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何止是执迷不悟》 何家女 放学铃声响了好久,稀稀拉拉的学生慢悠悠地从教室出来。 “Lydia,晚上的party你去吗?不过你看着没什么精神啊。”黎晴走在最前边,倒着身背手看着那被几人围在中间的人。 “脸色是不好呢,不过也对啦,前几天才落了水,天气这么冷的。Lydia,你和那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不舒服我们几个帮你教训教训就是了,有的是法子。”说话的是一身量高的男生,白瘦白瘦的,一看便是个爱玩的纨绔。 身旁的几人马上就你一眼我一语地接话了,怎么损怎么来,怎么让人不痛快怎么来。 “我暂时还没想法,很累的,只想睡一觉。”事件的女主角终于出声,和身旁的人打扮不同,她又是戴着帽子,又是墨镜口罩,大明星躲狗仔也不如她这样仔细。 黎晴摸了摸她的手,冰冷一片,那白瘦的男生阴着脸问:“睡觉?你睡哪?回家?我们何太还不知道在哪寻死要活呢,死八婆……你就别回去啦,我爹地妈咪反正一直想你呀,你去我家住啦。” 何林曼奇怪地看了眼那男生,抬了抬帽檐,“我姓何,干嘛不回何家?爸爸昨天还和我打电话说的,今天出差回来要给我带礼物啊。哦,昨天有人送了几尾鲜鱼来家,味道很不错的,你问问舅舅舅妈要不要吃,煲汤煮粥都很好吃的。” 林西寒要气死了,谁关心那几尾破鱼啊,“你脑子还冻着没融是吧,那死叁八害的你落水忘了是不是?还敢回去,没死够啊?” 何林曼抬手示意他闭嘴,冷白的手背在寒风中格外的刺眼,“我说了现在很累,我要回家休息!OK?我要真有事会找你的——表哥!” 林西寒冷笑,懒得回了,就何林曼这疯子他是白操心! 校门待几人完全出去后 才缓缓合起,不远处的公立学校才堪堪放学,密密麻麻接连不断的人群让何林曼不舒服,停了脚步,“你们先走吧,司机一会过来。” “行呗,到家了给我们发信息!”其中的友人笑笑,一行人穿过密麻的人群消失不见。 何林曼收了视线,伸手抬了抬帽檐,其实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从前的司机只会提早,从不迟到。 “啧,富家女啊!”有人用胳膊肘顶了顶陆越示意他看过去,几人抽着烟,站在小店口,肆无忌惮地打量起那背挺得直直的何林曼,小天鹅似的。 “这女的谁啊,打扮的跟个明星似的,那学校不是早放课了吗?怎么还站着等司机呢。” “你要不上去问问?说不定得了大小姐的芳心做情人咯!” “真的,别说情人,就是做有钱人家的狗也痛快!昨天跟着力哥打牌啊,在场的有个大老板好阔的,大金链子这么粗,皮鞋亮的很,钞票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就这样出去还得看那少爷小姐的脸色!何生啊,何生知道吗?安元的何生啊!何生家的小姐啊,我听说一双鞋子,就够我们吃十年的饭了,而且只穿一次的!扑街!金子做得吗?” 陆越一直没说话,沉默地抽着烟,直到身边有人问:“阿婆的身体有没有好一些了?最近好冷,你得看着些。” “昨天刚买了一件衣服给她,穿着好多了。”陆越掐了烟,看着那一直站着的女生,心里暗暗算着她那一件外套的价格会是多少,好像很暖和的样子,如果阿婆穿着会不会合适? 司机来的时候约莫已经过了叁四十分钟吧,下了车刚想说话,就见何林曼不耐烦地抬手示意他闭嘴,并让其拿出车钥匙出来。 “小姐啊,方才何太吩咐我去买东西了,您也知道嘛,今天何生回来啦,何太想煲汤的。”笑着对何林曼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本以为她会就此算了,毕竟自己也是何太的亲戚,哪想—— “啪!” 耳光打得猝不及防,连带着那些站着抽烟的混混也愣了。 “她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当狗的这么听话夸你好不好啊!我觉得应该有人告诉过你——我放课时间是几点!So,不用再多废话!这么忙,要不要我下回开车去接你啊?”何林曼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想动手也很久了。 “何家永远不会缺司机的!”她不顾司机的哀求,拿了车钥匙就钻进了车里,踩了油门,独留那司机在原处。 “这富家女挺辣啊,完全不把人当人的。”混混们嘻嘻哈哈地讨论着,那陆越却站起身打算走。 他家穷,还有个生病的阿婆要养,得打工。 到家时恰好碰到了何先生的车,摁了车喇叭,何林曼摇下窗户。 “Lydia?怎么是你开车,司机呢?”何先生先是一愣,继而沉了脸就下车,将女儿从车里拉出来,却不想她手冷得像冰。 “你脸色好难看,手为什么这么冷,一会我叫医生过来。” “爸爸,我想和你解释一下,这个司机已经被开除了。我叁点放课的,因为不舒服没有和表哥他们一起去玩,在校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司机才来的。外面好冷,人也好少的,隔壁学校的混混好多的。” 何先生当即黑了脸,他很注重安全这方面,尤其是港城出了不少绑架案之后。 “没事的,以后我让阿财接你回家,你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保镖!”他最疼何林曼,也就何林曼一个女儿,其余的是不会管的,“为什么那天会落水?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么大意的。”他皱着眉给何林曼拉好衣服的拉链,打小体质就不好的,以前林兰芝在的时候会炖很多汤给补。 两人都很疼女儿的。 “我不想说,爸爸。”她忽然底下头,声音轻轻的,“可以吗,爸爸!真的,说出来不好的。” 这时候那明星的行头早没了,露着一张苍白苍白的小脸,何先生已经够担心了,哪想何林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叭嗒叭嗒地落,一下子就觉得很严重很严重,“乖女,你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你说话啊,爸爸就你一个孩子的,你被人欺负了,爸爸不能不管的啊。” 何林曼不吭声,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爸爸,我没事的,只是最近有点不开心。你不用担心我的,真的。” 何先生的脸比港城的冬天还冷,可能比东北也还冷, 虽然他没去过东北。 “不行的,你这样爸爸真的不能不管的,爸爸就是自己被人打了也不能让你受欺负的,你不要哭,我何介信的女儿可不是生来让人欺负的!”他知道何林曼是不会说的,拍拍女儿的背,“不哭了,爸爸开车带你去外面吃饭好不好?就去你之前很喜欢的那个餐厅,吃完了我们再去逛一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爸爸,你才下了飞机,很累的。阿姨也给你炖了汤的。”她说着又低了头,眼睛鼻子红彤彤,人生得好看,哭了也让人心疼。 “我陪我女儿谁管的着,你妈妈就是在也不会说什么。”何先生冷笑,现在的何太罗琴不过是何老爷子生前所谓好友的女儿,当初他未发迹前两人有过短暂的婚姻,还生了个女儿。结果人家嫌他穷,带着孩子跟人跑了,独留他一人在老家被人笑。 他性子好强,没多久就独身一人跑到港城打拼,这才认识了林兰芝……至于罗琴谁还管她! 后来听说林兰芝死了,他又发财,这女的当即带着以前的女儿跑到何老爷子那哭,逼着老人要他娶。 何先生虽然孝顺,但因为这事和父亲的感情都闹得很僵,老爷子在的时候对人已经很冷淡了,等没了,他干脆直接当家里没这号人,娶来碰也不碰,连带着那妈生得女儿也很冷淡,对外只说是带来的养女。 直接去换了辆车,衣服都不换的就出去了,佣人告诉罗琴的时候她还在煲汤,听闻也不生气,只说知道了。 关了火,去高茜的屋子。 “你爸爸带着林曼出去了,晚上不回来吃。”她面色很平静,一点也不意外,何先生宠何林曼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心里当然不痛快,“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林曼会让你爸爸那么喜欢呢?” 高茜写字的手一顿,抬起脸看妈妈,“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何林曼是他女儿吧,毕竟何太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人。” 何先生不把她当女儿,同样的,她也没把何先生当父亲,在她心里,爸爸还是高伟君。 可是罗琴不这么想,“他也是你爸爸,你小时候他也很疼你的。茜茜,你比林曼懂事,也比她乖,你爸爸没道理不喜欢你的。难道你还想回高家过苦日子吗?” 她当然不想的,可是高伟君—— “对了妈妈,那天出海,何林曼是怎么落水的?” “谁知道她,病怏怏的。”罗琴转开了眼,大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腹,“不用管,医生不是说了她那天低血糖,因为低血糖脚滑才摔下去的。” “真这样最好!何林曼不会这么算了的,她没这么好性子。”高茜多少看出来些何林曼这人,就是个疯子,完全什么都不在乎的。 何家女 高茜的确没猜错,没过几天,何先生就阴着脸从公司回来。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罗琴早已经习惯他的臭脸,想着帮他脱掉外套,哪知还没碰着,何先生就甩了她一巴掌,当即把人打地上了。 “我不在家,你敢动我女儿?谁给你的权利,我女儿我碰都没碰过一下,你就敢把她推海里?你是不是以为我查不出来,啊?”他真的很烦罗琴,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现在何林曼被推落水真的不能忍。 他没有打女人的癖好,但真火了谁还管女不女人,自家孩子被欺负了,真的忍不了。 “叔叔——叔叔,我妈妈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推Lydia的,她没坏心眼的。上次Lydia生病,你不在家,是她照顾了一晚上的啊。如果她要做什么,何必——何必要这样明显呢。都查的出来的。”高茜挡在罗琴身前,护着不让何先生靠近,自己也哭了。 罗琴这人确实是很奇怪,要说没坏心眼也不是,她看何林曼不顺眼是真的,但也不至于要她死,推她下海也真的是意外,完全没心的,只是那会害怕,倒像故意了。可要说好也算不上,她就冲着钱嫁给何先生的,就为了钱,好日子。当然她也想过何林曼没了,高茜会不会得何先生的喜爱,不过也是想想。 何先生闭着眼睛,不断地深呼吸,一次又一次,“OK,你说不是故意的,可以!从今天开始,罗琴你去英国,我在那有房子,你住那!会有佣人照顾你,花销我负责,你只要住着就OK!别回来,别让我再看见你,你要高伟君过去也可以,你们两个人的开销我负责也没事,或者你离婚,我给你钱——别让我再看见你。高茜你要留下。” 一直躲在楼梯角的何林曼顿了顿,眯着眼睛,第一次正眼打量起高茜。 何先生有一张俊朗出色的脸,罗琴呢也不赖,所以高茜确实不丑,再加上高家也曾辉煌过,养得人也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很大气的的长相,气质也很好。 何林曼甚至诡异地想:要是古代,高茜就是那端庄温婉的正宫,她何林曼就是满肚子坏水的宠妃。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喜欢罗琴和高茜。前者是因为她占了妈妈的位置,后者……后者是让她感到莫名的害怕,甚至会担心。 高茜与何先生长得很像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父女,可相比起来……何林曼却很奇怪。 明明生得很好看,在港城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娇花靓女,可她长得不像何先生,也不太像已故的林兰芝。 她好奇过,甚至问过,可何先生却能一个一个地讲出她身上与夫妻俩的相似处,问多了,有次还说:“既然这样不相信,哪天爸爸带你去验DNA好了吧!真的,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在门口,那会家里还穷,是隔壁阿妈帮忙接生的。你生出来的时候就好白好白,别家小孩都红彤彤的,像猴子!你就很好看。爸爸一直都在的,你就是我们的孩子,没有错的。” 她是没有勇气去验DNA的,不过真相如何,但是现在…… “爸爸。”她慢慢从不起眼的楼梯角落走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罗琴,挑了挑眉,“阿姨这是怎么了?脸都肿了,是水肿吗?我那里有日本的一种糖丸,祛肿很有效的。” 罗琴母女没人理她,何先生还气着,和她说话的口气也不是很好,“你自己先去吃饭,不用管我们,高茜你也去吃饭。”说完就拉着罗琴上楼。 “你满意了?”高茜嘲讽地对她笑笑,那天她其实看见了,何林曼在何先生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刚好都看见,她那会刚好就在旁边花圃,等父女俩走了,才回房间。 何林曼这会也不装了,懒歪歪地靠着椅背,玩着手上套着的镯子,“你不是还没走吗?我怎么会满意呢!”她五官很精致,一颦一笑都是很美的。 高茜觉得她幼稚可笑,“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像一个死守着娃娃不放的孩子吗?为了可笑的占有欲你可以拿自己做玩笑?你那天是故意掉下去的吧……就为了诬陷我妈妈?” 何林曼虽然气她说自己幼稚,但瞥见楼梯处的阴影,转了转眼珠,“对,我是故意的,我就是为了赶阿姨走,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我就是这么坏,这么冷的天,不怕冻的。我没告诉你吧,我每天冬泳的!你满意了吧,开心了吧,你去和爸爸说啊,也让爸爸把我把我赶出去好了——” “够了!”何先生厉声喝止,“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吵吵什么啊,Lydia,你先上去,我有话和她说。” 何林曼抿着嘴,“我还没吃东西。” “一会我让人给你送上来!现在,立刻,给我上楼!”何先生罕见地朝她发了火,高茜下意识地看了眼那歪坐的何林曼,果然那孩子瞪大了眼睛,“为什么,爸爸!你和我吼什么?”这话惹来了何先生的再一次怒吼,要是聪明的麻溜就上楼装死了,偏偏何林曼就是被何先生与林兰芝惯坏了,竟蹭地站起来,臭着脸直接跑出去。 外面天都黑了,她一人跑出去能行吗? 像是看懂了高茜想的,何先生皱着眉说:“不用理她,脾气很大的现在。肯定拉着阿财出去的,不然没人会给她出去的。” 是的,何林曼一人坐在车后面,又抹着眼泪哭,她年纪不大,之前害罗琴也不过是从电视里看来学的,一直哭,看的阿财都说:“不要哭了,一会眼睛肿起来不好看的。我们去海边转一圈,然后就回去好吗?” “我不回去,我要去喝粥。”她晚上什么也没吃,好饿的。 阿财无声地叹气,他在何家好久了,完全可以是看着何林曼长大的,有时候也会觉得这孩子真的有点被惯坏了。 你看要出来就出来,要喝粥就喝粥,又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正常来说只能等着晚一点了,粥铺老板快打烊了去。可何林曼就不是正常人,她就直接拿钱解决,包场的。 包一场老板一个月可以不用干活的那种。 “喏,你把这粥端过去给那男的,青菜鲜肉的还要等。”老板是陆越的邻居,能帮一点是一点,就让他在自己这打散工。 粥还烫的,他端的很小心,烫着了又是要花钱的。说完肉粥还要等,那低头看手机的女生懒洋洋地应了声,手支着头,散着头发,很顺,陆越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头发又黑又亮,别着的发卡是用钻的。 人和人的差别真的很大,有钱人的大小姐可以为了一小碗粥包场,穷小子还要担心着回去晚了,便利店老板会不会把那些折价面包给了别人…… “喂,不要挡着我,不舒服。”女生仍低着头,硬邦邦地吐着字,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陆越不禁想起学校里那些女生的手,好像每一个能比的。 “抱歉。”他低低地道了歉,原本低头的何林曼突然抬起脸,精致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着说不出的朦胧美。 陆越一瞬间觉得胸口像是要炸开了,滚烫翻涌,剧烈地抨打。 “你……”何林曼突然眯了眼,想起来他也是那天抽烟男生中的一个,只是这人瞧着阴沉沉的,死鱼一样,原本到嘴的话就变成,“麻烦电视放一下吧,我要看电视剧。” 阿财劝她,“小姐啊,回家有的是可以看的,这里电视像素不好,伤眼睛的。你乖乖的,一会粥打包了回家吃也行的。何生肯定也很着急等你的。” 何生那句说的不大声,毕竟港城里谁人不知何生,上到老人,下到婴孩,无论什么年纪都会和安元旗下任何一样商品粘钩。何林曼出来没带保镖,阿财虽然也是练家子出身,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人听见。 “恩……喂,一会帮我把粥装在纸桶里啊,我打包回家吃。再做份猪肝粥!”阿财笑了,何先生爱吃这家店的猪肝粥。何林曼一贯就是这样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陆越沉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很不好惹,何林曼悄悄问阿财,“你觉不觉得他眼熟啊?” 阿财闻言,细看好久,竟然觉得还真的,“是呢,感觉还真是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看过。”敲了敲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何林曼就很直接,“我知道在哪看过,就爸爸那天带我们去看的那个电影啊,他和里面的大反派好像的。” 阿财想了想,还真是,不是说长相,是气质。 “这话不能对人家说的,人家会生气。不过我是真的觉得他好眼熟啊,在哪里看过的。”何先生拿阿财当自己人的,以前创业的时候就跟着了,所以阿财对何林曼是实打实的好,像极了从前纨绔身边的狗腿子,但这狗腿子又希望这小纨绔好,所以小纨绔什么事情做不对了,狗腿子也要劝的。 但那话陆越还是听见了,但他能说什么,难道大喝一声闭嘴就行了吗? 粥都做好了,分别装在两个纸桶里,隔着袋子呢,何林曼也觉得很香,可能是厨房里的香味飘出来了吧,或者是阿财之前吃的粥剩下的香味。 何林曼看了那纸桶里的粥,心情就好多了,阿财要付钱呢,看陆越年纪不大,顺嘴问了句,“在这打散工吗?这么晚了,吃饭没?” “一会下班了去买,一共……”他确认了叁碗粥的名字,准备算钱,何林曼就突然插了句,“那请他也吃碗粥呗,反正也没吃饭的。阿财,你再算他一碗。” 陆越不是很懂她的意思,准备谢绝她的好意,那何林曼无所谓地摆手,“你收着,记我一个人情咯,说不定下回我有事,要找你的。” 就是一碗粥,好吃大家也一起吃。 回家了,何先生果然就坐在沙发等,连带着高茜和罗琴也等着,门开了,叁人齐刷刷地看着何林曼,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开始了。 “回来了,吃东西了吗?”何先生率先开了口,看她手上提着东西,就要接过来,“买粥了啊,吃粥也好,养养胃。” “这是你的,爸爸你最爱的猪肝粥。”两个纸桶其实都一样,她就随便拿了一桶,大不了错了再换回来。 何先生就很高兴,觉得没有白疼何林曼,这闹脾气出去也不忘给爸买东西吃,果然是孝顺乖女,就美滋滋地喝粥,一高兴,就签下好多不平等条约。看着高茜都觉得辣眼睛,得亏是女儿,万一有个这么疼的情人,百分百的恋爱脑。 连带着罗琴都有些嫌弃何先生了,还不如去英国快活,至少离这俩祖宗远远的,只是高茜……她不放心,但何先生的话她又不能不在意。 当妈的只想孩子好好的,在何家,高茜确实能有好的教育与生活,甚至可以比当初的高家给的更好。 何先生毕竟是高茜的生父,关系再怎么冷淡,也不会害她的。 何家女 罗琴一走,何林曼觉得家里的空气都好许多,连带着对高茜都稍稍有了些笑脸。不过人家都懒得理她,孩子一样的,谁和一个孩子计较。 还没下课呢,林西寒就从前桌转过来说:“一会看电影去吗?这票好难买的!”这几人每天不是玩就是玩,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黎晴看了那票,眼睛亮了,“这我知道,本来也要去让人买的,结果忘了!男主角好帅的,我做梦都梦见过的。Lydia,晚上一起去吧!” 何林曼有几天没和这几人一起出去玩了,想了想,反正回去还要看见高茜那讨人厌的,还不如去看本电影来的痛快。 见她点头,黎晴也很开心,从包里拿出个盒子,“铛铛铛!你看,这是你之前一直喜欢的胸针,但没有买到的。我托人从别的地方带回来了,有没有开心一点啊?” 这几个都是很早就认识了,感情很好的,知道何林曼因为罗琴母女的缘故心里不痛快。 “对呢,Lydia!一会电影开始前呢,我们去吃一顿,今天我请客啊!”一个友人也顺势说着,不一会就开始谈论起哪家新店的味道如何。 一道玩的江家小姐突然说:“前天我大哥的朋友被一群混混给打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停了,何林曼都不由抬头歪着脸听。 “就是晚上,大概是和几个朋友喝了酒吧,准备回家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人套了麻袋,拖到什么地方打了。身上的钱啊,手表啊,都没了。” 港城圈子里的绑架案不少,要钱要命的很多,安全起见,不少人家都会安排保镖的。 “最近是有些不太平,前几天有个小巷子里还有混混打架!把自己当古惑仔一样……”林西寒嘲弄的语气让何林曼觉得好笑,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黑润润的眼睛,微微一弯,便是笑到人心底里去了。 放学后,何林曼动作慢,就让几人在校门口等她,林西寒不放心,就留下陪。 “你感冒还没好吗?”成天戴着口罩,时不时地咳一下,听着怪不舒服的。 “你知道的嘛,天气干,我肺就不舒服的。舅妈上次给的梨膏吃完了,还有吗?我觉得喝了很舒服。”何林曼是两边最小的孩子,一直很受宠,除了脾气大点,别的也没什么问题。 林西寒给她拿书包,关了教室的门才说:“晚上回去了我问问咯,那个死叁八走了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真的,表哥!我好讨厌她的,那个高茜也不喜欢。她长得和爸爸好像……我却一点也不像,你说为什么呢?” 林西寒也不知道为什么,安慰她说:“我觉得你应该是把姑姑和姑丈好的地方结合了的,那个高茜就很普通啊,林林,你不要和她比的。完全没有可比性!你在家要乖的,听阿财说你那天闹脾气出去了啊?” 何林曼和他关系打小就好,也不瞒着,“是呀,因为我上次落水的事咯。你知道的,我那会低血糖嘛,然后阿姨说她不是故意推我的。高茜觉得我是故意要给爸爸知道,所以我们吵了一架的,爸爸那时候说我,我觉得很不服气,所以才出去。” 林西寒自个儿也是个纨绔少爷,在圈子里就是男版的何林曼,两人脾性差不多的,不相上下,但这时候就很有做哥哥的样子,“你这样不对,Lydia!你想想,那么晚了,出去很不安全的。而且高茜说的话你干嘛要放心上呢?完全不在意的,应该。”何林曼什么人他清楚,就是故意掉水也有可能,但高茜这么说他就不乐意,“过几天找几个教训教训她要不要?” 她抿了抿嘴,半天不吭声,林西寒不耐烦地拉了拉她衣服,才不情不愿地吐字道:“算了,如果闹大了,爸爸那边不好看的。”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拉住往前走的林西寒,压低嗓子说:“表哥,我那天听见爸爸说要去见陈叁爷!” 林西寒眉头一跳,陈家原本是涉黑发家的,陈叁爷年轻时候更是道上响亮亮的人,如今虽然退了,种花养鱼的,但道上还是很给陈家面子。 “姑父找陈叁爷做什么?” “找人,爸爸好像找他找了很久。” “林林啊,这些事情我们不能管的,你就当没听见知道吗?不要和别人说。”林西寒下意识地就不想何林曼知道,如今何家可以说是港城的门面,就是那些老牌的豪门也会卖何先生一个面子,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要请陈叁爷帮忙…… 今天是隔壁阿妈的生日,送了两块蛋糕来。陆越没舍得吃,弄了点给阿婆,年纪大了,甜食吃多了不好。 剩下的放冰箱,明天还可以吃的。 那天包场的富家女直接把他的账结了,付的是店里最贵的粥钱。老板那天心情好,还给他多打了很多料,工钱也给多了些。 难得可以休息了。 陆越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烟抽,其实他现在还是有些钱的。下班的那天晚上,阿全几个拉着他把一个富家子套麻袋打了一顿,反正没人看见,他顺便把能拿的值钱玩意都拿了,阔佬有钱咯,美金,港币的一大把。手表他是没碰到,如果拿去典当很麻烦。 “Lydia,要不要喝水?我去买热奶茶给你喝啊!” “随你咯,我其实比较想喝冰的。” 这声音挺耳熟的,陆越不自觉地看过去,事实上他和这富家女就见过一面,就在粥铺。 买东西的那个男生对她言听计从,一听要喝冰的,马上又问:“圣诞要吃吗?那里有家比利时圣诞很好味的。” 价格也很美丽的。 陆越心里想着,缓缓吐了烟圈出来。 “不能吃!之前的落水还没养好身子的。”那天一道在粥铺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警惕地挡在富家女前,“我们小姐不吃冰的,身体不好的,何生知道要生气的。” 何生……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堵塞感,想来那一双鞋够用普通人十年的何家女就是她吧!何生家的小姐啊,怪不得…… “阿财你不要这样子啦,我就吃一口的,一口没关系的,爸爸不会知道的。前几天我看见高茜抱着一桶冰淇淋吃呢,爸爸也没用说她啊。”何林曼笑嘻嘻地说服阿财,哪想杀出个林西寒。 “她和你能比吗?你吃口冰的就胃疼,人家吃十桶冰块最多也是闹肚子打水的。你去买杯热可可给她就好了,化了一个味道。” “不行的,她最近不能碰这些。”阿财想起何先生在电话里的交待,“小姐啊,何生本来是不让你出来玩的,你不听,也就算了。但是东西不能乱吃的,不然何生要生气的。” “我——”她正要说话,却瞥见旁边便利店外头站着个人抽烟,很不好惹,莫名其妙地微微点了点下巴,黎晴就拉着她往影院去。 他身上还穿着校服,何林曼回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和高茜是同一个学校的。 忽然想起上回他和几个混混打扮的人一起…… 罗琴如今去了英国,家里只有她,高茜还有何先生叁个人。 很碍眼……尤其是看见高茜和何先生并排坐在一起,格外的碍眼。 情绪上来了她就不舒服,电影都放了一半,何林曼和几个朋友说胸口闷,要出去透气。 阿财停车去外面吃宵夜了,林西寒想着她也不会跑哪去,便也没跟着出来。 隔壁便利店有卖关东煮什么的,何林曼没怎么吃过,便掏了一把钱全买了个遍,一人坐在外面的小桌子上吃。 还是想吃冰淇淋……反正就是觉得不舒服,哪哪都不舒服,自打高茜住在何宅后,她就每天不舒服。 看一眼都不舒服的那种。 旁边的小桌子也坐了人,何林曼瞥了眼,又是那个男的。 “你今天没上班吗?”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低头咬一口丸子,觉得不好吃,皱着脸,又不想咽下,吐出来也不好。 “老板那天给的工钱够多,休息两天没事。这个干净的,不想吃吐这里。”陆越不知道从哪拿了个干净的纸碗,挪开了眼。 “你的校服好眼熟,是康北中学的吗?”她趁着没人看见,低着头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还剩好多串没吃,可她是一点胃口也没了,嘴巴还觉得不舒服,摸了摸口袋,拿了一块饼干吃。 “恩,就在你们学校边上,高一。你呢?念初几了?”陆越看了她手上的饼干,一串看不懂的字,就看她掰着一点一点地吃。 “初二了。这饼干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腻,吃多了不舒服。你要吗?”她犹豫地从口袋里又摸了一片。 陆越其实听说过她,除了鞋子贵得很,脾性也很差的,其实娱记很多都喜欢跟拍她的。 多数都被她或者保镖砸了相机。 “你们学校转学生也很多吧,从别的地方转来的。”她摸着还发烫的碗壁,明明戴着口罩,陆越就是能一眼认出来,就很奇怪了。 “有吧,开学初高二有转来的,听说不是港城这边的。”他其实不爱讲这些,当看何林曼好像听得很有趣,就说了。 “我爸爸有个故人的孩子也在你们学校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叫高茜。”她悄悄抬眼看他,仍是死妈一样的脸。 “高茜……是高二的吗?好像是学生会的,经常来班级检查的。” “哦?她很厉害吗?”何林曼拉了拉口罩,风吹着她头发飘呀飘的,碎发都差点扎着眼睛。 陆越舔了舔发干的唇,对上那双水亮的眼,有些不自在,“厉害的,学校比赛好多都是她去的,奖学金都定下给她的。” “那她有和人拍拖吗?你们学校好多人——” 少年的目光阴冷,漠着脸问:“你想知道什么?” 何林曼终于笑了,弯着眼睛说:“我想知道她所有不好的事情,你知道的告诉我,不知道的帮我查,我会付你钱。价格你定咯!” “你不怕我黑吃黑?收了你的钱,去和那什么高茜讲,也有可能的。”陆越嗤笑,他早就觉得奇怪,这何家女莫名其妙地和自己搭话。 何林曼丝毫不在乎,支着额角看他,“我觉得你不像那种人。和她说对你没好处的——你看,我给你钱,你把我要知道的告诉我,很公平的。必要的话,我还想……” “Lydia!”林西寒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差点没把何林曼吓死,“你在这吹风啊!走走走,回家去了。”目光又落在旁边的陆越身上,奇道:“你们在拍拖啊?” 何林曼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推开林西寒,冷笑道:“是啊,可惜被表哥你打扰了,不然我们还要再打波呢!” 陆越在一旁装死不吭声,就一直看着何林曼,狼一样,看得林西寒不舒服,护着她,挡住逼人的视线,“你越来越不像样了,再胡闹我要和姑父说了。” 寻人 林西寒的目光自下而上地打量那坐着的少年,很明显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何林曼不该和这种人扯上干系的,虽然他对这人并没有什么很厌恶的感觉。 就是单纯的不希望也不想何林曼和他有任何牵扯,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呢? “林林,我觉得你——” “小姐快点,快点!何生打电话来要你回去啊,很急的,快点!”阿财从车里下来,把电话递给何林曼,也不知那头说了什么,脸色都变了,拉着林西寒就上了车,急急催阿财,“快快去医院,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舅舅好像不舒服!”后面自然是对林西寒说的,那人本就白,当即脸色都发青了,“我哪里……我手机没电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舒服……” “别吓他,应该没事的……”阿财一边安慰,一边提速往医院赶。 “寒仔啊!”林太看见儿子急匆匆地过来,忙拉着他的手,“没事的,一会就出来的,你别怕啊。” 何先生拍了拍林西寒的肩膀,“背挺直,别让人笑话!一会你爸看见了要说你的。”又看了眼何林曼,“你外套呢?怎么穿得这么薄?” 这么说她才想起来,好像外套落便利店门口了…… 林西寒也想起来了,皱眉脱了外套给她穿上。 高茜也在,但一直没说话,何林曼看她不顺眼,林西寒看她也不顺眼,见到了没少冷嘲热讽,一点没绅士风度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灯才灭了,医生出来,林太几人马上围了去,所幸只是长了小肿瘤,手术切除就没事了。 林西寒的背全湿了,何林曼握着他的手,两人都是汗涔涔的,“无事的,你听见了吗?医生说无事了。表哥!舅舅身体一直很好的,你忘了吗?” “当然,林林,你饿不饿,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的,一会我们去吃点吧。”他强笑着握了握妹妹的手,心脏还跳的很厉害。 “是啊,你们两个先去吃一些送东西,明天还要上课的。没关系,这里有我们大人在。寒仔啊,带妹妹回去。”林太强打着精神对表兄妹俩说话,“一会吃完东西就回家,寒仔,林林晚上先住咱们家,明天早上一起去学校。” “爸爸这几天有点事,都不在家的。你先和寒仔回去啊,在那住几天,这样爸爸也放心的。”何先生陪那表兄妹出医院,又要林西寒多看着点何林曼。 至于高茜是一句话没说的。 “很奇怪啊。”两人并排走着,阿财在后面跟着,前面还有林家的司机和保镖,何林曼突然嘀咕。 “怎么奇怪了?” “高茜啊,为什么爸爸不说高茜呢,难道高茜一个人住在家里吗?” “住就给她住,你管她做什么呢,林林,不要因为这种人闹笑话的。”林西寒不记得自己和她说了几遍了,“你不要去管她,不管怎么样她姓高,你姓何!你才是何生的女儿,没有人敢因为她去笑你的。” “她长的像姑父又怎样呢?你不要怕啊,这些年姑父的女儿只有你一个的,外面知道的何家女儿就是何林曼!林林,你要懂事点,不要因为她和姑父闹知不知道?”两人年纪一样的,可在有些事情上林西寒就比何林曼看得透,他是真心为这个妹妹着想的,就这么一个妹妹的。 不一样的,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自从高茜回来了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隐隐约约地就有一个意识告诉她,属于她的东西会被夺走! 但她没有没说出来,只是乖乖地点头,露出让林西寒满意地笑,“我晓得了。” 何先生这几天很奇怪,连助理都觉得有些不对,但老板的事情他一个打工的能说什么,不记得是第几次陪何生到陈叁爷住的地方了。 但回回来他都是在外面等着的。 “何生啊,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李先生啊,恰好这几天从大陆回来了,这是安元的何生!”陈叁爷为两人介绍,却看何先生皱着眉思索好久问:“不知为何我瞧着李先生好面熟的,可是见过面?” 陈叁爷也奇了,“何生啊,你这看谁都眼熟的毛病还没改啊?” “不是啊,我真的——莫非真是我弄错了?” 那李先生却一脸微笑,看得何先生与陈叁爷都觉得牙疼,“何生没有记错,我们确实见过一面,何太于我还有一碗水之恩。” 何先生终于记起来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神色恭敬,“说来还要感谢先生提点啊,若无先生,我哪有今日之财。” “何生严重了。”李先生摆摆手,又说:“何生似有旧事前来,何太于我有恩的,若不嫌弃只管说来,若能帮的,当尽绵薄之力。” “是……我来只为寻一人……不知此人是否还在人世。” “寻人啊……可否有生辰八字?” 何先生拿了一张红纸给他,这是林兰芝记的,夫妻俩一直留在身边,宝贝似的,丢了什么也不能丢这个。 “不知这位是何生的……” “是我儿子!”何先生的眼眶有些红,“早些年被人偷了,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的。” 李先生看了眼那八字,良久,才道:“何生勿要心焦,令郎无事,且就在身边……相逢之日不远了。” “当真?”何先生做梦都没想到,一旁的陈叁爷也为他高兴,“恭喜啊,到时别忘摆酒祝贺的!”他这些天也帮着一块找,毕竟找到了也是一件善事! “对了,这几日我家里连续出了几件事的,您帮着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我那女儿身体一直不好的,前几天还落了水。” 李先生点头,也帮着看了,本想问何林曼的八字,随即又想起什么,问:“可有令媛的照片?” 当然有了,何先生的手机里有好多的,挑了一张他觉得最好看的出来,李先生摇摇头,“不要p过的,有原图吗?” 陈叁爷笑死了,看着何先生挑挑找找地又弄了一张,“这个可以吗?前几天拍的证件照。” “令媛身子弱是无法的,我虽无八字,但可知她命里有一大劫两小劫,若能抗过去,福气又安康……” 这要不能抗就不好说了。 何先生本来高兴的心立马浇灭了,“可有办法解吗?上回落水就病了好久的,这算一劫吗?” “是,但不过是小劫。何生无需担心,自有贵人相助的,还是那句话,令媛与何生很有缘的,就算不是一家人也会成了一家人。” “那这家里的事情……” “无妨,一会我随何生去趟家中看下摆设,风水也很重要的。” 陈叁爷听得云里雾里,这都掉海里了还算小劫,这要大劫得是什么啊。 他见过何林曼,小靓女一个,就是有些病怏怏的,还被何生惯得有些脾气。 太宠孩子不好的,他一直这么觉得。 交集 林西寒最近在和人拍拖,放学了就死出去约会了,扔下何林曼不管。 “Lydia,要不要去逛街啊?好久没添衣服了。”黎晴一边收着书包问,很无聊的,回家也没事。 何林曼觉得也行,两人出校门了就往商场去。 “你去挑咯,不用管我,我觉得没什么喜欢的。”何林曼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心里觉得自己这样子还挺成熟的,她之前看舅妈都这样的。 商场开了暖气,戴着口罩有些不舒服,她犹豫着要不要摘抬头就对上门口的那双眼睛。 她指了指自己,见到那张死人一样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越递了个袋子,“那天落下的衣服。” 何林曼不太想拿,又觉得好闷,拉低了口罩说:“这衣服我不要了的,你扔了就是,哪里值得你特地送来。” 很新的,陆越甚至觉得标牌才摘没多久,觉得自己也挺傻的,为了人家不要的衣服在学校门口等,还追到这儿来。 不过何林曼还是说:“现在时间还早啊,请你吃东西好不好?我们聊聊上次的事啊。” “我和她不熟,帮不了你,既然不要,我就走了。”陆越抬腿就要走,气得何林曼拉他,不过很快就放了。 黎晴套着店里的衣服出来,“Lydia,你认识他啊?” “sorry,我有点事情要办的,你在这继续挑,我弄好了再找你可以吗?”她不好意思地笑,很乖的,看得黎晴马上就心软了,“没关系,你去吧。弄好了打电话就行了。” 何林曼帮着她把衣服里的头发弄出来,“那我先走了,你快进去吧,这衣服好薄的,里面更暖和。” 黎晴点点头,等她走了才进店。 “要吃什么呢?圣诞要吗?比利时圣诞味道不错,不过我觉得草莓也好的。”她挡着陆越不给走,可莫名又怕他,“我真的会给你钱的,你帮我打听一下就好了。” 钱钱钱,陆越自嘲地笑笑,“那你准备给多少啊?” “你订咯,不要太离谱就好的,你帮我,我要谢谢你呀。”见他松口,何林曼马上指了一家餐厅,里面人挺多的,陆越看了她一眼,“换个地方吧?” 吃个粥都要包场的,不就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又挑了一家,订了包厢,阿财要跟着进去,但何林曼不给,“你去旁边的房间吃,有事我摁这个铃。” 就看她一个人做鬼把戏,点了一桌子的菜。 “她在学校名声可以的,没有你想知道的。” 何林曼就觉得不服气,“你再想想,她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 陆越喝了口水,“成绩好,又漂亮,性格好,哪哪都好,你说会有什么问题?哦对了,她也没和什么男生一起的,很自爱的。怎么,得罪你了?” “恩,她妈妈推我下海,幸好我命大啊,不然哪里还会在这跟你说话。” “这事你该和你爸爸说的。” “我爸爸知道,但是——你不懂的,爸爸不喜欢我和她吵架的。” “高茜比你乖。” 何林曼瞪圆了眼睛,“你——我找你不是听你夸她的,你是不是喜欢她?要不你去追她——对,你长得也不错的,我给你钱啊,你去追她。” “追到了再把她甩了?”陆越饶有兴趣地问她。 “也行,不过你可以怂恿她和你私奔的。”她声音越来越小,其实还是有些怕陆越,这人看着就很凶,老是板着脸棺材板都比他好看。 “你都哪里学来的,我追她就要跟我私奔?饭进脑子里了还是脑子里都是水啊?”他见何林曼真被吓到了,才缓了语气,“既然不喜欢她呢,也不一定要像你说的那样的。我有办法你要不要听啊?” 他觉得自己有病,何林曼也有病,才见过几次,就要帮她出主意。 “你平常是不是都对她不好的?你爸爸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不想看见这样的。你回家了,就喊她姐姐,姐姐长姐姐短的,她做什么你都说对,但你得注意她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何林曼听得很认真,不由自主地往他那靠,陆越忽然有些不自在,咳了一下,往后退,“就先这样,剩下以后再说,我保证你爸爸肯定会高兴的。” “你确定吗?可是爸爸说了,我不用叫她姐姐的,我想叫什么就是什么。” “听我的,你爸爸就是说说,没有人不希望家和万事兴的。” “她其实不该来这的,你知道吗?我见着她第一眼就不喜欢。”何林曼年纪不大的,脸上有些肉,看着有些懵懂娇痴,“我有点感觉到爸爸是想对她好的,但是因为我,所以……我以为她会和她妈妈去英国的,结果爸爸留下她。心里就不舒服……” 陆越看她摘了口罩后的脸还是苍白的,想起来那天那个阿财说她身体还没好,“不喜欢就不喜欢,但这话你别和你爸爸说。” 他随意地夹了一筷子的肉问:“何小姐就这么信我,不怕我把你给卖了?亲友间都有防一手的,更何况我们。” 何林曼就笑眯眯的,脸有些圆,乍一看倒像是个乖乖女,“那有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就对你感兴趣呢?这些话我就只和你说过,她要知道了我也只能自认倒霉看错人咯!陆越,我并非你不可的,不过是觉得麻烦挑捷径。你和她同校,有些事情自然方便多。你帮我,我给你要的,很公平。同样的,如你所说,你要踩着我去讨好高茜——” 她垂眼轻笑,下巴抵着交迭支起的手臂上,“不会这么算了的。我不会,何家更不会!” “所以我需要的就是帮你把高茜赶走,还是毁掉?”陆越看着她面前干净的碗盘,都是未开封的,他忍不住地想,这样一个娇娇小姐会和他扯上干系吗? 只怕是忍着恶心吧。 何林曼察觉到他的目光,却也没多说,只问:“怎样才算毁掉?” “你们这个圈子不是最注重名声吗?尤其是个女生的,被一群人轮过的女生你觉得谁家想要呢?” “你帮我?要是查到了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甚至还会连累何林曼。 陆越下意识地摸出口袋的烟,顿了顿,只是拿在手上把玩,“既然何小姐看得清我,那就不能让你失望咯。港城不叁不四的人那么多,她要自己送上去,怪得了谁。怎么,后悔还是心软?” “暂时不用玩得那么大,我就想让所有人都讨厌她,很奇怪的,直觉告诉我,她很有魅力。不论是爸爸,还是表哥,甚至我的朋友……他们都会喜欢她。而我会被赶出去……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是睡糊涂了没醒吗?”陆越觉得荒诞至极,就上次看到的,这个何家女被所有人捧着,连何生都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人照顾她的身体。 被赶出去? 何林曼有些不耐烦了,“你爱信不信,我就是有这个感觉不行吗?我就不喜欢她,烦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爸爸面前装乖!明明就是嫉妒我,还不承认。她比她那个妈妈有脑子,至少还被爸爸留下来了。底层的垃圾……脏透了,不是吗?” 当然,确实没错,底层的垃圾的确叫人作呕,尤其是对她这样的大小姐来说! “那么合作愉快,Lydia!事成之后,我要的钱一并打给来。”他念着那个名字,缠绕舌尖,带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意味,就这样吧。 大哥 何先生按着李先生的吩咐将家里重新整修了一遍,他相信的,这李先生是有本事的,所以他相信。 直接吩咐司机去学校接何林曼放学,有几天没看见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乖不乖。 “爸爸啊,怎么今天有空来接我啊?”出校门她就看见何先生站在外面等,很难得,雏鸟归巢似的扑了过去,“这几天我好无聊的,表哥都不陪我玩。” 何先生在外极少露笑脸,一贯很严肃,但对何林曼不同,乐呵呵地拍着她的头,将书包接了去,“不可以这么霸道啊,寒仔也有自己的事情的,有没有乖?” “有啊,我超级听话的,昨天还去看了舅舅,舅妈还帮我剥柚子,好甜的。和平常吃的不一样,有这大的。”她挽着何先生的手臂,心情很好,本来就很好看,不发脾气的时候就很招人喜欢。 “这么大了还要人给你剥水果啊,不怕羞的!好了,上车吧,爸爸接你回家啊。”何先生对她都是很好脾气的。 何林曼正想说好,偏偏想起陆越的话,于是说:“等一下啊,姐姐很快也要出来的,我们要不等她出来一起走吧。好可怜的,我都看她一个人骑单车回去,要骑好久啊。” 何先生乍一听没反应过来,还想着你什么时候多出个姐姐,我都不知道这事。再一想,不会是高茜吧? “什么姐姐,Lydia,爸爸听不懂你的话啊。” “啊呀,高茜呀,她不是——不是也算我姐姐吗?”她这话说得浑身不自在,旁边何先生皱眉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喊她姐姐了?谁跟你多话了?” 这平常见着一面都恨不得打起来的,哪里会乖乖喊人,要说没人多话,他是不信的。 何林曼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饼,一点一点地掰着,见何先生问,小声说:“没有人多话的只是我那天在商场看见别人阿姐都很好的,又给买衣服,又给买裙子的。还有送口红啦,香水的。我就没有,我好羡慕的。” “不争气的东西,这样就让你羡慕了?我平常都少着你去买了是不是?”他笑骂着让何林曼把保险带扣好,轻轻叹气,“Lydia,你是我女儿啊,从小就是爸妈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现在妈妈不在了,但爸爸还是爸爸啊。你不想喊没关系的,你也不用理她的。虽然我心里是希望你们和睦相处的,但是我更希望你开心啊,不用这样委屈自己的。” “可是我不想你为难的,我知道你也想对她好的。”她抱住何先生,“她也是你女儿啊,你对她好也是应该的嘛。没关系的。你把阿姨送去英国,说老实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不会再闹的,就把她当姐姐好了。我觉得如果妈妈在,她也不希望我和你闹的。” 陆越告诉何林曼要服软,在何先生面前要乖,怎么懂事怎么来。他甚至怕何林曼不理解,还跟她模拟对话,再教她该怎么说。 “那我对她好你不是吃醋啊?我还不知道你啊,脾性最大的。你懂事爸爸就很开心了,既然要和她处好关系就不要和人家闹知道吗?她如果欺负你,你也要和爸爸说的。”他很疼何林曼,但高茜毕竟也是他女儿,虽然心里的份量远不及何林曼,但还是不希望两人闹的。 竟然真的就没走,但也没待在车上,“下去走走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逛逛了,爸爸对这一片很熟的,带你逛逛啊。” 何林曼默默翻了个白眼,明明上次还逛过商场的,买了好多东西。 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刚才那些话说得她都要吐了,好恶心。 本以为何先生是吹牛,没想到还真是了解这里,七绕八绕地带着她逛,看她走不动了还笑,“Lydia,你真的该多走走的,对身体也好啊。” 她就闭嘴呗,要是多说,可把何先生激动的。 “以前刚来港城的时候,我和你妈妈就在这里认识的。那会好穷的,吃饭都没钱,别人拍拖去吃烛光晚餐啦,看电影啦,还有去游乐园的。爸爸都没带你妈妈去的,没有钱,没办法啊。别人都看不起的,结婚带你妈妈去买戒指啊,人家柜姐都嫌弃你脏的,怕你搞坏东西赔不起啊。真的好穷的,让你妈妈好委屈……”何先生拉着她慢慢走,絮絮叨叨地念,“你妈妈去得早,我也没让她多过些好日子的。爸爸好对不起她啊,嫁来很苦的。Lydia,你不知道,其实你还有一个哥哥的。” 闷雷惊起,直直往她头上劈。 “哥,哥哥?”她有些懵。 何先生沉默地点了点头,抚着她的头发,“你大哥要是在的话应该比高茜小一岁,该念高中了。他出生的时候家里住的地方乱七八糟的,稍不注意就被人偷了。你妈妈去的时候还想着这事情,其实很不安心的。” 一会姐姐,一会哥哥的,何林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冲,一下子全窜出来了。 “那大哥,大哥现在有下落吗?” “爸爸会找到他的,不管怎样都要他回来的。”何先生每拍她肩膀一下,她就心颤一下。 陆越如往常一样,放学后就去了粥铺打散工,人还不是很多,老板也不忙,拿了些东西给他吃,“请你的啊,吃一点垫垫肚子,你还在上学啊,长身体的。” 老板人很好,常常让他打包点东西带回去。 “上次那个包场的富家女啊,你还记得吗?哦哟,原来是何生家的女儿啊,刚才何生带着她过来买粥的。店里那会没人呢,一进来,何小姐就看了一圈的,我以为她是找人的。何生好疼女儿的,还来接放学的。”老板看他吃的差不多,又在碗里添了些,“说来呢,我觉得你跟何生有点像啊,真的,眼睛眉毛这边的,说不定你可以去当演员的,如果要拍何生的话。” 陆越话不多,就听着他一个人念,等时间差不多了,店里也该忙起来了。 回家很晚了,轻手轻脚地关了门,房间隔音效果很差的,隔壁做什么都听得见。 电话响起了,他接起来。 “你刚才干嘛去了啊,我打给你好久都不接的,我都要睡了。” 没有镜子,但是陆越觉得自己好像在笑,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懒散,“上班咯,何小姐这样的哪里知道我们穷小子每天都要打工的。” “那……那你明天空不空啊,我想找你啊。”何林曼也知道他每天不是上课就是打工,好忙的,“这样啊,你请假出来呢,我按店里的工资开给你啊,直接开你一个月的,好不好啊?” 嘴角的弧度渐渐往回缩,“不可以,我没空的,有事电话说。” “我按你说的做了,爸爸好开心的,又给了我一张卡,但是高茜好奇怪的,爱搭不理的,喂!她这样弄得我好不开心的,给我甩脸子看啊。” 陆越喝了口水,凉的,音色也似玉一般清润,“你不要理她啊,你爸爸又不是瞎,她越不理你,你就越对她亲热啊,都这样的。” 何林曼好佩服他,笑嘻嘻地在电话那端,“你好聪明啊,真的好厉害的!哪天我请你吃东西啊。” 陆越理,看了眼时间,催她挂电话。 其实他哪里懂这些 不过看家附近的那些女的都是这样哄老板的,卖乖啊,哄的老板大把大把地掏钱。 压抑 高茜觉得何林曼最近撞邪似的,老是黏在她身边,一口一个阿姐的叫,还时不时地买些什么鬼玩意儿给她。 其实呢,她倒也不是不喜欢何林曼,毕竟一个漂亮可爱的妹妹谁不喜欢呢?就是再任性再不懂事,高茜也是没关系的。 但这好端端的,前不久还是死敌一样的,才在林家住了几天,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可亲热了。 挺诡异的。 “姐姐你看,这是我刚买的裙子啊,你一条,我一条,一起穿出去啊。”她从袋子里拿出来,那颜色……说实话,高茜虽然不是很黑,但肯定没有何林曼白的,所以穿衣服其实挺挑颜色的,稍有不慎就很显黄显土了。 何林曼挑的恰好就是在雷区里。 何先生觉得自己的乖女好懂事啊,乐呵呵地,“那你们去穿穿看,让爸爸看看怎么样啊!” 这一换不知道,一换吓一跳,何先生差点都要瞎了,“啊哟,这颜色……我感觉有点不适合你吧。” 他很委婉地看着高茜,觉得土掉渣。 而何林曼换了之后兴冲冲地跑来,何先生马上就夸了,“真好看,这颜色很衬你的,Lydia,你好会挑衣服呢。啊呀,你还给爸爸买了啊!”他很惊喜地收下,自己也跑去换了,觉得年轻二十岁了,连带着保姆都夸他靓仔呢。 高茜很不是滋味地站在中间,何林曼很热情地拉着她到一间房间,里头有全身镜,“阿姐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条一样的裙子!你喜欢吗?我看见好多姐妹都穿一样的呢。我好羡慕的……阿姐你穿上好好看啊,我好嫉妒哦,你皮肤好好啊。” 高茜能说什么呢,强笑着说:“喜欢啊,你眼光很好的,不过下次挑,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去呢,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啦,这样呢,明天我们就去吧,你穿这个去学校,我也穿去学校,然后放课了就去买衣服啊!就这么说定咯!” “我们学校要穿校服的。” “可是我看见好多人都没穿啊,应该可以不穿的,我好几次看见你们学校的人都穿自己衣服的。” 高茜很想把这裙子扔了,越看越丑,“他们是他们,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得穿校服的,明天裙子在学校,我觉得有些不方便。” 何林曼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出去就对何先生笑得很坚强,“爸爸啊,那明天你穿这个衣服吧,我穿裙子啊,也算父女装的。” “好好好,明天就穿。怎么了?不高兴啊!” “没有的,我只是好遗憾,姐姐不能穿这个裙子,我本来想当姐妹装的……算了。” 其实何先生也觉得高茜不适合,但又不好打击何林曼,就劝,“你不要这样子嘛,不是还有爸爸的吗?我们一起咯,也很酷的。” “好的呢,那明天我也要你接我下课啊,我要让同学看看。”她拉着何先生的手,摇啊摇啊,每次这样,何先生都会答应。 “好好好,明天去,明天去!”他骨头都要晃散了。 何林曼就高兴了,一直夸,“爸爸你穿这个衣服好靓呢,再打扮打扮连明星都比不过你呢,我觉得我像爸爸,所以也很好看的,当然啦,也和妈妈好像的,你觉得呢?” “你说的很对啊,不然谁家女儿这么好看的,你啊!就知道哄我的。”没人不喜欢听好话的,何先生坐在沙发上,翘着嘴角,见高茜出来了,难得对她有些慈父样了,“在这边学校还适应吗?听不懂的要去问老师啊,实在不行给你找家教的。Lydia,你是不是也该找一个?” 何林曼成绩很差,在学校完全就是混日子的。 “我觉得我不是学习的料子。我真的听不懂的,好难的,一看见书就头疼的。” “胡说,心思全在玩上面了!”所幸何先生对她也没什么大要求,身体健康,开开心心就很好了,反正何家不缺钱,也用不着何林曼很拼,“你乖乖的,这次月考不要再考的那么难看啊,进步十名可以吗?我觉得一名也很OK的,只要有进步,爸爸肯定有奖啊!高茜你也是的,考得好都有奖励的。” 高茜低垂着眼应了,她在何先生面前还是有些拘谨,明明是亲生父女,弄得比外人还生疏。 “你没有看见啊,她那什么态度呀,我觉得她心里肯定美上天了,就是假正经!我送她裙子呢,她还不穿,我难道很坏吗?她肯定是怕我要害她啊!”何林曼又不高兴地打电话给陆越,当垃圾桶似的,“你们学校好多人不穿校服,我都看见好几次了,她还跟我说不行,就是要穿的。陆越,你告诉我,真的必须要穿吗?” “不穿也不是不行的,只是她在学生会啊,学生会的人肯定得有样子的。那你有给何生买东西了吗?”踩点一样的,刚迈进家门电话就call来了,催命似的,陆越压着嗓子回房间,累了一天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会。 “我肯定有给爸爸买啊,她不穿就不穿咯,还有爸爸陪我穿。爸爸最近对她很好的,还给她夹菜,晚回来了还叫人去问。哼,以前都不管的。陆越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啊,我怎么觉得你教我的事情让爸爸对她越来越喜欢了呢?” 陆越闭着眼睛,缓了口气才慢慢说:“我干嘛要喜欢她呢?又不熟的,你给我钱,我肯定是帮你的啊。我昨天放学听见她和人打电话的,喊那人爸爸啊!很高兴的样子的——” 何林曼突然扬声:“爸爸?她从不叫爸爸的,都是叫叔叔……难道私下都是叫爸爸吗?她——你都听见什么了,再说清楚点啊。” “要和她爸爸见面啊,鬼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啊,你别急,我这几天帮你看着好不好?行行行,好晚了,要睡了。” 何林曼不甘心,但又听陆越那样子好像很不耐烦的,嗫嚅道:“那,那你帮我看看吧,你打工也好辛苦的,早点睡啊。” 电话很快就掐了,陆越抱着手往后仰躺着,天花板泛着黄,有的地方已斑驳脱离,露着灰白的水泥。房间阴暗又潮湿,墙上是星星点点的霉渍。 他很早就明白穷人是没有选择的,也没用资格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实好残酷的,灰姑娘的故事已经够不可能了,更不要说穷小子跟富家女。 他只能告诉自己,就是个游戏,陪着何林曼玩玩就好了。 毕竟何生家的小姐哪里是一个穷小子能觊觎的呢?陆越不是好人,但凡换一个人来找他,他肯定会想进办法借机攀附,甚至他会哄着那个富家女乖乖上钩,一步一步地走进他设地陷阱,无用了再将其抛弃。 再或者,就当作一个免费的退款机咯,嗯运气好的话,或者对方天真单纯,他还可以把人骗床上操一番啊,娇滴滴的大小姐是什么滋味?底层的老百姓终其一生也不敢去奢想的。 可是何林曼不一样的,陆越仅存的善意就给她了,好奇怪的,就那么一眼,竟然真有一见钟情的。 福气 何林曼再一次抽了纸巾擦面前的桌子,她觉得好脏,油像是沁进去似的,都亮的反光了。 陆越仍是棺材脸,“你坐这吧,再弄下去老板要赶你了。”他那边会好一些,没那么脏。 “高茜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背着我和爸爸私下见面也就算了,那能不能也挑个好地方啊。”她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人,戴着口罩都觉得好难受。 “那你先回去啊,我留着听,录音或者怎么的,你先回家啊。”陆越看她这样子好像很不开心,便低着声问她。 “我——唉,她来了。”她眼睛突然一亮,拉着陆越的袖子,“你看你看,她还特地换衣服,神经病,来这种地方还换衣服,有毛病啊。” 陆越侧着身子挡着她的脸,以免被看到,“那个是你爸爸?看着不太像啊。” 感觉和报纸电视上完全不是一个人,难道是美颜过的吗? “哪里不——扑街啊,那什么东西啊,做鬼的爸爸啊。”她眼睛瞪得很大,那男的是谁都不知道,“你确定她喊爸爸吗?这人我不认识啊。” “肯定没错的,我骗你玩啊。”他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既然不是何生,那这人……高茜姓高,和她妈妈姓吗?” “不是啊,是和——啊!我知道了,这是……”她突然想起来了,拿着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有些得意地笑,“爸爸其实很讨厌姓高的,他那天说了,不让高茜跟那些人有来往的。已经给了钱的,还缠着……” “其实呢,既然都已经回何家了,再跟以前的人联系就不好了的。更何况我听说高家以前可厉害了,在大陆那边很有名的,还羞辱过爸爸。高茜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陆越才不想管什么高茜的,看着何林曼笑弯弯的眼睛,心情也有些好,“开心了?” “对啊,不过好想知道说了什么……” 陆越看了那边一会,“你先回家,对话交给我。” 何林曼和他比了个OK,刚好阿财打电话来催了,冲着他摆摆手,“那我先走啦,陆越你加油啊!” 两人动静都不大,乍一看像是分别的小情侣。 “小姐啊,你怎么最近老是和粥店的打工仔混到一起呢?”阿财透过后视镜,何林曼很高兴地哼着歌。 “他是我朋友啊,他人很好。” 红灯停车的时间,阿财说:“但他是个混混啊,何生那都有些注意了,昨晚还问我的。” 何林曼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慢慢地冷掉,最后面无表情地说:“所以我不能和他再来往了对吗?为什么爸爸会知道。” “你觉得呢?有人说你们两个拍拖啊。” 果然,晚上何先生便把何林曼叫到了书房。 “这几天怎么都没寒仔他们一起去玩啊?那天他碰到我都问了,是不是吵架了啊?” “没有。” “那怎么不去呢?表哥那天约了你好几次的,你怎么比爸爸还忙啊?”何先生谈心似的,“最近好像去餐厅次数比较多的,阿尚说在那看见你好几次了的,都和一个男学生啊。” 阿尚是何先生的侄子,何林曼跟他不对盘,从不理他。 垂着眼睑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Lydia,你是和那个男生在拍拖吗?还是什么呢?sorry,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很好奇。” “哦,没有的,我们只是朋友,他帮过我,我觉得他人很好。” 何先生没见过那个男的,但听底下的人弄来的消息是说……那人是个混混?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他家好穷的,他在粥店打散工,好像周末要去别的地方另外打吧,我也不清楚的。” 何先生其实就想要女儿跟这种人断了联系,有什么好玩的,他是穷过的,一个穷人对财富的渴望是很可怕的。 越穷越是如此。 “恩……我觉得呢,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家里很困难呢?这样好了,你哪天带来给爸爸看一下啊,爸爸要是能帮上的肯定帮的。”但是何先生什么也没说,他清楚何林曼的脾气,从小带大的,越说越没用的。 “那我替他谢谢爸爸咯,他和姐姐还是同校的,听他说姐姐在学校很厉害呢,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今天放学我还看见姐姐和——应该是她老师吧,一起在什么餐馆吃饭呢。不过那个老师有点奇怪的,对姐姐动手动脚的,我本来要说的,但怕他打我,所以就偷偷拍照了。” 何先生脸上的笑淡了些,谈起高茜,远没有何林曼亲,毕竟年轻时候因为罗琴被人耻笑,连带着高茜都不是很顺眼。 “是谁啊,我看看。”但如果有人要动高茜,他肯定是不同意的。 “就是他啰,看着也好凶的。”她悄悄注意着何先生的表情,却什么也没看出。 “恩,我知道了,Lydia,你先回房间吧,我觉得呢,你和那个男生还是不要太亲近的,毕竟人家还要打工啊,你不要拉着人家陪你玩,耽误工作啊。” 何林曼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哦,好的,爸爸。” 才怪啊! 有人敲门,高茜放了手上的书,没想到是何林曼。 “我可以和你睡吗?我做噩梦了,有点怕。”她抱着被子,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看起来好可怜,高茜心软,退开,“进来吧,但是我还要写作业,你先睡好吗?” 时间很晚了,但是她作业还有一堆,没办法,想要成绩好,赶着进度,就得付出。 何林曼其实挺嫌弃高茜的,压根就不想跟这土老冒扯上关系,但没办法,做了噩梦,一个人在屋子里怪怕的,何先生肯定是不可能找他的,找妈妈林兰芝……看她遗像吗?那还不如待房间。 只能来找高茜。 何况陆越发来的录音里面,高茜竟然还有夸她,虽然也有说她任性娇气。 “我觉得高茜也不是很讨厌。”第二天早上,她想起昨晚又做噩梦,高茜拍着她的背,抿了抿嘴慢慢地打字发给陆越。 很快就要过年了,何先生因为一个项目忙得转不过身,常常不在家,但肯定想尽早解决,好陪着家人过年啊。 高茜看着这几天心情也很好的样子,回来晚了,还给何林曼带蛋糕,弄得何林曼有点怕,私底下还问陆越是不是暴露了什么,高茜可能想毒死她。 不过她还是吃了。 最近晚上老是做梦的,什么东西都掺和一起,光怪陆离的,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但又感觉是真实发生的。 何林曼感觉可能是因为最近太闲了缘故,就约了黎晴几人出去玩。 反正也放假了,没人管。 黎家有涉及娱乐场所的生意,故而出去玩唱歌什么的都是去黎家开的店。 “Lydia,你最近都不出来,是不是背着我们干嘛去了?” “就是啊,放学就没影了,喊你逛街也不去啊,很没面子的。”黎晴将倒好的果酒递到她嘴边,“喏,自罚一杯啊!” 果酒度数低,他们都当饮料喝的,别说一杯,一瓶何林曼都不是问题。 几个都是爱玩的,霸着话筒都不放手,无聊闲着的就拆了扑克打牌。 “我要出去一下。”何林曼觉得果酒喝多了,要去趟厕所,林西寒一边抽出牌,一边问她:“干嘛去,不要乱跑啊。” “啊呀,你好烦哦,厕所啊!”何林曼脾性挺大,其实不喜欢人问东问西的,即便是为她好。 “快滚吧。”林西寒甩出一对牌,今天牌运挺好的。 来这好几次了,找到厕所解决完了,顺便对着镜子补了口红,年纪不大,花样挺多的。 厕所过去点有个吸烟室,何林曼随便瞥了眼就走了,还拨弄拨弄自己的头发,黑长直,看着好清纯好乖的。 “哎呦,搞什么啊!”被撞了,差点磕到墙了,头发都糊脸上,很狼狈。 “你在这玩啊?”撞她的那人还有心思问,声音听着很熟悉,她皱着脸,是陆越。 “你不是周末在打工的吗?哦,在这做侍应生啊?”这里消费高,陆越也不像是会在这玩的。 他果然应了,“这里工资高,你和同学在这里玩啊?” “对啊,昨天开始就放假了,在家也好无聊的。”难得没戴口罩,脸红红的。 陆越看了一会,“喝酒了?” “没有啊。”她否认的很快,“我从来不喝酒的。” “嗯,你在哪个包厢,我送你回去。”看着就是喝了酒的,一个人他不放心。 “陆越,你怎么每天都要打工呢?找你都约不到,你比明星还大牌啊。你打工怎么不穿工作服啊?还说鬼话骗我。呐,我这次考试有进步,爸爸送了我一个发卡,你看。”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上面别着一个用小钻拼成的字母。 Lydia。 “你是大小姐啊,当然每天都空,我要每天玩,没书读的。”她走路不太稳,其实刚才准确的说,是她撞来的。 何林曼侧头看他,如果不是一副死妈脸的话,也挺帅的,唔……有点像爸爸年轻的时候。 “陆越,你有没有钟意的人啊?” “念书,打工,没空。” “那有空了呢?”她慢慢地停了脚步,靠着墙要休息,“你走太快了,我跟着很累的。” “你在家多躺躺,过几月走一步都喘。”他陪着停了会,又说,“我钟意人家也没用啊,穷小子,饭都吃不饱的。” “谁啊?你们学校的吗?你们学校的女生我见了好多,丑死了,没我好看。” “对对对,你最靓了,港姐都不如你的。”他敷衍地夸,气得何林曼一下就站直了,拍着他肩膀就是一下,“低头啊!” 陆越很警惕,“干嘛啊?”但也低下来了,大不了就是一巴掌。 很快对着他的嘴就是一下,趁着人没反应过来,马上来了一句:“好福气啊,我跟你讲,我都羡慕你的,被我这样的人亲啊。走大运了你!”说完马上就跑,气都不喘一下,差点都摔了。 痛打 包厢里仍然鬼哭狼嚎的,林西寒抬眼给她一眼光,“做什么慌里慌张的,莫是做亏心事啊。” 可不是亏心事,何林曼拍了拍还发烫的脸,开了一瓶果酒就喝,要是别人,林西寒马上夸一句女中豪杰的。 “发什么神经啊,口渴啊?”他扔了牌,抱手打量起何林曼,“脸好红,不是吧,就这样醉了?” “走开啊,我热的!”她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狗一样的,脱了穿在外面的黑皮夹克,随手扔在沙发上,从来不好好放东西的,不管什么贵的便宜的,都不爱惜。 嘴角有一小撮头发丝黏着,本来别在头发上发卡也偏离了原本的位置,林西寒难得好脾气问她:“怎么啦,是不是想唱歌啊?让他们把话筒给你啊!” “……恩……都没唱到的。”半天才听见她小声嘟囔了下,弄得林西寒都无语了,随便喊了个有话筒的人,让他把话筒给何林曼。 从小就被宠着的,要什么给什么,别人有的也要有,别人没有的更要有,都初中了,家里长辈有时候还会给喂饭的,当残疾智障一样照顾。 她挨着黎晴,小声问她:“这里会招打散工的学生吗?” “会吧,应该有的。” “那上班要穿制服吗?” 黎晴噗嗤地笑了,切了歌换下一首,“肯定啊,上班都要穿制服的,不过学生很少招吧?我也不清楚的。” 陆越骗她。 脑子浆糊似的,胡乱跟着唱,也不管调子对不对,呜哇呜哇的,哭一样。 “你把她带走吧,抽风似的,是不是喝醉了?”有人受不了,使唤林西寒把自家表妹带回去,哭丧似的嚎,黎晴都觉得心脏受不住,摸了手机,“要不今天早点散吧,奇怪的,今天这酒后劲好大啊。” 