意对方的态度，“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杨辰威点头：“是因为我要杀你。” “这个事不用说了，你是受了温朵娜的蛊惑，我刚刚也告诉你了，你弟弟杨辰刚不是我杀的，是自杀。” 秦舞阳也不管杨辰威信不信，接着道：“我们从云窑一直追你追到光明，说说吧，在云窑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杨辰威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秦舞阳淡淡道：“你不说，我也就是多走点弯路，这改变不了结果，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说，你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杨辰威沉默了很久才道：“我只负责跟一些退伍老兵联系。” “你的下线就不用说了，都是小鱼小虾，我没兴趣，说说你的上级是谁。” 杨辰威再次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才报出一个名字，秦舞阳的眉头微微一拧，虽然他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也不觉得突兀，继而问道：“高坡县风力发电厂那晚发生的交通事故是谁指使你干的？” 第1325章 打道回府 杨辰威的眼角再次抽搐，仿佛在回忆那一晚，又仿佛是在忏悔，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出了那晚的经过。 当时省国.安厅抓捕刘浩澜的时候，杨辰威就在现场，在国.安人员离开后，他立即与上线通了个电话，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要灭了刘浩澜的口。 杨辰威当时在高坡已经待了一段时间，对那儿的地形很熟悉，于是抄小路赶了过去，制造了那桩灭口案，案中，不但刘浩澜死于非命，也直接造成了国.安人员的牺牲。 案子终于查明了，秦舞阳算是对得起牺牲的同志了，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欣慰之感，因为战斗才刚刚开始。 秦舞阳又问了杨辰威一些事情，杨辰威只是一个工具，核心的东西他并不知道，就连这一次受命狙杀秦舞阳，也是温朵娜的安排，温朵娜告诉他，是秦舞阳杀了他弟弟杨辰刚，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事件是温朵娜的个人行为，与西伊动这个组织没有必然的关联性，或者说，正如秦舞阳所判断的那样，西伊动只是在制造朱刚烈与自己之间的仇恨，而不是要干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温朵娜露了破绽，而采取的铤而走险的举动。 回到上面，秦舞阳让张三连夜把杨辰威带回江东受审，叮嘱他一路注意安全。 张三问他完成任务之后还要不要再回来，秦舞阳说不用了，好好陪你那小女朋友吧。 张三喜出望外，欢天喜地地去了。 两人分道扬镳，秦舞阳重新找了个地方歇下，这一夜倒是平安无事。 第二天天一亮，格列买了些早点，两人在车上对付了一口，格列坐在驾驶位上，问秦舞阳现在去哪儿。 调研之行也是够乱的，先是在长茂县发生了朱刚烈儿子的死亡事件，而后在来黑木崖途中，司机和秘书长又逃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格列确实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秦舞阳意兴阑珊地说回市里。 格列也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继续去黑木崖，还会遭遇到什么事情，还是市里比较安全。 一路提心吊胆地回到市里，秦舞阳没有去市.委，而是去了军分区，直接找到了朱刚烈。 让格列先等着，秦舞阳去了朱刚烈的办公室。 朱刚烈的脸色很难看，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已经盛满了烟头，看着秦舞阳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秦舞阳沉声道：“老朱，辛苦你了。” 朱刚烈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连话都不想说了。 秦舞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根烟点着了递到朱刚烈的手上。 朱刚烈接过烟，深深地抽了一口，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见朱刚烈开口了，秦舞阳终于松了一口气道：“你不会把温朵娜弄死了吧？” 朱刚烈苦笑一声道：“大局观我还是有的，不过那司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原来秦舞阳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朱刚烈赶到长茂的那一晚，秦舞阳就说服他安排信得过的人密切监视着温朵娜，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怀疑温朵娜了，只不过并不能确定，所以一切的行动都在暗里进行。 直到在克来小镇，秦舞阳拿话试探温朵娜，温朵娜果然上当，而在此之前，杨辰威有所异动，张三也第一时间知会了秦舞阳，于是秦舞阳在克来小镇设局，一切都如他猜想的那样，温朵娜把什么都说出来了，而关于她是杀死朱兆海的主谋这一消息也同步反馈给了朱刚烈。 如果朱刚烈真的不管不顾，温朵娜当场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这里面有一点是秦舞阳所没想到的，那就是萨迪克居然也是她的人，如果当时他们在车上就对秦舞阳图谋不轨的话，还真够秦舞阳吃一壶的，纵然秦舞阳是高手，但如果他们就奔着把他弄死，秦舞阳恐怕也够呛，不过他们没有同归于尽的决心，结果就是萨迪克死了，温朵娜被抓。 儿子死了，朱刚烈不能杀主谋，总要杀个人泄愤，那么萨迪克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国.安部的人正在来的路上，估计天黑就能到，我打算把他们安置在你这儿，毕竟在外面，我特么不知道该相信谁。” 朱刚烈目光闪动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有两个原因。第一，你是军人，我相信军人的风骨。第二，这么多年，光明虽然小.骚.乱不断，但都没有大的事件，这里面有你老朱的一份功劳。”说到这儿，秦舞阳苦笑一声道，“如果连你都不值得相信，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可是，朱兆海跟温朵娜即便不是沆瀣一气，也是被他利用，理论上来说，我也有嫌疑。”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怪我识人不准，我也认了。” “温朵娜毕竟是市.委秘书长，她就这么不见了，你对外怎么解释？” “去中央学校封闭培训了，至于萨迪克，就说他老家父母生病，请假回去了。”秦舞阳随便扯了个理由，忽然道，“老朱，我这边问题不大，但是我想问你，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朱刚烈沉默了下来。 “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我不想你再失去唯一的一个儿子了。我知道你大儿子朱兆江在军分区的级别不低，但杨辰刚是他私自安排给朱兆海的，可能是出于保护弟弟的原因，但也有可能是……”秦舞阳顿了一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长茂公安局的那个叫费彬的民警，早年应该是你的部下，杨辰刚在长茂公安局自杀谢罪，也是他的暗示，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能保住朱兆江。这事我不会再去追究，但是无论作为父亲还是军分区的司令员，你都有责任有义务把真相弄清楚，如果朱兆江没有涉及此案，那是最好，如果他涉及此案的话……” 朱刚烈的腮帮子猛地抽搐了一下，沉声道：“如果涉案，你打算怎么办？” 第1326章 爷儿俩说说话 秦舞阳目不斜视，迎着朱刚烈的目光坦然道：“那我希望他能够如实交待，至于他，我不妨循个私，不过他不能继续留在部队里了，而且他的那帮人马也要肃清。老朱，这是我的底线。” 朱刚烈凝视着秦舞阳，半晌才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弄清楚。” 秦舞阳点了点头：“老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这事我没法劝你，只能靠你自己去抚平伤痕，我只能说，这……都是命。” “是，都是命。”朱刚烈惨然一笑，世间最惨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朱刚烈，事情轮到自己头上，也是无法坦然面对。 秦舞阳重重点头道：“打起精神来吧，事情还没有结束，我实在没想到光明的问题会这么严重，连市.委秘书长都卷入其中，而且看起来还不算什么重量级的人物，我真不知道光明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大鱼是我们所看不见的。” “你说的没错。”朱刚烈将丧子的那份痛楚埋在了心里，“西伊动这个组织早年在光明活动很频繁，而且是明目张胆的，但被几次围剿打击之后，一切都转入了地下，组织架构也很严密。温朵娜到底是之前就是西伊动的其中一员，还是后来被渗透，值得我们去挖掘。如果是后者的话，弄清楚原因或许有助于我们对症下药，但如果是前者的话……” 话说到这儿，朱刚烈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撼和惊骇之色，要么是温朵娜隐藏太深，要么就是连高层出了问题，如果是后者的话，无疑已经严重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 秦舞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半晌，秦舞阳才道：“尽力而为，问心无愧，老朱，部队这一块就交给你了，后面我来吧。温朵娜现在在哪儿？我去见她一面。” “我让警卫员带你过去，我就不见她了，我怕我看到她就要弄死她。”朱刚烈叫来了警卫员，安排下去。 在秦舞阳离开之后，朱刚烈的眼睛里满是寂寥悲痛之色，两行泪水无声地自他的虎目中落下。 半晌，朱刚烈才打了个电话：“兆江，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半个多小时后，朱兆江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着这个身高一米八十多的儿子，腰杆笔直，剑眉星目，英姿勃勃，朱刚烈的眼前却是浮现起自己那个被自己宠坏了的小儿子来，只是此时的他却是躺在冰冷的冰柜里，与世长辞了。 “朱司令，朱兆江向您报到。”朱兆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朱刚烈还了个军礼：“坐。” 朱兆江脱帽于怀，端坐于椅，朗声道：“司令请指示！”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爷儿俩说说话。” 朱兆江胸膛微微一松，道：“爸，您是怎么了？” 朱刚烈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道：“兆江，你有多久没见到你弟弟了？” 朱兆江愣了一下，道：“过了年就没见过他，打电话问他也是在外面玩。爸，兆海他虽然乖张任性，但不是什么坏孩子，您要多给他一点耐心。” 朱刚烈猛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子前，背向儿子，顺手抹了一把眼中的眼泪，随后转过头来道：“杨辰刚是你的兵吧？你什么时候安排他到兆海身边的？” 朱兆江又是一愣，不由道：“爸，您都知道了。” “我在问你话。”朱刚烈厉声道。 “报告，去年国庆节的时候。”见父亲态度严厉，朱兆江不由恢复了军人作派。 朱刚烈凝视着他道：“你对杨辰刚了不了解？” “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朱兆江的心颤了一下，他知道父亲的性格，从来不会跟他说这么多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出状况了。 “前天晚上，杨辰刚枪杀了兆海。”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朱刚烈的声音随着他的身体在颤抖，脸上的悲恸再也无法掩饰。 “什么？”朱兆江猛地站了起来，颤声道，“怎么会这样？他……人在哪儿？” “他已经自杀了，你弟弟……我回头带你去看他。我现在有话要问你，认真听着，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是。” “杨辰刚是西伊动的人，西伊动你知道吧？我问你，你是不是西伊动的人？”朱刚烈的眼神就像两把犀利的锥子，似乎想看透儿子的内心。 朱兆江咬着牙，铿锵有力地道：“西伊动，我怎么可能是西伊动的人？爸，您忘了我们是怎么并肩作战的吗？西伊动这个恐怖组织是我一生的敌人！” 朱刚烈不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朱兆江。 朱兆江猛地扯开了短袖，露出了胸前的伤疤：“这就是证明。” 朱兆江胸前的伤疤有两处，那是七年前镇压西伊动的暴.乱分子作战时留下的，两颗子弹贯穿了朱兆江的右胸，打穿了他的肺叶，凭借着坚强的意志硬是摆脱了死神的追杀活了下来。 朱刚烈的牙忽然咬紧，上前搂住了自己的儿子，用自己刚硬的胡茬摩挲着儿子的脸，喃喃道：“我不应该怀疑你的，我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儿子？” 朱兆江用力地抱着父亲略显佝偻的身体，泪水终于再也崩不住流了出来：“杨辰刚为什么要杀兆海？为什么？” 朱刚烈大力地拍着儿子的后背，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刚烈才松开了儿子，任由泪痕满面，说话却是刚硬有力：“儿子，安排现役军人私自离开部队，犯了大忌，哪怕你是我儿子，我也不能熟视无睹。我带你看过兆海之后，你自己找个理由，主动退役吧。” 朱兆江的身体不由一僵，咬紧牙关道：“爸，我流过汗也流过血，难道就这么点错你也不能容我？” 朱刚烈转过身，也不知道是不想看他还是不忍看他，声音平缓地道：“这是纪律，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我在作弊了。” “爸，您知道您的这个决定，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朱兆江不肯放弃，“杨辰刚反正已经死了，只要您不说，谁能知道？” 第1327章 信仰是什么 在一所房子里，秦舞阳见到了温朵娜，此时的温朵娜神情憔悴，显得有些狼狈，头发乱了，脸也花了，衣服也皱了，显然是在抓捕的过程中得到了暴力对待。 见到秦舞阳，温朵娜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优雅全无，咬牙切齿地看着秦舞阳，如果不是被束缚住的话，恐怕就要冲上来把秦舞阳给撕碎了。 “秦舞阳，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面对温朵娜恶毒的辱骂，秦舞阳不为所动，淡然道：“谁规定只能是反派阴险狡诈，正派就不能阴险狡诈？只有比你们更阴险更狡诈，才能对付得了你们啊，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温朵娜被雷住了，这个理论她还是头一回听到，但仔细一想，似乎很有道理。 秦舞阳接着道：“你应该也知道这是哪儿吧？以朱司令的心情，现在恨不得把你枪毙一百回，不过出于大局考虑，你的这条命暂时先留着，今天晚上，国.安部的人就会到，为了方便起见，他们会留在军区，实时对你进行审讯。” 温朵娜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死也不会说的。” 秦舞阳笑了起来：“如果你真决绝到死都不拒，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死？虽然控制住了你的手脚，不能移动，撞不了墙，跳不了楼，但没有谁控制你的嘴吧，你完全可以咬舌自尽的。” 温朵娜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秦舞阳又道：“不过咬舌自尽会很难看，血流得满地都是。可以这么说，在这里，除了我之外，可能每个人都想你死，所以你一旦咬舌，他们绝对不会救你，就当没发现，一直到你的血流尽了，才会把你抬出去。至于对你的尸体怎么处理，我想想啊，要么是军事委员会进行调查，暂时还不会火化你的尸体，但有可能会剥光你的衣服，把你放进尸柜冷藏，等查个水落石出再推进焚化炉……” “你别说了。”温朵娜的心态被秦舞阳说炸裂了，刚刚还挺着的胸膛也萎顿了下去，浑身都在颤抖，她实在不敢想像也不能接受自己在死后变成那个模样，但凡是女人，尤其是貌美的女人，生前固然注意外表，死后更是在乎，哪怕那个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舞阳忽然一笑：“在国.安人员审讯你之前，其实我想跟你聊聊，如果你配合的话，等国.安的同志过来，我会跟他们说说，对你能够宽容一些，否则，你的境地会很差。相信我，在搞国.安工作的人心里，国家安全永远摆在首位，是至高无上的，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间谍和非间谍之分，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所以他们并不会因为你是美女就会怜香惜玉，恰恰相反，他们更希望目标是女人，因为那样他们用最下三滥的办法来获得他们想要的情报。” “一群疯子、变.态！”温朵娜骂了起来。 秦舞阳笑道：“他们的确是疯子是变.态，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也从事过国家安全工作，曾经担任过九局局长，所以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绝对比你想像的要更疯更变.态，不过因为面对的对象干的都是危害国家安全的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我向你保证，如果你配合，起码你能得到体面，否则，你会后悔是个女人。” 温朵娜已经面无人色了。 秦舞阳笑了笑：“温朵娜，我很奇怪一件事情，你加入西伊动，能得到什么？你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虽然不能说有多显赫，但是这个身份已经很高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你们的信仰是什么？能够让你宁愿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死心塌地的效忠于西伊动。” “你不会明白的。你懂什么叫自由吗？” “自由？”秦舞阳嗤之以鼻，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看看你们干的那些事情，是为了谁的自由？你们自己的吗？那些无辜的百姓，危害到你们什么了？看看西伊动组织这些年干的那些事，哪件事情上没有沾染无辜百姓的鲜血？这就是你所崇尚的自由？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你是接受党教育这么多年的高级干部，难道你还不懂我党对人民的拳拳之心？况且，没有谁去妨碍你们的自由，但是你们所谓的自由却是建立在罪恶的基础上的。” 温朵娜闭上了嘴。 秦舞阳又道：“你所接受的自由洗礼，就是让你视人命为草芥？要杀我，是我妨碍到你们了，但你丈夫呢？杀人就能换取自由？我忽然觉得什么西伊动，就是个傻.逼组织，偏偏还有那么多的傻.逼追随，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光鲜的市.委秘书长和人不人鬼不鬼的间谍，二者选一，但凡智商不是零的人都知道怎么选，都说笨女人，果然一点都不假。” 温朵娜不为所动，冷笑道：“只要成功了，这个国度里的每个人都会为自由欢呼。” “国度？”秦舞阳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你们勾结境外组织，甚至融合于境外组织，从事破坏、分裂国家的事情，想要玩独立？这已经不是危害国家安全了。温朵娜，我郑重提醒你，不要再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温朵娜惨然一笑道：“我回不了头，也不回再回头。秦书记，你不是很自信吗？不是很是运筹帷幄吗？那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秦舞阳忽然笑了起来：“我不妨告诉你我下一步的计划。第一，我会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看你是早期就渗透进来的还是后来被策反的，从而根据得到的信息倒查你的上线，尤其是那种有权力提拔你的人。第二，你以为你和萨迪克玩的那一招很有效？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继续把格列留在我的身边，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温朵娜的脸色猛然间就变了，只听秦舞阳接着道：“他是你给我挑选的秘书，你出了问题，你觉得他还会没有问题？能够让你们设局中局也要留在我身边的人，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 第1328章 已成事实 “很多事情，之所以难查，是因为没有线索，没有方向，现在你、萨迪克、格列，都暴露在我的眼前，你觉得查下去会是个难事？无非是多费点周章而已。”秦舞阳铿锵有力地道，“相信我，只要认真，一切都会浮出水面。或许，我们动摇不了西伊动的根基，但是我有决心，也有信心，会把西伊动在光明的所有势力连根拔起，赶出光明。不过，这些你看不到了。” 说完这些，秦舞阳淡淡道：“所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不交待？” “别做梦了。” 秦舞阳没再继续跟她交流下去，事实上，这么一个高级干部沦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她肯说，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所以秦舞阳也没打算她能够如实交待，不过通过自己的话给温朵娜所带来的反应，秦舞阳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个方向没有错。 没头苍蝇，事倍功半，方向对了，事半功倍。 晚上九点多钟，国.安同志赶到，秦舞阳与他们交流了一下，详细介绍了情况，分享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新九局局长表示，等他们的审讯结果出来，综合一下之后，再制订一个更为周全的行动方案。 和朱刚烈一起，将他们安置好之后，秦舞阳拍着朱刚烈的肩膀道：“老朱，他们在这儿的一切都指望你了。” 朱刚烈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那我走了。”秦舞阳本来还想说一些事关国家的大道理，但又说不出口，朱刚烈的政治素质勿庸置疑，但他同时也是位父亲，丧子之痛的伤口上，就不要再去撒盐了。 与朱刚烈告了别，事先得到通知的格列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秦舞阳快步走到车前，正准备上车，忽然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秦舞阳扭头一看，一个年轻人快步从花池边上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道：“秦书记，请留步！” 秦舞阳又将车门关上，凝视着已经到身前的年轻人一眼：“朱兆江？” 朱兆江愣了一下：“您认识我？” 秦舞阳看了一眼车内的格列，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坛道：“到那边聊吧。” 朱兆江跟着过了去，秦舞阳看向了他，点头道：“比你爸要更英武一些。” 朱兆江挺胸道：“秦书记，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秦舞阳笑了笑：“什么机会？朱司令可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朱兆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哑着嗓子道：“我的过错我承担，但我弟弟不能白死。” 秦舞阳凝视着朱兆江道：“我能信任你？” “事情过后，我会主动离开部队，但在此之前，请秦书记给我一个继续效力的机会。” 秦舞阳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全权交给你父亲处理了，你跟他说。” 朱兆江啪地敬了一个礼，咬着牙道：“谢谢。” 秦舞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仇恨未必都是坏事，有时候，它会变成你奋进的动力，我期待着你的出彩表现，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您说。” 秦舞阳诚恳道：“你父亲只剩一个儿子了，你不能让他再经受一次打击，一腔热血固然好，但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朱兆江热泪盈眶道：“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秦舞阳摆了摆手道：“去吧。” 重新上了车，格列低声问道：“秦书记，我们现在去哪儿？” “找个地方吃饭。” 这一天下来，秦舞阳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饿得不行了。 格列笑了笑道：“开着公车去吃饭不是太好，要不我让接待办给您准备点吧。” “也行。”秦舞阳没在这个问题纠结，拿手机发了条消息，然后便闭上了眼睛进行短暂的休息。 吃了饭之后，秦舞阳让格列先回去休息，他则是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格列站在夜色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低声道：“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我怀疑温朵娜和萨迪克都已经被抓了，暂时先蛰伏起来，看看秦舞阳下一步的动作。放心吧，我没事，暂时他还怀疑不到我头上。” 秦舞阳去的是李松下榻的酒店。 李松对满意集团的审计很细，偷税漏税已成事实，不过他要查的不仅仅是这个。 秦舞阳对他有单独的另行交待，那就是查清与满意集团有交集的其他公司。 见了面之后，两人一番寒喧，秦舞阳关心地问道：“老李，没有人对你不利吧？” “不利倒是没有，不过送钱不成，又是色诱又是威逼的，这个少不了。”李松哈哈一笑道，“再年轻个十来岁，我可能真扛不住诱惑，你不知道，满明珠确实很有味道。” 秦舞阳失笑道：“你现在其实也行的。” 李松大笑，跟着拿出一叠文件：“这都是我复印过来的，我给你介绍一下，你拿回去慢慢看。” 通过对满意集团财务的审计，李松发现满意集团与不少公司都有业务往来，其中不乏一些大额的资金往来，这里面他筛选了四五家往来频繁的公司，一一进行了标注。 这几家公司中，有两家是比较可疑的，一家在境外，购买项目都是一些高科技的专利，但并没有发现满意集团有什么高科技的专利，李松怀疑是在洗钱。另一家在京都，经营的内容和满意集团差不多，一年都有几千万的咨询服务费。 境外的公司以李松现有的能力他查不出什么来，不过京都的这家公司倒是很容易查出来，法人代表叫丁长生，每次打款到满意集团的业务办理人叫邱玥。 秦舞阳觉得这两家公司很关键，不过为了掩盖自己的目的，他让李松继续审计，不过战线不要拉得太长，显得太有针对性。 离开酒店之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给丁聪。 这段时间，丁聪有两个任务，一个是负责审计组的安全，一个是负责对外围的盯梢，毕竟现在秦舞阳的谋略是引蛇出洞和暗渡陈仓。 第1329章 领导来电 从眼下的进展来看，这两方面的目的都达到了，但是这里面还缺少一条线将其串连到一起。 通过对掌握情况的梳理，秦舞阳没来光明之前，在云窑市发生了间谍案，从而牵扯到了光明。 来了之后，先是发生了灵空寺被焚事件，而后又发现了温朵娜和萨迪克这两个谍方人员，中间还有部队人员的参与，而通过温朵娜，引出了满意集团，但秦舞阳一直闹不明白的就是：动机。 所以在没有弄清对方的动机之前，他还需要在迷雾中不断发现线索，以充实自己的下一步判断。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让格列这个雷埋在身边，等着他给自己“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回到常委家属楼，秦舞阳无法安心入睡，于是跟唐心打起了视频电话。 工作上的事情，越是凶险，越是不会跟家人说起，秦舞阳说自己一切都还好，要唐心注意不要太累，至于三个孩子，长势喜人，秦唐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责任感强了很多，不过在学习上仍然是外甥提灯笼——照舅（旧），秦朗过几天要去国*加格斗比赛，而张媛媛在学习上表现出了超越常人的智力，参加了奥赛，虽然只拿了个二等奖，但这也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其他的诸如老妈的身体，恢复得很好，闲着没事就四处走走散心，一切都很美好。 聊了一阵子，唐心忽然问起，秦舞阳最近有没有跟薛千娇联系。 秦舞阳很是坦然地说，我现在忙得跟你联系都少，就别说跟她联系了。 唐心说，听说薛千娇在云窑不是太开心，公司业务上遇到了不少麻烦。 秦舞阳愣了一下，说那我马上过问一下，这可关系到咱们将来的幸福生活呢。 唐心就笑，你别装了，薛千娇也是自己人，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的。 秦舞阳不方便就这个问题跟发妻讨论，忽然想起一事，说有个事请老婆大人帮个忙，查一下惠通集团的情况。 这个对于唐心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举手之劳的事情。 秦舞阳挂断电话之后，连忙打电话给薛千娇，薛千娇显得很疲惫。 秦舞阳心疼地说：“千娇，在我面前你不用强撑，告诉我，遇到什么困难了，我来帮你。” 秦舞阳这么说，薛千娇心里就很安慰：“没事，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会跟你说的。你最近怎么样？” “忙。”秦舞阳笑着道，“不过还不到撑不下去的时候，真要释放压力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跟你吐露心声的。” 正说着，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是省.委副.书记原福年。 原福年跟秦舞阳没有过任何交集，冷不丁地打电话过来，让秦舞阳微微有些吃惊。 由于西伊动事件的缘故，这个时候，任何高层的电话都会让秦舞阳生疑，所以在接通电话的时候，秦舞阳暗自留着心眼，多角度地分析对话。 “原书记您好。”秦舞阳客气地道。 “舞阳书记，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没打扰到你休息吧？”原福年的声音很浑厚，浑厚中还带着一丝磁性，联想到他翩翩的风度，让人觉得这才是身居高位者才应该有的气质。 秦舞阳笑着道：“我没有早睡的习惯，原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原福年缓缓道：“听说光明正在对企业偷税漏税情况进行调查？” “是的原书记。”秦舞阳道，“光明的财政基础比较薄弱，我听到一些传闻，说企业偷税漏税现象比较严重，这无疑是对市财政的雪上加霜，所以我才会安排进行审计，领导请指示。” 原福年肯定了秦舞阳的做法，沉声道：“你的做法是正确的，我很支持你的举措，绝不能让这些企业钻税务的空子。” “谢谢原书记的肯定，有您的支持，我干起工作来就更有劲更有方向了。” 原福年呵呵一笑道：“不过也要注意一些方式方法，在对待一些支柱企业上，要充分考虑到企业方面的感受。” 秦舞阳迟疑着道：“原书记指的是……还请领导明示。” 原福年道：“我听到有人跟我说啊，说是光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整人，当然，我是不相信的，但在维护法纪的同时，也要充分考虑到政企之间的关系，不要搞出不必要的不和谐嘛，尤其是一些纳税大户，寒了人心，可就不容易再暖回来了。” 秦舞阳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原书记，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您能不能说明白点？” 原福年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轻轻一笑道：“舞阳同志，我不是在向你打招呼，而是善意地提醒你，现在事情只是反馈到我这儿，我压下来了，如果到了主要领导那儿，有些事情，即便你做的是对的，领导也未必认为你是对的，领导的印象很重要嘛，芝麻与西瓜之间该如何选择，你是聪明人，会知道的。” 秦舞阳这个时候就不方便再装了。 原福年很受曹向东的器重，不仅分管组织、人事，还协管全省经济，有传言说，曹向东有意举荐他担任下一届的省长，权力很大，他能这么委婉地说话，已经很给秦舞阳面子了。 秦舞阳便道：“原书记，您说的是满意集团吧？” 原福年笑着道：“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 秦舞阳道：“光明这一次搞企业财务审计，是一项全局性的动作，不是针对哪一家，到目前为止，审计才刚刚开始，离审计报告正式出炉还有段时间，我还不是太了解情况。不过呢，既然提到了满意集团，我就向领导汇报一下我的想法。就目前而言，从审计组那边反馈过来的零星的消息，确实是说满意集团有偷漏税的情况，不过这个情况到底严不严重，还要等进一步的审计。满意集团是光明的纳税大户，也是光明的支柱企业，我会充分考虑对方的感受的。” 第1330章 坐不住了 原福年紧追不放道：“你怎么考虑？” 秦舞阳道：“如果偷漏税的情况不严重，我就当是对企业的税收返回了。” “那如果严重呢？” 秦舞阳道：“原书记，我觉得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讨论这些，多少有点儿为企业袒护的嫌疑。我不明白的是，无论情况轻重与否，企业为什么直接找我对话呢？为什么要把问题上交到领导那儿？是想用领导来压下属吗？明知企业有违律法，而让领导来打招呼，这不是摆明让领导为难吗？” 原福年居然无言以对，秦舞阳说的不无道理啊，如果是小问题，根本没必要捅到省级领导那里，如果是大问题，你捅上去，不帮，你没面子，帮了，领导违反原则，再说了，你有个屁事都往省里头去跑，你把秦舞阳这个书记当什么了？眼前还有没有他这个市.委书记？ “舞阳同志，你想得很周全啊。” 秦舞阳道：“原书记，这事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我看不如这样，谁找的您，您就让谁来找我，我会充分考虑您的意见和态度的。” 原福年的心里就很舒服，秦舞阳还是会做人的，如果得罪人，也是他秦舞阳锣对锣鼓对鼓的得罪人，如果事情有通融的余地，这份情就可就记在原福年的头上了。 “那行，舞阳同志，我还是要饶舌两句，法律不容践踏。”原福年异常严肃地道。 “明白。” 原福年挂了电话之后，让身边的秘书回了个电话过去：“你就说，我跟秦舞阳打过电话了，别总是想着自己的感受，也要充分考虑一下秦舞阳的感受，让企业直接去跟秦舞阳接触吧。” 秘书迅速领会了原福年的意思，连忙溜到一边打了个电话：“何主任，是我，小田，原书记已经交待过了，你让那边直接去找秦书记就行了。” …… 满明辉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去了一趟市.委，被秘书格列给拦了下来，说秦书记在开会。 满明辉说他可以等。 格列浅浅地笑：“秦书记的日程安排得很紧凑，没有预约的话，不能打乱他的安排。” 满明辉的心态就有点儿崩，老爸不是说他在光明可以横着走吗，现在连一个小秘书都能给脸色看了？ 见格列不再理会自己，满明辉到一边儿打电话给满朝军。 满朝军叹了口气，儿子还是太嫩啊，不错，满意集团在光明确实很牛逼，但官场的游戏规则你得遵守，市.委书记就是土皇帝，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你先到外面等着，等我电话。”满朝军闭目沉思了一阵子，拨打了秦舞阳的号码。 秦舞阳确实在开会。 虽然已经确定了先解决稳定再图谋发展的思路，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毕竟现在市里到底有谁值得相信，他还真不知道，所以有关于如何打击西伊动这个组织，一切都只藏在他的肚子里，但他也不能让别人闲着，所以就开了这么个民主生活会，开展一下批评与自我批评，让这帮常委们红红脸出出汗，顺便也看看相互之间的关系如何。 会刚开了个头，秦舞阳的手机就在桌面上振了起来。 秦舞阳轻轻叩了叩桌子道：“既然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那就要深刻一点，别总说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这样，给大家十分钟考虑的时间。” 说完，秦舞阳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 他一走，会议室里就交头接耳地骚动了起来，虽说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一定是觉得秦舞阳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 秦立邦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打不过就加入的理念让他必须支持秦舞阳的举动，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同志们，过去的民主生活会有些流于形式，省里一再强调，不要务虚，咱们也是在按照省里的要求开展这项活动，如果批评的不够深刻，组织上可能会借此找大家的麻烦，所以是在这儿搞批评还是去省里向组织搞自我批评，大家自己选。” 见秦立邦也这么说，大家伙儿还能有啥意见？只能卯足劲儿在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既深刻又不得罪人，当然，他们也可以让二秦先来，但问题是人家就是说了些得罪人的话，你能拿人家怎么样？ 且说秦舞阳握着电话出了会议室之后，这才接通满朝军的电话，笑着道：“满总，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开会，这是出来接你的电话。有什么事么？” 满朝军的态度很诚恳：“秦书记，本来呢，我是应该到你办公室向您负荆请罪的，只是碍于有恙在身，现在还在江北治疗，不能亲自过去，还请秦书记谅解啊。” 秦舞阳笑着道：“满总，你冷不丁地这么搞一下，是把我给搞懵了，你向我负什么荆请什么罪啊。” “秦书记，我也不瞒你，满意集团这些年确实有偷税漏税的行为，做企业嘛，利益至上，听明辉说，市里在搞对企业的财务审计，我这就主动向你交待罪行了。” 秦舞阳失笑道：“满总，用罪行来形容，这也太夸张了，偷税漏税嘛，可以理解，数额大不大？” 满朝军苦笑道：“这样吧，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明辉去找你，可以吗？” 秦舞阳道：“你让他……下午五点来我办公室，如果我不在，你让他打电话给我。” “好，那谢谢秦书记了。” “老满，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啊，老朋友有段时间没见了，很想念呢。” “一旦有好转，一定去，我也很想和秦书记把酒言欢的。” “那行，祝你早日康复。” 结束了与满朝军的虚与委蛇，秦舞阳冷笑了一声，这下你坐不住了吧？