旁边那人拿了一空瓶子,要死的,这度数都不对的,是这牌子的新品,度数在原基础高了,估摸着没注意,就拿来了。 偏偏何林曼喝得多啊,可不就是醉了。 林西寒给人送回家,让保姆扶上去,他自己还有下一场呢,哪管何林曼啊。 “阿姨,你说我漂亮吗?”她躺着房间的小沙发上,眯着眼睛问保姆,“你觉得我好看吗?” 这得喝了多少酒啊,保姆看着她都有些糊涂了,拿着个小毛巾给她擦脸,“好看的,这港城绝对找不出比你还好看的。” “嗯……”她吸了吸鼻子,要睡不睡的,“别和爸爸说……” “哎,下回不能这样了,何生要骂的。”保姆在何家待的时间长,何先生忙死了,不在家是常有的,住公司一样的,何林曼都由着保姆照顾。 大概擦了脸,保姆下去熬粥煮醒酒汤,躺在沙发上的人摸了摸电话,没有信息也没有来电。。 慢慢爬起来去洗头洗澡,觉得自己身上挺脏的,还喝了酒。 水汽氤氲,洗手台的镜子上凝了一层雾。软白的指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写下一个名字,她看了一会,觉得还不够,又添了自己的名字上去。 “陆越啊……” 啧,陆越。 醉意熏得她困极,头发都没彻底吹干,便要躺下睡了,很困很困。 明天再说吧,陆越会找她的。 结果过了一星期还是没有动静,何林曼也拉不下脸去找他,戳着手机发闷气。 年尾了,何先生之前忙得项目也解决了,心情很好,也挺奇怪的,那样子就像一晚上暴富似的,春风满面,浑身上下没给细胞都洋溢着叫开心。 何林曼好久没看见何先生这么高兴了,问他也不说的,神神秘秘的。 过几天就是安元的年会了,她还订了几条新裙子,正准备试呢,衣服都脱一半了,房间门就被人玩命地砸。 “有病啊?”她冷着脸刚开门,那外面的人就撞进来了,好死不死地撞着她,一下子就摔地上了,“你有病啊,高茜!没人教你礼貌吗?” “礼貌?何林曼你他妈跟踪我还讲礼貌啊?特地跑那旁边的餐馆看着也真辛苦你了啊,照片是你给叔叔看的吧?我见我爸爸碍着你妈逼什么事啊,真把自己当祖宗了是不是啊!” 高茜疯狗似的哒哒哒地骂,何林曼人都傻了,脑子空白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高茜就是一个力,使劲推她,“跟踪什么跟踪,你有证据吗?我看那人对你动手动脚的好心帮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有病!” 小学生一样的,只会骂有病和神经病,别的骂不来,脏话什么的何先生自己反正不当着她面说,周边的人也不大说,她要学会了,给何先生听见要骂的。 “你还装!那餐馆监控录着,你跟个男的就坐着等。我说呢,你哪来的泛滥心和我做姐妹,原来在这等我啊!就怕着我回了何家抢你东西呗!怎么着啊,你别忘了,我身上流的也是何家血,我妈当初也是何家堂堂正正娶的。” 何林曼一听这还能忍,梗着脖子回击,“是啊,你妈妈堂堂正正的娶来,和人私奔也是堂堂正正的呗!嫌弃爸爸穷就丢着不管,你妈妈也不是什么好——好东西!你说你是何家的孩子你就是?说不定你妈那会就背着爸爸和别人有了你呢!那姓高的才是你亲爸爸吧!” 高茜气得心火熊熊地烧,你骂我,干那些恶心人的事情恶心我也就算了,骂我妈妈就不行,我妈妈再怎么坏也不是你能骂的,何况这话连带着高伟君,还扯着她,反正很恶毒。又气又羞,上回何林曼肯定是故意掉海里的,就是吃准了有人会教,就为了赶走她妈妈还有她。 当即脑子一热上去就是一巴掌,完了自己也懵了,何林曼也呆愣愣地怔住了,也就两叁秒的功夫,嗷地叫起来,“你敢打我?我爸爸都没打我,你打我?”这时候动作就很快,扑到高茜身上也要打她,偏偏从小身体就不好,力气也是没有的,很快就被反摁着,高茜想着反正一下也是打,两下也是打,那我不如多打几下,就为社会做贡献。当即就骑在何林曼身上,也没打她脸了,啪啪啪地打她屁股,手,脚……哪里肉多就打哪。 “啊——”她气死了,哭嚎着喊保姆,阿财都冲上来了,脸都黑了,马上把两人分开,护着何林曼,“高小姐什么意思?有事情去找何生,我们小姐年纪小,和她发脾气太过分了吧!” 何林曼也欠,见着阿财来了,觉得就无畏了,马上就从后面蹿出来,还要去打高茜,结果人家一躲,直接撞着桌子尖角。 “喂!”高茜都看呆了,没想到这么没用,下意识地想扶,但很快就收手了。 阿财忙上去,额头都肿了好大一个包,还有点血,何林曼自己也跟死了一样软趴趴的,阿财脸都吓白了,哆嗦着手,抱起人就要下楼,又对着保姆说:“赶快给何生打电话,我先去送小姐去医院!” 医院 何先生觉得自己真的得备几瓶救心丸了,急救的那种,他迟早哪天得被何林曼给吓死。正高兴儿子那边有下落了,还和陈叁爷说要准备去找着做DNA呢,结果家里就是疯狂来电,一接,人都要吓死过去,马上叫司机带他去医院。 “小姐呢?人怎么样啊?好好的怎么就磕着了啊!”他喘着粗气,电梯都等不及跑上来的,很久没这样运动了,这心脏还砰砰砰地直跳,当初对着林兰芝心动都没这样激烈,他真的快气死了,稍稍不注意,何林曼就出事了。 “何生,小姐……小姐还在休息。”阿财吞吞吐吐的,他骗不来人,更不敢骗何先生。 “我知道她休息啊,人都这样了,我进去看一眼啊,不然不放心的。”他板着脸大步往病房走,阿财拦都拦不住。 “她把我压在地上打,我怎么躲都没有,没有人这么打过我的……”何林曼一边哭一边拉着陆越的手。 “你傻不傻,先给她服个软就算了,人没事就好啊!脸还有点肿……你家佣人这么多,你要喊的啊,动手你打不过的。”陆越还上班呢,休息的时候看了眼手机,本来有点不想接的,上次的事情他只能当何林曼醉了,可那边一直打,一直打,接了就听见何林曼哭,原本就阴沉沉的脸更吓人了,“你怎么了?” 知道医院的地址,马上就和老板请假,只说家里亲戚有急事,平常都舍不得打车的,这次奢侈了一下。 阿财在外面等,见过他几次,看见人了就带去何林曼那,没办法,送医院了,何林曼又哭又闹,又喊头晕,完全不配合医生。 “我有喊,她打我。”头上已经包起来了,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只是看着吓人,没必要包的,但何林曼不肯。 “莫哭了,我去拿点冰块给你消消肿啊。”他本来想给她擦眼泪,可是还是忍住了,不可以的,他告诉自己。 “陆越,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我好怕的,我怕还有人打我……” 他叹气,几乎在躲她的目光,“我就是去拿冰块,没有走的,你的脸敷一下会好一点的。” “敷了我也痛,你不准走!”何林曼脾性上来直接把旁边的水杯什么的扔了,声音很尖锐。 陆越拧着眉骨,看她这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疼是肯定的,但多少也知道是何林曼自找的。 “林林?”何先生开门进来就见着这么场景,陆越背着他,身子有些僵,何林曼马上也不嚷了,软了挺直的背,朝着何先生的方向伸开手。 “爸爸……”她眼泪又出来了,瘪着嘴巴,头上还缠着一圈绷带呢,脸上一边还红着,有些肿,何先生心疼死了,哪里还管陆越是谁,“你脸怎么了啊,Lydia!你脸怎么了,谁打的啊,你告诉爸爸,你这孩子怎么——我平常就让你乖的,稍稍不注意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怎么就不让我省心啊!” 一听保姆说何林曼进医院了他马上就挂电话赶来,压根还不知道这事的起因经过。 这不问也就算了,一问何林曼马上又嚷起来,嗷地一声,“高茜啊,除了她还有谁,高茜打我,她打我巴掌啊!我烦死她了,你干嘛接她回来啊,都欺负我,她跟她妈妈都欺负我!人家还有妈妈的,被欺负了妈妈还会护着的,我没有……都怪你啊,干嘛要她留下来……”她哭着哭着又嚎起来,就小孩子躺地上打滚没差的,“你看看这啊,都是你好女儿打的,我妈妈要在……她要在……哪里会这样,欺负我没有妈妈……我大哥要是在,也会护我的……我怎么这么可怜,孤苦伶仃的,大哥呢,我要大哥回来啊!让他给我报仇啊!” 何林曼哪里知道什么大哥,完全就是哭着瞎说的,想一出是一出,就是仗着何先生疼她。 “林林啊,爸爸——你,你怎么在这!”何先生正要哄,不料看见陆越正脸,见鬼一样,本来今天就要去找的,怎么一下子就蹿这来了。 陆越棺材一样的脸没有表情,看何林曼哭得一抽一抽的,嗓子都要哑了,对那个高茜是真的有杀了的心,盘算着哪天带几个混混把她拖哪里教训教训,他知道,高茜大多是骑单车的,很方便。 “你?陆越……你们两个……等下,你别走!”何先生猛地想起那个跟何林曼好像拍拖的男生也叫陆越,造孽造孽,不会是一个人吧。 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又忍不住瞟一眼陆越,很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很古怪。 好容易何林曼哭累了,哄睡了,何先生马上拉着陆越出去,心潮澎湃的,一会笑一会皱眉,看得陆越都烦了,“何生啊,我还要回去上班的,没事先走了。” “别走,别走,我……你今年几岁了啊?”努力挤着笑脸问,和他年轻时候挺像的,又有林兰芝的影子,“你和林林是同学……听她说你帮过她啊,好感谢你的,叔叔请你吃东西啊!” “不用,我真的还有事,要走了。”说不出来的感觉,挺奇怪的,头皮突然有些疼,就听见何先生说:“年纪轻轻怎么就有白头发啊,你还上学啊,别太拼的。熬坏身体,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陆越是真赶着回去,再拖都要下班了,随便应和了几句,匆匆离开。 “一会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还有,那个男生跟Lydia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阿财想也不想的,“之前帮过一次的,觉得人还行,就偶尔一起玩。” 何先生“嗯”了声,手里捏着几根头发,“你先在这守着,我有事。” 即便很像,他也要去验亲子鉴定才发心。 何家不可能交到一个外人手里,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不会因为像去养一个跟自己没关系的人。 至于高茜…… 高茜 冬日的港城天黑得快,何先生下车时,家里的灯全亮起来了。 “人呢?” “在楼上,本来要出去的,您吩咐过的,我没给,一直在楼上没下来。”保姆还围着围裙,做了一些何林曼爱吃的菜和汤,“小姐那怎么样?这些一会让阿财送去吧……” “你决定,清淡些好,她这几天不能碰海鲜和发物。”何先生平常话不多,吩咐了一些便上去了。 敲了高茜房间的门,“你出来,我不想弄得太难看。” 他第一次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会就该硬着脖子不答应和罗琴结婚的。 为了所谓的孝,还有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责任,高茜毕竟是他的女儿,不能一直待在高家,回到港城肯定要在何家的,当时这个也是结婚的考虑因素之一。 但因为罗琴那会逼得太紧,他恼怒之下,气极对外宣称高茜只是他的养女,没有关系的。 后来清醒了有些后悔,也不是不想补偿的,但何林曼那边又闹又嚷地喊偏心,什么有了后妈就有后爸的,加上高茜时不时地跟高家联系,他也就淡了心思。 “叔叔……”门很快就开了,高茜白着脸从里面出来,仔细看,浑身都在抖。 她不是何林曼,对何先生其实是怕的。 “林林脸上,身上是你打的?”他冷冷地看着,高茜无疑长得和他很像,一眼就认出是亲父女的那种。 “是,但是因为她太过分了,我一时生气。” “一时生气?”何先生低着声念了一遍,很快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和高家断了联系?”就这么站着俯视跌倒在地的少女,“你搬来这里的第一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Lydia!她再任性,再坏,再混,你只管跟我说,我会骂,我有让你打她吗?”声音扬得很大,都回音了,“你打她,我和她妈妈都没动过的,骂都很少,我女儿生来给你打的啊!” 又是一个巴掌,何先生本质上也是穷小子起家,没什么文化的,在外面装一装,话少些,也看不出来,但年轻时候在老家,也是混混一样的。 “你以为高家对你很好?这几年要不是老子私底下打钱过去,你有个屁书读啊,高伟君那个废物用着老子的钱和你父女情深啊,勾的你妈跟你对他死心塌地,到这还念念不忘!”这些年很少这么发火了,他觉得高茜和罗琴真的,属实有些不识好歹。 “你打钱……你骗人,明明,明明是……”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在何先生讥讽的目光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就他那脑子还做生意,白送给我吃我都闲肉少啊,他赚什么钱,赚个屁啊!你问问你妈啊,这些年我给了多少钱,你那些钢琴课,舞蹈课,都是谁掏钱!你以为高伟君死过来干嘛,真和你父女情深来看你啊?猪脑子,他来求我掏钱给他公司一点活路啊!打着你的名号找我,这就是你的好爸爸!” 何先生拽着她的手,也懒得管是什么女儿了,直接从地上拉起来去书房,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个视频,“你自己看啊,你那个好爸爸,狗一样地求我,高家人好风光,好风光啊!”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明明对我很好的……”高茜觉得视频里卑躬屈膝的男人很陌生,说得话也很陌生,什么买钢琴的钱,那不是他赚得第一笔金吗?为什么变成何先生给的…… “满意吗?你放心啊,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我跟高家打个招呼啊,马上送你回去,以后别来了。”何先生拨了一个号码就打过去,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冷笑,“你女儿好本事的,现在。我没这么好福气养的,明天一早就回大陆的,会有人送你们那的,以后别打着她的名义找我了,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慈善也要挑人啊!她不会再待在港城了,我不会再想见到了。有话和你说的。”电话给了高茜。 “茜茜啊,发生什么了吗?怎么何先生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啊?”电话里,高伟君小心翼翼地试探。 “爸爸,我要回家啊,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眼泪慢慢流出来,“我想过以前的生活,我不想——” 电话那端的男人突然翻脸,刺耳的骂声让高茜愣住了,很陌生,“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姓何!别想回我们高家,我们养不起。” 怎么会这样呢,高茜失声痛哭,何先生却挂了电话,“满意了?你的爸爸也不过如此,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和高家彻底断了。你学校附近有个小公寓,开学以后就住那,保姆需要的话我让人给你安排,没事别回来。”他这次对高茜是彻底死心了,没什么想说的。 “你不觉得你也很偏心吗?明明知道何林曼什么性子,她落水你应该清楚是故意的,你不管,由着她把我妈妈赶到英国。她跟踪我,就守着我和我爸爸见面拍照片给你,你知道,你也不说,骂了我,又把我爸爸赶出港城,切了他在港城的路。她任性,娇纵,你都不管,而我——我为什么要让着她?我他妈也是第一次做人,干嘛要活得这么憋屈! 你出差,回来了大包小包的都是何林曼喜欢的娃娃包包,我这就是助理随便安排的,她一点不开心,你就要哄,买这买那的,睡过头了也给她请乱七八糟的假……她对我妈妈大呼小叫的你没听见吗?她骂我是土包子,北姑……难听的一大堆,你做什么了?意思意思地说两句就没了。为什么不检查检查你自己呢?我也是你女儿,但凡你对我有对何林曼一点耐心……就是一点点好……我……” 何先生目光很冷,常年板着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什么?说够了没?哼,她是我女儿,我惯的,我养得起,也用不着别人给她气受!而你——高茜,没错,你是我第一个孩子,你小时候我还天天抱着你去池塘捉鱼。可是你妈妈罗琴,她跟着高伟君跑的时候拿走了我柜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我的钱,金链子,还有我妈妈留下的玉牌。是她自己不好好过日子,把别人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当然,我是很穷,而且那时候也不务正业的,你妈妈确实很辛苦。所以我虽然怪她,但也理解。 你说我偏心,没错!我是偏心,但你搞清楚,林林是养在我身边长大的,她小时候生病,都是我抱着去医院,又抱着回家。我上班很累,回家也是她给我倒水,拿糖给我吃。创业初期,我公司被别的几家企业合起来打击,几乎在破产边缘,讨债的每天上门,有次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她挣开她妈妈从房间里跑出来,就这么点大的,挡在我前面啊,要那个讨债公司的人别动我。 这时候你在哪呢?在高家,高家那会还风光的很,高伟君他老爸还是当官的,你还是大小姐啊!一边喊着爸爸,一边吃着好味的东西啊。说不定高伟君还带你去玩啊。 我跟你说,高茜,我林林就是再怎么不好,也是我何介信的女儿,我没教好是我的问题,但不是别人动她的理由!我觉得她很好,很乖,杀人放火她不干的,就很好。我对Lydia的要求也简单,幸福又安康!至于你,老实说我对你没什么感情,你也没在我身边长大,你爱吃什么我也不清楚。当初我赚了一点钱,去大陆找过你,问你要不要跟我回来,我跟你保证兰芝会对你好,把你当亲女对待,只要你觉得她有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肯定站你这边。” 她想起来了,是有一年,何先生那会还不是人人尊称的何生,不过是港城的一个打工仔何介信,穿得也很普通,甚至看得出衣服的料子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己跟前,高伟君和罗琴在不远处,一遍又一遍地看过来。 “茜茜啊,我是你爸爸啊。”何介信的手干燥又粗糙,完全和高伟君没得比的。 “你才不是我爸爸,你骗人,我要叫人赶你出去!”她吓得哭起来,高伟君马上就过来了,警惕地对着何介信说:“你走吧,她完全不认识你,别自讨没趣,回你的港城,她是我女儿,跟你没关系。” 然后呢,何介信不死心,拿着一个小公仔和她笑,那会还年轻,长得很帅气的,而且也没有板着脸,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是她的爸爸,问她要不要跟着回港城,那里有个小妹妹,还有个阿姨,阿姨会对她很好,虽然不可能和妈妈一样,但也会努力做到像妈妈那样…… 高茜想,她最后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只知道高伟君让人把何介信赶出去,至此再没见过了了。 何淮安 家里怎样何林曼不清楚,她就一直赖在医院,就不回去,何先生怎么哄都没用,闭着眼睛乱哭的,也不注意形象,嗷着嗓子就是哭,又很聪明,专挑着何先生的软肋戳。 “妈妈要在我肯定不会在医院了,她很疼我的,就是自己被打也不会让我被碰的。我怎么这么没用啊,身体不好的,人又脾气直,我要是嘴巴甜一点就好了,也不会被欺负成这样。大哥啊,我的大哥从没见过的,人家有哥哥,还都护着妹妹的,我的哥哥都不知道在哪啊……以前爸爸都疼我的,现在有了新家庭,我是外人了,后妈后爸啊……我好衰啊……”哭来哭去就是林兰芝没了,大哥也不在,没人护着她。 何先生被她弄得没办法,完全没办法,“我怎么就后爸了啊?我还是疼你的,我心里肯定是疼你的啊。你在医院住着还不如回家,医生说可以回去的。家里还有人照顾啊,更方便。” “回家干嘛啊,我回去挨打吗?又一巴掌的,上次是右边,这次左边啊,对称点,爸爸你也上手啊,你们父女一起啊!”她马上收了声音,脸上还挂着眼泪,很坏的语气说,还瞪人。 何先生头痛死了,“你好坏的,专知道怎么捅爸爸刀子的。你长这么大,我打过你吗?” “有啊,小时候我摘了隔壁阿公的叶子,你就打我。” “那是人家种的药啊,卖钱的,一家都靠着这个活的。我是不是就打你手心?” 何林曼就不听,蒙着被子拱成一坨,说什么都不听。 “我跟你讲啊,不管你妈妈在不在啊,我都一样疼你的,你是我女儿,我干嘛不疼?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难道我有偏心过高茜吗?Lydia,你再这样爸爸也会生气的。至于你大哥,你别说,我还真找着了,过几天就带来接你回去啊。” 她马上就冒出来了,“什么大哥,你骗人!” “我干嘛骗人,我都和他说好了,亲子鉴定都做了,是我儿子啊!你放心啊,他肯定疼你的,你也认识的。就是你那好朋友陆越啊!” “谁……” “陆越啊,他以后要改名了,叫何淮安啊!以前就起好了的,回来了就要叫原来名字的。你看,又是朋友又是大哥,开心了吧?”何先生摊了摊手,他查过的,两人确实没什么亲密关系,就是朋友一样的。 结果何林曼抽风一样的喊起来,吓死何先生了,“什么陆越,他怎么就是我哥哥了?我大哥怎么可能就是他,你骗人!你是不是又想接谁回来打我!” 何先生乐了,搬了椅子坐在病窗前,“这种事情我能开玩笑吗?鉴定结果都出来了,你大哥真的回来了。” 要是早几年该多好,这样林兰芝去的时候也安心。 陆越……为什么是陆越呢?难怪,难怪那时候她说陆越眼熟阿财也说对,难怪她觉得,觉得陆越像爸爸。 “我不要,我才不要他当我大哥!”她对陆越有好感,是喜欢,但也不见得很喜欢,充其量就是打发生活的玩伴,陆越聪明,可以帮她好多,也会教她很多,所以何林曼不想陆越的身边被别的女生占据,至少现在是这样,她向来喜欢独一无二的。 可问题是这种喜欢不足以她能接受陆越成为自己的大哥。他原本是穷小子,生活在港城最穷最乱的地方,接触最多的也都是混混妓女一类的,这样的人能有多好。 “你不要任性!”何先生罕见地对她冷了脸,“他是你大哥,不管愿不愿意就是你大哥!淮安和高茜不一样,Lydia,你不准再胡闹,不然我真要翻脸了!” 那我呢?我就不重要吗?但凡陆越好一点也就算了,关键何林曼就是知道陆越是什么人,他回何家……他这人不会讲什么亲情的。 何先生也不想再说废话了,爱住医院就住,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人一走,何林曼又砸了一堆东西,眼圈都气红了,还没回来呢,就已经这么宝贝,那回来了她何林曼还算什么啊! 闹了一天的脾气,饭也吃不下去了,被子一拉就蒙头睡,闭着眼睛还流眼泪,一想到这事就难受,高茜回来的那天晚上,她梦见何先生还有林西寒等人不要她了,都站在高茜那边,骂着自己,还要赶她出去。 高茜她讨厌,可现在陆越她也讨厌了,不,人家现在叫何淮安了,哪里还是陆越。 眼泪自来水一样的流,一点事就要哭,以前还有人会哄,现在没人理,也没人在,就她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哭得一抽一抽地,大力吸了吸鼻子,头都哭疼了。 当晚,何林曼又做梦了,梦里她已经被赶出了何家,身边没有人再管她了,高茜很得意,身边的朋友很多不是在国外就是忙着自己的破事顾不上她。她拖着行李箱没地方去,身上现金都不够住酒店。 很快就惊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有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何林曼缓了缓,是陆——哦,何淮安。 兄妹 何林曼马上就变脸了,“你来干嘛,我不要看见你。” “哭一晚上了?眼睛肿了。”何淮安仍旧是那一成不变的调子,脸也是死人脸。 “不要你管。” “现在讨厌我?”沉默了很久,何淮安抬头,声音砂纸似的,“就因为我是你哥哥……” “我哪里敢讨厌你啊,你是爸爸的宝贝,我怎么敢招惹你啊。”何林曼白他,脸转到一边。 “你知道,我对你从来就没有恶意。你这样说讨厌就讨厌对我很不公平。” “哼,谁知道啊,以后家里不会有人敢惹你的,爸爸说了,我要敢做什么,他不会客气的。” 何淮安把买的饼干拆开,放在何林曼的被子上,“就因为这个和我生气?你想想,你之前干得那些事情我肯定知道,要是真要对你做什么肯定会跟爸爸说的。你是我妹妹,我不会害你的,以前就没有,现在更不会。你是不是因为瞧不起我?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 “我没有!我才没有。我讨厌你是因为……你肯定和高茜一样,爸爸喜欢高茜,他也喜欢你,你回来了,家里我就不重要了。” “不会的。”何淮安皱眉,“为什么这么想?你跟我是亲生兄妹,就是爸爸不要你,我也不会不要你的。你对我很重要,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何林曼有些松动了,“真的吗?可我之前对你也不好的,老是使唤你……” “你自己也知道对我不好啊。”何淮安难得和她开了玩笑,随后又说:“你在这里住了很久,为什么不回去?因为高茜,或是我吗?” “我不想回去,高茜在家,她打我。回去了,她又打我怎么办?我脸还很痛。” “我护着你,我肯定不会让人碰你的。但你要回家啊,医院毕竟没有家里好的,你住着肯定也不舒服的啊。”何淮安轻轻抚着她的背,“你现在不能接受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们是兄妹,这是不能改变的,不管怎样我都要保护好你的。” 何林曼有些不相信,她总觉得怪,“你为什么……为什么一下子就接受了,我之前……之前亲过你……” “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办?抓着你寻死觅活的问来问去,还是带着你私奔啊?” 很奇怪,他这么一说,何林曼也觉得好像没什么了,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就是亲了一下,没什么的,但还是说:“爸爸以后肯定偏心你。” “我的就是你的。” 何林曼年纪不大,一下子就开心了,昨天还觉得人很差劲,不配做她哥哥,现在又觉得很好,张开手要他抱。 “你是我哥哥,你和我最亲,你不要理高茜。” 何淮安揉着她散着的长发,声音低低的,“对,我和你是最亲的。可是你要乖,你要听我的行不行?” “为什么不是你听我的?” “有时候你会发脾气,会冲动,做了事情以后,你会后悔,我得看着你对不对?” 何林曼觉得还挺有道理,就答应了,“那好吧,你不能骂我,也不能打我。高茜打我,你也要打她!” “可以,那你先说,为什么那天要发脾气,我去给你拿冰块的时候。”何淮安觉得打高茜就打吧,本来就要找她算账的。 “我以为你想躲我……真的,我以为你要走了。算了,我不要你打高茜了。我以后要叫你大哥对吗?陆越,你以后就不叫陆越了。” “都一样的,曼曼,陆越跟何淮安都一样的,我可以是陆越,也可以是何淮安。” 她突然想起来,有一次跟何淮安打电话,她说:“你知道吗?我爸爸姓何,我妈妈姓林,我叫何林曼。我名字里面一共叁个字,只有一个是属于我自己的。” 只有曼。 “陆越,以后没人了,我就要叫你陆越,爸爸在的话我喊大哥。不然他会生气……”她把脸埋在何淮安的颈窝,这时候又很委屈,“你以前对我很冷,我打电话都不及时接。我受伤了才来看一次。这几天我都一个人,爸爸都不理我了。我好可怜的,你看这里,是不是还乌青了?” 何淮安看了一眼,在她腰侧,还青紫的一片,“那时候她掐的?” “对啊,我被压在地上。陆越,你要早点回来就好了,我肯定不会被打的。有个哥哥其实不赖的,我觉得你比表哥好一点吧。” “你躺一下,我去楼下拿粥给你吃。一会给你擦药可以吗?”何淮安摸摸她,“这里有饼干,你拿去吃,是你上次给我的牌子。” 关了门,何淮安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他从没想过要与何林曼兄妹情深的,哥哥什么的要是在床上喊才带劲。 好哥哥的角色可不适合他,好妹妹何林曼更不可能。 如果是一开始他还会天真地想着就算回到何家,他与何林曼之间也有一道巨大的鸿沟,跨不过去。所以他只能继续忍耐,做好一个兄长就够了。 可是就在几天前,他意外得知了,原来这个世界是虚构的,他们所有人不过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围绕着所谓男女主而展开。 谁是女主? 高茜!坚韧柔弱的虐文女主,凭借着所谓善良打动了亲生父亲以及所有对她有偏见的人。 而何林曼就是女配,为了女主而生,因为嫉妒不断陷害着高茜。 最后为了所谓报应,何林曼被赶出了何家。 这是小说,而何淮安却梦见另一个版本,他一直有个秘密,就是爱着何林曼。没有人知道,包括何林曼自己。他被接到何家,像影子一样地站在何林曼身边,沉默地护着她,纵容她一次又一次地胡闹,甚至帮着她让高茜不好过。何林曼被赶出何家其实不过是何介信的气话,很快就打电话要何淮安接人回去。可他没说,就陪着一直哭的何林曼,带她去自己住着的别墅,很卑鄙地在她喝的牛奶里放了一些助兴的药,也如愿要了她。至此何林曼就跟在他身边。金丝雀一样地住在他的别墅里,很乖,虽然也会和他闹脾气,会摔东西,但大多数就乖乖地被他抱着,完全与小说里偏执形象不一样。 那时候何淮安已经接管安元,何先生已是何老爷,何林曼也不是懵懵懂懂,无知无畏的初中生。 她已尝过情事的滋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她会穿着何淮安的衬衣,露着笔直的腿,坐在客厅的沙发,待人回来了,便跑过去了,何淮安才刚脱了皮鞋放在鞋柜里,何林曼便扑到他怀里,要他亲,要他抱。有时被刚冒出来的胡渣弄痒了,弯着眼睛“咯咯咯”地笑,没骨头一样地挂在何淮安身上,腿缠着他的腰,被他吻着躺在床上,细密的睫毛颤栗着感受他的爱抚。 可后来,何林曼死了。 前一晚还闹着要何淮安带她去北方看雪,第二天莫名其妙地就被车撞死了。 她从来不出去的,一直乖乖地跟着何淮安,住在他别墅里,听他的话不见任何人。 可何林曼是女配,小说里最恶毒的女配,无数读者都讨厌的,于是作者就让她死,因为所谓良知,替女主高茜挡了仇家,弥补之前的过错。 所以即便何淮安千说万说地要她别出去,即便何林曼自己也不想出去,可没有办法,他们所有人都是蝼蚁一样的,为着所谓剧情。 何林曼死了。 梦里的何淮安接到消息疯一样地赶到医院,她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了,身体还有些余温,闭着眼睛,忽略额头,脸上的伤,像是睡着了一样。 何老爷受不了打击晕过去了,高茜愧疚地站在一边哭,所谓男主在安慰她。 医生说节哀,可是,可是他怎么能节哀呢?他还没带何林曼去看雪,还没给何林曼一个婚礼,还没说出自己一直不好意思说的爱她,还没……还没跟她有自己的孩子。 何淮安颤着手抚着她的脸,“曼曼,疼不疼?恩?你醒来好不好,哥哥给你请好的医生啊,保证你脸上没有疤的。你不要任性,哥哥一会就带你去看雪,我们去国外看啊,现在是夏天,就是去北方也看不了的。你这傻孩子,夏天看什么雪啊,去了北方也是晒太阳。我们去国外啊,去有雪的地方住几天——住到雪没了也行,你满意了吧,哥哥都安排好了,你睁眼啊。” 她才几岁,皱纹都没有的,早上还耍无赖地不要他去上班…… “我以后都陪你,你要去哪我都陪你好不好?我——”他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骗不了,何林曼是真的死了。 “淮安,你冷静点,Lydia她一定……”高茜柔声细语地劝,可明明害死何林曼的就是她,没有她,何林曼也不会死不是吗?自他来到何家就看见好几次何林曼因为高茜跟何老爷闹,既然这么不喜欢—— “茜茜——茜茜!” 他冷眼看着高茜倒在地上,何淮安这人向来疑心重,身上甚至会带一把刀的,刚好用来对高茜,不亏。 睁眼天已经亮了,他仍然住在破旧的房子里,残破的天花板,泛着霉的墙…… ————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捅破 粥是家里熬好的,何林曼爱吃咸口的,所以保姆给做了青菜粥。 “吃完了,你再躺一下,然后我们回家可以吗?”何淮安坐在她边上,等她刷牙洗脸弄好了,才把保温盒打开。 “回家了,高茜还打我怎么办?” “不会,你不要多想,有我在。”何淮安看她一口一口地吃,还很烫,要吹几下才是一口。 何林曼又问他:“那你现在已经搬回来了吗?以后还会出去打工吗?” “搬回来了,就住在你房间隔壁啊,以后要上很多课的,不打工。”想了想,他又说,“等我能赚钱了,给你买东西好不好?” “你以前就是天天打工的,也没有给我买东西,出去都是我花钱啊!抠死了!”何林曼不高兴地瞪他,粥也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不一样的,那些钱给你买发卡都不够的。哥哥以后养你啊!” 她就是喜欢听好话,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那我就等着啦,哥哥以后肯定很阔的,我就赖着你啊,你可不要烦我。” “不烦,我不烦你。”何淮安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怎么看也看不够,梦也好,真的也好,何林曼好好的就行。 拧开药油,何林曼掀起衣服,转过身露出后腰,“就是这里,我现在碰着都好痛的。” 何淮安让她趴在自己腿上,倒了药油放手心揉热了给她擦,“你不要乱动,这个药油得揉进去才有用。” 嘴上说好,等真的擦药的时候,何林曼又喊着痛,使劲要挣开,何淮安一手固着她的腰,一手给她揉着淤青处,“不要动啊,有瘀血的,揉一揉好一些啊,不然碰着你又要喊痛的,鬼吼鬼叫的,整个医院都是你声音啊。” 她都痛死了,眼泪都冒出了,觉得腰那边又热又痛,皮都要被搓破了。 等何淮安弄好了,看她气鼓鼓地,半死不活地趴自己腿上,拧了药油,把手擦了才抱她,“很痛啊?” “臭死了,你走开。” “是不是给你擦药的缘故啊?怎么那么爱哭,碰一下就哭了,我又没打你对不对?我要不给揉开了,放身上给别人看见也好难看的。”他轻轻抚着她的背,沿着脊椎一下没一下地,因为擦了药,她衣服还掀着没放下。 除了刚才被揉红的一处肌肤外,别的地方都是白得塞雪,滑腻腻的,看得何淮安有些燥,又把她的衣服往上拉高了些,哄她,“这药油还没干,弄脏了,你穿着不舒服。” 布着薄茧的手顺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往上,待摸到一排钩扣时,才停了停,何林曼懒懒地趴在他怀里,半眯着眼睛问:“怎么不摸了?刚才不是挺来劲吗?” 话说破了其实就没意思,何淮安轻笑,指尖就在短短的带子处徘徊,“很明显?” “是啊,一开始就很奇怪的。陆越,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你以前老是躲我的,我碰你一下,就像我有什么病一样的,马上就缩手。可是现在——你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呢!”何林曼竟然觉得有趣,抬起脸与他对视,“为什么呢?难道哥哥是觉得现在这个身份跟我一起要刺激一点吗?” 她的手隔开两人的距离,淡淡地,“如果是,那我凭什么要按你的想法来呢,你想和我好就好,不想跟我好就躲我。你把我当什么?你也知道,我们两个是兄妹,谁家兄妹会好到床上去啊?” “我从来不在乎什么兄妹不兄妹。从小就没在一起的,哪来的感情兄妹情深。你要愿意,在床上喊我哥哥咯,我没关系的!”何淮安也不装了,目光侵略性极强。 “你别太过分!”何林曼听着就不舒服,一巴掌就扇了去,“你这样的人也配做我哥哥?混混一样的,再怎么装还是贫民窟里的穷小子!” 何淮安气笑了,拽着她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阴森森的鬼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我当然做不了你哥哥,不然怎么肏你啊?贫民窟的穷小子怎么了,不也照样把你压在床上吗?” “有病啊,疯狗,你个神经病,我要叫爸爸打死你——陆,陆越……” 何林曼使了吃奶的劲也挣开不开他,动弹不得,就被压着亲,她也聪明,死闭着牙齿不张,怎么撬也没用,何淮安嗤笑,手摸着她的背就要把内衣解开,直接就揉她的胸,何林曼愣愣地看着他,大脑空白了几秒,马上就要骂他,何淮安就等着呢,舌头一下就伸进去,勾着她软滑的舌头吮,手也各握一只乳,手指揉搓着凸起的乳尖,何林曼终于知道怕了,趁着空隙,模模糊糊地吐字道:“我……我错了,真……真的……我不该说你,我……唔……恩……我……我要回家……” 她的手在何淮安背上又捶又打胸,都是下狠劲的,还有声音。睁着眼睛往墙上瞟,憋着力气攒着一下就摁了警铃。 护士马上就来了,却发现门锁了,在外面敲了好几次,“何小姐,在吗?门锁了,开一下门好吗?” 何林曼以为这样何淮安该害怕了,没想到更起劲,反扣着她的手,就要把她衣服脱了,将脸埋在她的胸前,含着一只乳,又吸又咬,何林曼完全被他吓坏了,咬着手一边哭,一边和他道歉,有时疼了不自觉地哼哼。 护士一直在外面,也有些急了,“何小姐,您听得见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保安来开门了啊!” “知道错哪了吗?”何淮安压着躁意,吐出吮得晶亮的红果,锢着她的腰,居高临下地看她,很狼狈的,散着的头发丝被眼泪打湿了粘在鬓旁,嘴唇红肿,整个人都缩着不敢动,就只有眼泪不停地流。 “不,不该骂你……”她抽着鼻子小声回答。 “还有呢?你先让护士走!” 这时候何林曼哪敢不听,生怕何淮安又干嘛,马上就对着门喊:“我没事,我刚才撞到墙不小心碰着了,头有点晕,缓一下就好了,你先走吧!” “要医生来一下吗?是不是很痛……”护士听着她声音好像在哭。 “没关系,我躺一下就行了,有事我会叫的,先走吧。”何林曼扯着衣服往身上套,整个人都在抖,。 “那好吧,有事一定要叫我们哦!”护士再叁叮嘱,又忙着别的事情去了。 脚步声远了,何淮安才出声:“还错哪了?” “不该……不该……不该打你……”何林曼觉得自己真的背死了,天天哭,眼睛都要瞎了。 其实她说的都不对,打打骂骂的,全当情趣了,没所谓的,何淮安在乎的是别的,但也没说,冷着脸问:“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听……” “起来,把衣服换了,眼泪擦掉,回家。”说这么说,何淮安又把人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安抚,“不要哭,恩?不要怕我,曼曼。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很冲动,吓着你了。以后不会这样子,你放心。我是你哥哥没有错,但是我喜欢你肯定也是真的,你恨我也好,打我也好,就是去和爸爸说也没用,我喜欢你的,曼曼。” “你好恶心……兄妹不能这样的……”何林曼心里还怕他,可自己又不甘心,“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现在不能在一起了,你又这样,你把我当什么啊,你这么爱摸,干脆直接把我关起来摸个够好了,对外就说我死了,这样也没人能管了。” 一听到死,何淮安整个人都绷紧了,“不会的,不会的,曼曼你会好好的,我不会害你的。你听哥哥的好不好?我那时候没有不喜欢的,只是我穷,我要跟你一起了,你会被人笑,会被说,而且也是无意义的恋爱知道吗?如果我很穷,就算拼了命也不强不过爸爸的,我能给你的尽全力也不过是温饱无忧,你要满世界的玩,随心所欲的买东西,我觉得办不到,至少短期内是做不到的。所以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不然就是害你,耽误你知道吗?” “那现在我们也不能一起,也是无意义的恋爱。” “我会处理,但你乖乖的,离高茜远一点,她会害你的,等我把她解决了,一切都好了。”何淮安抱着她喃喃地念着,神经病一样的。 何林曼紧握着的手慢慢松了些,“陆越,你真的喜欢我吗?” “恩,我很喜欢你,好爱你。” 她这个年纪哪里懂爱不爱啊,喜欢就不错了。 “可是你不尊重我,我不喜欢你刚才那样,你好吓人,我哭了也没有哄我。你……你咬得我好痛,你是不是只喜欢我身体?”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sorry,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别人都这样的,那些女的都很开心……”他很好脾气地和她商量,完全没有刚才的疯狂。 不叫的狗才咬人,何林曼低着脸轻声说:“我也很喜欢你,不然那时候也不会亲你的,可是你后来都不理我,我很伤心。现在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别人开心,但我没有觉得。所以呢,你以后要经过我同意才能碰我的,不然这样我觉得就像那些妓女啊,想干嘛就干嘛的,你说对不对?” “你不要把自己跟那些人比。”何淮安皱眉,但还是同意,“我刚才很冲动,我也觉得很不好。那以后我跟你说一下,经过同意了,再亲你好吗?” 骗鬼的,何淮安要真这样可以去死了。 何林曼显然也觉得他说得不靠谱,但还是乖乖地靠在他怀里,“那你抱抱我,我好怕。” “曼曼,你要听我的,高茜不要理,你别招惹她,那女的有病的。还是个衰神,你跟她一起,很倒霉的。”他很不放心,即便知道何林曼不会听,还是要说。 “你干嘛一直提她,你是不是喜欢她?有了妹妹再来一个姐姐是不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不想听见任何人。”她听见高茜就烦,巴不得这人赶紧死掉。 回家 出院的时候是阿财来接,看何林曼一脸不高兴的,安慰她,“要过年了,何生要把手上的事情结一结的。你看,早上亲自去买的,知道你爱吃。”说着指了指车后座,果然几袋子的零食,何林曼立马就笑了,转头跟何淮安说:“你看,爸爸买给我吃的,他最疼我了。” “哇,我好羡慕啊,你能不能也分一点给我啊,都没吃过的。爸爸怎么这样偏心啊,也太疼你了!”何淮安故意逗她,向来阴沉的眉眼沾着淡淡笑意,抬手把她有些歪的帽子摆正。 “就不给,这是爸爸买给我吃的。你想吃……我分你一个吧。”她本来想说让何先生再给他买,可又不甘心,慢吞吞地拆了一袋子的软糖,“就一个,这个我都舍不得吃的。” “你要不要干脆咬一口,剩下一点给我啊,糖纸也拿回去好了。”何淮安看得手痒,都想揍她了,给个糖都这么小气。 何林曼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真拆了自己咬一口,剩下指甲盖那么大,很大方地递过去,“不用客气,你是我哥哥,我给你应当的。” “谢谢啊,得亏你咬的少,再来点都没了。” 何林曼“嘿嘿”地笑了声,又掏了一把,“开玩笑啦,给你,给你,多吃点。” 阿财开着车跟何淮安说,“她就这样的,很喜欢开玩笑,就跟熟的人这样。” 她一听,又扒着前面座椅说:“我才没有开玩笑,这个糖我就是很喜欢吃啊。阿财,把抽屉里的维生素给我,之前落下的。” “他在开车啊,有什么东西回家拿啊。”何淮安的手臂勾着她的腰,防着急刹车她撞前面,离家不远了,一会就到的。 何林曼顺势就坐在他腿上,当人肉沙发,整个人都靠着,“那一会你要提醒我,不然我会忘了。” 他说了声好,把帽子拿起来给顺了顺头发,又弄了弄她脸上的口罩,“闷不闷?怎么老带着啊?” “因为摘了我丑啊。”何林曼理所应当地回,“我的下巴都没有她们尖,脸上也没什么气色的,就是因为我上次掉海里。虽然我有穿救生衣,而且很快就被捞上,但是水好冰,很冷的。我在家躺了好久,都发高烧了……” 她一说这个就能碎碎念好久,伸手向后摸着他的脸玩,够不着了,何淮安还低下头,很亲昵。阿财看了眼后视镜,想说又不好说,这两人毕竟不是一两岁小孩了,即便是兄妹,其实还是要稍稍注意些,不过别人家的兄妹也有坐大腿的,关系好呗,反正同爸同妈的,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他又专心开起车往何宅去。 “到啦,这些吃的先放车上,我停好车拿进去。”两人先从车里出来,阿财自己去车库停车。 何林曼时不时地往嘴里塞糖,没走几下,又拉着何淮安,“走不动了,你背我。” “几步路也走不动,以前都是人背的?”何淮安半蹲着要她上来,也乐意惯她。 有点冷,趴在何淮安背上,又摸了一个巧克力喂到他嘴里,“我以前都是自己走的,才不会叫人背。” “那你现在还要我背啊?” “因为陆越你疼我呀,我想要你背,所以你就会背我对不对?”她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最近挺流行的,只是调子不大对,何淮安听着有些想笑。 进屋把人放下,自己脱了鞋放鞋柜里,就看见何林曼抬起一只脚说:“你帮我脱。” “行啊,我帮你,你怎么谢我啊?”他多少看出来了,何林曼故意整他,说羞辱也不算,就当下马威一样的。 “你要我怎么谢呀?”她笑嘻嘻地勾着他的脖子,胆子很大,也不怕人看到,亲一下他的嘴角,“我们像不像在偷情啊?”她嘴里还含着没化的糖,甜丝丝的,贴着唇用舌头渡到他嘴里,听见脚步声了,才分开,“好吃吗?哥哥!” “没哭够?”何淮安扯了扯嘴角,蹲下给她脱了鞋子,脚小小的,套在棉袜里。 保姆套着围裙出来,见着两人回来了,问肚子饿不饿,做些东西吃。 “在医院哥哥带了粥给我吃,肚子还好饱的。”何林曼心情很好,背着手挺着背,站在楼梯阶上回眸望着何淮安笑,“我上楼休息啦,哥哥。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呢!” “不用,谢礼记得就好。” 何林曼哈了声,吩咐保姆,“一会端杯热牛奶,我要加草莓酱,还有草莓粒。” 花样就很多,说完就上楼回房间去了,脱了身上的衣服,打算不要了,小时候她生病从医院回来都是这样的,林兰芝觉得不干净,要么扔了,要么烧掉。 舒舒服服地洗了头 洗了澡,躺在床上,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舒服的冒泡。 还是家里自在。 林西寒还不知道她被打的事,几天没见着了,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出去旅游了。 “没呀,我在家里。都没有出去玩的,去哪啊,懒得出去。” “在家也没意思啊,你出来,顺便带上淮安咯,你哥哥在,姑父也放心你玩得晚啊。”林西寒知道何淮安的事,两人在何林曼住院的时候就见着了,看着架势,关系还不错。 “啊呀,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好了?” “你还说,找你都不在的,那我肯定和他玩啊,你吃醋啊!”林西寒太知道何林曼什么德性了,“林林,你要和他关系要弄好的,他是你亲大哥,肯定对你好的,说不定以后我们两个的关系都没你和他好呢。” 况且何家以后肯定是何淮安的。 好梦 室温调得有些高,何林曼就是穿着件单薄的吊带裙也不觉得冷,趴在床上,翘着腿,听着林西寒老妈子一样在絮叨。 道理她都懂,何淮安对她什么样也知道,但是就是觉得有些说不来的滋味。 还是需要时间吧,像她这样单纯的孩子突然遇到这些事情都会受不了的,电视剧里的那些女主都要疯了,比起来,她真的心理素质太好了呢。 何林曼都懒得听了,随便敷衍一下,就要挂了,“我——啊呀,你不懂我意思啊,我要睡觉了,不跟你说。” 门响了,保姆送牛奶来了。 何林曼赤脚就跑下床,开了门,就见何淮安拿着杯牛奶进来。 “洗澡了?”何淮安问她,拿着小勺子给杯里的牛奶搅一下,牛奶是温的,里面加了草莓酱,闻起来就很香,搅开了,是淡粉色。 “对啊,怎么,是不是我身上很香啊?”她接了杯子,喝下去,觉得五脏六腑都舒服了,用勺子舀草莓吃。 因为洗了澡,身上穿着睡裙,何淮安靠着床头,勾着她的腰把人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好喝么?喜欢吃草莓啊?”沿着鬓角往下细细的吻,睡裙是吊带的,细细的带子一扯就松了,何林曼把牛奶放桌上,眼浸着水光,声音软软的,懒懒的,“你说会经过我同意的,你怎么骗我?” “好,那你说,同不同意?”他捏着一只乳,轻咬乳尖,痒痒麻麻的,像是有虫子钻进身体里,她小声哼哼,脚缠着他的腰,“好痒啊,陆越,我不舒服……” “喜欢是不是?”何淮安抬着她的下巴,长舌直驱她的口腔,奶香混着果酱的香甜,很诱人,很好吃,含着她的舌头,吮着舌尖,温柔的让何林曼觉得自己像是泡在温泉里,浑身都使不上劲,要化了。 “嗯……不舒服,不舒服……陆越……痒痒的……”学校里上过生理课,但也没怎听,大概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半眯着眼睛,吻着何淮安的喉结,猫似的哼哼唧唧。 何淮安在车上其实就想肏她,坐在自己身上,时不时动一下的,蹭的鸡巴都硬了,手指挑开内裤,已经湿了一滩,“这么骚啊,妹妹,这么想哥哥肏你?”伸一指在汁水丰沛的小穴,很紧,就是一根手指都很困难,他拍了拍何林曼的小屁股,“别夹,放松点,哥哥还没肏呢!” 越说越湿,倒是起润滑作用,可是何林曼还是觉得有些疼,又有点痒,不自觉地把脚又分开了些,“涨呀……陆越……哼啊……你快啊,啊!” 何淮安恶意地揉搓凸起的阴蒂,刺激得何林曼一下就高潮了,狭小的穴肉紧紧咬着他的指,似乎在挽留,在邀请。 透明的汁液缓缓流出,打湿了稀疏的阴毛,身下垫着个枕头,不至于弄湿床单,何淮安解了裤子,提着昂扬的欲望进了湿润的花穴,浅浅地抽插,弄得何林曼嗯嗯啊啊的,这时候就很乖了,完全没有臭脾气,又娇滴滴地要何淮安亲。 “恩……好舒服啊……陆越……恩……好粗,好热……我,我好喜欢……快,快一点嘛……”何淮安只是给她适应,知道破处会很疼,所以打算让她一点一点适应了先。 “这样就爽了?哥哥还没干你,你就湿成这样,骚逼这么紧,是不是想哥哥射出来,恩?曼曼,喜不喜欢哥哥肏你?” “喜,喜欢,好胀啊,哥哥……好痒……再,再进去……恩……陆,淮安……我好喜欢淮安……”何林曼晕乎乎地,觉得又痒又热,胸前的一对软白被何淮安又捏又揉,不自觉地摇着腰,蹭着粗大的阳具。 “真浪,曼曼,怎么这么浪?连亲哥哥,呃……亲哥哥都要勾引,恩?等,等一下,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何淮安正准备开肏,猛地想起还没戴套,又舍不得她吃避孕药,想想能不能在安全期内。 “什么啊……哥哥动动……恩……没有例假呀……我没来。” “什么没有来?是上月没来,还是一直初潮都没来?”何淮安忍着情欲,亲亲她的眼角,吮着她的舌头。 “没来啊……一直没来……班上其她女生都来了,就我还没来。”何林曼自己也挺无语的,但家里一直没个女性,何先生再亲也不方便说,保姆是外人,她又不好意思。 何淮安自己也不大懂这些,但是依稀知道一般这个年纪了,好像都来了,安抚地摸摸她的背,“没关系的,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做个检查啊,放心一下的。是不是你身体太弱了的缘故呢?”想着何林曼连初潮都没来,他也不敢真的肏了,拔出还硬挺的性器,“叽啾”地一声,淫液流了一滩出来,小穴也有些红肿,何林曼哭唧唧地,“恩……不舒服嘛……你好讨厌的,是不是故意……” “乖乖,晚一点好不好?”何淮安难道想这么结束吗?当然不,但偏偏何林曼……摸不准她这样的到底能不能做爱,万一有什么事他肯定是不想的。 宁愿现在忍着难受,也得防着万一。 “哥哥给你舔舔啊,不哭啊……”他埋头到她的腿间,舌头一探进去,何林曼就跟触电了一样,她本来以为的舔是胸,没想到是…… “脏啊,陆越,很脏的……”她压着声音,即便隔音很好也怕被听见,咬着手背,一方面希望他停下,觉得很脏,另一方面又希望他继续,因为真的很舒服。 “陆越,陆越,陆越……”情到深处,她低低地唤着,似泣似喜,手指绞着床单,水藻似的乌发散在床上,一部分盖着她的眼,雪白的脚趾不自然地蜷缩在一起,失重感的酸麻再次来临,何林曼小声尖叫着到达高潮。 何淮安咽下腥甜的花汁,舌头卷过每一寸穴肉,挑逗着小小的肉核,一点汁水也不放过,吸吮的干干净净。 潮吹的失禁感让何林曼迷瞪了好一会,慢慢从余韵中清醒,红着脸小声说:“对不起,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尿……” “乖乖,不是尿了,那是潮吹……”想着何林曼听不太懂,又说:“你生理老师应该说过的,female ejaculation。”他之前听她说,那老师还是个老外,上生理课全程都是外语。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靠在他肩上,两个人都赤裸裸的,“这是做爱吗?”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何淮安亲了亲她的发顶,用着她的手给自己解决,最后全射她腿上了。 “要抱抱,我想睡觉,牛奶都冰了。”她闭着眼睛在他颈窝蹭啊蹭,又要他亲,闹了一会,才睡去。 小脸红扑扑的,身上也留着斑斑点点的红痕。何淮安抱着她去浴室清洗了一遍,又从衣柜里拿了新的睡裙给她穿上。 “好梦,曼曼。” 微凉的吻印在她额上,房门轻轻地被关起。 早起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闹钟显示着五点半,外面还暗沉沉的,微微透着点亮。 何林曼睡多了就有精神了,跑浴室里洗漱完,看时间还是很早。 推开房门,她记得何淮安说自己就住在隔壁。 房门锁着,何林曼敲了几下,没反应,又继续敲。 “淮安,淮安?你醒了吗?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淮——安——”水杏似的眼睛弯呀弯,唱歌似的,字一个一个地蹦出来,何林曼捂着嘴,清咳了几下,靠着门。 “咳咳,淮安?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 Come on let’s go and play I never see you anymore Come out the door, It’s like you’ve gone away We used to be best buddies And now we’re not I wish you would tell me why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 It doesn’t have to be a Snowman Go away, Lydia! Okay, bye”何林曼还靠着门边的墙唱呢,外面披着个羊绒开衫,里面还是件睡裙,露着大腿,家里开着暖气,四季如春。戏很多,不光改了歌词里的名字,还模拟何淮安的表情口气拒绝自己,随后露出很失望的表情,自问自答的,看的高茜一言难尽。 就这么站在叁楼的楼梯口,看着她一人表演。 “Do ——”她还准备接着唱,莫名对上高茜的眼睛,气氛突然尴尬,“……你看什么看,没听过歌啊!”何林曼气急败坏,红着脸瞪她。 高茜本来也没想到是何林曼,看着挺正常的,没想到这唱歌是真的不怎么样,还有点跑调。她就出来吃早餐,刚出房间就听见楼上有人唱歌,就奇怪谁这么有病大早上唱,要何林曼应该也不可能,没这么早起过。关键何淮安也不像,声音是女的,听着也是何林曼的声音,平常都不去叁楼的,这次一上去,就看何林曼闭着眼睛靠在一房间的门上,扯着嗓子就是唱。 真跟演冰雪奇缘一样,她是站在门口的妹妹,何淮安是她姐? 也行,不过何淮安适合演里面艾莎制造出来的冰雪巨人,反正他就冷嗖嗖,阴沉沉的,真就跟个雪人似的,没表情,冻死人。 “你——慢慢唱!”高茜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何林曼其实挺欠揍的,她怕自己等会又忍不住。马上就下去了。 没走多远,就听见何林曼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踩着拖鞋就跑楼梯口对着高茜的背影狂骂:“有病啊你,谁让你上来的,你不准来听见没?神经病,一大早就发病啊!懂不懂隐私啊你。不给你上来,这是我的地方,爸爸也不能随便来!高茜,你给我记着,你再来,我打死你!” “曼曼!”何淮安也出来了,没睡醒,看着脾气挺大的,“你站外面干嘛?”他是被吵醒的,心情肯定不好。 “你怎么醒得这么晚啊,我早就醒了,猪一样,这么爱睡懒觉。” 何淮安难得惊讶,“你平常都这个点起来啊?” “对啊,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懂不懂啊?”何林曼睁着眼睛就瞎说,乖乖地伸出手给何淮安牵,“我在门口喊你好久了,你怎么都不理我?” “睡觉啊,这么早,我没你这么勤快的。干嘛不穿衣服啊,感冒了怎么办。要叫我打电话就行了,你跑出来干嘛?”何淮安把她拉自己房间里,调了室温,里面很暗,没开灯。 何林曼把披着的羊绒衫随手扔在一边的小桌子上,脱了鞋就爬到床上,被子里还有余温,很暖和,她躺下后舒服地发出喟叹声,“陆越,你的被子好暖和啊,我那个就不行,晚上都好冷,我脚冷。室温调得再高也没有你这个舒服。” “冷,你还跑出来啊?”何淮安搓了搓她的脸,家里就算开着暖气,也不能这样的。 “因为我想你了,一个人在房间很无聊的。无聊了就会想你!你不知道,我刚才在门口叫你,高茜那个神经病还笑话我!” 何淮安睡意沉沉,随便扒拉一下她的头发,手就放在她颈椎那,“为什么笑你?因为你站门口吗?下次要穿好衣服出来知道没,你的睡裙有些露,别人看见不太好。高茜你就不要管她,理她还不如自己去看本电影啊。脚还冷不冷?”他的手往下探了探,摸摸她的脚,不冰才放心。 “我觉得高茜是不是喜欢我?电视剧里面的男主就是这样的,故意对女主爱搭不理,然后又打她,又做些事情引起她注意……她会不会和你一样也喜欢我……怎么办?她万一暗恋我……淮安!你不要睡,你都不在乎我了,是不是?”何林曼看他要睡要睡的,马上就拉着他的脸,又扒拉他的眼睛,存心不给人好睡,换谁谁都会生气的。 “啊呀,你少看点电视剧啊,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啊。”何淮安起床气挺重的,抓着她的手,“别闹了,曼曼。我得休息一下,不然我会难受。” “对不起。”她这人吃软不吃硬,一下子就乖了,安安分分地缩在何淮安怀里,自己也眯着休息一下。 其实还是睡不着,何林曼就睁眼看他,两个人面对面,连个毛孔都能看清。 何淮安就是林兰芝跟何先生的结合,乍一看是像林兰芝的,但细看又有何先生的影子,挺会长的,专挑着好地方像。 那么她长得又像谁呢?挺奇怪的,好像跟何淮安都不像啊…… “淮安,我们似乎也不是很像。”何林曼声音轻轻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也不像爸爸,很奇怪的……我昨晚做噩梦了,梦见大家都不要我,就是高茜害的,爸爸赶我出去,大家都护着她。” 何淮安马上就醒了,整个人都清醒许多,“什么不要你?不会的,你不要信,那是做梦。兄妹不一定要长得像,很多双胞胎都长得不像啊。” 她又往何淮安的怀里蹭了蹭,“我就是好怕……她一回来我就很怕,哥哥,你要跟我一起的。我们最亲的对不对?” “是,所以你不要乱想。没有人会抢走你的东西,动不了的。”他的声音还带着些睡意,但成功地安抚住何林曼,手也往她衣服里钻,“让你不要乱动的,你就是不老实。” “那你要罚我吗?”她跨坐在何淮安身上,“咦?哥哥,你的东西顶着我好难受啊,是藏了什么吗?好像是一根棍子呀,恩……烫烫的,粗粗的,还有点大……” 何淮安爱死她这卖痴发嗲的样子,房间里很黑,但他可以想象何林曼脸上醉人的红晕与笑,半坐起身,摩挲着她的脊背,声音浸着情欲,“只是有点大吗?曼曼要不要摸一下,恩?”故意顶了顶她,何林曼整个人都软了,内裤也有些湿了。 “是不是想哥哥肏你了?一早就爬起来,昨天尝到甜头爽了是不是?”咬着柔软的唇,何淮安翻了身把她压在身下,搅着小舌头发出暧昧的声响。 早上很容易情动,何淮安将勃起的阴茎放在她腿间,抽插时,总不经意顶到她凸起的肉核,内裤很快就被流出的淫液打湿,何林曼掀高的裙摆,将一对嫩乳送到他嘴边,“哥哥,你吸吸嘛,像昨天一样……恩……就是……对……痛啊……” “你不就喜欢?小浪货,就喜欢哥哥咬你奶子是不是?等能肏你了,就射你骚逼里,让你给哥哥生孩子啊……恩?到时……到时候,曼曼,曼曼你的奶子会变得又大又嫩,哥哥一只手也抓不过来啊,还会喷奶……”他加快了速度,直接把何林曼的内裤脱了,抓着一只脚,另一只白嫩的脚尖挂着浅蓝色的格子内裤,要掉不掉的,灼热的肉棒挤进湿热的花穴,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包围,稍稍动一动便能引起何林曼娇媚的声音。 “哥……我……哥哥快一点……曼曼喜欢……恩,不要,不要揉啊……”阴蒂突然被狠狠地一按,何林曼哆嗦着到达高潮,何淮安也迅速抽出性器,将精液射到了地上。 两人都微喘着气,相拥在床上,何淮安抚着她的背,吻着她微微濡湿的鬓发,何林曼挺敏感的,高潮后,稍稍碰一下仍会颤栗。 “我好喜欢……我们以后每天都会这样吗?”她闭着眼睛感受着何淮安的吻,手环住他的腰。 “会的。” “这是乱伦吗?” “是。” “害怕吗?” “不会,但我会怕你。”怕你会因为社会的眼光而退缩。 何淮安从来就不在乎,前世如此,现在更是。 他彻底想起来了,梦里,前世,就在昨天,回屋休息的时候。 “爸爸知道会生气,我们不能让他知道。”何林曼舔去他鼻尖微微冒出的汗珠。 “曼曼,你喜欢我吗?” “当然 ” “我说的喜欢,是想和我在一起,是恋人之间的喜欢。”触及她略显懵懂的眼神时,何淮安叹气,其实她不懂的。 “这很重要吗?如果我没有,陆越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 “不会。”他摁住何林曼有些激动的手,“我不会变,可是你会,你不喜欢我,那么你就有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曼曼,我不是好人,我做不来放手的君子。我不想和你闹得难看。” 强制性地关在身边,折断所有的退路。 “哥哥,你要给我时间呀。” “恩。” 她喜欢被何淮安纵容的感觉,可以毫不伪装,在他面前做任何事。 “淮安,你和别人有拍拖过吗?”她都乱叫的,想叫什么就是什么。 “没有。”以前忙着赚钱,没有心思也没时间。 “那你为什么会接吻,和别人打过波啊?” “我就跟你。看视频……视频里学来的,有些专门教……还有梦过……” 他后一句说得很模糊,何林曼没听清,“什么?” “梦里啊!梦见和你……春梦啊!”他耳根子红了,躲着何林曼嬉笑的脸。 “好坏啊你,是什么时候?梦里我好看吗?” “你一直很好看啊,什么样我都喜欢。”他从没阻止何林曼戴口罩出去,私心就是不想别人看她。 何淮安很自私,他只想一人欣赏着何林曼的美。 搬出 床很大,窗帘拉得严实,两人相偎在一起,睡意已经消失,何淮安拿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了。 “淮安,你回来了,那你以前的,就是陆家的人怎么办?”她其实不想何淮安再和以前的人有来往,不喜欢,她就想何淮安一直围绕着她转。 “爸爸说送阿婆去疗养院,有人照顾的,阿婆年纪大了,在那也好。”他其实和陆家人没什么感情,陆父活着的时候爱喝酒,酒喝多了就打老婆,老婆没了就打他。陆家阿婆从来不会拦的,她也怕儿子。 后来陆父死了,天知道他有多高兴,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哭了一下,也就拿洋葱熏熏眼咯。 至于陆家阿婆,后来两人相依为命,感情是有一些,但也不太浓。 “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粥铺,是在我学校门口。那天我等司机,你和一群不叁不四的人在便利店门口抽烟,还盯着我看。” 何淮安记起来了,原来那天是她啊,“记性这么好啊,吃粥的时候是不是认出我了?” “对啊,我那会还觉得好奇怪,你既然和混混玩,那不应该去当混混吗?混混上什么班啊!” 他没说话,轻笑一声,抚着何林曼白玉似的肌肤,有钱人家的娇女哪哪都是金贵的。 “下午我们去医院检查啊,看一下才放心的。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们一起弄完啊。”何淮安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是不放心的。 “没了,就只有这个。”她也不懂,莫名有些怕,“我是不是不正常啊?” “不会的,你年纪还不大啊,而且本来体质就弱,检查一下么,到时候再说啊。”他昨天已经让人预约了医生,下午去一趟医院就好了。 反正也不困了,便打算下楼吃早餐。 何林曼已经洗漱好了,坐在床上看他拖地板,在浴室与房间里来回进出。 “要不要我下次把牙刷带来呢,这样我也可以住在你这了。”她趴着支起下巴,问在洗漱的何淮安。 “没事,大不了我去找你就好了啊。去换衣服啊,一会下楼吃饭。”毛巾打湿,洗了一把脸后,何林曼还躺着不动,“Lydia?你是不是又要睡觉啊,神经病,我就知道你不会起这么早。要睡先吃点东西啊,胃等下痛不要哭。”他手上还带着湿,把软在床上的何林曼抱起来,就着洗手台里的热水,撒了点在她脸上。 “啊,你好烦哦,人家都会亲亲的,你一点也不浪漫。”本来就是装睡,自然有感觉,又要何淮安背她回房间换衣服。 “这么重也不爱运动的,胖了更丑!” “什么?你个丑八怪还敢说我,我跟你讲,全港城肯定找不出比我还靓的女仔。” “哇塞,那我要问问爸爸怎么养的,脸皮这么厚啊。” 拧开把手,就把人放在床上,“我在门口等你啊,换好就出来,今天外面不冷,但不要穿太少。” 他自己就穿了大衣,里面搭了一件毛衣。 隐约听见楼下的声音,估计是何先生在看早间新闻。 何林曼磨蹭半天才出来,挽着何淮安的手下楼,看见高茜就翻白眼,阴阳怪气地“切”了声。 “大早上起来,就这么有精神啊,以前上学都没有的。”何先生抬头看了眼她,见兄妹两人挽着,还开玩笑,“怎么又这么好了啊?上次还哭起来说不要大哥的,恩?一下子又要了啊。” 何林曼拿了个蛋挞吃,甜而不腻,但也就咬了一口,多了还是不喜欢。 “哥哥会哄人,他会陪我的,你就不行啊,老是忙,很忙的。” 何先生笑道:“以后你大哥也会很忙的,要学好多东西啊,也抽不出时间陪你的。那你又不要大哥了啊?” “淮安才不会。”何林曼吃着口云吞面,拉了拉何淮安的手,“对不对?淮安你会陪我的。” “有空肯定陪你啊。” 何先生不太赞同地看着何淮安,“你不要太惯她,从小就霸道,到时候每天都要你陪她玩的。还有啊,要叫哥哥,他比你大啊!” “我有叫大哥,只是我们感情好,叫什么他都很高兴。我肯定不会天天找他陪的,有空了,我们才一起玩。” 何先生懒得说,管自己看新闻,忽然想起什么来,对那吃蛋挞的何淮安说:“年会的时候,你跟着我,别人要知道你的。至于外面——” “先不急,我不太想这么早。” “可以。”何先生没有多说,继续管自己看新闻。 先是财经,完了又换台看时事政治,何林曼一般都不爱看这些的,咬着嘴里的鲜虾云吞问何先生,“爸爸,那个人是谁啊?看着好面熟啊。” “大陆叶家的,怎么,你见过啊?”他边开玩笑边换了台,转头望着还在吃面的何林曼。 “那我肯定没有啊,不过看着好面善啊。”汤头是炖了好久的鸡汤,很鲜,何林曼全喝完了。 高茜就坐着没说一句话,说多错多,她以前是在大陆的,当时高家老爷子还在,高家也没倒台,自然和叶家有来往。 政客的面善全是装出来的,只有你愿意看到的是什么样,至于他本人什么性格,肯定不给知道的。 叶家那位坏肯定是没有的,当年高老爷子都夸过,但手段挺狠的,人也不简单,不然叶家也不会交到他手上。 她悄悄看了眼还在喝汤的何林曼,又看了眼何先生跟何淮安,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咣当!” 几人吓了一跳,何淮安用着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对高茜说:“看够了没?你一直盯着我,怎么吃饭?” “有病啊你,盯着我哥哥看什么,是不是又想打人了?爸爸,你怎么不管管她,是不是偏心,好啊——” 何先生头都要大了,想也知道何林曼要说什么,马上就对高茜说:“吃饱了就回房间,没规矩我下次给你请老师。” “请老师没用,我教她。”何林曼跃跃欲试,一旁的何淮安压着她的手,低声道:“安分点,你忘了我说的?” 好吧。 何先生等高茜走了才说:“她对你没有恶意,不用管——” “她对我没有,但对我妹妹有!之前Lydia被她打得进医院,爸爸。”何淮安冷冷地打断何先生要说的话,老实话这两人其实还不是很亲。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开学了,高茜会搬出去。” 结交 下午,出了医院何林曼还拉着何淮安提高茜的事,“她终于要走了,我真的烦死她了。太好了,罗琴走了,高茜也走了……家里就真的是我们一家人了。