不过他有些犹豫，到底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重回会议室，秦舞阳把批评与自我批评为主题的民主生活会开到了极致，这一帮人何止出出汗啊，完全是出了瀑布汗，而让他们绝望的是，快散会的时候，秦舞阳说会议效果很好，以后要多开一些像这样的会，反正大家闲也闲着，先好好练练内功。 第1331章 故布疑阵 秦舞阳约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不过满明辉四点半就到了。 这是遵守时间的美德，不过满明辉显然也是个官场雏儿，市.委书记的时间是很宝贵的，约了五点，那证明五点之前还有别的安排，所以他只能等着，而且是在秦舞阳办公室外等着。 四点五十六分，秦舞阳露面了。 满明辉的态度很端正，立马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地道：“秦书记您好。” 秦舞阳在云窑的时候，因为项目的事情，他曾经见过两次满明辉，不过印象并不深，满明辉主动自我介绍，秦舞阳便想起来了，点了点头道：“来了有一会儿了吧？” “没有没有，刚到一小会儿。” “进来说吧。” 进了办公室，满明辉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他本不是什么乖巧的主儿，不过来之前老父声色俱厉地告诫他，一定要摆正姿态，千万别得罪秦舞阳这尊大神。 秦舞阳道：“你来是为了满意集团审计的事情吧？” “是，是，秦书记，我父亲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还在休养中，来不了，所以按照我父亲的意思，我主动向您坦白问题。” 秦舞阳道：“坦白问题？好啊，你说说。” 满明辉说了一堆铺垫的主客观因素的话之后，才报出了满意集团偷漏税的大约数字，估计在三个多亿。 秦舞阳的神情就严肃了起来：“满总，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啊。” 满明辉道：“秦书记，三个多亿对于满意集团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数目，也就是一些项目的初步启动资金，我们并没有主观上偷税漏税的想法，确实是工作上的疏忽。” 秦舞阳笑了起来：“满意集团真的挺了不起的，这三个多亿是一年的还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 满明辉愣了一下，有些不是太明白秦舞阳的意思了，感觉他胃口很大，三个多亿都满足不了他啊。 “这个我得回去查一查往年的账了，我也是因为我父亲身体不好才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的，以前我都没在公司。” 秦舞阳道：“满总，既然查，那肯定会查得很严很细，满意集团的情况很严重啊，光是这三个多亿就够入刑了啊。” 满明辉连忙道：“秦书记，我们真不是故意这么干的，也愿意把税款补上。” 秦舞阳严肃道：“满总，我觉得还是先把数额弄清楚再说吧。” 满明辉就是个纨绔，被秦舞阳拿话一堵，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心里不免有些气往上冲，不过来之前老父千叮万嘱，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要跟秦舞阳正面起冲突，所以只能把气压在心里，起身道：“好的，我一定安排秦书记的指示办。” 秦舞阳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 满明辉知道自己分量不够，见面的时间也已到了，便唱了个诺先行告退。 他这边一走，格列便进来收拾满明辉留下来的水杯以及烟灰缸，秦舞阳忽然道：“格列，你先别忙活，给我出出主意。” 格列放下手中的纸杯，站到了秦舞阳的桌子前道：“书记，什么事？” “满意集团偷税漏税的事情，我有点儿为难，你说说该怎么办。”秦舞阳把刚刚满明辉说偷漏税三个多亿的事情说了之后，带着着考量的意味儿看着格列道。 格列考虑了一下，道：“书记，这得要看您的初衷是什么。” “你觉得我的初衷是什么？” 格列便道：“光明市的财政收入来源不多，虽然不至于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但是可用资金不多，如果再搞一些民生工程的话，那就更加捉襟见肘了，所以我斗胆猜一下书记的意图，目的还是为了搞钱。” 秦舞阳笑着道：“你继续说。” 格列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说：“从这个意图出发的话，光是把税金补齐恐怕还达不到这个目的。” “哦？” “税款是要进国库的，财政也只能分到一部分，并不是全额。”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数额重大，这可是刑事案件了，一旦立案，满意集团要付出的就不仅仅是金钱的代价，还有人要面临很长的牢狱之灾，从这个角度切入的话，让满意集团在补足税金的同时，交上个五倍八倍的罚金到市财政，我想，以满意集团的身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秦舞阳道：“这么做会不会有麻烦？” 格列道：“在光明，就是您说了算，况且，这钱又没进您私人的口袋，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满意集团在光明历来已久，在省里的关系很硬，如果按法律办事，您肯定会接到很多的说情电话，那您是给面子还是不给面子？反而让您进退两难，倒不如罚钱了事。” 秦舞阳琢磨了一会儿，道：“是这个理。格列，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办。” 格列没有推脱，道：“好，我试试。”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格列就琢磨起这事儿来。 事实上，客来小镇事件之后，格列的心里就有些摸不着底，不知道秦舞阳有没有对自己生疑，而传来的消息是，温朵娜和萨迪克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找地方藏起来了，还是被抓了。 情报的不清晰，让格列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从秦舞阳这两天的态度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看领导绝不能只看表面，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他的心里都藏着些什么想法。 所以格列这两天规规矩矩，没有任何的异动，但秦舞阳忽然交待给他这么个任务，让他不由得杯弓蛇影起来。 寻思了好一阵子，格列判断，这就是一项纯粹的工作安排，秘书么，不就是帮助领导解决一些他不方便露面的事情么，就像这一次的企业财务审计，目的不就是为了搞钱么，所以游离于规矩之外的事情，那就只能让秘书去做了。 就在格列联系满明辉约个见面的时间时，秦舞阳孤身一人，提了些水果去了趟季朝阳的家里。 第1332章 扑朔迷.离 季朝阳恢复挺不错，如果不是说话语速比较慢的话，基本上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小院里，许允为秦舞阳泡了一杯茶，问道：“秦书记还没吃晚饭吧？您先坐一会儿，我去炒几个菜。”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回去吃。”秦舞阳摆着手道，“我就是来看看朝阳，跟他聊聊天。” “我们也没吃饭呢，您要是不嫌弃粗茶淡饭的，就将就着对付一口。” 许允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舞阳便不再拒绝，笑着道：“嫂子，那让你受忙了。” 许允自去忙活，季朝阳要拿凳子给秦舞阳，秦舞阳拦了他一下：“你别动，我自己来。” 季朝阳笑了笑：“我现在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堪比大熊猫。” 秦舞阳也笑：“保护好啊，看你恢复得这么好，我这心里也高兴，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秦书记，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谁能没个病痛呢。”季朝阳的思维还是挺清晰的，也幸好送医及时，治疗方案准确，这才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大的后遗症。 “而且啊，我现在恢复得挺好，估计再有个半年就能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秦舞阳道：“你先别想着这些，就是回到工作岗位上，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弄个闲职。” 季朝阳这段时间被许允养得不错，一张脸也是白胖生生，听秦舞阳这么说，季朝阳的眉头微微一拧，正要开口，秦舞阳已经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样，你先养身体，到时候咱们视你身体情况再定，成不成？” 季朝阳这才道：“那行。对了，你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秦舞阳用最简洁的语言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给介绍了一下。 季朝阳显得挺吃惊：“没想到连温朵娜也卷进去了，还惊动了国.安部，这事越来越大了。” 秦舞阳倒是显得心很大：“现在有很多条线索，倒也不愁查不出什么来。其实啊，我担心的是随着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引出来的动静也会更大。” 季朝阳叹息了一声，接上话道：“那你的打算是继续揭还是捂？” “动作正在实施，捂是捂不住了。”秦舞阳看了一眼天色微暗的天空，“这事，我觉得还是要归到原点。” 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从火烧灵空寺引发的，秦舞阳一直没有弄清楚灵空寺被烧的原因，实施这么大一行动，他不相信这是信仰之间的不同，而且，真正的信仰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不是狭隘的对立，况且光明还有不少其他的佛教寺庙，如果是信仰之间的冲突的话，那为什么其他寺庙没有受到冲击？ 所以，秦舞阳坚定地认为，灵空寺被烧一定有其原因，但所有的事情随着林华昌的死而无法再继续追查下去。 季朝阳道：“那个凌绛我觉得有必要再深入跟进一下，我就不信她真什么都不知道。” 秦舞阳其实也考虑过这一点，但周善华一死，凌绛就像失了魂一样，虽然一门心思地想要给周善华报仇，但无奈她实在提供不了什么更有用的线索了。 “灵空寺被烧，到底是不是满朝军指使的？周善华的死，到底是不是满朝军安排人做的？我觉得这两点有必要弄清楚，这在很程度上确定了调查的方向。”季朝阳很专业地分析着道，“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的思路，秦书记，你说这满意集团在西伊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秦舞阳道：“任何组织的行动都离不开钱，满意集团估计就是西伊动在光明活动的金库。对了，老季，以前有没有针对西伊动组织进行过针对性的行动？” “基本上都是被动应付，而且大多数打击的都是小规模的小团体，都是些小喽啰。去年，省厅曾经组织过一次天网行动，但是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省厅也没有单独交待过，我也是在省里开会的时候，无意中听到领导提了这么一嘴。” 秦舞阳哦了一声，这项行动可能是机密行动，在省里的层面来考虑，不让地方参与也属正常。 “秦书记，我觉得想把西伊动这个组织彻底铲除，不现实，毕竟这个组织的根据地在镜外，所以目标只能放在把光明市的势力连根拔起。但即便如此，仅仅是依靠于光明自身也很难，但不是双方力量上的悬殊，而是情报上的约束，如果有可能的话，跟省厅那边能联系得上，实现情报共享，对于下一步的行动会大有裨益。” 秦舞阳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一点我会想办法。” 这会儿许允已经炒了四五样小菜，招呼着二人进去吃饭，或许是季朝阳恢复得不错的缘故，许允还陪秦舞阳小酌了两杯。 临走的时候，季朝阳要送秦舞阳，秦舞阳让他赶紧回去休息着，自己则是一个人踱着步子回去，就当是餐后消食了。 …… 另一头。 格列正在满意集团大厦的会客室里，他的对面坐着满明辉和满明珠两兄妹。 格列垂着眼睑道：“明眼人能看得出来，光明市财政吃紧，秦书记这么搞，目的就是为了缓解财政紧张的困难，你们公司偷税漏税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们自己清楚。光是去年到现在，就三个多亿，再加上以前的，我就不实打实给你统计了，粗略框一下，算你六个亿不算多吧？” 满明辉兄妹初来乍到，跟格列不熟，如果不是格列有秦舞阳秘书的这个身份，他都进不来满意大厦，所以格列这么一说话，满明辉侧着头，痞里痞气地道：“哥们儿，你这等于一张嘴就把公司的罪给定下来了呗？” 格列淡淡道：“如果不是老满身体不好，我都懒得跟你们说话。” 被格列鄙视，满明辉不爽地叫了起来：“你特么跟谁说话呢？信不信我现在轰你出去？” 格列冷冷地看着满明辉：“打电话给你爸，他会告诉你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 第1333章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满明辉被格列的气势震住了，指了指对方：“你特么要是敢唬我，这账回头再跟你算。” 满明辉出去打电话，几分钟后，重回会议室，就有些点头哈腰了：“领导，不好意思。” 格列眼皮子都不动一下，道：“现在能好好说话听我说完了？” “您说您说。”满明辉刚刚被老头子训了一顿，让他一切听从格列的安排，哪怕让他现在切鸡自宫，也得照办。 切鸡自然不会，但这证明，格列很重量级。 格列接着道：“在光明，秦书记最大，所以千万别挑衅他的权威。他想搞钱，你们就给钱，就这么简单。以你们偷税漏税的情况看，能判死你们，所以破财消灾是最正确的选择。” “接着刚刚的话，按照6个亿来算，把这6个亿迅速补齐，然后再交十倍的罚金，这样的话，秦书记可能不会再揪着这个事不放。” 一听要将近出七十个亿，满明辉就直嘬牙花子，不甘心地道：“在光明，秦舞阳确实是老大，但到了省里，他就算个屁，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住他。” “有人能，而且还很多，但我特么就问你一句，偷税漏税是不是事实？”格列其实也上火的很，正如秦舞阳所判断的那样，满意集团就是西伊动组织在光明活动的金库，为了得到免死金牌，花费了很多功夫，才取得了现在的地位，偏偏为了点蝇头小利，去搞偷税漏税，因为这个被秦舞阳钉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满明辉有些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恨恨地道：“特么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这回。” 格列冷冷道：“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回去会向秦书记汇报你们的态度，但光有态度还不行，还要争取主动，说白了，就是钱什么时候能到位。” 满明辉肉疼的道：“三天。” 这个事汇报到秦舞阳那儿，秦舞阳给秦立邦打了个电话，让财政局那边把手续完善好。 秦立邦的眼睛都直了，我尼玛，这样搞钱也行？六十亿，好大大大一笔钱啊。 这事给秦立邦提了个醒，开始对审计上起心来，特么的，你敢偷税漏税，老子就敢罚你的款，于是乎，光明商界一片腥风血雨，满世界的鬼哭狼嚎。 秦立邦怎么搞钱，秦舞阳没兴趣去过问，对于满意集团愿意拿出小七十个亿来，更加让秦舞阳断定满意集团在西伊动组织的重要性，他考虑的是，像满意集团这样的金库，在光明还有多少，如果掐住这个，是不是就能掐住对方的喉咙。 而这时，唐心对注册地在京都的惠通集团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全部打包发到了秦舞阳的信箱里。 惠通集团是一家科技公司，注册资金五个亿，法人代表叫岳之舟，并没有什么过于出奇的地方，但到底经营什么东西还没能深入的进行调查，毕竟公安部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理由。 秦舞阳托着下巴，总觉得这个公司很可疑，满意集团能有什么高深的东西，能够值得惠通每年支付几十亿的咨询费？即便有，反过来想，这惠通集团的资金又是从哪里来的？ 秦舞阳让唐心安排人继续查一查，唐心失笑道：“你现在可以了啊，一个地级市的事情，让首都的人帮你忙。” 秦舞阳讪笑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辛苦娘子了。” 另一头。 京都。 惠通公司。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岳之舟一个人。 站在落叶窗前，岳之舟正在打电话：“老板，有人在查惠通。” “知道是什么人吗？” “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唐心。” 对面一阵沉默。 岳之舟问道：“老板？现在怎么办？我怀疑被那边盯上了。” “不要慌，咱们在京都没犯什么事，公安局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就来查，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自有安排。” 两天后。 周末。 秦舞阳约了陈春兰坐坐。 这是他们第三次接触了，在此期间，秦舞阳让组织部去考察了她的女儿佘爱妮，正在走相关的程序。 一见面，陈春兰就表示感谢，秦舞阳笑着道：“陈姐，这是正常提拔，绝对没有人情关系的成份，优秀的人就要压担子嘛。” 陈春兰指了指秦舞阳：“要我做点什么？” 秦舞阳道：“陈姐，我要问的这事，跟提拔佘爱妮没关系，我的意思是，哪怕不提她，我也会问你。” 陈春兰失笑道：“能不能别搞那么多铺垫啊，有事说事，利索点。” “那我可就说了啊。市.委秘书长温朵娜，我看过她的简历，在任此职之前，任光明顶区区委书记，我想知道她提市.委秘书长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竞争啊之类的情况。” 陈春兰拧眉想了想，道：“她是三年前提拔的，这个事情我记得，据说当时有好几个人选都在竞争这个位置，后来在五人小组上，还是原副书记一锤定音。” “原副书记跟她有什么交集吗？” “原副书记是从别的省调过来的，跟她没有什么交集。据说啊，是光明原书记何伟找到的原副书记，托的这层关系。” 秦舞阳愣了一下，脑子里顿时一亮，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这么一说的话，不少连不上的线就能连得起来了，首先是温朵娜提拔的事情，然后是何伟在任的时候，光明相对稳定，虽然也闹了几次风波，但不但没有影响到何伟，反而让曹向东赞扬何伟平乱有功。 秦舞阳的思维完全发散了开来，如果何伟也是西伊动的一员的话，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就像一些公安系统的人一样，平时跟黑恶势力沆瀣一气，遇到情况的时候就抛几个小马仔出来，要么是平息上怒，要么是为自己捞取政绩，何伟也是如此。 另外，何伟在任，光明稳定，何伟一走，光明就乱套，一方面显示出秦舞阳能力不足，另一方面也说明光明离不开何伟，那火烧灵空寺的目的就显现出来了。 第1334章 金店抢劫案 秦舞阳继而又想到一丝不合情理的地方，毕竟何伟已经离开光明，他这么做，即便出于秦舞阳猜想的目的，但对既成的事实根本影响不到什么，他行事会有这么虚于其表吗？ “陈姐，何伟这个人有什么特点？” “特点？掌控欲很强，行事霸道阴狠，思维缜密。” 听着陈春兰的介绍，秦舞阳觉得自己对火烧灵空寺的判断似乎并不准确，不过此行不虚，何伟又走进了自己的视线。 秦舞阳在暗自琢磨，这张网越来越大，网里的人越来越多，分量也是越来越重，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呢？在这张错综复杂的大网里，光明还有几条鱼？ 与此同时。 京都。 唐心回到家，保姆已经把饭菜做好，秦唐装模作样地在写作业，心神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张媛媛虽然在这儿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那清冷的性子里，似乎总是跟这个家有些格格不入，此时的她已经背着画板去外面的公园写生去了。 唐心看着儿子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去找你媛媛姐回来吃饭。” 秦唐欢呼一声跳了出去，手里的笔都写到天花板上去了。 唐心头疼地苦笑了一声，这孩子，性格情商是越来越高了，可偏偏对这学习没有兴趣，难道儿子真的都是遗传老妈的吗，在学习方面没有天分？ 保姆把饭菜盛上桌，笑着道：“他还小呢，再大一点就懂了。” “唉，等他明白道理了，就晚了。”唐心叹了口气，这时，放在玄关上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唐心拿过电话，是从局里打过来的：“唐局，周大福金店发生劫案，劫匪劫持了店内三名工作人员当作人质，目前正在跟警方对峙。” “知道了，我马上到现场，把位置发到我手机上来。” 挂了电话，唐心一边换着鞋一边道：“单位有点事，我得过去，桂嫂，家里交给你了。” “唉，你也太忙了，连吃个饭都不安生，行吧，路上慢点，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手机，手机没拿。”桂嫂当保姆有些年头了，真没把自己当保姆看，在她眼里，唐心和那三个孩子一样都是没长大的孩子。 “知道啦知道啦。”唐心也习惯了桂嫂的唠叨，笑着拿起手机，顾不上再换上制服，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跟着导航一路到了周大福金店，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让一让。” 唐心挤进人群，掀起警戒线，便有人迎了上来：“唐局。” 唐心看了一眼金店，卷帘门拉上去一点点，只留下二十公分左右的缝隙，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劫匪只有一个人，手中有武器，据目击者说，里面有三名人质，全部都是女性，劫匪为男性，身高一米七不到。”警员介绍着情况，“不过劫匪很狡猾，我们完全不清楚里边什么情况。” “这个金店有没有其他入口？” “没有。狙击手也没有任何的角度，考虑过强攻，但考虑到人质的安全，我们没有轻举妄动，谈判专家正在赶过来。” 这时，金店内忽然传来一声凄烈的惨叫。 唐心眉头皱了一下，就见那道卷帘门猛地被拉上去半截，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被推了出来，脖子上鲜血直流。 “快，救人。”不等唐心话落，几名刑警冲上去将人拉了过来，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大叫着医生，立时便有医护人员将那女孩抬上了停在边上的急救车。 “劫匪已经失去理智，不能再等了。”唐心拿过大喇叭，大声道，“里边的人听着，不要伤害人质，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谈。” “我要见你们的副局长唐心。”劫匪终于发声了。 唐心等人都是一愣，点名要见自己，几个意思？ “唐局长正在来的路上，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谈。”一名队员在唐心的授意下，试探着劫匪的用意。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唐心还不来，我会再杀一个。”劫匪不为所动，一门心思地要见唐心。 “唐局长正在赶过来，你为什么要见唐局长？”对话能够舒缓一下情绪，免得劫匪情绪紧张，继续做出伤害人质的举动。 劫匪沉默了一下，说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来：“我喜欢她。” 唐心愕然，众人尽皆愕然，难不成这劫匪还是唐局的粉丝？因为得不到唐心的回应，这才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来吸引唐心的注意？ 唐心使了个眼色，那名队员道：“唐局长很快就到了，你别乱来，等她到了，你有什么心里话可以跟她说，但是你不要再伤害人质。” “那要看她的速度了。”劫匪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很急躁的情绪。 “好，她马上就到。” “唐局，怎么办？” “我倒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唐心拢了一下头发，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束在脑后，“告诉他，我到了。” “唐局，你小心点。”队长将枪递到唐心的手里。 唐心摆了摆手：“对付这种小角色，还用不到枪，再说了，人家毕竟是咱的粉丝。” 开了句玩笑之后，唐心大声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唐心，你要见我是吧？我来了，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你进来，慢点走，让我看到你的手，敢耍花样，我不介意再杀人。” “我现在过去了。”唐心穿着短袖、阔腿裤，走到门前，先将两只手放到了门下，表示手里没有武器，然后轻轻将卷帘门往上抬，动作很轻，生怕刺激到劫匪，再有人受到伤害。 门至一半，可以供一个人进去，外面的干警们都瞪大眼睛看向里面。 里面虽然亮着灯，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地上那长长的一条血痕。 唐心蹲下身子，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子缩在墙角，他的身前有一个女孩子，惊恐万状，泪眼婆娑，可怜巴巴地看着进来的唐心。 “我现在进来了。”唐心矮着身子动作缓慢地进了去，举起了双手道，“现在你看到我了，你先把人放了。” 第1335章 唐心遇害 吃完晚饭，秦舞阳破天荒地没有回办公室加班，而是背着手在常委家属楼的院子里踱着步子，一边消食，一边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步骤。 整个事件，秦舞阳在心里不知道梳理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不过从陈春兰那儿得到的信息，似乎何伟也不是那么太干净。 另外就是满朝军和满意集团这条线。 秦舞阳正在考虑着应该顺哪条线往下捋，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居然是唐琼打过来的，这丫头也真是的，这一大晚上的，你不好好去恋爱，打电话给自己叫什么事嘛。 接通电话，秦舞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唐琼带着哭腔道：“秦大哥，出事了。” 秦舞阳不由愣了一下，沉声道：“你别慌，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当唐琼说完，秦舞阳顿时呆若木鸡愣在了当场。 几秒钟之后，回过神来的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秦舞阳慌里慌张地开始订机票，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省.委书记曹向东，向他请假备案，随后又跟秦立邦联系了一下，说他要去一趟京都，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市里的工作由他牵头。 秦舞阳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一下飞机，秦舞阳就看到秦不渝在机场等着他，秦舞阳沉着脸上了车，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 秦舞阳的心一直在揪着，还在抢救，证明唐心还有机会。 “哥，不要太担心，医院已经请来了国内最好的外科专家，嫂子不会有事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秦不渝自己都有些信不过。 “不渝，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秦不渝道：“我知道的是，周大福金店发生了劫案，嫂子去谈判的时候，劫匪引爆了炸弹，详细情况我不是太清楚。” 秦舞阳的心疼如刀绞，血玫瑰再厉害，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她只是位母亲，只是位妻子，即便身处巅峰时，血肉之躯也扛不住炸弹的袭击，炸弹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爆炸，唐心的希望可能真的不大了。 赶到医院，急救室外站着不少人，大多数都是警.察，唐琼迎了上来，扑在秦舞阳的怀里泣不成声。 秦舞阳心怀悲痛，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便拍着唐琼的后背道：“你姐不会有事的。” 松开怀抱，秦舞阳就看到身前站着一个高大威武的警服男子，赫然是京都市公安局局长罗蒙。 罗蒙向秦舞阳伸出手，沉声道：“秦书记，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罗蒙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事实上，除了心痛之外，他还感到很憋闷，因为劫匪在爆炸当场就已经被炸成了肉泥，想报仇都报不了。 秦舞阳强忍心痛，与罗蒙握了握手道：“身为警.察，就要时刻准备着牺牲，罗局，你们先回去吧，这么多人守在这儿，只会让医院方面更恐慌。” “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小唐能挺得过这道关。”罗蒙点了点头道，“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好，我会的。”秦舞阳道，“罗局，我要知道劫匪所有的资料。” “正在查，一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辛苦罗局了。”秦舞阳干脆地转过身，看着那急救室的大门，整个人就变成了一桩雕塑。 秦不渝想去劝劝他，被冷滟扯了一下，意思是别去打扰他，毕竟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急救室的门还没有打开，这虽然给唐心的生命给了一个希望，但也证明她的伤很重。 秦舞阳简直不敢去想当时的唐心经历了些什么，在他的内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要把那劫匪祖宗十八代都给翻出来。 “哥。”秦不渝实在忍不住了，轻轻走到秦舞阳的身边，递了根烟过去，低声道，“你先坐一回吧，别怕自己搞垮了。” 秦舞阳接过烟，茫然地看了秦不渝一眼，问道：“爸妈他们知道这事了没有？” 秦不渝摇了摇头：“我没敢跟他们说，包括唐主席，不过我跟唐奥说了，他人在国外，估计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 这时，一名护士经过，见两人在楼道吞云吐雾，眉头一拧道：“这儿不准抽烟。” 秦不渝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瞪起了眼睛，秦舞阳扯了他一下，把烟头掐了，那护士还有些不依不饶，冷滟这时上了前解释了几句，那护士这才罢休。 就在这时候，急救室的门忽然打开，几人呼啦啦地都涌了过去，秦舞阳甚至都不敢问话，当听到医生说唐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一瞬间，秦舞阳的眼前不由一黑，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很快秦舞阳醒了来，唐心已经被送入重症监护室，匆匆赶过去，隔着玻璃，只能看到唐心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一动也不动。 秦舞阳的泪水不由流了出来。 秦不渝也是满眼含泪，低声道：“哥，嫂子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如果到明天没事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秦不渝又道：“公安局刑警队长韩飞虎来了，一直在楼下等你。” “去见见他。” 秦舞阳迅速收拾好心情，步伐稳健地下了楼。 一楼楼下，韩飞虎的脚边扔了一圈烟头，见到秦舞阳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沉声道：“秦书记，我是韩飞虎。” “客气话就不说了，韩队，你给我说说现场的情况。” 韩飞虎便介绍起情况来，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看上去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抢劫案，说完后，韩飞虎万分愧疚地道：“是我们对现场情况没有摸清，没有及时发现劫匪身上装有炸弹，这才引发了这么惨痛的结果。” 秦舞阳没有跟他一起后悔，追问道：“劫匪的身份清楚了没有？” 第1336章 贝塔公司 “查清楚了。”韩飞虎也是憋了一股子的劲，唐心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是他任刑警队长以来唯一一个业务型的副局长，能打能算，虽然是一介女流，却极受众警员的敬仰和爱戴，而这么一位精英，居然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劫匪当场爆了，这让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所以韩飞虎卯足了劲，通过周边的监控找到了这名劫匪，动用了最强的关系最高的效率，几个小时时间便将这名劫匪的祖宗十八代给挖了出来。 劫匪名叫沙名扬，是一个名叫万艺科技有限公司的小职员，与他的名字截然不同的是，他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男人，过着早上起得比鸡早、晚上睡得比狗晚的日子，拿点微薄的薪水养家糊口。 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案底，据认识他的人说，他性格向来懦弱，就是公司的出气包，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骂他都不还一句嘴，完全人畜无害，所以听说他去抢金店，还炸死了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连同着还有金店的两个营业员这两条人命，几乎没有人相信，有的人还问是不是弄错了。 沙名扬的老婆叫刘香，在一家酒店当前台，工资也不高，有个儿子叫沙豆豆，正在读小学二年级，全家租在五环外的一个廉租房里，平时没什么交际。 通过对沙名扬账户的调查，并没有什么发现，但在他老婆刘香的账户里发现，多出了五百万的存款。 据刘香交待，这是沙名扬给她的，说是给另外一家公司透露了公司的商业机密得到的报酬，不过很显然，沙名气是在撒谎，因为他在公司里就是一个小程序员，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核心，而万贸科技根本不存在什么商业秘密。 经过大数据的比对，发现沙名扬的一份体检报告，报告中提到沙名扬的肝上有结节，随后他去肿瘤医院进行了复查，得出肝癌晚期的结论。 “秦书记，综合分析，我有理由相信，沙名扬的目标完全是针对唐局长的。”韩飞虎非常专业地给出了结论。 秦舞阳点了点头，其实沙名扬的这些情报只是对他判断的一个辅证。 在韩飞虎述说现场的情况时，他注意到了一点，就是沙名扬以爱慕唐心为由，特别指出要见唐心一面，这一点完全是匪夷所思，再结束韩飞虎的情报，秦舞阳认为，韩飞虎的判断是对的，沙名扬的目标就是唐心。 显而易见，以沙名扬的生活经历和轨迹，他不可能与唐心结仇，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受了某人的指使，反正他肝癌晚期，也没几天好活，倒不如拼一把，拿个五百万给老婆孩子，至于说杀害无辜的人，在他世界里，可能只有老婆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韩队，有没有其他线索？” 韩飞虎道：“正在查打钱到他老婆账户的账户，不过需要点时间，因为这个账户来自于国外。” 秦舞阳拧起了眉头，沉吟片刻道：“韩队，关于沙名扬的情况，麻烦你再多走访走访，查一查他的通话记录、邮件、微.信等社交软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韩飞虎沉声道：“秦书记，唐心是您爱人，同时也是我们的领导，我们很敬重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一定会尽力，给她一个交道。” 说到这儿，韩飞虎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愤懑地道：“就是将凶手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韩飞虎的手机忽然响起，伸手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上按了一下：“讲。” 听了几句，韩飞虎才切断电话，道：“那个账号查到了，是国外的贝塔科技有限公司。” 听着这个名字，秦舞阳的脑子里轰然一响，眼角不由猛地跳动了几下，随即道：“接着查吧，辛苦你了。” 韩飞虎是个糙汉，没有那么多的安慰之言，与秦舞阳握手之后，便离开了医院。 秦舞阳点了根烟，坐在台阶上抽着，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内心里却已是掀开了惊涛骇浪。 这个贝塔公司，正是李松在满意集团查出来两家可疑公司之一，一家是贝塔公司，一家是惠通公司。 秦舞阳紧紧地咬着牙，他是又恨又悔，恨的是这帮人居然这么穷凶极恶，悔的是不该让唐心帮他查惠通公司。 很显然，唐心的调查引起了惠通公司的注意，而唐心的调查是私人性质的，所以只要杀掉唐心，这个调查自然就戛然而止，但是考虑到唐心和秦舞阳的关系，如果直接杀人，可能会引起秦舞阳的怀疑，这才设计了这起抢劫金店案。 一个抢劫犯与警.察同归于尽，根本与光明这边的事情扯不上边，不过这个计划还是有点儿缺陷，就是账由贝塔公司转出，但一方面情况比较紧急，另一方面沙名扬说死就会死，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作案人选，而在考虑到贝塔公司在境外，所以这才匆匆行动。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唐心的死会触动市公安局极大的神经，只用了短短一夜的时间，就把贝塔公司给翻了出来，其实光光是这样也并不能怎么样，贝塔公司在漂亮国，你又能奈我何？ 而又没有想到的是，秦舞阳早从满意集团那里知道了贝塔公司。 现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追查贝塔公司，然后顺藤摸瓜，将幕后主脑给挖出来，但这需要时间，而且极有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还未必能有效，毕竟是境外查案，还是在漂亮国，遇到的困难不是一点半点。 第二种，就比较直接，直捣黄龙，证据？去特么的证据。 秦舞阳选择了第二种，我本杀戮，要战，就战吧！ 唐心既然是因为查惠通公司而引来杀身之祸，那秦舞阳就直接干惠通。 作出了这个决定之后，秦舞阳拿出手机，翻看起唐心发给他的惠通的资料，半包烟抽完，一个详尽的行动计划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第1337章 惊喜 光明市。 虽然秦舞阳不在光明，但秦立邦并没有太大的当家作主的感觉，事实上，秦舞阳并没有过多的去干涉市政府的工作，所以秦立邦不快乐的源头除了因为秦舞阳是他的竞争对手以外，就光明市本身的工作而言，他手中的权力相对还是比较大的。 