晚点,我要和妈妈说。” 何淮安却高兴不起来,他记得梦里也是这样的,高茜先是搬了出去,一人住在外边的小公寓。但开学没多久,高茜就因为在学校晕倒而叫了家长,何先生还是心软了,只是因为何林曼而没接回家,不过每天下班都会陪高茜用晚餐,也慢慢开始关心起这个女儿来,甚至最后罗琴也被接回来…… 如果一定会走上固定的轨迹吗?那何林曼的结局一定是死…… “淮安,淮——安!你弄疼我手啦。” “恩?对不起,我在想事情。晚上在外面吃吧,你看看想去哪。”何淮安揉着她发红的手,烦躁感愈发强烈,该怎么才能改变脱离这个所谓的剧情,是不是只要崩塌一件事就行? “我们先去买圣诞吃吧,我要吃比利时圣诞,你吃草莓的,我们分分吃。”何林曼想当然地要拉着他往一间甜品店去,但没拽动。 “你不能吃,医生说了,你要少吃冰的东西。虽然没有开药,但你自己是不是要注意一些?回去了每天都喝一杯阿胶,我看着你喝。还有这些药膳,不用天天吃,但也要经常吃对不对?”检查的结果倒也没什么,正常来说,何林曼的年纪没来例假也没什么,只是现在普遍女生吃多了含激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早熟的。 “我没有天天吃冰的,偶尔!没关系的,那买一杯,我就吃一口。” 何淮安一口也不给她吃,直接拉着去要吃的餐厅,阿财在前面等。 到门口,刚好碰到林西寒一帮人。 “Lydia!” 林西寒走过来打招呼,见到何淮安也挺开心,“你们兄妹挺大牌啊,一个也约不到,原来是单独凑一块啊。淮安,一起呗,介绍几个朋友一起认识一下。” 既然回来了,那肯定要认识一个圈子里的人,林先生就吩咐过,要林西寒多带带何淮安认识认识人,都是亲戚,帮一把也好的。 何林曼还要说话,林西寒马上就勾着她的肩笑:“好啦,人多热闹啊,你哥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宝贝,藏着掖着干嘛。去,黎晴也在呢,好久没见了啊,都念你的。” 何淮安冷着脸要把何林曼拽回来,谁知还没碰着,人就跑了,一旁林西寒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淮安!多认识人对以后也是有帮助的,你刚回来,外面虽然没宣布,但总要有几个知道的人吧!万一哪天有什么不长眼的得罪你,也好让他知道怎么死的。那些都是我们的朋友,林林也有一起玩的,人不坏的。这个圈子就这样的,虽然没有长久的朋友,但不管怎样,还是要交几个的嘛。” 林家是港城的老牌豪门了,当年林兰芝还是私奔跟着何先生,气得林老爷子直接声明与其断了父女情,甚至临终前也拒绝见她一面。 不过林先生倒是没有父亲那边执拗,虽然对姐姐的做法不大认同,但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不然林家也不会把何林曼当亲女儿一样疼。 林西寒年纪虽然不大,但手上的人脉却是极好的。 本来两个人的晚餐变成了多人聚会,年轻人很快就能玩在一块,即便是刚认识,只要身份相当,可以一起吃喝玩乐,话题也能说得来,就也可以称之为朋友。 “Lydia,你大哥看着好凶啊,话也好少的,不过和生仔他们玩得还挺好呢。” 可不是好么,不过有个姓张的突然说,“我感觉淮安你声音好耳熟啊,我们是不是见过的。” “是吗?应该没有吧,我没什么印象的。”何淮安面不改色地回道,其实这人就是之前被拖到巷子里抢劫的那个公子哥,傻不拉几的,怕死的很,让他交出值钱的东西,恨不得把内裤也脱了。 “不对,我们肯定有见过,在哪呢……”他又想不起来,很苦恼,盯着何淮安的脸看了半天,突然拍了拍脑袋,“啊呀,我想起来!淮安你之前是不是帮过我的,说来也好丢人,我被一群混混摁在地上抢了好多东西的,你当时路过,帮我报了警啊。不过那边没监控,报了也没用的。那群阿sir都是吃闲饭的,一点用也没有。” 这么一想,他马上就对何淮安很有好感了,“不过还要谢谢你的,当时挺晚的,你扶我起来就走了,想谢你也没办法啊。我去找附近的便利店问过,说你当时在附近打工啊,刚好是下班路过的。他也不清楚你住哪……我们好有缘的。” 何淮安快笑死了,便利店打工的,刚好就是那天一起抢钱的,当然不会说何淮安住哪,问起来,也只会说是下班路过 “你没事就好了。” 话虽短,但听着人暖暖的,张志浩就差拉着人结拜了,“淮安你人很好,那边好乱的,你以前下班常常碰到什么小混混吧,啊呀,这些渣仔……不过你现在回来了,也离那些垃圾远了呢,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啦,一起出来玩啊。” “当然。”何淮安扯了扯嘴角,拿着杯子和张志浩的玻璃杯碰了碰,一饮而尽。 港城绑架案很多,在一些方面不如大陆安全,何淮安是何家长子的事情除了林西寒等一些同圈子的公子小姐清楚,剩下也就安元年会上,在场的职工等人知道。 何先生很低调,也把家里人的隐私信息藏得很好,何林曼长这么大都没被媒体爆过照片,一方面是她脾气不好,遇到狗仔会砸相机,有时候火了直接往人头上砸也有。 另一方面是就算真拍到了照片,何林曼也没发觉,但照片也是放不出来的,何先生不会允许的。 所以何林曼如此,何淮安更是,他是何家长子,何先生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要好好培养接手自己的产业,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可真的是后继无人了,死了更无法去见林兰芝。 除夕 除夕晚上,罗琴被接回来一道吃饭。 “你看她那得瑟劲啊,不就是吃个饭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何林曼坐在何淮安边上,就是看不惯人家母女情深的样。 “你少说话啰,爸爸听见不高兴的。” “你怎么还帮她们说话?你要和我一起骂她们,快点!” “好好好,高茜是个土包子,罗琴是——是什么?”何淮安不记得何林曼之前取的绰号了。 “是浓妆艳抹的死叁八,臭八婆!” “好,罗琴是浓妆艳抹的死叁八,臭八婆!”何淮安学着她的话说,偏偏刚好何先生那也停了声音,即便何淮安声音说得不大,但在场的也听得见。 “……” 高茜母女脸都气绿了,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偏偏人家有个太子爷哥哥,没办法! “既然孩子们这么不希望看见我,那我还是回去吧,这样茜茜在这个家住的也好过一些。”罗琴转头对着何先生说,她知道再怎么发脾气都没有的,但凡何先生有给她一些尊重,何林曼也不会这样。 “Lydia!不要拉着你大哥胡闹,开玩笑也要有度啊!你们两个再胡说八道,爸爸不客气了啊!”何先生不冷不淡地说了兄妹两个,又对罗琴说:“你也不用理会,林林就这个脾气,她大哥也一直惯着,从小就被宠坏了!不管怎么样,好歹也要吃了饭再走,不然给别人看见,不好看的,你说对不对?” “是啊,阿姨,对不起咯,我刚和您闹着玩的。我知道阿姨最大度了,一定不会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对不对?吃了饭再走嘛,茜茜姐姐都好想你的!”何林曼凑上去,比高茜还亲热,挽着罗琴的胳膊,扭啊扭的,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对才是母女。 “我当然知道林曼你是开玩笑啊,你这孩子真调皮,老是逗阿姨!淮——淮安对吧,你们兄妹俩长得可——嗯……真齐整,靓男俏女啊!”罗琴也假意奉承,对何林曼的小孩子一词嗤之以鼻,要每个这样的小孩子都和她这样,这世上再没人愿意生孩子了。 被夸漂亮肯定高兴,即便是罗琴,何林曼也当是真心话,松了手,又跑到何淮安的身后,下巴抵着他的肩上,“我哥哥当然靓啊,超靓!靓过电视里的大明星啊,不过还是爸爸妈妈模样好的,五官都很标准的!不然哪里有我和哥哥的好样貌啊。爸爸,你当初就该多去街上逛逛啊,说不定就有星探挖你去拍戏啊。 何先生被她逗笑了,“越说越离谱了,你以为谁都能当大明星啊?” “我说可以就可以嘛,淮安,你说对不对?” “对啊,你说什么不对?你就是真理啊!”何淮安抬手揉了揉她的脸,把人拉到前面来,“站好,不然摔了又要闹的。” 高茜站边上盯着何林曼看,恨不得拿个放大镜钻过去。 等吃了年夜饭,兄妹俩出去看烟花了,高茜才拉着罗琴说:“妈,你有没有觉得何林曼跟爸爸长得一点也不像就是跟何淮安也没地方像的。” 罗琴一听,脸都变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林曼怎么会和你爸爸不像,他女儿不像他像谁,会不会看人啊。你这话别被你爸听见了,他要生气的!你知道他最疼林曼的……这话可不能再提了啊。” 高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罗琴,半晌才道:“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疯魔了吧,我能知道什么啊,茜茜,你怎么神经兮兮的,是出什么事了吗?”罗琴强装镇定,任高茜怎么看,都没露出一点马脚。 待女儿走后,才松了口气。 连高茜都注意到的事情,罗琴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说真的,何林曼跟何家的任何人都长的不太像,刚来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奇怪,后来老爷子说露了,才隐约察觉到,何林曼不是亲生的,是当初抱养来的。不过是在何先生身边养得久了,有些神态上像了些,至于样貌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但这又能怎么样,何先生既然要把人当亲女儿一样的疼爱,那何林曼就是何家的千金小姐呗,没办法的,有些事情就是讲缘分的,连何老爷子都说,何林曼跟这家有缘,自打抱来了,何先生的事业什么的都往好的地方走,逢凶化吉啊! 再者都养了这些年了,身边一直就这么一个孩子的,心肝肉一样惯着,谁要敢说何林曼哪点不好,何先生第一个跟人急,他肯定不会跟何林曼说身世的事情的 自然更不想别人多嘴,知道事情的人不多,林家应该是不知道,剩下也就已故的林兰芝跟老爷子。她自己就是知道也得装不知道,何介信这人年轻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了,肯定是比以前还要狠,。所以在何林曼的事情上,她不能多嘴,高茜更不能! “淮安,前面好热闹啊,有卖气球,我也要,你买两个,一人一个,我要有小熊的,你要爱心的。”说好听点是一人一个,其实也就是何林曼懒得拿,让何淮安给她举着。 晚上风有些大,何淮安一手拿着气球,一手牵着她,“冷不冷啊,让你多穿点的,这么爱漂亮。什么天气啊,还穿裙子!” 何林曼翘着头,拉着手上的气球白他,“就要穿,好看!你说,我好不好看?” “好看啊,超正的,港姐就差你报名啊!”他伸手吧糊在何林曼脸上的头发扒拉一边,后面有保镖跟着,两人不可能做很出格的事情。 钟声响起,好多车子都发出鸣笛,大朵大朵的烟花在空中散开,身旁好多人都互道着祝福,何林曼动了动两人握着的手,“淮安,我们拍一张合照吧,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新年。”以后我们还会有第二个,第叁个……可是都不如第一次的意义好。 红的绿的各色交织在空中璀璨绚烂,明明是黑夜,可何淮安却觉得亮如白昼,而身旁的何林曼比天上的焰火还要夺目。 他听见自己含着笑说:“好。”明明不爱拍照的人也不由扬着嘴角,有些傻气的看着镜头。 对面的阿财半蹲着比划:“我说一二叁啊,你们要说茄子!一,二——叁!” “新年快乐。”她点着脚尖在他的下巴亲了一下,对面的阿财正在挑拣着照片,看着拍摄结果,保镖就在几步远。 可是何淮安还是忍不住想吻她,千万般的情绪最终都化在一个吻落在她的额上,背后是漫天的烟火,“新年快乐,何林曼!” 为我们相遇的第一年,而祝贺。 ———— 小说大家看着乐就好了,现实生活中何淮安这样动手动脚,不管是亲哥还假哥直接报警一巴掌,别管对你好不好,打着爱的名义动手动脚其实就是过分了。 好多剧情我都删掉了,有的一章我写两个版本,因为有些情况我自己看着都觉得何淮安好恶心,以爱为由实则算猥亵了。 不过小说嘛,看着乐呵一下就好了,不动脑,不动手,看着高兴就OK啦! 情 年后,何淮安变得非常忙碌,他必须学习各种课程。马术,外语,礼仪…… 何林曼曾悄悄地扒在上课房间的门口,只是想看一眼,就被何先生制止,他对何淮安的要求很严,即便是何林曼也不能打扰到课程的进度与影响。 为此还专门派了佣人在门口看着,防止何林曼又跑去找何淮安。 她在家就很无聊,没多久就要开学了,还不如趁着机会多去外面玩。 于是叫了黎晴一帮人,开派对去了。 “Lydia,下学期学校要安排交换生啊,和大陆的那边学校。听说那边学校的人已经选好了,就是我们学校还没弄好的。”这几个人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 何林曼往杯子里倒了低度酒,兴致不大,“为什么没弄好啊?随便找几个不就好了吗?” “说得很轻巧啊,你猜都选了谁?是你啊!刚好你和寒仔,难兄难妹啊,要去那学校读一学期。” 何林曼把杯子一推,脸冷下来了,“谁的主意?我爸爸不大喜欢我往大陆跑的,早先就和那些老师说过交换生不要我的,怎么现在又有我?有病啊,林西寒呢,他怎么说?” 长这么大,何林曼极少往大陆跑过,除了几次跟何先生回老家祭祖。不知道为什么,何先生很不喜欢她去大陆,问起来只说怕她不适应那边的环境。 “寒仔当然不同意啊,他自己朋友都在这的,再说了,那边学校管很严啊,老师都好难缠的。所以学校一直没弄好嘛。” 何林曼“嗤”了声,“什么没弄好,随便挑别人去不就好了么,反正我不去,要我去也不去,这不是自愿的吗?没人去,就别搞了不就好了!” 说得轻巧,两边学校合作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断了。 “这样啊,你就先当不知道咯,等开学了,看那些老师怎么说啊。奇奇怪怪的,怎么就选了你呢!我也没想到……是不是换校长缘故啊,这校长人好奇怪的,仗着自己是季家的,老喜欢管你!” “我怕他?季家说了算的是我姨丈啊,他算什么,别以为年纪大点就能当表哥管我,季昭还没死呢!那个神经病,老对我爱搭不理的弄得我很稀罕叫他一样。不过咯,他明年就要去国外念书了,我姨丈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算把产业往大陆移的。” 林西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屁股坐在何林曼旁边,示意黎晴去唱歌,她点的。 “又说什么呢,这么兴奋!” “能有谁啊,就我们季校长啊!什么东西,还把自己当我表哥了,那天还让我叫他,有病!” 林西寒闻言,冷笑一声,对这人也很看不上,“不过是季家的可怜虫罢了,也轮得到让你喊表哥!有那胆子不如去叫季昭一声好弟弟啊!” 这两人对跟季昭挺不对盘的,毕竟成绩一样的差,倒数第一跟第二的区别,没什么差,性子又是出了名乖张,自然看不上别人家的好孩子季昭。 “就是说咯,季昭那个神经病,你那天没看见啊,我很乖的,碰见了打招呼。他什么反应你知道吗?没听见一样的看我一样,糊弄一下点个头,走了?哦哟,季少好大牌的,我们这些人可不能高攀啊。” “他不就这死样,你还好啊,至少点头。我看见他的时候,直接看一眼就走的。”林西寒说着也来气,就没见着这样的。 “改天见着小姨了,我要跟她说——不,跟姨丈说!让他把季昭抓起来揍一顿!” “对对对,还是林林你聪明,就该跟姑父说啊。姑父这人最注重礼节的,让季昭这死人这么傲!” 两兄妹说完,幻想了一下季昭被痛打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 “姨丈都准备把产业往大陆移啊,也不知道为什么。” “归根咯,季家老爷子的主意!本来季家在大陆就是很有名的,这边其实只是部分产业啊。”林西寒知道的多一些,也不觉得奇怪。 “最近淮安都很忙的,我在家无聊死了。”何林曼往后一靠,忧愁地看着林西寒,“爸爸防贼一样的看着我,就怕我去找淮安玩啊,我是那种人吗?本来就是好奇,看一眼的。” “你不要去打扰啊,要么来我家,爹地昨天还说你没来了,他有些想你啊!” “舅妈呢?只有舅舅想我吗?” “她肯定想你啊,都准备打电话的,被我拦下了,你强盗一样的,一来就要霸着我游戏机。一起回去呗,反正有衣服的,房间天天打扫啊。” 何林曼想想觉得也行,和他击了掌,“OK,那你和爸爸说啊,这样显得我比较受人喜欢。”笑得很乖,脸上肉肉的,看得林西寒忍不住抓了一把,“脸皮好厚啊,谁喜欢你啊!脾性差,又爱哭!就你亲哥哥都受不了。” “胡说八道,淮安可喜欢我的,他才不嫌我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讨厌啊!” “因为他是你亲哥没办法啊!要换个人,就你这样的,早受不了了!你看着吧,以后嫁人了,不要哭啊!这么讨厌的性格,你未来嫂子有的好受了!” 何林曼脸上的笑突然凝固,扬起的嘴角渐渐回笼,她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林西寒,“什么嫂子?” “淮安不用结婚啊,结婚了那你是不是要叫人嫂子啊?做梦呢!” “他结婚了,那我怎么办?” “神经病,你说呢?你肯定也结婚啊,莫名其妙的,难道你要赖在家里当老女人啊?”林西寒诧异地望着她,十分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可是……”她正欲出声,却恍然发觉,是的,她与何淮安是兄妹,是不能结婚的。 有违伦理,不受世人接受与理解。 “西寒,我有点难过。”她欢喜的心突然冷了下来,靠在沙发上,其实也没有特别伤心,对何淮安是什么感觉,她说不清。 但肯定的是占有大于喜欢。 林西寒摸摸她的脑袋,好哥哥一样,“林林,你怎么了?” “淮安……他好像骗了我。”她口中喃喃地念着,突然站了起来,弄得林西寒以为她要干嘛,吓了一跳,手都缩回去了。 “我要回一趟家,今天先不住了。”从来都是说风就是雨,一下子就跑出去了,阿财都奇怪,问她:“今天结束的好早啊,怎么你一个人出来呀?不会和大家吵架了吧?” “没有,就是有些累,想回去了。” 阿财发动车子,理解地点点头,就何林曼这破体格,出去玩一下就这那不舒服,要么头晕,要么腿酸,毛病很多。 刚好回去赶上了饭点,何淮安今天的课不算多,上完最后一节就下楼了。 “出去玩得开心吗?”他的习惯性地伸手搓搓何林曼的脸,凉凉的,外面没有家里暖和。 何林曼抿着嘴看他,很少这么严肃,“淮安,吃完饭,我们要聊一聊。” “可以,你先去洗手。” 一般晚饭都是很清淡,重油重辣的何林曼吃不惯,碰都不碰。何先生更是,挺注重养生的。 鱼汤炖的奶白奶白的,又鲜又香,何先生都喝了好几碗,见何林曼没什么精神,又盛了一碗给她,“干嘛啊,和朋友吵架啦?还是寒仔没帮你啊……怎么每天有这么多气好生呢?是不是还记着我不让你去找淮安啊?” “爸爸话好多哦,食不言寝不语啊!” “啊呀,你怎么说话的啊,平常就你话最多。”何先生气笑了,拿她没办法。 “啪嗒!”灯开了,等何先生出去散步的时候,兄妹俩就蹿楼上了。 “曼曼?”何淮安把她拉着坐在自己腿上,手指顺着她散着的头发,很软,水滑光亮。 何林曼靠了一会,突然说:“淮安,我们是兄妹。” “所以呢?”他问得很温柔,很好脾气的样子,可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笑意,眼神阴郁,就等着何林曼说什么刺激他的话。 “你会结婚,跟别人。我也会结婚,跟别人……对不对?” “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但是——” “既然没有,那么我们之间就没有一点问题。”何淮安凌厉地打断她的话,“Lydia,我对你,不止是当妹妹的。” 可是她不懂,她什么也不知道。 “陆越,我们做吧!不要等初潮以后了。”她边说着,边脱了夹克外套,里面是件褐色的打底衫,才刚掀起,露出纤细的腰身,何淮安却拉住她的手。 “怎么了?”她问。 何淮安把夹克又给她重新套上,不断地抚着她的背,“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我来解决好不好?你给我时间,可以吗?曼曼,你不要怕……” “我没怕,我只是想做。”就这样破罐子破摔似的。 “但是现在不行,你初潮都没来,你还只是小孩。”何淮安把她套在手腕上的皮筋拿下来,把头上绑起,“我还没饥渴到对一个小孩下手。” “你之前不是做的挺开心的吗?摸得挺爽的啊,那会为什么不想我是小孩啊?”何林曼故意要找茬,挺欠的,站起来,从他的怀里退开,“哥哥,你这是算猥亵吗?你有恋童癖吗?是不是就喜欢对妹妹动手动脚啊?” 勾起的脚尖搔动他的裆部,不一会就感觉到灼热的勃起,轻笑着歪头,“太饥不择食了吧,对小孩也能硬啊?” 何淮安的呼吸重了,“过来,曼曼。” “过来干嘛啊,哥哥是要——啊!陆越!”一下子就被扔到床上,下身的长裙一下子就被褪下了下来,何林曼半撑着身子,头发乱糟糟的,“你做什么,不是对我没兴趣吗?” “哄你的话听听就好了啊,啧!湿了……还没碰你呢。” “什么湿了?哥哥在说什么啊,曼曼都听不懂的……身体变得好奇怪,哥哥帮妹妹检查一下啊!” “行啊,那曼曼自己把内裤脱了吧,哥哥给你看看啊,好像是骚逼发痒了……是不是奶子又欠摸啊?”何淮安乐得配合,寻着她的唇亲,一下子就跨坐在自己身上,发硬的阳具隔着薄薄的布料,对着湿热的穴口。 吻别 散落的衣裤扔的满地都是,床上两人缠在一块,唇齿间发出暧昧的声响。 房间是何林曼的房间,床是何林曼的床,虽然没有何淮安的那张大,但躺着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腿分开,曼曼,不打开,哥哥怎么进来?”何林曼的耳根一带很敏感,平常就是有人对着她耳畔声音小点都怕痒,更别说何淮安这样亲。 雪白的肌肤泛着粉,很诱人的颜色,也是情动的颜色。 “那你以后要不要陪我?”她这时候还不忘谈条件,明显还记着之前的事情,忍着心底的痒意与空虚,她半抬着腰,软软的指拂过他的眼睑,些许红肿的唇又贴着他的唇,“我要你陪我玩,你会吗?” “我什么时候没陪过你啊?你以前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就是在打工也要请假出来的。面子这么大,等久了还闹脾气!”何淮安懒得跟她再啰嗦,直接分开一边的大腿,挤着缝隙进去,像这样的,不过隔靴搔痒,完全不叫性爱的,最多是前戏。 可何淮安也挺满足的,肉渣也是肉,人反正是他的就行。 “爸……爸爸不让你陪我……你好忙啊……你慢点呀!要顶到了……”重了她会疼,轻了又嫌不舒服,挺麻烦的,也就何淮安愿意惯。 “要上课的,我本来起步就晚啊,得比旁人努力的。你乖啊,有空肯定陪……” 溅出的淫水滴在床单上,有的顺着她的腿根流下,湿答答的,连带着进出不止的肉棒也晶亮亮的,年纪小,又没真刀实枪的肏过,所以窄窄的穴里紧的让人头麻,娇媚的软肉缠咬着粗壮的阴茎,像无数张嘴在吮吸,没一会何淮安便射在她的腿上,即便知道就是内射也没关系,何林曼没来月经,不会怀孕。 但何淮安这人就觉得不好,至于哪里不好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好。就像他可以给何林曼舔穴,但从不要求要何林曼给他口交。 没必要,也不愿意她这样,但何林曼要真愿意,倒也不是不行。 随便扯了几张纸擦了擦她的腿,把人抱怀里时不时地亲一下逗她,两人都喜欢这样。 “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是不是又去那个会所啊——你少去行不行啊,女孩子有点危险的,你上次是不是喝了酒?路都走不稳。”何淮安一想到上次的事,脸都沉了,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何先生太惯何林曼了,哪有这样的,要什么给什么,要干嘛就干嘛,几乎都不说一句的。 弄得现在人跟个小纨绔似的,成绩成绩不好,特长兴趣班什么的也一个不去,就爱玩。 “你是在说我吗?还是在指责我?”何林曼一听就不高兴了,“你自己不也去了?还骗我说打工,打个鬼!你是不是也跑那去玩啊,跟你那些混混朋友。” “都给你知道我去玩啊?谁告诉你去那边就要玩的,就不能是去见人办事啊。” “反正你就是骗人。” 她的皮肤还泛着粉,整个人都是高潮后特有的娇懒,何淮安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摩着她的发顶,“你出去玩,没看着,我会担心的。尤其是你还爱乱跑,还有会和人喝酒。曼曼,你还念书啊,玩就算了,酒不要喝。爸爸都不说你,我得看着你的。” 其实倒也不是何先生不说她,完全就是太忙了,公司回来下班了,何林曼也刚好从外面玩回来了,跟鬼一样,踩着点回家,碰见了就说去同学家玩了,几个狐朋狗友连着一条心。也不会有人跑何先生那多嘴。有时衣服上沾着烟酒味了,问起来,何林曼也装傻说不知道,何先生从来不怀疑的。不过现在是有点猜着何林曼会跑出去乱玩,但毕竟跟着保镖,还有阿财看着,只要不过分,何先生就当不知道。 这么多年身边就养着这么一个女儿,一点一点看大的,尤其小时候还亲手抱着去好几趟医院,跟林兰芝轮着照顾。 很废心思! 所以就算何林曼不是亲的,但何先生就愿意当亲女儿疼,若不是何淮安是男的,是亲儿子,在他心里还是不如何林曼的。 “床单脏了。” “没事,我一会拿卫生间洗。你这床单的料子不知道能不能过水。”何淮安是过过苦日子,肯定没何林曼那样乱来。 “啊呀,不能洗就扔咯,反正我还有一床新的,过几天再买……淮安,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给我铺一床新的,我弄不来。” “等一下啊,你先去洗澡吗?我把这里清理一下,你晚上也好睡的。” “那我晚上去你那睡就好了,你被子好暖和的,虽然进你房间挺冷的,你室温都调多少的啊?” “你不要管我调多少,先去洗澡啊!衣服一起换下来,被子要真的不行,我拿出去扔了。晚上也没什么吃的,肚子饿不饿?”何林曼有时候挺能说的,何淮安一般就听着她说,不插嘴,不然逗一下,给她兴奋地能碎碎念好久。 “不饿,要开学了……陆越,你在学校有没有很受欢迎啊?”她又黏上来,环住何淮安的腰,赖在他怀里不动。 “你看我受欢迎吗?你少看电视剧嘛,我很穷的,别人躲都来不及。” 其实不是穷,是何淮安整天阴着脸,死妈了一样,看着就挺吓人的,还不爱说话。正常女生就是觉得他帅,也不敢凑过去找他说话。 “现在不一样嘛,你可是何林曼的哥哥,何生的儿子!以后家里肯定你做主的……我好可怜,我要在你手下讨生活。” 何淮安敷衍地揉揉她的头发,“是的,我现在不一样了。你去洗澡啊,我给你换床单跟被子。去吧,去吧!出来就能睡觉了。” 好吧……何林曼撅着嘴,从衣柜里拿了干净的睡裙与内裤,又转头说:“淮安,你晚上会陪我吗?” “你睡着了我再走,这样可以吗?”他肯定不想走的,但要是给人看到挺麻烦的。 何林曼一听就不高兴了,“那你别留了,滚吧。” “啧,那你说,我怎么办?”他停了手上的活,身上就穿着件棉背心加之前的裤子,手上还捏着床单,问站在对面的何林曼,“你想我怎么做,恩?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你要干嘛,说出来就是了。” 她伸手绞着何淮安的衣角,身上套着的也是何淮安的衬衫,小声说:“我就是要你留下来陪我嘛。” 他不吭声,就盯着何林曼看,终是妥协说:“那我明天要很早回房间,万一弄醒你了怎么办?”见她脸上还有些汗,抬手给擦了。 “那你起来的时候轻一点,我就要你陪我。淮安,你不要走。” “那你去洗澡啊,我这里弄完了,先回房间把手头的一些事情弄了,晚一点过来行不行?一会爸爸还要找我。” “你有没有骗我?” 何淮安叹气,“我干嘛骗你啊,又没钱拿的。晚一点过来就晚一点啊,我说话你要听的,没骗你。” “那我一边看电影,一边等你……你早一点来,不然我要睡了。”她拉着何淮安的手晃啊晃,人也一摇一摆的,“进来要轻轻的,别给爸爸看见了。高茜那个神经病会不会趴着楼下偷看啊?淮安,下次我们趁爸爸不在,打她吧!上次就是挑爸爸不在的时候打我的。” “去洗澡啊,我要铺被子啊,不然你帮我?” 一听要干活,何林曼立马就笑嘻嘻地跑了,浴室门一下子就关了,又马上开了,何林曼扒着门缝,探出一个头,“淮安,你过来啊!” “又干嘛啊?”又放了手上的被子,走到浴室口,想着她是不是没带睡裙,里面的何林曼动作很快踮着脚尖亲他,转头就把门关了,里面传来笑吟吟的声音,“这叫吻别!” 戏就很多,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哪里学来的啊,又是电视剧?”何淮安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里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客从远方来 除夕过后罗琴就又被送国外了,高茜纵使舍不得母亲也没办法。 新年祝福一贯是群发的,列表里面有几个都是以前高家辉煌的时候认识的,倒台了,个个装死不联系。 除了叶家…… 叶明筝几乎是秒回她的信息,寒暄了半天,突然问: 【茜茜,你现在是不是在港城?】 【是,因为一些原因,大概以后都在这了。】 【是这样的,我和明笙几个人打算来港城玩,因为不太熟,想找你做向导呀,可以吗?好多朋友,都是咱们以前一起玩的。】 叶家是为数不多在高家倒台还有交往的,高茜没有拒绝。 【当然可以了,你们到了打我电话,我来接机!】 朋友要来,心情自然很好,就连何先生也看出来了,破天荒地地问她,得知是有朋友要来,沉吟片刻道:“自古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到时候你带着人好好玩,家里房间也很多,到时候带家里一起吃个饭,住几天。”又拿出一张卡,“刷这张就好了,不够再说。” 高茜挺意外的,低声说了谢谢。 等叶明筝他们到的那天,高茜特意换了新买的裙子,打扮一番去机场接人。 “好久没见了,茜茜!想死你了,越来越好看了,你!”叶明筝一见到她就扑了过去,两个感情挺好的,一道来的,也都是和高茜一起玩到大的,也在为数不多的里面。 “来了就好好玩几天,甭和我客气啊!” “行啊,到时候别嫌我们烦啊。”几个人关系都好,开着玩笑上了车,叽叽喳喳地讲了一路。 等晚上何先生回家的时候,几个排成一排的打招呼,本来脸上还笑着,等看到了叶明筝姐弟时,突然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尤其听见姓叶,高茜敏锐地感到,何先生有些不对劲,好像挺不高兴的。 吃饭的时候,何先生一反常态地频频看着手机,好像和人聊天,目光又在叶明笙和叶明筝脸上来回转。 “爸爸!” 何林曼回来了,也没管那些坐在客厅的一大帮子人是谁,把手上的纸袋塞到何先生手上,一直催,“快快快,这可是我和哥哥一起挑的,爸爸快试试看!” 何先生一听还给他买东西了,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你啊,给自己买就好了啊,爸爸有衣服的。中午和淮安都吃什么了啊?她乖不乖的,有没有乱吃东西?”后面一句话问的是何淮安。 “我才没有,淮安小气死了,我要吃圣诞也不给。下次不跟他一起了……咦,爸爸,他们是谁啊?”何林曼才看到那些人,小声转头问何先生。 “哦,啊……他们,他们是小茜的朋友啊,跟你没关系,你跟淮安上楼吧!一会爸爸试试看衣服,你眼光一直很好,肯定很不错。” 何林曼抿着嘴笑的很甜,挽着何淮安就跑楼上了,至于那些人……但凡和高茜有关系的,她都不喜欢。 “这你妹妹?挺傲,小公主啊!”赵鑫没看清何林曼的脸,但也能感觉出来这姑娘的脾气不小,挺受宠的。 “甭管,小孩子一个,不搭理就好了。”高茜没多话,何林曼的事,她哪里能多说一句。 “她……她平常都干什么的?”叶明笙低头对着屏幕敲敲打打,一面问高茜。 “就玩呗,这年纪的姑娘干嘛,就干嘛。” “跟你关系好吗?” “一般,我跟她不太熟。”心底诧异叶明笙的异样,刚要说话,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 “小茜,你和朋友继续玩,我有事要出去。”何先生换了衣服,手里还拿着电话,接通的,说一声就出去了。 没多久又有人下来,何林曼没找着保姆,只得问高茜,“阿姨呢?” “晚上她家里有事回去了,怎么了吗?” “我要喝牛奶,她放哪我不知道。算了,跟你讲也没用啊,烦死了。”她臭着脸,语气不好,又拿着手机给何淮安发信息要他下来。 两人说得都是粤语,那帮人听不懂,但也看出来何林曼跟高茜关系不好。 叶明筝上前,温声细语地对着何林曼说:“怎么了吗?有事慢慢说,不要生气啊,你看你长得这么可爱,气生多了就不好看了。” 她普通话不行,但听得懂,一听人夸她,马上就笑了,操着怪腔怪调的普通话说:“你也很好看啦,眼光很好!” “曼曼!”何淮安下来了,何林曼马上就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阿姨不在了,我的牛奶没了,我刚在外面就说要喝东西的,你不给买,现在什么也没了。你赔我!” “你有找吗?牛奶一般放冰箱里。”他去厨房找了会,也没找着,“应该没了,喝别的,给你榨果汁?” “不要啊,那你陪我出去买,我要喝奶茶。” “明天啊,明天买!不要闹啊,果蔬汁喝不喝?” 何林曼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然没完没了闹,“我不,就要奶茶,刚才你答应说没有牛奶就买奶茶给我。你骗我,我就要喝!恩啊,淮安!叫外送,可以送的,你榨的果蔬汁难喝死了。” “怎么了?”叶明筝听不懂,问高茜。 “她要喝牛奶,家里没了,又要奶茶。她哥哥不给,说榨果汁,又吵着说她哥哥弄得果蔬汁不好喝。” “跟你有关系么,你话很多?你是狗仔啊,报道这么详细?”何淮安把何林曼挡在身后,对高茜从没好脸色过。 叶明筝柔声说:“我们那有一杯奶茶,没喝过的,给你好不好?” 何淮安不觉皱了皱眉,身后的何林曼很快就谢绝了,又拉着何淮安闹要喝东西。 “果蔬汁,我就给你喝果蔬汁,再闹就白水!” “你弄不来,榨出又酸又苦,恶心死了,那我喝奶茶,反正他们有。” “你敢!”何淮安警告性地挥了挥手,逗得何林曼笑嘻嘻地缩了缩,“晚上了,也不要乱喝东西啊,好像还有酸奶,你就喝那个行不行?” “好吧。”何林曼看着挺不高兴的,叶明筝忍不住想摸摸她,惹来何林曼诧异的目光,“你干嘛啊?” “看你好可爱,长得好像洋娃娃!喏,这是我家里让带的礼物,我母亲想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可能喜欢。”何林曼接过手,是前不久刚出的一部电影公仔,挺难买的,港城这边的店都售空了,她还想托人代购的。 “谢谢!我好喜欢啊,谢谢阿姨……应该是伯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抱着公仔又给叶明筝一个拥抱,“我也好喜欢你啊,你人很好,很温柔……” 她夸人从来不吝啬,反正不要钱,不一会夸的叶明筝都不好意思了。 叶明笙也来了,可能觉得她们在这待的太久,奇怪了。 “这是我弟弟,比你大一岁!”叶明筝赶忙介绍,机会不多的。 何林曼点了点头,伸手,“你好啊,我是何林曼,你可以叫我Lydia!淮安,你好慢哦,找东西找这么久。” 叶明笙赶紧伸手回握,掌心贴了一下,何林曼见着何淮安出来马上就缩回去了,接过酸奶还抱怨,“为什么拿小瓶的,我看见有大瓶,这么大!” “少喝点,上楼!”他其实看见了,两个人握手,心里有些不舒服。 本来就要上去了,不过何林曼故意要恶心一下高茜,嗲声嗲气地对着高茜说:“晚安,茜茜姐姐,好梦哦,希望你能梦到林林!” 高茜的嘴角都在抽搐,恨不得冲上去再给几拳,也没搭理她。 心寒 叶明笙姐弟对视一眼,心中所想不言而喻。高茜却因为何林曼弄得心情也不怎么好了,强打着精神拉着几人继续打电动。 第二天早上,何林曼照例是最晚下来的,找了何淮安旁边的位置,捂着嘴打哈欠,没什么精神。 “困,一会再去睡啊,饭吃点。”剥好蛋壳的鸡蛋放在她的餐盘里,何林曼又摇着何淮安的手臂,“昨天答应我的,要陪我买奶茶!” “等我下课了去行不行?一会要上课,没时间啊。” “你又骗人,陆越!你个神经病,你老是骗我,我不要喝了!”她气急败坏地打了一巴掌在何淮安身上,拿着手机就要往外跑,叶明笙吓了一跳,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忙追上去拉着她,“怎么了,还没吃东西呢。” “Lydia!”何淮安也出来了,还穿着屋子里的拖鞋,将何林曼的外套拉好后又板着脸训她,“闹什么?我有说不带你出去么,做什么不知道,回去,把东西吃了!” “那你不要骗我。” “没骗啊。”他拉着何林曼就往屋子里走,后面的叶明笙赶紧跟上,对上何林曼回头转来的视线,不由对她笑了笑。 “他看起来好傻,难怪跟高茜玩。”仗着人家听不懂,何林曼就以正常音量对何淮安说话,“好奇怪的,老是看我。是不是喜欢我啊?淮安,有好多人暗恋我的,学校里面,老是收到东西,好烦啊!”说着何林曼叹了口气,很苦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长得听普通的,没什么特色。” “你少说话就很有特色了。” “你是生气了吗?哈,淮安,这叫吃醋吗?没办法呀,谁让大家都喜欢我呢!” 叶明笙跟在后面,满眼羡慕地看着何淮安,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用过早餐何淮安就要忙着自己的事情,何林曼上楼换了一套衣服,把散着的头发束起扎了个丸子,随后就拎着个手包要出去。 “中午我不在家吃,到时大哥问起来就说我去玩了,跟表哥一起。”她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板鞋,门口阿财已经把车开出来了,高茜一帮人也正准备出去,见着她,叶明筝笑道:“Lydia,你也要出去玩吗?不如一起呀,人多热闹。” “不行呢,已经有人等我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咯,港城这边玩得也挺多,吃得也很不错,你们多转转啊。” 同行的女生见叶明筝一直盯着何林曼的背影,挺奇怪的,“明筝,你怎么老是跟那姑娘搭话,很喜欢吗?” “是啊,虽说长得是精致,但这脾气一看就是不好的,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样的,还有明笙啊,人家和自己哥哥闹脾气,你追出去干嘛?” 这对姐弟奇奇怪怪的,弄得众人一头雾水。 倒是何林曼,拉着黎晴去逛商场,林西寒几个男的在后面拎包,提袋子。 “表哥,你跟那女的发展怎么样了啊?”何林曼拿着衣服对全身镜里的自己比划,身后的林西寒累得像狗。 “我上次看见她和别的男生一起吃饭诶,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挺奇怪的,既然和你在拍拖,怎么能跟别人拉拉扯扯呢。虽然她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但我能理解啊,毕竟不是一个圈子的,像她们那些人,对我们都抱着有色眼镜的。正如她说的咯,我要离开何家,就是四肢不全的废物……”这话被她念的很轻,像是在回味一般,良久,她侧头望着林西寒,扯着笑,“啧,我忍她很久了,表哥,这种人呢,就是长得再好看,身上也沾着一股子酸腐味,挺有趣的。一面瞧不上我们的做派,一面又享受着因为你而得到的便利。你说,这种人,我要不给点教训,真是天理难容呢!对不对?” “随你,别玩得太过,闹大了对你不好。真不喜欢叫几个人教训教训得了。不过是是觉得有些意思罢了,玩玩的。”和他表妹这样放在温室里精心浇灌的玫瑰不一样,那女的就像一株杂草,放哪都能活下去,可有韧劲了,家里靠着卖鱼蛋赚钱的,放学就回去帮忙,很懂事。 林西寒轻笑,拿了件纯白的连衣裙递给何林曼,“不过呢,得在我玩腻以后。刚到手,利息都没收到呀,委屈你再等等,这衣服算我账上!” “可是她说我,好难听的,我那天跟朋友路过听到了,脸都丢大了。” “那怎么办?现在动她,我可能会心疼。”这话他自己都笑了,捏捏何林曼脸上的肉,无奈道:“下不为例啊,我就装瞎一次的。” “谢谢,西寒你最好啦,我要不是你妹妹,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了。” “不不不,求你不要,我怕我家会翻天。” 林西寒对这个妹妹是真疼,从小一起长大的,跟亲妹妹没差,就是现在人家亲哥哥回来了,林西寒照样还觉得自己就是亲哥。所以上回何林曼进医院的事他不知道还好,要知道了,高茜估计能进ICU等死了。 何淮安对何林曼也疼,但不会一昧的纵容,多少还会跟人讲道理,只是有时候讲不通就算了。而何先生这帮人就是溺爱,因为何林曼是所有孩子里年纪最小的,又会卖乖撒娇,所以都惯着疼着。 几个买完东西就准备走了,在门口好死不死地碰见高茜那帮人。 真倒霉,早知道出门要看黄历。 “Lydia,好巧啊!”又是叶明筝先跟她打招呼,热情地让何林曼都觉得有些惊悚,高茜挺正常的,不冷不淡的,“买衣服了?你眼光很好,相信很好看的。听说这刚开了一家饰品店,我们来看看,一起?” 其实隐晦台词就是:要走了,别挡道。 “那家不错的,我刚逛完,对吧,表哥?这是我表哥林西寒,那是高茜的朋友。”她随便地介绍了下,目光被不远处走来的两女的吸引,一心两用,左耳听着这边,右耳又听着黎晴那边的动静,终于—— “你妈没教你家教啊,见人不打招呼当自己是公主?狗见着人都会摇尾巴,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甩脸色看啊,好大脸呢,我找你好久都不出来玩啊?”何林曼冷着脸一把拽着准备要走的周丹繁的头发,刚好,长头发,又散着,拽着很方便。 “嘶,Lydia,我跟黎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就算何林曼没力气,但头皮被拽着肯定疼,周丹繁挣扎又推开她,却被何林曼一个巧劲躲开,又使了力气,“当然,不过我跟你总得算算旧账啊!” 叶明筝几人都看傻了,就连高茜都不由后怕,摸了摸头发根,得亏那会摁着她,不然这么拽着头都要秃了。 黎晴见何林曼有些吃力,也上来帮忙,这下头发被两女的拽着,不秃也得掉一大把头发,周丹繁脚使劲踢,管他是谁,踢着谁就是谁。 “你在学校说我暗恋——暗恋谁?那东西叫什么名字来着……”何林曼一时想不清楚,黎晴小声提醒,“对,就是他!你嘴巴很碎啊,不光造谣我暗恋什么东西,我家里的事你也敢多话啊?闲得准备拿我开心了是吗?你家开娱乐公司的,以后你说准备接班娱记第一人的宝座是不是啊?我暗恋,你再说一遍我暗恋谁?”周丹繁的头发被扯着,头被迫向后仰,她自己也是被家里疼着的,跟何林曼没差,自然也有脾气,“你松手,你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何林曼,你个疯子,你敢打我,谁给——啊!”话都没说完何林曼直接甩一巴掌上去,留长的直接划着她的脸,“我管你谁啊,你爸爸见了我都要给笑脸讨好,我怕你?”见有人要说话,何林曼目光警告性地看了眼高茜,“有事就走,别多管闲事。你说,对不对啊,繁繁?”转头就笑嘻嘻地拍着周丹繁的脸,得亏这时候商场人不多,不然动静肯定闹很大。 黎晴直接踢了一脚,“你撬我墙角很开心啊?装傻卖痴到我面前给鬼看啊?这么爱演我明天带几大把冥币到你家门口烧给你当报酬啊!” 跟周丹繁同行的女生跟何林曼也认识,小声劝,“Lydia,她嘴就这样的,你再动手,这脸不能看的,算了吧。” 算了?何林曼笑死了,瞥了眼厕所的位置,黎晴会意,跟着几个女生一块把人连拖带拉的拽到商场,完全不怕,就是给人看到也无所谓,有的看不过去叫了保安上来,但何林曼几个动作更快,一下子就到女厕所里面了,保安总不能进来吧。 被死摁着扒了衣服,何林曼故意开了闪光灯,“你放心啊,我给你拍的很好看的,毕竟我也学过摄影的啊!” 完全就是怎么屈辱怎么来,周丹繁就是再大力气也强不过好几个女生。 事毕,何林曼阴着脸警告,“你要报警呢,我肯定是没关系的,左右照片视频一起暴了咯,虽然现在大家思想也很开放,裸照可以当行为艺术,但是……大部分人是不是会觉得你很骚很贱呢?尤其换个男的发出来,啊?” 黎晴眼尖,突然叫起来,“Lydia,她在录音啊!” “你怎么这么聪明啊?”何林曼气极反笑,抢过手机把那录音放出来听了一遍,“啧,繁繁,虽然呢我很讨厌你,但是有时候你确实挺聪明的。我有想过和你当朋友,但你为什么老是这么不识抬举呢?”她找周丹繁很久了,一直没找到人,上学的时候这人很聪明,老跟同学结伴走在一起,没找着机会。放假了干脆都藏家里不出来。 好容易今天碰见了。 周丹繁亲眼看着录音被删掉,就连备份的也被删除,再确保无误后才被何林曼扔到地上,衣服零落,活像被人凌辱了一般,何林曼做事挺绝的,从不给人一点颜面。她从前就听说过,这种事情何林曼干得不是第一次了。 何林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一会你应该知道怎么说,我们之间的玩闹,我不太想给很多人知道的。” 她又慢条斯理地给周丹繁穿好衣服,从手包里取出梳子给她理好头发,端详了几下,才抱着手准备离开,“起来吧,给人看到以为我干嘛你了,繁繁啊,咱们以后可是好朋友了呢,我叫你出来,你必须要出来的,不然我会伤心的,知道吗?” 她不化妆,但黎晴几个有,随身带着化妆品,何林曼见周丹繁的脸还有红印,但没肿,毕竟都往看不见的地方拧。 “黎晴,你给她脸上遮一遮,不然出去了,万一有什么乱拍的不好。”这时候才想起可能会有狗仔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也没大所谓,先行出来了。 “人呢?”林西寒皱眉问她,他在外面看着,没人拍照,就是保安也走了。 “里面整理。”何林曼挥了挥手,嬉笑地跟他说:“手都酸啦,有点累,去吃东西吧,肚子饿了。” 看了眼,顺手揉了揉,林西寒无奈道:“你啊,怎么办不知道。” 高茜那些人早走了,叶明笙不放心留下来,自然是目睹全过程,见着何林曼都这样了,也没人说一句。林西寒是她表哥也这么纵着,脸色很难看,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得废了。 里面周丹繁也出来了,红着眼圈,捂着衣领,将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见着何林曼眼眶里的眼泪又落了出来,瑟缩着走到同行女伴身边。 “咦,繁繁,你怎么哭了啊?好可怜的,我都心疼死了,不哭啦,我给你擦擦眼泪……”面上笑嘻嘻地拿着纸巾上前,小心翼翼地擦着周丹繁脸上的泪,像是对待一件珍艺品一般,生怕手重了就能把人皮肤弄破,擦得很温柔。 完了将手上的纸扔垃圾桶,转头看她一副要哭要哭的样,才低声警告,“别给脸别不要脸,再让我听见你多嘴,可不是这么简单了。姓吴的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周丹繁牙齿都在打颤,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一巴掌打在何林曼手背上,“不要你假惺惺!” “找死啊!”林西寒瞪着眼睛将何林曼护在身后,本来这种事他一个男的是不准备参与的。 何林曼却拍了拍他的肩,目露讥讽,“还不滚,要留着一起吃饭么?” 叶明笙突然意识到,何林曼常带着的笑不过是个伪装,撒娇也好,耍脾气也罢,不过是吃准了旁人的脾气,但凡有惹怒到她的,完全不会把人当人看的。 她长得太有欺骗性了,面庞白净,五官精致,脸有些肉,婴儿肥,尤其是她笑起来很甜,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即便娇纵但也称得上可爱。 但现在发现不是的,何林曼就跟那些霸凌者毫无区别,她刚才把人拉厕所的动作太熟练了,不禁让叶明笙怀疑她干过的次数不止一两次。 “恩?你怎么在这呀,高茜她们都走啦,你不跟上去吗?”何林曼歪着头看他,两眼弯弯似月牙,眼眸明媚若星辰,唇红齿白,像什么事情也未发生一般,露着一对浅浅的笑涡。 很纯,和刚才拽头发的样子判若两人,近乎怀疑他是不是出了幻觉。 叶明笙僵硬站着,像是寒冬腊月里被浇了盆凉水,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觉得冷,从骨子里透出的冷。 ———— 再说一遍嗷,男女主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人,这只不过是一点,以后可能更坏,不洗白!!! 别骂我啊,我很乖的,我不打人! 假期快要结束了,大家玩得怎么样啊,我家这边最近的天气挺好的,就是风大了些。 我是第一次写港风还有这样性格不完美的男女主,这对是比较极端的,可能有些小可爱会觉得生理不适吧。我也是个新人,文笔也是有待提升的,不好的地方也请大家多多担待一下哈。还有就是本身我不是香港那边的,所以用词什么的我其实不清楚,只能尽量模拟港剧还有想想我爸那些广东客户是怎么说话的。那不管怎么样也不完美的,哪些可以改进的,也请大家指点一下。 我们大家一起多多互动,就是当朋友一起分享嘛,大家热情一点,我下次也热情一点,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发作话了。 追-更:pο1⑧u。com(ωoо1⒏ υip) 初潮 回去的时候还带着个林西寒,何林曼有款游戏机不想要了,恰好那会林西寒没抢着,已经绝版了。一听着她不要,马上就跟来要拿。 “我跟你说,你这喜新厌旧的毛病要改改的,这么个宝贝我托人找了好几次都没弄着。说不要就不要,还这么新啊,你玩过没?”林西寒左右翻看着那游戏机,新得很,连包装都在。 “这颜色我不喜欢啊,你要不要嘛,不要就不给了啊。”何林曼把放游戏机的柜子合上,听他叨叨半天,抬手就要抢回来,林西寒马上闭嘴,赔笑道:“我不是觉得可惜么,你都没玩过就给我了。好林林,平常我没白疼你啊,过几天我亲自来接你。” “接我干嘛?” “去我家住啊,你忘了?上次本来就说好的,你放心啊,这几天我爹地好忙的,跟姑父好像在谈什么吧……管他呢,你来了,到时候我天天带你去玩啊。” 说得何林曼都心动了,舔了舔唇,“那,那过几天你来接我啊。对了,别告诉淮安……就刚才的事。” “怕他知道说你啊?”林西寒用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痛得何林曼眼泪都出来了,“看你下次还要不要这么张狂啊!看谁不舒服就要动手的。我不说啊,我们俩谁跟谁啊,不说,打死也不说!” “西寒你真的真的太好啦!下回我还有不要的东西,都给你!” “行,不要的才想起我,什么时候把你的宝贝也送我啊!”林西寒看了眼表,起身要走了,“东西放好嘛,逛一天了,都是我刷的卡!你乖一点在家啊,我先回去了,你——咦,淮安你回来了啊?” 何林曼一下子就坐起来了,也跟着探了一眼,对上何淮安阴沉沉的脸,瞬间不敢说话了,嗫嚅着拉林西寒的衣角,“走吧,走吧你,不是说回去了吗?” “哎,那我走啦,再见啊!” 对着何淮安点了点头,林西寒捧着游戏机下楼了,待彻底看不见身影,何林曼才笑道:“今天回来好早啊,马骑得怎样啊?” “还行,喏,给你的买的,吃得下吗?”何淮安提了一家糖水店的纸袋,上面还印着店名,何林曼迫不及待地要拆开,却又苦着脸说:“啊呀,中午吃饱了,肚子还好胀的。你看,都大了一圈,像不像怀了宝宝?” 她摸了摸肚皮,弯着眼睛跟何淮安笑,又坐他腿上,挽着他的脖子,“胀胀的,好难受哦,哥哥给我揉肚子吧。” 出门前扎的丸子都散了,完全都不叫丸子了,乱糟糟的一团,这几天都有吃补气的药膳,加上红枣阿胶地这些吃,脸色都红润了不少,何淮安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鼻尖,“下次还要不要乱吃了?要节制的,不要因为喜欢就乱来啊。” “那揉嘛,淮安——揉肚子——”她哼唧唧地埋在何淮安的颈窝蹭啊蹭,弄得人都没脾气了,“那你不躺好怎么揉啊,躺好一点。”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何淮安一手支着头,侧躺着给她揉肚子,何林曼虽然不重,但身上摸着也是有肉感的。 “淮安,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整天不知道想什么的,不喜欢给你揉什么肚子啊?” “那如果我变坏了,你还喜欢我吗?” 何淮安的手顿了顿,继而又缓缓揉着,“怎么了,曼曼?为什么这样问?” “你停顿了,好啊,我就知道你都是哄我的,骗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没听懂啊,怎么你就变坏了?怎么变坏啊,你要去杀人啊?” 何林曼转着眼珠试探道:“肯定不杀人啊,杀人犯法我知道的。就是,比如有人欺负我了,我打她……” “打就打了,就是没欺负你——打了也没事啊。我还以为什么事情,你难道没打过我?好了,不要想这么多,曼曼……你不坏的。”何淮安想也知道何林曼什么性格,小说里她没少霸凌别人的,而梦里,他光光是帮着收拾后尾就不下十次,更不要说帮着一起。 “我想和你接吻。”她伸手抚着何淮安的唇,声音很轻,不一会便消融在齿间。何林曼所有关于性,关于情的接触体验都来源于何淮安,而何淮安自己也是如此,两人互相摸索,探寻对方最敏感之处。 一吻毕了,何林曼红着脸推开他,“我去一趟浴室,好像,好像湿了。”何淮安点头,抚着她的背,在她肩甲落下一个印,“没事,要是想,哥哥给你舔。” 见着赤脚落地,何淮安不由皱眉,“曼曼,你把拖鞋穿起来。”他的声音还浸着情欲,无端让何林曼的脸更红了。 浴室门关起,他苦笑看着昂扬的性器,正在自己动手解决时,忽然听见浴室里何林曼的尖叫,吓得直接软了,但也不顾了,跌跌撞撞地冲到浴室口,里面反锁了,也进不去,拍打着门,不断拉着把手,,“怎么了啊,曼曼,出什么事了?” “淮,淮安……”门一瞬间打开,何林曼拉着他明显吓得不轻,“我内裤上有血……是来例假了吗?但好像和同学说的不一样。” “没事,没事啊,我看看……”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但又想起来,他就是看了,也不懂,挺尴尬的,又去上网看了些资料案例,不太肯定地说:“应该是,要不先把卫生棉垫起来!如果一直有的话,应该就是来了。” 何林曼点头,卫生棉一直有备着,就怕突然来了没准备,贴得歪歪扭扭的,她也不太会弄,就是老师教过,她那会也没仔细听,何淮安更不可能懂,忽然想起来保姆是个女的,便下楼把保姆叫上来。 “小姐?大少说您找我。” “阿姨,我好像来例假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不知道贴得对不对!” 保姆看了眼内裤,又问何林曼一些事,“是来了,莫怕,女孩子都会来的,这个要这样贴……要换的,不能一直用着一个。我去熬些暖宫的汤,肚子疼吗?” “不知道,我觉得胀,应该是中午吃多了。”她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我先下去了啊,您记得把时间记下来,下次来,就这时候。” 何林曼点头,待保姆走了,何淮安才进来,看她已经弄好了,正在洗手,便蹲下身将脏了的内裤泡在一个小盆里,“曼曼,你弄好先出去,这段时间不要乱跑乱跳的,我把你内裤洗了,沾了血得泡泡,、明天得买专门洗内裤的肥皂,卫生一些。” 看她还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不觉好笑,“这下真不能吃冰的啊,乖乖待家里,不要出去乱跑啊。过了,哥哥带你去吃圣诞好不好?” “要两个,草莓跟比利时!”她伸了两指,环住何淮安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是不是来了例假就是大姑娘了啊?我同学的妈妈说,以前来了例假就可以嫁人生小孩了。” “不要乱想啦,你来没来不都这样的,你要嫁给谁啊你,有没有不舒服?好像我看别人都肚子痛的,脸色也很难看。还是你好,不过这几天就不要乱吃东西了。”他搓着内裤上的血迹,透过镜子,看见身后的何林曼温顺无比,幼兽一样的贴在他背上。 他想,这样的被人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到底还是会成为他的人,会在他身下低吟婉转,但所谓的剧本命运,他一定要打破,高茜很重要,至少眼下,还不能动。 ———— 我好讨厌起书名呀,要不下次我想吃什么,书名就叫什么叭 晚上刷B站的时候看那些吃播up主们真的馋死我了,为啥同样的东西,人家就可以吃的这么香呢? 身世 高茜的那帮朋友要开学了,得提前回学校上课。临走前,叶明筝还提出要加何林曼好友以及电话号码。 她不太想给,正要找借口回掉时,何先生却道:“就当交个朋友嘛,林林,多认识认识人,没关系的。”但何林曼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感觉像憋着口气似的,不甘情愿地拿了手机添加好友,又给了号码。 “等我回去了,给你寄好吃的,到时候我们再联系啊!”叶明筝满足地看了眼联系人头像,不禁揉了揉何林曼脸上的软肉,“我家还有满满一墙的小公仔呢,专门定做的!也有个房间专门收拾出来收藏这些的。下次带你去看看!” “真的吗?一面墙……都有什么啊,有……”她听着心痒痒,划开手机找了个图片给叶明筝看,“这个有吗?好难抢啊,我只有一个,都没收集齐……” “有啊,明笙有一整套,等你来了,你看看,要是喜欢就——”叶明筝话未说完,何先生突然道:“林林,你要东西,爸爸找人给你买就是了,莫要给人添麻烦。” 说的是普通话。 “OK!”她耸了耸肩,其实也搞不懂为什么何先生跟她也要过来一起送人上飞机,又不熟的,也不是她朋友。 叶明筝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脸色,忙道:“没事的,叔叔!妹妹喜欢就好了,本来那一套就是为爱好者设计的。Lydia,等放假了,到我们那玩吧?不比港城差的,我奶奶做的豌豆黄可好吃了,你吃过豌豆黄吗?” “没有,我不爱吃豌豆。”她明显感觉到何先生的情绪已经很不好了,转身就挽着人的胳膊对叶明筝道:“我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的,所以很少去大陆。水土不服,很麻烦的!所以谢谢你的好意啦,如果哪天我爸爸带我有去那边旅游的话,会跟你联系的。”说着歪着头对何先生笑,“对不对啊,爸爸!等你哪天不忙了,就带我跟淮安,还有——茜茜姐姐!我们一起去玩。” “你啊!”何先生面上露出一点笑,让助手将几个保鲜盒提过来道:“这几天招待不周,还请包涵!Lydia这孩子很顽皮的,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年纪小,没有小茜懂事的,这几天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这些是港城比较出名的吃食,我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啊,我感觉味道还不错的。” 说完,飞机也快起飞了,何林曼早就想走了,有些不耐烦地瞥了眼手机,察觉到有人看她——是叶明笙。 叶家的这对姐弟奇怪得很,弟弟老是看她,自以为偷偷,实际上就差拿喇叭喊出来。而姐姐呢,莫名其妙死地对她很亲热。 怪咖。 回去的时候车里坐着叁个人,高茜坐副驾驶,何林曼跟何先生坐在后面。 “茜茜姐姐,原来你在大陆的朋友这么多啊,你们关心真好呢。那个叫叶明筝的姐姐还送了我东西,她好好哦,爸爸!你看,这是她妈妈让带来的,就只有我有,淮安没有呢。” “他是男生,秦姨也不清楚该送什么东西,是我让别送的。本来就是过来找我玩,送来送去的给人添麻烦不是吗?”高茜坐在前面,声音淡淡的。 “东西收拾好没有?明天一早就要出发的。”何先生打断两人的对话,因为何淮安回来了,所以得回一趟大陆,何先生的老家。 “当然收拾好了,我还怕那边冷,多带了一些衣服呢。” 何先生点头,“是,以防万一嘛,你多带点,装不下放我箱子里。药有没有收拾好?药箱要记得带,万一不舒服,那边医院不好找的,挺偏僻的。” 何林曼都说有,准备的很齐全,说实话,她确实很少去大陆,出国旅游什么的倒是常事。 所以还挺期待的。 虽然印象中那个老家真的不怎么样,地方挺偏的,住的也不是很好。 每次回去,何先生都要带很多保镖的,安全这点一定要做好。 “哦哟,长得跟你爸爸年轻时候很像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啊,这是茜茜吧,这眼睛也跟介信很像啊!” “姐弟嘛……这是……林林吧……都是个大姑娘了,越来越好看了,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啊,上初二了吧?” “是啊,她还念初二,这孩子跟她妈妈年轻时候很像的。”何先生身旁两侧分别站着何淮安兄妹跟高茜,没打算在这边久留。 “是啊,那会你跟兰芝结婚的时候我见过的,母女俩都很好看啊。”说话的是要唤四叔的人。 其实过来不过是祭祖,再摆一桌酒,告诉同族里的人。 “淮安,这里的东西我吃不来。”两人坐在一桌,何林曼恨不得贴在何淮安身上,很不想旁边人碰着她,面前一桌子的菜,也不是很想吃。 “叔叔啊,我想和您换个位子啊,我跟妹妹一起坐。”位置都是随便坐的,高茜就是上厕所的功夫,一下子几桌就要坐满了,笑着跟何林曼旁边的那个男人商量,最后换了位置坐她边上。 “谢咯,给你吃。”何林曼用公筷随便夹了什么菜放高茜碗里,见她不吃,有些不高兴,“干什么,我夹给你,干嘛不吃?” “生姜啊,你吃要不要?”把了一大块的姜块放空盘上,自己夹了些喜欢的菜吃。 “那你要吃什么跟我说嘛,我给你夹。”她又凑了过去,黏糊地好像忘记上次被打的,何淮安皱眉把人拉过来,低声道:“做什么,管自己吃饭!” “我不想吃这些,吃不来……那我要喝那个汤,你给我舀。”她满嘴的话在何淮安面前全咽肚子里,一口汤扒着米饭吃。 经期已经过了一星期多了,吃的东西也不用很注意。 “吃饱了?”何淮安也知道她的饭量,差不多了,便让她坐着等一下,自己还没吃饱。 吃饭的地方是个大厅,出来了是院子,何先生想着住一晚再走,便已经分好了房间。 何林曼高茜一房间,何淮安跟何先生一房间,就在两隔壁。 “要是我们一间就好了,这里我住不惯。”她靠着何淮安身上,坐着一个小木墩,闷闷不乐地往地上扔着石子。 不远处有个小竹林,还有小溪,水很清,妇女们通常都在这洗衣服。 “一晚上就好了,明天回家啊,马上开学了,你有没有作业的?” 她瞬间闭嘴,指着涓涓细流浅笑,“你看还有小鱼呀,这里空气好好的。” “回答我,跟你说话要回,不要答非所问。” “没写,还有一点……好啦,没动过嘛。我又不喜欢写作业,烦死了,作业那么多。”她又嘟嘟囔囔的,手上的石子扔进小溪溅出一串涟漪。 “谁爱写作业啊,没写那你还整天去玩?一个字不动,恩?”他揉着何林曼的头发,哄道:“生气了?好了啊,我给你写啊,下次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 就是何淮安不给她写,也没关系,可以找人抄,或者她让周丹繁给做了。但还是很高兴,亲了亲何淮安的下巴,“我就知道淮安最好了,你好疼我。” “吃什么东西了啊,嘴巴这么甜?”他好笑地捏捏何林曼的腮肉,两人正准备亲昵时,突然听见竹林下面的下坡隐隐飘来说话声,随着步子渐渐变大,但听得出是压着嗓子的。 “真是不得了的,以前哪里能想到啊,就连儿子都找回来了。好福气啊!” “是啊,当年都急疯了,夫妻俩每天都去找的。听说前面的就是那会弄得身体不好啊…………得亏……从别人那抱养……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长得好模样啊,小脸白生生的,以后肯定家门槛都踢烂了。以前五叔还在的时候都不大说话的,也很少见面,到底不是自家孩子啊。不过介信好疼的,之前阿宾过去托他办事啊,到家里,哦哟,好大的,不得了啊,还有保姆啊,司机啊,单独一间的……哦,就是介信啊,阿宾看见他对老大都没话说的,冷冰冰。见着小的,马上就笑了,又带着出去玩啊,买东西啊……亲的还不如抱来的……” 还在说话的两人越走越远,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听。完全挡住了,看不见。 “她们说得是谁?”何林曼强笑着,“谁家有抱养来的孩子啊,怎么跟电视剧一样的。还和爸爸一样的名字……”她的眼睛一直眨,一直埋在心底的疑惑终于得到解释,可这解释她宁愿永远不要听见。 “肯定是哪里电视看来的,说着玩的,走啊,我们回去吧……没事啊,曼曼!”瞳孔猛地收缩,看着何林曼捂着胸口,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怎么了,啊?哪里不舒服啊?别吓我,曼曼?” “淮安,我心脏跳得好快,我喘不过气了……”她紧攥着何淮安衣服,哭声道:“我不要在这里,回家,我要回去,这一点也不好,我要回家啊,回家!” 她可以想到这事情公开后所有人的反应了,她会成为港城圈子里的笑话,鸠占鹊巢的可怜虫……她不过是何家收养的孩子,而高茜……高茜是亲生的,是何生的真正的女儿。 “怎么办,淮安?怎么办啊,我会被赶出去的,没有人要我的……他们……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她咬着下唇,死命憋着眼泪,喃喃道:“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淮安,不能让别人知道,求你了,不要……爸爸也不行,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事了……” “曼曼,你冷静点,不会有人知道的,别怕啊,没事的,没事……”何淮安抱着她,不断地抚着她的背,“没有人会赶你,高茜不可以,爸爸也不可以!没事啊,你乖……放松点,不会有人抢你东西的……哥哥还在呢,不管怎样,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是你哥哥。曼曼,我会护着你的,再说了,口说无凭,你怎么知道她们是不是乱说的?你冷静点啊……心脏还难不难受啊,我们回去啊,实在不行去医院吧?,” “不——哪都不要去……陆越……陆越,我好怕啊……梦里,梦里爸爸不要我了,西寒也不要我了,所有人都不要我了!”她突然厉声尖叫,惊得一些鸟扑哧着翅膀飞走,何淮安的外套是敞开的,将何林曼的头包在衣服里面,护着不让人看见她。 “他们都站在高茜那……我是多余的……淮安,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等哪天,你也会不要我了的……” 何淮安抱她的手猛然一紧,低头问她,“你胡说什么!我干嘛不要你,你以为我跟你玩的?之前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的,要玩还玩这么大?还有啊,什么梦,你做什么梦了?” “就……就高茜回来的时候,我梦见大家不喜欢我了,爸爸说找到你的那天,又梦见被赶出去了……但是没有梦见过你……” “没了?” “没了啊……还有什么吗……” “没事,我就问问……别哭了,给爸爸看见,该起疑了。” 何林曼显然受了不小的刺激 烧热 晚上,高茜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何林曼抱腿靠着床头,自闭了一样,不玩手机,也没阴阳怪气地恶心她。 “不舒服吗?”忍不住问她,其实对何林曼,高茜心里也挺复杂的,说讨厌吧,倒也没有,但喜欢吧,就之前这姑娘干得事,她也提不起喜欢的劲儿。 何林曼没吭声,脸上木木的,下巴微微往她那转了转,又移回原来的位置。 得,算她多嘴,咸吃萝卜淡操心。 高茜理了被子铺平,两人是一人一条的,这乡下也没暖气什么的,即便也不算太冷,但被子若是没盖好,也会感冒。 “我要睡了,你玩手机吗?不玩关灯了。”她等半天也没听见何林曼哼哼,睡意袭来,便也懒得管了。 “叭嗒!” 屋子里黑极了。 何林曼又爬了过去,挨着高茜,手一碰到她的腰,高茜就“嗷”地叫起来,灯开了才见着披头散发的何林曼。 “你有毛病啊,大晚上不睡觉,摸我干嘛?”语气很不好,明显被吓死了,“哭?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揍你呢,何林曼!我可不是你哥,成天惯得你不像样,眼睛里流点泪就当要死了似的。我警告你啊,再摸过来,我可真不客气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啊呀,你看着就不正常,等着,我去喊你爸!” 说完就赤脚跑出去了,拖鞋都来不及穿,敲着何先生他们那间的门,得亏这个时间里面的人没睡,不然光何淮安就不放过她! “怎么了?爸爸在洗脸。” 大晚上的,看见何淮安那张棺材脸还挺吓人,差点吓摔了,说话舌头都没捋直,“妹,我妹,不——是你妹妹,何林曼啊!不舒服!” 一听着人名字,何淮安马上就出来了,他人个子高,步子迈得也大,高茜跟着后头,还得小跑,总共就那么点距离,也要累死了。 “曼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啊,没事,衣服换了……”他下意识地要把何林曼的睡衣解了,之前就这样,早上赖床的时候,何淮安也帮她换衣服。