与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该批阅文件批阅文件，该检查工作检查工作，哪怕光明并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但市政府表面上的运转还是要维持的。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秦立邦探头看了一眼号码，摆了摆手，让秘书先出去，然后才放下手中的笔，拿过电话，笑着道：“大哥，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秦玉辉笑着道：“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你在单位呢？” “在啊。” “那好，我马上到光明了。” 秦立邦很是意外地道：“你来光明了？” …… 惠通公司的老板岳之舟小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虽然自己并不是公司真正的主人，但只要能拿到钱就行了，年薪三百万，年底奖金还有五六十个，车是公司配的，至于房子，这点薪水在京都还买不起大房子，但离京都不远的城市却是可以随便买。 但是今天，岳之舟却是有点儿心神不宁。 夜里滴滴拉拉的下起了小雨，早上的时候下得更大了。 站在办公室的百叶窗前，窗外的雨点豆子一般砸在窗户上，瞬间就汇成道道水流，在玻璃上留下了条条水痕。 昨晚的新闻他已经看到了，找来的那个叫沙名扬的替死鬼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但不知道为什么，岳之舟的心里头有种慌慌的感觉，心跳比往常要快得多。 从抽屉里拿出药来吃了，这种心悸的感觉仍然没有消退，这时，电话叮地一声轻响，是涵涵发来的微.信消息，问他今晚过不过去。 岳之舟今年四十七岁，他老婆比他大三岁，真应了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不过老婆已经绝经了，对床第间的事情早已失去了兴趣，夫妻也分床而卧不少年，与他老婆相反的是，岳之舟作为成功人士的典范，头发一根未白，整个人看上去极其年轻，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 再加上平日打扮得宜，不但是青春少女崇拜的偶像，更是熟.女杀手，斩落胯.间的女人无数，被人笑称为千人斩。 他老婆以前对此还千盯万防，但到了这个年纪，也无所谓了，只要在金钱方面不克扣自己，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也懒得去过问了，男人嘛，有根家伙总不能闲着，所以也就由得他去。 也许是玩多了花烟柳巷的女人，岳之舟对熟.女已经不感兴趣，于是就换了口味，专捡大学生，这个涵涵就是京都某所艺术学院的美女。 虽然很漂亮，但这世间就没有钱砸不开的大腿，而岳之舟没了老婆的束缚，更是竭尽浪漫之能，很快将涵涵斩于胯.下。 涵涵身高一米六八，有容奶大，尤其是两条大长腿，直且长，面容清秀，而到了床上，那个媚劲儿与其清纯的外表带来的反差让岳之舟欲罢不能。 所以一看到涵涵发来的信息，眼前顿时浮现起架着两条大长腿耕耘的场面，小腹间便涌起了一股热浪，连忙回了个消息过去：“去啊，你洗白白等我。” “死相，不跟你玩了，弄得人家都下不了床。”涵涵娇嗔着回了一句，发了一个飞吻的表情包。 岳之舟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打了个电话给老婆，说今晚公司加班，不回去了。 老婆不无嫌弃地想，公司加班？又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加班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说：“你别太辛苦了，我给你熬了鸡汤，有空回来喝。对了，昨天逛街的时候，我看中了一套衣服，可是好贵啊，都舍不得买。” 尼玛！ 岳之舟心里暗骂，这老婆硬是被自己养成了小情.人，不过老婆从来不骂不闹，只要钱到位，她就不管自己那些风流韵事，于是拿钱买安定：“看中了就买呗，咱是缺钱的人吗？我给你转过去，十万够不够？” 另一头。 身在医院的秦舞阳正在跟秦不渝说话。 秦不渝语速极快地道：“岳之舟有个小情.人叫周涵涵，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这是她的地址和照片，平时都住在这里，据了解，岳之舟每周要在她那儿留宿至少三次。” 秦舞阳接过地址和照片，仔细地看了几眼，这才点了点头道：“好好照顾你嫂子。” 秦不渝不是太明白秦舞阳为什么让他去查岳之舟的情况，忍不住问道：“哥，你到底想干嘛？” 秦舞阳笑了笑：“你就别多问了。” 说完，秦舞阳不由又看向了icu里的唐心。 经过一夜的提心吊胆，医院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唐心度过了危险期，不过由于爆炸的缘故，她的皮肤受到了严重的烧伤，而且内脏也不同程度地受到损伤，下一步可能要采取植皮手术。 由于担心会受到感染，所以秦舞阳杜绝了带到国外治疗的念头，秦不渝请来了国外的专家，与医院一起会诊，要他们拿出最完美的治疗方案，钱不是问题，但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恢复如初。 看着裹满纱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唐心，秦舞阳的牙不自觉地咬紧了，跟着扭头离开。 …… 明天就是周末了。 周涵涵一放学，就匆匆忙忙地打了辆出租车，赶到了岳之舟给她买的房子那儿，哼着小曲儿开始了她的忙碌，洗菜做饭，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红酒。 每个女孩都是浪漫的，风度翩翩的岳之舟不仅满足了她的浪漫梦，还给了她足够的金钱，她觉得挺幸福，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难道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可是一想到自己将来跟一个平凡的屌丝一起生活，就有些不寒而栗，人嘛，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现在的她就很开心。 这时，门铃响了。 正在忙碌着的周涵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岳之舟不会来这么早，难道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吗？ 第1338章 能配合一下吗 周涵涵欢天喜地的过了去，看了一眼门口的监控，不是岳之舟，而是一个快递小哥。 周涵涵涉事未深，比较单纯，虽然狐疑自己并没有网上购物，但缺少防范心理的她还是开了门。 …… 岳之舟本来确实能够早点儿来的，他是公司法人，谁也管不了他，不过准备提前半小时离开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这电话打了很长时间，岳之舟不敢有丝毫的不耐烦，毕竟他的一切都是这位电话的主人带来的，屁事不干光拿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打完电话，岳之舟这才匆匆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去地下停车场提了车，急急地往温柔乡赶了过去。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岳之舟在市内被堵得不行，不过奇怪的是，涵涵并没有催他。 一个多小时后，岳之舟终于到达目的地，轻车熟路地用指纹锁开了门，屋里开着凉气，舒服得很。 “涵涵，等急了吧？”看到涵涵正坐在沙发上，自己进来连屁股都没抬一下，岳之舟笑着道，“生气了？” 涵涵不说话。 岳之舟顺手放下包，走了过去，就看到涵涵一脸的惊恐之色，不由一愣，就听一个淡淡的声音道：“岳总，你回来了。” 岳之舟吃了一惊，向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台灯后的窗前走出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失声道：“你是谁？” “不要着急，等一下我会自我介绍。”秦舞阳冲着岳之舟招了招手道，“岳总，请坐。” 见秦舞阳斯斯文文的样子，岳之舟心头稍定，坐到了沙发上，道：“恕我眼拙，我们应该没有见过。” 秦舞阳点头道：“是的，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岳之舟看了涵涵一眼，道：“看得出来，你找我有事，大家都是男人，女人就不要掺合了。涵涵，你先回房。” 秦舞阳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岳总，你挺在乎她的？” 岳之舟硬梆梆地道：“那是我的事。这位朋友，咱们有事说事，成不？” “我觉得她还是在场比较好。相信我，我是为了她好。”秦舞阳声音不大，但却很硬。 岳之舟不知道秦舞阳要干什么，出于男人的敏感，他在内心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得出来的结论是，不是对手，所以只能接受对方的态度，道：“那好，咱们直接点，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舞阳淡淡道：“岳总能这么说，我很安慰，我希望接下来岳总也能这么干脆。刚刚说了，你不认识我，不过有一个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市公安局副局长唐心。岳总，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 岳之舟的呼吸不由一窒，事实上，自打见到秦舞阳的这一刻开始，他在心里就盘算过他是来干什么的，什么可能性他都猜想过，唯独没想到会跟唐心有关。 按照惯例，岳之舟肯定不会承认，于是很镇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秦舞阳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厉芒，抿了一下嘴唇，道：“那再说一个人，沙名扬。” 岳之舟忽然笑了起来，其实内心慌的一批，秦舞阳报出这两个名字，足以证明人家已经摸到一些情况了，但乖乖就范肯定是不存在的。 “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知道是谁。” 秦舞阳的眉头拧了起来：“我的耐心很有限，你也在挑衅我的智商，我既然找到你了，那肯定是认准了的。唐心是我老婆，她出了事，我就是拼了命，也会讨个公道。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决定了，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尽量让我们能够在愉快的氛围下说话，不要逼我将另外一面展现在你们面前，你们承受不了的。” 岳之舟愣住，不由吞了一口口水，但想到这些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他不相信秦舞阳敢怎么样，当下冷笑一声道：“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敢乱来，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秦舞阳点起了一根烟，沉默着吸了两口，然后才向涵涵道：“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岳总缺胳膊少腿，或者被阉了，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涵涵从秦舞阳的话里嗅到了一丝暴力的味道，但漂亮话总是要说的，当下表现出一副忠贞的样子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跟他在一起。” 岳之舟不知道涵涵说的是真是假，但内心还是很感动的。 秦舞阳轻轻鼓了鼓掌：“我很为你们的感情感动，同样的，无论我老婆怎么样，我都会跟她在一起。我的内心我知道，但是你的话我并不是太相信，所以我需要做一个试验，不过在试验之前，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说话间，秦舞阳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岳之舟的身前，岳之舟在床上比较神勇，但真要与人动手那就差了点意思，所以很是紧张地道：“你想干什么？” 秦舞阳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胶带，淡淡道：“我会封住你的嘴巴，避免你会因为痛苦而发出叫声。” 岳之舟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呼救，只是他刚刚站起来，还没能发出声音，已经被秦舞阳一拳兜在了小腹上。 岳之舟只觉得胃在收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嘴里直流清水。 “这样就不好了，能配合一下吗？”秦舞阳扬了扬手里的胶带，忽然向涵涵招了招手，“不如你来帮我，毕竟我的动作比较粗鲁，弄疼他就不好了。” 周涵涵被秦舞阳的暴力吓住了，脸色发白地按照秦舞阳的要求，用胶带缠住了岳之舟的嘴巴。 秦舞阳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涵涵小姐，接下来可能会比较残忍，为了避免你受到惊吓发出叫声，我建议你要么也把自己的嘴缠上，要么咬着毛巾。” 周涵涵已经完全慌了，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个一直保持着斯文风度的男人其实就是个变.态，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激怒他最好，于是怯怯地道：“我用毛巾就好了。” 第1339章 想清楚再说 看着这两人坐在一起，一脸的惊恐之色，秦舞阳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感情外泄，淡淡道：“岳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做得太过激，这样对大家都好，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也只能一意孤行，至于说你受到伤害之后，我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这并不重要，因为你受到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所以，我还想努力一下，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你就点点头。” 岳之舟表现得极其硬气。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个人对你的骨气表示佩服，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话音落，秦舞阳已经抓住岳之舟的左手，直接将其尾指给折断了。 十指连心，其痛楚自然可想而知，偏偏嘴巴也被胶带封住，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所以岳之舟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捧着左手，口中呜咽不绝，眼泪都疼出来了。 周涵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秦舞阳的动作太快了，整个过程也就一秒钟不到，等她反应过来，岳之舟已经断了一根手指。 周涵涵忍不住骂道：“你就是个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秦舞阳淡淡道：“他雇佣沙名扬，假装成抢劫金店的劫匪，指名让我老婆过去谈判，然后在金店里引爆了炸弹，现在我老婆还躺在icu昏迷不醒，全身大面积烧伤。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疯子吗？” 周涵涵吃惊之极，拼命摇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做。” 秦舞阳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找错人了？” 周涵涵扶着一脸痛苦的岳之舟道：“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岳之舟捧着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眼神凶狠地看着秦舞阳。 秦舞阳淡淡道：“我只是折断了他一根手指，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将心比心，我怎么对你都不过分，对吧？” 周涵涵扑通一声跪倒在秦舞阳面前，抱着他的腿道：“我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他。” 秦舞阳蹲下身体，托着岳之舟的下巴道：“岳之舟，你心里也清楚，我既然找上你就不会错，我也知道，你也只不过是替人办事，只要你告诉我指使你的人是谁，我没有兴趣跟你过不去。” 周涵涵反过来又去劝岳之舟：“你告诉他，告诉他不就行了吗？” 岳之舟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似乎要说话的样子。 秦舞阳撕开他嘴上的胶带，淡定地看着他。 岳之舟大口喘息着道：“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有证据你就抓我！” “我做事，不需要证据，既然你执迷不悟，选择自己硬扛，我满足你。” 周涵涵哭了出来，她既不理解为什么岳之舟要死扛下去，也不理解秦舞阳为什么这么笃定，作为一个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学生，她已经崩溃了。 秦舞阳重新封住了岳之舟的嘴，淡淡道：“为你的骨气付出代价吧。” 话语声中，秦舞阳冷漠地折断了岳之舟的两根手指，岳之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动承受着折磨，三根手指的痛楚，让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身体因疼痛而不住地颤抖着。 “不说？那继续。”秦舞阳这一次握住了岳之舟的大拇指，“你想清楚了，没有了这根手指，你这只手就废了。” 说话的同时，秦舞阳缓缓发力，那种逐渐加深的疼痛感让岳之舟几乎要昏过去，钻心已经无法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可是他的人被秦舞阳死死的控制着，两条腿就像是打摆子似的，在地上拼命地挣扎，可惜这根本缓解不了他半分的疼痛。 秦舞阳在将要折断拇指的时候，忽然松开了手，沉声问道：“这根手指断了，你就剩下一只手，当你两只手都没有了，希望这位小妹妹能在你的余生里服侍你，准备好了吗？我要来了。” 岳之舟的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秦舞阳看得出来，他是在求饶，他已经服了，可是他还是没有丝毫怜悯地掰了下去。 清脆的喀嚓声中，岳之舟的眼睛都翻白了，整个身体都绷了起来。 “他都准备说了，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周涵涵泪流满面地爬到了秦舞阳的面前，发出无力的责问。 秦舞阳一边撕下了岳之舟嘴上的胶带一边冷漠地道：“在你责问我的同时，你有没有想到我老婆现在的处境？她所忍受的疼痛是他的千倍万倍，他才断了四根手指，你就难过成这样，那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难过？” 周涵涵说不出话来，扶着岳之舟，泣不成声地道：“你说啊，不要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岳之舟大口地喘着粗气，怨毒地盯着秦舞阳道：“那个人你根本得罪不起的。” “那是我的事，你要做的就是告诉我他的名字。”秦舞阳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凑近了岳之舟的脸，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岳之舟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当秦舞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完全震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岳之舟说出来的会是这个名字，不由哑着嗓子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说！” 岳之舟忽然笑了起来：“是他，怎么？你认识他？你怕了？” 秦舞阳不由咬紧了牙，指了指他的手道：“如果救治及时，你的手指还有恢复的可能，我也希望你能记住今晚的一切，如果我发现你是在骗我，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报警，只是后果会是什么，你自己掂量。” 说罢，秦舞阳站起了身，走向门口，身后，岳之舟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是谁？” 秦舞阳闻言，脚步微微一停，转过头道：“我也姓秦。” 岳之舟不由愣住了，仔细一想，冷汗直接流了出来，我也姓秦？特么的，怎么就卷进人家的家族之争了？ “我们去医院，我送你去。”周涵涵根本不知道“我也姓秦”这四个字到底有多严重。 “去个屁的医院，你赶紧收拾一下，再不跑，就不是一只手的事情了。”很显然，岳之舟清楚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一队警.察走了进来，走在最前头的韩飞虎直接一拳砸在岳之舟的脸上，冷冷道：“带走！” 第1340章 事关重大 外面风雨交加，秦舞阳站在檐下抽着烟，神色阴沉得可怕，他万万没想到从岳之舟嘴里挖出来的名字居然是秦玉辉。 这代表着事情大条了。 以秦舞阳对事态的了解，不难得出秦玉辉与西伊动组织有牵连的结论，如果是别的人，秦舞阳铁定要采取雷霆的手段一举击溃对方，但现在涉及到本家，秦舞阳就要谨慎了，当今一号的亲属居然参与到妄想独立的恐怖组织中，这绝对是惊天新闻，更是惊天丑闻，一旦公开的话，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国际上又会怎么大肆抨击嘲讽，秦舞阳无法想像。 “秦书记，接下来怎么办？”对于秦舞阳采取强硬的措施挖出岳之舟，韩飞虎很是佩服，至于其中涉及到的一些暴力手段，韩飞虎也是不以为然，事实上，在他这么多年的从警生涯中，为了破案，比这样更暴力的手段也没少用，所以在他的眼里，只要出发点是对的，手段无所谓好坏。 秦舞阳沉吟着道：“韩队，我建议，人先关着，不审不放。” 韩飞虎愣了一下，按照正常的流程，那肯定是要撬开岳之舟的嘴的，不过人在京都，政治敏感性不是一般的强，所以秦舞阳这么一说，韩飞虎就知道另有隐情，不由道：“我这边没问题，但是罗局那边可能需要事先打招呼，不然以他的性格，抓住这条线索，不把姓岳的挫骨扬灰都算轻的。” 秦舞阳想了想道：“明白。” 随后，秦舞阳打了个电话，这是秦励勉的私人电话，也是秦舞阳第一次打这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秦舞阳语速极快地道：“我在京都，有急事要向你当面汇报，越快越好。” 秦励勉沉默了一下道：“你来吧。” “如果方便的话，唐叔最好也叫上。” 秦舞阳收线，随即又打了个电话。 接到秦舞阳打来的电话，张三不由内心一声哀号，嘴上却是极为舔狗地道：“我阳哥，啥指示？” “去一趟江北……” …… 前往中南.海的途中，秦舞阳接到了市公安局局长罗蒙的电话，显然是知道了抓住嫌犯的消息：“飞虎说抓到了嫌犯，你要求不审不放，为什么？” “罗局，您先等一等，两个小时，我给您回话。”秦舞阳自然不方便说出其中的原因。 罗蒙感觉到秦舞阳有苦衷，沉默片刻道：“我跟你一样想迫切地为唐心讨个公道。” “我明白，但是，请给我两个小时时间。”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在中.央书记处书记的带领下，穿过层层关口，到了一所青瓦白墙的小屋子前。 “主席在里面等你。” 秦舞阳道了声谢，顾不得去欣赏雨中的风景，匆匆迈步进了去。 秦励勉正在和唐疏桐聊着事情，秦舞阳进去，反手把门关上，沉声道：“爸。” 秦励勉摆了摆手，示意秦舞阳先坐，然后才微笑着道：“舞阳，能够让我们两个同时接见你的，你也算第一位了。” 要是在平时，秦舞阳肯定会撒个娇什么的，不过话说回来，平时秦舞阳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轻咳了一声之后，秦舞阳道：“昨天……” 当听说唐心出事，二老不由都惊得离座而起，唐疏桐一头白发无风自动，赫然道：“详细说说。” 秦舞阳将抓到岳之舟的事情简洁地介绍了一下，接着道：“目前人已经被市公安局带走，但是从他的嘴里，我挖出了幕后主使者，是大伯家的大儿子秦玉辉。” 到了秦励勉这个层次，已经很难有什么事情让他的情绪产生什么波动，即便是儿媳妇出了这样的事，也是古井无波，但当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忍不住拍案而起：“千真万确？” 秦舞阳沉声道：“如果仅仅是简单的雇凶杀人，我也没有必要惊动你们二位老人家了，这事，另有隐情，所以我才没有轻举妄动。” 听秦舞阳说另有隐情，纵然这二人阅历丰富声名显赫，也不知道所谓的隐情是什么，不由都看向了秦舞阳。 秦舞阳沉声道：“唐心事情的起因是让请她帮忙查惠通公司，之所以要查惠通公司……” 秦舞阳详细地将光明市有关于西伊动组织的情况作了介绍，听得二人眉头紧皱。 半晌，秦励勉才缓缓道：“你的意思是，秦玉辉跟西伊动组织沆瀣一气，怕你查到他头上来，才采取了这样的极端行动，要置唐心于死地？”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因为他身份的缘故，为了不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我才没有去印证。” “疏桐，你怎么看？”秦励勉扭头问了唐疏桐一句。 唐疏桐阴沉着脸，女儿身受如此伤害，从父亲的角度，他恨不得把秦玉辉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但由于秦玉辉身份的特殊和敏感，他还以大局为重，哑着嗓子道：“秦玉辉的身后还有谁，需要彻查。” 与此同时。 光明大酒店的包房内。 秦玉辉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道：“兄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秦立邦的呼吸不由沉重了起来：“哥，你糊涂。” “立邦，你说我哪里糊涂了？”秦玉辉笑吟吟地道。 “哥，做生意赚钱，怎么都不为过，可是你不应该跟西伊动扯到一块儿，这是原则，也是底线，你这是火中取栗啊。” “你说对了一半，这确实是火中取栗，错的那一半，是我根本不是为了钱。”秦玉辉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抽了一口，接着道，“这些年，我没少挣钱，我光是给满意集团，每年都几十个亿，对于我来说，钱只不过是个数字罢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说到这儿，秦玉辉冷笑道：“二叔去找过三叔吧？结果呢，你还是被摁死在了光明，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还不如个野种，只能在光明当个市长吗？既然他胳膊肘往里拐，玩唯亲论，那就别对我不义了。西伊动这帮傻逼，想搞独立，那是痴心妄想，但这并不妨碍我利用他们，光明既然已经乱了，那不妨就再乱一点，正好趁着秦舞阳不在，你的机会就来了。” 第1341章 谁有底线？ 秦立邦不是太明白秦玉辉的意思，秦玉辉淡淡一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按部就班就行。” 秦立邦看着面带笑容的堂哥，不由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秦玉辉笑着道，“立邦，我问你，我之所以能够赚到钱，靠的是什么？” 秦立邦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事实上，在整个秦家年轻一代，他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佼佼者，其他人他根本看不起，女性不谈，秦立猛更是个莽夫，至于这个被称之为商界翘楚的哥哥秦玉辉，也只不过是赚钱的能手而已，离开家族政治的庇佑，什么也不是，所以秦玉辉用一种俯视的态度跟他说话，让他觉得自己有种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不适感，所以他硬梆梆地回了一句：“如果你不姓秦，你没有现在的辉煌。” 秦玉辉对秦立帮的态度不以为意，反而是点着头道：“不错，政治才是商业的根基，离开了政治，一切都是浮云。下一届，二叔就要退位让贤，过了气，哪怕他曾经是当今第一人，影响力也会逐年消退，要不了多久，就没有人再会买我们的账。以前，你是秦家的希望，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是重点且唯一的培养对象，但自从出了个秦舞阳，你的位置不但发生了变化，而且岌岌可危，更要命的是，种种迹象可以表明，下一届极有可能是唐疏桐，唐疏桐可是秦舞阳的老丈人，到那个时候，你的境地可能会更差。所以……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秦立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秦玉辉没有能力影响政治格局，如果唐疏桐被定为接.班人，以目前国内的体制，谁也改变不了，所以他只能动掉秦舞阳，正常情况下，他是没这个办法的，所以只能用盘外招。 光明正大的情况下，那就是比秦立邦和秦舞阳谁更胜一筹，但其他情况下，秦立邦不想知道，更不会去问。 而究其目的，推自己上位，最终只是为了巩固他的商业帝国罢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商业也是对政治的反哺，所以秦玉辉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本身，上位就是各施神通的一个过程，秦玉辉怎么用那是他的事，成功了，秦立邦乐得坐享其成，失败了，也跟他没关系。 只是，你做就做，跟我说什么？我特么现在知情了，你不是把我跟你绑一块儿了吗？ 秦立邦阴沉着脸道：“家族争斗，历史上也很常见，并不稀罕，但是做人得有底线，我刚刚说了，跟西伊动扯在一起，这就是突破了底线，而且……” 秦立邦腮帮子抽搐了几下道：“你不应该动唐心的。” 秦玉辉淡淡道：“反正已经做了初一，也不在乎做十五，别说唐心，必要的时候，秦舞阳同样可以动。至于西伊动，那就是个傻.逼组织，早就不知道当初成立的初衷了，早就沦落成为一个只能苟延残喘的恐怖组织了。” 秦立邦赫然道：“玉辉，我当你没有来过，也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事，你自己好自为之。” 秦玉辉呵呵一笑道：“立邦，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 秦立邦愣了一下。 秦玉辉解释道：“政治，本来就是阴暗的，你能这么说，证明你不但适应了，还融入了，我就担心你心慈手软。” 秦立邦的脸色更加难看，摆着手道：“我还有事。” 秦玉辉起身道：“那我走了，这份大礼，你好好收着吧。” 秦立邦不知道秦玉辉的计划是什么，这个大哥行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可别把事情闹大了，不由道：“你悠着点。” “安心做你的事就好。” 说完，秦玉辉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计划很简单，目的也很明确。 安排人杀唐心，可不仅仅是因为秦舞阳盯上了惠通公司，还要把秦舞阳调出光明，然后安排西伊动的人在光明闹事。 为了确保秦立邦力挽狂澜，他会送点情报，便于秦立邦精准地打击西伊动，但要做到保证秦舞阳赶不回来，所以他还安排了后手，他要拖住秦舞阳。 上了车，秦玉辉打了个电话给满朝军：“老满，你拿了我这么多年的钱，也得为我做件事情了。” 满朝军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窗外。 夜已经深了，但满朝军却是睡意全无，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别把我儿子女儿扯进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我答应你。” 满朝军扶着手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灯下的夜色，忽然之间，他才发现，夜色是那么的美，可惜，这个美以后自己再也无法享受了。 怔了好一会儿，满朝军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满明辉，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带上你所能带的一切，跟明珠一起离开光明，现在就走。” “爸，出什么事了？”满明辉对于父亲深更半夜的地打来这么个电话百思不得其解。 “别问那么多了，去境外，别在国内了，赶紧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到了境外，打电话给我。” 满朝军不解释那么多，直接挂断了手机。 另一头。 秦舞阳在等秦、唐二位的商讨结果，这时，攥在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接通，就听丁聪道：“两个小崽子要逃。” 秦舞阳沉默几秒道：“跟住，随时收网。” 不多时，二位的结果出炉。如果只是家事，那就好办得多，但涉及到应对境外的恐怖组织，那就要理智得多。 “舞阳，你先回去。”秦励勉沉声道，“后续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秦舞阳红着眼睛道：“唐心……” 唐疏桐沉声道：“她也是我女儿。” 秦舞阳没有在京都多作停留，回医院又去看了一眼唐心，唐心仍然在昏睡中，唐奥已经到了，满脸杀气：“舞阳，我需要一个名字。” “这事我爸和你爸已经介入，我们先不要节外生枝。”秦舞阳也是一脸的戾气，“仇，总有机会要报的，我现在去江北。” “江北？”唐奥眉头一扬，“几个意思？” 第1342章 抓捕满朝军 三个小时后。 秦舞阳已经到了江北。 电联张三，张三说他正在盯着满朝军。 根据张三发过来的位置，秦舞阳直接赶了过去。 随后，秦舞阳又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到电话之后，沉声道：“部长跟我们交待过了，随时可以行动。” 秦舞阳看了一眼时间道：“我把位置发给你，到了就行动。” 半个小时之后，位于江北水岸凤凰城的疗养中心门口，忽然无声无息地集聚了数十名武装整齐的警.察，这其中还有几名国.安厅的人员，当得知此事与当初遇害的几名同事时，他们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秦舞阳的调遣。 能够在省城开办疗养中心的人，腰杆子自然是铁硬的，因为来他们这儿疗养的，不是大富豪就是高级退休干部，甚至有的时候，还有现任的省部级高官过来疗养，所以当看到有这么多警察堵门时，一方面是有些不明所以，毕竟这儿都是些老人，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另一方面，也有些不满。 “你们谁是负责人？上前一步说话。”说话的是疗养中心的负责人唐古，看上去四十多岁，很是精悍，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不屑之色。 秦舞阳上前一步，淡淡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 “配合？”唐古扫了秦舞阳一眼，“你哪个单位的？” 秦舞阳懒得跟他啰嗦，手在他胸口上一按，厉声道：“我告诉你怎么配合！抱头，蹲下！” 唐古被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气也直接冲了上来，阴冷道：“这地方容不得你撒野，报个名字，回头我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我叫秦舞阳，想掰扯掰扯是吧？行，等事情结束了，我给你机会。”秦舞阳冷冷道，“但是现在，我叫你抱头你就抱头，叫你蹲下你就蹲下！” 被几十杆枪指着脑袋，唐古好汉不吃眼前亏，抱头蹲下，心里却是把秦舞阳的名字给牢牢记住了。 张三发来信号，不费什么工夫两人便会合了，秦舞阳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张三见秦舞阳带来这么多人，愕然之极道：“哥，一个糟老头子，要这么多人？我一个就行了。” “要师出有名。”秦舞阳极为干脆地道，“现在什么情况？” “人在里面呢。” 秦舞阳摆了摆手：“你先离开。” 随后一扭头：“行动。” 满朝军的房间被暴力踹开，满朝军似乎有些意外，但在见到秦舞阳时，却无恐惧之色，显得极其坦然，微笑着道：“我正准备找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 秦舞阳上前，贴着满朝军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做好准备了？” 满朝军点了点头：“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好，那就没问题了，本来我还担心你的心脏受不了刺激，白瞎了刚换的心。”秦舞阳板着脸道，“带走！” 一行警员来得快，走得也快，只是到了门前时，唐古铁青着脸道：“姓秦的，你太放肆了。” 秦舞阳眉头一拧，道：“我让你抱头蹲下，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 唐古双目喷火道：“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秦舞阳没心情跟他啰嗦，一指唐古道，“此人也有嫌疑，带走！” 唐古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多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推攘着过来的两名警员，大声嚷嚷道：“干什么？你们想干……” 话未说完，已经被人一枪托砸在嘴上，跟着双臂一疼，已被人将两手别在了背后，喀嚓一声上了手铐，直接塞进了警车。 车行不远，分成两拨，分道而行。 一拨是省厅警员，他们承担着抓捕任务，现在任务完成，剩下的就交给国.安了。 另一拨就是国.安了。 半小时，车在一处不起眼的民居前停下，众人将蒙着眼睛戴着手铐的满朝军带了进去，七转八折之后，才到了一所屋子里，解下了满朝军的眼罩。 满朝军打量着四周，笑着道：“这儿就是传说中的国.安部门了？” 秦舞阳就站在他身边，揉着眼睛道：“时间不早了，咱们长话短说，你别给我添堵，我也不给你罪受。” 满朝军好整以暇地道：“你想知道什么？” 秦舞阳淡淡道：“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我现在很困，也很累，虽然换了心，但恢复得不好，要不，明天再谈？” 秦舞阳冷冷地看着他，过了好一阵子才忽然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儿子女儿连夜离开光明，应该是你的意思吧？你在等他们离开，对不对？” 满朝军略略有些意外地道：“秦书记，你比我想像中的要……不好意思，我文化程度不高，实在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你说的对，我是在等他们离开，虽然他们跟这事没关系，但毕竟是我的子嗣，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让他们好过？” 满朝军垂下了眼睑，喃喃自语道：“我该做的都做了，是福是祸，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见满朝军这么随缘，秦舞阳倒也没有急于去撬开他的嘴：“那你先歇着，有事情可以叫我。” 另一头。 秦励勉已经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两位兄弟，约他们明晚一起去看看家里的老爷子，这是秦家老一辈唯一的存在了。 老爷子风烛残年不少年，活一天就赚一天，不过近来身体是真的不行了，前段时间连着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命悬一线，硬是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眼下真不知道哪一天就撒手去了。 趁着老爷子现在还清醒，秦家直系不论老少，再去拜见拜见，表一下孝心，所以让两位兄弟通知自己的子女，明天下午到秦家老宅集合，五点前必须到位，到点不来，以后也不用再来。 秦玉辉接到这个电话，眉头微皱，看着窗外的雨，打了个电话：“可以开始了。” 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策划在一个多小时后拉开了帷幕！ 第1343章 喋血街头 光明市火车站，忽然出现了一伙蒙着白巾的暴.徒，手持铁棍砍刀，对视线可见范围内的无辜群众实施了丧心病狂的无差别攻击，一时之间，多人喋血街头，莫名其妙的就遭受到了飞来横祸。 与此同时，多个商场、旅游景点等公共场所也发生了类似事件，更离谱的是，有几个街道派出所也遭遇到了枪击。 这些不仅仅发生在光明市区，周边的几个县区同样也在上演血腥的冲击事件。 短短的半个多小时，整个光明就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乱之中。 事件发生后，接到汇报的秦立邦直接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秦玉辉会玩的这么大，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一句名诗：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秦立邦立即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应急响应机制，公安、部队同时行动，对暴徒进行抓捕，同时下了命令，遇到抵抗者，就地击毙，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还百姓一个详和的光明。 作出指示之后，秦立邦立即向省里汇报了情况，并汇报了光明采取的行动，而曹向东接到通知后，也觉事件重大，要求省军区和省公安厅立即派人支援，同时要求省内其他地级市立即采取应急措施，确保各市安全。 此事迅速发酵，事情发生的一个小时内，就有无数的视频上传网络，一时间线上线下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想到，在如今的法治社会里，居然会发生这么血腥的暴.乱事件。 秦励勉知悉后，大是震怒，要求东江省全力做好打击和善后工作，确保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稳定。 此时的秦立邦有些胆寒，但箭已在弦，不得不按照秦玉辉安排好的道路往前走，同时，他也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通知秦舞阳。 这时的秦舞阳还在跟满朝军磨牙，这老家伙身体不好，对他动粗的话，万一有个闪失，得不偿失，但这老东西无欲则刚，不管你唱红脸还是唱白脸，翻来覆去的就一句话，我肯定会说，不过现在身体难受，需要休息，等缓过来，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舞阳颇有些没辄，但也只能等着。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光明已经完全乱了套。 这儿是省国.安厅的秘密基地，出于秘密考虑，所有的无线电通讯都是处于屏蔽状态的，除了有线电话和卫星电话之外，根本联系不上，所以秦舞阳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秦立邦打给他的电话也根本打不通。 这么磨蹭到了中午，满朝军提出要吃小龙虾，秦舞阳为了获得他的口供，只能安排人去买。 十几分钟之后，一位同志匆匆赶来，让秦舞阳去接电话。 电话是出去买小龙虾的人打来的，告诉秦舞阳光明出事了。 秦舞阳吓了一跳，没听几句，便抓起手机跑了出去，在离开屏蔽范围之后，才发现手机上不知道有多少个未接电话，顿时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先是打了个电话给秦立邦。 秦立邦联系不上秦舞阳，心头窃喜，这可是天助我也，不是我不汇报啊，是电话打不通啊。 接到秦舞阳的电话，秦立邦汇报了现在的情况，由于公安、军队出动及时，已经镇压了几股势力，根据掌握的情况判断，此次暴.乱是西伊动组织有组织有规模的集体行动，具体原因不详。 目前，在这次暴.乱中，死亡二十七人，受伤三百九十一人，市政府各个条线已经紧急行动，负责维.稳和善后工作，当前，对于暴徒正在抓捕之中。 秦舞阳沉声道：“老秦，一定要控制住！” “放心吧。” 秦立邦虽然嘴上说着放心，但是心里真没什么谱，因为他不知道秦玉辉的具体计划，今天的冲击已经被镇压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冲击，因为到目前为止，秦玉辉并没有提供什么线索来，打电话也联系不上，难说这是不是只是开胃菜。 在此之前，秦立邦已经接到了秦励勉打来的电话，要他一定要全力以赴，秦立邦像是入党时宣誓那般，保证完成任务，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由于发生了紧急事件，看望秦老爷子的事情，秦立邦就不用参加了。 打完电话，秦舞阳又回了个电话给曹向东，自然被曹向东骂得狗血淋头，秦舞阳是有苦说不出，只能照单全收，立下军令状。 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秦励勉，对他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秦励勉倒也没有怪他，但要他要放下手头一切事件，全心投入到光明事件中去。 秦舞阳虽然没有方寸大乱，但突如其来的紧急事件，让他精疲力竭。 跟国.安同志交待了一下，这里的事情他只能先交给他们，自己需要回光明一趟。 同志表示理解，正准备给他安排车辆，有人匆匆来报，说满朝军要跟秦舞阳对话。 秦舞阳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让同志帮他订机票，他在临走之前再见满朝军一面。 到了满朝军的办公室，满朝军打量着秦舞阳，笑呵呵地说：“秦书记，你得当心点身体啊，看你这脸色，年纪轻轻的，身体不行啊，这才一夜就熬不住了？” 秦舞阳此时焦头烂额，哪有工夫跟他在这儿磨牙，神情不善地道：“别废话了，有事说事。” 满朝军淡淡道：“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如果让其他人跟我谈，那我宁死不屈！” 秦舞阳顿时傻了眼，咬牙切齿道：“老满，光明发生了暴徒冲击事件，我必须得回去。” “秦书记忙，那你去忙吧，不过过了今天，以后就别指望我开口了。” 秦舞阳大骂道：“满朝军，你特么还是不是人？你知道光明死了多少人了吗？” “跟我有关系吗？”满朝军满脸戏谑地道，“那你去啊，我又没拉着你不让你去。” “满朝军，你故意拿捏我不是？把我惹火了，你儿子女儿绝对没好日子过，我发誓！”秦舞阳顾不上了，开口威胁道。 满朝军毫不在乎：“我说了，他们祸福由天，我管不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是走还是留？” 第1344章 一道难题 满朝军给秦舞阳出了一道难题，几秒钟之后，秦舞阳向身边的人道：“给我卫星电话。” 电话在手，秦舞阳屏退左右，走到满朝军身前，神情极其不善地道：“满朝军，其实你儿子女儿的行踪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我打出这个电话，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满朝军淡淡道：“我说过，我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好，你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我也不在乎。”秦舞阳直接按下了通话键，冲着话筒话语简洁地道，“抓人，先把男的两条腿打断。” 满朝军面无表情，一副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样子，但眼角微微一抽的细节却是没逃得过秦舞阳的眼睛。 抓人断腿有一个时间过程，秦舞阳很耐心地等着，一边采取攻心策略：“满朝军，其实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多得多，比如你现在这副作派的目的。” 满朝军淡淡道：“哦？那我倒想听听了。” 秦舞阳笑了笑：“你就是在拖延时间。” 满朝军仍然是那副淡淡的神色：“怎么讲？” “拖我的时间，也就是在给秦立邦的时间。”秦舞阳倒是没有忽悠满朝军，秦玉辉冲唐心下手是调虎离山之计，然后让西伊动在光明闹事，跟着又让满朝军拖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秦立邦争取时间，其目的是给秦立邦一个立功的机会，秦立邦将西伊动组织一网打尽，无疑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而秦舞阳在光明暴.乱发生期间居然不在场，孰功孰过，一目了然，虽然未必能把秦舞阳搞下去，但至少能够拔高秦立邦的地位，将他们拉到同一个起跑线。 满朝军有些惊讶了：“你的想像力很丰富。” 秦舞阳淡然道：“本来我还不是太明白，但一件事情、一个细节，让我恍然大悟。” “你继续。” 秦舞阳接着道：“一件事情是，伤害我老婆的幕后主谋我已经查出来了，恰巧他跟你也有通话记录，所以不难判断出你跟秦玉辉之间的勾结，而那个细节就是你说的话。” “我说了什么？” “抓你的时候，你说你正准备找我。”秦舞阳冷笑着道，“所以即使我不抓你，你也会主动投案，目的我也说了，就是为了拖住我，因为你知道，镇压暴.乱，我不一定非得亲自到场，但我绝不会放过得到关于西伊动.情报的机会，所以一定会拖住我。” 满朝军内心极其震惊，他真没想到秦舞阳仅仅通过这个细节就揣摩到了事件的核心，但秦玉辉给自己的要求是拖一天，一天之后可以把除了秦玉辉之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距离交待的时代还有半天，只能耗着。 所以满朝军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笑着道：“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还是那句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时间是明天晚上八点，你愿意等你就等，不愿意等，那你请便，不过我很佩服你的逻辑推理能力，很精彩，但是，光推理，没证据，什么都是白搭，对吧？” “满意集团可是西伊运行动的金库，秦玉辉连你都舍得放弃，算是打算给秦立邦一个大功劳了，但我很奇怪的是，你居然情愿作出这样的牺牲，我不相信你是出自于内心，那是什么能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呢？要知道，参与分裂祖国的行为可是叛国，情节重的还会判死。” “或许，我不怕死呢，有一个词不是叫视死如归么。” 秦舞阳嗤笑道：“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是糟蹋了这个词，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不怕死。” “这么肯定？” “你要是不怕死，干嘛还要换心脏？”秦舞阳一针见血地道，“所以，你唯一的牵挂就是你的一双儿女。你别忘了，当初在云窑的时候，为了你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你可是甩出了几百亿的大手笔，老满，秦玉辉拿你子女胁迫你，是吧？” 秦舞阳字字戳中满朝军的内心，但满朝军为了子女已经铁了心，干脆闭目不语了。 秦舞阳又道：“秦玉辉能干出来的事情，我一样干得出来。” 说着，秦舞阳看了一眼时间：“他们两个也没个人保护，估计抓他应该不难，差不多已经抓到了，老满，你儿子的腿能不能保住，就在你的一念之间，跟我合作，大家都好，不跟我合作，你儿子可能就不仅仅是断腿了。” 满朝军赫然睁眼：“秦舞阳，你还是不是领导干部？” 秦舞阳嘲讽道：“对付你这种人，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极。我告诉你什么叫做顺者昌逆者亡，配合我，我不但可以放过你子女，还会保护他们，不配合，那他们就是同党。” 满朝军的内心被瓦解，失声道：“他们跟这事没关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倾巢之下无完卵，他们享受了你给他们带来的福利，那就要一同承担相应的责任。”秦舞阳冷酷无情地道，“所以，老满，他们何去何从完全取决于你，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满朝军绝望地大吼道：“秦舞阳，你知道秦玉辉是什么人吗？他是当今主席的亲侄子，你斗不过他的。” 秦舞阳忽然明白了，怪不得满朝军会如此死心塌地，又如此决绝，原来是怕了秦玉辉的这重身份。 秦舞阳走到满朝军面前，用很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别忘了，我也姓秦。” 满朝军的表情忽然间变得精彩绝伦，惨笑着道：“搞半天，我特么掺合到家族斗争中去了。” “我可是当今主席的儿子。”秦舞阳道，“我还不妨告诉你，副主席还是我老丈人，你们向我媳妇下手，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满朝军傻了眼，跟着就如触电似的，老泪纵横地大叫道：“没有，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也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我坦白，我把什么都告诉你，我罪该万死，我愿意服法，但我孩子真没有参与，他们一直在江北，明察，明察啊秦书记。” 第1345章 入网 另一头。 在某处，一个人正在打电话，气急败坏又洞如观火地道：“疯了，真特么疯了，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秦玉辉，他特么也疯了，我命令你们，立即收手，算了，收手也没有用了，你们几个赶紧逃吧，姓秦的让你们这么干，这是送你们去死，完了，光明所有的布局全部完了。” 打完电话，这人坐立难安，让自己的属下走，那自己走还是不走？ 这时，电话响起，这人微微一呆，连忙接通电话，诚惶诚恐道：“教主。” “光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你安排的吗？” “不，不是我，是秦玉辉那个浑蛋，我们都被他给骗了，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我已经安排人撤离了。” “我不会放过他的。” “教主，那我怎么办？” “秦玉辉知不知道你？” “我没有跟他直接接触过，他也没见过我。” “好，凡是跟秦玉辉有过接触的人来得及的就撤走，来不及的就处理掉，你继续蛰伏，把你没有完成的事情继续完成。” “是，教主。” …… 秦玉辉并不知道自己杀害唐心的事已经暴露，所以接到父亲的电话，并没有怀疑什么，准时赶到了秦家的老宅子。 秦家老宅并不大，一进院子，便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院子里年轻一辈或站或坐，除了秦舞阳和秦立邦以外，其他人都到了。 秦玉辉是秦家年轻辈中最大的，一进院子，一群弟弟妹妹都站起来过来打招呼，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今天这个场合却是个个都收住了笑脸，做出一副稳重的姿态来，就连秦立猛也都是规规矩矩。 “大哥来了。” 秦舞阳不在，也没有谁遮遮掩掩，只有秦玉瑶站在花园边上出神地看着小花。 秦玉辉微微一笑，道：“他们长辈人呢？” “在里面呢。”秦立猛指了指里屋。 秦玉辉便在长椅上坐下，老爷子虽然还有一口气，但已经认不清人了，连三个儿子都不认识了，他们小辈进去只是添乱，不如在外面等着，来过一趟，也算是敬了孝心。 “大哥，立邦和秦舞阳怎么没来？”秦立猛不是太有脑子，有不明白的张口就问。 “哥，你能不能关.注一下时事政治？”秦立歌瞅准机会糗了哥哥一把，“光明出事了，他们俩一个是光明老大，一个是光明老.二，哪儿能抽得开身哦。” 秦立猛一愣：“光明出什么事了？” “你能不能别成天就知道喝酒泡妞？但凡你刷一下手机就能知道。” 秦立猛算是个异类，对玩手机一点兴趣都没有，除了打电话和转账以外，手机向来碰都不碰，听秦立歌这么一说，赶紧拿了手机查看，跟着就是一声“卧槽”：“光明出这么大事，不会影响到立邦吧？” “秦舞阳是一哥，天塌了有他这个个高的顶着呢。”秦玉辉淡淡一笑，点了根烟抽上了。 不多时，里屋打开，从里面走出三个人来，正是秦家三杰，众人顿时迎了上去。 秦励勉走在最前头，边走边道：“老爷子的境况不是太好，我平时比较忙，你们有空多来看看他。” 秦励志和秦励远点头称是，秦励勉这才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侄儿侄女们：“你们能来我很欣慰。” 秦励勉上位已久，哪怕是收着气势，几个晚辈也是战战兢兢，倒是秦玉辉道：“应该的。” 秦励勉点了点头，道：“那都散了吧。” 说完，秦励勉快步走出，到了门口时，忽然驻足，转身向秦玉辉招了招手道：“玉辉，你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秦玉辉不由一愣，随即快步上前，道：“二叔，什么事？” “上车再说。”秦励勉指了指后面那辆车。 一个矫健的青年过去为秦玉辉开了门，秦玉辉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车，那青年随后也钻了进去。 秦玉辉笑着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青年目视前方，不予回答，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袭上了秦玉辉的心头，眼珠子一转，道：“等一下，我忘了样东西，下去拿一下。” 青年惜字如金地低叱一声：“老实坐着！” 秦玉辉顿时头皮直炸，知道出事了，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这时，那青年转过脸，看向了秦玉辉，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跟着一掌切在他颈间的大动脉下，力道恰到好处，让秦玉辉晕而不死。 看着车子缓缓而去，秦励志眉头微皱：“老.二什么意思？” 秦励远的眉头也是紧紧拧着：“他的想法谁能明白？” 两人并不知道，远在东江的光明，所发生的一切事件都是秦玉辉所为。 另一头。 得到秦玉辉线报的秦立邦已经展开了雷霆行动，西伊动多个据点被查，一个下午之间，便抓了不下于上百人，这其中不乏一些在光明活动的西伊动骨干分子，一时之间，整个光明风声鹤唳，无论是西伊动组织还是平民百姓，人人自危，满大街都是警.察和军人。 在这么全面的围剿下，那些大搞暴行的暴徒已是闻风丧胆，暴.动时被打死一批，逃跑时已被击毙一批，此次动作，西伊动伤亡惨重，根基全毁。 当晚，整个光明城陷入一片戒严的肃穆之中，大批军警各司其职，宁静的夜空偶尔会划过枪声，这代表着又有恐怖分子被抓或被击毙。 在秦立邦向省里汇报整项工作的战果时，秦玉辉也悠悠醒了过来。 他被反铐在一张铁椅上，丝毫不能动弹，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虽然一直担心，但真到了这一刻，他反而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坦然。 不多时，门被推开，秦玉辉看到了那个意料之中的人，微笑着道：“二叔。” 秦励勉向后摆了摆手，让随行人员退了出去，沉默着看向了秦玉辉，半晌才道：“我一直觉得你是最聪明的，为什么要做这种糊涂事？” 第1346章 死不足惜 秦玉辉自然不会那样就范，反正横竖都是完蛋，正所谓无欲则刚，最坏的打算也就是一死，人嘛，总是要死的，所以秦励勉再大的威严再强的气势，他也只当是微风拂面了。 “二叔，我是您的晚辈，你想知道什么，想让我干什么，只要暗示一下就行了，何必要这样呢。”秦玉辉微微动了一下身体，示意自己被束缚住了。 秦励勉看着他道：“既然你叫我二叔，我就以长辈的身份跟你说话。那我问你，你在西伊动是什么角色？” 秦玉辉微笑着道：“二叔，在您眼里，我是参加西伊动的恐怖分子，但反过来看，这么多年，你们对西伊动了解多少？又进行了哪些有效的行动？打击到了吗？还是抓了些什么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英雄。正是因为我，在光明活动的西伊动组织才会被大起底，我想，您也应该知道光明抓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了吧？” 秦励勉目光悲痛道：“那你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秦玉辉耸耸肩膀：“那是西伊动干的事，又不是我干的。” 秦励勉道：“目的是什么？” “要说目的，我还真没有什么确切的目的，可能是生活太过平淡了，想找点刺激吧，我是悲剧性格，从小就有个悲凉的侠客梦，我用我的方式解决了西伊动，也算是实现了我的梦想，值了。” “为什么要杀唐心？” 秦玉辉眨了一下眼睛，正要说话，秦励勉已然道：“我既然说了，那肯定是已经查出来了，抵赖只会让我看轻了你。” 秦玉辉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睛，缓缓道：“因为舞阳。他借着对企业财务审计，查到了惠通公司，如果任由他查下去，会坏了我的起底计划，唐心对惠通的调查是私人性质的，所以只要她死了，对惠通的调查就会戛然而止。” “她是你的弟媳妇，你就这么忍心？” 秦玉辉淡淡一笑道：“是，但她也就是一个人，有些事情，要想成功，本身就是要挥洒鲜血的。这事我认，舞阳想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秦励勉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玉辉，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都无法掩盖你的罪过，结局，你应该想过，也应该能接受。” “我是悲剧性格，接受。” …… 秦舞阳回到光明，已经是第二天了。 光明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前来接机的格列，双目无神地看着一切，内心却是掀起了狂潮巨浪，加入西伊动，是为了一个信仰，但西伊动组织所干的事情，却是让他的信仰为之坍塌，不是说为了独立，为了给人一个更美好的生活吗？但是最先向百姓举起屠刀的正是他们自己。 “格列，你心里什么感觉？”秦舞阳忽然扭过头问道。 格列垂着头道：“痛。” “受到伤害的，有没有你的亲人、朋友或者同事？” 格列脸色苍白，摇头道：“我不知道。” 秦舞阳道：“我告诉你，这一次的暴行，死亡一百五十六人，两千多人受伤，而远在京都，还有一个人为之受伤，至今还没有醒，或者是她不愿意醒。” 说到这儿，秦舞阳的脸上露出一丝疼爱之色：“这个人叫唐心，我爱人，她是京都市公安局副局长，她曾经是名优秀的军人，以打击恐怖为己任，她没有伤在恐怖分子的手里，却伤在了家人手上。” 格列呆了一呆，不知道该怎么接。 秦舞阳忽然道：“所以，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格列的脸色更加苍白，秦舞阳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西伊动组织在光明的根基很深，而且组织森严，渗透在光明的有多股势力，这一次被抓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格列，你是哪个部分的？” 格列吃了一惊，不由道：“秦书记，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温朵娜已经交待了。”秦舞阳淡淡道，“她并没有能从克来小镇逃掉，我们从克来小镇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军方抓住了，国.安部亲自审讯，她什么都说了。” 格列的额头布满了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早就已经暴露在了秦舞阳的眼皮子底下。 秦舞阳接着道：“说说吧。” 格列缓缓站直了他本有些佝偻的腰，仰着脸看向了秦舞阳，一字一顿道：“西伊动的首领叫阿里克，他一直都在国外，事实上，他一直被软禁着。西伊动原本是一个独立组织，为自由独立而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组织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令人讨厌的恐怖组织。阿里克是一个很睿智的人，这个组织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一点点地进行变革，以国内形势不好为由，渐渐地撤离出国内，但他有个女儿，叫艾雅，是一个激进分子，识破了阿里克的用心，好在她还有几分仁慈，只是纂了权，而没有杀阿里克。”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格列苦涩地笑了起来：“因为阿里克也是我的父亲。他不想我参与到这里面去，便借着让我潜伏的理由，把我留在了光明，我没想到，西伊动在我姐姐的主持下，居然会变得这么暴戾这么血腥。” 秦舞阳有些意外：“这么说，你是无辜的？” “至少也是知情不报吧。温朵娜一直是我爸的坚定支持者，事实上，她在光明的目的，是想集合光明的西伊动人员，从我姐姐手里夺回政权，所以她才在克来小镇演了那么一出戏，就是为了不让你怀疑我。” 秦舞阳问道：“你们成功了没有？” “没有。”格列苦笑，“这次抓了不少人，其中一部分都是拥护我爸的人，他们向往自由，却走偏了路，造成这样的杀孽，是他们咎由自取。” “你知道他们？” “我不知道。我爸要把我洗白，所以关于西伊动的事情从来不跟我说，后来被我姐软禁了，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第1347章 格列的坦白 秦舞阳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那么，西伊动在光明的组织网络图你有没有？” 格列摇了摇头：“秦书记，我既然跟你说了，肯定知无不言，虽然我自己并没有从事过任何西伊动组织的活动，但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享受到了这个组织给我带来的利益，我愿意承担一切我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现在谈责任还为时过早，当务之急是将西伊动连根拔起，再不济，也要把它从光明清除出去。”秦舞阳坚定地道，“格列，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哪些细节上的东西忘记了。” 格列沉声道：“一旦想到什么，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回到办公室，接到秦舞阳电话的军分区司令朱刚烈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不等门开，就已经汇报上了，并没有太多的个人情绪，但是秦舞阳感觉得到，朱刚烈对于西伊动组织复仇的决心和迫切。 这一次，军分区是镇压西伊动暴行的主力军，军警配合，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总体而言，这一次的打击还是卓有成效的，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哪怕没有完全肃清潜伏在光明活动的西伊动成员，也动摇了其根基，下一步就是趁着这股气劲儿，深入挖掘，不过这就是警方的事情了。 秦舞阳问了一些细节，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整个事件发生得非常突然，但结束得也很快，这里面有两个情况。 一个是在抓捕过程中，西伊动显得后劲不足，呈现出节节败退的状态，而且除了一开始事发突然的暴烈行动之外，后来基本上没有组织起什么象样的行动，遇到军警连反抗都没有，基本上处于一击即溃的狼狈之势，给人感觉就是没想到政府方面的打击力度这么大，准备不足，当军警采取联合行动时，他们不是想着负隅顽抗，而是崩溃出逃。 另一个就是抓捕的针对性很强，基本上没走什么弯路，一扑一个准。 朱刚烈质疑道：“秦书记，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感觉西伊动的一些主要骨干，基本上都在掌控之中，对外说是早就收集了情况，做足了功课，但我觉得太j八扯了，要是真这样，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西伊动实施了暴行才开始抓人。” 秦舞阳道：“那你的意思是？” “没有依据，我不能瞎猜。”朱刚烈的声音微微一低，“不过抓了这么多人，也算是对得起那些在暴行中受伤或者死去的人了，其实我跟你说这些，我就是在担心，这种类似于自杀式的行动，会不会是一种丢车保帅的行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意味着还会有大鱼潜伏在光明。” 说到这儿，朱刚烈目光灼灼道：“甚至不仅仅是在光明。” 秦舞阳沉默片刻道：“这事我心里有数。温朵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出于保密，九局对温朵娜的调查结果并没有公开，朱刚烈也没有过问，所以对于秦舞阳的问题表示遗憾。 朱刚烈离开后，公安局那边也过来汇报了一下情况，过程与朱刚烈没什么太大的差异。秦舞阳要他们加快审讯，争取将战果进一步扩大。 人离开后，秦舞阳一个人捏着眉头，夹着烟站到了窗前，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中的光明显得很是清新，但雨能洗刷掉表面的血污，那背后的血污又该如何洗刷呢？ 在心里复盘着西伊动在光明的整个脉络，现在可知的几个重要人物，格列，温朵娜，省人大副主任何伟，秦玉辉，满朝军，秦舞阳在心里将他们串连起来。 何伟在光明主政期间，他应该就已经被策反了，或者他本身就是西伊动的一分子，而温朵娜是他提拔起来的，作为一枚暗棋，问题在于，除了温朵娜之外，还有哪些西伊动的潜伏者，甚至于还有没有比何伟级别更高的人？ 满朝军已经交待，满意集团其实就是一个钱袋子，负责西伊动在光明活动的资金运转，而他的上线是秦玉辉。 自从发现伤害唐心的主谋是秦玉辉之后，秦舞阳就知道这事超出了他的掌控，所以把如何处理秦玉辉的事情上交给了父亲秦励勉，那边到底有什么样的动作，他暂时不知道，也不方便主动去问，不过结合朱刚烈的想法，秦舞阳觉得这事，秦立邦肯定是知情的，否则抓捕不会这么有效这么顺利。 想到这儿，秦舞阳就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难道秦立邦就是要保的那只帅？但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太通。 在没有与格列交流之前，秦舞阳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格列道出了西伊动目前的境况，西伊动似乎分成了两派，他和温朵娜是一派，那么何伟又是哪一派？这些实施暴行的人又是哪一派？ 而这里面还有一件事，秦舞阳一直没弄明白，那就是灵空寺被烧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满朝军说这是何伟安排给他的任务，但为什么这么做他并不清楚。 看了一眼时间，赶赴省城的国.安部同志应该已经有所收获了，等他们成功之后，他会当面问一问何伟。 雨越下越大，秦舞阳的眼前就浮现出唐心的模样儿来，心不由揪心似的疼，唐心是个爱美的人，真不知道当她醒来之后，能不能接受她现在的处境。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秦舞阳看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千娇。” “秦舞阳，你不是个好男人。”薛千娇的声音在颤抖，“心姐她……她是被你给害了。” 秦舞阳的鼻子顿时酸了起来，却是无言以对，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听不到秦舞阳的声音，薛千娇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儿重了，微微柔和了一些：“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你既然不在心姐身边，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放手去做吧，我会照顾好心姐的。” 第1348章 只知其一 挂断手机，秦舞阳已经是泪流满面。 如果，如果他不是秦舞阳，秦玉辉已经死一百回，但他是秦舞阳，就不能由着复仇的心理胡来，毕竟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还牵涉到更复杂更敏感的东西，一旦公开，势必会引起更大的乱象，而国际社会也会抓住这样的机会大肆抹黑，所以，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握着手机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那种有劲使不出的无力感，让秦舞阳几乎疯狂，可是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出口，他不能跟任何人去倾述自己的内心。 电话再次响起，是秦不渝打来的。 “哥，姐醒了。” 秦舞阳的心顿时激动了起来，却又不敢说话，他怕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跟在后头。 秦不渝接着道：“哥，姐的情况……我跟你直说吧，身体上的烧伤情况还算好，但有半边脸被……我已经联系了世界最好的治疗专家，最迟明天晚上就能赶到，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最大可能地恢复姐的皮肤。” 秦舞阳很想说，他不介意，但这样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颜？ “不渝，拜托了。”秦舞阳压制着内心的愤懑。 “咱们兄弟不用说这些的。姐……暂时还不能说话，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方便的话就过来吧，我觉得她现在最怕见的和最想见的应该都是你。” “我知道。”秦舞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 此时的秦立邦正在回光明的途中，他在省里详细地汇报了此次行动的情况，省.委省政府对秦立邦的迅速应急给予以高度的肯定，提出了两点要求，一个是继续加大对西伊动组织的清剿力度，争取最大可能地给予重创乃至肃清，另一个就是迅速做好善后处置工作，确保不引发稳定问题。 秦立邦坐在车上，眼睛微闭，内心极度舒爽，这一次，秦玉辉送给了他一份大礼，省领导对他的肯定是一方面，而秦舞阳全程没有参与，也引起了高层的极度不满，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秦舞阳回来，在他的主导下，后续工作开展得再好，也扭转不了在高层心中的印象了。 秦立邦很务实，他并没有想着此次事件能把秦舞阳搞下去，当然，如果省里能给他一个处分什么的就比较完美了，这样至少可以延缓一下他前进的脚步，让自己能有一个充分追赶的时间，来弥补这个时间差。 这时，他的手机微微一震，收到一条信息：何被带走了。 秦立邦自然明白“何”是谁，不由吃了一惊，何伟被带走了？ 连忙回了条消息：什么原因？被谁带走了？ 对方回：原因不清，部门也不清。 如果何伟是违反了纪律问题甚至是违了法，那带走他的要么就是中.纪委，要么就是公安部，但现在来一个部门不清，那证明是个神秘机构，能够称得上是神秘机构的，那是给了人充分的想像空间的，秦立邦的心立马悬了起来，第一时间，他想到了西伊动，我尼玛，不会吧？ 要是何伟真的跟西伊动扯上关系，那乐子就大了，整个光明市大大小小的干部可能都要被捋一遍，不仅仅是本人，祖宗十八代、一切与他相关的人都会在被查范围之内，他秦立邦也不能例外，那会不会查到秦玉辉的头上？ 但有一个人是可以抽身事外的，那就是新来的秦舞阳。 这么一来的话，局面已变得复杂了。 而此刻，省.委书记曹向东的会客室里，还坐着省长苗一飞和省.委副.书记原福林，一名副省级领导干部忽然之间被带走，这引起了三大巨头的高度重视。 曹向东沉着脸道：“何伟到底干了什么？” 苗一飞喝了口水道：“国.安部抓人，那肯定是涉及到国家安全了。” 苗一飞的心里很舒坦，何伟可是曹向东的人，当初在何伟的提拔上，虽然只是推荐，他也是有不同意见的，最终留下了保留意见的签名，现在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 何伟出了事，无论是什么事，苗一飞都舒舒服服地等着曹向东出洋相。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被中.央职能部门查办，真的很难，要么是站错了队，要么是危害到国家安全了，曹向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等着挨怂吧。 原福林向来两边都不掺合，不过这个时候却是说了话：“二位领导，虽然不知道何伟到底犯了什么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绝对犯事了，而且事情还不会小。现在的江北，一荣俱荣不敢说，但一损俱损是必然，所以总得有一个应对的措施，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江北出了光明的事情，虽然社会舆论都在说光明，但江北能独善其身吗？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之所以现在上头还没有个明确的说法，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但彻底稳定了下来，那肯定是要算账的，现在何伟万一再跟这事有关，那在坐的三人谁是高个子，一眼便知。 倾巢之下无完卵，所以原福林提醒曹得东，您是老大，赶紧去上头负荆请罪，不管何伟犯了什么事，人事权在你手里，当初也是你力排众议，举荐何伟担任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他出了事，你不买单谁买单？ 曹向东很是上火，一巴掌拍在红木椅把上，发出一声闷响，不过这个怒色吓得住别人，却是吓不住在坐的苗、原二人，苗一飞眼观鼻鼻观心，心情气平，而原福林也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静候决定。 闷了好一阵子，曹向东摆了摆手，表示散了，随后让自己的秘书订了一张机票，直飞京都，先打探一下情况再作决定。 …… “舞阳，何伟带回来了，在军分区，你过来吧。” 第1349章 负荆请罪 这是秦舞阳第二次见到何伟。 第一次是他上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何伟还是一副主人公的姿态，何等的意气风发，但此时二度相见，何伟虽然还是腰杆笔直，但神情之中多少有了些狼狈之态。 见到秦舞阳，何伟显得有些惊讶。他的心里是有数的，自己被国.安盯上，那也是尽早的事情，为的是什么也是清楚不过，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舞阳。 “看来我小看你了。”何伟发自内心地道。 到了何伟这个级别，看问题往往是直达核心的。 秦舞阳微微点头，道：“我来，只是问你一个问题。” 何伟道：“你说。” “为什么要烧灵空寺？” 何伟笑了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你安排满朝军干的，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何伟叹了口气道，“加入西伊动，我也是被逼的。” 说到这儿，何伟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之色，正要为自己身陷泥潭找理由，却是被秦舞阳打断了：“我没有兴趣听你的过往，我也不是你倾述的对象，你只需要告诉我理由。” “我只是接到西伊动的指令要求这么干的，原因真不知道。” “向你发施指令的人是谁？” “艾雅，西伊动现在的最高领.