可现在还有个高茜,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太自在地说:“那个……你给她换衣服,我不方便。” “沃日,我差点以为你要帮她换呢,吓死我了,你俩再亲,也不得这样啊。”她一激动脏话都冒出来,手上也很利索,找了何林曼的衣服出来,让何淮安在外头等一下。 “你啊,脾气差也就算了,关键周围人都愿意惯啊,当个小公主不好吗?还学人家恶霸一样的,我看你跟你朋友组个团叫全员恶人好了,个个都坏得要死!皮肤还真好,真滑溜……也不知道你擦了什么,整天都香喷喷的……”高茜给她换着衣服,一人嘚吧嘚吧地讲,又忍不住多摸了摸何林曼的身上的肌肤,“不行,不行……我扶你起来啊,不舒服就吭一声,你要乖一点,我也不揍你对不对?”她伸脚把门踢开,把人交给站外面的何淮安,何先生也出来了,见着忙搭把手。 “走走走,去医院,去医院,我就知道……啊呀,林林这体质太差,药呢?不行,她一发热得送医院去,吃药怕没用……” 司机就在楼下,几人坐着一辆车往医院赶,何先生时不时地回头,不断嘱咐,“淮安,你看着她点,林林每次发热,都会烧得很高。我让她多穿衣服的,每次都不听话,小茜?你又干嘛了啊?” “没事,可能最近太干,上火了……”高茜捂着鼻子,抽了餐巾纸止血。 “陆越?”何林曼小声哼哼,浑身都使不上劲,动没力气动一下,说话也轻飘飘的,就小声喊他。 “哎,在呢,恩?马上就到医院了啊,很快就不难受了,不舒服靠哥哥身上。”他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何林曼的鬓发,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又高了,忙让身旁的高茜把酒精棉拿来,掀了何林曼的衣服,拿着外套给盖着,将棉球擦拭着她的背,腋窝……撕了好几张退热贴往何林曼身上贴,额头上又贴一张。 到医院时候人也不清醒了,难受地窝在何淮安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喉咙也发炎了,医生开了药,又让去打吊瓶。 “爸爸,我在这看着,你跟高茜回去吧,有事我再打给你。” “没事啊,我得看着才放心,她从小生病我都陪着的,不然不放心,睡不着。还是你们回去吧,我陪着,什么啊?林林,你说什么?” “让淮安陪……爸爸你回去吧,我要淮安……我就要淮安陪我……”她难受死了,一想到白天的事情,心里就跟被刀子捅了一样疼,眼泪一直掉,看得何先生忙哄着:“行啊,行啊,让你大哥陪啊,莫哭,莫哭……我们两个都陪——行行行,我走啊,那我走呗,小茜,走吧,我们先回去。” 想着再怎么说,这好歹还是医院,也不会有什么事,若留了保镖在这,反而招摇。于是再叁叮嘱何淮安得看好何林曼,在输液室挂好吊瓶了,不要乱跑,观察一晚上才能走。 很不放心地摸摸她的头发,“林林,那爸爸先回去了啊,你乖乖跟着大哥,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这杯子里的水是热的,早上林林落车里没带下来,刚好,一会渴了给她喝。” 怎么也不想走,但这么多人留着医院也没用,便先带着高茜回去收拾好东西,反正今晚何先生是睡不着了。 输液厅是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轮班的,周边输液的也有不少人,何淮安知道她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去,特地找了个角落,就两人待的的地方。他低头摸着打针的那只手,指甲凉凉的,轻轻握着手里,“痛不痛?调慢点吧,不然受不了。”把点滴的速度调的最慢,摸出手机问她:“要不要看电视剧,反正也没事的,怎么了?哭什么?” 心里知道还是白天的事情。 “好难受,淮安,我一想到那个事情我就好难受……我这好疼,喘不过气……你亲亲我吧,接吻么,淮安?”含水的明眸望着他,因哭过的关系,红红的,手上还吊着水。他垂眸将外套盖在两人身上,捏着何林曼的下巴吻她。 别说何林曼惶恐不安,就是他自己也觉得惊讶,毕竟何先生对这个女儿太宠了,摘月亮还送星星的,只要开口就没不答应。对外也将她保护得很好,至少到现在,也没用媒体爆出何林曼的照片,只依稀知道何生有个女儿,旁的就不清楚了。 有的就是亲生父女也没这样的,更不要说是抱养来的。 但让何淮安觉得玩味的是,梦里的他知道吗?占有何林曼前,他到底知不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妹呢?想来不知道,如果知道,他或许可以更卑鄙些,完全用不着下药的。 很乖的,闭着眼睛靠着椅背上,伸着湿软的小舌头缠着他,小口小口地咽着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津液,很难得这样。何淮安的钻进她的衣服里,抚着发烫的脊背,很清楚她的敏感位置在何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轻咬慢舔着她的耳根,“你喜欢我么?Lydia!” “喜……喜欢啊,当然喜欢你了。淮安,我最喜欢你了。” 撒谎,她在撒谎! 可何淮安还是抱着她,低着声说:“我也喜欢你,好中意你的,一直都是。” 两人都在不起眼的角落,又盖着外套,旁人看见了,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就是靠着一起,稍稍亲昵了些。 她靠了一会,脑子乱糟糟的,一会是那两个妇女的话,一会是小时候坐在何先生的肩头去公园玩。 林兰芝坐在草坪上含笑着望。 “淮安,我有事要跟你说。” ———— 下一章开始我要开始收费啦,不好意思啊,各位,生活所迫,我要赚点零花钱(?_?) 家里断了我的经济……我这个穷鬼只能沦落到写文了,各位好心人救救我叭 挺愁的,虽然收费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感觉我还没那水平,哈哈哈(┯_┯) 禁锢 回去以后,何林曼少见的沉默许多,即便开学了,也很少再跑出去玩,回家了就躺在房间的小沙发上发呆,她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那样的人。 是她最为厌恶的,住在最脏最乱的街道的穷人,靠着政府的救济金过活。 她本来不相信的,可是那屋子的老太清楚的记着被送走的孙女左手臂有颗朱砂痣,腰上还有块胎记……还有许多,说得都符合。 比如跟当年的何先生住在同一块区域,家就隔着不远,还记得林兰芝那会身体不太好,每天都看着周边的孩子发愣,说着又拿出一张合照,上面的人是年轻时候的何先生。 那老太又慢吞吞地问:“小女仔,你问这些做什么啊?”带着老花镜打量着何林曼,忽然说:“你长得好眼熟的,跟我……”她话未说完,何林曼慌忙起身就要走,生怕再看到什么照片。 有想过验DNA,可是那老太的儿子媳妇全死了,而她又不是人家亲妈,那儿子也是抱养来的。 没办法,全断了…… 可是临走前她还听见老太突然说了一句话:“如果我那孙女还在的话,也该跟你一样大吧,我好想她的。她爸妈走的时候还惦记着,要是能找到,我一定要带回来的。不管她现在住在哪里……听说那姓何的发财了……女仔啊,你知道到哪去找他吗?我要接孙女回家啊!” 如鬼魅一般不断地耳边回荡。 她才不要回去,才不要住在那么破的房子里,更不要有那样的爸妈……她不能回去,她爸爸只有一个人,就是何介信! 该怎么办,她现在跟何淮安的关系也冷到了极点,没有人能帮她。 何林曼咬着手指不断地在房间里转圈,门突然响了,她惊惧地收起东西,大步过去开了门。 “怎么了,脸色很不好。”相比她惴惴不安,何淮安可谓春风得意,难得脸上带着笑,“我给你找的地址去了吗?好不容易从爸爸书房找到的。” “还……还没,看着感觉不是很靠谱,过几天再去吧。”她撒了谎,将门关上,锁起。 “曼曼,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妹妹,你上次提的,我想过了。既然你只想做普通兄妹,也行吧,那我们就做普通兄妹好了,我会跟你保持距离的,你不要担心。” 他看着不像开玩笑,很认真的口气,对何林曼也很冷,一如初见时,冷冷地在便利店口抽烟,隔着墨镜两人对视。 何林曼马上环住他的腰,小声道:“淮安,你也不要我了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她那会吓坏了,想着万一跟何淮安的事情败露,何先生肯定会发火,到时候她——可现在,如果连何淮安也跟她疏远,那身边就真的没人了。 “我没有不要你,只是你自己说要做普通兄妹的对不对?我在尊重你啊,我觉得你上次的话很有道理,确实,我身边真的不缺女人,以后我愿意,什么样的都有。曼曼,放心吧,我以后就是你哥哥,不会有什么的。” “别这样,淮安……不要这样,我那时候吓怕了,真的……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何淮安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也不跟她装了,厉声呵斥道:“什么活不活,年纪轻轻的说什么鬼话!”看她哭心软是肯定的,到底还是叹气,“以后还说不说这种话了?”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何林曼知道,从现在开始,两人的关系就变了,完全不对等,“我会很听话,淮安,我只有你了……”她那天放学回来的晚,看见何先生带着高茜在外吃饭……一瞬间觉得不愧是父女,真的好像,其实人家才应该住在一起的,该走的是她何林曼。 “曼曼,我早说了,你要听我的话,放心,只要我在,你就在。谁也不能把你带走……爸爸疼你是没错,可高茜到底是他女儿对不对?没有哪个父亲会不要自己孩子的,你看,爸爸找我不就找了好几年吗?”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何林曼衬衫的扣子,一点一点地击溃她的心房,贪婪地摩挲着白腻肌肤,“以后你要听我的话,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知道吗?” 眼泪颗颗砸在地毯上,透骨的冷意让她忍不住发颤,并非不懂何淮安的意思,温顺地闭着眼睛,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内衣的扣子也被解开,何林曼觉得自己这算什么呢?用身体讨好何淮安来换取一份安全感吗? 口口声声的爱又是什么,是占有,是这样恨不得将她拆解吞咽的吻吗?又忍不住去想,如果何先生知道了会怎样呢?他会怪自己勾引了何淮安吗?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她才几岁,才上初二,平常连成人片都没看过的,健康课上倒是有放过,但是她光顾着跟黎晴说话打闹了…… “怎么还没湿,恩?曼曼,你在想什么?”何淮安揉着小巧的乳房,觉得今天的何林曼安静得过分,太乖了,吮着她的舌头,模模糊糊地说着话,“这样揉舒服么,我等了好久,曼曼。第一眼见着你的时候我就硬了,终于能肏你了,你知道那会我见着你都想什么吗?我想把你衣服扒了,把你拖回家摁在床上肏得合不上腿啊……”手指在干涩的甬道抽插了半天也不见湿润,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半撑着身子,从何林曼身上爬起来,“你怎么了,曼曼?哪里不舒服是不是?” 想着还是去见了那老太的缘故吧,安慰她,“莫怕的,哥哥不会让你回去的,恩?他们不会来打扰你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是何生最疼爱的女儿,我保证,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何林曼垂着纤长的睫毛,良久,软滑的肌肤贴在何淮安的胸膛,娇笑,“我只是有些怕,我听说会好疼的。” “破处都会疼的,以后就不会了,哥哥轻点好不好?”软玉在怀,何淮安早已情动,炙热的硕大抵着她的腿,感觉到她迟迟没进入状态,便掐着软软的腰,低头给她舔穴。 何林曼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分成两半,一半承受着何淮安的爱抚,似偶人一般躺在床上。还有一半站在床前,冷冷看着自己是如何呻吟媚叫,晕红的脸上浸着情欲的滋养,蜷缩着脚趾迎来高潮。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个自已讥讽地打量她,无声地扯着唇,吐字:你好恶心。 “啊——好疼——淮安,好疼啊,不要动了,陆越,你不要动……”破处一瞬间,下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得她头皮发麻,指甲死死掐进何淮安的背,点点鲜红落在床单,她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只是觉着何淮安不断地耸动,也不清楚为什么抽屉里会有一盒避孕套。 好疼,她的腿不断地在床单上留下挣扎的印子,力气完全拗不过何淮安的,只记得他开始很快就射精了,然后抱着她喘息,就像进攻的猛兽暂时的歇息。 “曼曼,你好紧啊……别咬,哥哥都要给你咬射了,小嘴真会吸啊……喜不喜欢哥哥肏你,恩?你这个小浪货,叫得真骚啊,还疼不疼了……嗯哼……小奶子都舔肿了。”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软绵绵地任由何淮安的索取,相交的下体一片狼藉,粘腻的爱液顺着肉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床单上,不断贯穿的性器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手指无力地攀附着他,何林曼很想出声问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呢?两人以后又是什么关系?算情侣,还是兄妹?谁家的兄妹会在床上欢爱……可哪对情侣又有着兄妹的名义呢? “怎么了,曼曼?”何淮安拉着她吻,眉眼间皆是笑意,“是不开心么?下次轻一点啊,你终于是我的了,曼曼……我很开心。好欢喜啊……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知道吗?好中意啊,你笑笑好不好?哥哥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对待珍宝似的,将濡湿的发用手指梳顺,爱怜地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每一寸都留着他的印,好像每一寸都是属于他的。 “你要乖啊,哥哥会护好你的,你得听话。”他轻声念着,“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曼曼!你是我的。” 像带了无形的枷锁,被禁锢,被定义。 她被困住了。 ———— 终于做完全套啦,剧情正式开始啦,何林曼的身世问题,还有高茜问题,原小说剧情,都会慢慢解开的。 悄悄说一句,我前面有放个重要角色哦,而且会和高茜扯上关系的人。高茜这个角色很重要,我也挺喜欢的。何林曼不要看她撒娇很甜啊,她不是好人,真的,不要到时候干坏事了,骂我嗷!我之前在某网站都搞怕了,我写我的,但凡角色干嘛了,马上就扯键盘,无语子。 大家都好可爱啊,看见留言都暖洋洋的,等哪天我赚到了提现的钱,抽人送礼物嗷!喜欢吃巧克力吗?白色恋人味道还不错的,浅茶家的千层味道也好好吃啊。 有钱真好,可我老是乱花钱……算了,等这边稿费稳定了,我也是个小有钱人,到时候大家喜欢吃什么评论区留言,只要不是太贵,我抽人送。 首-发:yuwangshe.one(ωo𝕆1⒏ νip) 旧账新仇 颜色不一的书随意地丢在大理石矮桌上,酒水小吃又满满地摆在另一边。 “这些都交给你了哦,繁繁,你好厉害啊,今天上课,老师夸了你好几次呢!还拿你当例子教育我,好惭愧,你教教我吧,怎样才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呀?”何林曼目光轻佻地倚着墙,雪白的手指勾起周丹繁的一撮乌发,身子微微前倾,将她的颤栗尽收眼底,“都说良师益友,那么……繁繁,作为我们的年级第一,补导我功课很容易吧?”说着她打了个响指,笑着与坐在沙发上的黎晴对视,“你说,我要是年纪第一,爸爸会不会很高兴啊!” “哈,Lydia,你在说笑话吗?年纪第一,你怎么考?做梦吗?”有人笑着出声,知根知底的,几斤几两很清楚。 “我当然可以啦,只要繁繁愿意帮我对不对?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周丹繁清楚的可以闻到何林曼身上的香味,很早就听说了,何林曼的香水是私人调制的,完全根据她的喜欢所订制。好像是果香,很天真浪漫的味道。至少那会她来的时候,站何林曼边上,甜丝丝的味道像极了棉花糖。 “作业呢有点多,劳烦你帮我写完啦,这个检讨也帮我一起弄了吧,明天放学前给我,没问题吧?”指了指那堆散着的作业,何林曼笑嘻嘻地勾着周丹繁的脖子,“好啦,作业呢回家可以写,但是玩呢——就不一样了。我叫你出来,就是一起放松的呀,躲了那么多天,也该好了对不对?” 江城晔开了瓶酒,度数倒不是很高,“Lydia,你走开,让我跟周同学叙叙旧啊,平常在学校都没机会说话的。” “OK,你随意咯!”果然,搭在脖子上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甜腻的味道似乎多了辛辣冷冽,带着一股子脂粉感,果香中混合着微酸,她的鼻子不由嗅了嗅,可何林曼走得很快,一会便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拉着林西寒说话。 香味淡了,若即若离地包围着她,无端让周丹繁感到安心。突然,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江城晔拿着开了的酒,围着她转了一圈,“你老妈年轻时候很靓啊,勾搭了不少富商,当年结婚,好多贵太都松了一口气呢。酒量也很好啊,你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赖吧?喏,我也不为难你,谁让你来得太晚,作为赔罪,喝酒不算过分吧?”不容拒绝地强行将瓶口怼着周丹繁的嘴,江城晔挑眉看她。 这几个家里都不是好惹的,随便拉一个都能把周家碾死,斗不过的。 周丹繁已经哭不出来了,麻木地将递到嘴边的酒喝下,完全由不得自己,死命地灌,看她狼狈地喘气咳嗽,江城晔变了脸,拽着她的头发道:“什么意思?我看林西寒灌你的时候喝得挺欢啊?怎么,想要他来?寒仔——啧,这女的可真没劲!”扫兴地松了手,背着的手放在后颈,拿了麦克风点歌,“我还是喜欢胆子大的,那才有趣啊,喂,你哭什么,我都没干嘛好不好?” “爱哭啊,可是在这,你哭给谁看呢,又没有人会心疼的。”其他人不过是起哄,就是何林曼也拿周丹繁做解气的玩具,倒也没想干嘛。但黎晴不同,她跟周丹繁是真的有仇的。周母当年是港城第一港姐,迷得黎生脑子都糊涂了,又是送车送房,甜蜜共居,还时不时地高调探班,更过分的是差点被哄着跟黎晴的母亲离婚。 如今港姐已暮,容貌虽不及从前,但更添风韵,不知何时又与黎生勾搭,为周家带来了不少好处,周丹繁本来还不够格进曲靖,就因为黎生出面,才与这几人成了同班同学。 好死不死的是黎晴之前拍拖的男生也莫名喜欢上了周丹繁,狠心甩了女友,终日跟在心上人身后,殷勤讨好。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足够黎晴恨的。 “Lydia,你手机一直在响,谁找你啊?好着急的样子,不会是你偷偷找的小情人吧?” “有病吧你,垃圾信息啊,不用理会。”何林曼微笑着将手机调了静音,看着那一串号码,笑容微微凝固,对上身旁探究的目光,笑得极为自然,“看我做什么呢,黎晴那边不更精彩吗?” 开了半瓶的酒直接被黎晴拿手里倒掉,洁白的衬衫瞬间湿透,沾着淡蓝的酒水的颜色。周丹繁咬着下唇,泪眼迷蒙,宛若暴风中的白莲,摇摇欲坠,我见犹怜。 偏偏这些人都是坏心肠的,纷纷笑着拍掌,拿手机拍视频记录,黎晴见此,心中更为得意,反手甩了一巴掌在周丹繁脸上,拽着要扯她的衬衫扣子。 纵使怎么躲都无用,更有上前帮忙顺便占便宜的,周丹繁脸上红肿,身上的校服几乎是要被脱光了。 “砰啷!”酒杯被人狠狠砸在地上,炸起的渣子碎了一地,众人一惊,就连黎晴也停了动作。 何林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差点要把手机也砸了,深呼吸了几次,强笑着对众人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的情绪不是很好,先走了,你们慢玩,账单算我头上。” 完全不给一点拒绝,那人自说自话地要给她安排,不过是出来玩一下,电话就催命一样的打……装得可真是一回事,从前也没看出来他掌控欲这么强啊! 手机被握得死死,林西寒察觉到她的不对,拉着她的手腕,“出什么事了?” “没有,不要多想,我先走了。”她不欲多说,冷脸踢着地上的周丹繁,“喂,我的作业别忘了,要是明天出问题……我不会这么算了的,恩?“半弯下腰用纸巾将她脸上酒渍擦掉,见着人绝望地缩在角落,内心竟觉得很有趣,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一些,“好狼狈呢,我们的好学生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定很委屈吧?那,作业和检讨就麻烦你了哦,繁繁!我们,明天学校见。”转身那一刻,笑容顿失,已回复了那端的信息,其实很烦被人管着,尤其是像何淮安这样,半强迫半威胁,逼得她喘不过气。 “Lydia,我送你下去!”林西寒拿着她的书包大步追去,并排走,“上回商场的监控删掉了,那天你把人拉厕所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电话要删了,你怎么才想起这事。要是晚一点,真有把柄落下咯。” “周丹繁很聪明,那天还录音,不过我也删掉了,一会记得提醒黎晴他们,这种事闹大了,我很麻烦。”出了电梯,何林曼伸手把书包背上,车子已经停在门口了,林西寒交代了几句,看她上车,才转身。 ———— 欺凌真的很恐怖啊,我以前有个同学午休前被叫出去,午休都快结束了才回来,脸都肿了。不过她自身也有原因,老喜欢在背后嚼舌根。其实女生嘛,都喜欢说人家悄悄话的,不过可能这个同学倒霉,人家看她不爽,正准备找理由想收拾。 我个人觉得被欺负还是要告诉家长的,那个同学就是自己扛着,结果被堵了好几次,我挺不赞同这个做法的,最后还要学校出面警告,连警察都搬出来了,才消停。 初中时候我班上就有个男的老喜欢弄别人,有病一样的,每个人都要招惹,关键他这人很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所以不要太过分,大家都忍忍,老师都拿他没办法。我对这人都有阴影了!前几天出去散步的时候,有个男的乍一看跟他很像,我当时心脏猛跳,下意识地就想跑,想躲开,那种打心底的厌恶真的没法忍。 可能我长得丑,那人就老喜欢莫名其妙骂我,打我,很奇怪啊,我也没挖他家祖坟吧。一星期起码有叁天在骂我,要么打我一下,全班大概就我一个女的遭到这样,长什么大,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这样讨厌我。很见鬼的,我性格也没招人这么厌恶吧……反正我实在火了就还手了,但力气小,就是个废物,没用,惹得那男的更过分的辱骂。那天我真的很生气,甚至恶毒地想这人去死!后来回家跟我爸说,他第二天放学带着我叔叔来找那男的,终于让我在接下来的校园生活得到了宁静。 我有时就想,如果我初一的时候就跟我爸说,然后那会就解决了,是不是后来我的心理状态会好一点,也不至于在初叁那会精神将近崩溃。 我真的希望像这些乱七八糟的暴力啊,或者莫名其妙的男的能消失,人和人之前就是互相尊重的,有时候施暴者确实是有原因,被打的可能真的有问题。但大多数还是可以好好解决的嘛,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怎样,出生的那一刻,父母肯定是满心欢喜的,所以啊,是值得被温柔以待,世上最好的。 不过真被欺负了,不要觉得跟家长说就是添麻烦,有些人就很贱,不来点强硬的,不会知道错的。我现在过得也很好,班上同学也很好,虽然有时候对同学关系敏感了些,但大家相处的都很好啊。没人会觉得我曾经是丧丧的,完全厌世到好几次准备把自己解决了,所以环境很重要,家庭也很重要,反正就当一个小树洞了,吐槽一下。 能看完的人也谢谢你啦,不管我以前怎么样,但还是祝愿我们每天开心,如意顺遂。 遗落 何家。 何先生正在用一些碰见过的案例教何淮安商场上的事情,正说着,看见何林曼回来了,笑道:“今天怎么回来这样晚,又跑哪里玩了是不是?书包怎么看着没份量的,你就背个空书包回来啊?” “没有啊,我在同学家写作业的,已经写好了,她成绩好,我扔她那检查嘛。还有书什么的帮我在做笔记, 爸爸,以后我会好好念书的。”何林曼坐在何先生边上,装作没看到何淮安眼里的不悦。 “好啊,你加油啦,有进步爸爸都给你奖励的,上次那个发卡看你挺喜欢的,这次要什么啊?”何先生笑呵呵地揽着她,有上进心不是坏事,念过书的人见识总该会宽阔一些。 “上次那个发卡好多人都夸好看的,你瞧,我今天还——”她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了,别在头上的发卡不见了,“爸爸,等一下,我好像掉在同学家里了。” 她起身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拿着手机拨给了林西寒,没人接。 又打给黎晴,仍是忙碌状态……怕是在那玩疯了吧。 “同学没接电话,也不知道发卡有没有在她家,我好喜欢那个的,早知道今天不别了。”出来再次坐到了何先生的旁边,闷闷不乐的。 “就是一个发卡子,丢了就丢了,爸爸再给你买。好了,明天还要上学,你们都上去休息吧,我再坐会,一会还要看新闻的。” 何林曼马上站起来,抱了抱何先生,“晚安爸爸!我先上楼了。”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把房间门关上。 洗完澡出来,又打了电话给林西寒,这下是接通了,“怎么了,Lydia?” “我发卡好像丢那地方了,你还在吗?给我看看有没有啊。” “没事,一会让黎晴跟底下人吩咐一声,有的话明天给你带。”林西寒忽然压着嗓子道:“这女的真狠,林林,下回你跟她玩的时候小心点,周丹繁迟早得被黎晴玩死!” “出什么事了?” “轮奸……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玩嗨了,黎晴怂恿的。到底是女生,周丹繁报警了……”林西寒自己人也还在警局里,“你小心点,我看周丹繁跟疯狗一样,闹大了,你肯定也逃不掉。林林,你有在听吗?” “她被轮奸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干的,她有病——”何林曼惊慌之下,不断地骂着,那头的林西寒头痛万分,“你傻不傻,拍照的是不是你?没有威胁的把柄,她也不会出来啊。好了,你不要怕,周家什么德行又不是不知道,给点钱,好打发的很。” 门被敲响,何林曼马上挂了电话,做出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打开门,何淮安站在门口。 “怎么了哥哥,有事吗?” “我打给你电话干嘛不接?信息也不回,你下午跟谁待在一起?”何淮安锁了门,面上一如往常一般没什么表情,“你是不是又跟林西寒一帮人出去玩?” 眼神阴戾,黑眸沉沉地看着何林曼,“我说过,不太喜欢你出去玩的,尤其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指甲深深地扎进掌心,何林曼讥讽地笑道:“什么是乱七八糟的地方,哥哥这话说得好奇怪。爸爸都不管我这些事,你干嘛要管!我现在做什么都要经过你同意吗?去哪里都要报备,见谁也要跟你说,放学就回家……我是在坐牢吗!何淮安,你是不是管太多了啊!” “曼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我不想和你吵,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说罢就要离开,何林曼很快抱住他的腰,“别走,我不要你走,你不准走,淮安……” “就这么喜欢跟林西寒一起?天天出去玩的,想见你这么难啊!”何淮安叹气,转身时,心里的一点郁气也散了,“自己说,回来都几点了?你很不让人省心的,我得看着你的,不然我心里会一直惦记的,你想玩,下次我带你去,或者你跟我说,但是电话,信息都不接,这叫什么呢?” 见她不说话,何淮安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怎么了?觉得我说你不高兴啊!曼曼,我就你一个妹妹的,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那我怎么办?” 何林曼小声哔哔:“我才不是你妹妹,你连妹妹也没有。” “是,你不是我妹妹啊,那是什么呢,童养媳好不好?以后当老婆的。”好笑地低头亲亲精致的眉眼,叁两下就把她单薄的睡裙脱了,吻着她的耳根,哑声道:“想不想哥哥肏你?乖,把抽屉里的套子拿来。” 何林曼被亲得晕乎乎的,哪里还想为什么自己这会有避孕套,弯腰撅着小屁股拉开最下面的抽屉,还没拿,肉棒便挤开小小的肉缝撞了上来,脚一软,若非何淮安抱着她的腰,非得摔着不可。 “嗯……淮安,你干嘛啊……你没带啊……神经,神经病……你没带套子嘛……啊啊,哥哥……”细白的腕子无力地放在床头柜上,塌着腰,散落的头发盖在脸上,两人做得次数不止一次了。 “没带不是更舒服?是谁说不带舒服的,就喜欢哥哥射你逼里?”何淮安揉着她小巧的乳,狠狠抽送着被打湿的阴茎,一次比一次用力,“曼曼,哥哥肏得你爽不爽,怎么这么会夹?恩……别咬啊,水真多,止都止不住……” “哥哥快点啊……不要折磨我了……要快嘛,淮安……不要出去……嗯……”感觉到他的离开,哭唧唧地要抬手打他,“你好坏的,为什么……哥哥……我要嘛……”她忍不住求他,几次欢爱后,也尝到了甜头。 肉棒“啵”地被抽出,何淮安抱着她面向自己,双腿缠在劲瘦的腰上,再一次填满她的空虚,撑开甬道里的每一个褶皱,这个姿势能完全吃下全部的肉棒,进得更深,何林曼到底是被娇纵着长大,几次的高潮滋味蚀骨难忘,太舒服了。 “哥哥好棒啊……嗯啊……痛,哈……你轻点呀。”眉眼皆是情欲的春色,抱着何淮安的头,挺着身子将一只乳送到他的嘴里,似喂奶一般,手指绞着他的头发,水眸含情,红艳艳的小嘴吐着娇媚的呻吟,“好会吸啊,淮安……嗯……另一边也要嘛,啊啊,不要这么快……”媚肉紧紧咬着狰狞的性器,耻骨相贴,肉棒快速地拍打,手指恶意地揉搓她的阴核,“啊,不要,太刺激……好麻的……哥哥,哥哥……”甬道猛地一紧,四面八方的媚肉死死包裹着肉柱,温热的液体喷涌在龟头上,何淮安咬着牙抽出,将灼精射在了地板上。 “淮安……”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抬眼唤他,声音还带着高潮后的余韵,甜媚入骨,“你喜欢做爱吗?”秋水似的眼含情勾人,粉白的乳上布着一道道指印,乌发一半盖着眼,一半散在床上,足尖轻勾,若即若离地点着精囊。 何淮安绷着脸,挤着声道:“你要想做一晚上我不介意,到时候别哭。” 腿马上就放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懒意,伸手朝着何淮安道:“我开玩笑的啦,要抱抱,淮安。”几乎是伸手的那一刻就被拉起来了,脸贴着温暖的胸膛,何淮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发,顺毛似的,又时不时地吻着她的眼睛。 “淮安,我心情不好……”她一人碎碎念了半天,何淮安屁都不吭一声,当即怒声说:“你干嘛,我说了,心情不好,干嘛不哄我?” 她早习惯对何淮安乱发脾气,即便现在心里有个疙瘩,绝大多数都温顺着跟在何淮安身边,但原来的习惯还是很难改变。 “你要我怎么哄啊,我说话你都不听的。” “你——你怎么这样,哼!我肚子饿啦,我晚上没吃饭,淮安,肚子饿。”又勾着何淮安的脖子,伸着舌头给他吃,“好饿……肚子都痛了……哥哥……” “家里没东西啊,我叫阿姨给你煮面行不行?”还不忘训她,“你真的活该,让你瞎玩。”很搞不懂她到底出去玩什么,每天都闲不住。 何林曼还扒在他身上,浑身都透着粉,“陆越,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不管我干了什么,你都会跟我一起的,对吧?” “是啊,但你能不能乖呢?听话一点,我要出去啊,你不是肚子饿吗?这样赖着,我怎么走啊?起来!”把散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见何林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不禁笑,“去洗洗啊,一会下来吃面的。” 请假 第二天早上,何林曼到了学校,林西寒坐在位子上玩魔方,见她来了,挑眉道:“黎晴他们还没出来,今天周丹繁不在,请假单都看到了。听说玩得很厉害啊,她都进医院了,不过又闹着要回家,情绪很不稳的。哦 你的发卡好像找不到了……那边没有啊。” 何林曼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可以确定的是,在包厢唱歌时,发卡还在的,“表哥,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发卡还有在吗?” “没吧,不知道啊,我又不注意这些的。啊呀,就是个发卡啦,放学我带你去买一堆啊。真晦气,昨晚都被爸爸打了,幸好我出来送你啊,没搅在里面。你不要怕啊,林林,这些事情跟我们又没关系,轮奸她的是江城晔那帮人,指使的又是黎晴,跟你没关的。” “不,如果真要追究起来,我肯定也有责任的。这事肯定不能让爸爸知道的,决不能……”林西寒见她脸都阴下来了,指甲掐着书包带,正想劝她,就见何林曼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出去,不过一会功夫,就从老师那弄了请假单。 “好好的,你去哪啊?” “周家,这种事情我决不能被扯上任何干系。” “Lydia,Lydia!你回来啊,有事情我们商量啊——”他叫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叫回来,踌躇着要不要也去弄个理由请假?可昨晚的事情已经让林生很生气了,警告他如果再闯祸,不会有好果子吃。 上学期间,阿财肯定不在的,何林曼随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倒也不是没乘过,关上车门,报了周家的地址。 “叔叔啊,我在这看望同学的,这边车不好打的,能不能在外面等一下啊,我一会多付你点钱咯。”何林曼要装起来,还挺像一回事的,看得那司机心软乎乎的,“好啊,你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出来啊,没事的。” 她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哎,没事啦,快去吧!”司机笑呵呵地跟她挥手,心想现在的学生仔真有礼貌,尤其是这女孩子啊,一看就是家里条件很好的,一点也没大小姐脾气,家教真的好好啊。 周家的下人没见过何林曼,就连周母以前在宴会上,也是远远的看了几眼,完全没机会凑前面的。 “阿姨好,这蛋糕是我来的路上买的,不知道合不合口味,打搅了。我是繁繁的同学,听说她今天请假了,好像是生病,很不放心,所以跟老师说了,我来看看。”她长得实在太有欺骗性了,绑着两个辫子,笑得很甜,露着一对浅浅的涡,身上穿着件深蓝色的衬衫,外面套着深灰色马甲裙,脚上穿着双玛丽珍鞋,就像个小洋娃娃。 周母看见她身上的校服就已经知道是曲靖的学生了,本来平常很少跟女儿有交流的,也不知道她在学校到底怎样,一听到是同学,以为是好朋友,忙道:“你来就很好啦,我们繁繁很少有带同学回来的……她……她心情不是很好,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姨,你叫我Lydia就好了,学校里大家都这么叫。” “哦哦,Lydia……”不着痕迹地打量起眼前的女生,无疑家里条件是非常优越的,光手上戴着的镯子就是一牌子的私定款,很难能约到的,有钱都没用。 因为年轻时的习惯使然,周母默默在心里翻着各家各户的名单,Lydia……是哪家的女儿呢?和繁繁是同学,应该是一个班的,说话温声细语的,那首先排除何生家的女儿,这个周母还是有数的,听一个太太说过,何生家的女儿被宠坏了,脾气很差的,看谁不顺眼完全不给一点面子,要翻脸就翻脸的。况且跟黎晴玩得好,那圈子里的人,看不上,也不可能会跟周丹繁玩。这头发一看是没烫染过的,那么赵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位的头发比明星还前卫,每天换一样。 是谁呢?有谁家的小千金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老习惯的原因让周母对何林曼的身份好奇不已,若是平常定会想办法套的,可如今周丹繁的事情让她没了精力,想着还是算了,毕竟是女儿的同学,能来探望,一定是很好朋友了。 你们是同学,关系肯定很好吧?你来看她,她肯定很高兴的……”周母不是没有问过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可周丹繁就是不说,只知道被轮奸,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去那地方呢?平常路过都不会看一眼的人。 “繁繁还没吃东西吗?啊,我好担心呀,阿姨,你放心啦,我会陪着繁繁的。”何林曼担忧地看了眼楼上,蹙眉跟在周母身后,时不时地说着话。 轻轻敲了几下门,“繁繁,同学来看你了,你可以出来一下吗?她很担心你……繁繁……”没反应,周母抱歉地看着何林曼,“看来是让你白跑一趟了,她——” “没关系,我试试,繁繁,繁繁?我是Lydia,你能开下门吗?我好担心你呀,你都没来学校——听说你生病了,昨……”门开了,周丹繁赤红着双眼死死瞪她,“你来干嘛?谁让你来的,你来干嘛啊!” “繁繁!Lydia担心你才来的。”周母慌忙解释,“Lydia,她不舒服,不是故意朝你发火。” “我理解的,繁繁,我们可以聊聊吗?你看起来好憔悴,吃点东西吧,不吃饭可不行啊。”知道她的人清楚,何林曼已经不耐烦了。 “你进来……”周丹繁轻轻吐出几个字,像是耗尽全部力气,转头对着周母说:“妈妈,你先下去吧,不用管我,我还不想吃东西。” “好好好,那你们慢慢聊,慢慢说,妈妈不打扰你们,繁繁,你……”她红着眼别回头,很心疼女儿。 何林曼无意看母女情深的戏,直接进了房间,待周丹繁进来,就看见她抱手靠着窗台,笑容早就跑十万八千里了。 “你房间视野不错,啧,当初爸爸也想在这添置房产的,不过我不喜欢……繁繁,你家算是这附近最好的一间,是这附近所有别墅里地段最好的。”还是托了黎生的福,不然区区一个周家,哪里有机会。 帮助 手肘撑着书桌,何林曼转头望着她,“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 “你到底来干嘛?道歉?”她情绪失控,冷笑着呸了声,“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吗?何林曼,你少假惺惺,欺负人的事情好玩吗?我告诉你,这事情不会算了的,你们一个个,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昨晚走得早又如何,你还不是参与了,轮奸,教唆,霸凌,还有把我拉卫生间拍裸照视频……警察知道了你逃得了干系吗?” “对,你说得没错!所以我来当然不是道歉。”她随手将书桌上的画揉成一团,“我只是来跟你理清楚这事情的利害关系。周丹繁,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虽然嘴巴不老实,但这人么,还是有点智商的。所以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事情真得到解决,我们所有人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你,周家,难道不会遭到报复么?喂,江家就江城晔一个宝贝儿子,江太命根子一样的看着,你要是害得她儿子进教导所啦,或者名誉受损什么的,她会同意?还有陈家,温家……每个都不好得罪呢。说不定我们受到正义审判的时候,你家就已经濒临破产啦!你母亲年轻时候得罪太多人,早就有人等着你家遭难落石头呢!” “那我呢,凭什么我要白白遭到这些,我……我为什么要被你们欺负,你们又比我高贵哪……我真的好不甘心,我闭上眼睛都是那些画面,我连觉都不敢睡……”周丹繁捂着脸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当然知道何林曼说得这些,可如果放弃申诉,她又怎么办…… “昨晚的事情你是找不到监控的,那地方是黎家的产业,不可能给你证据的。所以啊,没用的,我劝你不要做无用功。尤其是,还会让我沾到麻烦的事情,恩?”何林曼冷冷俯视着抱头痛哭的少女,突然抓着她的头发发狠道:“我发卡在你那吧,昨天跟你说话的时候掉地上被你捡起来了。交出来。你要用我的发卡干嘛?一起把我举报了?啧,繁繁,你得知道,现在你已经得罪一个黎晴了,难道还要再加一个我么?我对你倒也不是很有恶意的,报复的办法有很多,何必要用正义的力量呢?我帮你怎么样,就当赔罪咯,我听说主谋就是温洋对吧,我可以帮你,但你得保证,我——跟这些事情是完全无关的。” “你怎么帮?”她完全放弃了,在港城,其实斗不过这些家族的,没多久,这帮人就会以证据不足而释放,况且还都是未成年,真的判刑又能怎样……到时的她,只怕会迎来更激烈的报复。 “看你啊,你要把温洋关起来呢,还是——以牙还牙啊?”何林曼看那个温洋也不爽好久了,老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只是温家不好得罪,况且一个圈子的,闹得太难看也不好。 “以牙还牙!我所承受到的,他也得十倍百倍的尝到。”周丹繁颤着身子,第一次对上何林曼的眼睛,“你如果做到了,我可以当你跟林西寒不知情,视频跟照片……只要你删了,我就当没发生。但黎晴——” “随便你,照片跟视频我现在就可以删,当你面。你把发卡还我。”’何林曼拿了手机出来,将那些照片视频,一一删掉,周丹繁再叁确认没有备份,才还了手机。 “发卡不能给你,不然你骗我怎么办?我不信你,你总得给我一个保证金吧!” “我们两个之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了算的?周丹繁,我要不知道昨晚的事,也真信了你只是生病不舒服呢?很难想象你现在是一个被轮奸过的人,我看过新闻,那些人的下场都不太好,一般都在医院的,真的有发生吗?我很好奇,怎么就一下子都来碰你了,黎晴的话也没那么诱人吧。” “你什么意思,我骗人?我会拿着这事情开玩笑,你还是不是人!” “开玩笑啦,激动什么,搞得我都要以为你做贼心虚了。发卡可以先寄存你这,但别搞丢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跟着爸爸去阿ser那认领啊。” 忽然,又听见她说:“繁繁,我们刚才的对话,你没有录音吧?” 即便什么也没做,周丹繁也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真没有!” “那最好咯,等我好消息啊,事情过了,我身边的好朋友,可就是你了啊!”笑嘻嘻地拍了拍周丹繁的肩,提起书包,“我走了,繁繁你可要好好休息啊,保重身体。答应你的我肯定做到。但你,最好别让我知道有什么小动作,不然,你跟周家一起去死吧!” “再见,繁繁!”仍旧笑得甜甜的,皮鞋踩着毛绒地毯走向门口,周丹繁恍惚地看着她的背影,眼泪不断地往下流,没想到最后,自己还得靠着何林曼,这事件的发起者。 追-更:blwenben.com(ωoо1⒏ υip) 拒绝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尊重 于是,晚上何淮安照例开了她房间的门,如往常一样吻她,衬衫的扣子已经开了大半,何林曼突然别过脸躲开,“我今天不太想做。” “怎么了?告诉我原因。”他的手贴着内衣的排扣,已经准备要解开了,听见何林曼的话,挑眉看她。 何林曼舔了舔干涩的唇,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今天很累,想早点睡的,明天早上还有考试。” “你下午在家待了一天,难道没睡够吗?”只当她又闹什么情绪了,分开两条腿便撞了进去,何林曼猝不及防,吓得捂住了嘴,她刚刚叫得挺大声,就算隔音很好也怕被听到。何淮安将她的无措看在眼里,花穴里有丰沛的汁水了,知道何林曼已经情动,笑着亲她的耳根,“觉得累,你就躺着,哥哥动就行了,让哥哥伺候你啊?” “我,我真的不想啊……我好累了……我不要啊……恩……不……”含着春意的眉眼微微蹙起,她喘着气想要推开何淮安,可不断贯穿身体的肉棒一次比一次发狠的撞向花心,弄得她腿软了,心颤了,娇滴滴地伸出舌头给何淮安吃,原本要推开的手,也虚虚搭在他的背上。 “乖,今天多肏会,你经期快到了是不是?” “恩……好像是……不记得了呀……太重了哥哥,轻……太用力了呀……”不满地捶他,引得何淮安发笑,缓了些速度,可每每都往最深处撞,“这样速度够了吧,逼里的水都溢出来了,都这样了,还不想哥哥肏?” “不,不想,我才不稀罕……谁要你——啊!你干嘛?”雪白的小屁股上突然挨了一掌,何林曼又气又羞,使劲拿腿要踢他,又夹紧了甬道里的肉棒,差点没让何淮安射出来,“做什么,恩?想哥哥肏死你是不是?” “我今天……真的不想……你好烦啊……”她软绵绵地要推,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迎合,何淮安扣着她的手,在细嫩的颈子上烙下痕迹。 “你有病啊……被人看见了怎么说,不准……啊……我说了,不准呀……”脚尖突然绷紧,指甲掐着何淮安的手,趁着她失声神的功夫,又换了姿势,捏着小小的乳尖,何淮安低头要吻她,被何林曼躲开了,生性强势的人怎么可能就罢,不过换了方式罚,逼得何林曼眼睛泪汪汪的,嗓子都喊哑了,灼热的性器深深的研磨着她的花心,何淮安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有些冷,“还躲不躲?” “我就躲,我就躲!恩……别以为……以为我怕你……你发什么神经,好痛啊……不准打我屁股,你有病啊,我说了……啊!神经病,滚开……滚开啊……”她被压了一段时间,本就心里不舒服,这下全爆出来,猛地就咬了一口在何淮安脖子上,血都出来了,趁着一时不注意马上就要跑开,埋在深处的肉棒瞬间拔出,蜜液一下子全流了出来。 何林曼哭着穿好衣服,很快就跑浴室,锁了门,热水浇在身上,眼泪也哗哗地流,很委屈,一直拿毛巾搓身上,只要何淮安亲过的,她都要搓。 “你在里面干嘛,把门开了,曼曼,曼曼!”门锁了进不去,何淮安在外面敲,浴室有回音,在外面都听见何林曼的哭声了,“你开门啦,我跟你道歉嘛,你在里面哭干嘛呢,快点,衣服换好啊,难道一直穿着脏衣服吗?” “你滚,不要看见你,你走了我才出来,不然我一晚上都住浴室里了,我就睡在浴缸,你滚啊,不要你在我房间。” “好好好,我走,我走,那衣服给你放门口,你早点出来可以吗?我们明天聊可不可以呢?”他叹气放下衣服,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何林曼才停了哭,等了一会,慢慢开了一点缝,又大了些,很快把门口的睡衣之类的拿进来换上,何淮安真走了。 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可又空落落的,垂着脑袋,头发还滴着水,抹着眼泪,哭久了,还一抽一抽的。 “头发不吹干,还哭啊……” 她差点吓梗死了,就看见何淮安靠着衣柜那,手上拿着浴巾,“过来嘛,我给你吹头发啊。” “谁要你吹,不是让你滚吗?不要看见你,神经病,你跟高茜就知道打我,我才不要看见,你个扑街!”门开了就跑楼下,何淮安在后面,又不敢追,怕她一激动直接摔下去。 “干嘛啊,你头发还湿答答的,怎么哭了?”何先生刚回家,就看她这样子从楼上跑下来,后面还有个何淮安。 何林曼嘴巴一下子就瘪下来,吓得何先生以为怎么了,坐都没坐就拉着她问,“怎么了啊,你哭什么?” “他打我……” “谁打你?啊,谁又打你啊!” “何淮安!他打我,爸爸,你打他,打死他啊!” 何先生沉了脸,把何林曼拉到身后,“你解释,为什么要打妹妹!” “一时不注意,情绪没控制住。” “混账东西,今天没注意打她,明天呢,是不是要把她抓起来再打啊!你几岁了,路上随便抓个人都知道要让着妹妹的,你还打她——打你哪了,你跟爸爸说。” 何林曼僵住了,怎么说,打她屁股吗? “他,他……他乱打我,哪都有,好痛哦爸爸,我要去医院,我要拍片啊!” 何先生瞪她,“胡说八道,你以为那些东西对身体好的啊!乖,你上楼把头发吹了,淮安,你到我书房!” 何林曼还挺气的,走的时候又踢了他一脚,何淮安拽住她,把浴巾披她肩上,“自己把头发吹干再睡。” “要你管,你等着爸爸打你吧!” 回了房间,床上还乱糟糟的,她弄不来,又不能叫保姆,坐在床尾只能等何淮安回来。 都快等睡了,何淮安那死人还没回来,挺烦的,何林曼摸着手机开始想该找谁帮她解决温洋的事。 这人也得看温洋不顺眼,又可以…… 心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一个名字,刘嘉楠。 “喂,你给我把床单换了,我不能睡。”憋着气跟何淮安说话,头发早就吹好了,披散着。 “恨上我了?”他拿了一床新的出来,看何林曼躲得远远的,也没说什么,弄好了,就坐在小沙发上,“谈一谈。” “谁要跟你谈,我不要!不听,不听!你走开,不然我还喊爸爸过来!”她闭着眼睛很抗拒何淮安的靠近,牛乳一样的肌肤泛着淡淡红晕,眼睛还是有些肿的,声音听着也比平时要哑。 “行啊,你喊就是了,顺便告诉他,儿子跟女儿已经搞一块了……怎么样?相信爸爸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把我打死的,正合你意啊!” 何林曼气得拿枕头砸他,“你威胁我?何淮安,你要逼死我吗?就这么想我被赶出去?你想看着我去死吗!” “你在胡说什么,话不能乱说的你知不知道?”何淮安阴沉着脸拉她,脖子上还有齿印,“你觉得我在逼你?你以为我想吗,你要能乖乖的,我用得着?何林曼,我要不看着严一点,你早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跑了!” “那你拿链子把我关起来,用绳子把我捆起来啊,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陆越从来不会对我动手的。” 何淮安冷笑,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可现在没有陆越了,只有何淮安!肏你的就是何淮安,你为什么一定……你今天很奇怪知道吗?平常我们都很合拍的,你高兴我也高兴,都很享受的啊!我没有打你,情趣你懂吗?那只是情趣!OK,我承认后面是有点生气,你躲我!为什么?” “一定要做吗?我今天不舒服,说了我不想,你干嘛一定要逼我!你拿我当什么,你要做就做,我不想还一定要配合,我是妓女吗?人家妓女上床还有钱拿,你能给我什么?”气上来了什么都能说,往往也是心里的真话。 “sorry,sorry!我跟你道歉可以吗?你不要激动,你这样我们很难再说下去,我现在就已经很生气了!”他闭眼深呼吸好久,“首先我以为你只是跟我闹情绪,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下次我会改,我会尊重你,可以接受吗?然后,你到底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sex partner,恩?曼曼,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想的。” ———— 首-发:rourouwu2.com(ωo𝕆1⒏ νip) 梦 自有记忆以来,几乎每个晚上,何林曼都会做梦。幼时的梦境无比奇妙,有长着翅膀的大象载她绕着地球转圈,像旋转木马一样。又有父亲口中的仙女带她划船游银河,走鹊桥。也有力大无比的巨人将她捉走,安置在一间堆满玩偶的房间,巨人的妻子与好多的女仆保姆在哄她,陪她玩,还有差不多年纪的一对精灵姐弟终日伴在身旁,会唱歌,也会拿出精灵最宝贵的东西逗她。 巨人是那个世界的王,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于是他下令不准何林曼回去,要永远的留下。精灵姐弟也使了劲的想办法讨好她,变出各种没见过的玩意出来,所有人都要她忘记那个家,并说爸爸妈妈再不会来接她了。 那梦很长,醒来时她躺在父亲的臂弯里,眼前是苍白的医院病房,母亲红着眼圈,不住地抚着她的发。 那是何林曼童年里,为数不多的,可称之噩梦的一次。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住的房子越来越大,佣人也越来越多。父亲成了家喻户晓的何生,母亲便也被称为何太,她是夫妇的独女,所有人都知道,何生有一爱女,视为明珠,爱如珍宝,尤其何太去世后,更是眼珠子般疼爱,命根子一样的护着。 梦境依然不变,仍是匪夷所思的人物或是动物陪着她玩。天空蓝蓝的,飘着棉花糖似的云,梦里是国王的何先生带着他的王后与公主,一齐站在城墙上与百姓挥手微笑。 可后来,梦变了,天空似乎罩了一层雾,她站在家里大厅,一个人站着,对面是何先生与被他护着的高茜,还有……谁呢?她不认识。 何先生很凶,大声呵斥着将什么东西扔在地上,好像是报纸,又好像是一堆照片。 最后像是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耐心,他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回来了。” 何林曼害怕极了,跪着扑在何先生的腿边求,终是无用,孤零零地走在街上。 梦境再次发生变化,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的云,她颤颤巍巍地站在悬崖上,下面是万丈深谷,头顶是千斤重的巨石被一根磨损很严重的绳子吊着。 只要有人在后面一推,或是轻轻割破绳子—— “啊!”她尖叫着从梦中醒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捂着胸口,一旁的电子钟在黑暗中发着光。 凌晨两点。 何林曼抱着被子,不断地往角落缩,她垂着脸,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下来。 房门开了,何淮安明显是被强叫醒的,走廊没开灯,何林曼站在外面不说话。 “怎么了?”见她不吭声,皱眉,“说话。” 腰被两只细软的手环住,何林曼吸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做噩梦了。”她将脸贴在何淮安的胸膛,低声啜泣,只听见一声叹息,温暖的掌心抚着她的脊背,“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梦都是假的,你哭什么,吓怕了啊?”他关了房间门,拉着何林曼到床上,声音很低,抚着微微发颤的脊背,“睡吧,没事的,那都是假的,傻孩子!噩梦哪里能当真……你只有这时候才会想起我……药涂了没,下面好像有点肿啊。” “好痛,淮安,我要你抱抱。”她的脸埋在何淮安的颈窝,明明之前吵翻天了,哭闹着逼人从房间出去,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可转眼做噩梦又巴巴地跑过来。 何林曼是离不开何淮安的。 “药擦了还疼吗?是我不好……不要哭了,不然明天眼睛要肿的。”浓浓睡意地轻拍着她的背,又爬着起来,褪了她的内裤,吓得何林曼拢了腿,“你,你干嘛啊!” “我看看有没有流血啊,不是很痛吗?” “也没有很疼……我擦了药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痛要说的。”他掰开阴唇看了会,又把内裤拉上,重新抱住她,“睡吧,好晚的。” “淮安,你还怪我吗?” “你说呢?好好跟你说也不听,软硬不吃的。算了,下次你不想就直说好了,我肯定不逼你。” “那你不要再那么凶了,还打我……”她也想睡了,说话也模模糊糊的。 “不打你,不打你!那你听不听话啊,老是不长记性的,话也不听完就睡。”把她的被子掖好,何淮安嘟囔着也阖眼睡去。 早晨醒来,何淮安已经刷完牙换好衣服了,见她还半睁半闭地坐在床上打哈欠,身子不住地晃啊晃的,没骨头撑着一样,头发乱糟糟地有些炸。 把拿来的校服衬衫放她手边,“该起了啊,把衣服换好。” “可以请假吗?我好困……没力气了……你跟爸爸说,我要请半天……就半天。”她说着又要睡了,很喜欢赖床,请假都请习惯了。 何淮安坐床边把人抱怀里,跟给洋娃娃换衣服似的,衬衫裙子一件件地套。搓着她脸上的软肉,“起啦,你可以起来的对不对?不要赖床啦,这习惯不好的。” “可是我的眼睛睁不开啦……”嗓子还是哑的,趴着他身上,声音拖得长长的,哼哼唧唧的被抱着去浴室,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张着嘴,何淮安拿电动牙刷给她刷牙。 “头发怎么办呢?我扎不来的,别个卡子行不行?”把沾了水的毛巾拧干,给何林曼擦脸,但拿着她头发是没办法的。 “随便啦,你喜欢就行嘛。” “这么乖啊,恩?以后都这么乖好不好?”何淮安亲了亲她的嘴角,抚着她的肩胛,心软还是让再睡一会。 ———— 首-发:po18dy.com(ωo𝕆1⒏ νip) 刘嘉楠 今天是阴天,看着就要下雨的,踩点进班级,林西寒一下子就把人拉外面角落,“你跑周家干嘛了?周繁丹说什么了没,有没有给你气受啊!” “表哥!她答应这事跟我们两个没关系的。你看我干嘛,本来就是,我们又不知道的。” “她这么好心?你是不是跟她做承诺了,林林,你不要怕的,我肯定有办法让咱们脱开的,别去答应乱七八糟的条件。” “没事的,表哥你不要多想,好啦,不用这么紧张。”何林曼很敷衍地推着林西寒往教室方向走,同一时间,走廊对头走来一群打扮流里流气的,有模仿古惑仔味道的男生。 被拥在中间的染着一头红发,脖子上挂着乱七八糟的链式,嘴里还叼着烟。 曲靖是私立学校,校部有很多,光光港城这边的就有初高中两所,但凡在港城有排面的,有势力的,有条件的,都能把孩子送来,为着日后出国做准备。 “什么东西。”林西寒很看不上刘家。 同样混黑发家,陈家人都低调的很,完全不给家里添麻烦的,只要不去招惹,都很好说话。而刘家却恨不得让全港城的人都看见跑走一样,脏事乱事什么都沾,名声很差。 刘嘉楠本打着电话,嘴里冒着一大串难以入耳的脏话问候人,一见着何林曼,突然哑巴了,咳了咳嗓子,莫名其妙地红了耳尖,又把嘴里的烟拿出来,恨不得就地埋了。 “走吧,要上课了。”何林曼收回视线,挽着林西寒背道而去。 刘嘉楠怔怔地站在原处,人都看不见了,还望着空荡荡的走廊,身旁的人试探地出声,“楠哥,楠哥!洋娃娃已经走远啦!” “死货,吵什么吵!人在不在我会不知道?我又不是瞎了!”回过神又恢复以往的样子,吸了口烟对身旁的跟班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对我笑,就笑一下也好!林西寒每天看贼一样防着,不让什么男生瞎靠近的。” “哪有,温洋那天就挨着过去,我看洋娃娃都要哭了,还好我站在边上,喊了一声,那小子心里有鬼,一下子就跳起来,还想打我啊。” 刘嘉楠鹰眼一瞪,马上就问候了好几遍温洋的祖宗,又啪地打在走廊的栏杆,“他算什么东西,Lydia是他能想的吗!我都——你干嘛不早说,死东西!” “我看洋娃娃也没说什么啊,楠哥,刚才她好像有看你的,还笑了,你们有听见吗?她真的好靓啊,皮肤也好白的,要是头发也变成金色,卷卷的,完全就是真人版娃娃啊!” “要你说啊,什么洋娃娃长洋娃娃短,Lydia才不是洋娃娃。她有名字的。”刘嘉楠不悦地掐了烟,心里还是挺失落的,从没说上一句话。 “还不是楠哥你先叫的,我还记得那会林西寒知道了,差点跟你打起来,他好宝贝这个妹妹的。不过人家可是何生的女儿,学校里的人都喊她Lydia的,别的名字都不给喊的,除了林西寒!” 刘嘉楠不爽地拿拳头砸栏杆,可又能怎么办,何林曼那样的,他就是做梦也不敢上去招惹的,见了面话都说不清,脸也巨红! 下午果然下起了雨,何林曼打了电话给阿财,说要他晚叁四十分钟来接,只说学校有事。 支开了林西寒,故意换了一边的楼梯口下去,包里面的书还装了很多,听见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何林曼才扔了书包,靠着扶手,一副很累的样子。 “烦死了……”她嘟囔着踢了一脚在地上的包,从楼上下来的刘嘉楠愣了愣,心扑通扑通的跳,那包看着很重。 何林曼抿着嘴,看了眼手机,又抬头看见他傻愣愣地站着,小声“哼”了声,听得刘嘉楠心都酥了,差点要化了。 “很,很重吧,我给你拿吧……”他的声音几乎是含在嘴里的。 何林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突然说:“我知道你,你是十叁班的刘嘉楠对不对?喊我洋娃娃的那个!” 一瞬间刘嘉楠的脸爆红,幸好他黑,看不出来,都觉得脸上的温度能烫熟鸡蛋了,嗫嚅道:“恩……对……我是刘嘉楠……洋娃,不对,Lydia,我帮你提吧,看起来很重的。” 何林曼有些不情愿地用脚尖点了点书包旁边的地,“喏,那麻烦你啦,这么重……” “没事,没事!外面下雨了,我们走叁号楼那边吧,可以直接通校门口的。”他一面观察着何林曼的神色,一面提建议。 “行吧,反正都要出去的。” “恩……林西寒呢?他不是每天都跟你一起的,书包这么重,你没找他帮忙吗?”刘嘉楠挺奇怪的,第一次在这边的楼梯口碰到何林曼。 “他?哼,他拍拖去啦,讨厌死了,我一个人走那边都没人的……你们放课都比我们晚咯,所以我想在这边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帮忙呀。” “你好聪明哦。”他憋了半天,硬邦邦地夸了一句,何林曼差点要笑出来了,脸上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我当然聪明啦,大家都夸我的。哼……烦死了,现在一个个的都没回来……” “黎晴他们吗?我有个朋友也在里面,好像说快了,证据不足要出来了,周家同意私了。到时候还是会有很多人陪你玩。”他说着自己也有些不高兴了。 何林曼别开脸,突然停了下来,“全部人都要回来了吗?温,温洋也是吗?” “对啊!”他突然想起早上听到的,又见着何林曼神色不对,当即就确定了几分,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一道不善的声音。 “Lydia!”林西寒冷着脸大步走来,将何林曼拽到身后,又夺过刘嘉楠手中的书包,差点没被重死,人也踉跄了一下,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装什么东西进去了,平常都背着空包回家做做样子的。 “既然他来了,那我先走了,再见,Lydia!”刘嘉楠就算不甘心也没办法,无比落寞地消失在楼道口。 林西寒差点被气死了,用手戳着何林曼的脑袋,“你脑子进水还没晃出来是不是?跟那种人扯上关系!包里装了什么,你把一桌子的书都带回来了吧!Lydia,你到底搞什么鬼,你还骗阿财说学校有活动,你哥哥电话都打到我这了知不知道?” 何林曼的脸瞬间变了颜色,抓着林西寒对袖子,“你说什么了?他,他问你……表哥!” “说个屁啊,我说老师留你讲上课不认真的事啊,怕怕怕,现在知道怕,还是就怕他知道啊!你还没说,你怎么跟刘嘉楠那烂人扯上了?你不说清楚,我马上电话打给姑丈啊!” 何林曼差点要哭了,没这样倒霉的,“不要,西寒你不要管好不好,我,我真的不会跟他有什么的,只是……” “是不是周繁丹的事!”林西寒一猜就知道,极少见的在何林曼面前骂的很难听,缓了一会才说:“你脑子有病?这事干嘛不和我商量,就是周繁丹把我们扯进去了又怎样?她被轮奸怪得了我们吗?说不定她还乐在其中呢,你去掺和什么啊!林林!别管,这事情你不要管听见没?视频照片你删了,周家无非要钱——这事我给你顶包啊,姑丈不会知道的。表哥跟你保证,不会有人敢把你给供出来的!看看,现在知道怕,那时候把人拉厕所还很嚣张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随便擦两下她的脸,“刘嘉楠那人给你提鞋都不配的,不要再跟他来往知不知道?” 可何林曼知道,这事情还真就刘嘉楠能帮上忙,她必须要试一试。 “我知道了,哥哥,你不要跟他们说。” 林西寒被这哥哥听得身心舒畅,捏着她的脸,“这几天老实点啊,不然让你亲哥哥收拾你!” 追-更:lamei9.com(ωoо1⒏ υip) 喜欢 事实上在接下来的时间,何林曼不断地想着办法“偶遇”刘嘉楠,尤其是黎晴几人回来以后。 “松手啊,信不信我剁你手指啊!”温洋被推倒在地,刘嘉楠摁着他给了一拳,“你小子是不是想死啊,看你不顺眼很久了知不知啊。” “疯狗啊你,少多管闲事,滚开!别怪我不客气。”再看不上刘家,可也不能轻易得罪。 何林曼害怕地站在两人边上,“不要打架啊,有话好好说嘛。”其实她巴不得温洋这傻逼被打死,都要恶心死了,还凑上来要挨着她。 “Lydia,你不要管,这疯狗有病!”温洋脑子一热,竟跟刘嘉楠扭打在一块,不过是单方面挨打,论力气,比不过刘嘉楠这野人的。 “啊,你流血了。”何林曼忍着恶心捏着温洋的衣角,装作很担心的样子,“是不是受伤了,你快去校医室看看吧,啊呀,快走啊!” 痛死了,温洋捂着鼻子被边上的人掺着离开,刘嘉楠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何林曼,他想,这下肯定要被讨厌了,说不定以后见着他都会绕道。 “你也受伤了,喏,这个止血贴给你,我随身带的。” “我把他打流血了。”刘嘉楠低着头,不敢接。 何林曼噗嗤一声笑了,周围的人早就散了,她别了别碎发,饶有兴味地围着刘嘉楠转了一圈,“你是为了我打他呀,怎么了吗?你不会后悔了吧,也对,你把温洋打了,老师肯定要告状的。” “我当然不后悔,因为是你啊!”刘嘉楠猛地抬起头,少年藏不住事,眼里的炙热让何林曼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她极力忽视,一只脚尖在地上点啊点的,“喂,你好傻哦。真的……我请你吃饭啊,就当你上次帮我提书包的谢礼咯,还有……谢谢你刚才打他,下午放学我在叁号楼那等你,不许不来!” 裙摆消失在楼道,刘嘉楠傻傻地站在原处,脑子还是懵的,完全沉浸在何林曼的笑里,忽然,他“哈”地大叫一声,唱歌似的吐出一连串的脏话,止不住的笑。 宝贝一样捡起掉在地上的止血贴,摸了好几下,恨不得再亲一口,甚至都想再跑去找温洋打一架了。 林西寒今天不在,笑着拒绝了黎晴几人的派对,又打电话给阿财说要和同学聚餐,让他晚些来接。 下午的风很温柔地吹着格纹校裙,何林曼支着下巴,整个人都浸在落日的余晖里。 肩膀忽然一沉,刘嘉楠玩笑的打了一下,“走啦,不是说吃饭吗?”头上竟然戴了个鸭舌帽,身上乱七八糟的链子也摘了。 何林曼通常是没机会单独出来,身后大多都是跟着保镖或是阿财。 她一面极力躲着人群,一面又不住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很新鲜,从来不会到这些地方的。 刘嘉楠带她东逛西晃的,没一会手上就拎了不少小吃,这也是个混日子爱玩的主,港城哪哪角落都去过。 “我跟你说,其实这些摊贩卖的东西一点也不比那米其林餐厅差的,你不要觉得脏就嫌弃,其实呢,以前的人都说‘不脏不净,吃了没病!’这里的云吞面很好吃,尝尝吧?” 去的不是何林曼想象的什么餐厅,不过是很普通,甚至就几个位置的小店。 她连下脚都不太想…… “我可以打包吗?哥哥很喜欢吃云吞面,我想带回去跟他一起吃。”何林曼小声地绞着手,其实就是嫌弃。 刘嘉楠这没脑子的压根不会多想,完全就把何林曼美化了,还觉得自己眼光真好,喜欢这样人美心善的。 “没关系啦,你打包嘛,我帮你和老板说啊!不过我得在这吃的……” “那你吃咯,我陪你呀,是我请你吃饭的嘛。”她脸上戴着口罩,弯着一双水杏似的眼。 刘嘉楠脸又红了,低着头呐呐的,何林曼心里觉得无趣,但又不得不装着一副很乖顺的样子,早想打哈欠了。 “旁边还有卖鱼蛋的,那家味道也很赞,生意超好的,老板娘靠着这个养女儿念书,她老公开出租车的。”刘嘉楠低头舀起一个云吞,按平常一口一个完全不是问题,食量很大,完全可以再来一碗外加小碗的鸡丝面。可现在旁边坐的是何林曼,他不得不分成两叁口解决一个,斯文极了。 “鱼蛋?你经常去吃吗?是——”她说话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随便拉了拉刘嘉楠的袖子,下巴点了点隔壁,“那女的手上拿着是什么?” “就是鱼蛋咯,咖喱鱼蛋啦,就是她家开的,她是店家女儿啦。”刘嘉楠看见那店家女拿着用签字串起来的鱼蛋要喂给一个男生,不过那男的看着就阴沉沉的,脸上没表情地往边上走了走,还有个男生说着什么,逗笑了店家女,拿走了她手上的咖喱鱼蛋。 叁人都穿着一学校的校服,就是曲靖隔壁的那所高中。 “原来是个鱼蛋妹!”何林曼不屑地嗤了声,可眼睛一直盯着那边,饶是粗神经的刘嘉楠也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Lydia?你是想吃吗?是啦,陆记的鱼蛋确实不赖——” 何林曼转头扬声问:“你再说一遍?陆——陆记?老板姓陆?” “是啊,不然干嘛叫陆记啊。” 难怪跑这来…… 心情瞬间变得很不好,一股子邪火压不住的,闷头灌了一大碗凉茶。 “你吃一碗云吞够吗?我既然请你吃饭,一定要让你吃得饱啊,你帮了我好多……还打了温洋,我欠你人情的。”她强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在旁边的刘嘉楠身上。 “你不要这么说啦,我帮你肯定不图回报的,温洋要再欺负你,你就和我说啊……他,他是不是老那样啊?其实你干嘛不和林西寒或是……” 何林曼突然打断,“你不懂,他……说了没用的。温洋这人好恐怖的,他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况且……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你可以帮我今天,可下次……我该怎么办……”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真的很烦啊,为什么他喜欢的一定是我呢?拿着我的把柄一直威胁我……哎呀,我跟你讲这些干嘛,你吃啦,要凉掉了。” “你什么把柄在他那?”刘嘉楠直肠子,玩不来别人那花花肠子,就是喜欢何林曼,就是要帮她。 “刘嘉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像一道惊雷响起,震得刘嘉楠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首-发:rourouwu12.com(ωo𝕆1⒏ νip) 以牙还牙 “刘嘉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她手托着下巴,看着一张脸黑红黑红的,耳根子都红得发紫,不由轻笑,“你喜欢我什么呢?我其实一点也不好……我好脏好坏的……你知道周繁丹的事吧……你肯定知道,那天其实我也在,是我让她来的。因为她之前一直在学校造我谣,说我喜欢——喜欢谁来着?不记得了,还说我家里怎么怎么样……很难听啊……我真的好生气,没人这样对我的,所以跟着黎晴一起打了她,还有她一些不好的视频跟照片。” 刘嘉楠整个人都听傻了,何林曼有在他是知道的,可拍照片什么的完全不清楚。 “那天放学,我们几个人在外面玩,突然黎晴说要周繁丹过来,可她又让我打电话,不然周繁丹肯定不来的,黎晴对周繁丹有多恨你也知道啊。那天我喝了酒,还真的打了,很快人就过来了……其实我还是讨厌她,所以就不高兴,拉着西寒表哥要回去,都到家了……表哥突然电话打来说,出事了……” 何林曼打了一个寒颤,眼见的在发抖,很害怕的样子,明显给刘嘉楠一种感觉,那是很痛苦的回忆。眼圈红红的,眼睛里含着泪,“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是我害了周繁丹。温洋当时也在场,所以他一直威胁我。不然就要告诉阿sir,或者是我爸爸……我好怕,我没有办法,只能听他话。其实我真的好后悔,也很害怕,温洋是带头强暴周繁丹的,万一他也——” “你是不是傻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有责任,早就一起被叫警局了,周繁丹自己都清楚啊,虽然你打了她,但这两个完全不是一件事啊。”刘嘉楠见何林曼要哭了,很快就反应过来,“温洋那个狗东西,他敢碰你!我说周丹繁怎么了,原来是这样……你肯定也不想这样的,黎晴那个疯女人肯定会逼你啊,她什么德行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黎晴恨周繁丹在圈子里是公开的事,黎太恨周母,也是公开的秘密,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你放心,Lydia,论起来周繁丹跟我也算是亲戚的,之前她妈妈都来找我爸爸帮忙的,要给温洋一个教训啊。敢拿事情威胁你……又把周繁丹强暴了,这人渣东西……我找人轮了他!” 何林曼既然敢找刘嘉楠帮忙,无非就是因为这人够冲动,做事完全一头热的,脑子还有点问题,刘家要不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早把他扔国外去了。 而且这人很讲义气,她有十足把握,刘嘉楠不会出卖她的。 “轮……你要干嘛?你不要干傻事,不用管我的,我……你有这份心意真的好让我感动,可是温家不是吃素的,得罪了很麻烦。还是让我一个人默默承担这份痛苦吧,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流着眼泪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勉强笑着,眼里的挣扎全露在了刘嘉楠面前。 “Lydia,既然我知道了肯定不能不管你,况且出事的还是我一个远方表妹啊,我爸爸知道了也觉得温洋很过分,他也要准备给教训的。”刘嘉楠看着空空的碗,觉得被何林曼这样崇拜的看着很不好意思。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你等我好消息啊,既然他敢威胁你,你也威胁他咯,到时候我给你发视频!”他说完就往外走,何林曼意思意思地要拦,果然被躲开,“我先走了,Lydia,我们也是朋友的,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拿你当朋友,所以我帮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还想跟你一起吃东西啊,不过今天没空了……先走了……”说风就是雨,要搞温洋肯定得提早准备。 刘家混黑,在港城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温洋真出事,温家对上刘家……挺难说的,不过刘家就刘嘉楠一个独苗苗,自然是要死护着的,而温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温洋只不过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她什么也没做啊,就是追究起来与她也无关的,她可是劝过刘嘉楠的,只不过人家不听,有什么办法。何林曼早就知道刘嘉楠这人了,做事很疯,比她还不计后果,之前就有个公子哥笑刘家是靠当马仔赚钱起家,直接被刘嘉楠从教室里拖出去毒打一顿,牙齿都打掉了好几颗,人在医院躺了数把月。 就这样,刘嘉楠也没什么事,甚至他爸爸还公开放狠话:要是敢再追究死缠烂打,直接去墓园看儿子照片吧! 所以刘家人做事不讲理,刘嘉楠脑子不正常,用他来处理温洋,合适的不得了。 “发卡什么时候给我?温洋的事情我已经弄好了,你就等着看视频吧!”打了一通电话给周繁丹,这女的现在转学了,听说受了很大刺激,见着男的都哆嗦,可何林曼那天见着她感觉挺正常的。 “你把视频发给我的同时,发卡自然会送到你家,我亲自去,你放心。”周繁丹现在活得很麻木,被轮奸的事情在圈子里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妈妈每天都守着她,就怕她想不开,可为什么要被笑的人是她?她又做错了什么,难道被唾弃,被指责,被所有人都厌恶的,不应该是始作俑者黎晴几人吗?其实她也恨着何林曼,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其实该受到报应的,是每一个人。 “何林曼。”那端的周繁丹突然叫她的名字,伴着呼呼的风声很刺耳地传到何林曼耳中,“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其实我开始很信,所以我遇到乞丐都会给钱,还经常和妈妈去做慈善……我承认我说过你坏话,因为你真的让我喜欢不了,不止我,学校其实很多人都看你不顺眼,可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息声最终消散在嘈杂的风声里,“我从来没想害过你,黎晴,温洋,江城晔……你们每一个人,甚至对所有人,我都没有起过一点的恶念。可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呢?” “为什么……这需要理由吗?看你不顺眼吧。”何林曼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转着书包上的玩偶吊坠,很嫌弃地看着拥挤的小店里聚集的人,马上站起来要出去。 “对,不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想理由,连后果都不知道吧!如果会,那也不会做这种畜牲都不愿去干的事情……何林曼,我最后求你一次,他们,他们那天拍了视频……你可以帮我把那个删了吗?这样我们真的毫不相欠了,我原谅你,也会放过你。” “原谅?你哪来的资格来原谅我啊,繁繁,我们两个之间,可不是什么对等关系,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还放过……哪来的脸啊!我干嘛要帮你,知不知道温洋这件事就花了我很多精力啊!行了,行了,准备好时间把东西还我。”说完就很不耐烦地挂了,谁管什么视频,那种东西,她要提出来删了,完全是得罪那一帮人。 ———— 你们是喜欢看肉的还是剧情的啊?我其实写不太来肉的,那个好难啊,不过大家喜欢偏肉的,要不我去学一学?剧情的话,那就没事了。 吃醋 何林曼一人留在店里,站了会,才结了账,声音一点起伏也没有地要阿财来接。 说不来心里什么感觉,她一方面很烦被何淮安管着,巴不得早点摆脱控制,可看见何淮安跟别的女的一起,又很不舒服。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或是将要被抢走。若非最近实在不方便,她真的打算要把那鱼蛋妹给好好教训教训,这种人就是弄死了,也不会惹出什么水花,完全比周繁丹好弄多了。 大不了多给笔钱,足够她家吃半辈子了。 到家时直接回自己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澡。 只要解决了温洋的事情,周繁丹那边就彻底和她无关了,发卡肯定是要拿回来的,这女的要敢耍她,回头就让黎晴把那些视频放出去! 擦着头发从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出来,就见何淮安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在家的衣服,明显是洗过澡了。 何先生最近都不在家,去别的地方考察市场,家里也就兄妹两个加佣人。 “淮安!”欣喜地小跑过去,直接坐他大腿上,揽着他的脖子问:“你今天不上课啊?” “在安排新课程,今天休息咯。晚上和那些同学出去了,吃什么好味的东西啊?”他从旁边取了吹风机要给何林曼吹头发,“人转过去,不然我不好吹啊!你能不能不要乱动,你头发很湿的,你看,我衣服啊!” “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笑嘻嘻地换了一个朝向,盘腿坐着,等头发吹好了,又扒着何淮安身上,“晚上我们一起睡吧,爸爸都不在家,没关系的,好不好?” “爸爸就是在家你不也跑过来找我吗?还没回答我啊,和什么同学一起聚餐啊,林西寒生病在家没去学校的,黎晴那几个发出来的照片里面也没你啊!” 何林曼面不改色地说:“是别的同学啦,那个女生你没见过的,干嘛?你是不是要见啊!” “我干嘛要见啊,傻不傻。对了,我有事要问你啊,周家那个女生出事你知不知情啊?我听爸爸说,那天林西寒都被搅进去了,你呢?你有没有参与啊?” 何林曼吓了一跳,强装镇定,“我肯定没有的啊,那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做!表哥也没有,那天,那天我要回家,他出来送我的,所以我们肯定是不知道的。” 何淮安也没说什么,周繁丹这事很麻烦,肯定不想何林曼被牵扯进去,“没有就好啊,你就是做了也要跟我说知不知道?你不要生气啊,我没怀疑你,只是爸爸都打电话回来问了,你说闹得大不大?以后也少和他们一起可以吗?你看轮奸这种事情……曼曼,哥哥只想你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行不行?” “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没人告诉我的。” “恩,所以我不喜欢你老是和他们玩啊,而且你们还有喝酒,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何林曼突发奇想,仰头问他:“如果被强暴的是我怎么办?” “没有这种可能,你不要乱说。” “我就问问嘛,淮安,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去想这种事情。”他很忌讳任何有关何林曼不好的事情,提也不想提,“反正你不要乱跑就行的,阿财跟保镖要带着,最后放课了就回家,你看,是不是又做不到?” 软绵绵地躺在何淮安的臂弯里,声音也软软的,“回家也没事的,你都没时间……你睫毛好长呀,哥哥……” “怎么了?” “你以前没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过得很苦啊?每天都要打散工,你跟陆家的人关系很好吧!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在那有兄弟姊妹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何淮安轻拍着她的背,人也轻轻的晃着,“以前肯定苦啊,都没钱的。我小时候陆家的那个养父每天都酗酒的,会打人,谁都打……后来他死了,就剩陆家的阿婆跟我。我要赚学费,没办法才去打散工啊,不然没钱念书。我跟他们没什么感情的,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那些人也知道,都把我当外人看的,就是有一家比较好吧,家里是卖鱼蛋的,知道我没饭吃的时候,经常让女儿带饭过来。爸爸当时让助理给了一笔钱吧,是谢礼,毕竟人家帮了我不少的,对不对?” 何林曼一想到那个女的要喂何淮安吃东西就很不舒服,即便他躲开了,“那女的好看吗?你喜不喜欢啊?不是有好多剧情都是这样的吗?在穷的时候帮助你,然后你暗恋她,有钱了就回去找她报恩,长大就结婚啊!电视剧就这么演的。” “你少看这些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说了爸爸给了一笔钱吗?都还清了,我报什么恩啊!好酸的,你是不是吃醋啊?”很头痛,搞不懂何林曼为什么老喜欢看那些没营养的电视剧,还喜欢看动画片,经常跟何先生抢着电视看,然后两个人一起看宫斗剧或是动画片。 欺骗 喂东西的一幕无限重复地在脑海里上映,何林曼气死了,瞪他,“我就是吃醋,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就只有我一个妹妹的,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你看我这么好看,还会跟你打啵,有时候我们还会上床,是不是很好!” 何淮安都要笑死了,摸着她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含住喋喋不休的嘴,吃着她的小舌头,手也犹豫着要不要解开她吊带裙的绳子。 她趁着喘息的间隙问,“你是不是想做爱呀?” “是,可以吗?” “其实我不太想。” 何淮安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默片刻,还是抱抱她,“没关系,你不想就不做了,我尊重你。”可何林曼却又自己解了吊带,裙子滑落,她小声说:“但是你好像很想,既然你想,那我们还是做吧,不过你不能打我——”最后的话直接被撞的失声,四面八方涌来的媚肉咬得何淮安头皮发麻。 他缓着力气在小穴里进出,带着何林曼一点点情动,本来年纪就不大,没有前戏爱抚,何林曼就没那么快湿,甬道干涩,很容易弄疼。 “你快一点点,蹭的我好痒啊……对,对就是这样……”做爱的感觉确实让她觉得很舒服,过程她是享受的,正如何淮安之前说的,两人大多数都很合拍。 身子被腾空抱起,何林曼下意识地夹紧何淮安的腰,“你干嘛呀?为什么要站起来……好重啊,你要去哪……啊!哥哥……”故意一般,走几步便狠狠地撞一下,每每撞着花心最深处,何林曼咬着手指,浑身都打着颤,她最喜欢的还是何淮安不戴套的时候,可那样又很危险,通常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但也有例外。 “哥哥,恩……你把套子拿掉好不好……嗯啊……那样舒服……拿嘛,拿掉吧,我想试试射进来的感觉……淮安,你最疼我了,对不对?”她娇滴滴地哀求,胡乱地吻着何淮安的脸,哼唧唧地迎着腰。 何淮安差点还真做了,自己也觉得不戴套舒服,可一想到后果,还是算了,“乖乖,那样你要吃避孕药的,很伤身体啊,好了,都一样的嘛,以后好不好?等我们结婚了……” 何林曼失神地靠在他的肩头,从没想过结婚的,原来还可以结婚吗?她一直以为会不清不楚地在一起很久,等腻了,就不要自己了。 “你乖啦,这样哥哥肏得你不舒服吗?嗯……重一点咯,好久没碰你了,感觉更紧了,叫出来,曼曼!不要憋着,你叫得好好听,怎么一下子就高潮了?”抱着抵在墙上,以为她闹脾气了,安抚地吻着她白皙的脖颈,烙上自己的印子,身下不停的贯穿着,交合处沁出来的液体飞溅在地板上。 “不要亲我脖子啊,被人看到会问的,上次——嗯,嗯啊……上次就有人问的,都说我跟人在拍拖啊……淮安,亲亲,好难受……”她微蹙着眉,仰头贴合着他的唇,津液交缠,舌根都要吮化了。 左右明天没上课,家里又没有人要顾忌,放纵地在各处留下痕迹。 “哥哥,别人也会和我们一样吗?”身体清理后,何林曼躺在何淮安的怀里,轻声问他:“我觉得做爱确实很舒服,有时候我也会想要和你做,下面也会湿……我是不是很坏?” “为什么这样说?喜欢的事情去做就好了,性爱本身就是男女的一种感情交流。曼曼,这没什么的,你想,那就做,不想,就不做。” “淮安,你对我有隐瞒什么吗?我好讨厌别人骗我的。”虽然她会骗别人。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瞒你骗你呢?不会的。”何淮安轻抚着她光裸的脊背,垂着眼,“曼曼,你要相信,哥哥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害你的。” “淮安,以前爸爸不在家的话,我都是住在西寒家的,可是舅舅舅妈对我再好,也不是我爸爸妈妈。其实我好羡慕他。”她翻了身,趴在何淮安的身上,“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很羡慕他有妈妈。爸爸虽然很疼我,可是妈妈和爸爸不一样,没有人能替代妈妈……但现在我知道我是抱养来的,更羡慕他,因为我连亲爸妈是谁都不知道……我好怕爸爸哪天不要我,我想乖一点或者脾气变好一点,这样爸爸就会一直喜欢我的。” “爸爸疼你就是因为喜欢你啊,你不需要改变什么的,现在就很好。” “真的吗?”她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朦胧地半眯着眼问。 “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你的,对不对?”何淮安低着声摩挲着她的后颈,“你就和之前一样,开开心心的,什么都不会变的。” “那你呢?” “我会一直陪着你,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好梦,Lydia!” 是的,好梦!她记得以前住在林家的时候,临睡前舅妈都会在她和西寒的脸上亲一下,笑声说着晚安或是好梦。妈妈在世时也会这样……好像有魔力的,每次她都能睡得很好。现在有何淮安,无论两人再怎么吵,他都会在走前祝她好梦。 “淮安,你也好梦。” 追-更:clxwx.com(ωoо1⒏ υip) 咖喱鱼蛋 醒来时,天已大亮!何淮安早去上私教课了,在何林曼蒙头大睡的时候。 她坐在床上懵了一会,揉着眼睛爬起来去洗漱,没什么力气地慢慢晃到楼下,却见到了高茜。 切,讨厌鬼! “你来干嘛啊,不欢迎你。”何林曼挡着楼道不给走。 高茜压根就懒得计较她那小学生行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开,走开,等会碰着了不要呼天喊地的,别没事找事啊,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来叁个我也能打趴下。” 何林曼瞪圆了眼睛,啪啪啪地踩着拖鞋冲到她面前,“你说谁打谁?就你!我能打十个!我告诉你高茜,不要以为那天你帮我喊人了,我就会喜欢你,别做梦了,你不配!我还是讨厌你,巴不得你赶紧滚出去!” 属实智障,高茜都不想多说一句废话了,“行行行,我不配,你何林曼小公举哪里看得上我这草民啊,奴才给您擦鞋都怕弄脏您那小皮鞋,我该死,我有错,行了吧!能走开了吗?我回房间。” “谁稀罕要看你啊,快滚,早点回你那高家,最好把你妈妈也带走。” 高茜就住在二楼,转弯第一间就是了,关了门还锁起来。 “土包子!”何林曼怎么看都不舒服,又往门上踢了一脚,惹得里面的高茜开门,“干嘛,要找我玩是不是,早说啊,姐姐就喜欢跟你玩,回头我多准备些小裙子吧,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啊,进来吧,小宝贝儿?去哪啊,姐姐还想跟你玩啊!” 她现在有点摸出门道了,何林曼这人很欠 你越搭理她越得瑟,正常招数没用,她就得用变态点的。只要说得话够不要脸,自己恶心没关系,威慑力够大,何林曼酒能消停。 果然这人就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了半天,见鬼一样地跑下去,骂骂咧咧的,到底还是没继续找茬。 周末在家都挺闲得,虽然不知道高茜那死人回来干嘛,何林曼就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手机响了,有人申请和她视频聊天,电视里正放着高潮片段呢,她随便摁了一边,眼睛都没看,就接通了。 “嗨咯,Lydia!我们好久没见了,还记得我吗?”叶明筝迫不及待地问,又怕何林曼不记得她,马上又补充,“我是你小茜姐姐的朋友,上回我们还有一起玩的,记得吗?” “恩,我记得啊,怎么啦?” “好久没见了,想你啊,你看,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小礼物,喜欢吗?喜欢的话就送你那边了!” 何林曼的视线终于从电视移到手机,眼睛一下就亮了,是她喜欢的一个手办,不得不说叶明筝每次送的东西都很对她的胃口,“这不是绝版了吗?明筝姐姐,你好厉害啊,每次都能找到这些,本来我找到有要出的,可那人乱飙价格,太恶心了。” 虽然不差钱,但到底是觉得不合适。 “你喜欢对不对?那就给你送去啦,我家还有好多呢,我家好多人都喜欢这些,你看,这间是专门放置玩偶的,还有一间是……”叶明筝举着手机一一带着屏幕里的何林曼参观,待到楼下时,手举着转了一圈,“这是客厅,介绍一下,这是爸爸妈妈……”屏幕里突然多了一堆人,何林曼吓了一跳,用着不标准的普通话打招呼,本来就是意思意思,也没想要多热情,可偏偏那端的叶母好像很激动,还有个男的,何林曼看了一会,突然咦了一声,马上就有人问怎么了,叶明筝她爷爷还说是不是吓着了。 ……你这么问,倒真是吓着了。 “我见过伯父的,在新闻里,好厉害的,我们这边好多人都知道的,都夸呢!” 叶父明显就是那种很有威严的人,跟何先生一样的,不过她敢跟何先生撒娇发脾气,对叶父肯定是不行的。 “你常看新闻吗?看新闻很好啊……”莫名其妙地听着一大堆话,觉得挺奇怪的,就跟家长见面会一样,见了叶明筝的全部家人。 “曼曼,你在干嘛?” 何林曼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地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没啊,哥哥,你下课了啊?” “是啊,你几点起来的,是不是刚吃饭啊?”也没看她手机,解了衬衫的一颗扣子,何淮安突然停了步子,“早上爸爸有打电话过来,一会你回一个给他,好像给你带礼物了啊,你看看咯!” “真的?是我一个人有,还是你们都有?” 何淮安瞥了一眼她,“公正公平的角度看肯定是都有,但私心来说,你肯定最多,最好!”所有人都知道何先生偏心何林曼,所以谁能想到何林曼不是亲生的呢? “爸爸就是疼我的,高茜跟你加起来也比不过我。”洋洋得意地对着何淮安挥挥手,“我要和人打电话啊,你走开啦。” “谁要理你!”摔了这句话就往楼上去了,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那是我哥哥,他要上楼啦。”对着屏幕解释,何林曼这人高兴的时候见谁都要得瑟,于是跟叶明筝说:“你知道吗?我爸爸出差了,他很快就要回来了,唉,其实我很想他的,看见他就很高兴了,可是爸爸就要给我带礼物,好讨厌的,不过不止我一个人有啦。虽然我的是他亲自挑的,又是最好的,但爸爸对每一个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 听着就挺欠的,高茜恰好出来,白眼都要翻天上了,玩笑着来了句,“哟,小宝贝儿和谁聊天呢,姐姐出来陪你了,高不高兴啊?” 傻逼! 何林曼当着外人又不好开骂,只恨高茜狡猾趁着何淮安不在来恶心她,要是何淮安在,肯定不敢这样。 叶明筝跟高茜打了招呼,继续要跟何林曼说话,可她其实不太想聊了,尤其是看见叶家一大帮人的时候,莫名就觉得心慌,很不想再说了。 “我——啊呀,瞧我,我还要给爸爸回电话的,小茜姐姐,你来说吧,好久没见了,你肯定有好多话要跟明筝姐姐说。”逃似的往厨房跑,时不时瞄几眼。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高茜笑得跟朵花一样,对她就没这么笑啊,果然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别人随便哄几下就开心了。 没脑子啊! “电话还给你啊,人家邀请你去玩的,去不去啊?”高茜问,“要去吗?那边很好玩的,你老是闷在这里干嘛呢?多出去玩玩咯。”不停在她耳畔念,何林曼都烦了,“那你去跟爸爸说啊,他同意我就去咯。” “爸爸同意你就去?几岁了,你想去还要人同意吗?” “什么爸爸,才不是你爸爸,那是我爸爸!你是不是想自己跑回去?好啊,我就知道,拿我当借口咯,是不是想回去看你高家爸爸啊,切,那种人也就你当回事了,他都不要你了,还回去干嘛啊!当然,你回去我很高兴,很欢迎的。” “你懂个屁啊,死小鬼!”戳破幌子的高茜又气又羞,她当然知道高伟君为什么不给她回去,可是她一点也不想住这,完全不欢迎她的地方,住着有什么意思呢?就是条件再好又怎样,完全没有在那自在。 说实话,何林曼对高茜还是有些怵的,毕竟被揍过,现在何淮安不在楼下没人护着,也不太敢说什么刺激她的话,“随便你咯,你最懂啊。” 不高兴的情绪又升起来了,觉得高茜就是不知好歹,明明在这不愁吃穿的很开心,还非要天天惦记着高家那个没用的废物。是的,废物!她以前就经常听何先生骂高伟君是废物,所以也觉得就是废物。 臭着脸跑去找何淮安,他在看书,无翻译的英文原着。 “淮安。”一进房间就喊人名字,被抱着坐他腿上。 “高茜好讨厌。”她闷闷不乐地靠着何淮安身上,脑子里一会是高茜,一会又是刚才看见的叶家人,“不舒服……” “怎么了,恩?哪里不舒服啊,又看见什么了啊?”何淮安一手翻着书,一手抚着她的背,“一会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等我把这章节看完啊,高茜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 何林曼玩着他衣服的扣子,闷气也散了大半,“她要我去大陆,跟她一起。还叫我小宝贝,她还跟别人笑,都没和我笑的,别人就是好嘛,我最讨厌了!” 这话要再酸一点,何淮安都要怀疑两人有什么了,“你管她和谁笑啊,好好的,叫你什么宝贝啊?行啦,嘴巴都能挂酱油瓶了,笑笑咯,中午让阿姨做你爱吃的菜啊。” 其实每天的菜都是何林曼爱吃的,不过知道何淮安是哄她,听着也觉得高兴,“我刚才把你的鱼蛋扔了,你会不会怪我?”脸贴在何淮安的颈窝,乖乖地偎在他怀里,“我觉得那个餐盒很旧了,以为是什么不要的,如果你喜欢吃,让人再做嘛,不要生气。” “不生气,扔了就扔了,没关系。不过,你不要乱动,再蹭来蹭去就肏你了!下次做事要和我说,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的对不对?”不可能为这种小事去说何林曼的,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我吃什么都无所谓的,吃饱就好啊,你不是不爱吃鱼蛋的吗?那还让人做什么啊!” “我以为你很喜欢的嘛,我还不喜欢吃咖喱……高茜也不喜欢……她最讨厌咖喱鱼蛋了,下次我就埋她饭里,让她饭也别吃。” “你说高茜不爱吃咖喱——还是咖喱鱼蛋?”何淮安突然放了书,表情很古怪,见何林曼没说话,甚至有些不耐烦地晃晃她的胳膊,“嗯?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和你讲话的时候要回答我?” 她才不情不愿地说:“对啦,她不爱吃咖喱鱼蛋的,一点也不行,挺奇怪的人,说鱼蛋有股怪怪味道。她妈妈也说了,高茜从来就不爱吃鱼的,跟鱼有关的都不碰的。” 不可能!他记得小说里的高茜很喜欢吃的东西就是咖喱鱼蛋,也很会做这个。就光光和男主约会的地方就好几次是在陆记——陆记!为什么是陆记呢?高茜似乎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跟老板娘的关系也很好,结婚的时候也邀请那一家人的。 梦里高茜婚礼上所邀请的来宾都是港城有头有脸的角色,偏偏主位坐的就是陆家夫妇,跟父母似的。说来这婚礼上但跟何林曼交好的那些人是直接拒绝出席的,甚至黎晴让人送了好几个花圈去现场,接嫁时还碰上了白事,故意的一样,大排长龙,很大阵势。灵堂也在婚礼的附近,哀乐奏得很响,关键还拿人没办法。 这也当然全是江城晔那帮人的手笔。 那时何林曼已经死了,何先生送走女儿最后一程后,直接去了国外疗养院,就是高茜结婚也没回来一趟。而梦里的何淮安机械地活着,疯狂打压着男主创立的公司,死逼着要男女主不好过,故而也成了所谓的反派。 因为剧情压制,他如今只知道女主,但对男主的身份却是不知,能得到的线索也无非是之前梦里所见的。 他试过直接杀死高茜,因为只要这人活着,就是对何林曼的一种威胁。可他失败了,不知道是主角光环的作用还是脱离剧情轨道不能成功。 最让何淮安不能理解的是高茜这人本身也很奇怪。 她与梦里,与小说,好像都不是一个人,不,应该说完全就不是一个人的。 首-发:xiawa18.com(ωo𝕆1⒏ νip) 通知 3月11日有事,请假一天,周五不定时更 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关注一下我的微博,微博名: 五德喵。 po网最近不太稳,很难登,更文都很难发表。如果在微博的话还好一点,有通知或者变动更方便和大家说。况且下次有抽奖啥的,在微博上抽也方便呀。 暴露 中午吃饭时,叁个人极有默契地分开坐——高茜一人坐在一排,何淮安跟何林曼挨着。 见着何林曼看她,高茜挑了挑眉,还没张口呢,何淮安就冷着声说:“吃饭管自己,不想吃就站起来,一会不要吵着要吃零食。” “嘁,你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啊。”把脾气全撒在高茜身上了,又指使何淮安,“我要吃虾,你剥。” “那你汤喝一点啊,饭不吃,汤总得喝一点吧?”每次吃饭何林曼都要人哄的,有时候就靠着何淮安怀里,边看电视边要他拿着勺子喂着吃。 高茜扒着饭不吭声,不管那两人说什么,反正和她没关系,在这所谓的家里,姓何的才是一家人呗,她姓高,本来就是一个外来者,所以她能说得上什么话来呢?。何林曼这死小孩欠归欠,但只要不是很过分,她也不会再怎么样,上次确实是冲动了,惹得何先生大动肝火,更使劲地斩断高家在港城的路,甚至高家在大陆的一些产业也受到了影响。 “啧,你管自己啊,虾还要不要?”何淮安都想骂了,也不知道高茜到底哪里吸引何林曼的目光,就老看。 “你干嘛老是管我,我长大了,又不是小孩,我会自己吃饭!”对上高茜像是嘲笑的脸,当即就自己拿着勺子喝汤,又要自己去剥虾,何淮安都给剥一碗了,不耐烦地说:“不要耍脾气,把这些吃了。是不是谁找你,手机一直在响。” 能有谁找她,何林曼自己也奇怪,这个时间也很少人的。点开了就看见刘嘉楠抽疯似的发好多消息过来,还夹着照片视频呢。 “拿来,我看看谁找你!”何淮安去水槽洗了手,见何林曼划着手机像是在打字。 她是疯了才会把手机给他看,肯定不能给的,装傻地笑着应付,准备要把手机放起来了,“哥哥为什么这么严肃啊,好吓人的。这是在检查吗?为什么啊,我又没干坏事,我最近都很乖,也没有乱跑出去啊,我也是要有隐私的。” “快点,曼曼,我耐心不多的,看完就还给你。”他太了解何林曼了,越藏着越有问题。 “茜茜姐姐,你刚才是不是说要陪我玩吗?不是说好去买裙子吗?夏天要到了,多买些好看的小裙子啊!”何林曼有些慌了,求助地看向起身要走的高茜,人也站起来往她那挨,“我们现在就走吧,早点买完早点回家的。” 何淮安站着没动,就喊了名字,“何林曼。” 暴风雨将至一般,就连高茜也看出这两人的不对劲,其实说实话,她一直觉得这对兄妹很奇怪,是太亲密了吗?反正就看到好几回何淮安抱着他妹妹,挨着很近,要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小情侣在接吻。而且何淮安很管着何林曼,但凡晚一点点回家了,肯定要打电话的,还会一直发信息催。就今天这样看手机信息的,高茜也不止看见一次了。 “高茜……”何林曼小声喊她,“我们快点走吧。” “我都没说过出去啊,你一人自导自演什么东西啊,不过想我帮你也可以,你就给我……”报了一个价格,何林曼差点都要喊出来了,又怕何淮安,“你怎么不去抢,我哪来的钱啊。” “随你咯,你哥哥好像很生气啊,那你留下来陪他?” 怕是想死。 “我给——啊!何淮安,你有病啊,你放手 放开我——高茜,高茜!你帮帮我,你——”何林曼直接被何淮安拉着上楼了,高茜就迈开一只腿呢,何淮安就阴嗖嗖地来了句:“你敢拦着试试!” 眼神很吓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林曼被扛着上楼,自求多福吧,除非何先生回来,不然谁敢拦。 房间门咣地被关上,何林曼被扔在床上,还没爬起来,手机已经被抢过去了,密码何淮安是知道的,解开锁,就点开软件,她和刘嘉楠的聊天就在最上面,只要点开—— “解释。” 何淮安忍着一肚子火,看完就把手机扔她手边,“你说一下,为什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还有,温洋威胁你什么?” “我和他开玩笑的,都是玩笑话,没有什么威胁。”她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想着理由要骗过去。 “你是不是要我去问他,或者林西寒,要不直接告诉爸爸吧,防范于未然对不对,没有威胁很好,但有威胁,爸爸知道了——” “你不准告诉爸爸,不准!”何林曼一下子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心脏狂跳,颤着唇,“你不能说,淮安,你不能这样对我的,你说过你不会逼我的。” “所以你现在就是什么也瞒着我是吗?最后解释的机会,不然你自己去和爸爸说,我不管你。”其实也是吓吓何林曼的,想也知道肯定是干了什么才有把柄落下。何淮安一直知道何林曼是什么样的人,没有看起来那么乖的。 “我……我真的没做什么……你相信我……”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擦也擦不住,“就是周繁丹的事……就因为这个……” “你不是说什么也没做吗?你也参与进去了?” “我没有,只是,只是她是我叫来的……因为我有她的裸照,她之前造我谣言,还说我,我太生气了……我没想要她被轮奸的,我不知道会这样……所有人都被警察叫过去了,就只有我……黎晴他们肯定不会说出我,可是温洋……他老是威胁,老是威胁,每次都借着理由挨着我,我没办法,就找刘嘉楠……” “所以刘嘉楠找人把温洋轮了,还发视频给你?”何淮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漠地让何林曼害怕,“淮安,你怎么了,你难道——难道我做错了吗?明明就是温洋活该,我没做错,刘家本来就要教训他了,威胁一事不过是多一个理由,我也不想管的,可是我发卡在周繁丹那,她要我想办法让温洋得到教训,不然,不然就要告诉阿ser我打她的事情,还有裸照……” 说得乱七八糟的,又在哭,听得也不清楚。 “发卡现在在哪?” “周繁丹那里,她说看见视频了就还给我。我那天去的时候就戴着这个发卡的,上面还有我名字,我怕……” “你一早要告诉我的,你为什么——做事要和我提前说啊,你干嘛不早和我说,温洋威胁你,你告诉我不行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老实,你现在又算什么,不怕刘嘉楠又威胁你吗?” “他不会——虽然他脑子有点问题的,做事一条筋。不过人很讲义气,不会出卖我。” “那好,这事情你就留给他收拾好了,我不管。” 何淮安冷着脸就要走,何林曼哭求着在背后抱住他,“不要,淮安……淮安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害怕了……你教教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保证下次一定不瞒你事情了,什么都和你说,以后我都不和你闹了,我会很乖,真的……”又见何淮安没反应,她哭着说:“我以后手机都给你看,出去玩也和你说,你让我回家就回家……你想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碰我都可以,我不会再拒绝了,淮安……你别生气……” “不是每次这样都有用的。”他强制性地拽下何林曼的手,“在你心里我们到底算什么,何林曼,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哭也不过是怕我告诉爸爸,对不对?” “我说了我会改,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她哭着喊起来,见何淮安还是不理自己,手都碰到门把了,脾性上来,直接把床头柜上的小台灯砸个粉碎,“何淮安,你就为了这种小事跟我生气?明明我什么也没做,我才是该生气的那个!你处处都管,我连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既然这样,你走,走啊!就当我们什么也不是,我以后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好了,反正你也碰过我了,满意了吗?至少你也不亏,说起来还是玩过——” 门旁边的装饰被摔在地上,碎片飞溅在她的脚边,何林曼不敢置信地问他:“你敢这样对我?” “知道吗?我现在对你很失望,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话付责任,你也是!什么叫玩?你把自己当什么,妓女?妓女也知道伺候我,让我爽,你呢?除了每天跟我闹还干嘛?要用到我的时候喊得比谁都甜,用不到了就臭着脸——我知道,你打心里就瞧不起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那个穷小子对不对?你觉得我能肏你就是得了天大的面子了对吧!行,行!从今以后我不管你了,何林曼!你爱干嘛就干嘛,想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玩都随便你。” 即便知道前世的事情又怎样,何淮安本质上的年纪也还是十几岁。纵使再怎么惯着何林曼也是有脾气的,他也会生气。 摔门离开后,何林曼气得扫了一桌子的东西,破罐子破摔一样打电话给刘嘉楠,“你是不是喜欢我?既然这样,我们在一起吧,以后你每天在学校门口等我上学。” —— 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人看呢?刚好事情解决晚了,有空更一些。 微博的事情真的考虑一下叭,po网动不动就抽风,我就怕哪天又有事情不能及时说的。 结束 “Lydia,你怎么了?是哭了吗?声音不对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刘嘉楠在电话那端问,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你看见视频了吗?温洋现在躺医院呢,有没有开心一点啊?” “你把视频发给周繁丹吧,她比我需要。你出来陪我,我现在不想在家,你来接我,马上!” 何林曼提的要求刘嘉楠怎么可能不照做,马上就答应了,“哎,我很快就来,你等我,我们现在就是在拍拖吧?” “对,我们就是拍拖,你来接我,我们出去约会。”她开了门,故意喊得很大声,“你想想我们该去哪呢?我不太喜欢去公园的……”冷着脸将心里的失落藏好,手上搭着一件外套便往楼下走。 刘嘉楠很快就到了,发信息让她出来。 “Lydia,你今天很好看!”刘嘉楠倚靠着摩托车,不好意思地跟何林曼笑,发色已经染成黑色了,穿得也很正常,“你想去哪里玩呢?有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我们约完会可以去吃,我们有一个下午的时间。” 这个“我们“他说得非常不好意思,而何林曼听着就很刺耳,其实她已经后悔了,完全就是冲动胡乱说的话。 “我……我去哪都可以,随便。视频发给周繁丹了吗?温洋会不会出事啊,我好担心你……”其实还是担心自己,就怕到时候刘嘉楠出事连带着她一起翻车。 “我能有什么,天塌了有我爸妈顶着。真的是老天都在帮我啊,昨天下午才说呢,晚上就给我碰到了。Lydia,你开心吗?以后温洋肯定不会再缠着你了!” “我还是很担心的,温家那边不好惹,你还是因为我……万一他们知道了,肯定还会来找我的。” “没人知道你的,我又是以为周繁丹出气的名义做的,我爸爸也知道啦,他没说什么。好了,你想想要去哪玩吧?毕竟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啊!” 何林曼突然攥紧了拳头,一瞬间有想回头进屋的冲动,她从来就不把刘嘉楠放眼里的,怎么就脑残说要和这种人拍拖呢? “嘉,嘉楠……你对我们的事情有什么想法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嗯……没什么呀,Lydia,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愿意跟我一起,我好开心啊,晚上都和朋友约好要喝酒的。” 这样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合不合适,要不先试试几天,也要有磨合期嘛。”何林曼状似羞涩地低下头,眼睛还是有点疼,刚才哭过的原因,如果是何淮安肯定会注意到的,可刘嘉楠不是,他这傻逼根本就没这么细心。 熬几天就甩了这人,随便什么理由。至于要做什么,何林曼已经想好了。 “你怎么突然跟刘嘉楠走一起,他还给你送东西?”林西寒直接把桌上的奶茶扔垃圾桶里,见何林曼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放心了点,“他这人脑子不正常的,你要玩也得找个正常的啊,天天来,别人都注意你们了。刘嘉楠前几天还让人把温洋给——温家现在跟刘家闹得很僵,你少跟他来往啊。” “知道咯,我先走了啊,明天见。”何林曼拉了书包拉链,提着出去就丢给刘嘉楠,“你拿着吧,这么重,我手都要断啦,这种小事还要我提醒吗?”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他赶紧接过去,都准备好是什么大份量呢,结果感觉也就几本书差不多,想着也算了,拿书包也没什么。 “你晚上又要和狐朋狗友出去玩吗?嘁,玩什么也不知道,先陪我去吃饭吧,我一个人在家,吃饭很无聊。” 自打说在一起以后,何林曼对刘嘉楠就跟周扒皮使唤农工一样,话说得尖酸,事做得刻薄,专挑着刘嘉楠玩得开心时候打电话要他出来,比如给买个奶茶啊,或者说无聊要聊天啊。书包从来就没背过,见着人朋友也跟看狗似的瞥几眼,招呼也不打,弄得刘嘉楠挺尴尬的。 “Lydia,你头上粘着东西了,我给你——” “不要碰我!”她尖声躲开,刘嘉楠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之前温洋就老挨着我。”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 记不清自己道过多少次歉了,有时候都怀疑何林曼是不是耍自己玩。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这么多天了,连手都没牵过,倒是力气活干了不少。 “我有点想吃鱼蛋,陪我去买可以吗?” 说话都是哀求着的,老舔狗了。 “行吧,行吧,真搞不懂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不耐烦地走在前面,见刘嘉楠还没跟上,转头又骂:“你搞什么啊,还要我等你吗?要不要八抬大轿请你过来啊,我给你跪下的那种?” “Lydia,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你哪里不高兴和我说嘛,我都不知道……”刚开始还挺好的,何林曼都会送他什么糖啊,巧克力,还有她亲手做的曲奇饼,可后来就是忽冷忽热的,还莫名其妙地刺他几句。 “说什么,你做错了什么还用我说吗?什么都要我说,你自己没长脑吗?” 这要换作别人,刘嘉楠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偏偏是何林曼,他舍不得,但还是有点生气,更多的其实是无措,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何林曼都会莫名其妙地发火,弄得他更不知道怎么做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要跟我冷战?行啊,我就知道,在一起了就觉得没意思了呗,冷战就冷战,谁怕谁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觉得很委屈?真搞笑,我还委屈呢!”何林曼就跟有被害妄想症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子虚乌有的罪名,刘嘉楠再次道歉,说话的声音更低了,“是我不好,Lydia,你不要生气。” “走快点,我累死了,还要去吃鱼蛋啊,喏,到了,啧……我不进去,你自己去吃,我在门口等。” 刘嘉楠好声好气地哄,“我给你挡一下,不会让人碰到你的,里面很干净,你不要怕。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有什么人……进去吧,我吃很快的。” “烦死了,你为什么喜欢吃这个,我最讨厌吃了,你少吃点,我还要吃饭呢,难道要我一个人吃吗?那很傻!刘嘉楠,你干嘛不说话?”她抬腿踢了一脚刘嘉楠的裤子,等着人把凳子擦了好几遍才坐下,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两个。 “吃快点,吃快点,吃快点……我好无聊,你陪我说话!”她支着下巴,手指敲着桌子,一个人嘚吧嘚吧地能念好久,店里的客人都要走完了,总共就剩两桌在吃。 何林曼翻着白眼把头撇向电视那边,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Lydia,你怎么了?差点要打翻我的碗了,你是不是很饿,要不吃点吧?”刘嘉楠说着就要去拿勺子,就放自己的碗里,还打算两人分着一碗,心里有点美滋滋的。 “你让我和你吃一碗?我吃你口水吗?你为什么不吃快点,我很饿你听不懂话吗?我胃痛死了,你自己吃,我要走了!”说完阴着脸就要起身,不巧撞到了人,热汤尽数倒在她身上。 “曼曼!”何淮安都来不及拉她,“烫到哪了,啊?你说话啊,走,我们去医院!” 何林曼推开他,“不要你管,走开。”又扬手给撞到她的女生一巴掌,“你是不是眼瞎?故意要找茬是不是?陆倩倩,你活腻了吗?刘嘉楠——我被泼热汤,你还吃的下东西,你是死人?” “Lydia,你的衣服是防水料子的,根本烫不到。而且是你撞她,旁边的那个阿婆差点都要被你撞摔了啊。”刘嘉楠的脑子不正常是真的,完全就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得何林曼都愣了一秒,张着嘴有些结巴,“不,不是,你在帮谁?” “我只是实事求是啊。” “实事求是?你跟我装什么好人,故意要恶心我是不是?”何林曼勃然大怒,挣开何淮安的手,拉着陆倩倩高扎的马尾到刘嘉楠面前,“你不是看上这鱼蛋妹了吧?怎么,每天过来吃东西,就为了看她一面?你不知道她在和我表哥拍拖?” “你松手,弄疼她了。”刘嘉楠是老客人了,和陆倩倩一家都很熟,在他心里,也把陆倩倩当朋友,“Lydia,是你做错了,你不能这样。” “你在教我做事情?”气极反笑,直接脱了沾了热汤的外套扔刘嘉楠脸上,“就这样吧,以后别等我上下学了,game over!还有你——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拽过书包就往外走,走前甚至又拿着刘嘉楠的鱼蛋泼陆倩倩的脸上,咖喱酱糊了她一脸。 刘嘉楠也是个奇人,这时候也不追,还拿着餐巾纸要帮着擦,“你没事吧?Lydia就是这个脾气,幸好凉了,不然你的脸怎么办啊。你傻不傻,也不知道躲啊。” “没事,她是你女朋友吗?要不要……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陆倩倩早见过何林曼了,心里一直挺看不上这大小姐的,完全就是社会的蛀虫。 “你没听她说得吗?已经没关系了,你去里面擦一下吧,你妈妈看到了肯定担心的。”刘嘉楠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多难过,喜欢何林曼是一回事,受得了她脾气又是另一回事,结束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解脱。 ———— 何林曼很坏,不要拿正常人的方式去要求她,正常人不会去霸凌人的,最后再说一次啊,男女主非好人,非好人,非好人!不管现在还是以后干的事,都不会洗白,就是坏的! 追-更:lamei1.com (woo14.com) 说开 “你不要走那么快,Lydia!”何淮安在后面追,小跑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你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干嘛?” “不要你管,不是说了没关系了吗?”她使劲要挣开,眼圈都红了,语气很不好,“你反正也不在乎我了,追上来干嘛?” “你说呢?有没有受伤啊,你走那么急干什么呢,要是衣服不防水,烫身上很痛的啊!很委屈?因为你男朋友不给你出头生气啊!”何淮安确认她没事了,竟有心情调侃,明显是不会把刘嘉楠放眼里的,何林曼要真有什么心思,也不至于对人那样。 一进店,何淮安就看见她了,不过没出声,就看着她臭着脸,很不耐烦地抱手站在一边,刘嘉楠就跟她的老奴隶一样擦椅子,擦桌子。 “还说!你就是不喜欢我,反正我和谁在一起都没事,你巴不得早点甩开我!”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往何淮安衣服上抹,哭得好伤心,“我都没见过这么神经病的人,他还想管我,凭什么说是我错了,淮安,我错了吗?” “你没错,你哪里会错啊,永远不会错的。”轻拍着她的背,何淮安把人抱怀里才觉得心放下了,“外套穿起来,晚上风有点大的。”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何林曼罩上,见她还哭,好笑地问:“就这么委屈啊,不要哭了,眼睛会坏的,老是哭,脾气还这么大!” “我打了陆倩倩,你不心疼吗?” “这话你确定要问的是我吗?还是问问你男朋友吧!” “你是不是现在看我笑话很高兴啊!你心里肯定得意死了……我根本就……我都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睡都不敢睡,我不敢关灯,我想去找你,可我怕你不理我。” “不会,我那天真的很生气,但再生气,我也不会不要你,曼曼,我也是人啊,我肯定也会说气话的。你自己想想,如果我什么都瞒着你,你会不会生气?”何淮安牵着她的手慢慢走,无数的小吃香味混杂在空气中,烟火气息很浓郁。 “会……那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对,以后有事要跟我说,我不会害你的,走吧,肚子饿了是不是?去吃东西啊!” 何林曼低着头,背上还背着自己的书包,脚尖踢着地上石子,闷闷地说:“我又不是真的想瞒你的,只是刘嘉楠跟温洋有仇,找他最好。如果你帮我,被查出来了,别人会怎么说你啊。淮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瞧不起你?真要说起来,不应该是你瞧不起我吗?我又不是亲生的,还占着何家女的身份……” “不管是不是亲生,你都是何家的人啊,爸爸他疼你,拿你当亲孩子。你不要老去想这些对不对?爸爸肯定不想你知道这些的。” 其实何林曼会这样也有何淮安的原因,他总会无形地给何林曼一种暗示,何先生的女儿只有高茜,那是亲生的,所以在何家能够倚靠的也只有何淮安一个人。如果不听话,被赶出去了也不会有人再要她了 。 其实也不过是利用何林曼的害怕心理,但凡她再长大一些,或者脑子转个弯就能感觉到不对,比如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太,比如送养合同……可何林曼实在是太怕了,或者是因为日积月累的担忧在一时间成为了现实,轻松地被何淮安加以利用,变成控制的一种方法。 可这几天他又想了很多,虽然这种方法是能管住何林曼,但同样也会使她的精神不太好,一直处于紧绷害怕的阶段,她会很在乎何先生的感受,一点事情都会让她往大了想。 比如周繁丹的事情,其实就算给何先生知道又能怎样呢?依何淮安来看,何先生不会说什么的,最多让何林曼在家面壁思过几天,大事化小的处理。梦里的何淮安帮着收拾烂摊子好多,被捅到何先生面前的也很多,可何林曼做事依然无所顾虑,完全没带怕,也说明了何先生完全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就是当亲女儿的。 直到最后在高茜那踢到了铁板,高茜“无意”间把何林曼以前校园暴力同学,使其患上抑郁症最终自杀的事情告诉何先生。当时这同学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了,事件却很莫名其妙地突然闹很大,开始还是何淮安帮着收拾,随便拉了个人当替罪羊,糊弄住了那些嚷着要公平的群众,也瞒过了何先生。可高茜不知哪来的那么多证据,在何林曼发脾气打她的那一天,又“恰好”给何先生看见的那一天,通通拿了出来,或许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何先生大发雷霆,气急之下说要何林曼出国,不准再回来了。 于是何淮安趁机占有了她,都要准备婚礼了,打算去国外结婚的,就是家里不同意也要在一起的,可……她突然出事了。 何淮安还宁愿何林曼活得开心一点,就是不听话,管不住了,她人好好的,也很好了。 “曼曼,你不需要怕的,这么多年了,在爸爸身边待的最久的就是你啊,他这么疼你,怎么舍得会赶你呢?不要因为做梦就想东想西的……其实……那份收养合同是假的,我骗你的。” “什么……”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骗我什么?” “其实爸爸确实打算收养那个人家的孩子,不过因为一些原因,那家人又反悔了。那个合同也是最早拟的,不是从爸爸那拿的……这家人是陆家的邻居,我很早就认识了,所以在那人家找出来的这个合同……你去见的那个老太其实是痴呆的,完全是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我知道你肯定会去找——,” “所以你骗我!你故意吓我,然后趁机——何淮安,你敢这样对我?你把我当什么,啊?”她气得牙都在颤,扇了何淮安一巴掌,蹲下身,胃都痛了。 “对,所以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但——但你那时候说要断了关系,我——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好吧,我知道你很生气,那你要怎样呢?真和我断了?”他自嘲地笑笑,“我跟你说开了,也是想你能放松一点,不要整天怕东怕西的。在爸爸心里你就是他亲女儿,份量很足的,妈妈在的时候听说也很疼你啊,所以,你没必要害怕的。” “你可真不要脸,我——我那时候要知道,肯定不跟你上床,你别想有机会碰我。”她仰头瞪他,突然伸开手,“抱我起来,我没力气了。” 何林曼脸上看着有些肉,但实际是挺轻的,何淮安抱她轻轻松松,但大街上两人这样不太好,也就扶着她站稳,见何林曼不高兴,顺手捋了捋她的头发,“人很多的,你不是小孩子了对不对?我要是抱着你,别人看着不好的。你穿的还是裙子啊,我都不能背你的,走光了怎么办?” “我就是没力气,走不动。现在是你做的不对,你不会想办法哄哄我吗?” “让阿财来接行吗?回去吃咯,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何林曼嗤了声,挺无所谓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是有点,不过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反正我也很爽。就是你太管着我了,虽然你对我也很好……算了咯,我也骗过你的,扯平了。” 她不傻,何淮安这人不可能会放手的,就算没骗她,还是会有别的法子让两人发生关系。不会说因为何林曼提出要断了关系就照做的,本来以为是亲兄妹的时候就敢又亲又摸,知道不是亲兄妹了,怎么可能就放手,不把人嚼碎吞下很不错了。 何淮安倒是没想到,很意外地看着她,眉眼都含着些笑,看得何林曼脸都红了,恼羞成怒道:“干什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你该谢谢我才是,你还有脸跟我发脾气,你那是诱奸……比起来,我的完全就不是什么大事。” “曼曼,我知道那样很卑鄙,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能原谅我,我很开心。” 积攒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他那天站在窗户前,亲眼看着刘嘉楠过来接走何林曼,当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可逼得太紧,何林曼又会很抗拒,万一受了刺激,真跟那姓刘的好上了,到时还是很麻烦,所以他一直憋着,就当给两人一点缓冲的时间。 可说实话,就何林曼那狗脾气,也就何淮安一个人受得了,换哪个正常人,一天都跟她待不了的,刘嘉楠跟她待一块都有想揍她的心思出现过。 性格实在太烂了。 玉貔恘 等回家了,何淮安自己去厨房弄了碗面给何林曼吃,也没多精致,就是把面烫熟过个水,加了两把青菜。 “这什么东西,我不吃,没有肉,也没有虾。”何林曼碰都不碰,就吵着要吃别的,“淮安,你自己吃吧。我要杨厨师做的鸡汤面,你去让他做。” “他今天不在啊,家里有事的。你吃这个啊,我做的也好吃的,你看,特意给你加了青菜的,快点咯,吃一点填填肚子啊,那实在不行,让别的厨师做可以吗?”本来就是嫌麻烦,又想着何林曼胃不好,早点弄些热的吃也舒服,可她不爱吃,那也没办法。 “我就想吃杨厨师做的……”说是这么说,又忍不住拿勺子舀了一口面汤喝,沉默片刻,“好甜啊,淮安,这是什么面?” “……糖心面,白糖的糖,这你都没吃过吗?”何淮安自己也喝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很自然地放了勺子,“一定要吃鸡汤面吗?张厨师做得砂锅粥你不是也很喜欢吗?吃那个可不可以?” “我不,就要鸡汤面……什么是糖心面呀,我好像真没吃过的,淮安,你和谁学的?我只吃过溏心蛋……我肚子好饿呀,胃痛!哥哥——好痛啊。”像被风雨摧残过的小花,叶子花瓣都要掉光的那种,抱着何淮安的腰,蔫答答的。 “不要闹嘛,随便吃一点啊,别的厨师也会做鸡汤面的。”捂着她胃的地方,轻轻揉,好声好气地和她打商量,“你看,胃都不舒服了,再拖还是痛对不对?先吃别的啊,等杨厨师回来了,让他再煮可以吗?” “那我吃糖心面吧,你喂我。”不情不愿地退了一步,没力气地靠着何淮安,“我不吃青菜,就吃面。” “下次嘴巴不要这样挑,胃都痛了,还由着自己胡闹啊?嘴巴张开,不然面从你鼻子里面进吗?”何淮安挑了一小撮的面卷在筷子上,另一只手还在下面垫着,以防面汤滴到何林曼身上,“平常杨厨师在的时候也不见得你要吃鸡汤面啊,啧,是不是有毒啊,你准备啃到什么时候?” “那味道就是奇怪啊,我都没吃过甜的,你凶什么凶,不应该觉得很抱歉吗?做得这么难吃,你要有为我去学做鸡汤面的觉悟知道吗?” “行啊,给你做甜的鸡汤面啊,就这么点时间,我去哪里搞鸡汤给你煮面吃,变出来吗?去超市买浓汤宝化了还差不多。” 何林曼咬着面,不高兴地打了他一下,“你干嘛,都不知道让让我吗?很喜欢跟我吵架哦?” 面煮的不多,不一会碗里就剩着面汤与青菜,何林曼都要吃吐了,甜不拉唧的。 “你以为我是刘嘉楠?你干嘛他都不还嘴。”就差把人供起来当祖宗了。 何林曼一听这名字又是心虚又是羞愤,“他是自愿的,我没逼他!我对他也很好啊,我有送他东西的!” 对,也就是不爱吃的巧克力啦,或者把甜点师烤报废的曲奇什么的装起来,放个小袋子里拿去给人家,估计说是自己做的。 “行了,吃饱没有?胃还痛不痛了?”不欲再多说这个话题,何淮安摸摸她的脸,汗都吃出来了,顺便给擦了,弄得何林曼以为他生气了,小声问:“你怎么了?要不我也送你东西吧。” “送我你做的曲奇饼干?”他不由笑了,想也知道何林曼是误会了,“我没生气,没什么好气的,你又不喜欢他。但——你下回要再这样胡闹,我可真说不准要做什么了啊!哪有人赌气会这样的,是不是说我也可以再去找个女的玩一玩啊?”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去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淮安,你笑什么?”她吓得立刻抓紧何淮安的衣角,脸都变了,贴着他,“你不会也喜欢那个陆倩倩吧?这么丑,都没我脚好看,你不准再去见她,淮安!” 感觉到胸膛沉闷的震动,何林曼更气了,可何淮安却揉着她的发,无奈又好笑,“傻不傻啊你!” “你是我的,我不要你对别人好。”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抱在一起,“淮安,我不喜欢和你吵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他蹲下身揉着何林曼的腿,“是不是放学走到那里的?腿酸不酸?背你上去咯!” “好呀,好呀,哥哥你最好啦!”她咧开嘴笑得很开心,看着有些傻,两腿还夹了一下,跟骑马一样,“走咯,淮安,冲呀!快点,快点——”趴在何淮安背上“咯咯咯”地笑,听得他也笑了,整个人一下子就柔和了很多,阴沉沉的感觉顿时散了不少,在二楼时,突然走出个人,吓得何林曼一下子收紧了手腕,何淮安的脖子就被勒着,“咳,曼曼,你松手……我喘不过气……” “你们两个搞什么?多大了,还要哥哥背你?下来!”何先生沉着脸,他平常忙得很,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了,很少能撞见这两兄妹的玩闹,今天刚好出差回来,正在家等着何林曼回来给礼物呢,听见声就准备出来,好死不死地看见这两人,觉得挺不好的,兄妹两个亲密归亲密,大了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她腿痛,我背着回房间。”何淮安拍了怕她的腿,示意她别慌,“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怎么好好的腿痛啊?摔倒了啊,你要看着点啊,你妹妹莽撞得很。林林,哟,生爸爸气啦?”何先生缓和了语气,走到何林曼边上,拿出一个盒子,“喏,爸爸给你买的,喜不喜欢啊?” 拆开了,是一个玉佩,戴脖子上的,她本来以为会是手链什么的,却不想是玉。 “这玉料子是爸爸特地让人找的,你跟哥哥都有。来,爸爸给你戴上,这是貔恘,是神兽!会保护我们林林平平安安的。”因为之前李先生说何林曼有两小劫,一大劫,挨过了,福气又安康,但是没挨过……何先生肯定是不放心的,又听着说戴貔恘可以逢祸化吉,赶紧找了上好的玉请人雕了貔貅的样子,又按着李先生的话,送到一个庙里请什么和尚开光。 当然,何淮安的玉麒麟也是。 “就只有我跟哥哥有吗?小茜姐姐是什么呀?” 何先生笑骂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小讨债鬼,一点便宜也不给人占的。她肯定没你好啊,这玉料子没多大的,就够打两块。”所以就给何淮安跟何林曼。 “那她是什么嘛?” “你们都是玉,她肯定也是啊,白玉环咯。” 那个也不便宜的,当然也是好货。 “好吧,爸爸,你自己怎么也不弄一个呢?我们都有,就你没有的,以后等我赚钱了,我给你找更好的玉料子,再用金镶嵌起来,雕成狗的图案,怎么样?” 何先生的属相是狗,所以何林曼要送的话,肯定是让做成狗的。何先生听着就很开心,舒服到骨子里了,叁个孩子里,最疼的就是何林曼,不管有没有送,他都很高兴,没白疼的。 “真是爸爸的好囡囡啊,好好好,爸爸没白疼你的,有好东西还想着爸爸。爸爸等着啊,等着我们林林送玉的。” 羡慕 “淮安,我好羡慕你,你有好爸爸跟好妈妈。”洗完澡躺在床,何林曼枕着何淮安的手臂,靠在他的怀里,无线惆怅地看着天花板,“我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要抛弃我呢?是因为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我,干嘛要生……可我又该感谢他们,不然我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手指抚摸着被体温暖热的玉佩,声音轻轻的,“我想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如果他们找来了,你会回去吗?” 何林曼一瞬间攥紧了玉佩,眼里尽是戾气,“不——我一点也不想!