袖。” 秦舞阳没再问下去，艾雅肯定不会在光明，何伟也不会知道她在哪儿。 接下来的时间里，国.安部与光明市携手，致力于打击西伊动组织，取得了斐然战绩，在这种高压态势下，光明部分被侵蚀的干部，有的出逃被抓，有的主动自首，而因为何伟的缘故，不仅仅光明的干部被审查，连省里曾经与光明有过关联的高级干部也在被审查之列，一时之间，整个江北风声鹤唳。 此时的曹向东已经在京都待了一个多星期，终于让他见到了秦励勉。 “主席，我是来身您负荆请罪的，江北出了这种状况，我这个班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曹向东老泪纵横道，“我对不起组织对我的期望，也对不起江北乡亲对我的信任。” 秦励勉淡然道：“向东，这么说有点儿重了，但是你是负有领导责任的，不过你也不要背负太大的心理压力，知耻而后勇，尽量弥补你的过失吧，你在这个位置上待的太久，站的太高，有时候啊，往往听到的看到的，都是你想听到的想看到的东西。不可否认，只要是人，都会有自己的情绪，但我们不一样啊，我们要控制情绪，不能被情绪所左右，我相信你只是一时蒙尘，洞察力仍然是存在的。” 秦励勉这一番话说得既透又不透，就看曹向东怎么理解了。 “主席的谆谆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曹向东一时半会也很难吃透秦励勉的精神，试探了一句道，“幸好这一次有立邦市长力挽狂澜，才将影响和损失降到最低。” 秦励勉点了点头：“立邦这一次的表现不错，我听了专题汇报，对西伊动的几次行动都很精准，可见光明市.委市政府在打击西伊动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不过现在还没到论功行赏的时候，毕竟也有不少无辜百姓在此次事件中或伤或死，还是先做好善后处置工作。” 曹向东的脑子猛地轰然一响，看来自己特么的表错情了，这事确实是秦立邦在一手处置，现在秦励勉提到了市.委，这个弦外之音曹向东听出来了，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情况？ 从京都回来的途中，曹向东一直在琢磨秦励勉的意思，真的只是考虑到影响问题吗？ “书记，快到万金了。”身边的秘书提醒了一下曹向东让他做好下机的准备。 曹向东点了点头，忽然道：“小方，你平时跟光明那边的联系多不多？” 秘书方正阳愣了一下，道：“书记，您是说秦书记？偶尔吧。” 这一句看似普通的话，却是猛地打开了曹向东脑子里的一扇窗户！ 秦书记！关键的就是这个“秦”字。 曹向东知道秦立邦是秦励勉的侄子，却是忽略了秦舞阳也特么姓秦，不由一声苦笑，这搞的什么嘛，哪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嘛，虽然还未经证实，但曹向东一点通就万点通，再联想到秦舞阳空降光明，看来秦舞阳的重要性要比秦立邦更大啊。 “小方，下机后，安排下车子，我们去光明。”曹向东决定去一趟光明，他倒不是去压宝，一方面是要去光明实地看一看，践行自己在秦励勉前的诺言，另一方面也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去了解一下秦舞阳。 二人下了飞机，方正阳正要联系办公厅，一抬头，不由一声轻呼：“这不是秦书记吗？” 秦舞阳显然也看到了曹向东，一愣之后，立即迎了上来。 曹向东的心态发生了变化，看秦舞阳的眼光自然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与秦舞阳打了个招呼，然后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秦舞阳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书记，我爱人那边……有点状况，我要去京都一趟，没来得及向您报备。” 曹向东眉头一拧道：“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了吗？我知道了，那你赶紧去，几点的飞机？” 秦舞阳微微一愣，曹向东像是换了个人，这个态度不对啊，不过他没工夫揣摩这些，道：“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曹向东沉吟了一下，道：“那还有点时间，舞阳，有没有时间聊几句？” 秦舞阳便道：“我正好也想向书记汇报一下情况。” “小方，安排个地方。” 几分钟后，在机场的一间办公室里，曹向东和秦舞阳进了去，方正阳站在外面，几名机场特警也是严阵以待，开玩笑，省.委一把不声不响地亲临机场，太恐怖了，可得做好安保工作。 曹向东没管这些，很是柔和地问道：“舞阳啊，我很想知道，光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怎么会没有在光明第一时间处理这事。” 第1350章 另一个味道 秦舞阳回应道：“事实上，在事发前夕，就已经有了很多的征兆，比如灵空寺被焚事件，顺着这起事件，我一直在追查相关的线索，事发当日，我正在京都调查线索，正是我的调查触动了对方的神经，这才引发了整起事件的发生。在这一点上，我是有责任的，一方面是低估了对手的人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掌握更确切的证据，没有及时地采取相应的措施，这才导致了群众的死伤。” 曹向东没想到秦舞阳会给出一个这样的解释，沉默了一下，道：“舞阳，整个案情现在弄清楚了没有？” “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西伊动组织。西伊动在光明盘踞多年，虽然历经数次打击，但根基一直存在，就目前而言，查到的最高级别的领导干部是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何伟，光明涉及到的干部也有十几位之多，都已经缉拿归案，到底还有没有干部参与其中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查证。由于此案涉及到国家安全，所以现在由国.安部全权处理，而且除了光明以外，其他地区也有涉及，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秦舞阳细致地汇报道，“目前来看，案件的调查是不是已经进入尾声还不确定，但光明的西伊动组织此次无异是受到了重创，接下来，无论上级部门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光明都会抓住这个契机，力争将光明的西伊动组织连根拔起，还光明人民一个真正的光明。” 曹向东动容道：“舞阳，你以市.委书记的身份，居然亲自调查，让人钦佩啊。” 秦舞阳道：“这也是响应省.委的方针，我只是认为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进攻，所幸此次在立邦市长的领导下，军警反应迅速，出击及时，以最快的速度给予了西伊动重创，否则我的罪过就大了。”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两人的对话放在曹向东去京都之前，可能又是另外一个味道了。 曹向东道：“你说的对，不过这里面有一个细节值得关.注。” “曹书记请明示。” 曹向东沉声道：“照你所说，事件发生之前，你对西伊动组织的调查还没有大的收获，而且事发突然，根本没有充分的准备，是吧？” 秦舞阳沉思了一下，点头道：“是的。” “我听了立邦市长的案情汇报，光明军警的打击几乎可以用精准这个词语，看上去似乎提前掌握了西伊动组织的动向，这又该如何解释？” 秦舞阳摇了摇头：“我回到光明的时候，西伊动大势已去，军事行动已经结束了，我想，这应该不排除一些人被抓之后的交代或者自首吧。” 曹向东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一个好的方向发展，因为西伊动，光明的发展落下了不少功课，舞阳，平乱只是发展的基础，百姓的幸福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安定的环境。” 秦舞阳深以为然道：“我一定会及时将曹书记的指示层层传达。” “舞阳，我承认，我对光明一直有看法，对你也戴了有色眼睛，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相互之间能有一个新的认识。”说到这儿，曹向东起身，向秦舞阳伸出了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北省.委书记曹向东。” 秦舞阳双手接过：“我是光明市.委书记秦舞阳。” 曹向东呵呵一笑，另一只手也按在了秦舞阳的双手上，道：“时间不早，你去安检吧，光明的善后处理一定要加快，有什么难处，第一时间跟我说。” “有书记的这句话，我就更有信心了。” 曹向东笑了笑，拍了拍秦舞阳的胳膊：“去吧。” 看着秦舞阳离开，曹向东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了起来，方正阳低声道：“书记，还去光明吗？” 曹向东略作沉吟，点头道：“去。小秦不在，为他站个台吧。” …… 京都。医院。 唐心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皮肤烧伤极易感染，所以无菌病房并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哪怕是已经来了有几天的薛千娇，所以，当秦励志和秦玉瑶来看望的时候，也只能在病房外看上一眼。 唐心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谁，秦舞阳并没有往外透露，所以对于秦玉辉的父亲、妹妹来探望，大家都还保持着一个友好的态度。 父女二人简单了解了一下唐心的病情，安慰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电梯正好上来，到的时候，门打开，便遇见了刚到医院的秦舞阳。 见是这二位，秦舞阳虽然知道不能恨屋及乌，但心情让他真的没法让他对这父女俩有什么好脸子，但出于礼节，他还是要打个招呼。 “大伯。” 秦励志没有与秦舞阳正式接触过，但两人见过面，秦励志颇有些心虚地道：“舞阳来了。辛苦你了。” 秦舞阳听在耳朵里，怎么都觉得假惺惺的，忍不住撂下一句：“大伯，内情你都知道吧？” 秦励志的脸就黑了一下，秦舞阳冷着脸道：“大伯，看来你是知道了。” “秦舞阳，这事是我哥的不对，他会给一个交待的。”见父亲难堪，秦玉瑶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秦舞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交待？唐心命大，没死，但现在生不如死，我特么就问你们，你们能给一个什么样的交待！” “事情是我哥干的，又不是我爸和我干的，你冲我们发脾气有什么用？” 秦舞阳冷笑了一声道：“说的对，你们走吧。” 秦励志叹了一口气，看着推开他们离开的秦舞阳，冲着他背影道：“舞阳，该我们承担的，一定不会推卸。” 秦舞阳的脚步停都没有停一下，他心头的怒火无法平息，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总之，秦家这一脉是打入了他的黑名单，而另一脉，如果让秦舞阳知道他也有份，同室操戈的事情，他不介意发生。 第1351章 谁被洗脑 唐心的情绪很差，脱离危险期之后，她的身体素质足以令她迅速恢复过来，但是皮肤上的损伤让她无法接受，显得极其自闭。 薛千娇提醒秦舞阳，不要刺激她，否则恢复效果会大打折扣，唐奥请来的专家团队，在对唐心进行观察之后，认为唐心受伤的只有半张脸，可以拿出完善的植皮方案，有八成机率可以恢复，不过由于设备方面的原因，需要到国外去进行治疗。 唐心一直不说话，秦舞阳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才迫切地赶回京都。 敲了敲门，秦舞阳拿起通讯器，摁下了通话键后道：“唐心，是我。” 唐心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是没有其他的动作。 秦舞阳沉声道：“血玫瑰，你给我振作起来，我问过医生，只要你配合治疗，有八成以上的机率可以恢复。” 唐心仍然不说话。 秦舞阳接着道：“男人的伤是功勋簿，女人也一样。我就问你，如果你在部队的时候受了这样的伤，你也是像这样一蹶不振吗？红粉也有化为骷髅的时候，只要我对你的心不变，你又何惧别人的看法？退一万步讲，哪怕治疗失败，唐心还是唐心，秦舞阳还是秦舞阳，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血玫瑰不是这样软弱的人。” 唐心终于动了，拿过床头的通讯器，然后缓缓地转过脸来，半张脸仍然秀气如斯，但另外半张脸被纱布裹着。 唐心下了床，走到了门前，隔着玻璃看着秦舞阳，声音嘶哑地道：“我现在像不像个鬼？” “像个美鬼。”秦舞阳强颜欢笑了一声，“唐心，相信我，配合治疗，我已经跟省里说过了，在你恢复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唐心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摇了摇头：“不用，你照顾好孩子就行了。” “这么说，你是同意接受治疗了？” “我不要让孩子看见我就做恶梦。” 秦舞阳终于松了一口气。 …… 境外，某基地。 艾雅冲着会议桌前的几人大发雷霆：“光明，成为了我们内心里的黑暗，不声不响，绝不是西伊动的风格，所以，谁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平息我内心的怒火！” 艾雅三十六岁，但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那样，年轻美丽又不失风韵，但此时处于盛怒中的她，眼睛着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艾雅身为西伊动组织的领导人，虽然是个女人，却没有任何人敢轻视于她，纂位后，虽然没有将父亲阿里克杀掉，却一直软禁着他，而对于父亲的一些旧臣却是丝毫没有手软，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她说要复仇，就绝不是开玩笑。如果谁认为她只是图一时口嗨而不当一回事，那等待着的将是死亡的降临。 “尊贵的女王，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是秦玉辉出卖了组织，现在的他已经被抓了。” “秦玉辉被抓了，他的家人不是没有被抓吗？既然他们享受到了秦玉辉带给他们的福利，就一样要承受带给他们的灾难。”艾雅不容置疑地道。 半个多小时后，复仇会议散去，拿出了详尽的复仇方案，自然有人执行。 艾雅坐在会议桌的顶.端，并没有离开，这次西伊动在光明虽然受到了重创，但这只是表面的，秦玉辉虽然知道不少西伊动的情报，但他毕竟不是西伊动的骨干成员，事实上，隐藏在西伊动的核心分子并没有受到波及，只不过受此事件的影响，他们的行动都处在了蛰伏状态。 艾雅所要求的复仇，只不过是她的表面，她要给组织的成员留下暴戾的印象，唯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控制这些成员。 数年在光明的发展和布局毁于一旦，艾雅却并没有太过难过，因为这一次被杀被抓的基本上都是父亲留在光明的力量，他们是给弟弟格列用的，现在这些钉子被拔了，格列就再无作为了，那下一步就需要重新布局了。 看着ipad上显示的资料，市.委书记叫秦舞阳，据说这一次的行动中，秦舞阳一直在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市长秦立邦主导，那么是不是可以分裂他们，把秦舞阳争取过来呢？ 另一头。 格列已经入睡。 在他向秦舞阳坦白的那一刻，他如释重负，事实上，他在骨子里是反对什么所谓的独立的，这太可笑了，这是国家的底线，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不过暂时还没有查到他参与到什么具体的行动中，所以对于他并没有采取严格的措施，虽然不再担任秦舞阳的秘书，但对外的说法是他请假治病。 电话在这时忽然响起。 “我的好弟弟。” 声音很动听，但听在格列的耳朵里，却是悚然一惊。 “姐？” “你还记得我呢？在光明生活得怎么样？” 格列咬着牙道：“父亲现在怎么样？” “他没事，只是提前退休安享晚年罢了。他在光明埋下的棋子都被拔了，你还有什么幻想吗？” “不，我没有幻想，从来都没有过，我也劝你，放弃这个幻想，你不可能成功的，这条路就是条死路，姐，在外面，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是不要来光明，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你已经被洗脑了，不配做父亲的儿子。”艾雅怒气冲冲地道，“你忘了我们是为什么而生的吗？” “独立？凭什么？老百姓过得很好，你有什么资格左右他们？反过来，你们都做了什么？血腥、暴力、杀害，这样的独立遭来的只有毁灭式的打击。姐，出于血缘考虑，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再做蠢事了。” “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艾雅讥讽着道，“格列，你被同化了。” “我没有兴趣再和你说话了，我提醒你，今天我们的对话我会如实报告，而且如果你敢踏入光明半步，我会帮着对付你！” 在格列的心里，艾雅现在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完全不值得人同情。 第1352章 汗毛直竖 秦舞阳在京都待了一周的时间，他来了，薛千娇就没有露面，虽然唐心接受并承认了她的存在，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或多或少地会刺激到唐心的情绪，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秦舞阳挺为难，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唐心的事情妥善处置之后，再去安慰薛千娇。 这一周里，唐心的恢复不错，也具备了去漂亮国进行治疗的条件，唐心的情绪也趋于稳定，抽空的时候，两人还亲热了一下。 一周后，唐奥安排了一架专机，和唐心一起去了漂亮国，秦舞阳也想去，但条件不允许，政策也有限制，只能一直等到飞机升空，这才回来。 打了个电话给薛千娇，她已经回到东江，电话里聊了几句，薛千娇说自己没事，让他好好处理后面的事情。 知道唐心事件内情的人除了秦励勉和唐疏桐以外，也就只有秦励志父女俩，其他人并不知道，只当这是一起普通的劫匪伤害事件，所以在唐心离开之后，谁都没有在提这事儿，不过秦舞阳很想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两位父亲会如何处理，由于涉及到西伊动组织，所以秦舞阳并没有去追着要处理结果，但在他的心里早已有了决定，等尘埃落定之后，相关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为唐心讨个公道。 有唐奥亲自照料唐心，秦舞阳就放下心来，回到光明之后，与秦立邦一起处理善后事宜，转眼间便过去了半个多月，虽然西伊动造成的伤害已成事实，但时间总是能让人忘却一切，而随着国.安部的深入调查，对于西伊动组织的成员如何判决还需要时间。 西伊动在光明被重创，秦舞阳利用这个机会，开展了多项举措，拉近汉、少两族人民之间的关系，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秦立邦的心里的却有些打鼓。 此次事件中，他是理论上的最大得益者，但如果较起真来的话，事情还是有破绽的，主要表现在精准打击方面，这个真的很难自圆其说，秦舞阳曾经问过他，他给出的解释是得到了匿名举报。 虽然糊弄了过去，但说服力确实不够，好在秦舞阳没有再继续追问，但越是这样，秦立邦的心里越是没有底，秦黑子给他的感觉是太特么阴了，不知道会不会又憋什么坏招。 另外，秦玉辉动了唐心，秦舞阳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让他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从父亲那儿得到消息，秦玉辉被抓了，这事估计也漏了，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严格来说，最多是自己知情不报，其他的跟自己也扯不上关系，至于不报的原因，是一直忙着处理西伊动事件。 就在这个时候，京都忽然传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秦励志和秦玉瑶在回来途中，车辆忽然发生爆炸，双双殒命。经公安机关确认，这是一起人为的爆炸案，目前凶手动机不明，下落不明，身份不明。 得到这个消息，秦立邦吓了一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舞阳。 秦舞阳有这个动机。 秦舞阳有这个能力。 秦舞阳有这个决心。 三个因素，基本上就能认定是秦舞阳所为了。 心里有了这样的认定，秦立邦再看秦舞阳，心里就多了些畏惧，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恐怖如斯，最近还是避点锋芒比较好。 秦立邦想多了，秦舞阳就是再想复仇，他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不会采取这种方式进行报复。 这起事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就在上层准备以意外结案的时候，国际上忽然传来一则惊天的消息。 西伊动最高领导，在漂亮国公开了一则视频，艾雅亲自出镜，表示为京都发生的恐怖袭击负责，扬言此事是为了报复西伊动组织受到的重创。 这则视频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国内自然不能忍受，而艾雅也小瞧了国家的决心，与漂亮国一起采取了严密的军事行动，对西伊动组织实施了毁灭性的打击，此役，西伊动全军覆没，组织首领阿里克、艾雅被击毙，其成员也是被现场击毙大半，剩下的小鱼小虾是逃的逃抓的抓。 这一切结束，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光明。 何伟、温朵娜等人被移交到京都进行审理，格列没有参与到任何事件中去，对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继续留在秦舞阳的身边当秘书，而由于光明有诸多干部身陷此案，查的查抓的抓，光明也迎来了一次大面积的人事调整，这其中，除了一位副市长以外，基本上都是处级以下干部。 时间转眼到了九月。 光明迎来了一位客人——骄阳集团董事长薛千娇。 她是来接手满意集团的。 这也是秦舞阳与满朝军做的交易。 他可以放过满明辉和满明珠，但满意集团必须交出来，满朝军逼不得已签署了转让意见书，从此满意集团不再姓满，而是姓薛了。 当然，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那就是骄阳集团对满意集团进行了收购，钱自然不花一分，也解决了骄阳集团的资金问题。 签署仪式上，满意集团随便出来一个人作为代表，当名字签署上的那一刻，作为见证方的市政府代表——常务副市长姚旭与薛千娇握手的那一幕被镜头敏锐的捕捉到了。 姚旭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光明日报电子版刊登的这张图片，心里面却是有些惆怅。 秘书沈高杰拍着马屁道：“姚市长，您的气色真好。” 姚旭笑骂道：“男人要什么气色嘛，你看这薛总，这才叫气色好。” 沈高杰陪着姚旭好些年了，一听老板这么说，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道：“姚市长，要不明天请薛总过来做做，谈谈骄阳集团发展的事情？” 第1353章 满意易主 薛千娇自然不知道姚旭在打她的主意，此时的她正和秦舞阳共进晚餐。 “舞阳，你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薛千娇经营多年，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秦舞阳淡淡道：“有问题也在我的掌控之中。” “就喜欢你这么自信。”薛千娇带着些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经过岁月的磨砺，这个男人的魅力更甚。 秦舞阳笑了起来：“怎么没看到诗婷过来？” “老的骄阳集团因为资金链出了问题，不少业务都暂停了，只保留了诗婷的服装设计。”说到这儿，薛千娇的眼神微微有些黯淡，“舞阳，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经商？” 秦舞阳安慰道：“生意如人生，总会起起伏伏，不要因为一点小失败就轻易地质疑自己，现在不就是绝处逢生吗？是继续经营还是转手出售，你自己拿主意。” “我已经把骄阳集团弄得惨兮兮的了，你现在把满意集团交给了我，我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打退堂鼓了。” 秦舞阳伸手按在薛千娇的柔荑上：“这才是我认识的薛千娇，永不言败。” “心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薛千娇没有抽回手来，但也没有什么亲热的举动，在唐心没有恢复之前，她打不开这个心结。 秦舞阳道：“还在治疗之中，效果还是很乐观的。” 薛千娇展颜笑道：“太好了。” 这时，薛千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薛千娇看了一眼，接通电话，便听对方自报家门道：“薛总你好，我是姚市长的秘书宋高洁。” “宋秘书，你好你好。”薛千娇听着电话，不时点头，“好，好的，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放下电话，薛千娇似笑非笑道：“姚市长约我明天去办公室谈谈公司发展的事。” “姚旭在光明待了快两届了，也做了九年的常务副市长，对光明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他能给你发展意见，肯定是有实效性的。” 薛千娇轻轻一笑：“你就不怕他对我有非份之想？”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对你有想法。”秦舞阳笑着道，“你就是只熟透了的水蜜桃。” 吃完饭，秦舞阳没有跟薛千娇继续待在一起，唐心出事之后，他既当光明的家长，又当家里的家长，事业与生活的双重压力，让他有点儿力不心的感觉，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痿了，难言之隐啊。 夜凉如水。 秦舞阳让司机开车跟在后面，而他则是和格列缓步于街头。 “格列，西伊动已经被瓦解，你父亲和你姐姐在行动中都已经丧生。西伊动已经成为历史，你重获新生了。” 格列目光如水，道：“是的，他们罪不可恕，罪有应得。秦书记，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 “这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性。”秦舞阳淡淡道，“重获光明的不仅仅是光明市，还有你，不要再有什么思想负担，好好工作。” 格列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走，我们去灵空寺看看。” 灵空寺被烧之后，佛教协会会长慧明收留了灵空寺的僧侣，给他们找到了安置的地方，又多方游走拉来了不少赞助，对灵空寺进行重建。 光明这段时间事件频发，秦舞阳也没顾得上这事儿，现在的光明虽然未必是国泰民安，但起码是看到了曙光，秦舞阳深感宗教信仰之重大，所以得跟慧明这个会长好好交流交流，要充分用好宗教这股力量，引导百姓向上向好，而不是走歪门邪道。 灵空寺不算太远，上了车之后，很快就到了。 灵空寺被一把大火烧之殆尽，但主体结构还在，所以建起来并不是太难，幸运的是，并没有成为这一次事件的袭击对象，在事件发生的时候停工了，现在也恢复了施工。 这个点，工人们已经下班了，工程尚未竣工，秦舞阳自然也进不去，也没有心思利用自己的特权强行进入，只是站在外面看了看。 灵空寺被烧的原因，秦舞阳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但始终不得其门，而无论是满朝军还是何伟，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唯一知道原因的人就只有艾雅，但是艾雅也在不久前丧生，看来这注定要成为一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团了。 次日，秦舞阳约谈了分管宗教工作的副市长以及新上任的宗教局局长佘爱妮，随后又把慧明请到办公室，亲自交流了一个上午。 与此同时，薛千娇正在常务副市长姚旭的办公室里，与姚旭进行交流。 市长秦立邦一个人站在窗前，心头惶恐，昨天在省里开会，曹书记点了他几句，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言下之意就是西伊动事件比较敏感，省里为此也担了责任，吃了批评，所以不方便论功行赏，让他脚踏实地地配合好秦舞阳的工作，一方面狠抓治安，一方面狠抓经济，争取在最后的几个月里，让光明有新的变化。 听起来像是谆谆教导，但实质上，就是将你的功能一笔抹杀，甚至于说功过相抵。 秦立邦有些寒心，也觉得很委屈，但这些他又该跟谁说？他挺恨秦玉辉的，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如果他并不知情，哪怕发生的事情比之前的更严重，他也可以问心无愧。 每个人都在忙，尤其是上次常委会之后，秦舞阳确定了大力发展经济的思路之后，除了职能部门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必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秦立邦忽然有种自己被架空了的感觉。 发展经济，主力军不应该是政府吗？ 坐在办公室里，用力地搓了搓脸，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消沉下去，必须跟秦舞阳谈个明白，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将再无半分与秦舞阳掰手腕的力量，哪怕现在已经严重落后。 用什么样的方式谈？具体谈什么？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秦立邦终于有了决断。 第1354章 坦诚相待 地点仍然在秦立邦的私宅。 这是秦舞阳第二次踏入此地，上一次的时候，秦立邦多少还有点儿与他分庭抗礼的架势，但这一次，他的姿态摆得很低，让保姆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又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茅台，与秦舞阳小酌两杯。 “这瓶酒还是我刚来光明的时候淘来的，已经藏了快十年了。”秦立邦打起了情感牌道，“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一起分享一下，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秦舞阳看着酒杯，却是没有端起来，淡淡道：“立邦，玉辉向唐心出手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舞阳，有什么事等吃过饭再谈，现在，你不是市.委书记，我也不是市长，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两杯。” 秦舞阳忽然一笑：“好，咱们兄弟中，除了不渝，我也就只跟立猛拼过酒，行，那就喝两杯，一表我们的兄弟之情。” 秦立邦举杯，一干而尽，很是感慨地道：“从小到大，我的一切都是家里安排好的，我品学兼优，成绩永远名列前茅，考的大学，学的专业，都是家里铺好了的。其实，我不想考公务员，我只想当个老师，但是我没有勇气反抗，甚至连我结婚的对象也是家里安排好了的，不得不放弃我的初恋。舞阳，你觉得我是成功还是失败？” “一个没有个性的人，不配谈成功或者失败。在别人的眼里，你是光鲜的一市之长，这就已经足够了。” 秦立邦失笑道：“光鲜？确实应该觉得光鲜，这可能是我最后的遮羞布了。我知道，我背负着家人对我的期望，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不怕，我有父母为我想办法，我还有个牛逼的二叔，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我。我一直以为，将来的我，哪怕达不到二叔那样的高度，也不会比我爸差，直到你出现了。” 秦立邦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干了，接着道：“在那个时候，我感受到了威胁，处处针对你，使尽手段，用尽心计，但一切都是徒劳，我已经落后你太多，这个时候我才幡然醒悟，我从政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走得越来越高么？就是为了把你打倒么？” “在唐心出事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直到唐心出了事，玉辉亲口告诉我，他安排人对唐心下手了，舞阳，你知道我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害怕吗？是的，我一直想打垮你，但这个打垮是让要阻止你前进的脚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那一刻，我觉得玉辉疯了。” 秦立邦苦笑道：“他居然杀了人，而且还那么淡定，我想，这绝不是他的第一次。你猜他说什么，说他之所以杀人，完全是为了我。现在，他被抓了，生死不知，大伯和玉瑶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不知道他后不后悔，可是我真的很后悔。兄弟手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携手扶持，难道不比兄弟反目要好吗？只可惜，我醒悟得晚了些。” 秦舞阳静静地听着秦立邦的表白或者说是倾述，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直到秦立邦不再说话，这才接了一句：“你是要我冰释前嫌，以德抱怨？” 秦立邦失神地摇了摇头：“不，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现在只想认认真真地干些实实在在有利于光明和光明百姓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去考虑，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是该做些事情了。” 秦舞阳凝视着秦立邦：“立邦，喝酒。” 从感情上来廛，秦舞阳恨不得一脚将秦立邦踢出光明，这个人忧柔寡断，毅力不足，但就光明的发展格局和前景而言，有他在，好处不少，最起码他不会再生起与自己争权夺利的内卷念头。 事实上，就秦立邦的去留，秦舞阳曾经和曹向东探讨过，以曹向东的想法，直接把秦立邦给换掉，但秦舞阳考虑到内卷问题，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与其来一个新市长，继续跟自己明争暗斗，倒不如安于现状，而且动这个位置，省里搞不好还会有别的想法，这都不利于光明的发展。 当然，秦舞阳并没有跟秦立邦提起这些，他在等，等秦立邦主动向自己吐露心迹，他给的时间是到今年年底，如果年底之前，他仍然执迷不悟，要跟自己打擂台，他不介意就他踢走。 好在，秦立邦看上去对勾心斗角有些心灰意冷，向自己坦露了内心所想，至于说其他事情，严格说来，也不是他的错，谈不上以德抱怨，但给一个机会还是可以的，这不是秦舞阳心慈手软，而是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作为官场中的男人，心狠手辣是必备品质，但对方是自己的堂兄弟，如果真的赶尽杀绝，秦励远那边恐怕也不会善罢干休，他不想在父亲的最后一届还要为自己多操心。 秦立邦喝得很凶，似乎是想把自己喝醉，希望一觉醒来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但越喝越是清醒，五十度的淳酒此时却是像变成了无味的水一般，怎么也喝不醉。 很快，一瓶酒就倒完了，只剩下最后两杯。 秦舞阳举着酒杯道：“立邦，喝下这杯酒，就代表着过去已成云烟，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晚说的话，是不是在骗我，我不介意，但你不要骗你自己！光明已经落后很多，要奋起直追，就需要我们同心协力，如果让我再发现你表里不一，背后搞小动作，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我是男人，说到做到。” 秦立邦喝了杯子里的酒，离桌而起，走到秦舞阳的身前，张开了双臂道：“兄弟，抱抱。” 在秦舞阳接纳他的那一刻，秦立邦失声哭了出来，颤动着的肩膀表明，此时的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秦舞阳也是有些戚然之感，秦立邦是真的大彻大悟了吗？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第1355章 安全检查 秦立邦没有食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主动要求外出招商，似乎完全退出了权力之争。 秦立邦的放弃，代表着秦舞阳的崛起，整个光明的政治生态得到了极大的扭转，而秦舞阳的军人风格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一系列的政策出台，得到了省.委的高度支持，一根无形的鞭子推动着各个县区必须充分发挥才智，谋求发展。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月，眼见就要到国庆节了。 秦舞阳看上去仍然在忙，事实上，一颗心早就已经沸腾了。 唐奥带来消息，唐心的皮肤移植手术非常成功，但考虑到排斥的因素，还需要在漂亮国待一段时间，秦舞阳向曹向东请了假，打算利用国庆这个长假，去一趟漂亮国，当然，明面上的理由是到漂亮国考察项目，不过真实的原因秦舞阳还是向曹向东坦率地说了出来。 这段时间，曹向东也没有闲着，一直在默默地打听着秦舞阳的情况，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就是吓一跳，虽然还不清楚他跟秦励勉之间的关系，但副主席唐疏桐是他老丈人这事是千真万确，而唐心也是受到西伊动事件的波及才导致险些毁容，所以秦舞阳到漂亮国去看望妻子，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曹向东适当地表示了关心，让秦舞阳安排好工作，还贴心给予了最诚挚的祝福，预祝唐心尽快痊愈，并邀请她到江北来作客。 所以这两天秦舞阳是度日如年，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瞅着日历，以前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才觉得时间真特么走的慢。 九月二十九日。 国庆是重点节日，安全生产工作，以前是政府主抓，现在是党政同责，所以在市安委办、市应急管理局的安排下，秦舞阳也要出场进行检查，征得秦舞阳的同意之后，秦舞阳的检查行业为在建工程。 光明这个地方比较特殊，秦舞阳非常重视宗教信仰，佘爱妮一开始去宗教局任职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有点儿不情愿，为此还向老妈陈春兰发过牢.sao。 陈春兰告诉她，要相信组织对她的安排，这是官面上的话。 私底下，陈春兰让她相信秦舞阳，他的安排绝对不会是敷衍了事，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要把兢兢业业的本质带到工作中去。 结合前段时间发生的西伊动事件，佘爱妮才领会到秦舞阳的用心良苦，在别的地方，宗教局可能是个清水衙门，但在光明，宗教局的位置很重要，责任也很重大，简而言之，就是引导信教者发挥积极向上的作用。 秦舞阳这次检查的在建工程中就有灵空寺，点名让佘爱妮陪同。 接到通知，佘爱妮既兴奋又忐忑。 说起来有些丢人。 佘爱妮的老妈就是厅级干部，她应该不会有紧张的心理畏惧，但市.委书记钦点，让佘爱妮感受到了压力。 先不管秦舞阳怎么看待自己，佘爱妮还是先去了一趟灵空寺，事先踩个点，可别到时候让秦舞阳挑出毛病来，别人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清楚，她是秦舞阳一手提拔的，算得上是他的人。 