既然不要我了,干嘛还要假惺惺的过来打搅我,我爸爸姓何,妈妈姓林,没有别人。” “那就不走,哥哥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的。”带着凉意的指拂去她眉间的褶皱,“等你长大了,我去和爸爸说,到时候我们结婚。你还是何家的人对不对?” 何林曼惊讶他能想得这样远,完全不明白为何能信誓旦旦地说结婚,现在才几岁,不说结婚,就是离成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爸爸会同意吗?我们毕竟是兄妹……” “可我们不是亲的,你看有人家娶的还是自己的表妹,不照样没什么吗?别担心,这事交给我。这个要戴好,不管怎么说,寓意也很好的。都说人养玉叁年,玉养人一生……你就除了洗澡摘下来,旁的时候就戴着,知道吗?”自己脖子上也挂着个玉麒麟,两块玉轻轻碰撞在一起,是特有的清脆。 “淮安……” “怎么了?” “就是想叫叫你,就是想叫你的名字。”跨坐在他身上,痴痴地抚着他的脸,“我好难受,我就是好怕,以前我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爸爸越是对我好,我越怕,我好怕这是在做梦,梦醒了,什么也没了……我们去做爱吧。” 边说着边脱了睡裙,含着他的唇,阴道被撑开的那一刻,两人都不由发出了喟叹,何淮安突然发觉自己没戴套子,红着眼要抽出身,可何林曼却缠着他不让,“没关系的,哥哥……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我想你在里面,嗯……好舒服呀……射在里面吧,大不了明天吃避孕药……嗯啊……” “不可以,那个伤身体的,你如果要吃,那就不做了,没必要。”何淮安不喜欢她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避孕药又不是什么糖块,随便吃着玩的,那种东西,完全是激素的好几倍,甚至百倍!为了所谓的刺激去碰这个,何淮安倒宁愿不做,自己用手都来得自在。 “可是我就像你在里面,不要戴套子……那样不舒服……动动啊,哥哥……你生气了?为什么呢?不戴不是更舒服一点吗?对哥哥来说也一样吧。”何林曼低头吻着他的眉眼,可在冰冷的目光下,嬉笑的神情渐渐消失,呢喃地问:“淮安,我们到底算什么呢?你有想过结婚,可是我们才几岁呀,谁也不知道明天,后天,明年,未来——我们都不知道,你想过吗?可能你以后结婚的人不是我,或许我以后……我没有以后。” “何林曼!不要乱说话,什么叫没以后,啊?你告诉我,什么没以后,你好好的,怎么就没以后了!我有没有说过,话不能乱讲,这种不吉利的话,你可不可以少——不,你就不能说!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了?” “没有……只是我觉得……你看我身体又不是很好,老是生病的,而且有时候还很倒霉咯。你怎么这么紧张呀,哥哥,你怎么了?”她用着额头去贴何淮安的额头,四目相对,下身还是交合着的。 “曼曼,你不要这样子,你身体不好只是因为你不爱动,以后你每天跟我出去跑步,锻炼好身体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有结婚的想法?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爱你,所以想和你结婚。我们年纪确实不大,可这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提前先想好罢了。我做过一个梦——”温暖干燥的手扶着她的腰,何林曼不觉陷入了他眼里的温柔,轻轻问:“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梦见你啊,以后越来越漂亮,港城喜欢你的人有好多好多,爸爸每天发愁的不是又赚了多少钱,也不是他的打牌的技术怎么提高,而是要给你选怎样的人做丈夫呢?那时候的高茜已经回到高家去了,阿财也结婚了,林西寒也有他的未婚妻……每个人都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爸爸很发愁,该把你嫁给谁呢?” 何林曼忍不住轻笑,“对啊,我要嫁给谁呢?” “因为人选太多了,你也觉得很烦,于是每见一个男的,你就会问他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答不出来,你会骂他好笨,就赶出去。答出来了,你又说人家狡猾,耍小聪明,也赶出去。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何生家的女儿不好娶,报纸上都刊登了你的那些问题。” 说故事一样的,何林曼就连他什么时候抽出自己的性器也不知道,连声催着他继续说。 “爸爸觉得你这样很不好,因为一下子都没人要过来找你了,他怕你会嫁不出去,所以你被爸爸骂了。爸爸说,你出去吧,没找到像样的人,就接受相亲好了,要不就不要回来了。” “爸爸怎么这样,那……那你呢?” “我很喜欢你,可是你不知道。所以啊,我就追你,瞒着爸爸让你住在我那……梦里我已经搬出去一个人住了。” “哦,然后呢?” “我们住在一个房子里,你说会发生什么?日久生情咯,然后我带着你去找爸爸。他很生气,把我打了一顿,还不让我见你。” “因为我们是兄妹呀,所以爸爸打你,你活该。”何林曼幸灾乐祸地笑了,搂着何淮安的脖子,“梦里的我很好吗?爸爸是不是很疼我啊,我们最后怎么样了?” “我们结婚了啊,生了一个仔仔和一个囡囡,爸爸好疼好疼你的。结婚那天他都哭了,一直说要我不准欺负你。婚后,我们又住回了这个房子里,爸爸那时候早就退休了,每天在家种种花,或者和朋友出海咯,也会打高尔夫,反正很充实的。你呢,每天不是出去逛街就是去看各个品牌的展会,秀场,还会出国玩。有一天早上,我要去上班了,你缠着我,闹着要我带你去看雪。” “你带我去了吗?去哪看的呀?” “那时候是夏天,当然要去国外看咯,我们一直在那个国家待到冬季的结束,回来以后我又得忙着上班啊。” “我现在也想看雪了……什么时候你陪我去看吧。”何林曼恍惚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转瞬即逝,又没了。 “好,你哪天要去了,跟哥哥说。是不是困了?睡吧,曼曼……” “你再说说吧,我想听。”她玩着何淮安的头发,即便是梦,听着很好的。 “刚才也说了,爸爸那会退休啦,安元的事情都是我处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他每天都带着孩子们玩。他是一个好爸爸,好爷爷。” “那真好……我们会那样吗?淮安,我没想过。” “会啊,当然会。梦里就是我们的未来,我们以后就是那样的。”何淮安低声贴在她的耳畔,竭力想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所以我们会很好很好,你要相信的,对不对?就和以前一样生活就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何林曼就是何林曼,她可以毫不畏惧地做任何事,她有足够的底气,不应该知道害怕的,因为她是何林曼啊,是何生最疼爱的女儿。” “她还有个很好很好的哥哥,叫何淮安……何淮安是世上最爱何林曼的吗?” “这世上爱何林曼的人有好多,可何淮安爱的人只有何林曼。”对何林曼,他总是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对别人都不想理的。 “对,爸爸爱我,舅舅,舅妈,还有西寒……他们都爱我的。你的爱和他们不一样,对不对?我也会爱你,我会学……你觉得我那样对周繁丹是不是错了?”她的思维总是能跨越的很大,前后一点联系也没有的,都能串在一起说。 “你觉得你有错吗?” “没有,她活该。” 皎洁的月光透着窗帘的一点缝隙照进屋子,包裹着两人的身体,在冰凉的月光中,何淮安说:“既然你觉得没有,那就是没错啊,没什么关系的,你也没做什么的。” 这话也就何淮安说得出口,都拍了人裸照,还间接造成人家被轮奸的,这也叫没什么吗?这不仅是做错了,还是大错特错,周繁丹都可以去告她的。 当然,告了肯定也没用,以何家的势力完全可以压下,轻轻松松的。而且真那样,何淮安第一个把周繁丹弄死,不会让她好过一点的。 ———— 首-发:xp578.com (woo18.com) 物归原主 做学生的,上学时候最开心的莫过于没作业,没主课,放学放假了。 周繁丹新转的学校也是一所私立学校,不同于曲靖,新学校对校风校纪管的很严,来这念书的不仅有家境优越,不差钱的公子小姐,也混杂着成绩优秀的工薪阶层的普通孩子。 不过整体而言是比曲靖好太多太多的。 “繁丹,一会去我家写作业咯,我们一起复习啊,明天还有月考的。”新认识的朋友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女生的友谊往往都体现在一起上厕所,一起复习,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做什么都要一起。 “好啊,正巧我还有些知识点没弄懂呢,还要请教请教你啊。”周繁丹笑着将书本放进包里,那个噩梦一样的晚上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在新学校的老师朋友的帮助下,她也有些走出来了。 “你成绩最好的,还有问题请教我啊!真是让我惶恐啊,今天你有带吗?那天我们一起买的手链。” “有啊,你瞧!”周繁丹露出一截腕子,透明的珠子里飘着或红或绿的颜色,“这串幽灵水晶真的很好看啊,你呢?你戴了吗?” 女生也笑着露出自己的手链,“肯定带啊,这可是象征着我们友谊的东西呢。” 和煦的春风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周繁丹一路走到校门口都是好心情,直到—— “哇,九点钟方向有个靓女啊!穿着曲靖的校服呢,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好会打扮啊,她好像我小时候玩的洋娃娃,好精致的。”这女生是靠成绩进这所私立学校的,学习很好,还是拿奖学金的那种,不过家境就很普通了,父母都是工薪阶层的。 “她在看我们吗?在笑呢,啊,她走来了……” “为了见你一面,真是好不容易啊。”何林曼歪着头,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起周繁丹以及她身边的女生,笑了笑,“看来,你现在过得很好,比之前好多了。这是你的新朋友?怎么,不跟我介绍介绍啊,繁繁,说起来,我们也是好朋友呢。” “你来这干嘛?”没耐心跟何林曼废话,旁边的女生又是激动又是好奇地看着两人。 “我当然来找你啊,不然过来干嘛。走吧,请你去吃东西咯,叙叙旧,聊聊天,不是好朋友应该做得事吗?”何林曼说着就要去扯周繁丹的手,理也不理那旁边的女生,“司机就在前面,你要干脆点,我们也早点散,对不对?” “抱歉,我跟她还有点事要说,复习的事情可能不行了。” 女生了然地笑笑,理解地点点头,“没事啦,下次还有机会的,那你们先说,我走啦,明天见!” “明天见。” 何林曼等得都要骂了,不耐烦地催了句:“好了没,废话那么多,你是要去死啊?” 女生没走远,诧异地回头看了眼,莫名觉得很不放心,但周繁丹还是笑着说:“你先走咯,到家了,我给你发信息啊。” “不错嘛,这么快就交到朋友啦,这女的看起来傻傻的,不知道你那些事吧?”何林曼挑着眉,身子微倾地往周繁丹那靠了些,面跟面贴得挺近,“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呢,看见你跟着一个女的手挽手出来,我实在太伤心了,看来我们的友情也不过如此。” 周繁丹冷笑一声,“那要不我也挽你?” “那倒不用。”何林曼噎了噎,安静了几秒,眯着眼睛探究地打量起她,“你好像真的走出来了啊,怎么,那天的事情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到底什么事?” “OK,看来你不太想跟我叙旧,那甜点跟茶水就免了。啧,繁繁,我的发卡是不是该还我了?做人还是信守承诺比较好吧,不然出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的。” “发卡可以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我记得我们可是有约定过的,你可别反悔啊?”何林曼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有些恼了,“周繁丹,你是聪明人,要不想得罪何家,就老实点,我没那么多耐心。偷东西的罪名不太好吧?黎晴那帮人最近还打算找你玩呢,你要让我高兴,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帮你。” “什么叫玩?再轮奸我?再拍视频来威胁我?你们到底是多恨我……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吗?”周繁丹青白着脸,恨意如翻涌的海浪越袭越大,“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我——” “我不信,你快点把东西给我。”见周繁丹没反应,何林曼直接自己上手,左右边上没什么人,扯下书包,把里面的书啊,笔啊倒在地上,翻找着夹层里面,终于在一个小袋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发卡,至始至终,周繁丹都没有阻止,事不关己般站在一旁,沉默地等着何林曼扔掉书包,再一样一样地捡起。 “东西,物归原主。你也说过,我们两清了。希望你可不要乱说话哦,繁繁!咦,这手链还挺不错的,哪家店买的啊?”她挑开周繁丹的袖子,正要细看那串水晶链子时,周繁丹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断了,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将她推到地上,“别用你的手碰我东西!” 痛意让何林曼变了脸色,她本身就是个很怕痛的人,况且可以感觉到,腿上肯定是流血了。 很快,周繁丹也被人用脚踹倒在地,劲很大,都听见声音了。 何淮安阴着脸把何林曼扶起来,他做不来君子那套,要打谁就打的,不管女的还是男的。拽着周繁丹的头发,低声问:“你找死是不是?碰你一下怎么了,你算什么东西?”他在车上看得一清二楚,何林曼就碰了一下这女的袖子,直接被推地上了。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啊?让我看看啊,是袖子,还是这里面的手串——给你扯了怎么样?”他说与做同时进行,珠子叭嗒地掉在地上,颗颗弹起又落下,有的滚到路边的绿植地,有的滚到马路…… 周繁丹的眼睛瞪地很大很大,瞳孔瞬间缩紧,鼻子又酸又疼,咸苦的水渍滑落嘴边,腿很痛,腰也很疼,视线被漫起的眼泪遮挡,只听着珠子散落,“哒哒哒”地滚到各个地方,耳畔还有何林曼的讥讽与嗤笑。 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她会被这样?难道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所以才有这样的惩罚吗?被轮奸,被指点,就算离开那里了,还会被找到。 时不时的有陌生人发信息过来,内容有那晚的视频,还有污秽不堪的言语…… 为什么呢? “走,跟这人没什么好说的,东西拿回来了没?” “拿了。”何林曼靠着何淮安,时不时地看着腿上的伤,“好痛啊,她推我,你看,都流血了。” “得消毒,先走吧。”何淮安扶着她去车上,阿财去买东西了,还没回来,何淮安拿了瓶矿泉水打湿,把伤口的沙土擦掉,“我说陪你一起,你就是不听。她推你不知道躲?你之前躲我很快的,现在怎么就傻了?”他看见何林曼受伤肯定不舒服,其实自己也知道,何林曼这样也有自找的成分,“很疼啊?一会擦药更疼啊。不要摸,手上有细菌的。” “她怎么一直站在那呀,不会是摔傻了吧……哦哟,原来在找东西啊,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宝贝的,一看就是便宜货啊,真搞不懂,坏了就坏了呗,换个新的。”何林曼对周繁丹的行为嗤之以鼻,在她眼里,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很宝贝的,喜新厌旧的很。 所以她永远不会明白手链对周繁丹的意义如何,价值如何,只觉得这人傻得很。 ———— 有时候崩溃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遭遇轮奸的人并不会说都是很绝望很绝望,要死要活的,她们也有会努力生活,保持乐观的心态。但如果一直有人指指点点,将其痛苦视为谈资,笑话。然后侵犯者肆无忌惮地发信息骚扰,并且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那才是最最绝望窒息的啊。周繁丹是一个可怜人,她跟何林曼的矛盾无非就是说了闲话,嘴巴碎。跟黎晴的矛盾就是父母那代的事情,再加上女生之间的嫉妒,累积起来,才有轮奸的悲剧。 其实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种事情,有的确实得到了公正公平的结果,但也有的就是状告无门,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 好可怜啊。首-发:isex.rocks (woo18.com) 撕破脸 何先生今天难得回家的很早,何林曼换了鞋子就跑去客厅,“爸爸,我回来啦——叔叔好!” 客厅里坐着陌生的男子,她不认识,小声地对何先生说:“那我和哥哥先上楼啦!” “去吧,温习一下书咯,一会就可以吃饭了。腿怎么了?”何先生看见她腿上的伤,脸都变了,“你身上怎么回事啊,怎么这样脏,谁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何林曼,她不去欺负人家就不错了。 “可能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我也不知道的,爸爸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她低头看着伤口,皱了皱眉,不自觉地撇嘴,心里早把周繁丹那死人骂千遍了。 “是谁?淮安,我让你看着妹妹一点的,你跟她一起回来,你肯定知道。谁碰她了?” “周家那个女的,可能觉得心里气不过吧,所以把气都撒在曼曼身上了,这孩子好心去看看她,结果反倒受伤了。”何淮安倒了两杯水,一杯加了蜂蜜,一杯是纯白水,端着站在何林曼边上,甜的那杯给她喝。 “周家……哼,自己私生活不检点反倒有胆子来怪你?过几天周家要来人了,谁也别让进来,听见没?”何先生护短得很,就是高茜被人伤了也不会算了,更不要说是何林曼。 “周家的孩子,是叫周繁丹吗?” 何林曼诧异地抬头看了眼那陌生男子,显然听着口音不是港城的,刚才倒是没仔细看,啧,这人她见过。 “叶叔叔是认识她吗?” “Lydia?”何先生惊讶她怎么知道这人的姓氏,想到一种可能,挤着声对那人道:“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之前不是说好的,在林林十八岁前,不来打扰的!” “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知道我姓叶,在今天之前,我压根就没见过她!” 两人声音很小,只有对方听得见,可何林曼看出他们的疑惑,解释说:“那天明筝姐姐拉着我视频聊天呢,见了叶家的阿公阿婆好多人呢,当然啦,叔叔你那天应该不在吧,我是在照片上看见你的。你们家真的好热情啊,叶伯母也是呢,老是送东西给我,都不好意思了。”她状似无意一般笑着,可心里却把姓叶的拉进黑名单,这家人太奇怪了,热枕得让人害怕,肯定有所企图。 “我大嫂一向喜欢孩子的,而且一直听明筝夸你,家里都很喜欢你啊,林林对吧,要不要来我们那玩啊,叔叔带你逛遍首都啊。”叶梁明来港城就是说服何先生同意让何林曼回叶家。 “只有明筝姐姐夸我吗?明笙哥哥就没说什么吗?他应该很了解我吧,那天我们逛商场,他一直在我后面呢。” 叶梁明噎了一口气,当然听叶明笙说过何林曼的所作所为。所以叶家就是担心何林曼会越长越歪,才想着要不提早把孩子认回去。 “爸爸,不是说好晚上一块看电影吗?我跟哥哥都把作业写完啦,什么时候走啊,叶叔叔应该很快就会走吧?时间都不早了呢,要赶着去吃饭的吧!”这话说出来,但凡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是在赶人,其实是很失礼的,何先生自然意思意思地说了句:“林林,不能这样没礼貌。她年纪小,被我惯坏了,不要介意。”可心里,何先生也巴不得这姓叶的赶紧滚,本来就不想他进屋的,“哟,时间确实不早了,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说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不要再提了。” 顾着何林曼,不好说什么,但到底还是有气,趁着何林曼去厨房的功夫,何先生阴寒着脸冷声道:“我女儿一直养在身边,宝贝一样的疼,你们算什么东西,过来跟我抢孩子?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听了你们的鬼话,害得我林林生病发烧,昏睡几天才醒。到现在,她被吓着了还会发高烧,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她不会走的,要走也是她自己开口跟我说。不然,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把女儿送走的。” 说完,何林曼恰好出来了,何先生又恢复慈父那般的模样,用粤语跟她说:“你小心点咯,肚子饿让你哥哥给你去拿东西吃啊,腿还有伤的,要擦药啊。” “爸爸好啰嗦啊,这点伤没什么的。” “行行行,淮安,你带妹妹上楼,吃饭了,爸爸叫你们下来啊。晚上我们去看电影,看什么你们决定啊。”笑一直等着兄妹两个上楼才消失,“你可以走了,说实话,我不太希望能再见到你们。林林每年的照片我都有发给你们,看着照片足够了,别妄想一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叶梁明嗤笑,“何生,你搞没搞清楚,那是我叶家的女儿,跟你压根没半点关系。我们家的孩子,当然要回我们家,这次我过来也是给你面子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何家确实难得罪,可我们叶家,不是吃素的!商不跟官斗,这话没听说过吗?” “她姓何,是我一点一点养大的女儿,我不会放手的,除非林林亲口告诉我说要离开。你们做官又怎样,我何家最不缺的就是关系,你要带人,看看林家跟季家怎么说!别逼我,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道理好说的,真火了,没面子可言的。鱼死网破我也不怕,本来就是穷小子的,大不了从头再来!那你们呢?你们叶家不怕事可以试试看!”何先生抬手,无意再与其多说,直接让人送客,一点客气话也不想说了。 “何诚介,你疼孩子我们知道,但是,但是你把她养成什么样?你知不知道她霸凌同学啊,那天明笙亲眼看见她把人女同学拉厕所拍裸照什么的,这种事情你觉得很对?她现在已经长歪了——我打听过,成绩在学校就是倒数,每天放学就是出去玩,还都是些会所之类的,学校出勤率也是所有同学里最低的,听说跟那几个朋友一起,不是一起喝酒就是玩牌——她是流氓吗?在叶家,早被家法伺候了!” 何先生是真火了,提着叶梁明的衣领,“你给我闭嘴,我女儿什么样我清楚,你们自己脑子有病别来瞎想我女儿有什么问题。林林很好,不过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懂!用不着你来管闲事!滚,我们何家不欢迎姓叶的,滚出去!” 四五个保镖出来,强制性拉着人出去,何先生怒意未消,砸了茶几上的一整套紫砂茶具,压着火吩咐,“让人,让人盯着点,叶家再有动作,或者有到港城,直接打电话跟我说!还有——把这里整理了,别给Lydia知道!” 他几乎不在何林曼面前发火,以前跟林兰芝有吵架,两人都会避着孩子,因为怕吓着。有些事情交给大人处理就好了,没必要让小孩担惊受怕。追-更:xdybz.vip (woo18.vip) 堵人 叶梁明此次来港城的目的就是把何林曼带走的,何先生那不过是打个招呼,压根就没想考虑过他的意见。 在港城,何家确实不好得罪,尤其跟安元有着千丝万缕的公司企业,都是抱团的,得罪了何家,都不用姓何的出手,有的是想讨好何家的人找不痛快。 叶家从政,除了叶梁明以外的人都不太方便过来,所以叶老爷子直接把在外“漂泊流浪”的小儿子叫回来,都让下军令状了,务必要把何林曼带回叶家,好好管教。 “林林,林林!我们聊聊,我对你又没恶意的,你看,之前我大嫂都寄好多公仔给你的,对不对?”叶梁明守着曲靖门口,专等着何林曼放学出来,特地花钱雇人把阿财拖着耗时间,他才有机会跟何林曼搭话。 “怎么,你在跟我算钱吗?我家最不缺钱了,你说吧,要多少?那些公仔确实很难找,但我也不是买不到。我爸爸在家等我,回去晚了,他担心。”何林曼推开叶梁明的肩膀,后面的林西寒满脸警惕,“你谁啊,再纠缠我喊保安了啊!” “我是她——她认识我,林林,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说,我们聊聊,就几分钟的事。你不放心,可以让你的司机在门口等,我们就在……喏,那边的咖啡厅怎么样?玻璃都可以看见里面,我不会做什么的。” 何林曼“嗤”了声,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想装了,“谁要跟你说啊,一个老男人,看一眼我都觉得烦啊。走开,干嘛,有事求我爸爸不行,要来求我?”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过,何林曼嘲弄地抱着手,那眼神令叶梁明很不舒服,就跟看垃圾一样,“要不你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我高兴,我就在爸爸那帮你说一点好话,嗱,趁着我现在好说话,你赶紧求咯!西寒,你给他拍个视频啊。” “你!你这死孩子怎么这样啊,谁教你的,有没有规矩,还求你,你以为你公主啊!嘿,你笑什么啊,干嘛,何林曼!”叶梁明万万没想到何林曼直接走过来踹了自己屁股那一脚,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好好的裤子上,有着很明显的脚印,那踢人的还笑嘻嘻地说:“啧,我听说古人最讲究一身傲骨的,你看,你都来求我了,还装什么啊,给你一个台阶咯,要跪快点,不然我走了啊。”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可算知道为什么叶明笙说要再不接回来,何林曼就废了,可不废了吗?昨天就看出来了,何诚介恨不得摘星星掏月亮地惯着,也就受了点轻伤,弄得跟要死了一样。难怪说天凉王破的霸总最脑残,瞧瞧何林曼,都被惯得没分寸,没教养了。 “我什么我啊,不会说话了?切,西寒,这人就是卖保险推销的,昨天缠着爸爸好久,爸爸都看他烦死了。你看,他穿得衣服,啊也,好恶心啊,你是不是都不换啊。”何林曼围着叶梁明转了一圈,啧啧啧地点评一顿,气得叶梁明都想动手了,叶家的家风就是简朴,尤其是在服饰上面,都是破了再买新的。 当然,在何林曼身上倒是花了不少钱,为了讨她开心,买的公仔都是稀有绝版的。 “Lydia,快走啦,这人看着神经兮兮的,万一有什么病怎么办?他是不是有狂犬病啊,这眼神跟要犯病咬人了一样。”林西寒催着她赶紧走,就怕是什么脑子不正常的。 “何林曼!难道你就没想过吗?你长得跟——” “你给我闭嘴,傻逼,闭嘴!蠢货,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死在港城!死人,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你们姓叶的,我再也不会见一面,死扑街!”叶梁明话就说个开头,何林曼直接把手上的水壶砸他头上,一脸戾气,哪里还有往常装出的乖巧,林西寒赶紧拉住她,“冷静,冷静啊,冲动是魔鬼,你有病啊,再乱叫我不客气了啊,死开啊,离我妹妹远点。” “林林!”何先生竟然也来了,穿过乌泱泱围着的人群,安抚地拍着何林曼的背,“怎么了,啊?你哭什么啊,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林林?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呢……”憋着一肚子的火,真没想到叶梁明跑何林曼的学校门口来了,就怕是说了什么,可就是真说了又怎样,何林曼还是他的女儿,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会淡了的。 他总共就叁个孩子,两个亲生的从小就在外面,只有何林曼是他跟林兰芝一手养大。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上幼儿园,这些他都记得。其实亲生不亲生又有什么区别呢?当初何淮安丢了,下落不明,高茜跟着她妈在高家过好日子,何先生是真有一辈子就养着何林曼这么一个女儿,就当另外两个没了的想法。 “爸爸,他好奇怪,对我拉拉扯扯的,还跟我笑得好恶心……我不想理,他还威胁我,说要我小心点。好可怕啊,爸爸,你让人把他赶走吧,我怕晚上会做噩梦。” 何先生当然知道何林曼说了谎,看着还捂着头的叶梁明,眼里闪过阴狠之色,“你,我最后再说一遍,离我女儿远一点,她不想再看见你,懂吗?滚出港城,这里不欢迎你,你待一天,我就让你一天不好过!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这个能力。看什么看,你们很闲是不是!”周边围着的人群一下子就散了,阿财很内疚,他没有看好何林曼,差点出事了,还是何先生电话打来才知道,不过何先生也没说他什么,只是要他以后注意点,叶家肯定还要什么招的。 “寒仔,你先回家啊,晚了,你爸妈要担心的。” “哦,那林林,我先走啦,好啦,下次你来我家,玩游戏让你嘛,不要不高兴了。”林西寒摸摸何林曼的头发,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先跟保镖往林家的车方向去。 何先生是扔下手头上的事情赶来的,想着扔也扔了,大不了明天多赶赶,现在还是稳定何林曼的情绪要紧,“好啦,爸爸已经让人看着他啦,不会再来纠缠你的。林林不要哭了,几岁了?等会你哥哥看见,要笑你的!” “淮安才不会笑,他每天都拉着一张脸,跟欠他几百万不还一样。” “对嘛,我也说过他的,也不知道像谁,我跟你妈妈都是很爱笑的人啊,你看你就爱笑的,对不对?我们林林还是笑起来最好看,走啦,最近你都很乖的,爸爸带你去买奖品咯,这么乖,要奖励一下的。”其实压根就不乖,不过就是想送礼物了,随便编个借口。 何林曼低着头,眼睛只能看见自己的鞋尖,“爸爸,我最近一点也不乖,周繁丹那天说我,我还打她了。” “没事嘛,小打小闹有什么。周家这女儿我看是不像样的,不然怎么这样多人说她!之前西寒都害得也被警察叫过去了,你舅舅都把他打一顿了呢。”周繁丹现在的名声并不好,很多都是因为江太的原因,江城晔在局子里待了几天,可把江太心疼死了,加上又跟黎太是朋友,对周家母女很是厌恶了,甚至觉得是周繁丹勾引江城晔几人。 大抵每个施暴者的背后都有这样娇纵溺爱子女的父母吧,总有无数个理由为孩子辨脱,于是造就了这样恶魔一样的人去祸害别人。 ———— 评论我有看到的。 首先我想说,大家真的误解那个小姐姐的意思啦,她的意思大体是觉得周繁丹很可怜,为什么施暴者里的男性却没受到制裁。(应该是这样,我自己也不太会解释) 其实呢,我觉得评论区就是给大家发表意见的呀,这本小说本身我觉得就是挺招黑的那种,男女主都是不完美类型。但是我也把话说在简介里了,相信来看的姐妹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我觉得不存在那些没事找事的杠精。 就是普通的个人观点嘛,大家也不要太激动啥的,看小说就是为了娱乐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的,同一段文字,每个人能想到的就是不一样的,我感觉那个姐妹就是以周繁丹被轮奸的这个话题感慨一下啊,也没说自己讨厌何林曼嘛,所以不要误解她的意思啦。当然,我自己也觉得周繁丹很可怜啊,何林曼跟黎晴那帮人就是做错了,不管有没有参与轮奸,那个小集体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无辜的,也不会有人会意识到自己是错的。黎晴看周繁丹不爽是有个人情绪加上父母那代的原因,何林曼就是单纯的看她不爽,觉得她嘴碎,温洋那些人不过是觉得好玩,追寻所谓刺激。这些加起来导致了周繁丹的悲剧,况且轮奸以及之前在商场厕所,都还留着视频跟裸照,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这些人现实生活中真的是有存在的,不管身份如何,穷的富的都有。霸凌这种事情,在哪都是有的,言语的,行为的,好多好多。 何林曼不会洗白的,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辩解的,包括这个小集体里的人都不会洗白。我觉得真要洗白才很恶心啊,坏事都做了,把人都弄成那样了,还拍了视频,这样的人会意识到自己错了吗?我觉得不会,周繁丹报警,警方介入,那些人只觉得倒霉晦气,却不想自己的结果为人女孩子带来了什么。何林曼害怕也不过是怕何生知道,因为她那时候刚知道自己是抱养来的,加上之前的梦跟何淮安时不时的有意恐吓,她自然而然的会担心,事情让何生知道,会不会讨厌自己,厌恶自己,把自己赶出去。 现实生活中我很讨厌校园霸凌,各种霸凌我都讨厌,有时候我自己写写都会写气起来,何林曼的性格真的有问题,可没有人会去告诉她,你做错了。何淮安一早就知道何林曼不乖,梦里也看见自己为何林曼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可他却不阻止,无声地放纵何林曼,你说这算宠吗?好像是,但我又觉得好像是在害她。 不过也不用想太多啦,看小说就是放松的嘛,有观点发表出来我觉得很好啊,我挺喜欢看大家的留言的,一百个人心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的评论都很好啊,有什么想法说出来都可以,只要不是莫名其妙来找骂的那种,(比如什么作者是不是脑残,写这种恶心人的男女主) 这种的,我看一次我骂一次,纯粹就是欠骂有病加眼瞎。其余的我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包括之前有姐妹说高茜很好,我也觉得很好啊,就是觉得何林曼错了,不好,我也觉得很对,有时我也觉得她不好,又爱又恨吧。 当然啦,看见有为女主说话的,我也觉得挺高兴的,本来我以为这样的女主是不太受欢迎的。 巨人 “大哥,何诚介一直让人跟着我,没机会再和那孩子搭话。”叶梁明额头都肿了一大个包,那天何林曼是下死手砸的,“港城这边到底还是何家说了算,占不到一点优势,弄不好还会被强制性驱逐。你是不知道,我就说了一句话,她就直接拿水杯砸我头上,那水杯什么材质的,不锈钢啊!痛死了,姓何的把孩子宠上天。就腿上流了一点血,马上就要找人家算账,我流鼻血都比她多呢,再晚回来几分钟,我看伤口都愈合了。” 手机那端,叶梁平拍了拍妻子的手,在视频通话,整个叶家的人都围着,“你跟她说什么了?老二,你有时候嘴巴就把不住关,没说什么有的没的吧?” “嗐,我就问她有没有觉得自己跟姓何的长得不像,这话都没说完,咣当一个水杯就扔来了,还骂我!这鬼丫头估摸着是知道些什么,那样子真让人怵得慌!我算看出来了,这丫头心思多着呢,没照片上那么乖。还跟何诚介说我对她拉拉扯扯,弄得我跟个变态一样。大哥!这苦差事我可不想做了,别到时落下一身伤,啥也没捞着。” 叶老爷子板着脸呵斥,“你都下军令状了还反悔?我跟你说,这孩子长歪了,好好养,还是能养回来的。要一直放那边不管,真完了!何诚介怎么说,不同意我们带孩子回去?哼,当年孩子小的时候接回来,我说带着我身边来养吧,你们不同意,非惯着,恨不得把命掏出来给她。最后呢?还不是闹着要回去,哭得嗓子哑了,人也没力气了,还坐着门口要姓何的过来。打小脾气就不好,现在要不再管管,只怕要翻天!” 叶老夫人就不乐意了,“那会孩子才几岁啊,还没你膝盖高呢,还是刚找着回来,不兴人稀罕啊!别说,那会最疼她的,不是你么!还抱着去北海公园玩,路上碰着老沉他们,那得瑟劲儿,得亏孩子长得精致,洋娃娃似的招人喜欢。不然,人搭理你么!自己一顶破草帽,丫头一顶小草帽,哼哧哼哧地踩着自行车,背着我们所有人,爷孙俩不知跑哪野去了。” 老爷子黑红黑红地脸无处可藏,梗着脖子说:“那我不是带着孩子认认咱这儿的好风光嘛,港城跟咱这可不一样。说实话,我压根儿就听不懂那孩子说什么,还想教着她说一口流利的京腔呢。瞧瞧才几天,兴奋劲儿过来了,转眼闹着就要回去 ” 秦敏苦笑,当初那一茬谁都不愿意提,压根就没想到,何林曼人小小的,脾气还大得很,说要回港城,就要回,怎么哄都没用,软硬兼施,样样不吃。小无赖一样倒地上打滚,裙子都脏了,好好的头发也散了。当天夜里还发起高烧,怎么也退不下去,病着都不给人碰,嗓子哑得都哭不出声儿了,没办法又打电话给何诚介夫妇,第二天人就赶来了。就看着林兰芝很熟练地抱着孩子哄,一看孩子那样,何诚介气得跟叶梁平吵起来,都要打上了,很强硬地要把孩子带走。 最后,等着何林曼醒来,她跟叶梁明躲在角落不敢出来,眼巴巴地看着何家夫妇怎么逗孩子。又是喂药,又是抱的。许是那会受了刺激,何林曼醒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出院那天,趴在何诚介的肩头,身上盖着个小棉被,连着脑袋一起包着,眨巴着眼睛,嘴里还叼着个奶嘴,那会都几岁了,何家夫妇也惯得她,没给戒了。 “爸,当务之急就是把孩子接回来,好容易给找着的。老二,过几天我单位恰好要去那做学术交流,我申请看看能不能一块跟过去。你先别惊动何家,如果那孩子要真知道什么……筝儿,妹妹都喜欢什么东西?你再帮妈看看,明儿咱们去商场买,到时给妹妹送去。”秦敏那满腔的母爱恨不得一下子全塞给何林曼,又摸着手机给院里打电话。 港城那边,何林曼没精打采地跟着何先生回家,耷拉着脑袋,跟落败的斗鸡似的,何淮安从楼上下来,见她这样,皱眉问:“人不舒服?” “淮安,今天有人找我麻烦。就是那天姓叶的,他问我有没有觉得跟爸爸不像……我——爸爸!”何林曼的背一下子就绷直了,可身子紧挨着何淮安。 “林林,你不要听那人胡说八道,人言可畏啊!有的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好,知道吗?你照照镜子,你的眼睛跟妈妈多像啊,都大大的,鼻子像爸爸……淮安,你说对不对?”何先生极力想让何林曼忘记这件事,心里对姓叶的恨死了。 “爸爸,我……我其实……其实我知道啊,我长得还是像妈妈多一点的,淮安比较像你嘛。好讨厌哦,为什么淮安会像你啊,真不公平,爸爸不会是偏心吧,是不是喜欢哥哥多一点,所以他像你啊!”何林曼故作轻松,手却不自觉地握着,手指被何淮安一根根掰开,放手心里包着。 “像你妈妈还不好?你妈这么好看的,你也好看,全港城再也挑不出比我们林林还靓的女仔啊。当年爸爸就是对你妈妈一见钟情的,每天下班都故意跑你妈妈常去的一间甜点铺子,就为了多看她一眼,花了好多钱的。那段时间,工资全花蛋糕上了。后来结婚了,爸爸很穷,你妈妈就都没去那买过蛋糕了。所以啊,如果要结婚,还是门当户对的好,不然很吃苦的。我现在想想,当初没去追你妈妈,是不是她要活得很轻松呢?至少一点苦都不会吃的……” “妈妈肯定也很开心啊,她爱你嘛,所以愿意跟你过穷日子咯。”何林曼都被带偏了,暂时也忘了叶梁明的事情,想着办法去安慰何先生。 可晚上,何林曼尖叫着从梦中惊醒,躲在何淮安的怀里,瑟瑟发抖。 “曼曼,何林曼!你怎么了啊?出这么多汗……做噩梦了是不是?不怕了,不怕了啊,都是梦……没事了,你看看,你那是做梦啊!”何淮安拥着她坐起,掌心拂过柔软的发丝,不断地抚着她的背。 “巨人……淮安,是巨人!他来了,他说要把我带走关起来,不要我回家。他不给我见爸爸,也不给爸爸见我,妈妈一直在哭……妈妈说她舍不得我走,巨人……巨人好恐怖,我怕……”她近乎是胡言乱语一般,可样子确实吓得不轻,何淮安可以感觉到她心脏的快速跳动,“没事啊,哥哥在的,不会有人把你关起来的。曼曼,你只是做梦了,不要怕。没有什么巨人的,妈妈也没有哭……你只是太累了,再睡会,哥哥陪你,没事……”低着声安抚地顺着发根至她的脖颈,抬手开了手机,找了放松的曲子。 “睡吧,醒来了,天也亮了,你又该上学了。” 这又是个是噩梦,像是从一个坑里出来,又跳到另一个坑。 何林曼都要睡了,哆嗦了一下,差点被何淮安气哭。 ———— 首-发:po18c.com (woo13.com) 教训 自打那天鱼蛋店事件以后,何林曼成功甩开了刘嘉楠这个麻烦,碍于一些原因,碰见时,她也会稍微点点头,也算打个招呼。 “Lydia,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吃咯,我爸妈不在家,我一人好没意思的,走啦,我请你嘛。”黎晴挽着何林曼的手,两人靠着走廊的栏杆说话。 “吃什么啊,好久没吃法餐了,你吃吗?” “随便啦,我又没所谓的。”黎晴双手交迭,下巴抵着着手臂上,看着底下成为个个黑点的人头,“你说也真是晦气,在局子里待了那么久,周繁丹倒还没什么事。早知道那时候就不该这样轻易放过了。没想到刘嘉楠跟周繁丹还有一腿,为了她才找人把温洋轮了。这事圈子里都传开了,温洋倒成了一个笑话,温家儿子多得很,不可能为了他去跟刘家硬碰硬!算了,反正和我们没关系,以后又不会一起玩的。” 何林曼转着衣服上的纽扣,没什么情绪地说:“周繁丹她妈妈跟刘家是什么亲戚,刘嘉楠他爸爸亲自出面说要找温洋算账的。” “哼,那女人和谁不是亲戚。说不定周繁丹是刘嘉楠哪门子的妹妹呢。你知道吗,我爸爸因为周繁丹的事情打了我一巴掌……想来也是那女人搞的鬼,枕边风嘛。如果当初不是我爷爷,恐怕现在的黎太另有其人了。当然,现在我爷爷还是很反感蓝欣,这女的说好听是明星,说难听点,不也是个陪玩的么。我妈因为她吃了很多苦……真的,我不会放过这对母女的,死也不会放过。” “你爸爸现在还有去找她?听说周家的经纪公司就是蓝欣在打理,周友荣就是挂个名头。她年轻时候确实不错,追她的富商不计其数。”何林曼转头看向黎晴,说实话,黎晴的模样并不出色,最多算清秀。 外貌而言,是比不过周繁丹的。毕竟人家有个明星老妈,年轻时候,恃靓行凶。 “对,她确实很美。美到我爸爸为了她要和我妈妈离婚,即便我妈妈怀孕时候,每天半夜接到她的电话,里面全是难听的脏话,我爸爸也不管。我其实有个哥哥的,跟Lydia你一样,我本来也会有个大哥!但就是怀孕时候,妈妈一直接到蓝欣的电话,情绪不稳定,最终流产……都成型了。这样了,我爸爸还是为了她不回家,每天都待在那间公寓里,住着他跟蓝欣的公寓。他们开心得像神仙,我妈妈痛苦得想死,是舅舅跟爷爷出面,我爸那个废物才不得不暂时回来。” 何林曼了然地点点头,她就说呢,黎家母女哪来的那么多深仇大恨啊。 “听说你手上有那天的视频?” “谁告诉你的?没错,我是有。这个东西,对我可有大用呢!”黎晴诡秘地笑了笑,打得什么主意,只有本人自己清楚。 吃法餐的地方也是何林曼常去的那家,晚上她不太喜欢吃多,意思意思地弄几口就够了。 身上的校服早就换成自己的衣服。 “黎晴,你看!”何林曼的头突然往右边偏了偏,恰好那方向坐着一对情侣。 林西寒跟陆倩倩。 “哟,那女的是谁?” “一个鱼蛋妹,好像跟刘嘉楠也有些暧昧的,每天都去她家吃东西。这女的好像很厉害吧,每次碰见她,都朝我翻白眼的,还和人说表哥身边的人都是社会蛀虫,没药可救的。” 黎晴气笑了,这种人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东西,就跟周繁丹一样的,每天一副圣母样,看着就觉得倒胃口。 因为有意关注,四人完全就是同步一起出餐厅的。 “好重的鱼蛋味啊,黎晴,你有没有闻到啊,好浓好浓,恩……还混合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怎么法餐厅会有这种味道出现呢。”何林曼跟在那两人后面,阴阳怪气地对着黎晴说话,弄得前面林西寒转头,“干嘛,你不回家,跑这里吃饭?你哥哥等会又找你了!” “我怕他?啊呀,这不是鱼蛋妹么,怎么,今天换个人陪啦,我以为,你晚上的工作是陪刘嘉楠吃饭呢。” 陆倩倩一脸平静,“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不要扯上我。再说,是你要跟他分手——” “有你说话的份吗?”何林曼挥手打她一巴掌,见林西寒要说话,马上道:“你不要管,她之前骂我,还把热汤撒我身上。你看,手上还有印子。”把袖子拉高,露着光洁的腕子,“你看,是不是很严重。” 林西寒屁都没看出什么,又想着之前答应何林曼的,只得说:“那让她跟你道歉怎么样?” “我说了,不要你插手,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帮她,那我也叫我哥哥过来。”何淮安要过来能怎样,肯定是帮着助纣为虐呗,林西寒猜也知道。 “我去买喝的。”林西寒扔了这么一句话就走。 陆倩倩不傻,很快就准备要跑,何林曼直接吩咐跟着的保镖去追,把人堵在一个巷子里,没什么人出没的地方。 “摁住她,摁稳了,谁做得好,我让爸爸给谁涨工资。”何林曼得意极了,头回觉得保镖跟着也不错,从包里翻找一顿,又问黎晴,“我看她很不爽,该怎么做?” “随便咯,拍裸照?这个做过了也没什么意思,要不让你的保镖把她给睡了?”这话一说出来,陆倩倩立即死命地挣扎,扯着嗓子喊救命,何林曼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她肚子上,“闭嘴,死叁八。你摁稳啊,要是跑了,你也别上班了。”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别碰我,别碰我,救命,救命啊!”陆倩倩的力气也很大,恐惧无限蔓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林西寒出来吃饭,为什么要和他拍拖,为什么…… “别动!”又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陆倩倩嘴角都破了,耳朵嗡嗡嗡地响,只看见何林曼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我这人很好说话的,只要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Lydia,你跟她废什么话,直接动手啊,叫几个人过来,轮奸——你这什么表情?”黎晴不满地拉着何林曼的手臂,“你问我怎么做,现在给你出主意,你翻白眼什么意思?” “行了啊,就随便教训教训就好了,你想干嘛,局子没待够?”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抓着陆倩倩的头发狠声道:“跪下求我,你说得好听点,我就原谅你,不然,我这几个保镖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今晚,你是他们的,怎么样?” 后面一个猛力使得陆倩倩扑倒在地,额头都磕在地上,发出好大声音,何林曼挑眉,“这么大动静呀,好吧,开始咯。”抬腿踩着她的背,小羊皮鞋穿起来很柔软,可鞋底踩在背上也很疼,尤其是何林曼还碾了一遍又一遍,“说吧,好听点的。” “我,我不该说你,你……”陆倩倩咬着唇,每说一句,屈辱与恨意就加深一点。低着头,眼里一片赤色,恨不得将何林曼剥皮抽筋。 “你的诚意还不够,我听不见啊,说大声点,谁不要脸,谁贱?谁是社会渣滓啊!”声音一句比一句加重,脚上的力气也使劲往下踩,“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跟表哥拍拖就高人一等了?鱼蛋店的女儿比谁高贵呢?还有啊,你很喜欢喂人吃东西?这么喜欢,我喂你吃吧!”想到上回陆倩倩要喂何淮安吃鱼蛋,何林曼狞笑着抓紧她的头发,指挥黎晴,“去抓把沙子来咯,她很喜欢吃这些的,对不对呀?” 哪里有说话的机会,跟何林曼一起玩的,能会有什么好东西,巴不得看热闹。黎晴随便去抓了把尘沙,里头还有细石子的。 “吃吧,不然——你家别想给我在港城待下去!” 包里还有剪刀,何林曼就看不惯陆倩倩哭,矫情死了,成天装着一副清高样给谁看。况且……她跟何淮安认识在她之前。 说明什么,可能何淮安有关幼年,或者过去的回忆里都有一个女的,陆倩倩。 “听说你在学校还有个外号叫玉女掌门啊?这一头黑发真是亮丽,打理起来很麻烦吧?我给你剪了怎么样——够吗?这么多头发,啧,好像不太够呢!”毫无章法地乱剪,陆倩倩被摁得死死,嘴里还是沙,原本一头长发被何林曼弄得不忍直视,参差不齐,长短不一,不能见人的。 “Lydia,你可真厉害,我也试试。”黎晴早就手痒了,接过剪刀咔擦咔擦就是好几下,这种为所欲为的感觉令她心跳加速,肾上激素的不断分泌,她也越发兴奋。 “就这样吧,真没意思。”何林曼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碎发打掉,把陆倩倩的衣服当踩脚布一样,把鞋底的尘土蹭掉,用鞋尖踢了一脚她的腰,“下次再让我听见什么,我不会客气的。” 甩手就带着保镖离开,黎晴也随同一道,独留陆倩倩像被野狗咬碎的玩偶,破破烂烂地躺在地上,身上都是伤。 雨哗啦啦地落下,陆倩倩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身的伤走在街上,好痛,浑身都好痛,谁能帮帮她?学校里,老师说要好好读书,做个为社会有贡献的人。可是,可是这个社会是谁说了算呢?资本家一个指头就能把人捏死…… 好疼啊。 陷入黑暗前,依稀听见有人在叫她,是谁呢…… ———— 何林曼又不干人事了,我再说一遍嗷,非好人,非好人,非好人!!!!不洗白,不洗白,不洗白!就让坏种兄妹一起坏到底吧。 两人不会觉得自己错了的,没良知,没有良知!!!男主现在也没干嘛,主要是女主……但以后不一定,反正就是不完美男女主。 别找我吵架啊,别跟我说女主为什么这样那样的,还是简介那句话,受不了不要看。 我不提倡霸凌,反对霸凌,厌恶这种行为。 所以,别骂我啊。 恨意 “猜猜我是谁?”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间门,何淮安在看书,何林曼弯着眼睛将手遮住他的视线,散落的头发蹭着何淮安的脸痒痒的。 “刚回来?”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何淮安放了手上的书,有些不悦地开口:“我打你电话好几个,一直没人接。吃什么饭要这么忙?” “就是法餐呀,说了跟黎晴一起的。你干嘛不猜我是谁?没意思,不跟你玩了。”何林曼推了他一下,就要站起。何淮安没理,就静静地看着,果然何林曼又黏过来了,圈着他的脖子,“你现在都不陪我玩了,是不是不爱我了?果然,我就是没有人喜欢的可怜鬼。” “犯病了去吃药啊,一天天的不知道脑子里装什么。我是不是每天晚上都陪你的,上完私课,都没陪你吗?” “那你不也有出去跟人玩的嘛,你就是没陪我。” 何淮安拿她没办法,无奈地问:“那你说,我怎么样才算陪你?不管怎样我也得有自己的交友圈啊,以后做什么也方便一些的。总得一起玩玩,联络感情吧。”又把她衣服上的土灰拍掉,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不知道,你自己想。你朋友很多,你去问他们啊。”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何淮安身上,软趴趴没骨头一样,“哥哥,你想知道我刚才干嘛去了吗?” “你自己不是说去吃法餐了!干嘛,骗我的?”重新拾起一旁的书,新翻了一页。 明明两人的房间大小一样,可何淮安这看起来就要空旷很多。还有一面落地窗,视野很宽阔,白天有太阳的时候,何林曼喜欢放个躺椅在这睡一会。 “我打了陆倩倩,还把她头发剪了。”观察着何淮安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想放过,“我有让她吃沙子,里面还有小石头。” “你自己有没有受伤?她力气挺大的,经常帮她家里干活,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保镖摁着她……淮安,你有什么要说的?”何林曼不信他能有看着这样平静。 “说什么东西,你没事就好了啊。”至于陆倩倩,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也喊你哥哥,说你们以前关系可好了,经常送东西给你吃。你是不是以前也喜欢她啊?”这话完全就是自己瞎编的,人家压根就不知道何林曼的哥哥是谁。 何先生那时候都没露面,去接何淮安的还是助理。当然,给陆倩倩家送钱什么的,也是那个助理。 “你听她鬼话胡说,送东西是不错,但我也有帮她家忙的。后来打散工,都有送东西什么的还回去。她从来没喊过我哥哥,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喊我。”何淮安一脸厌恶,没想到陆倩倩能这样说鬼话,都要吐了。 “好吧,那我以后也不喊你哥哥了。” “你是别人吗?”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发,瞥了眼电子钟上的时间,“去洗澡吧,有点晚了。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去吧!我看完这章就来陪你,行不行?” “那亲一下!” 呢喃消融在嘴里,白软的指揪着何淮安的衣服,小口咽下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津液,浑身酥酥麻麻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何淮安的手顺着裙摆摸到裙子里面,隔着内衣揉她的胸。 感觉到他有要做的想法,何林曼喘着气说:“不要,我经期到了。” “时间和上次怎么不一样,提前了。”何淮安自己也在慢慢平复,吻着她的耳根,很喜欢看着她雪白的肌肤因为情动而沾染上粉色。 “不知道,这次会痛,抽着痛……感觉还好胀……这里也痛。”摸着他的手敷在胸上,“我以前都不会痛的,可是这几天都会……哥哥,为什么?” 她问何淮安,可何淮安怎么可能会懂这些,只能摸着手机上网查资料。 “没事,经期是会有乳房胀痛的情况。很疼吗?”低头看着怀里的何林曼,脸色确实比往常要差一些,本来还以为她是没睡好。 “好疼哦,哥哥。”越说越觉得疼,最初其实也没什么的,“就像针扎着我肚子一样,好疼啊!哥哥,我痛。痛得我都烦死了。” “好好好,喝红糖水有没有用?哥哥给你泡一些好不好?多放点红糖,你爱吃甜的是不是?你来例假了,还穿这样?外套干嘛不加一件!”何淮安见过有的女生痛起来吃止疼片都没用,以为何林曼也很疼很疼,一只手摸着她的小肚子上,“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很疼吗?曼曼,你痛跟哥哥说,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啊。止痛片好像吃多了会有抗药性……啧,怎么办……乖乖,你先去洗澡,哥哥给你煮红糖姜茶啊。” 何淮安平常心思深得很,脑子也灵活。偏偏每次在何林曼的事情上,就跟失了智一般,说什么信什么,何林曼一点点的小事情都会无限放大的去想。管人也管得很严,一方面是不喜欢她在外面乱玩,另一方面就是怕有人伤着她。 其实他也不想想,就何林曼这样的,不去招惹人家就该谢天谢地了 “等一下,我还要再抱一会。你的手好烫啊,揉揉会好很多的。”何林曼闭着眼睛跟他说话,肚子倒也没有很疼,就是觉得何淮安这样揉挺舒服的。 “那先洗澡啊,晚上哥哥给你揉啦,起来!不要喜欢拖,你越拖,越不想做的。曼曼,我说话你有没有听?我知道你痛,所以去煮姜糖水嘛。好啦,我不说你了行不行?去洗个澡,外面还下雨了……你没淋着吧?’”干脆自己抱着何林曼去浴室,他房间有留着何林曼很多东西,睡衣什么的肯定是有的。把人放在洗手台,“好啦,你自己洗咯,卫生巾一会给你放门口,记得拿啊。你乖,早点弄完睡觉。” 何林曼嘟嘟囔囔地把门关上,听见里面的水声,何淮安才下楼,走之前把一包卫生巾放浴室门口。 小锅里放着几片姜,又撒了一把红糖,辛辣的姜混合着红糖的甜,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 何淮安这几天一直在想高茜的事情。 首先她不吃鱼蛋,性格上又是偏外向。高家到底是显赫过,高茜的教养什么的都很好,一眼可以看出这女生家里条件不错的那种。 小说里的高茜是倔强,柔韧,杂草一样的性格。对人一点架子也没有,饶是谁也想不出这女生是何家的小姐。 对不上啊,他所见到的高茜虽然性格没何林曼那样娇纵,但到底也是有些阶级思想的那种,不会和家里条件太差的走很近。而且说实话,高茜对何林曼没有恶意。何淮安看得出来,高茜是没有一点恶意的,虽然看不惯,但也没要弄死的地步。 可小说里,梦里,他都感觉到那个高茜对何林曼有着浓浓恨意,恨不得将其剥皮削筋,不死不休的那种恨,即便掩饰再好,还是看得出来。 再堵 第二天去学校,何林曼明显感觉到林西寒的不对劲,一面把水壶挂桌子旁的挂钩上,一面冷笑着问:“表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那种人,你要跟我生气?” “林林,你不要乱说。”林西寒搓了把脸,莫名烦躁,“昨晚你把她带哪里去了啊,我回去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你没干什么吧?” “她自己要跑咯,所以我让保镖去追啊。我能干嘛,不就教训一下啊,怎么,你心疼啊?”颇有挑衅地将身子靠前,“可是表哥你再心疼也没用啊,我已经把人打了,她可委屈了。啧,你们是不是要完了?” “随便,本来就是玩玩。”林西寒忽略心底的异样,从桌洞里取出魔方转着玩,“这种事情不会有下次了。没感觉吗?你的情绪越来越——”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很正常,没什么问题。你别去淮安那多话……表哥!你说啊,是不是因为那个鱼蛋妹生我气了……好嘛,你既然这么喜欢,那我去跟她道歉啊,这样可以吗?”何林曼见他不为所动,气得拿笔扔他的背,郁闷地趴在桌子上,竟然还有要教训陆倩倩的念头。 林西寒越玩越烦,最后干脆把手上的魔方砸了,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见何林曼怏怏地趴桌上,戳着钥匙圈上的吊坠。到底是心软,温声说:“你又生气了?你打的是我女朋友啊,难道不该我生气吗?还要去道歉啊,你觉得我真会让你去道歉么?” “她骂我——你就是偏心那个鱼蛋妹!也是,鱼蛋妹多好啊,又乖又懂事,哪里像我啊,就是会给你找麻烦的,对不对?”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林西寒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何林曼干得事情他也干,何林曼没干的,他也干,论起来,两人谁也不比谁好哪去。 “你是我妹妹嘛,再麻烦我也要忍的。好了,笔拿去,不要再扔了。Lydia,Lydia!那我做什么,你才原谅我呢?我觉得我们应该互相道歉的,你也做错了。” 何林曼不甘心,抬起头要说话,可肚子抽了一下疼,缓了缓,才道:“要道歉也该你跟我先说,我本来就没错啊。表哥,再这样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喜欢她了。”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双手支着桌子微微前倾,“你不会喜欢那种人的吧,浑身都沾着一股恶心的味道,光是想想我都要吐了,表哥!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说错了?” 林西寒没有反驳,沉默让何林曼如坠冰窟,脸上的为数不多的血色都淡了,莫名的恐惧,是来自心底,“你干嘛不说话,真喜欢她?为什么,就那样的人——我宁愿你喜欢的是高茜,我讨厌她,你干嘛要喜欢!” “林林,我喜欢谁难道要经过你同意吗?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你——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林林!手怎么这样凉啊?”林西寒吓了一跳,要拉着人去校医室,何林曼却摇头,“算了吧,我回家好了,反正今天人就不舒服……我去请假。” “你坐着,我去帮你请——我也请,我们一起走好了。”他也不想上学,何林曼不舒服,刚好有理由,家里问起来也不怕。 这凳子才坐热没多久,两人就要走了,慢悠悠地从教学楼晃到校门口。阿财已经接到电话在赶来的路上,现在不是高峰期,路上不太堵,很快就到。 “你上来干嘛,不去找鱼蛋妹?她正伤心啊,你去安慰安慰,说不定就对你死心塌地啊。”何林曼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又跟阿财说去医院。 “你跑医院干嘛?” “检查啊,表哥怎么这样关心我呀,不疼疼鱼蛋妹了吗?” 林西寒刚才都要被吓死了,从小就知道何林曼的抵抗力很弱,搞搞就生病的那种。林生跟林太好几次都警告过他不能吓妹妹,否则就拿棍子揍!想想就忍不住摸摸腿,也没那心思跟她计较了。又不是不知道何林曼那破脾气,被家里惯坏了,说好听点叫直率,说难听就是欠。要真计较起来,估计何林曼能干一堆事情来气他。 记仇得很! “那我肯定心疼林林你啊,别人哪里有你好的嘛。好啦,不要跟我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啊。反正我跟她就没结果的,喜欢还不给我喜欢一下啊!” 何林曼撇嘴,从口袋里掏了一颗糖,“我才不管,就是讨厌她。行吧,看在你这么喜欢她的份上,那我也道歉嘛,是我做错了……” 林西寒这才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乖咯,一会带你去买好吃的。圣诞要不要?” “要啊,我要吃比利时跟草莓,两个!”她眼睛都亮了,比着手指,差点把林西寒的眼睛戳瞎了,前面阿财在开车,透过后视镜看见这两人的玩闹,忍俊不禁,表兄妹从小一块长大,就跟亲兄妹一样好。 到医院时,林西寒先下车,随后拉着何林曼下来,阿财去找车位,两人戴着口罩去医院里面。 “你在大厅等我,我好了打你电话。”如果是何淮安倒也没什么,关键这人是林西寒,带着林西寒去妇科,总觉得怪怪的。 “OK!那我在这等你,去吧!”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拿出手机打游戏。 医生是之前看的那个,何林曼把经期提早跟痛经的事情跟她说,考虑到现在用药好像也不方便,医生直接让她明天过来做个激素六项,检查一下也放心。 出来时候,她又去厕所洗了把手,刚好何先生电话打过来。 “喂,爸爸呀!怎么啦?” “你在医院医生怎么说啊,爸爸过来一趟啊?” “不用啦,没什么事——爸爸,我先挂了,马上就回家。”真是阴魂不散,在厕所也能碰到叶家的人,反正就在手机上见过一面,这人应该也认不出她是谁,何林曼这样想着,扭头就要走。 可秦敏马上叫住她,目光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落在何林曼身上,她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这孩子的模样齐整,搁哪都是惹眼的。看着乖乖的,听何诚介说,这孩子腼腆不爱说话……哪有老二说得那样夸张啊,不是挺乖的么,看着就不是拿水壶砸人的。 是啊,何林曼要不说话确实看着挺正常的。 “林林,林林你等一下,我们聊聊好吗?我是明筝姐姐的妈妈!上回我们还视频聊天的。这次过来我还给你带了好多小娃娃呢,要不要看看?啊呀,落酒店了,一会我去取来。我包里有带着一个,看看,喜欢吗?”只有她一人说话,何林曼站着边上一声不吭,弄得秦敏小心翼翼地问:“是,是不合心意吗?要不一会咱去商场上转转,你喜欢什么,直接买好不好?” “我不要,我爸爸有钱,够我买了。上回叶家的一个叔叔——还找我算钱呢,我可不敢收你家东西。一会报个价格,以前那些东西多少钱,我让爸爸转给你啊。”她普通话说得不好,所以说快了就不太好懂,秦敏听得也很费劲,但还是懂了大概意思,急忙忙地开口,“转什么啊,都是给你的,你的东西啊!林林,你这是生我们气了?怎么——” “我能生什么气啊,我哪敢啊!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很莫名其妙知不知啊?叶明筝那时候说是来找高茜,可一天到晚地围着我转。上回那个姓叶的也是,直接来我学校门口堵人……他说的话我听着很不舒服,完全可以告他诽谤的!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所有人——本来就不认识,干嘛要这样搞起来。有病吗?我爸爸不喜欢我见奇怪的人,你们有事去找他,别来我这说什么。” 何林曼对自己身世这方面格外的敏感,之前就觉得叶明筝姐弟奇怪得很,叶家人对她也很奇怪,还有莫名其妙地对叶家人有一种熟悉敢…… 可那又怎样,就是真的亲生父母又怎样,她干嘛要抛下对自己好的爸爸去不熟悉的地方。 “别再找我了,你也好,叶明筝也好,港城不欢迎你们。” “林林——” “别叫我林林,我有名字,何林曼,要么Lydia!”她的抗拒与抵触让秦敏红了眼,“好,不喊,我不喊,你不要生气。Lydia对不对?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何诚介跟你说的?” “我要知道什么?你们难道瞒着我什么吗?”这话又让秦敏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清楚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关键时候,何先生赶来了,完全就是跑过来的,一得知秦敏也在这医院,马上就跑来了,气都没理顺。 “林,林林……过来……到,到爸爸这来。” “你怎么跑来啦,公司不忙了吗?那你干嘛不带我出去玩?流汗啦,爸爸,你是跑来的吗?这么赶啊!”何林曼一秒变脸,笑嘻嘻地挽着何先生的手臂,“明天还要来一趟,要抽血的。” “明天……明天爸爸要开会的,让哥哥陪你啊,啊呀,他要上学的……” “他那破学校能学到什么东西嘛,陪我又没关系。你让他来啦,爸爸!我一个人抽血好可怜的,肯定要抽好多,很痛的。” “那让高茜来——好,让你哥哥来!那也要你哥哥同意啊,让他自己跟我说。”何先生见到何林曼,笑容就止也止不住,秦敏看着很不是滋味,站着也尴尬。 不过何先生还是想起他来的目的,拍拍何林曼的肩,“寒仔陪你过来的是不是?他找你呢,晚上我们去林家吃饭啊。你先去找他,爸爸有事要跟这个——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敏了,毕竟是何林曼的亲生母亲。 “伯母嘛,我知道的,那你们说咯,我走啦。爸爸,你是我爸爸吧!” 何先生心一紧,吓得气差点喘不过来,“我当然是你爸爸了,不然是谁的?怎么了,林林……”一旁的秦敏也变了脸色,担忧之中又有些说不来的感觉。 “你还是淮安跟高茜的爸爸!我听说你昨天跑去看高茜啦,为什么?你是不是偏心啊,哼,我就知道啊!像我这样可怜的孩子就是有个偏心爸爸呗,妈妈不在了,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啊!幸好大哥现在回来了,如果不回来……”她一人又嘚吧嘚吧地念个没完,何先生头都大了,“我就是看她一下,吃了顿晚餐……行呐,以后我要去,就跟你申请啊。” “爸爸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当家做主的是你,我哪敢来做你的主啊。要不要去英国看她妈妈啊?毕竟也是我的新妈妈呢!爸爸好伟大,为了我们这个新家庭,付出好多啊。还是把小茜姐姐接回来住吧,不然老是偷偷跑去看她,爸爸也很辛苦的,对不对?” 秦敏人都听傻了,当年叶梁平因为工作在G市待过,所以夫妇两个都是听得懂,说得来粤语的。