一想到这个，佘爱妮的心就是一跳，暗骂自己胡思乱想着什么呢。 下午两点半，秦舞阳一行到达了灵空寺。 事实上，对于领导来说，安全检查只是在走一个形式，拍些照片留点痕就行了，不过秦舞阳担任过省应急厅厅.长，算得上半吊子专家，所以检查还是比较细致的。 听说秦书记来，主抓这项工程的佛教协会会长慧明也匆匆赶来，佛教也不能不鸟党和政府啊，这都是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开展的，把秦黑了惹得不爽了，一板子拍下来，够老慧明吃一壶的。 灵空寺的面积在光明寺庙中不算最大，但也不算小，慧明陪同着市.委书记、分管副市长、分管部门一把手这一二三位领导，处处陪着小心。 秦舞阳笑着道：“会长，搞佛学你是行家里手，但是搞建筑，你就差了点意思啊。” 慧明道：“书记明示。” 秦舞阳道：“工期进度缓慢我可以理解为慢工出细活，但上的工人不够啊，而且做事心不在焉，这就很危险了，你看，不戴安全帽的，没系安全绳的，建筑材料乱堆乱放的，这些都是安全隐患啊。” 慧明颂声阿弥陀佛后道：“这是老衲的失职。” “我就是提醒一下。”秦舞阳扭头向陪同自己的分管住建副市长道，“慧明大师毕竟不是专家，你们要多指导，确保不造成安全事故。” 佘爱妮就琢磨上了，像这样的建筑工程，肯定都是有资质的施工单位施工，而且都有监理，现场也有安全员，像这样的低级隐患按理说是不应该有的，不过在这种场合，领导太多，不太适合她出声。 等检查完毕，秦舞阳去了下一个点，与宗教无关，佘爱妮自然无需陪同，便留在了现场，送走秦舞阳之后，佘爱妮问慧明道：“慧明大师，秦书记指出的问题很重要，我虽然不管施工，但灵空寺在我的监管范围之内，如果发生了安全事故，麻烦就很大。” 慧明深以为然，佘爱妮便道：“麻烦大师联系一下施工方的负责人，我要跟他见一面，具体谈谈。” 慧明很快联系上了施工单位的负责人，不过负责人不在光明，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现场安全员出面。 安全员很快赶了过来，自我介绍叫宋飞，负责灵空寺建设工程的现场安全工作。 佘爱妮在县区的时候，也配合检查过安全生产，所以很专业地让他提供相应的安全台账，宋飞当场就傻了眼，说没有台账，佘爱妮问了他一些问题，发现他根本不够专业，一些常识都不知道。 佘爱妮当时就不怎么乐意了，质问道：“我现在还质疑你的安全员证是怎么拿到的。” 宋飞弱弱地回了一句：“什么是安全员证？” 第1356章 夫妻相见 三十日晚。 秦舞阳乘机赶往京都，随后马不停蹄地转机飞往洛杉矶。 一路无话，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秦舞阳于第二天晚上八点多走出了洛杉矶国际机场。 唐奥亲自来接，子舅俩相抱了一下，秦舞阳迫不及待地问起唐心的治疗情况。 唐奥一边驾着车一边道：“皮肤移植还是比较成功的，不过要想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个人还是倾向于继续留在洛杉矶，万一有个什么情况，这边的专家团队也能及时处理。舞阳，唐心虽然一直心理素质很好，她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但遇到这种软刀子割肉的事情，她还是有心理阴影的。市公安局那边虽然请了长假，但我估计她重返岗位的可能性不大了，你知道的，心理阴影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清除的。” “不回就不回吧，她是个闲不住的人，理论型领导当不了，业务又太过危险，无论是调整岗位还是赋闲在家，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舞阳，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现在也没有别人，你老实告诉我，唐心这次的事情，是不是还有别的猫腻？” “你怎么会这么想？” “秦励志父女俩被西伊动组织报复，秦玉辉一直没有露面，市局那边我也托人打听过，你告诉我，是不是秦玉辉这个王八蛋找人下的手？” 秦舞阳点了根烟道：“你这个脑子只适合经商，打打杀杀的事情，你不行，这事基本上已经结束了，虽然不能亲自报仇，但秦玉辉已经付出了代价，而他自己，我爸、你爸，都不会轻饶他。” 唐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你知道的，唐心是我最关心的人。” “我也是。”秦舞阳拍了拍大舅子的肩膀道，“我有数。” 唐心并没有住在医院，唐奥直接买下了一个落魄贵族的庄园，这里环境什么的都很好，整个专家组把设备什么的全部搬过来了，因为手术非常成功，所以只留下了疗养团队。 秦舞阳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秦舞阳在二楼见到了唐心。 唐心与以前没什么两样，皮肤是自己身上取下来的，排异性很小，只不过皮肤还没有完全长好，颜色上也有些分别，秦舞阳要亲她的时候，唐心退了一步，秦舞阳愕然地看着她。 唐心就道：“你太狠了，别把我的皮肤亲坏了。” 秦舞阳眨着眼睛道：“那我亲你别的地方。” “滚蛋。”唐心受不了这个大*了。 为了加速皮肤的恢复，唐心有特制的营养餐，秦舞阳向疗养团队表示了感谢，晚上，两人小心翼翼地一番温存，唐心这段时间都在做脸上肌肤的恢复，身上还没有完全开始，所以唐心不肯开灯。 秦舞阳充分尊重她的意见，完事了之后，将唐心拥在怀里，柔声道：“委屈你了。” 唐心身体微微战栗了一下，低声道：“舞阳，人真是那么坏的么？我真没想到，会是秦玉辉处心积虑地要置我于死地。” 秦舞阳极其内疚地道：“我也没有想到，这事都怨我，如果……” “舞阳，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听说你大伯父女被西伊动报复了，这也是他们的命。现在光明是不是已经平定了？” “西伊动在光明元气大伤，后来自己作死，又被联合袭击，主要首脑都已经伏法，西伊动已经成为历史了。”秦舞阳道，“不说这些了，等你恢复了，我们一家几口就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好。” 秦舞阳在洛杉矶待了三天，由于唐心不能外出，所以这五天里，他一直都陪着她，极尽照顾之温柔，连疗养队的美女琼丝都羡慕得不得了，说有这样的老公，她死都愿意。 这当然是漂亮国人特有的称赞方式。 尽管秦舞阳万般不情愿地回去，但现实并不以他的想法而转移，依依不舍的与唐心分别，唐心倒是想得开，说分离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让他们都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回去之后，秦舞阳在京都陪了一天孩子，这些天都是唐琼和秦不渝夫妇在照顾着孩子们，秦舞阳请他们一起吃了顿大餐，倒是没说什么感谢的话，趁孩子不在的时候，说了说唐心现在的情况，大家均是很安慰，而关于秦励志一家的事情，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 时间在推着秦舞阳向前走，他本来是想跟两位长辈谈一谈的，但一来他们的时间不属于自己，二来随着秦励志父女俩的死，这个仇恨秦舞阳不想再继续延续下去，而且这本身就是一本糊涂账，就让它继续糊涂下去吧。 假期第六天，秦舞阳陪着老妈去了一趟仁济堂，与冯乔平见了一面，少不得寒喧一阵，感谢冯老对母亲的治疗和照顾，冯乔平说要真说感谢，应该是自己感谢慕容洛才对，要不是她的奔走，仁济堂也得不到这么顺利的发展。 秦舞阳心头一动，想起了唐心的身体状况。 唐心的面部肌肤恢复不错，但身体上的受创面积较大，皮肤移植虽然未必不行，但实施起来太耗费时间，便问起了冯乔平，有没有恢复肌肤的好办法。 冯乔平详细地问了一下情况，说他得研究一下，毕竟不像武侠小说里的那样，有什么芙蓉生肌膏，有突破的话会第一时间跟秦舞阳联系。 这么絮絮叨叨地过了一天，假期的最后一天，秦舞阳终于回到了光明。 接到秦立邦的电话，说请他吃饭。 秦立邦国庆没有回家，也不想回家，他一直都在陪着一个女人。他想跟秦舞阳谈谈的，就是关于这个女人，说这个女人秦舞阳一定会感兴趣。 秦舞阳被勾起了兴趣，答应前往。 第1357章 灵空寺疑云 一如上次，秦立邦弄了几个精致小菜，一瓶郎酒，说是十几年前收藏的，秦舞阳就笑：“你十几年前到底收藏了多少酒？” 秦立邦老脸一红道：“我说是十几年的就是十几年的，咱们不说酒的事，是色的事。” 秦立邦自然是在开玩笑，这个女人跟色还真没什么关系，虽然她很漂亮。 女人叫汪雪，是漂亮国华裔，英文名叫米雪儿，漂亮暂且不谈，绝对特么的有钱。 秦立邦是在漂亮国招商时，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秦立邦后来单独邀请了汪雪交流了两次，汪雪说她母亲是我国人，从小听母亲说起我国文化，就很向往，但一直没有能够亲自过来体验一下。 秦立邦事先做过了解，汪雪的父亲在漂亮国有一家集团公司，实力极其雄厚，所以听说汪雪想到国内来体验一下我国文化，于是便竭力邀请并促成了她的华夏之旅。 国庆这几天，秦立邦一直陪着她在江北游山玩水，汪雪很满意此次行程，表示会在明天到光明来，谈一谈投资的事宜。 秦舞阳狐疑地道：“立邦，你不是在跟我编故事吧？” 秦立邦有种被侮辱的感觉，端着酒杯自己干了，气鼓鼓地道：“我一片冰心在玉壶，你拿我心当沟渠，罢罢罢，当我没说，喝酒撒。” 秦舞阳被逗笑了：“我是怕你借工作之名在外面拈花惹草。” 秦立邦苦笑道：“你不会认为我是争权无望，改玩女色了吧？我可是一腔热血为事业，日月可鉴。” “行了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过你说的这个叫汪雪的，有主动靠上来之嫌，你查过她的底细没有？” 秦立邦失笑道：“第一，我确实查过了，汪雪她妈叫刑曼莉，老家是江北人，她父亲叫霍华德.斯瓦辛格，是漂亮国雷诺集团的董事长，官方网站上都能查到。第二，咱们光明落后其他地区十年总有吧？说难听点，都是一穷二白了，有什么让人家给骗的呀。” 秦舞阳一听，似乎也是这个理，便道：“那行，明天就跟她见一面，探探她的底。” 秦立邦失笑道：“探底？” 秦舞阳愕然，指了指秦立邦：“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儿放飞了。” 秦立邦悠悠道：“这样不好吗？难道非得让我跟你唱对台戏你才爽？” 次日，秦舞阳没等到汪雪的到来，反而是佘爱妮求见了。 秦舞阳虽然见过她，也有过接触，但这样面对面的还是头一回，看着佘爱妮娇媚的面容，秦舞阳心说，好一个狐胚。 “秦书记，我是有件事情要向你反应。”佘爱妮说的大义凛然，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自从光明换了书记之后，佘爱妮的耳边就经常听到秦舞阳的名字，老妈也是让她找机会跟秦舞阳多接近接近。在见到真人之后，说实话，佘爱妮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帅的地方，但问题是，秦舞阳似乎有种独特的男人魅力，深深地吸引着她。 佘爱妮身边不缺男人的追求，其中不乏一些佼佼者，但由于父母离婚的缘故，她对婚姻有着一种天然的排斥感，另外，老妈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这个身份也足以令人打破脑袋想法子成为她的乘龙快婿，搭上这条船，以后的仕途将会一泄千里，这也让她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觉得每个人接近她都有明确的目的性。 但秦舞阳不一样，有限的几次接触，秦舞阳都没怎么拿正眼看过她，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让佘爱妮不由多关.注起秦舞阳来，而秦舞阳的家世背景以及他的从军、从政经历和他目前所处的位置包括他现在的年龄，正是男人最成熟最有魅力的阶段，不知不觉中，佘爱妮的心里就为秦舞阳腾出了一席之地，这种感觉是她所从不曾有过的，以至于这七天的国庆长假，让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这不，上班头一天，她就找到了格列，说有要事向秦书记汇报。 格列在秦舞阳的身边，多少知道一些佘爱妮提拔的事情，是因为秦舞阳跟陈春兰关系不错，所以佘爱妮提出要求，他也不敢怠慢，万一有个闪失，佘爱妮在陈部长面前告自己一状，那乐子就大了，便赶紧向秦舞阳汇报。 秦舞阳看着佘爱妮，笑着道：“什么事？” 佘爱妮道：“是关于灵空寺建设工程的，国庆节前，你去进行了一次安全检查，由于灵空寺是宗教局的监管单位，所以我多去了几次，发现了很多安全隐患，那个安全员居然连安全员证都不知道，这可是重大安全隐患。” 秦舞阳淡淡道：“那你应该跟分管领导汇报啊。” 佘爱妮其实就是想看看秦舞阳，被秦舞阳这么一说，顿时语塞，不过陈部长的女儿可不是木讷的人，灵机一动便找到了理由：“分管领导也不是管安全的，找他没用。” 秦舞阳就笑：“小佘……” 话还没说完，佘爱妮就抗议道：“这个称呼太尴尬了，叫我爱妮。” 也幸好格列没在场，否则肯定会大跌眼镜，这个称呼显得太亲昵了些。 秦舞阳装作没留意的样子，未置可否地道：“安全生产三管三必须说的是，管行业必须管安全，没有人能置身事外的。” 佘爱妮执拗地道：“没有来你这儿反映有效。” 秦舞阳只得道：“好，这件事情我记下来了。” 佘爱妮盯着他，秦舞阳道：“还有事吗？” 佘爱妮道：“不现场办公吗？” 秦舞阳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佘爱妮娇媚的原因还是她是陈春兰女儿的原因，佘爱妮的态度他并不反感，换了是别的人试试？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秦舞阳抓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沉声道，“郝市长，灵空寺那边有重大安全隐患，具体的我让宗教局佘局长跟你对接。” “这下行了吧。”秦舞阳笑着看向了佘爱妮。 佘爱妮展颜一笑道：“谢谢秦书记，那我先走了。” 第1358章 美女老板 与汪雪见面是在市.委的会客室里。 见到汪雪的第一眼，秦舞阳就是一愣，感觉似乎像在哪里见过，而汪雪也是一愣：“秦书记，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也有这个感觉。”秦舞阳刚说完，两人异口同声道，“机场！” 国庆节前的那天傍晚，秦舞阳从省会万金机场飞京都，在机场的时候，遇到了汪雪。 当时机场人很多，汪雪与秦舞阳撞了个满怀，还把汪雪给撞倒了，汪雪的两名洋保镖冲上来就要跟秦舞阳用拳头讨个说法。 汪雪制止了保镖的恶劣行为，其中一个保镖还骂我国人素质差，当时汪雪的脸就沉了下来，说，我国人素质差不差轮不到你来叽叽歪歪，如果再有下一次这种言论的话，立刻滚蛋，不需要他再负责安保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秦舞阳对汪雪的印象才有点儿深，当时他忙着赶飞机，所以没有横生枝节，还以为汪雪是个明星，没想到隔了几天之后，他们会在光明市.委的会客室里见面。 秦立邦笑着道：“原来二位是认识的，那我在这儿似乎有点儿多余了。” 秦舞阳就笑：“秦市长，要不要这么醋意大发呀。” 秦立邦呵呵一笑道：“汪小姐，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光明市.委秦舞阳秦书记。” 汪雪向秦舞阳伸出手，笑道，“秦书记，这是不是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秦舞阳与她的一手一沾即松，更正道：“这应该叫无巧不成书。” “不好意思，我从小就生活在国外，汉语学得不好，秦书记见笑了。” “那倒没有，你的汉语说得很好。” “我妈妈是国内人，我的汉语都是她教的，现在在国外说汉语的人很多，我身边就有不少人都说汉话，如果真的说的不错的话，那可能是有这个交流的环境。” 几人坐定，秘书来泡了茶水，秦舞阳笑着道：“我听秦市长说，你们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听说你要领略一下国内风景，亲自陪同，汪小姐，我们秦市工可是放弃了假期陪你的，为了这个，秦夫人很有意见，两人还闹了些不愉快呢。” 汪雪啊了一声，满怀歉意地道：“秦市长，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汪小姐说哪里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况且还是国际友人，那是一定要服务好的，只要汪小姐开心，这点事算不得什么。” 汪雪笑着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心里就安慰多了。实不相瞒，我这次到华夏来，一方面是亲身体验一下华夏文化，虽然光明只是整个华夏的冰山一角，但还是让我如痴如醉，我很喜欢这里。另一方面呢，我大学毕业之后，在不少公司工作过，算是历练吧，我爸的意思是让我回公司，不过那样的话，我之前学的那些东西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我打算自己创业。光明的人和事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我打算在光明这儿投资。” 秦舞阳笑道：“很感谢汪小姐对光明的肯定，那我就自吹自擂一番了，光明这个城市，正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充满了光明，我不敢保证你能赚多少的利润，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在这里，你会得到最好的服务，没有之一。无论是我们求来的商，还是主动过来的商，我们的宗旨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招得来商、留得住商。” 汪雪点头道：“这里的人文关怀非常好，我喜欢这里，秦书记这么一说，我就更放心了。” 秦舞阳道：“不知道汪小姐打算投资什么。” 汪雪道：“我还没有确定，只是前期有这么一个想法，应秦市长的邀请，与二位主政领导见个面，也是落实一下态度，二位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好，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让我的团队过来实地进行考察，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创业，我需要谨慎一些，二位领导不要见笑。” 秦立邦道：“谨慎一些是对的，秦书记刚刚也说了，我们的宗旨是招得来留得住，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招引项目的最佳结果就是双赢，如果汪小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大笔一挥，我还真有点儿担心呢。” 汪雪笑着道：“钱是我爸的，我用起来总得用点心。” 秦舞阳连着来了一句：“你自己的钱，用起来更要用心了。” 整个交流的氛围挺好，聊了大约能有一个多小时，秦舞阳就汪雪的衣食住行进行了全方位的安排，汪雪全都拒绝了，说她从小接受的都是节俭自立的教育，况且她也有自己的保镖，生活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她会主动说出来。 秦舞阳到底还是面皮儿比较薄，没有问汪雪计划投资多少资金，送走汪雪之后，这才问了一下秦立邦，秦立帮竖起一根手指，秦舞阳就没了兴趣，十来个亿的体量，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秦立邦就笑：“是十亿美金，而且是第一笔投资。” “十亿外资，勉勉强强还算行。” 秦立邦愕然道：“兄弟，光明发展才刚刚开始，投资如果实现的话，光是这一笔外资到账，就能让我们扬眉吐气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啊，立邦，说难听点，光明现在百废待兴，步子比别人走得本来就晚，所以要想招来商留住商，得有相匹配的软、硬环境啊，硬环境我们可以慢慢搞，但是软环境这一块，必须抓好，你得多费点心。对了，下午还在这儿，咱们碰一碰人事的事情，西伊动事件，不少干部落马，需要注入一批新的血液，你在光明时间比较久，做了不少年的组织部长，又担任当副书记，抓过人事，门清得很。” 秦立邦不无哀怨地道：“你这是在讽刺我屁股挪不动窝。” 秦舞阳哈哈一笑：“不要这么玻璃心嘛。赶紧碰碰，提交名单过来，要求就不多说了，德才兼备，德字为先，你最拿手的。” 第1359章 再起疑惑 在西伊动事件中，落马的干部不少，这里面还有一些处级的中层干部，事发之后，抓的抓，判的判，有的还逃亡了，所以空下了不少位置。 用秦舞阳的话来说，现在的光明百废待兴，而经历了西伊动事件之后，省.委书记曹向东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方面是肯定了光明市.委市政府的应急处置的成绩，另一方面要求光明加大对西伊动残余分子的追剿力度，同时要求光明拿出切实可行的振兴经济的措施来。 这是一个风向标，意味着省里对光明不再是只求稳定不思发展，不再是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发展来获取稳定，所以空下来十几个处级、副处级的位置，肯定是要争取一下的。 早在秦舞阳提出这个人事之前，就有不少人开始暗里活动了起来，包括秦舞阳自己也接到过不少或直接或间接的要官电话。 所以下午开碰头会的时候，几人开始讨论人事之前，个个脸上都带着既有苦难言又扬眉吐气的复杂神情，要知道，这放在以前，别说处级干部了，就是厅级干部，也是省.委的一纸命令强压下来的，否则，谁特么愿意到光明这个可能随时会爆雷的地方来啊。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人人厌，现在成特么香馍馍了。 这十六个处级的位置，有市局的一把手，也有市.委市政府局办的负责人，都是比较重要的位置，除了各种关系打招呼的那么屈指可数的光明市以外的人选之外，大多拟提拔人选都来自于光明本市。 秦舞阳瞄了一眼，入选的人数达到五十人之多，基本上达到一比三的比例了。 秦舞阳笑着道：“这么看来，光明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嘛。” 秦立邦拧着眉头道：“秦书记，相信你也接到过兄弟市或者上头的电话了吧？” 秦舞阳不以为然道：“你们也都接到了？” 副书.记王立新、纪委书记陆立德和组织部长单权都是相视苦笑，人在体制中，人情就无法避免，以前他们接到的电话寥寥无几，现在好了，都快被打爆了。 见他们这个样子，秦舞阳风轻云淡道：“这样啊，咱们确定一个总的方向，人情要给，但人也要选好，在这些备选名单里，先不管谁是谁的关系户，实力说话，如果是同等条件，关系户就关系户，但如果明显是粗制滥造，咱们还得尊重一下组织原则。没有意见的话，咱们现在开始，一个位置一个位置过。” 整整一个下午，五人小组把所有的岗位都梳理了一遍，理论上这五十来人都是候选人之一，接下来就是考察。 秦舞阳向单权指出，考察一定要公平公正客观，现在的光明就是一个刚刚破土的嫩芽，经不起任何歪风邪气的侵袭，同时，也是检验我们组织部门内功的一次机会，希望不要发生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 散了会之后，格列告诉秦舞阳，副市长萧恩廷刚刚过来了一趟。 萧恩廷分管住建、国土，他来汇报工作，撇开秦立邦，这多少有点儿不合规矩。 秦舞阳现在对此很敏感，现在他的重心都在光明的发展上，不希望任何官场上的陋习造成任何影响。 秦舞阳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便让格列告诉萧恩廷他已经散会了。 萧恩廷很快赶到，直接了当地道：“秦书记，有个情况，我有些吃不准，觉得需要向你反馈一下。” 秦舞阳点头道：“什么情况？” “上午你交待了灵空寺有重大安全隐患的问题，我立即组织人员对灵空寺又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话未说完，秦舞阳摆着手打断道：“直接进正题。” 萧恩廷停顿了一下，直接跳过了安全检查的事情，道：“我爷爷向佛，小时候经常会说一些跟佛教有关的东西给我听，耳濡目染之下，我不敢说有多精通，但也略知一二。今天去检查的时候，灵空寺部分庙宇已经竣工，里面的佛像什么的也都建成，但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不但这些佛像制作粗糙，而且摆放的位置、顺序以及同一室内放置什么佛像都有点儿问题。” 秦舞阳失笑道：“这个工程是慧明会长一手安排的，你的意思是他在吃回扣？” 萧恩廷道：“这个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灵空寺这么一所寺庙，慧明又是佛教协会会长，他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秦舞阳轻轻一皱眉头：“那你的意思是？” 萧恩廷摇了摇头：“佛家最重因果，对有的事不上心有可能，但对自己的寺庙不可能这么粗心大意，慧明会长也是这方面大师级的人物，发生这样的情况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秦舞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沉声道：“萧市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恩廷沉吟了一下，道：“秦书记，你就不觉得灵空寺上次被烧有点儿奇怪么？” 秦舞阳微微一愣，萧恩廷把话题扯到灵空寺被烧事件上，莫非有什么用意？ “恩廷市长，有话可以直说。” 萧恩廷沉声道：“秦书记，灵空寺被烧，显得很是突然，到目前为止，这事也没有个解释，是吧？” 秦舞阳微微颌首：“这事我一直也闹不明白。” 萧恩廷道：“我怀疑灵空寺被烧另有蹊跷。” 秦舞阳有些奇怪，这事跟萧恩廷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萧恩廷解释道：“秦书记，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是因为本来我并没有去深入考虑，但今天的发现，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萧恩廷有个表弟，叫许志林，是省公安厅的一名刑警，后来因为犯了错误被警队开除，一直就到处散混。 灵空寺被烧的前两天，许志林到他家作客，喝了点酒之后，说他老婆一直不生，明天要去一趟灵空寺许个愿，当时萧恩廷还取笑他，说他屁都不懂就乱许愿，要孩子应该去找观音娘娘。 没想到第二天夜里，灵空寺就被烧了。 第1360章 试探虚实 秦舞阳道：“有什么问题吗？” 萧恩廷接着道：“光是许愿和灵空寺被烧，说它们有什么联系，多少有点儿牵强附会，但问题在于，许志安根本不是被开除，或者说，他的开除是做给外界看的，事实上，他的真实身份是卧底。” “他是卧底？卧底查什么案？” “我不知道。那天也是我跟他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卧底的？” “灵空寺被烧之后，我无意中在我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许志安留给我的一张字条，说去灵空寺不是为了许愿，而是为了执行任务，他告诉我，其实他是卧底，这事除了他的上级之外，连他媳妇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萧恩廷的目光里含着一丝泪光，道：“所以我认为，灵空寺被烧跟我弟弟的失踪应该有关联。” 秦舞阳拧着眉头道：“为什么到现在才跟我说这些？” 萧恩廷道：“因为我不确定，而且志安留给我这张字条，多少有违反组织纪律的意思，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出事，所以一直没有声张，但这么久了，我都没有他的消息，甚至于连他媳妇都没有他的消息，他极有可能已经殉职了。” “为什么跟我说，而不是向上级反映？” 萧恩廷苦笑道：“上级？谁是我的上级？在光明我是副市长，到省里，谁认识我？况且，你就是我的上级。” 秦舞阳默然片刻，道：“恩廷，这事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容我想想。” 萧恩廷如释重负，沉声道：“秦书记，对灵空寺的怀疑只是我一家之言，有可能出现偏差，我向你反映这些，其实……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志安他到底还在不在人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于我弟媳妇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在整个西伊动事件中，秦舞阳唯一疑惑的就是灵空寺被烧的缘由，但这事到了何伟那里就结束了，随着西伊动首脑艾雅的身亡，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了答案，现在萧恩廷冷不丁地提起这事儿，让秦舞阳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在萧恩廷离开后，秦舞阳陷入了沉思之中。 关于省厅卧底的事情，秦舞阳曾经听季朝阳提过一嘴，但这事属于高度机密，季朝阳所知甚少，也是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 现在萧恩廷提起这事儿，有着丰富侦查经验的秦舞阳就开始琢磨起这事儿来，但这事又岂是他一时半会儿就能琢磨得出来的？ 不过，出于阴谋论的考虑，萧恩廷所说的灵空寺重建后的种种异常，似乎确实有点儿不对劲。 秦舞阳对佛教这一块绝对是个门外汉，该让谁去试探一下虚实呢？ 手机在桌子上的震动声，把秦舞阳从这个问题的思考中回过神来，竟是陈春兰打过来的。 接通电话，秦舞阳笑着道：“陈姐好。” 陈春兰笑道：“再好也没有你风光啊，晚上有没有时间聚聚？” 秦舞阳愣了一下：“今晚？” “爱妮说，很感谢你对她的照顾，一直想着请你吃顿饭以表谢意，但又怕自己面子小，请不动你这尊大神，所以只能向我求助了，不知道秦大书记赏不赏脸呢？” “陈姐，光明最近人事调整比较大，就没有人走你那边的关系？” 陈春兰就笑：“秦大书记，你也太敏感了，有是有，不过我没同意，放心吧，单纯的感谢。” “我要是不给面子，陈姐见到我不会呼我大嘴巴子吧？” 陈春兰呵呵一笑：“那行，我也没请别的人，就到我家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家宴？ 看着陈春兰发过来的地址，这个规格有点儿高啊。 下了班之后，秦舞阳打了个车，按照地址过了去。 到了陈春兰家，过来开门的是佘爱妮。 “秦书记来了。妈，秦书记来了。”佘爱妮一边给秦舞阳拿拖鞋，一边扬声叫着正在厨房忙活的陈春兰。 陈春兰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位来，招呼了一声道：“爱妮，你先接待秦书记。秦书记，你先坐着，一会儿就好。” 秦舞阳笑着道：“我来的是不是有点儿早了？” 佘爱妮道：“不早不早，秦书记请坐，我给你泡茶。” “不用客气，我得留点儿肚子尝尝陈姐的手艺呢，都喝饱了，我都吃不下了。”秦舞阳开着玩笑道。 陈春兰一边忙活着一边道：“你别吃不下就行。爱妮，你先陪秦书记聊着。” 佘爱妮泡好了茶水，坐到秦舞阳边上的沙发上，似乎有些拘抳，秦舞阳便道：“爱妮啊，宗教局的工作怎么样？”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去这么冷的部门，是我妈开导我，我才明白秦书记的良苦用心，在光明，宗教工作非常重要，宗教局要起到引导的正面作用，可不能再让宗教成为毒瘤了。所以这段时间，宗教局加大了对宗教的调研力度，着力做好一些信教者的帮扶工作，毕竟信教的，大多都是些生活不如意的平民百姓，与其让他们信教，不如引导他们相信党和组织，这个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秦舞阳赞许道：“这就对了。爱妮，我跟你说，咱们干工作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无论是建设还是发展，最终的目的就是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让他们得到实惠，你这么做，可是实实在在的民生工程啊。” 被秦舞阳夸奖，佘爱妮一张俏脸兴奋得通红：“放心吧秦书记，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努力要，但也要注意身体。”说到这儿，秦舞阳忽然想起了灵空寺的事情，便道，“对了，爱妮，你对佛教懂多少？” “我还真没什么研究，不过我们局的副局长孙明东，对佛教很精通，我还跟他开玩笑说，等他退休了，就推荐他去佛教协会当会长。秦书记，你提这个干什么？” 第1361章 内卷多多 “没什么，我就是听说灵空寺那边的设计布局不是太合理，所以这么随口一问。”秦舞阳刚说完，就听陈春兰一声招呼，“爱妮，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吃饭自然就是个形式，陈春兰虽然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但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位普通母亲，跟大多数的母亲一样，都是要求领导对自己的孩子严格要求，多压担子，秦舞阳道：“我觉得吧，有必要更正一下，我承认，爱妮进入我的视线，是因为陈姐的缘故，但这并不是我提拔她的主要理由，这还是爱妮自己足够优秀，才能做得上现在的位置，如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春兰笑着道：“还是秦书记会说话，让人心里服务，爱妮，好好学着点。” 佘爱妮吐了一下舌头道：“知道啦。秦书记，我敬你一杯。” 秦舞阳笑着道：“陈姐，爱妮，你们这样不厚道啊，你们这是玩车轮战啊。” 佘爱妮就道：“秦书记，你可是大领导，就别跟小女子一般计较了，要来当然是一个一个来了，难道还能让我妈跟我一起陪你啊。” 这话说得没毛病，但听在耳朵里，多少有点儿歧意，秦舞阳愕然的同时，这母女俩也都是面红耳赤，好在秦舞阳反应很快，举杯道：“爱妮有这个心，那我肯定要喝了，不过我给你们露个底，我这酒量大着呢，你们轮番来战，我也未必会败下阵来哦。” 话虽如此，但酒自然不会喝大，否则秦舞阳难免要落个欺负孤儿寡母的恶名。 喝完酒，佘爱妮乖巧地去收拾碗筷，陈春兰便和秦舞阳在客厅聊了起来。 “秦书记，我真是没想到，你的动作会这么大，大刀阔斧这个词都形容不了你的手笔啊，西伊动这次伤筋动骨，国际上也是进行了围剿，据说首领都为之丧生，在光明盘踞已久的西伊动得已覆灭，与你的强硬表现紧密相关，省.委曹书记对你是赞不绝口，在好几次会议上都提到光明，你算是彻底扭转了在他心里的印象啊。” 秦舞阳却是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可是捧杀啊。” 陈春兰点了点头：“我还怕你得意忘形呢，原来你看得很清楚。” 曹向东和省长苗一飞之间，虽然谈不上针锋相对，但到了这个位置，处于封疆大吏的他们自然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之间的角逐可以说是看上去风轻云淡和风细雨，但遇到机会，谁都知道去把握。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以前秦舞阳不怎么受曹向东待见，苗一飞对秦舞阳是有拉拢之心的，但现在形势急转，苗一飞的心里就有些不吃味了。 据陈春兰所知，在苗一飞的坚持下，今年年底会让光明市加入全省的经济考核。 秦舞阳笑了笑道：“有曹书记在，以后光明差可能不好说什么，但是今年，谁都知道光明的历史背景的。” “是，这一次他奈何不了你，顶多出出你的洋相，可以后呢，曹书记总有离开的时候。”陈春兰声音微微一低，“听说年后曹书记要走，苗一飞有很大的概率接任，以后你的日子不好过。” 秦舞阳道：“那我该怎么办？” 陈春兰显然有腹稿，道：“多跑跑苗一飞的办公室，建立起更好的关系来，光明不是要搞发展吗？多请教，多暗示，这些不用我教你吧？”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卷得这么厉害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站队是必须的，骑墙只会死得很难看，而且现实也不容许一位市.委书记去骑墙。” 秦舞阳道：“都是我的领导，现实既不允许我两头都讨好，也不允许我亲一个冷一个啊。” 陈春兰道：“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我只是把事情说给你听，不过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西伊动你都能动得了，还怕什么？是吧？” 秦舞阳苦笑了一声：“看来我得多往省里跑了，只可怜了我这两条腿。” …… 陈春兰说的没错，苗一飞心里确实有点儿不自在，不过也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到目前为止，虽然曹向东一改往常对秦舞阳的态度，但也没见秦舞阳故意贴上去，他也理解做下属的不容易，两头得罪谁都够他吃上一壶的，其实像这种情况，从省到镇都不同程度的存在。 “王霄，你跟我也快满五年了，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我不能一直把你放在身边，这样会耽误你的进步，光明那边缺个市.委秘书长，你有没有兴趣？” 王霄愣了一下，不由道：“省长，是我做的有让您不满意的地方吗？” 苗一飞笑着道：“你想多了，正是因为我对你很满意，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你现在已经是副厅了，直接上正厅的难度还是很大的，光明的西伊动组织已经被肃清，剩下的也构不成什么有效的威胁，所以光明将会处于一个发展的阶段，那里的底子虽然薄，但也最容易出成绩，市.委秘书长入常，比起一般的副市长含金量要更高一些。” 王霄的眼前就浮现出秦舞阳的模样儿来，他常年陪伴省长左右，眼界很高，在他的心里，秦舞阳还真有些入不了眼，要说有能力吧，还真没看出来，虽然曹书记对他不吝誉词，但他知道，光明前些日子闹出西伊动事件，立下汗马功劳的是市长秦立邦，秦舞阳只不过是后来收拾残局，如果他不是市.委书记，这份功劳根本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所以，让自己服务于这样的一位市.委书记，王霄打心眼里儿不乐意，不过如果从提拔的角度来讲，苗省长的安排可谓是用心良苦。 光明先破后立，如果出成绩，自己也会分享这份成绩，如果不出成绩，市.委秘书长又能担什么责任？ 第1362章 态度一变 王霄理解苗一飞的苦心。 根据相关的规定，干部担任省长专职秘书职务一般不超过五年，五年期满后必须要转岗。王霄已经年满五年，按照规定，必须要离开这个岗位。 事实上，如果时间允许的话，王霄是可以到其他厅级部门或者地级市担任正厅级领导的，但时间是个硬杠杠，谁也没有办法，相比之下，与其转任省政府副秘书长，还不如去光明担任市.委秘书长。 “省长，谢谢您的关心。”王霄理顺了关心，由衷地道了谢，事实上，他给苗一飞担任秘书的时候，才是正处级，五年副厅实职，还能进入常委序列，已经很好了。 …… 佘爱妮对秦舞阳的话很入心，第二天就和副局长孙明东一起去了一趟灵空寺。 她和秦舞阳一样，对佛学就是个睁眼瞎，不过孙明东确实是高手，在里面转悠了一圈之后，把一个脑袋摇得跟个拨郎鼓似的，说灵空寺的问题一大堆，真不知道慧明这个协会会长是怎么搞来的，连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佘爱妮不耻下问，孙明东说：“看灵空寺的构架，应该是三佛像设置，那么位置应该是中间是本师释迦牟尼佛，左边阿弥陀佛，右边药师佛，但灵空寺的摆放位置就错了，不专业啊。另外，大雄宝殿立的是释迦牟尼佛，佛前应该立着阿难尊者和迦叶尊者两个弟子，左右两厢为十八罗汉，但是阿难尊者被放进了十八罗汉里。” 佘爱妮就笑：“看来慧明大师的含金量有点儿低啊，错的这么明显都没发觉。” 孙明东也笑：“也有可能是他就没留意这个吧，也或许人家就是特意这么弄的，谁知道呢，宗教这一块，佘局，他们自己怎么搞是他们的事，咱们还是别瞎掺合。” “那是那是。” 这个情况反馈到秦舞阳那儿，秦舞阳也觉得挺奇怪的，不过他的想法跟孙明东一样，那是人家内部事务，爱咋咋的，不过想到萧恩廷跟他说的话，他的心头又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 不几日，秦舞阳去省里参加会议，会中，接到曹向东秘书的留言，请他会后来一趟曹向东的办公室。 会后，见到了曹向东。 曹向东招呼着秦舞阳坐下，笑着道：“舞阳，听说光明现在正在酝酿一系列发展经济的措施，准备明年放个大招啊？” 秦舞阳连忙道：“也算不上大招，都是一些常规动作，主要还是激活思维，转变观念，毕竟光明的步子有点慢了。” 曹向东微微一叹道：“说起这个，我也有责任啊，给光明的定义出现了偏差。” “曹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时期不同，思维也不同，以前的光明确实比较特殊，即便是大力搞发展，西伊动也会到处添麻烦的，无稳定，不发展，这个思路，我个人认为是准确的。现在西伊动被铲除，发展自然而然地便成为了将来的主题了。” “舞阳，你功不可没啊。” “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可能这与我的个性有关。我以前当过兵，部队磨砺出了我永往直前从不被动防守的性格，而且这也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离不开军警与群众的通力合作。” 曹向东笑了笑，随后道：“舞阳啊，一方面，要防止西伊动死灰复燃，另一方面，既然搞发展，就要好好动动脑筋。我听立邦市长说，你们最近正在跟雷诺集团谈投资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准确地说，是在跟雷诺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谈，具体是立邦市长在跟进，目前考察团队正在考察，从之前与汪雪的接触情况来看，我个人对这个投资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曹向东点了点头：“西伊动带来的后遗症还是比较明显的，想想都不寒而栗啊，一位副省级领导，一位副厅级干部，若干处级干部，居然都牵涉其中，这还是已经查出来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没查出来的。舞阳，光明将来的路怎么走，你要好好谋划。对了，我听说光明这一次的人事调整，有不少人打招呼，你自己得把.握住了。” 秦舞阳道：“曹书记，说到这个，我个人还是有点儿想法的。举贤不避亲，只要是有能力的，我就当作是推荐好了，不过有的明显不合格的，我可能会打回去，这样难免会驳了一些领导的面子，书记，您得给我撑腰。” 曹向东笑着道：“这个招呼我不打。” 秦舞阳愣了一下，曹向东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话音一转道：“市.委秘书长一职你有什么想法？” 秦舞阳沉吟了一下，道：“书记，厅级干部的任命权在省里。” “话虽如此，但你作为一方主任，也是有建议权的，我先看看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人选倒是有一个，长茂县委书记姜厚和，我跟他接触过，也了解过他的过去，确实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 曹向东眉头微皱道：“他年纪不小了吧？” “四十七岁，正当年。”秦舞阳道，“曹书记，我觉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说年轻干部不好，但一昧地追求干部年轻化，对于这些能干事的老同志是个致命的打击，对我们党的事业也是巨大的损失，毕竟像他们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都是有优势的，我们连退休老干部都那么重视，没有理由搁置这些相对的老同志。” 曹向东点了点头道：“人是给你用的，我会参考你的意见。舞阳，光明怎么发展，我不干涉，也不主张，你们自己因地制宜拿主意，我只希望光明能够大有起色，我所能做的就是为光明理顺关系，提供便利。” “感谢书记，我代表光明八百万百姓向您表示感谢。” “又说虚话。”曹向东摆了摆手道，“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中午我就不留你了。” 秦舞阳起身告辞，出了省.委大院，闭目想了想，吩咐司机去省政府，途中打了个电话给王霄：“王秘，省长有没有时间？我想去汇报一下工作。” 第1363章 根基 秘书小万过来收拾，低声道：“书记，省长那边……” 曹向东淡淡道：“我还没走呢，只要我任一天东江的书记，他就得给我卧着，人事方面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小万道：“话虽这么说，但是从长远看，秦舞阳将来会比较麻烦。” 曹向东笑了一声道：“人嘛，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和麻烦，一帆风顺也未必是坏事。你研究过秦舞阳的履历没有？” “他的工作履历还是很丰富的，如果连在京都任职也算上的话，算是跨了四个省。” “不错，江东、江北、东江、京都，这证明了什么？以他一个厅级的干部，能在四个省任职，而且他还在外交部工作过，这样的履历，有几个厅级干部能达到的？” 小万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迟疑着道：“培养？” 曹向东点了点头，道：“小万，本来我的想法是把你放到光明去的，但这个位置争的人太多，而且光明那边因为爆了西伊动的雷，短时间内，光明的干部是不会动的，而空缺只有一个，我不想把你限入到纷争中去。光明就不要去了，秦舞阳也不会在光明待多久，所以暂时的遥相呼应比较合适。” 万信阳在曹向东的身边，自然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种种迹象表明，曹向东留在东江的时间不会太长，在他离开之前，对自己肯定会有个交待。 曹向东与苗一飞一直暗里掰着手腕，虽然曹向东占了上风，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只要离开东江，无论是苗一飞接任，还是另有安排，自己这个前朝之臣的处境都会比较危险。 曹向东应该也想到，秦舞阳将来也会面临这样的局面，所以两人在这个方面异曲同工，但这个时候绑在一块儿，并不明智，因此他才会说出遥相呼应。 一个好汉三个帮，秦舞阳在东江没什么根基，但他有背景，“培养”这两个字就注定他不是一般人物，曹向东这是在给自己指明方向啊。 “书记，我听您的。” “你的根基都在省里，其他地方就不要去了，我会安排的。” …… 半个月后，时间进入十一月。 这半个月里，光明有两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是十亿美元的新能源项目签约成功，投资方自然是汪雪了，虽然是她个人投资，但汪雪的身后是漂亮国的雷诺集团，这可是让光明狠狠地炫了一把，不过在这个项目上面，秦舞阳没有贪功，在向省.委省政府汇报的时候，也表明项目引资人是市长秦立邦。 秦立邦内心很是感动，由此，他也后悔自己早前的狭隘，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人活一世，有时候，感情比权力要更重要，从而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内心。 第二件事，是光明市的十六名处级干部的考察全面结束，拟提拔人选也在光明市政府网站上予以公示。 省.委大院，省.委副.书记的办公室里，原福年脸色阴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亲自打电话给秦舞阳打招呼，秦舞阳都没给面子。 对于他来说，提个处级干部，那只是一个眼神的事情，可秦舞阳居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还了得？ 他在乎的不是提不提人，分管人事工作的省.委副.书记，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塞进去，他在意的是颜面，秦舞阳的行为等于是在他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秦舞阳也不想这样，只是原福年推荐的人，根本经不起考察啊，组织部刚去考察，举报信就跟纸片儿似的满天飞，这样的人还怎么提？没让纪委深入调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为此，他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原福年，不过原福年没有接，而后秦舞阳又去了一趟原福年的办公室准备当面解释，结果人家也没给面子，来了个拒不接待。 秦舞阳心里也有气，特么的，给脸不要脸，之前为满朝军打招呼，秦舞阳心里就有感觉了，现在又玩这一套，老子还不侍候了呢。 而此时，省.委书记曹向东的书记会议室里，五人小组也正在讨论着人事方面的问题。 曹向东和苗一飞的秘书都已经到任，必须转岗，所以最先开始讨论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去向。 万信阳和王霄目前都是副厅级，作为秘书，如果需要提拔的话，必须报中组部同意后才允许走提拔程序，这么一耽搁，恐怕会夜长梦多，所以两位领导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平调高配的路线。 万信阳是到省会万金市任副市长，这个提议让苗一飞有些意外，曹向东是怎么考虑的他不清楚，但省.委书记的秘书到省会城市担任非常委的副市长，这个调调定下来，完全是堵住了他一开始的想法，人家省.委一秘才是这样，你政府一秘去地级市担任常委，这不合适。 苗一飞紧急调整思路，开着玩笑请了个假：“我去趟卫生间，这年纪大了，前列腺就不给力了，诸位稍等。” 借着排尿的这段时间，苗一飞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今天要过的几个人事，没一个合适王霄的，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重新回到会客室，苗一飞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万金市政法委书记董彬年龄快到了，组织上可以考虑其退二线，而这个位置就由王霄来担任。 董彬并不是市.委常委，这个提议得到了原福年的支持，理由很简单，他兼任万金市.委书记，董彬由于年龄的缘故，工作上比较消极，需要补充新鲜血液，王霄以前有在检察院工作的经历，所以他同意这个提议。 组织部长邵怀礼和纪委书记何广银没有急于表态，在发现曹向东没有反对的意思，二人才表示了同意。 接下来就顺畅多了，当讨论到光明市.委秘书长一职时，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组织部给出的人选有两名，一名是曹向东征求了秦舞阳意见后确定的长茂县委书记姜厚和，另一名则是万金市政府秘书长贾道德。 苗一飞不管候选人是谁，他反正反对姜厚和，理由是年纪过大，不符合上级干部年轻化的要求。 第1364章 花落各家 花落各家 苗一飞安排王霄，理由就是前任政法委书记年龄到点，现在又是年纪过大这个理由，倒是切题。 曹向东微微一笑：“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这儿都得二线了吧，广银，你是年纪最小的，你多大了？” 何广银笑了：“五十七，要按苗省长的意思，我也得退位让贤了。” 曹向东接了一嘴：“一飞同志，你今年也五十八了吧？” 说到这儿，曹向东话音一转：“干部年轻化，是上级部门提出来的一个思路，我们看待问题要全面，不能断章取义，再年轻化也需要考虑年纪大的人，这不是在搞一刀切。” 苗一飞就有些坐不住了，不动声色地看了原福年一眼，原福年却是微微眯起了眼，显然，他觉得在一个副厅的职位上跟曹向东硬顶，性价比太低了，况且他也看出来了，苗一飞单纯地是让要打秦舞阳的脸，这么做有点儿过家家了，哪怕他自己对秦舞阳也是心生怨愤。 讨论结束，邵怀礼留了下来：“曹书记，你这么做，可是为秦舞阳拉仇恨值啊。” 曹向东笑着道：“至少我现在还在力挺他，如果我现在都不挺他，等我离开了，他的处境会比现在好还是比现在更差？” 邵怀礼微微一叹，摇头晃脑地道：“小秦，以后日子不好过了哦。” “不是还有你嘛。”曹向东呵呵一笑，“晚上去我那儿整两口？” “两口？太少了，不去。”邵怀礼背着手离开了。 秦舞阳并不知道省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一周后，公示结束，各路人马纷纷履新，而与此同时，省.委组织部对姜厚和的考察也进入尾声，进入公示阶段，又过了一周，公示结束，姜厚和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报到。 “老姜，恭喜。”秦舞阳很客气地与姜厚和握着手道，“别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长茂离开了你就玩不转了？既来之，则安之，尽快熟悉新岗位，投入到新工作中来。” 姜厚和沉声道：“秦书记，我……” “我不看广告，只看疗效。”秦舞阳拍着他的胳膊道，“走，开会去。” 常委会上，秦舞阳为众常委们介绍了一下姜厚和，姜厚和是县委书记，还真没哪位常委不认识他，不过市.委秘书长排名靠后，姜厚和显得很低调，表示一定服务好各位领导。 “老姜，光明十亿美元的新能源项目已经签约，下一步就要投入到建筑中去，光明与其他地区不一样，发展才是重头戏，时不我待，咱们不搞机关那一套，你给我把这个项目盯紧了。” 搞项目是姜厚和的老本行，你要真让他坐机关搞迎来送往，他还真有点儿受不了，欢天喜地的接了任务，忙活去了。 自打西伊动事件在光明基本上尘埃落定之后，秦舞阳的压力骤减，把重心都投入到了发展中去，而秦立邦也拿出了主人翁的姿态，党政两位一把手同心协力，大大降低了内耗，这也使得光明这架马车开始往正轨上向前迈进。 这天下午，汪雪来到秦舞阳的办公室，谈项目方面的一些事情，现在的汪雪不但是光明的头版头条，也是光明市.委市政府的话题，白富美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事还没谈完，天就已经黑了。 光明日照时间相对比内陆城市要短上一些，天黑得更早，汪雪笑着道：“秦书记，耽误了你太多的时间，为表谢意，晚上我请你吃饭。” 秦舞阳便道：“为汪董解决困难，这是我的分内之事，没必要说谢，而且，有纪律规定，不能接受客商吃请。” 汪雪眨着眼睛道：“那秦书记就不能请我吃饭？” 秦舞阳不由一乐，道：“瞧我这脑袋，行，我请。” 光明比较冷，两人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秦舞阳感慨道：“幸好雪是现在下，项目还没有开工，如果等到项目开工了再下雪，那就要延误工期了。” 汪雪痴痴地看着窗外的雪道：“秦书记，你的脑子里总是想着工作，一点私人享受都没有，不觉得无聊吗？” “如果我只把我的工作当成一种职业，那自然是无聊无趣得很，但如果把它当成了事业，那就充满干劲了。”秦舞阳用职业和事业打了个比方。 “事业？有意义吗？” “在外界看来，我们当官的就是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我承认，这种人很多，但我不是。”秦舞阳很自傲地道，“这座有着八百万人口的城市，我这个父母官总得为她做些什么，哪怕我让这里的百姓一年多挣一千块钱，这也是我的心血。汪小姐，可能你不明白我的想法，不过不要紧，毕竟不理解的人多了，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出于我内心的考量，别人理解与否，改变不了我的初心。” “我们就不要谈工作了，头大。”汪雪伏在窗子上，脸贴紧了玻璃，看着窗外的雪花道，“光明真的很美，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在这儿定居。” 秦舞阳笑着道：“天下无难事，就怕有心人，不过汪小姐是外国籍，真要留下来，要么就得转国藉，要么就麻烦一点，勤签签证呗。” 汪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情地看着窗外的雪花飘扬。 车到一家西餐厅，汪雪让身兼司机的保镖把车开走，需要接的时候会再联系他，然后进了店。 秦舞阳对西餐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为迎合这位投资商，他只能拿起刀叉故作斯文，但还是不小心将盘子切得叮当作响，幸好汪雪定的是私人小厅，否则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见汪雪掩口轻笑，秦舞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不是有点儿上不了台面？” “秦书记是日理万机，哪里有功夫这么小资情调来吃西餐啊。”汪雪笑着道，“其实约你来，只是想跟你聊会儿天。” 第1365章 情愫暗生 秦舞阳的宗旨向来是先交朋友，后谈合作，汪雪有这个想法，与秦舞阳的理念不谋而合，索性放下架子，拿餐刀把牛排切成几大块，然后用叉子叉住放入口中，斯不斯文，去特么的。 汪雪掩口轻笑道：“秦书记真是不拘小节。” 秦舞阳哈哈一笑：“吃饭就行，不必介意用什么方式，不过下次，咱们最好能去一个有筷子的地方。” “我保证。”汪雪选的是有窗子的小包，窗外能够看到纷纷扬扬的大雪，幽幽道，“我的名字里带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也特别喜欢雪。秦书记，你喜欢雪吗？” 秦舞阳默然片刻，道：“没有特别的感情，不过大雪、大雨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汪雪的一双美目离开了窗外，视线落在了秦舞阳的脸上。 秦舞阳道：“这些都属于极端天气，一旦出现，或大或小地都会给居民带来损失。” “你这个人，真是不解风情。”汪雪娇嗔着说了一句，“不过看得出来，秦书记爱民如子。前一阵子，我在新闻上看到，有个恐怖组织在光明闹事，袭击了不少人，幸好有你这样的领导，才把事件平息了下来，光明百姓有你，他们很幸福。” 秦舞阳道：“百姓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我是从来不会手软的，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历史了，西伊动已经完全覆灭，即便还有些残余分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汪小姐不必担心光明的环境。” “叫我小雪吧。”汪雪优雅地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着，等完全咽下，才拿餐巾擦了一下红润的嘴唇，说道，“我特别想知道一件事。” 秦舞阳道：“你说。” “在成功男人的世界里，除了事业以外，还有爱情的存在吗？” 秦舞阳愣了一下，汪雪的问题让他忽然间就想到了远在米国的唐心，略有些萧瑟地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爸是个工作狂，对家人不能说不关心，但真的很少，所以我也很想问问你，你的心里装着百姓，那有没有你的家人。” 秦舞阳苦涩地笑了笑：“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当我的工作成为一种事业时，难免要放弃一些东西，事实上，我对我的家人一直怀着亏欠的心理，一直也想补偿，可是……你也看到了，除非我放弃，否则，或许只能等到我退休了。” 汪雪的眼睛里流淌着一股异样的崇拜之色：“我最欣赏的就是男人的认真，你是一个认真的人，这样的男人是最有吸引力的。” 秦舞阳呵呵笑了出来：“能得到汪小姐的欣赏，是我的荣幸。”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秦舞阳看向了她，汪雪道：“吃完，陪我走走。” 光明处于发展的起步阶段，节奏没有那么快，等他们走入纷飞的大雪中，外面非但车辆很少，行人也很少。 雪，对于光明人来说，并非什么稀罕东西，带来的只有降温，所以这个时候，在零下十几度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在户外。 街灯明亮，雪花飘摇，灯光下，身穿粉衣的汪雪就宛如一只精灵，欢天喜地的在纷飞大雪中雀跃地奔跑着。 秦舞阳跟在后面，微笑地看着那个活跃的身影，此时的汪雪就像是个孩子，暂时忘却了世间的烦恼，纯粹地开心起来。 忽然间，汪雪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是不是扭伤了脚踝，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秦舞阳连忙追上，牵起她的手道：“你怎么样？” “我好像扭到脚了。你能背我吗？” 汪雪的手冰凉而柔软，秦舞阳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道：“上来。” 汪雪很轻，两只手搂住了秦舞阳的脖子，搂得很紧，秦舞阳怕她掉下来，却又不敢伸手去托她的屁股，只能紧紧攥着她的手。 汪雪的呼吸很轻很热，直钻秦舞阳的耳朵，秦舞阳不解风情地道：“小雪，我耳朵很痒。” 汪雪咯咯笑着道：“那我不呼吸，不是要憋死啊。” 秦舞阳无语之极，道：“现在我们去哪儿？你脚严不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送我回酒店，我有急救包，抹点红花油就行了，我讨厌医院里的味道。” 秦舞阳让汪雪打电话给司机过来接，汪雪不同意，大马猴似的贴在秦舞阳的身上，好在酒店离这儿不远，以秦舞阳的体力背她过去完全没有压力，不过堂堂市.委书记，背着美女客商，这要是被人拍下来传播出去，那就是超级新闻了。 让汪雪把羽绒服的帽子翻过来戴在头上，秦舞阳低着头疾行，无惊无险地赶到汪雪下榻的酒店，汪雪也知道不能玩大发了，于是下得马来，秦舞阳扶着她进了大厅，进了电梯，进了房间。 在汪雪的指引下，在箱子里找到一个微型的急救包，找到了红花油，汪雪脱下了鞋子，脚踝已经肿了起来：“帮我呗。” 秦舞阳没辄，面对自己的投资商，又是个美女小萝莉，这个要求还真有些无法拒绝。 汪雪露出了半截脚腕子，小腿很细很直很腻，盈盈一握，触手光滑，秦舞阳收敛心神，将红花油抹在掌心搓了几下，才在扭伤处按摩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秦舞阳按得舒服，还是脚踝疼痛，汪雪口中不由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来。 平时秦舞阳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女色，所以这呻吟声听在耳里，虽然表面上没什么端倪，但那双按摩着的双手，却有些颤抖了起来。 汪雪面红似血，轻咬着手指，眉头微蹙，一只脚似拒还迎，一张口欲语还休，房间里安静之极，却又能听见二人粗重的喘息声。 这时，秦舞阳猛地站了起来，道：“小雪，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汪雪看着秦舞阳离开，并没有挽留他，但看着他背影的一双眼睛却是流光溢彩，很显然，这个男人动心了。 第1366章 醋意大发 秦舞阳回到住处，便收到了汪雪发来的消息：“你到家了吧？刚刚谢谢你了。” 秦舞阳失神地看着汪雪的问候，半晌才回了条消息：“我刚刚在洗澡，没什么好谢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今晚是值得回忆的，我会记住。晚安。” 汪雪后面配了一枝鲜花的表情，秦舞阳愣了一会儿，将汪雪的聊天记录删除了，却是无心入睡，发了个消息给唐心，却是没有得到回应。 秦舞阳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唐奥，问起唐心恢复的情况，唐奥说面部皮肤恢复得还不错，皮肤的契合度也很高，但是肤色的差异比较大，而且植皮的分界线也很清晰，这需要时间来恢复。不过身体上的皮肤就有些难搞了，毕竟受创面积比较大。 秦舞阳道：“京都有个叫冯乔平的老中医，就是开仁济堂的那个，老妈的癌症就是在他那儿治好的。上次我在米国回来后，见了他一面，跟他提到唐心皮肤的事情，他说会想办法，前两天跟我联系，说研究有了成果，不过需要跟唐心见一面，以求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本来我是打算请冯老先生去你那儿一趟的，但他年纪大了，去米国有诸多不便，我刚刚跟唐心联系，她没有回应，你劝劝她。” 唐奥疑惑道：“中医？真能有那么好的效果？” “老冯治癌症有一套，但在皮肤这一块，我不确定，不过我了解他的性格，没有把握的话他不会说。” 唐奥想了想道：“好，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他联系一下。” 打完电话，才看到薛千娇发来了消息：“你睡了吗？” 秦舞阳回道：“还没有。” 薛千娇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秦舞阳笑着道：“女人都是睡出来的，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薛千娇幽幽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你说呗。” “是关于常务副市长姚旭的，最近他一直在跟我接触，这个人，心术不正。” 秦舞阳愣了一下，道：“怎么个心术不正了？” “他倒是没直接说什么，不过话里话外都表达了一个想法，就是对我有心思。还拿话点我，说他在光明任了九年的常务副市长，在光明的根基很深，我明白他的意思，捧一个企业不容易，但要搞掉一个企业，不是什么难事。” 秦舞阳的心里就腾起一股邪火来，特么的，挖墙角挖到老子身边来了，不过他跟薛千娇的关系，唐心承认，不代表就可以公开，所以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还需要一点方式方法。 “千娇，委屈你了。” “我没什么委屈的，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抽他耳光。”薛千娇这些年的性格有很大的变化，换了几年前的她，姚旭的脸早就肿了。 秦舞阳笑了笑：“我知道我们千娇很厉害，不过他好歹也是政府官员，真要这么干，等于撕破脸皮了。我来处理吧。” 薛千娇的声音忽然娇媚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秦舞阳的心一下子就燃烧上了，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咬着嘴唇道：“特么的，眼皮子底下，太不方便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哦，你找我不方便，跟那个美女客商在一起就方便了？” 秦舞阳不由一愣，我日，不对啊，这话里有浓浓的酸味啊。 “你想哪儿去了，我陪她不是因为她是美女，而是因为她是投资客商。” “切，我都没见你背过我。” 秦舞阳张口结舌的解释道：“那是因为她崴了脚嘛。” “我不管，明天你来公司找我，不然我就走了。” “好，我明天下午去找你，你给我等着。” “怕你啊。”薛千娇这才满意，却又道，“其实你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只是替心姐看着你。” 秦舞阳的脊梁就起了毛毛汗，想到汪雪对自己的暧昧，暗咬了一下舌尖道：“我很诚恳地接受监督。” “态度不错，明天，等你哦。” 这一晚，秦舞阳都在琢磨着该怎么帮薛千娇的问题给处理好，倒不是他没那个魄力，但现在的光明正处于起步阶段，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导致这架马车出现问题。 省里的人事动向已经尘埃落定，万春阳去省会万金市担任了副市长，王霄也在万金任了政法委书记，这两个职务都不是市.委常委，显然，这是曹向东和苗一飞相互平衡的结果。 在光明市.委秘书长一角上，那天离开曹向东的办公室之后，秦舞阳去了一趟苗一飞的办公室，苗一飞先是提到了光明的这个空缺，然后又说王霄任职时间已到，话里话外，都有把王霄安排过来的意思，秦舞阳当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厅级干部自己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组织怎么安排他都通盘接受，但最终，还是老姜过来了。 这证明，曹向东在常委会上是发了力的，人事权仍然牢牢地掌控在他手中，这个时候，如果把姚旭搞下去，势必又要引来一番龙争虎斗，偏偏在这样的斗争中，自己根本没有话语权。 曹向东胜出，本就对自己产生隔阂的苗一飞可能对自己会更有意见，如果苗一飞胜出，谁敢保证新来的就不是个刺头？ 秦舞阳不怕刺头，但光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次日上午，秦舞阳和秦立邦碰了一下，准备召开一个常委会，让两办分别通知各大常委，有什么议题尽快拿出来碰一碰，之后，秦舞阳半开着玩笑道：“立邦，姚旭那边你点点他，有人向我反映，他和某些企业的女老板距离有点儿近了。” 秦立邦愣了一下：“几个意思？” “我跟你明说吧，骄阳集团的薛总有些不胜其扰了。姚旭的能力没得说，下一步是有机会再上个台阶的，薛总又是我朋友，她老爸可是从江东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的，影响力不小，虽然手够不着咱们东江，但上头还是能够得着的，一句话，姚旭就生，一句话，姚旭就得死，不要因小失大。” 第３７章 请你帮忙 回到办公室，秦立邦就琢磨开了，要是换了以前，他肯定认为这是秦舞阳要分裂政府这一块的力量，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合作，秦立邦不觉得秦舞阳会有这么险恶的用心，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真要搞姚旭，还真就是秦舞阳一句话的事情。 看来，这姚旭真的有过分的行为。 亲自打了个电话给姚旭，让他过来聊聊天。 坐在秦立邦的对面，姚旭的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原因不言自明，秦舞阳来了之后，他跟秦立邦比较近乎，也只是想挑起他们两人的争斗，他就隔岸观虎斗，哪怕得不到好处，也有热闹可看。不过最近秦立邦像是脱胎换骨了，跟秦舞阳眉来眼去，如胶似漆，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 秦立邦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来，自然不是愣头青，尤其是重新梳理了一下以前的所做所为，就不难分析得出姚旭的心态，不过秦舞阳没有亲自出手，自己也就懒得多生枝节，便笑着道：“这是刚刚搞来的黄金芽，姚常务尝尝怎么样。” 姚旭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笑着道：“秦市长，你可很少跟我们分享好东西啊。” 秦立邦故意一板脸：“这叫什么话，我现在不就是在跟你分享吗？而且啊，我告诉你，我要分享的可不仅仅是黄金芽。” 姚旭轻哦了一声，道：“秦市长还有大招啊，我洗耳恭听。” 秦立邦呵呵一笑，道：“刚刚我在市.委，跟秦书记聊了一会儿，秦书记对你的能力很认可，说你再上一个台阶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所以啊，这段时间，你低调点。” 姚旭眉头一拧：“意思是说我有点儿高调了？” 秦立邦抿了口茶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对了，听说你最近经常去骄阳集团调研，满意集团被骄阳集团收购，这是秦书记为了保证光明的利益想出来的办法，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了薛千娇，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能够把满意集团收购下来，这能量有多大，可真的不好说。” 姚旭已经品出味道来了，不由咧嘴一笑：“这是有人在秦书记面前告我的黑状了？” 秦立邦笑着道：“喝茶，喝茶。” “我有点儿犯恶心，喝不下茶，如果秦市长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去看看胃去。” 秦立邦的笑容收了起来，淡淡道：“姚市长，忠言逆耳，无论你听不听得进去，我都建议你反思一下自己。” 姚旭头也不回地离开，心里却是骂起了娘，什么特么的骄阳集团，还不是你秦舞阳的花招，什么薛千娇有能量，能量恐怕就是你秦舞阳吧，拿大.奶.子吓唬小孩呢？你特么能上，劳资就不能上？至于说再上一个台阶，那是你秦黑子能决定的？还特么吓唬我，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呢。 …… 洛杉矶。 唐奥正在陪一名老外共进晚餐。 这段时间，唐奥除了照料唐心以外，也在拓展自己的生意，这位与他共进晚餐的老外，赫然就是雷诺集团的董事长霍华德。 一般人还真请不到他，不过唐奥不同。 不同之处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唐奥本身就是商界翘楚，虽然比不上霍华德，但在漂亮国也有他的一席之地，而另一个方面，就是他的身份，当今华夏副主席的大公子，如果要在华夏做生意，这个身份的确很吓人。 所以这一餐，并不是唐奥请老霍，而是老霍请的唐奥。 由于妻子是华人的缘故，霍华德的汉语也说得很流利，面带笑容道：“唐先生，这段时间你还满意？” 唐奥笑着道：“非常满意。” 唐心用于治疗的那个庄园就是霍华德提供的，两人也是老关系了，这也足以证明他们关系的融洽。 “唐先生满意就好，不知道令妹治疗的效果怎么样。” “还行吧。” 霍华德笑了笑道：“唐先生，其实呢，请你吃饭，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唐奥道：“老霍，咱俩的关系，就不用兜圈子了，你说，能办的我一定办，办不了的我再想办法。”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女儿在华夏投资了一个项目，她妈妈不是太放心，加上很久没有回国，打算回华夏看看，我这边工作比较忙，所以还想请你帮忙照顾一下。” 唐奥笑着道：“这不算什么，正好这两天我也回国一趟，到时候一起走就好，我会安排好的。” 另一头。 秦舞阳应薛千娇之约，前往骄阳集团调研，在薛千娇的办公室进行了肢体上的密谈，相互很是满意，把沙发靠背整理好，将上面的水渍擦净，泡上茶水，点上烟，秦舞阳神清气爽舒舒服服地跟薛千娇聊了起来。 “舞阳，满意集团接手之后，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骄阳那边有不少事件需要处理，我打算让千仞过来主持这边的工作。” 秦舞阳不由道：“你要走？你是怕我跟姚旭闹翻了吧？这个你不用担心，在光明，还是我说了算。” “我相信，不过我还真不是因为他，我的眼界还没那么狭隘，确实是因为公司的事。”薛千娇道，“我已经定了晚上的机票，明天千仞就能过来。在走之前，我有件事情要交待你，那个汪雪，你离她远点。” 看着醋意满满的薛千娇，秦舞阳大乐道：“就这么不相信我？”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相信男人不好色，等于相信猫儿不偷腥。” 秦舞阳笑着保证道：“除了工作，我不会接近她的。你呀，也别太多想了，人家漂亮多金，还是外藉友人，眼界不知道多高呢，我有什么？” “你有什么你自己不知道？”薛千娇负气道，“总之，你自己小心点，现在的女人可不像我和诗婷那样单纯。” 秦舞阳摸了摸下巴，薛千娇还真给他提了个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别真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第３８章 猛蛇过江 当晚，薛千娇远飞江东，离开了秦舞阳。次日晚，薛千仞赶到，一下飞机便打了个电话给秦舞阳，开口就是一句：“姐夫，请我吃饭。” 秦舞阳被雷得外焦里嫩，这个大嘴巴还是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啊，见面得狠狠k他一顿，不然这小子不长记性。 不过等到见面时，秦舞阳对薛千仞的印象大为改观，这小子看上去沉稳了很多，也老练了很多，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涣散，竟是多出几分凌厉来。 秦舞阳把骄阳集团的来龙去脉跟薛千仞说了一遍，让他别的不用多想，把生意做好就行。 薛千仞低调地说：“我一定尽力。” 跟着薛千仞画风突变，道：“其实我来光明，主要的任务不是接手公司，而是帮我姐看着你，我姐说了，你太优秀，魅力无限加四射，但凡有眼光的女人都会看上你，所以让我盯着你，免得你广播爱的种子。” 秦舞阳无语地看着薛千仞，薛千仞却是诡秘一笑：“任务我接了，但任务怎么做就看我的了，姐夫，介绍几个美女给我认识呗，我也很渴啊。” “闭嘴！”秦舞阳忍着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正色道，“第一，不要叫我姐夫，不然我不介意把你踢出光明，记住了没？” 薛千仞也就是在秦舞阳的面前耍宝，这点数还是有的，大点其头道：“第二呢？” “第二，光明的情况目前还不是太明朗，说话做事你都给我低调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薛千仞茫然道：“为什么？” “在光明，我没有任何软肋，你明白吗？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软肋，因为往往软肋先死。” 薛千仞咽了口吐沫，惊恐万状道：“我怎么觉得一脚踏进光明就是个错误呢，我现在能不能走？” 秦舞阳不理他，接着道：“第三，少给我惹事生非，管好你的下半身，真出了事，你有能力你自己解决，我不会过问，更不会循私。” “这个倒不用担心，不是猛龙不过江。” 秦舞阳实在忍不住了，伸手一个爆栗弹过去：“我是让你别惹事，不是考验你解决麻烦的能力，听不懂人话是吧？” “懂，懂了。”薛千仞狼狈地捂着脑袋，一副了然于然之色。 “暂时就这么多，吃饭。”秦舞阳觉得薛千娇就是给自己添乱，这个准小舅子要是真捅了娄子，他难道还真放任不问吗？只能先事先打预防针了。 饭吃一半，秦舞阳就收到汪雪发来的消息，内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那淡淡的情愫却是多了几分暧.昧。 秦舞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汪雪聊着，薛千仞就探过头来，笑嘻嘻地道：“有奸.情。” “滚一边去。”秦舞阳没好气地推开薛千仞那颗大脑袋。 “我要向我姐告状。”薛千仞威胁的话刚说出一半，就被秦舞阳犀利的眼神给逼得咽了回去，就听秦舞阳道，“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飘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姐让你来，会不会有种可能，就是让我给你松松筋骨呢？” 薛千仞眨了眨眼睛，思来想去，的确有这种可能，而且还很大，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最毒妇人心。” “我没闲工夫跟你打屁，总之，你给我安分一点。” 薛千仞弱弱地问道：“那如果有人找我麻烦呢？” “谁没事找你麻烦？” “我是说万一。” “那你找我好了。” …… 秦舞阳还真没想到薛千仞是带着任务来的，当然，任务并不是他所说的那些，没过几天就给秦舞阳捅了个娄子出来，他把姚旭给打了。 事发当时，秦舞阳正在跟省里协调新能源项目的土地性质置换的事情，这个新能源项目要征地八百亩。 秦舞阳为了打造好工业开发区，便以满意集团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光明地广人稀，土地不是问题，但在园区里，一下子拿出一整块的八百亩地确实有点难度，毕竟之前的工业用地比较散乱，融合到一块儿就需要置换。 有曹向东在，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跟省国土厅的交流也很顺畅，秦舞阳特意摆了个饭局，请了厅.长和处室的负责人，屁股刚落坐，就接到了秘书长姜厚和打来的电话，说姚常务被人打了。 秦舞阳大是意外，问详细情况，姜厚和说，打人的是骄阳集团的薛总，市公安局已经介入了，已经把薛总带去公安局。 秦舞阳听到这个消息，就觉得血要从脑门子喷出来了，这个薛总自然就是刚来没几天的薛千仞了，这小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大招啊。 这不是个小事，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挨了打，那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去。于是秦舞阳让姜厚和继续关.注事件的发展。 此时，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正在对薛千仞做笔录。 薛千仞一副浑不吝的模样：“我打他怎么了？他该打。” 支队长侍立忠虎着脸道：“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常务副市长，知道后果吗？” 侍立忠也是挺上火的，如果不是那两个电话，这事很简单，谁动手就拘谁，能私下调解的就调解，调解不了的治安拘留，但那两个电话就让他为难了。 第一个电话是常务副局长余飞打来的，态度就一个，严办。 第二个电话是副局长崔步林打来的，态度也就一个，尽量减轻对方的责任。 现在再看薛千仞的态度，侍立忠就知道自己被逼进死胡同了，重不得轻不得，宝宝难啊。 