所以,她也摸不准何林曼到底是发自内心夸何诚介,还是单纯地阴阳怪气。 应该是夸吧,要不何诚介怎么说这孩子单纯可爱又善良,脾气好,会撒娇,嘴巴又甜的么。 是这样说的吧,何诚介也不至于在这事情上骗人。秦敏眼神古怪地看着那边还在拼命解释的何先生,这孩子的事情还没开始说呢,她就已经有不详预感。 首-发:roushuwu.pw (woo17.com) 林家 “抽血要空腹的,明天让阿姨把早餐装饭盒里,你带着,弄好了再吃。啊哟,我们林林这是怎么了啊?不高兴了?”何先生一直观察着何林曼,秦敏告诉他,何林曼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叶家的人都要拉着我说聊聊呢?是我身上有什么很宝贝的?不会是要挖我肾脏吧……或者是想我捐骨髓吗?”何林曼伸手戳着车子的上壁,像是开玩笑一般,“总不可能是要告诉我,我是叶家的孩子吧!噗——爸爸,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啊呀,开玩笑的啦,怎么可能呢。我姓何,我爸爸就是你啊。” 何先生嘴巴有些发苦,涩涩地问:“那……那爸爸是说如果啊,如果他们真的是——” “我不要!我就是爸爸的女儿,别人才不是我爸爸——你难道不要我了吗?因为我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要把我扔掉?”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你就是我女儿啊,爸爸不是说了,你是我看着出生的……你就是我女儿的。林林,爸爸永远不会不要你的,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不要自己女儿的人呢?叶家人脑子搞不清楚的,你不要管,爸爸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肯定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好不好?” “那万一,万一哪天你很喜欢高茜了,然后高茜说要你把我赶出去,怎么办?”何林曼仍然记得那个梦,梦里的高茜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一样样地夺走。 何先生叹气着摸摸她的脑袋,“爸爸怎么可能会赶你走啊,虽然你有时候真的不听话,但我最疼的不还是你吗?再说了,就当真有那天,不是还有淮安吗?他是你哥哥,肯定会护着你的,不然爸爸干嘛要找他回来啊!” “当然是要他以后接管安元咯,以后当家做主的就是他,我还不是要看他脸色过活。”何林曼翻着白眼,气囔囔地晃着自己的水壶,何先生就是再疼她,可心里最看重的还是何淮安。 “那不然给谁,给你吗?你能省一点花钱就很好了,安元交给你,爸爸这辈子都白干了!放心,爸爸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受委屈。淮安有的,你肯定也不会少的。你看,你妈妈那还留着一堆首饰什么的给你呢,淮安他也没有啊。” “他又不能戴这些!那,那淮安跟我要打起来,你帮谁?” “肯定是你啊,爸爸百分百帮你的。好啦,小孩子不要想太多,会长不高的!林家到咯,你先去啊,不要调皮知不知?别跟寒仔吵架的,听你舅妈说买了你爱吃的冰激凌蛋糕啊,快去吧!爸爸晚上过来啊!”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要去公司吗?”何林曼下了车,林西寒已经在等了,还催了声:“Lydia,快点啊,早点进去嘛。” “公司还有要事的,快去咯,爸爸真得走啦。”车窗升起,何先生的脸已经看不见了,车子掉了个头,飞驰而去。 “都说什么了?走啦,你看,妈咪都出来接你的。”林西寒吃味地捅了捅何林曼的胳膊肘,引得林太骂道:“你又做什么,林林不舒服请假回来,你也跟着回来?下午就待在家,敢跑出去,让你爸好好教训你!” “他可忙啦,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玩。我让他陪我去吃法餐都不肯。”何林曼上前挽着林太的手,“还是舅妈最好,什么时候我们去吃咯。” “你决定嘛,想吃就跟舅妈说!寒仔这个死孩子你不要理,要是跟什么不叁不四的人搅在一起,你跟舅妈讲——直接跟你舅舅说,让他处理。”林太只有林西寒一个儿子,到底还是想着再要个女儿,可惜这么多年了,肚子也没动静,所幸就算了,直接把何林曼当亲女儿疼,“是不是又漂亮啦,给舅妈看看啊,好像长高了点……怎么都不来的?舅妈好想你啊,是不是觉得这里没意思不来啊?” “才没有,是表哥啊!他说我一来,就没人理他啦,说得好可怜,我都不敢来了。我在家无聊死了,都没人陪我的,我一直都想来。舅妈你不知道,我来例假啦,我那天都吓死了,有血的。还是阿姨跟我说是什么,帮我煮了姜糖水。” 林太给她把松散的辫子解了,重新扎一遍,“你不懂也不稀奇嘛,兰芝去得早……你干嘛不打电话给我啊,女孩子来例假了,就是大姑娘了,该庆祝的!不过也要注意一些的,冰的辣的这些不要碰。” 林兰芝去得时候,何林曼才上小学,那会对死也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妈妈以后都不在了。可她又跟林兰芝很亲,晚上睡着睡着都会哭起来,闹着要找林兰芝,保姆哄也哄不住,何先生那会就已经很忙了。最后还是送到了林家,由林太亲自带着,每天晚上都等着她睡熟了才关灯出去。所以何林曼跟林家也很亲。 “我知道嘛,班上有同学跟我说过的……她们也是家里的妈妈说的……”她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裙摆,看得林太又是抱又是亲,怎么也疼不够,“你妈妈要是在肯定也会跟你说啊,她很疼你的,对不对?只是发生了意外,妈妈要提前离开你了……那舅妈不是说了嘛,我就是你第二个妈妈呀,虽然不能和兰芝比,但我也很爱很爱你啊。” “对啊,舅妈最好了!”转头抱着林太,头埋她怀里,林太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应该是妈妈的味道。 “那舅妈这么好,晚上住这吧,房间又不是没有的,每天都有人打扫,就准备着你来呢!住吧,你看,寒仔还可以陪你玩电动的,淮安来了,让他也住着,就跟寒仔一个房间好了。反正表兄弟,也什么关系。”林太心心念念着何林曼过来许久,终于把人盼来了,自然要留着住几晚。她每天不是和几家太太逛街就是打牌,挺无趣的,还不如跟何林曼几个孩子聊天自在。 “昨天我出去逛街给你买了几条裙子,要不要试试?走,舅妈带你去看看。寒仔,你的衣服我放你房间了,自己看啊。”拉着何林曼去换衣间,每个当母亲的,就是喜欢有个漂亮的女儿由自己打扮,尤其是像何林曼这样漂亮的,怎么打扮都不会出错的那种。 林太一兴奋,把自己年轻时候的裙子也拿了出来,大概也是何林曼这个年纪的,某牌子的经典款,就是放现在也不落伍。 “好看,好看,啊哟,林林长得真好看,怎么穿都好看。舅妈太喜欢你了,喊一声妈咪听听!”妈妈这个称呼是给林兰芝的,毕竟人家才是正经妈妈。 “妈咪!”何林曼要装乖起来也像一回事,哄得林太心都化了,更卖力地给她打扮,什么项链也找出来搭配,弄了一下午。 何淮安过来的时候,何林曼梳着新发型,穿着林太给挑的裙子,小天鹅一样走到他面前,“好看吗?舅妈给我弄的。” “好看,裙子会不会有点短?你腿露太多了。”何淮安看着是觉得不错,可要何林曼这么穿出去,他肯定不乐意。 “是不是吃醋呀?哥哥,你吃醋啦!”何林曼扑他怀里,娇声道:“我又不会给别人占便宜,那你觉得好看,我以后只穿给你看咯。” 何淮安嘴角露着点笑,摸摸她的脸,“有没有乖?没吃什么冰的吧?”何林曼还没说话呢,林西寒刚好从客厅过来,“她当然有吃,下午吃了一个冰淇淋蛋糕啊!你们两个在干嘛,站在玄关这做什么。Lydia,你跟淮安就是亲啊,对我都没这样的。白疼你了!”只当这两兄妹抱在一起是亲昵玩闹。 “你吃冰的?我说话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曼曼!你昨天还吵着肚子疼,今天又吃冰?”何淮安沉着声看她,旁边林西寒又欠欠地补刀,“今天请假回来就是因为肚子疼,还去医院了呢!” “闭嘴,你再乱说,我——我就找你的鱼蛋妹算账啊!” “你还有心思关注别人!自己做错事,不给人知道?那你吵着肚子疼,我是不是可以不管了?”何淮安脸色不太好,看得林西寒都觉得好像有点过头了,打哈哈说:“她就这样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嘛!吃点冰的应该没什么吧,下回不要吃了,知不知道?本来胃就不太好的。淮安,你也别这么严肃嘛,都吓着她啦!” 这就是林西寒跟何淮安的不同。 林西寒把何林曼当妹妹,说什么给什么,就是知道不行,何林曼一撒娇,他就晕乎乎地点头了。可何淮安不一样,当妹妹倒也有,可两人的关系就不止兄妹这么简单,他没像何先生这帮人一样无脑惯着,该拒绝还是会拒绝。知道吃冰的对她不好,那就不给吃,没商量的余地 “你得和我解释一下。” 何林曼背着手站在他面前,在学校老师办公室都没这么听话,林西寒都不由直了直背,莫名也怵得慌。 追-更:rousewu.uk (woo18.vip) 出国 “我就吃了一口,放嘴巴里融化了才咽下去的。对不对,西寒!”何林曼急着解释,飞快地朝林西寒打眼神暗示。 两人狼狈为奸多年,默契百分百了,林西寒也点头,“是,是啊,她肯定是等化了咽下去的,我看她含嘴巴里好久的,淮安,你不要这么严肃啦,她爱吃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哈哈想要将事情盖过,可何淮安却不为所动,“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别人会在乎吗?你痛的时候,难道我也会跟着痛?为什么我说话你就是不听,非要难受的时候才知道错!你不要帮她说话,我也不说她,反正痛得不是我啊!” “那随便你啊,痛就痛啊,我就爱痛!表哥,走,反正都是要痛的,那我还不如再吃一块!”何林曼脾气上来了,转头就准备要跑厨房冰箱那去,何淮安皱眉拉住她,“还胡闹!我跟你开玩笑还是说着玩,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发什么脾气!站好,你自己摸摸,手好冰的,等会不要哭啊!”缓了语气,牵着她的手揣口袋里,“今天什么时候去医院的,医生说什么了啊?” “明天去抽血,没人陪我。”她低头闷闷地踢着地板,看得出是不高兴了。 “那让我陪你好不好?到时候跟学校请假就行了。好啦,我说你心里不开心啊?你自己说这事情做得对不对?”他对何林曼有足够的耐心,就是对着再臭的脸也能好脾气地说话。 林西寒目睹全过程,由衷佩服他,等何林曼不在的时候,比着大拇指说:“还是你能管得了她,我们说话都不听的,谁要多说一句,马上翻脸走人。你这个亲哥哥就是不一样啊!那会我就看出来了,Lydia对你就不一样啊,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坐在你边上,好乖好乖。她这人坏毛病很多的,不认识的人都不会挨着的。” “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其实不是年纪小,就是完全被宠坏了,半句话都不给说的,想干嘛就干嘛,一点样子也没有。何淮安心里清楚,林西寒也清楚,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可心照不宣地都说是年纪还小。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呢,还是真的觉得长大就会懂事。 上初中了,按道理来说,也不是个小孩了。 楼上,林家书房。 林生站在窗户边,抽了口烟,看着那面前烟蒂堆了满满一烟灰缸的何先生,“叶家来要孩子了?” “疯狗一样,赶走一个又来一个,难缠得很!我就怕林林心里会想什么,感觉好像是知道了。”何先生烦得又抽了根烟,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 “你这就没办法了?你不是路子很多的嘛,随便想想什么办法,把叶家人驱逐出境啊!两地关系这么微妙,他们不会做什么的。哼,叶家……他们自己心大弄丢了孩子,现在倒想来找了,哪有这么便宜。林林是我们看大的,跟他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接人不可能,要钱倒是好说。”林生掐了烟,身体还不是很好,没敢多抽。 “要钱我也不给!把林林当什么了,他叶家要有人敢来要钱,我直接让人把那手剁了送回叶家去!这事我真不好处理,毕竟是Lydia的亲生父母。你说怎么办?不可能一直拦着不给去大陆那边吧!” “怕什么嘛,一会阿仲要来的,问问他的意见啊。你怎么回事嘛,怕东怕西,做生意可不是这样的。喂!你抢了我的一个大单子啊,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还跑来抢我生意!” 何先生冷笑一声,也掐了烟,示意林生开了窗户散散味,“这都没确定要给你的东西,你就开始做美梦了?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搞来的,那个外国佬,麻烦死啊!江家还想一起插进来,跟我对半分利,想得挺美!” “你个蠢蛋啊,那就跟江家对半分嘛。那个外国佬很无赖的,我年轻时候和他有关合作,还被坑了一把!本来这次想把项目拿到手,也坑他一笔,没想到又冒出来个你!嗯……对半的话也不错啊,风险还降低的。万一有耍赖什么的,江家有的是手段。你都不早说,阿仲那边新挖了一个技术员的,做的东西完全不差外国货。我看要不这样啊,你先试试这东西好不好卖,要是OK!等合同终止,你跟季家合作咯,还是自己人嘛。当然,我也要分一杯羹的。” 何先生舌头抵着上牙床,考虑许久才说:“江家难缠啊,黑吃黑也不好说的,万一跟那个外国佬合起来搞我,不是自寻死路嘛。” “他敢!江家老爷子要在的话不好说,现在这个——胆子还没蚂蚁大,不然江家早成首富了。放心吧,这事我跟你打包票,不会有问题。他敢动你东西,我林鸿晏第一个站出来帮你啊!” “你就算了吧,还不如我自己处理。哦,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寒仔出国啊!” 林生奇道:“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还在想啊。毕竟他妈妈舍不得啊,阿呀,女人就是麻烦的,优柔寡断。我现在要送,她连房门都不给进啊。阿昭是准备下个月走,学校那边已经联系好了,环境很不错啊。” 何先生的手指还夹着掐灭的烟,起身也到窗边,“我准备送淮安出国,他之前生活的环境太糟糕,能力,起点比同圈子的孩子落一大截。虽然现在有私教带着,学得效果也很好,但我还是想送他出去。林林今天倒是提醒我了,他现在念的学校,确实教不了什么东西。我儿子可不能做个平庸的废物,他得在踩着我铺好的基础上,越走越远才行啊!” “可以啊,我觉得挺不错的。不过林林跟淮安感情很好啊,听寒仔说,这两兄妹常常凑一块的。你突然提出要送淮安出国,林林那边……不过小孩子嘛,闹一下就是了,过几天就没关系了。你也是为淮安好嘛。” 何先生皱着眉,他自己也觉得这两兄妹好得太亲密了,之前还差点以为这两人在拍拖……其实年纪大了,就是亲兄妹也要注意分寸,得分一分的。 “林林还是小孩子脾气,哄哄就好了。淮安我是一定要送出去的,就是兰芝在的话,也会同意。” “对嘛,我也这么觉得。其实呢,说实话,你真的把林林惯坏了,就是现在把林林送回叶家,信不信,不出叁天,电话就打来让你带孩子走啊。没人受得了她这样的。趁着还能掰回来,要不要好好管管?”林生自己也觉得两家好像把何林曼惯过头了,毕竟就这么个女孩子,不惯她惯谁?女儿跟儿子不一样,要娇养的。但为了孩子好,还是得好好教一教。 “啊呀,她这孩子心又不坏,不用教的。反正我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啊,能看着一天就是一天啊,等看不见了,不是还有淮安嘛,毕竟是兄妹,肯定也会照顾的。就是淮安不照着,我也会帮林林弄好这些事情的,保证她不会受一点苦。” 林生摇头,到底是人家的女儿,也不多说,“那你另一个女儿怎么办啊,还是你亲女呢,林林都这么疼了,另一个不会更当心肝宝贝地惯吧!”对高茜,林生一点想法也没有,可如果何先生要因为高茜让何林曼受委屈,他肯定不干。 何先生挺无所谓的,“我能什么想法啊,这么多年又没看见的,压根就不亲。我一想着她还姓高,就更亲不起来。啊呀,就当多养个人咯,年纪到了,给点钱,看个哪家有适合的,嫁过去就好了。我高兴,她也高兴啊。反正人家心里的爸爸又不是我。” “这亲女儿认别的人当亲爸爸,把你当亲爸爸的又不是亲的!这事倒也搞笑。不过这样也代表你跟林林有缘嘛,你看,自从林林来了,你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啊。” “什么亲不亲,我养了这么多年,就是亲的。林林跟我,跟兰芝,长得不是挺像的嘛。你别多嘴啊,给林林听到,她会多想的。”何先生不乐意地瞪他一眼,对这叁个孩子,说是要力求一碗水端平,可明眼人都看出来,何先生就是偏心。 “行行行,淮安那孩子我看就不错,寒仔也说他做事很牢靠的。才回来几天,就已经有自己的人际圈了,这很好的。对了,要不你也把林林一起送出去啊,顺便也一起在那读书咯。” 何先生看着就要翻脸了,“送个屁,我女儿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再说叶家跟狗一样,我前脚送出去,后脚就又跑那边堵人了。林林我得看见了才放心,这孩子,实在不让人省心的。而且她以前在叶家,也不知道那群神经病干嘛,弄得她现在不能吓,吓着了就生病。唉,不放心啊。” “你一个大男人也照顾不来她的,要不你把林林送我这啊,我跟恩雅好会教孩子的,我帮你带着。我做事,你只管放心。” “做梦吧你,我女儿我自己养。把你儿子看好啊,上回差点进局子啊,丢不丢人。” “话不要乱说知不知啊,寒仔什么都没干啊。他那会还跟林林一起呢,送林林回家啊!寒仔要做什么,林林肯定也有份,这两兄妹,做事不会分开的,好事凑不齐,坏事最默契啊!” “谁跟你默契,少造谣,你把寒仔送我这来养,保证跟林林一样听话。你教育有问题啊!” 这两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脸,互相比着谁会教育人,幸好不是做老师的,要不然,可不就是误人子弟嘛。光看看林西寒跟何林曼什么样子就知道。 分开 第二天一早,何淮安直接被送到国外,何林曼则被关在房间里。 她那会没跟着一起去,一方面是肚子还疼,另一方面就是不敢。所以根本不知道何淮安跟何先生到底说了什么,只看见书房里的东西大面积的换了一批新的。 手机没了,房间也没电视,除了定点有人把饭送到门口,何林曼压根就出不去。两眼放空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天的呆。 从一开始的焦虑烦躁到最后的无所谓,何林曼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跟她说话。她除了发呆睡觉,什么也不能做。 下午,门被敲了两下,何先生开了门进来,沉默地坐在小沙发上。 “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因为叶家人一直来找你的缘故吗?”打破僵局的还是何先生,面色复杂地看向背对着他的何林曼,叹气,“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来问爸爸呢?什么都憋在心里,淮——那个混账说你晚上都睡不好,是因为这件事吗?” “淮安去哪了?” “国外,没毕业之前,他不会回来的。你们两个……林林,你还小,你根本就不知道结婚什么的意义。不能因为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现在喜欢他,难道能保证以后都喜欢吗?你自己算算,你从小时候到现在,换过多少兴趣班了?每次都是上几节以后,没兴趣了就不上。钢琴什么的你都还有基础在,可就是因为不喜欢了,所以就不想弹。之前特地给你买的那架钢琴是不是还在储物间积灰啊?林林,你对任何东西都是这样,越没得到,你就越不甘心,可得到了,你就没兴趣了。你跟他才几岁,你怎么就——傻不傻啊,爸爸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这样作践自己的,你什么东西都给他了,可他呢?他能给你什么东西?” “可他对我很好,我晚上做噩梦都是他陪着我……我想吃什么,他也会给我买,他就好像另一个我,不管我干什么,他都能理解。” 何先生气也气过了,没精力跟何林曼再吵一遍,“他如果真的对你好,就不会引诱你做那种事。你们两个也不会在一起。你才几岁,他——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接回来的好,让他死在外面好了啊!” “可以说说当初为什么要收养我吗?” 何先生沉默几秒,还是说:“那时候我已经在创业了,你妈妈整天因为那个孽障的事情想东想西的,又经常盯着别人家孩子看,所以……你刚接回来的时候还很小的,每天都还要吃奶粉的。就这么大,爸爸一只手都能把你举起来。林林,爸爸说过的,你就是我女儿,就是没血缘又怎样?这么多年了,我们还用在乎那个吗?你姓何,这里永远是你家,我也永远是你爸爸。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的,爸爸怎么可能会赶你出去呢?你这样想我,那才真是白疼你了。” “你不生气吗?我跟他……我以为你会骂我的。”何林曼转过身,眼圈红红的,“不管怎么说,淮安是你的亲儿子,高茜还是你的亲女儿,他们明明跟你才是最亲的,你那么疼我干嘛啊!” “我疼我女儿怎么了,你也是我亲女儿,是爸妈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孩子。我们在你身上下的心血不比别人少,血缘不一定能代表亲近。” “爸爸,我没那么好。”她靠着枕头,破罐子破摔一样把自己做的那些破事都说了出来,“周繁丹,就是周家的那个女的。其实她被轮奸的那天我也在,不过我跟西寒提前走了……因为淮安一直打我电话,不停催我回家。我打过她,扇过她巴掌,其实我知道黎晴会干什么,但我还是打电话把她叫出来……我真的讨厌她。还有——何淮安之前待的陆家,陆家有个亲戚是卖鱼蛋的。我也看那户人家的女儿不爽,就是前几天吧,我也打了她,还喂她吃沙子……对我来说这些人的命就跟草一样贱,我一点也不怕会出什么事,大不了就是赔钱。爸爸,我就这样的一个人,跟高茜那样的乖乖女没法比的。你疼我,还不如去疼疼她。你对我这个抱来的那么好,却对亲生的那么冷淡,不怕以后老了,我把你钱都卷走不要你啊!亲生的不如捡来的……也是挺搞笑的。”何林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半歪着头看何先生,“在我花你钱买东西的时候,高茜在拼死拼活地打工赚钱,我看见了,她在一家餐厅靠弹钢琴赚钱。可能拼死拼活地弹一天,还不够我出去吃顿饭。” 一定失望透了吧,觉得这样的女儿真是糟糕到底,没药可救了。她现在还剩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何先生厌恶她以后,彻底什么也没了。 可直到她说完,何先生却丝毫没有露出意外的样子,“我每天让阿财和保镖跟着你,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你前脚把周繁丹打了,后脚我就叫人处理这事情,没给人说你的机会。你还跟刘家的那个混混当过朋友,对不对?这些我都知道,可你不说,我就不问,我知道说你了又不高兴。林林,不管你信不信,在爸妈心里,你就是我们的亲女儿。” “你到底疼我什么呢,疼我跟你闹脾气还是疼我不断给你惹麻烦?你越这样我越怕,就怕哪天你一下子就不要我了。我已经习惯爸爸疼我了……我不想离开这个家,我不想有别的爸爸妈妈——我想要淮安回来,你送走了淮安,那以后我怎么办呢?谁也不能替代他,我再也找不到比淮安还好的人了……爸爸,你把淮安还给我好不好?我……”她哭得上气接不住下气,何先生看着也很心疼,可也得硬着心肠,“他不会回来的,林林,你不要任性。分开对你们两个都好。好了,不要哭了,晚上带你去看电影行吗?他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啊,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可何林曼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何先生直接被赶出去了,也不敢再去招惹何林曼。 她闹脾气也很简单,就是不吃饭,不说话,就算胃疼也不吭声。学校那边就是请着病假,她每天就躺在床上,保姆劝了好几遍也不听,何先生要来了,直接被子蒙头上,谁来了都没用,就跟何先生较着劲。 “我不吃。” 不知第几次说了这句话,一点力气也没了。 “得了吧你,快起来,我偷偷给你拿的东西,赶紧吃,别给人看见了。啊哟,我的小祖宗,你都这样了,还闹呐!”高茜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扔了一叁明治给她,“赶紧的,麻溜点,吃完再闹啊!” “你怎么来啦,你不打工不扣钱吗?”何林曼吸着鼻子,也没碰那纸袋,可闻到香味了,肚子很饿,吞了吞口水,“我才不吃,你拿走,高茜!你干嘛——” “行了,别装了,肚子饿死了是不是?”往她嘴里塞了一大口,高茜笑着坐在床边,啧啧地说:“人说士别叁日当刮目相看,你这姑娘还挺牛啊!我这要再晚个几天,你得把自己作医院去吧?” ———— 追-更:regou9.com (woo18.vip) 帮助 何林曼现在也没心思去恶心高茜,生无可恋地嚼着嘴里的叁明治,也不知道高茜是不是故意的,塞她嘴里的全是吐司片跟生菜叶,一点肉也没有。 “我不想说话,你出去。” “谁想跟你说话啊,要不是有钱拿,谁乐意看你。行了啊,作归作,伤身体就没意思了,你哥哥都被强制出国了,没人会心疼你的。”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爸爸除外。” “你来看我笑话?谁给你看啦,滚出去,我不要看见你!”何林曼饿了几顿,打人都没力气,高茜轻轻松松就能摁住她,拿着叁明治递她嘴边,“快点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多大了你,还跟小学生一样闹绝食!关键人小学生也干不出霸凌的事啊。有时候真搞不懂你,鬼心思挺多,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成绩一般都多少分啊?” 何林曼感觉有被冒犯到了,很羞耻,就她那点分数,加起来可能还没高茜一门高,“你管我多少分,放开我,信不信我打你的啊!” “看来就是很低,啧,挺废啊,妹妹!”高茜也不逗她了,好声好气地说:“想不想知道你哥哥去哪了?你把叁明治吃了,我就告诉你。赶紧的,你爸爸可是付我工资的,按顿算。你家工人都没这钱呢!” “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肯定是骗我的,是不是要哄我吃完了再编个地方出来?你少骗人了,我妈以前哄我吃饭的时候就这样,我才不信。” 高茜被她逗笑了,“你还挺会往脸上贴金啊,你看我会哄你吗?爱信不信,机会可就这一次,过了就没这店了。你去问问你爸,看他乐不乐意告你。” “真没骗我?” “没有,没有!快点,吃完了才能让我好交差!”不耐烦地催了声,见何林曼小口小口地啃着吐司边时,高茜才说:“我也是听见的,你爸把他送国外的一个私立学校了,就跟你那什么季昭表哥一地方。你得问问那什么季昭才行,表兄妹嘛,让他帮你留意留意啊。” “你说得真简单啊,你知不知道我跟季昭关系不好啊!他那死人,眼睛长天上的,哪里会帮我啊。” “你这么欠,谁看你顺眼啊!说点好听的会死?你当谁都跟何淮安一样啊,想要就得付出,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何林曼低头盯着面目全非的叁明治,闷闷道:“我没手机,爸爸拿走了。” “我有嘛,我借你咯!好啦,开心点啊,女孩子要笑笑才可爱!喏,快点问吧。”高茜看着何林曼摁了一串数字打出去,等了好久才被接起。 “喂,是我……我是Lydia……”她边说着边看高茜,“你吃饭了吗?我吃了一个叁明治,别挂,别挂——” “问地方,问他要去哪里读书啊!你跟他废什么话啊,真是,啊呀!”高茜听着都要急死了,要换她,直接给挂了。 “听说你要出去读书啊,你去哪里啊?” “我是季昭。”电话那头的季昭就跟冰冷的机器一样,再次重申一遍,“我是季昭,你打错电话了。” “我知道,你是季昭啊,你妹妹是季晗,你妈妈是我小姨,你爸爸是我姨丈……我哥哥跟你念同一个学校啊,你告诉我是什么学校呗……” 季昭像是想起什么,放了手中的笔,清冷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何林曼耳中,“你父亲昨天特意吩咐过,谁也不能告诉你何淮安在哪念书。而且,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跟我一所学校。计划有变,何淮安好像去别的地方了。” “别的地方?别的什么地方,你听谁说的?” “我怎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哥哥去哪,你为什么会不清楚?” “你这什么表哥啊,还不如林西寒呢,废话多不说,关键还没一句是有用的。你要知道何淮安去哪,至于要问他么。”高茜听着都觉得季昭这人有病,偏偏这话好死不死地传到那边,电话直接给挂了。 “瞧,你家的人,脾气都挺大哈……”高茜尴尬地跟何林曼对视,小心翼翼地安慰她,“说不定,一会他就又打回来呢?哎哎哎,别哭啊你,嚎什么啊,卧槽,你爸听见了,会把我杀了的。祖宗,祖宗!我给你想办法成不成,我保证,我保证!”高茜求爷爷告奶奶地说了半天,终于把何林曼安抚完。之前何林曼哭的时候,何先生在那哄,高茜还觉得这人真没出息,有这样的亲爹也是倒霉!不就是哭么,哭就哭呗,能怎样。现在她是明白了,这哪里是哭啊,简直比阎王索命还吓人。 ——— 29停登,今天要是有时间就双更 烫伤 何先生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何林曼坐在餐桌上喝粥,将皮包放到一边,何先生笑着抽出一张椅子坐下,“怎么今天这样乖啦,看来还是高茜有办法啊。” “她笨死了,求了我好久,我看她太可怜,才吃东西的。” “那看来还是你自己想通的咯?对嘛,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身体的。对了,高茜哪去了?” 何林曼舀着碗里的虾放进嘴里,等咽下了才说:“做功课啊,人家可是乖乖女,要用心念书的。” “那你也学着点啊,不是说要乖乖念书的嘛?爸爸都想好要给你买什么奖励的,不是我说你,这成绩簿上的数字也太少了吧!之前我还吩咐让——咳,不过也没事,你要有心想读,肯定能念好的,对不对?”何先生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新手机出来,“喏,以后就用这部吧,之前那个太旧了,也该换了。” “我那些号码都在里面,你换了,我怎么知道人家号码!” “这个我肯定有想到啊,电话卡里面的号码信息都转进来了,之前的那张卡也报废没用了,要换,就换全部啊。” 何林曼划开手机,翻找着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果然少了何淮安……其实就是留着又能怎样呢,何先生对她这样,对何淮安肯定也是一样的。 “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 “你别喊他哥哥,那个孽障勾得你做这种事,不配当哥哥!他不会回来的,等回来了,你们两个也大了。林林,你就忘记他不好吗?趁着他不在,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忘掉啊,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能在一起呢。你别吓爸爸行不行,你们是兄妹啊!这事情要给别人知道,人家会怎么说你。”他在家都不敢把这事说得太大声,就怕给什么人听到传出去,“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还会碰见很多优秀的人,淮安只是刚好在这个阶段被你碰见了,所以你觉得他很好。可是你们两个就不合适啊,淮安那孩子心思太深,你跟他在一起,被他吃得死死的。爸爸在的时候还能帮你看着,要是哪天不在了,你完全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要干嘛就干嘛,你哪里能拦得住。” “他不会的,爸爸,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你——”何先生恨铁不成钢,真不知道何淮安到底给何林曼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这样听话,“反正这事我不同意,你一天没断心思,他就一天不能回来!在一起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我儿子我比谁都清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看也看得出来啊,你这孩子到底看上他什么呢,喜欢西寒也比喜欢他强啊!” “西寒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啊。” “那淮安就不是了?他还是你亲哥哥,你——啊呀,算了,算了……明天去上学知不知啊?都在家几天了,功课要落下好多的。” 何林曼不情不愿地应了,将新手机扔一边,“那我之前旧的呢,我要旧的。” “扔了,旧的东西谁留着。”何先生换着电视频道看新闻,眼睛转也没转,“你就别想了,只有新的,不行再买!换到你满意为止。” 何林曼气得不行,将碗一推,本打算上楼,偏偏瞥到电视里出现的人,冷哼一声,“怎么,爸爸已经开始关注我那所谓父亲的动态了?是迫不及待要把我送走了吗?既然这样,不如我自己打包走啊。” “你快点上楼行不行啊,我就看个新闻怎么那样话多。你打包要去哪里啊,你这脾气,别给人赶出来就不错了。好了,快上去,高茜!把她拉走,看着我头痛!”何先生皱眉吩咐刚下楼的高茜,对何林曼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还是别看见的好。 “你又惹你爸生气了?” “他才不会生我气,对了,你有没有我哥哥的号码?我手机里的被删了,他那号码我都不记的……” “何淮安的号码……学校那好像有,之前联络簿上有记的,我明天给你看看。但我觉得你爸肯定会把他号码换了的,就是找着了也没用。” “不管啦,先找到再说啊。你知不知陆倩倩?这人也是你学校的。”何林曼突然想起来,那个陆倩倩好像也是学校里的什么学生会成员。 “我知道啊,说过几次话的。干嘛,又得罪你了?”高茜也算了解她那脾气,想着还是劝一劝,“你吧,还是别干这些缺德事儿了,人家也是有爸有妈疼的——” 何林曼话都没让她说完就冷声打断,“少管闲事啊,说不定他们还乐在其中呢。就比如周繁丹,你知道江家,温家那些加起来给了多少钱吗?你知道周家得了多少便宜吗?她爸高兴的要死,恨不得把我们当祖宗一样供起来——谁会觉得我们有错,连她爸妈都不觉得。” “你这思想就有问题,何林曼,不是所有人都跟你爸,你哥那样护着你的。你这要出生在普通人家,出了社会,分分钟被吊打知不知道?” 听都不想听了,何林曼直接推开高茜准备回上楼,“我的事情你不要管!高茜,虽然我讨厌你,但我对你也没做什么吧,所以咯,你就不要操心别人的事情。多想想自己吧,每天都要去弹钢琴,累不累啊!” “好吧,算我多嘴。”高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人家捅破天还有爸爸跟哥哥兜着,她一外人,操着什么老妈子的心。 回学校后,何林曼重新回归校园生活,其实和之前也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在外面玩的时候没人管着了。 曲靖对面有一家咖啡馆,里面甜点的味道都很不错,何林曼几人放学了常常跑那去吃个下午茶。 “Lydia,你前几天没来,所以没看见,温洋办了退学申请。周繁丹把他被轮的视频给放出来了,她之前不是我们班的么,所以直接放班级群里了。啧,那视频好恶心啊!”黎晴用小勺挖了一口抹茶慕斯,清甜的口感让她不禁眯了眯眼,果然甜食就能让人好心情。 “什么时候?温洋难道一点反应也没有?” 江城晔切着自己的那份松饼回答道:“他能说什么,视频里的人就是他啊。黎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周繁丹都转学了,没什么好闹的。” “喂,不是吧,你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当时破她处的还是你,虽然温洋那家伙是带头的……不过占先机的还是城晔你!哎,我听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林西寒随口开了句玩笑,引得江城晔骂道:“吃屎啊你,看谁也不可能看她,想多了你。” 不过是玩笑,几人笑完就过去了,谁都不会在意。何林曼又点了杯焦糖玛奇朵,服务员端来放她手边,偏巧碰着了她的手背,何林曼吃痛地缩回手,怒极将手边的热饮泼了过去,“眼瞎啊你,我手放着没看见?” 玛奇朵还是刚做好的,温度很高,全泼那店员的身上,差点就是脸了。 “Lydia,你没事吧?” “没事,你,给我把脸抬起来,快点!”那店员在道歉,可这声音听着耳熟,何林曼见她磨蹭,直接站起来把人帽子掀了,“原来是你啊,怎么,鱼蛋妹不去卖鱼蛋,来卖咖啡了?找死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对吧,故意来烫我?” 店长过来了,将陆倩倩拉到身后,客客气气地与何林曼交谈,“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失误,您看,给您免这一单可以吗?”这几个穿着都是曲靖的校服,看着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解决完才好。 “不行哦,我又不差这点钱。她烫着我了,我很痛,要赔也该是她赔!”何林曼抱手坐在沙发上,存心找不痛快。 林西寒低声道:“林林,别闹了,你人不是没关系么,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就好了。她不是故意的。” 对陆倩倩他是有愧的,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但上回……想到这,林西寒直接跟店长说:“这事情我们也有责任,这单不用免。带她去擦药吧,如果严重就去医院,医药费我出。” 何林曼不敢置信地抬头,“林西寒!你到底是谁的哥哥,你帮她?” “寒仔,你这事做得不对啊,Lydia又没做错的,这女的一看就是故意的啊。” “她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她。” “好,好!你帮她不帮我是吧,行,那你以后就跟她一起吧!”何林曼拿起桌上的水杯泼陆倩倩头上,“不是烫着了么,我给你浇浇水啊,凉快吗?喏,这钱给你买药啊,够你擦一年了吧!”从包里抽出一迭的纸币甩她脸上,拎起自己的书包冷脸而去。 追-更:popobl.vip (woo18.vip) 硬气 “Lydia,你得道歉!” 何林曼脚都没迈出店门就被人拽了回去,力气很大,捏的她骨头疼。 “道歉?你脑子有病还是我有病,你让我跟她道歉?刘嘉楠,太给你脸了是不是?别碰我,我说让你别碰我!”之前的阴影还未消散,刘嘉楠下意识地松了手,都要准备道歉了,突然想起,自己跟何林曼早就没关系了,用不着这么听她话。 “不碰你可以,但你必须道歉。” 陆倩倩怕两人起争执,忍痛劝说:“算了,我没事的。一会用冷水冲一下就好了的,我又不是什么大小姐,哪里这么娇贵的。” “既然知道你还死出来找麻烦?有时间打工,不如趁早把自己嫁出去摆脱你家的穷命啊。别一天天的摆出一副清高样,我没那么多耐心的。”何林曼冷笑着回她,用包打刘嘉楠身上,“好狗不挡道没听过?要真喜欢她就看着点吧,我不保证下一个周繁丹是谁的。” 周繁丹的下场是什么,是轮奸,何林曼这话说出来就已经是威胁警告了。刘嘉楠变了脸,拽着她的手腕说:“你这话在威胁谁?我告诉你,陆倩倩谁都不能动,她是我朋友,动她就是在找我麻烦。” “那就走着瞧咯。”她完全没被吓到,甚至还转头对着陆倩倩笑,“上次喂你的东西好吃吗?下次我们可以试试别的。” 江城晔跟另一个男生马上将要发火的刘嘉楠拉开,黎晴小声劝何林曼,“你也算了啊,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你手都肿了……寒仔也真是,还帮这么一个女的。” 何林曼嗤笑,林西寒这傻逼懒得说,“随便他,我没所谓,爱帮就帮。他就是帮了也没用,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的。这女的不是很硬气么?我倒要看看,求我的时候有没有这样傲骨头!” 让阿财直接开车到安元,何先生的助理下来接她,“何生还在开会的,要不要先坐会吃块蛋糕啊?” “当然可以啦,我自己等就好了,你不用陪我的。”她在外人面前善于伪装,露着一对笑涡甜到人心里去了,助理的心情也很好,帮着拿了很多吃的过来。 休息室里放着何林曼爱看的漫画,都是之前她落下的,何先生也没管,见她喜欢又让人添了一套放着。等开完会过来时,就看见何林曼趴在沙发上翻书,上下打着腿,地上的糖果袋子是空的,还散着些巧克力包装袋。 “怎么今天跑这来了?” “爸爸,你看,有人拿开水烫我。” “谁烫你?哪里被烫了啊,好端端的,谁这样对你啊?”何先生心一惊,看着何林曼把手背露出来,果然红了一片,他要细看,可何林曼却捂着喊疼,哪里还有刚才看漫画的惬意。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烫我,虽然说不小心,可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因为我手就放在里面,她明明可以把杯子放外侧的。你看看,都红了,这里还肿起来。” 何先生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擦药了没啊,烫你的是谁知道吗?” “我擦了药膏,是陆倩倩烫我。她本来就不喜欢我,因为她跟西寒在拍拖,然后有时候我会喊西寒出来玩,所以她就不能跟西寒约会了。她还跟人说我呢,叫我什么社会蛀虫,还说我要是没了何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敢这样说你!不知死活的东西,叫陆倩倩是吧,还在跟西寒拍拖?等等,陆倩倩,我感觉很耳熟啊?”何先生想了想,不确定问:“她家是卖鱼蛋的?” “对啊,听说她好勤快的,每天都帮家里干活的。所以才说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啊!嘶……痛死了,有没有冰块的?我要敷一敷……” 她这话果然转移了何先生的注意,很快让人送了冰块来,“你自己敷着啊,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被烫了很痛的。你看,都红了一片啊,林林,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爸爸操心?上次是周家那个女儿,这次又是什么陆——陆什么?” “陆倩倩,她叫陆——倩——倩——记住了吗?爸爸,你最疼我的是不是?你肯定会给我做主的,就像那个周繁丹,你一发话,还不是乖乖给我来道歉吗?我不管,我都被烫了!” “做主,做主!你以后放学了就回家,之前不是挺乖的吗?每天都待在家没乱跑的……”恍然想起原因,颇不自在地咳了咳,“反正就在家,在家最安全了。玉有没有戴着的?” “有的啊,每天都戴的。” “那就好,你听话一点,少让爸爸操心啊,这样爸爸是不是可以赚更多的钱给你花?你就安安稳稳地在爸爸身边,别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还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电话给季昭了。他跟何淮安不是一个学校,问了也是白问。” “爸爸,我真的会忘掉他吗?你把我们分开了,真的就不会在一起了吗?”何林曼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扔桌上,即便刻意不去想何淮安这个名字,可每当觉得不高兴的时候还是会想到他。 “会的,林林,会断的。爸爸不会害你的,你们两个不合适。要是像样,爸爸难道会不同意?那这样好不好,如果等他回来了,你们两个还是喜欢,那我就不管了,行不行?但前提是,你们现在不准联系,不准见面。”这话就是哄何林曼的,他打心眼里觉得两人不可能。虽然何淮安是他儿子,可何林曼到底是疼了这么多年的,要让何林曼跟何淮安一块,就跟好白菜被猪拱了,暴殄天物啊!况且两人在一块了,万一分手什么的,以后住着一个屋檐下得多尴尬啊。 不过何林曼就没想这么多,竟真信了,挽着何先生的手,“我爸爸是世上最最最好的爸爸!你放心,就是不要淮安,我也不会不要你的。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爸爸……” “傻不傻,既然都是你爸爸了,那肯定要当一辈子的爸爸啊。我啊,就是给你打工的,好啦,爸爸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陆倩倩对不对?那有胆子烫你,说明就很厉害啊,就让我见识见识这种人到底是哪来的资格去说你。”何先生拍拍何林曼的肩膀,他把女儿养大不是为了给人欺负的。 视频 4月20日,是蓝欣的生日。黎生为了她特地大摆排场弄一个宴会,去的也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周繁丹穿着与蓝欣款式相似的裙子,母女俩的容貌都很不错,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姐妹。黎生穿着笔挺的西装,收拾的很精神,满面红光地揽着蓝欣的腰,叁人站在一起,像是一家人一般。 来的人无非是黎生的酒肉朋友或是要攀附奉承黎家的人,正经人是不可能来的,尤其是会得罪黎太以及黎家老爷子的前提。 不少电视台,娱乐圈的人也来了,蓝欣被众星捧月般簇在中间,略显丰腴的面庞粉白莹润,水蛇一样的腰肢柔柔的被黎生拥着,如过去那样,她仍旧是主角,散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光与魅力。 “繁繁,是不是累了?跟同学去那边吃点东西吧。”温柔地将女儿的碎发别在耳后,这又是一副模样,与在黎生面前时的娇媚可人不同,又与在公司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一面的模样也不同,这女人总能给他带来无数的惊喜。黎生也和蔼地笑着:“是啊,你今天也是个小主人的,招待同学去那边玩吧。” 周繁丹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关系并不怎么好,反而跟黎生倒是不是父女胜似父女。她的生父太软弱,也没一点主导能力,以至于家里的公司得靠着蓝欣管理,而他就拿着一点分红什么的在外觅寻粉红知己。他对蓝欣与黎生的事情是完全知道的,可也能欣然接受,甚至住的房子也是黎生出钱买的。 娱记曾讥讽地夸赞过他的好脾气与忍耐力,惯以忍者神龟而称呼。一些坊间小报上流行过一段以这夫妻为原型的小说,最后还是黎家出面,通通下架了。 所以有时她也会想,如果她的爸爸是黎生多好,又温柔又专情,对她与妈妈都很好。当年明明相爱的两人却因为家族的阻挠而分开,是多么令人唏嘘啊。甚至幻想过会不会她真的是黎生的女儿…… 当然这些也是想想,如果真的是,黎太第一个能弄死她。 宴会的高潮部分就是大屏幕上显示各个好友对蓝欣的祝福,不管是真心还是客套,只要放上来了,就是真心。 突然屏幕黑了下来,祝福的话语消失,画面变为一个嘈杂的环境。 周繁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尖叫嘶喊:“关掉,快点关掉!” 可是一切都晚了,她被强迫摆出笑脸,强迫脱掉衣服的样子出现在屏幕…… “繁繁!”蓝欣赶忙让人关掉,又跑到周繁丹身边,抱着她的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啊。不要去想了,繁繁,你别吓妈妈啊。” “是谁干的,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妈妈,我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你没错!错的上那些害你的人……繁繁,你不要吓妈妈……你别碰她,要不是你女儿,我繁繁会这样吗?” 好好的宴会一下子就被毁了,更致命的是,这个宴会有记者在场,这个视频与闹剧百分百被传出去了。 第二天上学,黎晴拿着一份报纸,看了不下十遍,最后意犹未尽地跟着何林曼说:“真是便宜她们母女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早知道不让我妈手下留情了……” “那视频你们真拍了?” “当然咯,温洋做的。反正我没说话,全程参与的也就温洋跟周繁丹……我应该把她裸照爆出来的。” “你开心就好啊,不过就算这样,喜欢她的也很多啊。”何林曼看了眼窗外,果然见着一个男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拎着黎晴的衣领,“是不是你做得?那视频的事情是你对不对,Lydia,你也有参加对吧!” “滚开,英雄救美也得有能力啊,什么也不是的东西也敢来质问我?”何林曼打开他的手,不耐烦地问:“黎晴,好了没,肚子饿死了,吃饭去。” “不准走,事情没说清楚谁也别想走!”那男的气急一把拽住何林曼的头发,林西寒直接给了一拳头往他脸上打,“给我把手放了,找死是不是?” 江城晔几人也起哄地围了过来,拳头雨点一样地砸在那个被打在地的男生脸上,最后还是黎晴出声:“行了,别打了。喂,虽然呢我以前喜欢你,但我现在对你没半点兴趣,别再找事了,不然你看有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何林曼捂着刚才被拽的头发,气得狠狠踩在那男生的手上,“你胆子很大啊,为了周繁丹什么事情都敢做是不是?拉我头发很开心?我踩你高不高兴,啊?你是学画画的,手是不是很重要啊!” 她这脾气上来了没人拉得住,林西寒见着差不多了,才拉着何林曼到边上,“行了行了,气也出了,去吃饭啊。” “你给我走开,要吃饭怎么不找你那鱼蛋妹啊。”何林曼把气又撒他身上,表兄妹两个从小吵吵闹闹习惯了,没几天就和好。林西寒赔笑着脸,“啊呀,你怎么这样记仇啊,我下午请你吃糖水嘛 ” “我不吃,我哪敢吃你东西啊,不吃,不吃!走开啊,你不是很帮着她吗?现在又过来找我干嘛。” 林西寒搭着她的肩,掏出口袋里的饭卡,“我当然帮你的啊,林林,我们两个最好了。走嘛,吃饭啦,今天吃什么我都请啊。” “你说的啊,我这人其实心很软的。那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我就原谅你好了。”何林曼抿着嘴,由着林西寒在后面推她去食堂。 黎晴几人见这两兄妹和好了,也高兴,“这才是啊,兄妹哪有隔夜仇嘛。为了一个外人吵架不值当的。寒仔,你可要好好跟Lydia赔罪啊,刘嘉楠发神经的时候你都没护着。” “就是啊,那个鱼蛋妹有什么好的,你要喜欢这类型,我帮你物色咯。分都分了,有什么好再想的啊 我看刘嘉楠就是看上她了,不然干嘛这么帮!”江城晔将爱吃的东西放菜盘上,边走着边说话,“我昨天还看见这两个走在一起啊,刘嘉楠接她下班的。好辛苦哦,白天念书,下午上班,晚上回家还要帮着收拾店里的东西啊。” “你话很多,这么多东西,还不够你闭嘴?”林西寒黑着脸,看着好像生气了,何林曼撇嘴“哼”了声,“怎么,吃醋啊?既然这样就去追呗!不然你的鱼蛋妹就跟刘嘉楠跑了!” “你吃你的,不够我再买。”对何林曼他是不敢发脾气的,声音大一点点,马上就能翻脸扔碗走人,更何况现在还有求于她。 “吃的可不可以啊,原谅我了吧?” “还行吧。” “那我问你一件事啊,你是不是跟姑丈说起那天的事啊,因为——” “好啊,我就知道,你找我原来还是为了那个鱼蛋妹!心疼是不是,没用!你有话找我爸爸说,我不管这事。”何林曼扔了筷子起身,这话完全没必要吃下去了,“林西寒,你要再跟我说那女的,我们跟你翻脸!” “但这事情她就不是故意的啊,你把热饮泼她身上,又倒人家冷水,她都没说什么。你倒好,不知道跟姑丈瞎讲什么。每天都有人去她家找麻烦啊!” “那不是活该吗?做错事就该为自己行为负责,她烫了我,就该道歉求得我原谅,但她没有,那我没办法。” 林西寒不满地看着她,陆倩倩的哭声犹在耳旁,想也知道何林曼的目的是什么。从小到大,只要看不顺眼的,就要毁掉。何林曼一直是这样一个人,而身边的人也都惯着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火气,“她难道没道歉吗?道了不止两遍吧,是你不听!林林,做人不能太过分的。讨厌不是你撒谎的理由,那杯子不过就碰着你手背一下,不可能烫红的。” 当然不可能,是何林曼在去安元的路上用唇釉抹开的。 “既然这样,我们没话好说,你觉得你对,那就去和爸爸说啊。我怕什么,有眼睛的都知道是她做错了!你别逼我把这事情闹到舅舅那。”林家怎么可能会让林西寒跟陆倩倩那样的谈恋爱,就是玩玩也不可以。 留宿 眼见两人又有闹僵的趋势,江城晔几人有默契地通通闭嘴,就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这两个也是奇葩,要是帮着劝吧,还会吵得更凶,不管倒还好。 反正吵累了就不吵了。 何林曼骂人骂不过林西寒,嘴巴又没他利索,可食堂人多,吵输了她觉得没面子,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憋着一口气没掉下来。她跟林西寒这么多年的感情还不如一个外人,果然以前的好是假的,所有人都不可信! 她一生气心脏就会跳得很快,但心脏没毛病,日常也没什么异样就是生气的时候心率会变很快,严重点会喘不过气。 现在被林西寒给刺激到了,何林曼饭肯定吃不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不然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直接回教学楼那找老师开假条,要准备回家。 但她回家也只能回房间,不然什么事情也没得做,电视也不想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 憋一路的委屈终于爆发,蒙着被子趴床上号啕大哭,房间关着,别人也听不到,她哭她的,没人管得了。还是会想何淮安,如果他在的话,至少还有地方诉苦。况且何淮安不会让她受委屈,要是知道这事情,不可能不管的。 可是何淮安不在。 想想身边好像真的没什么人,完全没有能说心里话的。这种事情也不想去跟何先生说,他太忙,连自己吃饭都顾不上,没必要再让他多操心。 明明就是陆倩倩做错了,林西寒为什么要帮害她的人说话……为什么何淮安不在,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离开她!为什么做不到还要跟她信誓旦旦地做保证…… 是不是她真的会变成一个人?所有人都会讨厌她…… 太难受了,何林曼只要一想到何淮安就忍不住掉眼泪,她讨厌一个人,更讨厌抛下她一个人的何淮安。 出国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何先生把计划提前了。何淮安都是要走的,不管怎样都是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港城。 她整个下午不是哭就是睡,睡醒了哭,哭累了睡,弄到最后实在哭不动了,干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高茜弹完钢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随便去买了面包带回家当晚餐。本来何先生有给她安排保姆,但高茜拒绝了,她完全可以把自己弄得很好。 上了电梯到自己住的那层,从帆布袋里掏找钥匙,想着晚上泡个热水澡好了,到时候放——隔着段距离就看见门口蹲着个人,像蘑菇一样,头上戴着顶黄帽子,盖着脸。 “你跑哪去了啊,我等你好久了。”何林曼无限哀怨地看着她,蹲着脚都麻了。 高茜脑子都是懵的,“不,不是,你跑我这干嘛,我——哎哎哎,别扒我身上啊,脏的呀!你——你哭什么啊,我都没打你,我没碰你啊,这有监控的!”吓得把两只手都举起来了,对着监控方向动也不敢动,“你好好的跑我这哭……谁欺负你了?竟然还有人能欺负你,真见鬼了。” “吵死了,我要进去。高茜,我脚麻了,你给我揉揉。” “自己揉,惯得你坏毛病。”高茜拿着钥匙开门,从鞋柜里抽了双新拖鞋出来,“喏,没人穿过的。” 何林曼耷拉着脑袋,小媳妇一样跟着高茜,“我肚子饿,中午晚上都没吃。” “没吃就别吃。”累一天了,哪有力气招呼她,高茜瘫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了,半天没听见声,又睁开眼睛,看见何林曼一个人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搞什么。 “又怎么了?哎呦,你哭什么啊,哭哭哭!就知道哭,面包吃不吃?还挑——得,坐着吧,我弄点东西给你将就将就,爱吃吃,我这真没东西了。” 去冰箱翻了半天找出两个鸡蛋,还有昨天买的卤牛肉,以及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拼凑起来就是一碗面,大杂烩似的,什么都有。 何林曼撇了撇嘴,刚要说话,看见高茜警告的目光,马上闭嘴了,吸着一根面嚼了半天,高茜都看不下去了,“你搞什么呢,爱吃不吃,再磨蹭面都坨了。”她本来就不是在港城这边长大,有时候直接说普通话,反正何林曼也听得懂。 “你会不会做糖心面啊?白糖的糖……我哥哥就会,我想吃那个。”小声跟她商量,气得高茜差点没忍住打人。 “要吃让你哥过来做,人都被送国外了,吃什么糖心面。这什么东西啊,听起来好恶心。能好吃吗?” “当然好吃啊,甜甜的,可甜了。我哥哥做得很好吃,你这乡巴佬当然没吃过了,这料理只有我哥哥会。” 还料理,什么野鸡面倒成料理了!高茜闻言冷笑一声,“啪”地将抹布扔桌上,“你哥哥会个屁!说不定就是他把糖当成盐弄错了呢?都没听过这玩意,你没被何淮安毒死真是谢天谢地了。” 何林曼虽然也觉得那什么糖心面很奇怪,但高茜说何淮安不好就不乐意了,仰头挺着胸脯,斗鸡一样,“不许你说他!我哥哥才不会这么傻,盐跟糖怎么可能会搞不清楚……他又不是蠢蛋!” “行行行,你们兄妹最聪明!吃好了没,吃完就回家去。” “我不要,高茜,我不要回家。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晚吗?我会很乖的……” “你搞错没?我又不是你哥哥!行了,行了,别闹了啊,离家出走的游戏到此结束。我打电话给你爸爸啊,让他叫人来接你。”高茜躺在沙发上,虚虚地抬手,“你吃完面就放桌上好了,一会我自己收拾。累死了,面够不够啊?” “够啊,你煮这么多,够我吃叁天了!高茜,你下次不要放青菜,我不爱吃。你可以放虾,剥好的那种,不过你要把手洗干净。” “吃你的吧,我现在就给你爸爸打电话啊。”说着就拿出手机,何林曼拦都拦不住,眼睁睁地看着高茜跟那头的何先生说着,最后告诉她,阿财马上就到。 “行啦,大小姐的叛逆之旅已经结束。该回家休息了!面吃不下就放着,我一会倒了。要不要喝牛奶?我这没什么东西,哦对了!这个要不要吃?青团,前几天人家给我送来的。” “我才不吃,我不要走……高茜!你听没听见啊……”何林曼急死了,看高茜装聋作哑地收拾,她一人在边上不断地来回走,“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我不要走!” “你动静小点行不行,楼下还住着人呢,一会该上来投诉了。好了,你家司机该到了,反正又不远,我先陪你下去等。” “我不!” “管你要不要。”高茜拉着她就出门,何林曼根本挣不开,一脸阴沉地站在电梯里,“我讨厌你。” “你就没喜欢过,看吧,你家司机不就来了么!好了,你去吧,我要上去了。”看着何林曼上车,高茜才摁了电梯上去。 也就刚坐下歇会的功夫,就听见外面鬼哭狼嚎地嚷着,“姐姐我错了,你不要赶我出去好不好?我会乖乖洗碗拖地的,我知道我这次考试没考好,但我会加油!姐姐,姐姐你开门啊!我保证下次会进步的——姐姐——小茜姐姐——” 这里算是学区房,住着的都是学生,免不了挑灯夜读地温习,有人受不了了,开门出来,正巧高茜也开了门,尴尬地对视,那家长硬着口吻说:“小孩子犯错你要教,赶出来算什么,得亏是在家门口,要是在外面很危险!” 高茜连连道歉,拽着何林曼进屋。 “你不是走了么,又跑回来干嘛!” “不要这样嘛,我不要回去。高茜,我就住一晚……就一个晚上。”掰着指头比了一个一,高茜叹气,打起精神问:“为什么不回去啊,你爸爸说你了?按理说也不可能啊,就你爸那样,你骂他还差不多。” “没有吵架……就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哥哥不在,爸爸又在公司的……我一个人很怕……” “你以前不就习惯了么?哎,你不说实话还是走吧。” “我就是怕……我哥哥在家都会陪我……房间灯一关,黑乌乌的,我会做噩梦。” “你几岁了?还要人陪——没你哥哥就不能活了?算了算了,就一晚!自己跟你爸说。”高茜头痛地把手机递给她,却看见何林曼早就用自己手机拨出号码了,喜滋滋地挨着高茜,“你可真好,我就今天喜欢你好了。” 有时候高茜特别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何林曼这样的人,你要说她好,肯定不对!霸凌同学的事情看着就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说她坏吧,倒也不是很坏,乖乖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挺正常一女的,嘴巴又甜,很会撒娇,关键还不让人觉得腻乎。 ————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电话 这间公寓是套单身公寓,所以完全不大,何林曼留下来住也就是跟高茜挤着一张床。 洗完澡出来高茜还在书桌上写作业,何林曼散着蓬松的头发趴床上看她,声音有些哑,“高茜,你说我哥哥会想我吗?” “谁知呢,你哥在国外指不定多潇洒。回来给你带个洋嫂子也说不准。” “胡说!他不可能这样对我……高茜,我好看吗?你要是男的,会喜欢我么?” “写作业呢大姐!你好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要嫁给我吗?你再好看有什么用,你哥还是得娶老婆啊,又不是说你哥哥找对象按你标准来的。话说你哥为什么被送国外啊,听说开始没打算这么快送走的。” “因为……因为……因为他要念书啊,所以送走了……” 高茜敷衍地应了声,把写好的作业收好放书包里,今天实在太累,不打算熬夜写课外练习了。忽然想起什么,疑惑地转向床那边,“你过来怎么没带书包的,你作业写完了吗?” “我当然写好了啊,谁不写作业的。真是……你怎么还不洗澡啊,慢吞吞的,写个作业还要这么久。随便找个人抄一下不就好了吗?”何林曼理所当然地翻了个身,睡衣也往上提了些,露着一截雪白的腰。 “你这人怎么什么都要靠别人,吃饭要你哥哥喂,作业要抄别人的,上回我记得你哥还帮你写作业了……你到底是真不会还是懒得写啊?” 当然是真不会了,上课发呆画画的人写得来作业就有鬼了,可何林曼不想在高茜这丢面子,嘴硬道:“肯定是会的呀,我考试都是自己写的好不好。” “厉害啊,行了,几点了啊,别玩手机了。你自己先睡,我去洗澡。” 何林曼干巴巴地“哦”了声,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一下午了,哪里还睡得着。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她扬声喊:“高茜,高茜!我睡不着——高茜!” “睡不着就去楼道睡!” “切!凶八婆。”不敢大声喊出来,只能一个人碎碎念好久,等着高茜出来了,她还精神地贴墙上,满眼都是兴奋,“隔壁在吵架,打起来了!” “你睡不睡啊,我困死了。又不是跟你打架!关灯了。” 就是跟她说一声,高茜直接摁了电灯开关。 “高茜,我睡不着。我睡一天了,下午一直睡……你陪我说说话嘛,别睡啦!”一点一点地蹭到高茜边上,何林曼摸黑找了半天,好容易碰到高茜的手,“说说话,说说话嘛,不然我睡不着。” 要是何淮安还真会撑着跟她说几句,可这是高茜,啪地打她手背上,“老实点,不然打电话让人接你回家。” “你干嘛打我!你又打我,你也不是好东西!” 高茜烦死了,完全后悔把何林曼留下的决定,忍着要揍死她的冲动,好言好语地说:“现在很晚了,你明天也要上学,早点睡不好吗?你眼睛闭起来,数羊,数到一百就可以睡了。不是,你又哭什么啊?”听见声音不多,爬起来开了灯,就看见何林曼捂着手趴枕头上。 她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气也发不出来,只得抽了几张纸扔过去,“把眼泪擦掉,打痛你了是不是?”自己的力气还是有数的,刚才确实有些烦,力道重了也有可能,看着她手背都肿了。 何林曼不断地眨着眼睛,眼泪止也止不住,小小声说:“我想我哥哥,我就是想他……我想他回来。” “你哥哥要在外面读书的啊,人总得出去见识见识才行。不要哭了,刚才有没有打痛你?没有?那就好啊,那我陪你说说话嘛,你不要哭了。”高茜见她哭得可怜,心软了大半,坐到她边上轻轻拍着她背,“今天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回来的时候就见着她不对劲,戴着顶黄帽子真跟蘑菇似的蹲墙角,跟鬼一样冒出来,差点没被吓死。 “陆倩倩把我手烫了,我泼她水,难道做错了吗?林西寒因为他还跟我吵架……明明我是受害者啊。” “她是故意的吗?如果不是,那你就做错了,人家肯定也不想烫着你的啊。何林曼,老实说你这人毛病挺多的,有时候事情做得就不是什么人事儿!得亏你姓何,不然就你得罪的那些人,分分钟能把你弄死啊。” “我就是没错……陆倩倩这女的我不喜欢 她比你还讨厌!还很装,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就跟她说过几句话,不熟。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女的不简单!你肯定玩不过她的……虽然你鬼心思也很多,但你肯定弄不过她。你们两个的生活环境就不同,接触的人也不同……何林曼,我可好心提醒你啊,陆倩倩在学校的名声很好,大家都喜欢她,真的可以说是完美了。这样的人才最难对付,你可别到时候人没欺负成,反倒自己栽进去了。” 完全不相信会有这事,何林曼冷哼着擦了擦鼻涕,“那种人只配被我踩着,翻不到我头上的。对了,你以前是住在大陆?那你跟叶明筝是从小认识吗? ” “恩,家里挨着。” “她家怎么样啊?爸妈凶不凶?” “她家管得很严,就你这样的,必须要单独管教,教到听话为止。不过她家氛围也很好,有空了会一家子出去玩什么的。她还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妹妹,是她的表妹,一直住在她家。人爸爸是烈士牺牲了,妈妈是医生也因为工作牺牲了 都很伟大的。我记得明筝那表妹长得挺清秀的,声音跟黄莺似的好听。姐妹俩经常周末做什么蛋糕饼干的,还穿一样的裙子,感情很好啊。当然咯,人年纪也在家最小的嘛,被家里疼着很正常,你不也被惯着嘛!” “她能跟我比?哼,原来是有妹妹啊,那她家也不缺孩子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装给谁看啊。我何林曼才不要做那可有可无的人,我是独一无二的!” 