薛千仞的身份已经弄清楚了，骄阳集团的总经理，董事长薛千娇的亲弟弟，打人的过程也很明了，姚常务去骄阳集团考察，薛董没有亲自接待，是这位打人的薛总接待的，姚旭觉得薛千娇瞧不上自己，在会客室里说了一些难听话，薛千仞刚来没几天，也不知道青红皂白，直接上手了。 据薛千仞说，他只是扇了对方一个耳光，并没有出手第二次，主要是姚旭威胁他，要让骄阳集团垮台，这才冲动动的手。 第３９章 哑巴亏 对于侍立忠来说，打人的理由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被打的对象，现在局里两位扛把子态度不一，自己就难办了。 点了根烟出去解闷，副队长林夏跟了过来，低声道：“侍队，这事咱们搞不好要扛雷啊。” 侍立忠没好气地道：“我特么也知道啊，可这死局咱解不开，左右都不是人啊。” “办法倒不是没有。”林夏精准地给侍立忠进行分析，“侍队，这打人的和被打的，按常理看，身份怎么都不对等，这里面还是有蹊跷的。你看啊，打人的是骄阳集团的总经理，你说这种人能是个愣头青？他能不知道常务副市长代表着什么？这耳光是随便能抽的？这是其一。” “其二，哪怕他是个愣头青，不知道常务副市长有多牛掰，那咱们崔副局能不知道？在明知被打的是姚常务的情况下，他还是打了招呼过来，要你高举轻放，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姓薛的那小子有背景，而这个背景肯定要比姚市长大的多。” “顺着这个思路分析下去，那崔局为毛要力挺姓薛的？就得看看崔局平时是谁的人了。自打季局中风疗养之后，灵空寺被烧这案子，一直都是崔局在主导调查，没事就往秦书记的办公室跑，这说明他很深秦书记的器重。别说他一个副局长，就是其他局的一把手，也不是说进书记办公室就进的，是吧？骄阳集团收购满意集团，据说也是秦书记一手促成的，综合这些，完全可以分析得出，这姓薛的小子依仗的是谁。” “所以啊，现在就看你站在哪一边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这是。我特么哪边都不站。” “我的忠哥唉，哪边都不站，那就是骑墙呗？这墙好骑吗？不小心就刮了蛋啊。” 侍立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事实上，林夏分析到这儿，应该站在哪一边已经很明晰了。 侍立忠狠狠地将烟头踩灭了，重新走进了讯问室，摆了摆手，示意把监控关了，然后才道：“薛总，明人不说暗话，人是你打的，而且被打的是常务副市长，很难善了，你好好想想，在你打他之前，或者打他之后，对方有没有向你动手，这个很关键。” 薛千仞眨巴了下眼睛，像是有些不是太明白侍立忠的意思。 侍立忠回头看了一眼，林夏就在门口待着，就没别的人，于是抬手就是一拳，正中薛千仞的眼眶。 这一拳可谓是势大力沉，打得薛千仞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摔倒在地，捂着眼睛就骂：“我告你啊！” “傻逼。”侍立忠嘘了一声道，“我这是在帮你。” 薛千仞是个明白人，侍立忠这么一说，顿时反应了过来，抱拳一笑：“不好意思，主要是你这一拳太突然了，我没思想准备。” 侍立忠这一拳把薛千仞的眼眶给砸青了，只要薛千仞咬死是姚旭先动的手，他被打了才还的手，单纯从案子来说，这就是个互殴。 薛千仞在笔录里加了这一段剧情，咬定了是姚旭先打他，他才进行自卫的，否则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常务副市长动手啊，面对监控，他还流下了委屈和惊恐的泪水。 做完笔录，侍立忠松了口气，案情清晰，怎么处理那就是上头的事了，没想到薛千仞是个妙人，问他要不要再来两拳，他感觉眼眶的肿.胀程度不够。 另一头。 “什么？互殴？我殴特麻辣格逼啊，余飞，你觉得我能先动手打人？”姚旭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本来被打就够丢人的了，没想到还会闹出个互殴的结果出来。 “姚市长，我知道您委屈，咽不下这口气，但光从这事上，操作起来确实有难度。”余飞苦笑着道，“刚刚秦书记和秦市长都打电话过来追问情况，两人的态度一样，都显得很震惊，指示要求严惩打人者。看起来，他们是在为您撑腰，但这个事吧……” 余飞犹豫了一下，接着道：“真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两位大哥大，有必要亲自打电话过来指示吗？以您常务副市长的身份，还解决不了一个普通的行凶者？” 姚旭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腮帮子上的红.肿似乎更疼了，余飞说的不无道理，虽然互殴一说根本不存在，但现场只有他和薛千仞两个人，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到底现场情况怎么样，谁都说不清。 姚旭不由咬紧了牙，这一次看来是要吃个哑巴亏了，连着抽了几口烟之后，姚旭站了起来，强颜道：“余局，这事我不追究了。” “姚市长，我会盯住他的。”余飞倒不是想跟姚旭抱成一把，但从秦舞阳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自己根本没什么戏，季朝阳都回家休养这么久了，连市.委秘书长的位置都已经落实了，但市公安局长还悬在半空，显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所以也就心灰意冷了。 这姚旭在上头也是有关系的，倒不如跟着他的步伐走，再不济也就是原地踏步，但万一有机会了呢？ 姚旭点了点头，倒不是他不想追究，但真要追究下去，这事传扬开来，自己更是没面子，倒不如就此算了，也算给自己保留几分颜面，至于这个薛千仞，咱们走着瞧，我要不找机会弄死你，我特么就不姓姚了。 且说秦舞阳招待完省国土厅的一干领导，半夜赶回了光明，直接就去了骄阳集团。 姚旭不予追究，薛千仞自然屁事没有，在门口等着秦舞阳，见秦舞阳神情不善，薛千仞也知道这事干得有点大条，便屏神息气地跟在秦舞阳后面往总经理办公室走。 进了办公室，秦舞阳让薛千仞把门关上。 在关门的那一刻，秦舞阳猛地一记耳光抽在了薛千仞的脸上，这一耳光很重，竟是将薛千仞给抽翻在地，跟着秦舞阳就是一个足球踢，飞在了薛千仞的屁股上。 薛千仞一声惨叫，双手抱头，蜷缩在沙发边上，惊恐地看着秦舞阳，连声叫唤：“别打，别打了。” 第３７０章 不打不长记性 “不打你不长记性。”秦舞阳一脸怒色，“你来的时候我跟你怎么说的？让你不要捅娄子，你倒好，把常务副市长给打了，你以为你是带闪电的牛逼啊，看看你干的事情，要不是你有个好老子，你特么坟头草都几人高了，原以为你长大了，能成熟一点，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幼稚。我对你太失望了，明天你就给滚回江东去！” 秦舞阳对薛千仞又打又骂，完全是恨铁不成钢，他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薛家的种，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说完这些，秦舞阳扭头就走。 薛千仞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握着拳头大吼道：“凭什么？全世界就你最牛逼呗，你牛逼，我姐被骚扰的时候，你干嘛去了？我姐虽然不是天姿国色，但也是花容月貌，凭她的条件，只要愿意，不知道有多少商贾名流趋之若鹜，偏偏她跟着你不明不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你对得起她吗？你给了她什么？” 秦舞阳目光森然地看着情绪激动的薛千仞，半晌才颤抖了一下嘴唇道：“我跟你姐的事，你既不懂，也不需要你操心。” “我只知道，现在替我姐出气的是我这个被你看不起的窝囊废，而那个被我姐认为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却是缩在人后什么都干不了。”薛千仞豁出去了，平时不敢说的话一古脑儿地都喷了出来。 “出气？”秦舞阳冷笑道，“你就是这样给你姐出气的？这叫出气吗？要是这样算出气的话，千娇早就几耳光抽上去了。你这叫挠痒痒，不，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你不是说在干什么吗？我在给你擦屁股，要不是我，你以为这事能这么就算了？你以为是在江东呢，什么事都有你爸给你罩着？我告诉你，这是东江，是光明，你一个外来者，只要姚旭愿意，能把你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一点。千仞，我特么严重怀疑你脑子进水了。我提醒你，收起你纨绔的那一套，做什么事都要好好动动你那几斤重的脑袋，什么叫谋定而后动？冲动，帮不了人，只会害人！” 秦舞阳寒着脸道：“我打你，骂你，是因为你是薛千仞，是千娇的弟弟，换了别人，我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别拿这副想要吃人的目光看着我，眼神有用，这世界就没活人了。看得出来，你不服气，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有能耐，那就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拿出你的真材实料来给我看看，你是一个成熟的有担当的男人！” 薛千仞撑着地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枝烟，默然抽着，一根烟没抽完，他便有了决定，有气无力地道：“姐夫……” “别叫我姐夫！”秦舞阳厉声叱道。 薛千仞笑了笑：“不叫就不叫，但这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姐夫的事实。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冲动了，我想再请你帮我个忙。” …… 姚旭躺在沙发上，老婆拿着煮熟的鸡蛋白给他滚痛处，埋怨道：“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转个头都能撞墙上。” 姚旭不耐烦地夺过鸡蛋白：“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白天说那么多话不累吗？能不能让嘴歇歇？” “懒得理你。”老婆一扭腰进卫生间敷面膜去了。 姚旭吃了这个哑巴亏，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姚旭看了一眼号码，比较陌生，直接挂掉，但这个号码还是孜孜不倦地打了过来。 姚旭烦不胜烦，接听了之后，沉声问道：“哪位？” “姚市长，我是薛千仞，就在你家门口，专程向您负荆请罪的。” 姚旭诧异地看了薛千仞一眼，冷笑道：“薛千仞，你还真敢来啊。” 薛千仞坦荡道：“姚市长，我是诚心来请罪的，您要打要罚，我照单全收，绝无怨言。” “那行，跪下，磕三个响头。”姚旭寒着脸道。 薛千仞沉声道：“姚市长，您这是在侮辱我。我上跪天下跪天，中间跪父母，杀了我也不会跪其他任何人。” “杀你倒不至于，不过……” 姚旭话音未落，薛千仞已经抢着道：“明白了。” 话语声中，薛千仞一拉身着的大衣，从怀里拔出一把刀来，冲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刀，也不知道是刀钝还是大衣太厚，只是刺破了衣服，并没有能够入肉溅血。 薛千仞目光一凝，将大衣脱了下来，挥刀又刺，这一次血溅门前。 薛千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看着姚旭道：“姚市长如果不满意，我再刺几个洞也行。” “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姚旭被薛千仞滚刀肉的行径搞得没辄，制止他再胡来，寒声道，“薛千仞，这个办法对我没有用，想死你走远点，不要污了我家门口。” 薛千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探手从门边拿过一只皮箱：“这也是我的心意。” 姚旭冷冷看着那只皮箱：“贿赂国家公务人员，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这时，姚旭的老婆张慧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血流如注的薛千仞，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什么？” 姚旭正待说话，薛千仞已经道：“嫂子好，我叫薛千仞，今天得罪了姚市长，特意上门来请罪的。” 张慧哎呀了一声，道：“再得罪也不用搞得这么血淋淋的，要不要叫救护车？” “谢谢嫂子，不用，血我多得是。” “瞧瞧说的什么话，老姚，你别傻站着啊，他能有多得罪你啊，非得要见血啊，快进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张慧是个见不得血的人，自作主张地将薛千仞拉进了屋。 姚旭其实有些进退两难，官，确实能震慑到很多人，但是对于薛千仞这样的滚刀肉来说，一时半会你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现在的姚旭就面临这样的处境。 第３７章 把钱收好 不过官场最擅长的就是权宜之计，所以待薛千仞的胳膊被包扎好了之后，姚旭沉声道：“你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这事就这样吧，你走吧。” 薛千仞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只皮箱，等张慧发现了，薛千仞已经不见人影了。 打开皮箱一看，张慧吓了一跳，里面全是一叠叠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粗略估算一下，不低于五百万。 张慧错愕道：“老姚，这……这……什么情况啊？” 姚旭沉声道：“这钱我们不能收，我打电话让他拿回去。” 张慧就有些舍不得，姚旭担任常务副市长这些年，虽然也收过一些财物，但由于光明市的特殊性，收的财物跟他的身份并不匹配，像薛千仞这样一出手就是几百万的大手笔还是头一回。 所以姚旭的电话刚拨出去，就被张慧一把给夺过了手机挂断了：“老姚，你是不是疯了？” 姚旭咬着牙，很是纠结，挣扎着道：“这钱真不能收，这姓薛的没安好心！” “人家上门，又是自残，又是送钱的，我就问你，你能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对谁不安好心？几百万啊，不是几百块啊。”张慧喋喋不休地道，“我看这小伙子就是个直率人，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能够对自己狠的人，那对别人就会更狠，送枕头给你你不要，非得人家递刀子过来吗？” 姚旭绷着脸不说话，内心也是天人交战。 张慧又道：“老姚，我们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你也得为儿子想想啊，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毕业之后，根本没什么竞争力，指望他考研，比女人生孩子都难，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送他出国留学了，哪怕他以后没什么出息，这些钱也能给他当创业的资本啊。” 张慧的话打消了姚旭心头最后的一丝挣扎，摆着手道：“把钱收好。” 另一头。 薛千仞看着响了一声便没了动静的手机，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之色，我特么就不信了，还有钱搞不定的事情。 秦舞阳这一次没有再管他，薛千仞不是小孩子了，虽然不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小舅子，但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他只能让他快速成长，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丫长偏了。 随着一股强冷空气的来袭，气温也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所有的室外作业全部停止，虽然政府机关仍然一如既往的正常运行，但确实也没多少事情了。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一天。 新能源项目的地块置换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之中，汪雪闲着无事，借工作之名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 这些天，汪雪很腻歪地长时间保持着与秦舞阳的联系，要么是打电话，要么是发消息，要么就是来秦舞阳的办公室，很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偏偏又什么都没说出来，暧昧的情愫营造得很足。 秦舞阳显得很淡定，要不怎么说是老鸟呢，若即若离的的感觉才能吊住人的胃口，事实上，秦舞阳自己都有种不道德的感觉，他是怕自己一旦冷落了汪雪，会导致新能源项目黄了。 “秦书记，不打扰你吧？”到了办公室，汪雪说话还是有点分寸感的，平时发消息或者打电话的时候，都是阳仔，秦舞阳都觉得自己化身为小沈阳了。 “不打扰，左右没什么事。”秦舞阳招呼着汪雪坐下，扬声叫了一声格列。 格列进了来，泡上玫瑰花茶，都不多看汪雪一眼，也不知道是他不好女色，还是认为这个美女是秦舞阳的女人，自己还是闭目闭耳才好。 向格列道了谢，汪雪脱下了羊绒大衣，只穿了件紧身毛衣的她，身材凹凸有致，玲珑剔透。 秦舞阳非礼勿视，微笑着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跟你说说项目的事情。土地置换省里已经同意了，估计一个月内就能搞定，你那边正好也可能趁着现在低温的时候做好规划设计，开了春，一旦天气回暖，就可以开工。” 汪雪笑着道：“这个没问题，这些交个我的团队去做就好了。我发现跟你合作就是舒服，什么都不用操心。” 秦舞阳就笑：“这话说得我真还就没法反驳。我们的宗旨就是为客商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嘛，这是我应该做的。” 汪雪噘起了小嘴道：“我还以为你是对我特殊对待呢。” 秦舞阳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茬，凭心而论，汪雪确实漂亮多金，但秦舞阳真的对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色是刮骨钢刀，在美色上翻车的官员太多，借着喝茶的当口，秦舞阳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小雪，聊聊你的过去吧。” 汪雪抿了一口花茶道：“我的过去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是做个乖乖女喽，读书，上大学，考研考博，然后工作呗。”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比如游泳啊、射击啊或者射箭之类的？” 秦舞阳想要了解汪雪的过去，汪雪挺开心，黛眉却是一蹙道：“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偶尔会游游泳，练练瑜珈什么的，也学过几天跆拳道，不过太辛苦了，坚持不下来。你呢？是不是挺喜欢健身的？感觉你好壮。” 秦舞阳哈哈一笑：“我以前当过兵，都是在部队里打下的底子，现在不行喽，爬个楼梯都累。” 正说着，秦舞阳的手机便响了，汪雪便不吭声，秦舞阳看了一眼，是唐奥打过来的。 “舞阳，我和唐心到京都了，已经跟冯乔平联系过。” 秦舞阳道：“太好了，周末的时候我回去一趟。” “也好，对了，还有个事，你那边是不是有个叫汪雪的投资了个项目？” 秦舞阳下意识地看了汪雪一眼，道：“是啊，怎么了？你认识？” “我认识她妈。” 秦舞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唐奥也觉得自己这话有歧意，赶紧道：“我跟她爸有生意上的往来，接受了他的委托，带了她妈过来，你要是回来的话，正好把她带过去，她挺想念女儿的。” 第３７２章 老妈要来和酒桌美女 “那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那行，让她在京都先玩两天，我周末就过去。给个惊喜？好，我知道了。那先这样，挂了。”秦舞阳挂了电话，看着汪雪道，“我们刚刚聊到哪儿了？” 汪雪似乎已经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起身道：“其实我来主要是跟你道别，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电话联系。” 秦舞阳愣了一下，道：“你要走？去哪儿？” 汪雪淡淡一笑：“你是舍不得我走？” 秦舞阳干笑一声，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毕竟快要过年了。” 汪雪笑着道：“过年你还能跟我一起过啊？小心被你媳妇剁了，行了，不聊了，保持联系。”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秦舞阳显得有些依依不舍。 汪雪侧着头想了想，很调皮地说了句：“等我通知。走了。” 秦舞阳送了送汪雪，发了条信息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汪雪约的时间也是周五，和秦舞阳去京都的时间一致，不过汪雪是十点，秦舞阳是晚上十一点的飞机。 秦舞阳可没说蹭车去万金机场的事情，下午下班没多久，汪雪便开着她那辆火红的保时捷跑车过来接上了秦舞阳，往万金赶去。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时大时小，他们刚上高速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汪雪看着车窗外的雪，很是惊喜地道：“哇，又下雪了。” 秦舞阳看了一眼汪雪的侧脸，美得就像个妖精，心头却是微微一叹，提醒道：“慢点开。” “你不是当过兵吗？这也怕？”说话间，汪雪一脚油门，车速顿时提到了一百六，“知道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是什么？速度与激情。” 秦舞阳紧紧拉住了把手，道：“小雪，悠着点，那是电影，不是现实，你这速度很危险啊，慢点慢点。” “把你手放下来，你这是在侮辱我的驾驶技术。”汪雪也就是看路上车不多，才会这么疯狂。 秦舞阳无语了，想不到娇小貌美温柔可人的汪雪也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看着码表数字飙升，秦舞阳的血液似乎也有些沸腾了，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军旅时代，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大批恐怖分子追击，上演的那一幕疾速逃脱，比这个在高速上飙车可是刺激多了。 雪下得越发地大了起来，在狂野的车速下，大片的雪花不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而是迎面砸过来的，大块的雪团砸在挡风玻璃上，立即就被雨刮器刮走了。 秦舞阳提醒道：“小雪，快出光明地界了，过了光明，超速罚款扣分我可就没办法帮你消掉了。” 汪雪这才一笑，降下了车速，嫣然道：“刚刚是不是很怕？” “那倒没有，只是年纪大了，刺激的事情玩不来了。”秦舞阳说的是实话，不同的年龄层次，追求的刺激也不一样。 汪雪浅浅一笑道：“那你现在能玩什么刺激的事情？” 秦舞阳指了指前方：“安心开车。” 另一头。 由秦立邦出面组的一个饭局正在进行之中。 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已经注册过，虽然地还没有征下来，但还是有一个团队的，不可能什么事都要汪雪自己去做，秦立邦宴请的就是公司的总经理，这是个外国人，叫马克。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项目的负责人，有男有女。 而市政府这边，除了秦立邦以外，还有常务副市长姚旭以及市政府秘书长肖伟，十来个人济济一堂，喝的很是开心。 秦立邦酒量一般，也就七八两的量，两轮冲锋过后，他就败下阵来，高挂免战牌，笑着道：“张市长，肖秘书长，下面交给你们了。” 秦立邦点了根烟，出来醒醒酒，马克就跟着跑了过来，他也会几句汉语，说得不是太流利，但勉强还能交流，话里话外，都是赞扬，说市政府办事效率高，服务态度好，一百个满意。 秦立邦递了根烟过去，道：“市.委市政府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也很感谢汪董和你的信任啊。对了，汪董今天怎么没来？” “她呀，逍遥去了呗。”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马克的言辞有些不太尊重，“其实这个项目，根本就是我们老板投资的，只不过是瞒着夫人的。” 秦立邦不是太好插言，马克接着不无羡慕地道：“生在有钱人家就是好啊。” 秦立邦笑了笑，他不在乎这个项目到底是谁投资的，只要项目能落户就好，不过听马克的意思，这个项目虽然汪雪代表着投资方，但说话的分量还不够，主要还得看雷诺集团的老大霍华德的意思，心头隐隐地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老马，有空请你老板过来作客啊。”秦立邦发出了邀请。 马克就笑：“老板不会来，来也不会是现在，他最怕冷了，光明这个地方，太j8冷了。” 酒宴结束之后，秘书长肖伟在姚旭的授意下，给马克安排节目，马克搂着同来的一位大洋马说不用，他有专供，光明的美女受不了他。 众人轰笑，尽皆散去。 秦立邦还有第二场，为了方便起见，他也安排在了同一家酒店，看着众人散去之后，秦立邦正要去下一个目标包间，伸手一摸，忽然发现手机不在身上，可能是落在包间了。 连忙回头返回包间，就看到手机放在桌子上，刚拿起手机，忽然从包间内的卫生间里走出一个小姑娘。 秦立邦对这小姑娘的印象比较深，是跟马克一起过来的，就坐在秦立邦身边，叫张小花，名字虽然俗了一些，人长得也不是那么绝顶漂亮，但贵在相貌清秀，不沾染一丝江湖气，看上去呆萌呆萌的。 “你同事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秦立邦一边拿起手机一边问道。 “啊，都走了啊？”张小花啊了一声，脸色都变了，赶紧往外走，经过秦立邦身边的时候，脚下不由一软，整个人就摔了下来，幸好秦立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第３７３章 暴雪封天 “我没事。”张小花挣扎着要推开秦立邦站起来，可双手无力，推动的力气堪比一只蜻蜓。 秦立邦叹了口气，道：“要不我打电话让你同事来接你吧？” “我才入职没几天，跟他们不熟。”张小花看上去呆萌，自我防范的心理还是很强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秦市长，你去忙吧。” “那行，你先休息。”秦立邦把张小花扶到沙发上坐着，结果刚一松手，张小花整个人就倒下去了。 秦立邦吓了一跳，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人就在眼前，真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儿也不放心。 琢磨了一下，干脆把服务员叫过来，说有个同事喝多了，让她就在这家酒店开个房间。 开好房间，送人进去，将张小花扶上床，秦立邦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哪知张小花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说：“别走，我一个人怕。”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儿，秦立邦但凡有一点警觉性，都应该察觉到不对劲。 从张小花坐在他身边开始，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包括秦立邦对女人类型的爱好，以及后来他手机忘了拿和张小花最后一个人留下来，其目的就是为了最终创造一个秦立邦与张小花独处的机会。 握着张小花柔若无骨的小手，秦立邦的内心不由一阵悸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他的初恋女友。 初恋的长相与张小花没什么相同的地方，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她们的气质都是清新脱俗，所以这一瞬间，秦立邦破防了。 灯光下，张小花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秦立邦静静地看着她，但内心早已是波澜澎湃，终于，他俯下了脸…… 就在这时，他握在手里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 …… 雪越下越大，车灯前，漫天的大雪犹如一个个雪团，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为了保证安全，秦舞阳让汪雪把车开进了一个服务区，服务区车满为患，堵得不成样子，不少车子都已经被大雪覆盖了。 看着这一幕，秦舞阳的心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担忧感，连忙打了个电话给秦立邦。 这个电话救了秦立邦一把，将他从危险的深渊边缘给拉了回来。 秦立邦立即退到一边，接通电话，沉声道：“是我。” 秦舞阳道：“立邦，下暴雪了，你那边关.注一下，如果持续降雪的话，该启动应急预案的就要启动。” 秦立邦拉开帘向往看了一眼，雪如团，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不由吃了一惊，连忙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立邦看都没看张小花一眼，匆匆地出了房间。 张小花睁开眼，不由一叹，发了条信息出去：“他本来应该上钩的，但来了一个电话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且说秦舞阳打完电话，看着服务区密集的车辆越来越多，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才道：“小雪，我刚刚问了省气象厅，说今夜还有暴雪，高速可能要封路，而且航班也停了，咱们得尽早想办法才行。” 汪雪也是没想到这场暴雪来得这么突然，揶揄着道：“气象部门失职了哦，这样的暴雪早就应该事先提醒了。” “可能是太突然了，北江的极端天气比较多。”秦舞阳道，“现在不争论这些了，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服务区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看咱们得在这儿将就一夜了。” “在这儿怎么将就？在车上？天这么冷。”汪雪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大雪，苦中作乐道，“开着空调，可别把咱俩的小命给交待在这儿。” 这儿已经出了光明，到了万金地界，秦舞阳的手伸得没那么长，琢磨了一会儿，道：“现在回光明肯定不现实了，服务区这边也待不多久，只能去省城了，我来想想办法。” 秦舞阳试着给万春阳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电话很快接通了，就听万春阳笑着道：“秦书记你好，有什么指示？” 秦舞阳一听万春阳这个口吻就笑了：“指示不敢当，麻烦还是有的。” 秦舞阳把自己被困在服务区的事情说了，万春阳道：“你现在在雨林服务区是吧？这样，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安排人过去接你。你坚持下，可能需要点时间。” 道了谢之后，秦舞阳挂断电话，汪雪笑着道：“跟着领导就是有便宜占。” 秦舞阳道：“这些都是人情，要还的。” 汪雪憨态可掬道：“这也算人情？” “这是什么天气？暴雪封路，来接我们也是冒着风险的。” 两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说是受了万市长的安排，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秦舞阳道了谢，让他注意安全，和汪雪下了车，一起去店里，好不容易弄了点吃的垫上一口。 一个多小时后，秦舞阳接到电话，对方说已经到雨林服务区外围，不过车堵得厉害，车子进不来，可能需要秦舞阳步行过去，随后发了个定位。 秦舞阳裹紧了大衣，和汪雪一起相依相偎着在大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着目的地赶了过去。 这一走又是半个多小时，终于与来者见了面，由于高速封路，对方走的是小路，秦舞阳连声表示感谢，对方也很客气，上了车来，自我介绍说叫岳青松，是万金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协助万春阳工作。 秦舞阳问了一下机场那边的情况，岳青松说这次暴雪来得太突然了，据气象部门说，可能是百年难遇的一场暴雪，目前机场所有的航班都停飞了，无论是机场还是汽车站、火车站都停了，人满为患，市政府正在尽力处置。 秦舞阳又发消息给秦立邦，让他密切关.注天气情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现在在万金，会想办法立即赶回去。 等到了万金市中心，已经是快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岳青松将二人带到事先已经开好的酒店，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他联系。 第３７４章 刑曼莉的求助 再次向岳青松表示感谢，将其送出了房间，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万春阳表示感谢，万春阳笑着道：“太客气了秦书记，以后我还得靠你罩着我呢，时候不早，你先休息，我这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这万恶的暴雪啊。” 吹着暖气，这感觉比起在服务员的时候可谓是天堂与地狱之分了，秦舞阳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秦立邦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证明光明的情况还好，他并不知道，正是由于他的前瞻性，让光明提前做好了应急的准备，这才让光明在这次雪灾中基本上没有蒙受什么损失，这在整个北江省仅此一家。 心头稍安，秦舞阳又与机场联系了一下之后，这正准备打个电话给唐奥，告诉他机场这边因为暴雪的原因航班停飞的事情，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号码比较陌生，显示是来自于米国，秦舞阳起先还以为是诈骗电话，但同样的号码连着又打了两遍，秦舞阳连忙接听，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秦舞阳秦书记吗？” 这个声音很陌生，秦舞阳内敛地道：“我是，你哪位？” “我叫刑曼莉，是汪雪的妈妈。” “你好你好，我听说过你。” “秦书记，是这样的，我从京都飞来北江，这边下大雪了，飞机刚刚迫降，现在机场乱轰轰的，在这边我也不认识人，只能向你求助了。” 刑曼莉是跟唐奥一起来的国内，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也不奇怪，同时也理解她向自己求助的原因，当即道：“我现在就在万金，跟你女儿一起来的，这样吧，你在机场等我，我来想办法去接你。” 刑曼莉忽然道：“你一个人来。” 秦舞阳愣了一下，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带上汪雪，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跟酒店总台联系了一下，让他们安排一辆去机场的出租车，很快酒店便安排好，秦舞阳匆匆地出了门，往机场而去。 另一间房里，汪雪洗了个澡之后，躺在床上发了条消息给秦舞阳：睡了没？ 等了好一阵子，也没见秦舞阳回消息，汪雪估计他已经睡下了，便没有再发消息，而是跟别的人聊了起来。 秦舞阳倒不是故意没回消息，这么一天下来，手机的电都快用光了，为了保证能够与刑曼莉联系得上，秦舞阳一直都熄着屏，能省则省啊。 高速公路虽然封了，但城市内主干道还是比较畅通的，前往机场的路也并不拥堵，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车抵机场，秦舞阳打电话给刑曼莉，说自己已经到出口了，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举着手机。 没多久，刑曼莉便出现在了秦舞阳的视线里，这是秦舞阳第一次见到刑曼莉，但秦舞阳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就是汪雪的妈妈，因为两人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舞阳上前一步，笑着道：“是刑总吧？我是秦舞阳。” “秦书记你好，这么晚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秦舞阳笑着道：“没什么麻烦的，出租车就停在外面。” 领着刑曼莉上了出租车，刑曼莉说她已经订好了酒店，麻烦秦舞阳送她过去。 秦舞阳心里就有些奇怪，刑曼莉不让自己告诉汪雪她要来，也不让汪雪来接，他可以理解成为刑曼莉是想给汪雪一个惊喜，但人都到了，还是避着不见，这多少就有点儿奇怪了。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秦舞阳也懒得去管，让出租车司机将人送到酒店，不曾想刑曼莉却是道：“秦书记，能跟你聊几句吗？” 秦舞阳想了想，让出租车司机等自己一下，不料刑曼莉道：“我们可能要聊很久。” “太久的话我就不等了。” 秦舞阳道：“算我把你车包了，价格翻一番，麻烦你了师傅。” 有钱不赚，那是乌龟王八蛋，那司机道：“那我在这儿等着。” 办理了入住手续，秦舞阳在吧台借了个充电器，和刑曼莉一起进了房间，秦舞阳当然不会认为刑曼莉跟自己会有什么理不清的关系，不过他确实挺好奇，一边将手机插上充电一边问道：“刑总，你有什么事要聊？” 刑曼莉掏出了香烟，摸着口袋没找到打火机，这才想起机场安检的时候被收走了。 秦舞阳把打火机递给了刑曼莉，刑曼莉说了声谢谢，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道：“秦书记，我丈夫很信任唐奥，唐奥说你很值得信任。” “唐奥是我大舅子，刑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听唐奥说起过不少你的事情，你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值得信任的人，其实这一次来，连我丈夫都不知道我来的真实目的。”刑曼莉抽了口烟道，“这事，得从在光明的投资说起。” 这个新能源项目，秦舞阳一直以为是秦立邦在米国的时候认识了汪雪之后，由汪雪主导的一项投资，汪雪自己也说，她在多家公司工作过，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为了证明自己，这才说动了父亲霍华德来投资，由她来主导这个项目，但刑曼莉却是说，这个项目是霍华德与唐奥谈好了的，唐奥当时说，秦舞阳在光明当领导，有招商引资任务，所以让霍华德帮个忙。 这符合唐奥的作风，所以秦舞阳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刑曼莉接着道：“我们对孩子一直采取的都是散养的方式，目的是为了让孩子能够更加独立，所以这些年小雪在外求学、工作，很少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前段时间，她回来之后，我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很活泼，但现在变得沉默了，很少跟我交流什么。” 秦舞阳宽慰道：“可能是经历得多了，人变得成熟了。” 刑曼莉摇了摇头：“母亲的直觉告诉我，不是这么回事，所以我才借回国之由来了光明。”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秦舞阳还是有些不理解。 刑曼莉一字一顿道：“秦书记，我有个怀疑，可能会太不可思议，但我觉得只有这个怀疑才是最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