高茜也不知道她发哪门子的神经,都听不懂在说什么,随便应和她,“对对对,你肯定独一无二,你可是港城不可忽视的风景线,港城的明珠,我们的骄傲!好了,你困了没?我真的想睡了。” 好吧,她只能闭嘴。 第二天早上还是何先生来接的,看着两人能正正常常地一起吃饭,下巴都要掉出来了,惊讶之余还有些欣慰,感情有好转是好事,两姐妹又不是敌人,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生活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会何淮安还没回来,林兰芝已经去世,何先忙着工作,她回家完全没有人能说话。 陆家那边倒是被整得很惨,鱼蛋店都关门了,陆倩倩每天都到曲靖门口等她出来,可何林曼压根没给靠近的机会 一天早晨,何林曼包都没背就去学校了,在班级门口,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做什么啊?”她和宋家的人没来往。 宋书影从书包里拿出个新手机,“我哥哥让我带给你的。” “你哥哥?我又不认识你哥哥——啊!拿来吧,替我谢谢你哥哥咯。”突然想起什么,何林曼飞快地接过了那部手机,春风满面地进了教室,引得黎晴好奇问:“你捡到钱啦?” “差不多!捡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值钱的宝贝。”甚至还吹起了口哨,好心情太过明显,上课也时不时的把手机拿出来摸了又摸。 黎晴没明白,以为她受什么刺激了,小声跟江城晔嘀咕:“是不是又有什么点子去搞那个鱼蛋妹啊?她好像很高兴的。” “你小声点啊,寒仔听到了!神经,还想他们吵一架啊!”这两兄妹到现在还没和好,闹得挺僵的。 “那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也是猜猜啊。Lydia这人谁说得清楚,一天一个心思的。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 林西寒突然将手上魔方砸在地上,“吵死了,安静点啊!” “OK!我闭嘴咯。”江城晔耸耸肩,踢开掉脚边的魔方,抽出本武侠小说看。 “妈咪让你今天去吃饭。”目视前方,身子紧贴着后桌,硬邦邦地说:“她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说让你来住几天。” “没空。” “你很忙?吃个饭的时间也没用吗?”林西寒自己也觉得昨天不对劲,甚至是这一段时间都感觉自己不对劲,转过身对着何林曼,“是我不好啊,不该跟你吵架的。你原谅我可以吗?林林,你知道我肯定不喜欢跟你吵架的啊,我就你一个妹妹的 ” 何林曼手上转着笔,头也不抬地回道:“妹妹算什么,你有鱼蛋妹就够了!反正我是恶人咯,做什么都错的。你跟我有什么好说的啊。” “林林!”林西寒无奈地喊她,“那你说要我怎样才可以呢?你要生我一辈子的气啊!” 何林曼手一顿,饶有兴味地抬眼看他,“是不是怕我跟舅舅告状啊,你以为我傻吗?林西寒,陆倩倩这人我就要动,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想听。” “我没那个意思——”不知道为何,一听见何林曼要对陆倩倩做什么的时候他就有股邪火要冒出来,得亏他今天忍住了。 “不听不听不听!我对你的鱼蛋妹一点兴趣也没有。讨厌就是讨厌!” “林林,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的,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你亲哥哥还长,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跟你闹翻呢。”可种种迹象都显示林西寒有这个可能,这个原因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何。 按理来说,他喜欢的类型真不是陆倩倩那样的。 “我哥哥不可能会为了那种人来说我,他知道我被陆倩倩烫,只会帮我把热饮泼她脸上。淮安永远是站在我这边的,而你——现在是帮着陆倩倩,我最最讨厌的人,不想跟你说话,滚开。”说完就把头趴下了,将帽子把头盖上想,浑身都显示着抗拒。 放学也直接上了车让阿财开走,丝毫不顾后头追着的林西寒。 回家就冲房间去,锁了门,又关上窗户,把宋书影给的手机拿出来。如果没记错,宋书影他哥是跟何淮安一块玩的。 果然那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 何林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脏砰砰砰地跳着,莫名地有些胆怯,她已经有几个月没见到何淮安了。 电话还在拨通中,等的都不耐烦了,突然被接起。 她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曼曼。” “你——你在那边好不好啊?”何淮安一叫何林曼的名字,她马上就觉得很委屈,攒了一肚子地委屈都要跟何淮安说。 “怎么了,为什么哭?曼曼,曼曼?” “淮安,有人拿热水烫我。” “谁!烫着你哪里了啊?严不严重,你一会拍个照片给我看看,有没有擦药的?” “是陆倩倩,我痛死了。都红了……你都不在,你要是在该多好……”她呢喃地看着床头两人的合照,情绪很不好,“你回来可以吗?” “我回不来,爸爸那边——爸爸有没有找你的?曼曼,爸爸已经都知道了……最近都有人盯着我,我只要一下机场,爸爸就能让人把我再送回去。” “那你跟我打什么电话!我要的是你陪我……我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西寒也帮着陆倩倩,淮安,会不会大家都讨厌我了?” “不会的,你不要去乱想。曼曼,你给我点时间,我想办法回来一趟好不好,”何淮安实在放心不下她,准备瞒着何先生回来一趟。 “你不是说回不来吗?” 何淮安躺在宿舍的床上,浑身的疲惫在这一刻都消散了,轻笑一声,“所以要你给我点时间啊,我得想办法!” 首-发:po18sf.com (woo16.com) 电话 “曼曼,你最近有没有乖?冰的东西不要吃,听见没?你把视频打开,我们视频。”何淮安对她一点也不放心,就怕没看着她就乱来。 “我不要,一个出国的人不配跟我视频。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人了,难道我们国家不好吗?大陆也有好多好的学校,你干嘛要跑国外念书……什么时候你才会回来……淮安,我都快忘掉你长什么样子了。” “又说孩子话了,这话你跟我说可以,不要给爸爸听到。你真以为出去就是纯读书啊?不同的地方环境不同,能经历的东西也不同。国外有好有坏,大陆那边也有好有坏,但不是说我出去念书了,就是崇洋媚外……算了,你是不是还生我气?你自己也经常去国外旅游的啊!曼曼,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现在的条件不容许我选择的啊。你理解我一下,好不好?” “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已经很努力去适应了,但别人都没有你好……他们跟你不一样……你是淮安,是我哥哥……你跟别人就是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腻了,所以要去国外?” “我要腻了还会跟你打电话吗?有话好好说嘛,自己把眼泪擦掉,你在哭是不是?曼曼,曼曼!你不要这样啊,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那我让你开视频你不要,隔着电话讲,什么也看不见,你很高兴?Lydia,你有没有在听啊……”何淮安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哭声,但看不见她的脸,焦灼又无奈,两边隔着时差,他那里是半夜,早该睡了的,可是因为何林曼电话打来,完全没了睡意,满心装着的都是她。 “哥哥,他们都帮着陆倩倩。” “你别去招惹她!记住没有?曼曼,你不要去招惹那个陆倩倩,不要去管她听见没?你最近有没有跑出去玩?没有是不是,那就好。你乖一点可以吗?陆倩倩你留着交给我……我说话你要听,能答应我么?” 何林曼不甘不愿地应了声:“可以。” “很好,作业有写吗?看看有没有哪里不会的,我教你。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学校也该听一点,你又不是傻的。哪里被烫到了,嗯?药膏要擦,每天也记得吃阿胶,对身体好的。饭有没吃?我答应你,早点回来,可以吗?” “淮安,爸爸是不是骂你了?” 岂止是骂,没被打死已经是万幸了,何先生知道这两人搅到一起差点没昏过去。第一反应就是何淮安起的头,打得他到现在身上还有伤。 “爸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的,骂就骂吧。”对何林曼是不担心的,何先生百分百不会对她做什么,气都撒在何淮安身上了,哪里还舍得骂何林曼呢,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所谓剧情效应。 现在已经知道何淮安在哪了,何林曼的害怕无措也淡了许多,半张脸枕着枕头,小声说:“哥哥,你是不是想睡觉了?你那边几点了啊?那我们先不聊了吧,你睡好了……我们每天都会联系,对不对?” “我只要有时间都会跟你打电话,不要怕。曼曼,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跟哥哥说?有的话你继续说,没关系。” “没了,你睡吧。哥哥……其实我一点也不开心,你走了我就不开心。” “我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曼曼,人其实很多时候都有不得已的,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控制在手……如果真那样,我也不会——好了,其实很快的,一眨眼我就回来了啊。你不要去跟爸爸吵架知道吗?高茜那边……她不会害你,有什么事情你去找她帮忙可以。但对她你也不要太亲近,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的。林西寒那边暂时不要管,陆倩倩更不要管!跟她对上,你不会占上风的。”何淮安把能想到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听得何林曼都烦了,“我知道啦,不要再说了。你睡觉吧,好梦,淮安!” “烦了是不是?你啊,说几句都不可以啊!曼曼,你要记住我说得话,哥哥不会害你的!手机的事情也不要跟别人说,藏好。你乖一点咯,哥哥很快就回来的。那先这样说,有事情你再打电话给我……要乖的,知道没?” 挂了电话,好心情又跌倒了谷底。何林曼用力捶着枕头,“可恶,可恶,可恶!还睡觉,睡什么睡,猪一样,就知道睡觉!啊啊啊,为什么要睡觉,陪我多聊会天会死吗!死扑街!啊啊啊,好烦哦……”电话又响了,不过这次响的是旧的的。 “喂,舅妈啊!我没有啊,我在家——写作业啦,是的,我最近准备要好好念书的。吃饭?唔……一会会啦,我——你不用来接我的,我自己可以去啊。”拒绝都拒绝不了,林太直接过来抓她,压着去林家吃饭。 餐桌上何林曼理都不理林西寒,生分得像陌生人,林太边用公筷夹菜到她碗里,边问道:“怎么今天都不说话的?之前两个人碰到了不是可以说好久么?寒仔,是不是跟妹妹吵架了!”太清楚这两个人的脾气了,百分百确定是吵架了,难怪让林西寒去叫人都没叫到。 “为什么吵架啊?林林,你跟舅舅说,寒仔要是欺负你,舅舅帮你打他!” “他说我。” “你说她干嘛,自己难道什么都做很好了?这次成绩下来,你要再给我挂红灯,不用读书了你,直接去工地搬砖干活去。”林生早看不惯他这样游手好闲的样子了,想骂很久,一直没找着机会,边上的林太没吭声,一般教训孩子的时候她不会插嘴。 “阿昭跟淮安都出去念书了,你以后肯定也是要去的……你要提前准备好,不要出去了,还跟少爷一样端着。江家的那几个孩子要玩可以,但你再给我玩到局子里,你就给我待里面,别打电话给我。我丢不起那个人来!听说你上回跟刘家的那个对上了?” “就是吵了几句。” “刘家人各各都是会乱咬人的狗,你太闲了是不是!寒仔,你可不要去学那什么刘嘉楠,我上回去公司,看见他骑着摩托车载着一个女的,哼!要拍拖也不找找好的,垃圾堆里翻宝贝叫什么事。那女的一看家里条件就不好的,你可不许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因为林兰芝的事情,林家都有阴影了。不是所有人可以像何先生这样白手起家做这么大的,多数人穷就穷一辈子,极少翻身。 何林曼用余光瞥了眼林西寒,看他没什么表情,估摸着是受刺激了,喜欢谁不好,偏偏是那个陆倩倩! 没眼光! 再寻 因为跟林西寒闹了别扭,何林曼一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满脑子都是陆倩倩跟林西寒…… “林林,饭要多吃点,你看你碗里的动了吗?盛给你多少还留着多少啊。乖,再吃几口。”林太哄小孩似的又往她碗里夹了爱吃的的菜,见何林曼数米粒似的动几口,每口也就一点点米饭,不禁道:“怎么不爱吃饭呢?在家都没人看着你的……以后吃饭都到这来,舅妈看着你吃。林林,你再这样,舅妈喂你了啊!” “我自己吃啦,可是真的好饱……舅妈,吃不下了。” “这……你都没吃几口啊,是不是又吃什么零食了?你爸爸也是啊,老买那些东西给你,少吃点知不知?牙齿要蛀掉的。” 何林曼满口答应,转头又往嘴里塞了颗软糖,见林西寒看她,冷哼着把脸转过去。 “还生气啊?就不原谅我吗?林林,林林……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大人不记我小人过啊,说话啦,别不理我——给你新买的游戏机好不好?要么你之前看上的那款手办?或者是——你说啦,你要的我都给你弄到。不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们两个吵架,妈咪他们也都会担心的。”林西寒拉着躺在沙发上何林曼,使劲浑身的办法想要跟她说话,都这么多天了,两人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要是别人林西寒完全没所谓,要吵就吵咯,大不了就绝交。可这人是何林曼,在他心里就是亲妹妹的…… “你给鱼蛋妹买,给她买你才开心。” “当然是给你花钱才开心啊,给妹妹花钱最好了。林林,不生气了好不好?我脑子有病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下次——没下次了啊,我们和好啦,和好可不可以?” “你肯定还是会因为她说我……上次刘嘉楠拉我你都没拦着,关键时候还是陆倩倩重要。讨厌你,走开啊。” “我哪里没拦着,他被江城晔拉走的时候我伸脚绊他啊!”见何林曼的嘴角微微露着点笑意,他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变戏法似的从一旁拿了盒巧克力,“你爱吃的对不对?我给你赔罪啊,一盒不够再买啊,要么你还喜欢什么,我们出去买。” “你是我哥哥,怎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啊?” “你喜欢的东西这么多,我猜不出来你现在喜欢的。不气了,恩?”心底的大石头落地,满脸轻松地靠在沙发上,两人并排坐着,挨得很近,不知说了什么话,都笑了。 林太端着水果送来,见两人和好了也高兴,多允许了玩游戏的时间,转头就拉着林生说:“林林跟寒仔和好了,两人有说有笑的靠一起。”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吵嘴也很正常啊,林林跟寒仔脾气都很大,吵起来谁也不让谁的,这次是谁先服软啊?” “寒仔咯,我看了好久,一直凑到林林边上哄她……哎,你说林林跟寒仔怎么样?” 林生看报表的手顿了顿,从一堆数据中抬起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装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这两个人是表兄妹啊,不能结婚的!” “又不是亲的,林林多好啊,知根知底,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啦,脾气娇些没关系的。寒仔对她也很好啊,两人本来就有感情——” “因为是表兄妹所以才好啊,你不要昏头了,这两人完全就不来电的。这话要跟诚介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林太不满地拿开他上的报表,“我这话怎么了,林林嫁过来难道会受委屈吗?我肯定把她当亲女儿疼啊,寒仔也不是那种会出去鬼混的,要是敢,我第一个打死他!” “按你这么说,这还是桩好事?”林生嗤笑夺过自己的报表,但也没看了,“林林跟寒仔完全就没那方面的意思,要是强行撮合,别到时候表兄妹都做不成了。再说两个人才几岁啊,你就想这么多……要真说嫁去不受委屈的地方还真有个,不过不是我们家。” “那是哪里?季家?就阿昭那样的,还不如寒仔呢!”林太撇嘴,季昭又冷又傲,她要嫁女儿,第一个排除这样的。 “何家又不是没儿子,林林要是嫁给淮安,不就没委屈可受吗?诚介那样疼她,嫁去了,也不过是换个身份继续住在家里罢了。” “你还说我,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淮安跟林林是亲兄妹,结婚了别人怎么想……诚介疯了才会同意这事情吧。” 所以这不过说着玩的,就是玩笑,何林曼怎么可能会跟何淮安有什么关系,要有,何先生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啊。林生笑着拍拍妻子的手,“你就不要操心啦,儿孙自有儿孙福,等到时候了,不用我们想,这一个个的都开始找般配的了。” 可林太私心里还是想何林曼嫁过来,也越看这两人越般配,可这话又不可能直接说出来,只能暗搓搓地观察看着。 终于明白那些追星磕cp的人心情如何了。 不过这些事情当事人是不知道的,两个还还很高兴地玩着游戏机,玩累了就做地上休息,好哥哥好妹妹地靠在一块。 何林曼在林家足足住了一个星期多,因为何先生出差,她又接着住,反正回去了也没事。 这天放学,笑着拉黎晴去买东西喝,忽然听见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又是叶家的人。 “伯母,我说了好几遍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闷闷不乐地接过袋子,准备要走,可秦敏哀求地拉住她,“就跟伯母聊一会好不好?就一下子,很快的!你也不想我们这样天天来找啊。” “你!算了,黎晴,你跟表哥说一声,我有点事情要弄,一会发位置给他。” “OK!你去吧,Lydia,你这还喝吗?要化了啊。” “给你吧,我先走了。”刚买的一口没动就给别人了,臭着脸跟秦敏后面进了一家餐厅包厢。 打开门,包厢里坐着叁四个人齐齐看她。这次来的人还挺多,有个还是之前见过的叶梁明。 “这是你叔叔,舅舅——”秦敏话未说完,何林曼冷冷打断道:“我舅舅姓林,还在工作呢!至于叔叔……我爸爸说了,这些人我爱叫的可以是叔叔,不爱叫的不用理就是了。所以你说的都是什么人,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有事说事,弄完我要回家。”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啊,没人教过你要——”有人看不下去要说话,何林曼“切”了声,神情倨傲,“是不是忘记你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啊,求人还这种态度吗?是我求着要跟你回大陆?到底是谁莫名其妙地把别人生活搅成一团糟,我已经很客气了,态度好点,诚意拿出来,不然跟我爸爸去说。” 叶梁明早就见识过她这脾气,很自觉地缩在边上不吭声,就何林曼那张嘴,计较起来能把人气死。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他,何诚介跟你说的?”秦敏小心翼翼地问着,就怕说错话惹得何林曼不高兴。 “你们找我到底什么事,我不想听废话。” 每句话都很冲,要换自家孩子早就动手了。在场的人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只劝着自己别跟熊孩子见识,否则伤身体的还是自己。 大陆 窗外是厚厚的云层,何林曼身旁坐着的是秦敏。 几个小时前,她拿着手机靠在房间的门上,沉默许久才拨打了何先生的号码,“爸爸,叶家的那个阿公好像是生病了,我想去看一下……” “……没事啊,要看就去嘛,他们来找你了是不是?”何先生的声音一如从前,可她分明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同,可说不出来,“爸爸,你会怪我吗?” “不怪啊,我们林林一直都很心善,爸爸知道的。过去也好啦,你要叫人的,知不知?莫要闹脾气,受委屈了跟爸爸说,爸爸来接你回家……林林啊,你怎么了?” “我……”她张了张嘴,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理说是一点也不想去叶家的。那个什么人生病关她何林曼什么事啊,她又不是神仙妙药。可是说自私一点,何先生毕竟不是她亲爸爸,如果真的跟梦里一样,把她赶出去怎么办?她必须得有后路的……以前何先生就告诉她,狡兔有叁窟 凡事都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现在,她为了一个所谓的梦离开港城去大陆,真的好吗? “林林,爸爸知道你心里还在乎身世的事情对不对?其实真的没什么的,亲生不亲生对我来说都没关系的,爸爸跟妈妈疼你,无关血缘,就是喜欢你啊。你是我们的女儿,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叶家的人对你的爱也不比我们少啊,去吧,去那边好好住段时间,就当旅行咯,对不对?想家了就回来啊,爸爸第一时间来接你。多几个人疼你不好吗?跟叶家的人处好关系,知不知道?好啦,不要哭啦,开心一点嘛,爸爸之前一直拦着他们见你,不要怪爸爸啊。” 何林曼抹着眼泪哽咽,“我不怪,我不会怪你的。你是我爸爸,对不对?你永远都是我亲爸爸……我好怕我去那边了,你会不高兴,你会不要我了……” “不会的……爸爸替你高兴啊,又多了好多人来疼你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哭啦,这么爱哭,我永远都是你爸爸,不会改变的。何家也永远是你家,想回来就回来啊,爸爸在一天,这里就属于你一天,就是不在了,爸爸也会给你做好后路的……去那边了要乖乖的,多陪陪叶家阿公说话,老人家生病了,也需要人陪的。喜欢什么就买,爸爸给你的卡要带着,不够跟我说,我给你打钱。嘴巴甜一点,也记得给那边的哥哥姐姐买礼物,知不知?要大方的,基本礼貌要做好……” 秦敏看她靠着窗户不吭声,整个人怏怏不乐的,从包里掏出一把糖,想讨她开心,“Lydia,要不要吃糖?听说你爱吃这个,这里有好多口味儿的,我记得你喜欢草莓味儿,是不是?” 回忆被打断,何林曼瞟了眼那把糖果,伸手拿了颗,“谢谢,我很喜欢。”想着要礼貌点,又说:“你也吃吧,这个糖很好吃的。” “哎,真乖!”就跟被打了鸡血似的,秦敏可激动了,见何林曼不再抵触她的靠近,试探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妈——伯母给你扎头发可以吗?头发散着热。” “你经常给人扎头发吗?”何林曼见她动作娴熟,忍不住问,其实更想问的是,经常给那什么表妹扎吗? 秦敏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心思,只想着能多说会儿话,“是啊,明筝姐姐还有——哦,家里还有个比你小一岁的妹妹,叫雯雯,回去了,你可以跟她做个伴。” “雯雯……你经常给她扎头发?” “小时候肯定是啊,现在长大了,哪里还有的。好啦,有没有扎的太紧?” “没有,谢谢。”何林曼继续窝在角落,戳着玻璃玩。叫雯雯……真难听,也不知道全名叫什么,她妈妈就只给她一人绑过头发,才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只是她妈妈现在不在了…… “梁明,那孩子到底怎样啊?这性子瞧着好像不大着调的……”秦昊坐着边上看了一路,不太放心地问着叶梁明,倒也不是觉得哪里不好,只是何林曼这孩子瞧着……就是说不来。 可叶梁明哪敢多说什么,就何林曼那脾气他是领教过的,含糊其辞地说了句:“就正常姑娘那脾气呗,人家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不说了,他脑袋还隐隐泛着痛呢。 下了机场有人来接,何林曼到底个孩子,瞧着外面哪哪都觉得新鲜,路过天安门,秦敏说:“下回有时间带你去这逛逛,起早点,咱们还可以看升旗……这地方好玩的多了去了,好吃也很多,不急,咱慢慢来哈。” “故宫呢?我想去那看看,里面大吗?我看电视上的皇帝都住那……红墙绿瓦对不对?” “对!都去,都去!先回家休息休息,很晚了……”秦敏看她眼睛都睁不开了,摸着她的肩膀,“困了靠我身上眯会儿,到了我再喊你!” 在家这个时间她早睡了,因为出发的时间很晚,所以到这已经是半夜了。 依稀听见秦敏好像在跟什么人说话,时不时地摸着她的脸,头发的。何林曼小声嘟囔声,但没睁眼,“好吵哦……” “不吵,不吵,你睡啊……” 这路好远啊,怎么还没到呢,车上肯定没有床舒服,她睡得也很浅,时不时地会醒一下。感觉车子停下来了,可她实在不想睁眼,又累又困,就听着秦敏低声跟着人说话。 “孩子睡了,都睡这么熟了……” “没事儿,我抱她进去好了,你给她外套盖上,晚上风大,别冻着了。” 这人是谁呢?还想抱她,何林曼费力地睁开眼睛,外套已经披身上了,盖着她的眼,压根就看不见那人的样子,只是他走的很稳,手好像也很大,就跟爸爸一样…… 关灯前她睁了眼,只看见一背影,高高的,中等身材,背挺得很直,是跟何先生完全不一样的人。 翻译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五点多一点。 何林曼拥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会,清醒了才开始打量起自己的新房间。 没她家的大,但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色调摆设都很合她的心意。 浴室里已经备好沐浴乳这类的日用品,何林曼瞥了几眼,发现都是她常用的牌子。 打开手机发现有许多未接电话,恍然想起来,昨天手机一直是飞行模式,何淮安打给她好几通都没察觉。 回了一个过去,没接,想着这时间他应该还在上课。何林曼也没再管,慢悠悠地荡楼下去,这个时间叶家人应该还在睡觉,她可以随便转转。 外头有个小院子,里头种着什么不知名的菜。何林曼手欠,揪着拔,好好的叶子跟狗啃了似的坑坑洼洼,东边多一点,西边少一点的。 她自己还觉得有趣,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真是美人胚,我给你做个好造型啊,保真你会成为最靓的菜!没有剪刀……我用手给你做 ”把菜叶撕成一条一条的,又捡着地上的泥巴抹上去,“这是染发剂,染成这样满意吗?我觉得你肯定很满意……”兜里的电话响了,她手上还都是泥,慌得随便找地方扒拉下,接起电话。 “昨天干嘛去了?我打你好几个电话,知不知道!” “我没看到……我太困了,很早就睡了。哥哥,你生气啦?” “你困可以提早跟我说啊,不然我会担心……怎么今天起这么早的,你那边的时间应该是五点多钟吧!” “因为我睡不着啊,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月回得来吗?下个月,或者……你不会今年都不会回来吧?” 察觉到何林曼情绪的变化,何淮安叹气,想回来哪里这么简单,何先生让人死盯着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不久之后学校给的休假。 那时候倒可以回来一趟。 但也得瞒着何先生才行。 “曼曼,你给我点时间啊,不要催好不好?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的。那你呢,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何淮安想起定位上的位置,语意不明地问:“最近有没有出去旅游啊?” “没有啊,我去哪里旅游?谁陪我啊,你又不在。”她觉得何淮安有些莫名其妙,扣着菜叶,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大陆的事情何淮安还不知道。 “真的没事情要告诉我吗?曼曼,你知道我不喜欢被瞒的。”手机有定位的事情何林曼当然不知道,何淮安也不准备说。他这个妹妹必须要看牢,稍稍不注意就能跟人跑了。 “我瞒你什么啊,神经病。你是不是自己回不来就朝我发脾气?这跟我有关系吗?是谁在国外的,就算爸爸不送你走,你自己也想去!只是时间问题,说到底,还是淮安你自己的错!” “对,所以我要回来啊,大概就几个星期的时间,我到港城了跟你说。”何淮安冷笑着准备挂电话,再说下去就该吵了。 “你不准挂!你说清楚,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吵架是不是?我难道做错了?你自己神经兮兮的,干嘛要怪我!我瞒你什么事情,你说清楚!哦,是啊,我瞒着你跟别人拍拖,我们感情特别好,等你回来了,我介绍给你认识啊!” 何淮安气得说不出话了,虽然心里知道何林曼生气起来说鬼话是有的,可听见不舒服又是另一回事。 “我要你回来很难吗?你现在打个电话就没耐心了……是不是觉得出去了,就有好多机会了?外面的女生很多,你挑花眼了吗?你——明明就是你错了。我要的只是能一直陪着我的人,我需要的时候就能出现的。不是电话,就一个声音我找谁没有!你都不知道,刘嘉楠因为陆倩倩差点打我……他好凶的,拽着我的手,都肿了!还有西寒,他们都因为陆倩倩……可这些你都不知道,我不说,你就完全不清楚。我难过也没人陪……淮安,这样子我一点也不喜欢。” 何林曼知道出去对何淮安有很大好处,可是她完全不能体谅,算算时间还要好几年。 “曼曼,不要这样啊。哥哥跟你道歉行不行?我刚才有点生气,所以才那样的。怎么了,生气了?Lydia,我们现在年纪不大,要为以后做准备的。我不可能一事无成地过一辈子吧!那我争取在你生日之前回来好不好?你生日也快到了,哥哥都给你买礼物了,不生气了,啊?” “那你说的,要是晚时间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还要上课,先挂了。确定没事要跟我说吗?” “没……就是我现在没待在港城,我在大陆。我在叶家……” “你怎么跑——先挂了,我上课去了。晚点说!” 不太高兴地收了手机,转头要进屋子的时候,就看见后头站着个老太太,笑呵呵地看着她。 何林曼差点没被吓死。 “你——您好!” “好好好,真乖!”叶老太太见她一脸紧张地把手背到身后,不禁扑哧地笑了,“怕什么,我又不吃人。昨晚上睡得好吗?习不习惯啊?” “还行,挺好的。”她没跟老人相处过,以前何家老爷子在的时候,都不怎么理她,见着了都当没看到一样。何林曼暗地都悄悄骂他天线眼,长头上的。 “走,咱进屋去。早上爱吃什么东西?包子,豆浆,油条,豆汁儿你肯定喝不惯……哎呦,你这孩子身上弄了什么啊,怎么香喷喷的?”叶老太太觉得新鲜,这姑娘打扮得跟花似的,小嘴巴上搽了口红吧?年纪不大,还挺爱俏的。 何林曼小声说:“香水,我就喷了一点点,不多。很冲吗?” “不冲,就觉得你香!瞧瞧长的多齐整啊,你说是不是!”笑着问家里的保姆,那保姆在叶家好多年了,边收拾着厨房边说道:“像小五年轻时候,这姑侄儿长得真像!不过咱这姑娘啊看着更水灵,叫——”她还真不知道要叫何林曼什么,叶家老太太记得好像是勒什么雅,就说:“叫小雅好了,叫你小雅好吗?” 什么玩意,真难听,何林曼嫌弃死了,“我叫Lydia!” “洋名儿啊!也成,勒迪——什么?” “叫林林吧,我爸爸他们都这样叫。”闷闷地换了一个名字,私心里只有何先生他们才给叫的。 “OK!”叶老太太突然跟她比了个手势,哪里还有刚才磕磕巴巴念不出她名字的模样,见何林曼抬头看自己,老太太笑说:“我年轻那会出国留学过一段时间,回来了还翻译过书籍呢。” “那刚才……” 老太太就跟老顽童似的,又捏了捏何林曼的脸,“逗你玩的,Lydia是不是?这名儿真好听,谁取的?” “妈妈取的,因为那段时间她在看《傲慢与偏见》里面也有人叫Lydia!她对这个角色印象很深,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妈妈说,虽然书里的Lydia不好,但我肯定是最好的Lydia!” “哦,《傲慢与偏见》这本书你看过吗?” “还没。” 见何林曼不好意思地笑,老太太摸着她的发顶说:“那让我们一起看吧,看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尤其是还能有个分享的人,Lydia,你愿意跟我一起看这本书吗?刚好书房里有本原着,我们可以一边看,一边翻译 ” “翻译……我吗?” 她还没做过这种事情,可以吗?何林曼跃跃欲试地望着老太太,“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一起翻译吗?” “of course!只要你愿意!”她想在看书的过程中一点点把孩子掰正最好了,学以致用,活学活用……这孩子看着很乖啊,应该就是性子娇纵了些,问题也不是很大。 追-更:rousewo.com (woo18.vip) 茶 整体而言何林曼在叶家过得不错,毕竟是失散多年的孩子,叶家人疼都来不及,哪里会说她半句不好。不过让何林曼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叶老爷子说是生病了,可看着也不像是生病的人。骂起人来中气十足,隔着条街都能听见。 “丫头,给爷爷的帽子拿来,咱去外头转转!” “生病了还是休息比较好。” “这点小病算什么,我当年打仗的时候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那还来找我过来干嘛……”何林曼小声哔哔,也就说给自己听,老爷子压根就不知道她念什么,就看着嘴巴动了动,“丫头,你一人嘟囔什么呢?” “我说真棒,太棒了!是英雄!” “姥爷,您又闲不住要出去啊?医生不是让您……”雯雯端了杯茶递给老爷子,刚泡好的龙井,直接一口闷,那老爷子也不嫌烫,一口闷了下去,嚼着嘴里的茶叶,砸吧砸吧嘴,“有些淡了,这茶没之前的好!” “牛嚼牡丹,这都尝出来不好啦?吃的不是很开心么。”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雯雯眨着眼睛问,笑得柔柔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可温柔了。何林曼也就装乖的时候能和她比比,本性要露出来,正常人都喜欢雯雯那样的。 “我说爷爷原来爱喝茶啊,早知道让人多准备些了。”何林曼笑得讨巧,哪想雯雯却摇着头说:“你带的那些茶叶我们家的人都喝不惯,爷爷爱喝清茶,不爱红茶那些的。” 老爷子乐呵呵地把杯子放一边道:“还是咱雯雯懂姥爷啊,没白疼你!一道出去转转呗,喜欢什么,姥爷给你买!” 这两人弄得何林曼很尴尬,变脸似的红一阵白一阵,最后黑着脸说不舒服上楼去了。 “神经病!爱喝不喝,不过就是句客套话,真给脸了!你没看见,他那就是喝茶,当白水一样,我们至少会品一下的。真是白浪费那些好茶叶了……还有那个什么雯雯,我呸!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我面前装蒜!我看她就是故意,就是想我出丑!你有没有在听,淮安!” “我有啊,你说话我怎么可能不听 啊呀,你这脾气在外面要收着些知不知道?他们不喝你就不要管,给脸不要脸的人多了去了,你每个都要生气吗?要么你现在打电话给爸爸,让他帮你准备好的清茶送来,要么就当没发生,不要理。” “我送个屁,我气死啦!烦死那个雯雯了,我讨厌她!不就是个没爸没妈的人么,哪来的脸敢找我茬……还我们家……对,确实是他们家!我在这就是个外人,没有人把我当自己人的。他们肯定都防着我!” 何淮安把手头上的作业先放一边,脑子里思索着雯雯这人的信息,好像是没听过的,小说里就是叶家也并没有出现太多。 “好了,发生就发生了!曼曼,你不要胡来!现在跟叶家闹僵对你没好处。那个雯雯你就不要管,要是真碍着你了再教训……住不惯就回家啊,爸爸肯定盼着你回去的。再说港城那边你才比较熟悉,真不知道你跑这来干嘛。别告诉我你真是为了看那叶家的阿公!” 何淮安足够了解她,果然听见那头的何林曼冷笑着把什么东西摔地上,平复了好久才说:“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来了就是看他!淮安,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在这要疯掉了……可是……我想看见你。” “那我们视频啊,你又不同意。怎么就这么任性呢?将就一下不可以?”何淮安整个眉眼都舒展开了,阴郁的神色消失不见,柔声说:“很快就回来了,我说了啊,在你生日之前。乖,你听我的话,让爸爸给你新准备茶叶送过来,要跟叶家人处好关系呀,不要为了不知所谓的人丢了自己的风度。” “淮安,我好讨厌现在的自己,我每天都要装得很乖,我烦死了……还要去书房看什么破书,无聊死啦!还有咯,叶家每天晚上都有什么家庭聚会,就是一帮人凑一块聊天,哪来的话这么多啊……而且我感觉他们也不是很疼我,虽然喜欢我,但是就是说不出来……我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不会骂我的,我不信我之前在港城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叶明笙都看到了,他肯定有说,还有那个叶梁明,我都拿水杯砸过他……我跟他们相处就是好奇怪,完全没有跟爸妈面前自在的。”在某方面,何林曼的察觉力比常人要敏感许多,叶家人虽然盼着她回来,可这些年都没见过面,说过话,真相处起来又有些尴尬。况且她跟叶明筝这几个孩子不一样,做错事也没人会说,就怕说重了不好。 到底还不是很亲。 “我决定了,要是真受不了,我就不待了。回家我更自在啊,爸爸他们一直都这么疼我,我要因为身世的事情跟他们疏离,那我才真的不好……淮安,我说得对吗?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两边都处好关系。”想也不用想,无论是叶家还是何家,能带来的资源人脉都是百利无害的,如果是他,自然会两头光顾。 可是何林曼不同,何淮安不需要她做什么,只想她开心。 “你不用参考我的答案,我跟你不一样的。曼曼,不论你做什么,哥哥都会陪着你的。” “那就早点回来吧,我们就在这边见面。我现在对这里也有点了解,我可以带你去吃好多好吃的,糖葫芦想吃吗?还有,还有好多……淮安……我就是想你了,你想我吗?” “想。”每天都想,他只要闲下来,脑子没动的时候,就在想何林曼。会想她在干嘛,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欺负,受委屈。 可这样不好,何先生其实说得挺对,太儿女情长不好,况且他现在完全没能力给何林曼什么。所以只能不断地压缩压缩再压缩自己的时间,拍得满满,唯一的休息就是跟何林曼打电话,也在那会多听听她的声音,多想想。 追-更:po18sf.com (woo18.vip) 雯雯 气归气,转头就打电话给何先生,要他让人送几盒好的清茶过来,不过,何林曼自己又去弄了些差的专门放一个茶盒里,但也没拿出来,就等着哪天掺到好茶里恶心人。 她已经暗搓搓地把雯雯拉到一个小本子里记着了,看这女的很不爽,说话做作,就跟掐着声音似的,听得何林曼白眼都要翻天上了。 看不爽的倒也不止是雯雯,还有叶家挺多人,什么堂哥堂弟堂姐妹,反正她就看自己最顺眼。 这边的主食大多都是面食,口味也偏重,她吃不习惯,但说出来吧,感觉那做饭的阿姨也就是把一袋盐的量减到半袋盐,还是很咸,说多了也就没意思了。于是她几乎就不怎么吃菜,要吃也挑那些汤水清澈的,重油重盐的很少碰,不然要喝一天的水。 跟何先生抱怨过,可把何先生心疼坏了,本来就不爱吃饭的这下吃得更少了!可毕竟那住着老人,老人家口味重,也不能说什么。 “林林,爸爸让你带的钥匙带来没?我让这边的厨师过去啊,你饿了就去那吃,吃完了再回叶家嘛。要么……” “好麻烦啊,算了,我自己多兑点水吧。”何林曼觉得自己跟叶家就是八字犯冲的。 何先生更心疼了,隔着电话恨不得从屏幕那边挤过去,“啊呦,那怎么行啊。要么你出去吃啊,那边看看有没有口味清淡的店,但不要天天出去吃啊。我一会给姓叶的打电话……要不你回来吧,你一个人在那边爸爸好不放心的。” “我没那么娇气啊,你就不要再说啦,再说我真的想回家了……你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啊?都几个月没见着了。”她现在说话都带着这边的一些腔调了,不自觉地会用普通话跟何先生交流。 “嗯……让爸爸看看啊,哦,我们林林是不是长高了?更靓了!瘦了啊,你的脸好像尖了的,饭要吃的,听见没?太瘦没人样的,像你这样脸上有些肉的才好,看着就很有福气啊!” “那就是胖咯?胖子才不好看,我要减肥!” “做不得,做不得!你哪里胖啊,轻飘飘的都能被风刮走的。不能减听见没?你才几岁啊……先这样说,爸爸要去开会了。” 何林曼跟他挥手,“那你去吧,拜拜!” 挂了视频就翻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地从一旁饼干袋子里摸一把放嘴里,满眼都是惆怅,太烦了,叶家人是吃盐长大的吗?这么咸都能吃下去…… 门被敲了几下,秦敏开门进来,手上拿着几个纸袋,看着是从外面买的东西。 “Lydia,我给你新买了几身衣服,瞧瞧喜不喜欢,这包也是你的,以后你可以背这个出去,方便又轻巧。” “谢谢,我很喜欢。”拿出来随便看了眼,虽然眼光是可以,但这不是何林曼穿衣的风格。 秦敏也不知道,只想着她这年纪的小姑娘就适合穿这样棉料的T恤,做什么也方便,“喜欢就好,你待会穿着试试大小,不合适咱拿去换。” “好的。” 然后这衣服就被扔进衣柜里再没拿出来了,就是秦敏问起来,她也拿有衣服之类的做借口。 其实不止是何林曼不适应叶家,叶家人也不适应何林曼。 就说老爷子吧,以前带兵打仗的,过过苦日子,吃饭从来不挑,光是一碟咸菜也能吧唧吧唧地吃下去。看得何林曼在一旁拿着筷子捏着碗饭都没吃一口,就盯着他的嘴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能看好久。弄得老爷子都不好意思了,偏偏何林曼还一脸无辜地问:“为什么不吃啦,是味道太淡了吗?要不要加点盐呀?” 而每次出去,何林曼都背着自己带来的包,几乎就没重样过,叶家有个堂姐都看傻了,试探地问了句:“你这些包是顶刻的还是从专柜那买的啊?”款款都是奢侈品牌子,价格完全不是这个年纪应该用的。 “难道你都是背假包吗?要不我送你一个吧,又不是很贵,我家里还有很多的,我爸爸说,女孩子就该对自己好一点,钱就是要花的。” “不,不是,你这些背出太招摇了,你年纪不大就背这么贵的包,不太好吧!” 何林曼莫名其妙地问她:“这些哪里贵了?我舅妈她们背的包才贵吧,难道你们都不背这些吗?那你出去都背什么,书包吗?” 叶家的几个堂姐妹个个都跟哑巴似的不吭声,她们当然背包,但不可能背这些奢侈品,家里长辈不可能允许的。给人看见了,自然会说作风不好。如今外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叶家呢,不可能给人落下这种把柄的。 但也有羡慕的,小声问着何林曼能不能给她背背。 “你拿去吧,我房间里还有些别的款式,要看看吗?我带的不多,有机会可以去港城给你们看看。” 一堆女生都聚集在何林曼的房间,她把自己的包都拿出来了,倒也不是很在乎,要是有想要的她完全可以送出去。 雯雯也在女生堆里,何林曼有心要冷她,就跟没看见似的,她每次说话都当没听见。最后那雯雯好像也有点意识到了,也坐最边上不再吭声。 “这是手袋吗?好可爱啊!” 何林曼“恩”了声,拿起来翻看着说:“这本来就是给小孩子用的,我觉得还不错,就买来准备当手袋装书用。不过我作业一般在学校就能写完,回家不带书的。所以就用来当手包了。你看,这是我自己配的挂饰,这丝巾也是我自己绑的。” 雯雯忍不住问:“这个挂饰是哪家店买的?” 何林曼轻笑着打量起她身上的穿着,暗暗定了一个价格后,微微歪着头说:“这牌子是国外的一个小众品牌,不过我记得有官网,可以帮你看看。”说着就拿出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后,把商品以及价格放在雯雯面前,“喏,就是这个咯,你喜欢什么颜色啊?要是喜欢早点下单比较好,因为送过来还要段时间,挺麻烦的。” “这么贵……就是个挂饰啊……为什么这么贵?” 看不惯雯雯的人趁机嘲讽:“你以为什么都是地摊上的便宜货吗?买不起就不要叫啊,要不你去找爷爷试试?他最疼你,说不定就给你买了。哦,你也可以自己买,随便淘个盗版就行,你也就是背A货的料!” 雯雯的妈妈是叶老爷子最小的女儿,也是最疼的,所以雯雯在同辈里也是最讨老人欢心的。于是叶家的几个孩子很多都看她不顺眼。 “喂,你自己用的东西也没好到哪去吧?你手上戴着的这个链子是好几年前的旧款吧,真难为你还留着。”何林曼看雯雯不爽,但看这女的也不爽,很喜欢在长辈那搬弄是非。打她小报告就有几次,好死不死地都被她听见。 “我喜欢不可以吗?经典款你懂什么啊!” “啧,那你早说啊,我有好多不要的,大多都扔垃圾桶啦。你要是喜欢下次都给你留着啊。反正结果都一样的!这种过季品还当宝贝,又不是衣服什么的,哪来经典款。要真是经典,也不会过了潮流没人要了。你不知道现在这东西白送也没人要吗?这么丑……你的品味可真奇怪。”何林曼耸了耸肩,随便从一个盒子里捡了个装饰品扔那女生面前,“这种才叫经典款,别把垃圾当宝贝炫耀好吗?” 女生觉得丢脸,气得扔下手上的包离去,其余几人留着也觉得尴尬,也放了包要离开。何林曼无所谓这些人的举动,反正又不是很好。 “你干嘛不走?”惊讶那个雯雯还留着,默默地帮着自己把包放好原来位置。 “走了也没事,还不如留下来看看。” “看什么?我又没东西给你看。” “雯雯抿着嘴笑,弄得何林曼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你有病啊?没吃药回去吃,跟我笑什么?” “我就喜欢你这脾气,够带劲,我喜欢!交个朋友呗,Lydia,我叫雯雯,我想跟你做好朋友。” 雯雯 好朋友,何林曼长这么大压根就没过好朋友。酒肉朋友倒是不少,狼狈为奸的一大堆! 雯雯……她妈是老爷子最疼的女儿,跟她关系搞好,应该不会错。 “随你咯,但是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干嘛就干嘛。”何林曼拨弄着盒子里的装饰物,手链什么的很多,随便捡了一条,“喏,这个送给你,我还没戴过的。当然啦,你要是不喜欢,我们明天可以去店里挑,我好久没出去逛了……哎,你跟叶明婷关系不好么?” “不好,我跟很多人都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个弟弟挺烦的,你小心点,叶明婷会找她弟弟整你。” “哦?她弟弟就是那个又矮又胖的东西吗?” 雯雯宝贝似的把手链戴上,应了声,“对啊,那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东西长大的,这么壮实。Lydia,我可以叫你别的名字吗?咱中国人弄什么洋名儿啊,按理说你比我大个几月,我就喊你姐姐算了。” “好吧,能喊我姐姐的人可不多,给你捡大便宜了。”何林曼抱手挑剔地打量着雯雯,就跟选美大赛的评委似的,“你看着也不丑,就比我差那么一点吧,勉强合格!来,先喊一声林林姐姐,要喊得好听一点,不然我可不答应哦!” “林林姐姐!” “你要喊得欢快点啊,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姐姐呢,就原谅你吧。叶明婷那个死叁八,戴个什么垃圾东西也敢在我面前甩威风!雯雯,这个也送你,你是不是喜欢啊?”她绑包上的挂饰很多,好些都是没拆封的,之前就看见雯雯老是盯着看,想着她可能喜欢,就拿出来送了,反正没了再买。 “谢谢姐姐,我也有东西送你。”说着就跑自个屋子里,翻翻找找寻了一套迷你娃娃过来,“这是以前我爸爸找人订制的,外面是买不到的。这娃娃的裙子也是用好料子做的,你摸摸,可软乎了。林林姐姐,你喜欢吗?这是我收藏品里面最喜欢的一套,哦,还有配套的小裙子,小鞋子呢。” 何林曼记得这雯雯的爸爸不死了么?那这玩意她收了不就—— “你拿去吧,我那还有好多呢,我就喜欢娃娃,我爸在的时候就给我弄了好多,我们可以一起玩。我有满满一箱子的裙子,都是我妈给娃娃做的,可漂亮了。” “那……那我收了啊……其实我也有好多,不过没人帮我做裙子。我的娃娃不用穿裙子,因为都是公仔。我妈妈在的时候只会给我做裙子穿,别的就不会了。”说着就翻照片出来,“你看,这羊的衣服都是我自己买的,一套一套的。” “我会做,我就喜欢弄这些,我帮你做!这个小羊我也有个,身上穿着的就是我新做的,一会拿来给你看。这衣服很好做的,画个样板,拿缝纫机踩一下就完事了。” 没想到这雯雯还会做衣服,何林曼感觉她的利用价值太大了,于是弯着眼睛跟她笑,“那我谢谢你啦!雯雯你真好……你平常都爱干嘛呀?” “画画,我经常去外面写生!下回我们可以一起去……你呢?姐姐你会的东西很多吧?我看之前有报道说过你参加什么钢琴比赛,你好厉害啊!我也会弹一点,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弹呗!” 这地上要有缝何林曼就钻进去了,她那比赛水得很,举办方完全就是看何先生的面子上给她奖的。 摸不清这雯雯到底真是夸她还是阴阳怪气,何林曼这人阴阳怪气惯了,也觉得别人说话也带着些味儿! 但面上何林曼还是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平日里对雯雯可亲热了,使唤得也很顺手。 “雯雯,你把我书包整理一下。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真烦到这里了还要念书。”人既然到大陆这边那肯定还是要读书的,干脆就以曲靖交换生的名额到这边的初中暂读,刚好跟雯雯一个学校。 “其实读书也没什么的,林林姐姐,你书包好新啊,你的书呢?” “桌上吧,你看看。” 雯雯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也很有力气,反正比何林曼有力气,事实上是个人都比她有力气。见她一本本地迭好放包里,何林曼又懒洋洋地吩咐:“要不你帮我把名字也写了呗!” “你这人真奇怪,名字还要人帮着写吗?你是不是懒得写啊,姐姐,你以前在那边成绩多少呀?姥爷他们都挺好奇的,因为何家从来不提你学习的事情,你爱吃的倒是说了不少。” “一般般吧。”也就倒数第二的水平。 雯雯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她谦虚,更佩服了。东西都收拾完了,见着何林曼还是懒歪歪地靠着枕头,雯雯又说:“姐姐,你也喜欢这个作者的画吗?” “嗯?哦,这人啊,挺好的,我觉得画得不错。”顺着她的手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倒也不是真喜欢,只是觉得这颜色很不错,看着心情都好了。 可雯雯就很高兴,对着何林曼更热情了,“真喜欢吗?我那有好多这个作者的画集,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讨论讨论。” 真见鬼了,这雯雯之前还跟小龙女似的,话少人冷,怎么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看她那眼神就……说不出来的怪。 ———— 追-更:po18book.com (ωoо1⒏ υip) 交换生 “哥哥,那个雯雯好奇怪的,感觉都没人跟她玩。但是学校的那些人对她又很好……就是没有知心朋友的那种,你明白我意思吗?” “她对你怎么样?”对雯雯不感兴趣,但对这两人的关系是很关心的,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雯雯到底是好还是坏,何淮安完全不知道,但警惕一点不会有错。 “还行咯,我的作业都让她写的。我跟她还是一个班的,她上厕所都让我陪……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呀?动不动就上厕所,烦死了。我让她帮我打水,也要我陪着一起去,那这样算起来,不就是我自己打么。她还喜欢画画,每周都要跑出去,我都不想去的,她也要拉着我……而且那个雯雯的衣服都好……反正我觉得就是不好看。就像那个,那个……就是我血缘母亲,她老喜欢给我买衣服,都不是我喜欢的款式,带我逛商场吧,去的也都不是我习惯穿的牌子……是不是舍不得给我花钱啊?可那些衣服也不贵啊。” 说人家何林曼是说得头头是道,尤其是揪着一丝一毫的地方讲,哪都不放过。可自己身上的毛病一大堆,却从来不提。也不想想自己平常指挥雯雯就跟指使奴工似的,比之前对刘嘉楠那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多是语气稍微好一些。至于秦敏,完全就觉得没必要买那些大牌衣服,价格贵不说,有的还是一次性的,不能过水。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穿也穿不了多久,又是学生,大多都在学校的,故而她选的都是休闲舒服的款式。 当然,这衣服的质量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不是有钱么,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啊。” “我买的跟别人送的能一样吗?对了,今天还有人送东西给我呢。他还夸我长得好看……我记得哥哥你说了,我现在想干嘛就干嘛对不对?要不我找个男生谈朋友吧,虽然我觉得哥哥你很好,但你现在不在我身边啊。随便找个人谈一段时间咯,回港城之前分开就好了。”何林曼这话说得就跟要出去逛街一样轻松,哪里看得见何淮安那阴得快滴出水的脸,“你准备找谁谈?” “我还没想好啊,对我好就行啊,还会陪我。一直陪我……只要我要见他,就能出现的那种,还不会莫名其妙地要出国!我最讨厌那种人了,要出国什么的就算了吧,那种神经病我可不想要,你说对不对,哥哥!” 何淮安就跟死了似的不吭声,何林曼敛了笑扬声说:“你干嘛不讲话了,很高兴?我终于不要你了觉得很自由?” “你不要这样啊,你这样我能说什么东西啊?说说又要吵架了……” “我就是要跟你吵架!我会怕的啊……你万一在那边跟别人好了怎么办?有人喜欢我,那也说明也会有人喜欢你……你又长得不丑!” “你是不是自己要跟别人好了所以准备安个罪名给我啊?我每天上课都要上吐了,哪来时间去跟别人好!曼曼,你不要乱想,每次都因为这事情吵架真的没意思……不要这样行不行?你生日还有两个月,我就在那时候回来啊。算一算,两个月后你这边要放暑假了,是不是?” “对啊,但是两个月还要很久……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你应该想每天每天都见到我的,人家谈恋爱恨不得每秒都粘着,你为什么不会!” “我们隔着多远啊,你让我瞬间移动过来吗?不要说傻话了,别人跟我们又不一样。不要不开心了啊,生气了?”何淮安就是没看见也想得到何林曼脸上的表情,估计再说几句该哭了。不由叹气,何林曼这脾气上来了很难沟通,完全不会听人劝。可说到底,这事还是他理亏。何淮安一直没指望何林曼能理解他出国的事情,毕竟要换成他也不会乐意的,所以不管何林曼怎么跟他吵,他都愿意耐心去解释,“不生气了,恩?你相信我可以吗?我绝对不会在这边乱来的……曼曼,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吗?那我都很不放心呢,以前我能看着的时候你就有过前科了,跟刘嘉楠,对不对?那现在我看不到了,怎么办?” “我那是因为生气……淮安,爸爸说等我们长大了,要是还在一起,他就不拦着我们了。会有那一天吗?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么……我其实一点也不确定,我什么都不知道……” “会的,你知道会一直在一起就行。该睡了,你那边几点了?很晚了,你要睡觉,等你睡了,我再挂。” “我有点想回家了。”快睡着的时候,何林曼突然说,“哥哥,你说大家会想我吗?” “会的,好啦,你睡觉。”何淮安太了解她,再想下去就不用睡了,低着声哄了很久,确定何林曼睡熟了才把电话挂了。 枕着手仰靠在椅子上,何淮安重新梳理了遍那所谓的小说剧情。 叶家提到的并不多,只知道跟高家是有过来往,所以叶家姊弟当时有参加高茜的婚礼。 小说里从没提过何林曼的身世,梦里也没有人发现端倪……除非是何林曼自己……她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在容貌上,她与何先生夫妇并不相似。 何淮安慢慢回忆那梦里的一些细节,突然发现梦里的何林曼或许是知道些什么的。甚至他有些怀疑何林曼可能早就知道那个何淮安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捅破那道窗户装傻充愣。 或许最后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跟了何淮安,要知道梦里两人的关系开始是不怎么亲的,连说话都很少,。 可陆倩倩到底是怎样变成高茜的呢?灵魂互换?那也不可能,因为陆倩倩……按小说里是不堪何林曼的教训折磨自杀而死。她是死了的,那么一个死人为什么变成了高茜…… 何淮安想不通这个问题,可大洋彼岸的何林曼完全就没可操心的事,每天上课摸鱼,下课聊天,作业又是雯雯代写,小日子过得可轻松了。 这边学校跟曲靖完全不一样,教学制度,学生管理,各方面都很严格。 所以何林曼挺想不通为什么要想不开跟曲靖合作交换学生。 在学校的日常都是雯雯打水,她站边上等。等人水瓶拧好了,再接过来自己拎。 “今天中午我想吃糖醋肉,雯雯,一会我们跑快一点。” “那边的窗口确实人多,要不姐姐你慢慢走,我先跑过去排队?”对何林曼是不要指望,就她跑起来的速度可能还没人走得快,磨磨蹭蹭的很麻烦。 “也好啦,雯雯你真好!”何林曼高兴地挽着她隔壁,弄得雯雯都不好意思了,不就是排队么,弄得好像做什么大事一样。 下课时间楼道难免有追赶的男生,这两人逛街似的慢慢走,但还是被撞着了,得亏雯雯拉着,不然何林曼差点要从楼上摔下去。不过因为拉着她的缘故,雯雯自己是撞楼梯扶手上了,看着就很痛。 “喂,你妈喊你回家投胎是不是啊,死那么快等不及了?楼梯口跑什么东西啊,不知道用脚就砍了坐轮椅,看什么看,听不懂人话?” 雯雯在边上拉着,这两个男的人高马大的,要是动手何林曼肯定要吃亏,就是她帮着挨揍都没用啊。 “你几班的,说话这么冲,撞着你道歉不就行了,一姑娘——” “跟我扯什么东西啊,道歉就道歉!还不道歉么?嘴巴没长还是没带脑啊,跟她,跟我道歉!快点!” 行呗,那两个男生知道自己是碰到个刺头了,多说多错,还不如乖乖道歉,话难听就难听吧,就当听不见好了。 “雯雯,你刚才拉我干嘛,你不应该帮我一起的么?”何林曼又把火力转到雯雯身上,“是怕惹麻烦还是想站在我后面捡便宜啊?我差点被人推下楼,难道你不生气?” “那两个男的都那么壮,胳膊比你大腿还粗,要动手打你怎么办?林林姐,你下回说话可不能这么冲了。”雯雯细声细气地劝她,自己被撞着的地方还疼呢。 雯雯的好心何林曼可不管,她就觉着自己一人孤立无援了,越想越气,“我说话冲?那你找不冲的人玩不就好了,神经病!”拎着杯子就走人,也不愿听她解释,连吃饭都是找别的人一块。 “林林姐,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不会这样了。”雯雯吃完饭就回教室找她,好容易等边上女生都走了,才凑上去跟她说话,“你就原谅我这次,下回肯定没有下回了……林林姐,你别生气了,你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别跟着我……好心没好报,帮你还要被你说,我不要跟你玩了,找别人去吧。” 雯雯都要哭了,忙拽着何林曼的手,“别这样,林林姐,我真的错了——” “林林?”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男声,眼见的何林曼一下子就笑出来了,似冰雪初融,春风拂面,晃得雯雯松了些力气马上就被何林曼给挣开,小跑出去,“表哥!表哥你怎么来啦!” “我也是交换生啊,林林,我们好久没见了,有没有想我啊!”林西寒捏捏何林曼脸上的软肉,从口袋里拿出颗糖喂到她嘴里,“来,给林林吃糖。喏,这是妈妈让我给你带来的衣服,都是她新买的……林林是不是瘦了?” “没有啊,有瘦吗?” “唔……感觉有点吧,在这边开心吗?姑丈说有套房子在这的,让我直接住那里,我们一起住那吧。” “我也想啊,可是……你不懂的,西寒,你在看什么啊?” “后面那个女生你认识?瘦瘦高高的,她一直看着你。” “哦,我认识啊,不过不重要就是了。” 不重要么?林西寒垂眼将何林曼拉到自己身后,用身子挡住那道视线。那个女生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阴森森的,一脸怨恨地盯着他看。 不过这些倒也没必要说出来,林西寒只是笑着拍拍何林曼的肩,“林林,离她远点,既然是不重要的人就没必要来往。等交换期过了,哥哥带你回家。” 报复 晚餐是跟林西寒在外面吃的,回到叶家已经是九点多,何林曼踩着拖鞋回自己房间,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抱住她。 “你有病吧,神经病,神经病放开我!”何林曼吓得一哆嗦,使劲打着雯雯的背,“我警告你啊,快点放开,放开我听没听见!” “姐姐难道跟我一起不好吗?为什么要抛下我去找别的人,那个是你在港城的表哥吗?可我们才是亲的表姐妹啊……” 何林曼反手就扇了她一巴掌,“让你放手还不放了是吧,不知所谓的东西!” “Lydia?你们在干嘛呢,啊?”听见动静的秦敏几人从房间出来,好死不死地就看见何林曼打雯雯的样子,“你怎么——雯雯!”见着雯雯捂着鼻子,就知道她是留鼻血了,小时候伤着鼻梁,鼻子碰着了就容易出鼻血,秦敏赶紧拉着去清理。何林曼阴着脸,那鼻血都沾她衣服上了。 叶梁平常年板着脸,对着孩子也是,高大的身子遮着楼梯口的光,何林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为什么打人?” “她缠着我,我让她放手就不放,我有权怀疑她要危害我的安全。我是正当防卫!”下一秒就像是要说你跟我的律师谈吧。 叶梁平垂眼望着女儿,对她在港城那边的所作所为是了解的,只不过在这边乖了很多,没做什么出格的,所以就一直当着不知道。 “再怎么样你打人就是不对!” “随便,打都打了,难道你要替她打我么?”何林曼的逆反心理被激起,微微上前像是挑衅一般,“要打就打吧,反正我现在在这,你们干什么都没有人管,不是么?” “瞧你这孩子,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你啊!赶紧回屋去,明早还要起来呢,快快快!”叶梁明见着不对,赶紧拉着何林曼走,这死孩子的脾气有多烂他是领教过的,这嘴巴也是一顶一的欠,没准再说几句,真能把叶梁平刺激得动手。 “走什么,我干嘛要走!我既然做错事不该受处罚么?我打了雯雯……打?什么叫打,对不听话的人那不叫打,只是给个教训!谁知道她为什么流鼻血啊,说不定就是装的咯!” “你给我闭嘴!雯雯那孩子跟你可不一样!你这丫头鬼心思多,别把人家想成你这样!”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厉声斥责,看样子是生气了。 “既然这样你就把她当你的宝贝孙女啊,跟我鬼叫什么东西啊,神经病,我求你们回来了吗?”叶梁明拉都拉不住,就差把她嘴巴捂住了,“爸,爸!您消消气,这孩子嘴巴没边的,您跟她见识什么啊。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咱们就别掺和了,Lydia!你赶紧回屋,惹着老爷子你有什么好处!”后面那句就是压着声音的,见她不为所动,连拖带拽地把人拉房间。 “神经病,一家子的神经病……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口口声声说着会疼我,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雯雯……这个死女人敢这样恶心我……”何林曼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浑身都散着戾气,牙齿都在发颤,手撑着书桌猛地将桌上雯雯送她的画揉成一团,“不会这样算了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么多年了,占着我的东西还不够,这是想跟我示威么?炫耀她在叶家的地位——对,肯定是这样,都是我玩烂的招数……有病……让我不好受是吧,我让你们全家都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何林曼趁着早餐时间乖乖跟老爷子认错,见着雯雯出来了,满脸歉意,“对不起妹妹,我昨天太冲动了。我不该动手打你的,真的很抱歉,我也被爸爸说了一顿,我真的知道错了。” 其实何先生压根就不知道,要知道哪里会说她,直接带着人过来把她接回去了。 但叶家人哪里会想这么多,见她好像真知道错了,老爷子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妹妹要愿意原谅你,这事就过去了。” 雯雯高高兴兴地拉着她坐下,“我才不会怪姐姐呢,我跟姐姐可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兴趣爱好都相同,所以不管姐姐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姐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一直担心你呢,你流了好多鼻血,看着真吓人。”强忍着把她手甩开的冲动,何林曼微笑着夹了一个蛋饼放到雯雯的盘子上,“多吃点吧,你太瘦了。” “谢谢姐姐!今天放学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我看见有家店的娃娃特别好看,姐姐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以啊,一会我跟表哥说一下,不介意他一起来吧?” 雯雯脸上的笑僵了僵,状似无意般问:“姐姐跟他关系很好吗?” “我们从小就一块长大啊,我还有个哥哥,他在国外,他最疼我,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当然啦,我爸爸也是。” “你现在回到叶家,你的亲爸妈在这,姓何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叶梁克早就想说了,回来这么久,连人也不喊,也不知道姓何的都教她什么了。 “抱歉,我需要时间。” 叶梁明一脸担忧,压着嗓子问她,“是不是受刺激了啊,要不今儿就别去学校了,小叔带你出去玩啊!” “我很好啊,我仔细想想,昨天好像确实做错了。你这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就不能知道错吗?” 叶梁明哪敢多说,只得说:“哪啊,就这气量与胸怀谁都比不了!人美心善就是你!雯雯那孩子不坏的,跟你可没冲突啊,别憋着什么坏主意弄她。不然老爷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您在说什么东西啊,听不懂呢。雯雯,你吃好了吗?上学要迟到了。”何林曼笑吟吟地抽着纸巾擦嘴,临走前拍拍叶梁明的袖子,“我觉得你还是买件新衣服比较好,这衣服真的又丑又脏!” 就跟你们叶家一样。 画 叶家离那学校不远,骑单车或者步行都可以,何林曼不爱走路,就让雯雯蹬自行车载她。等到学校门口,何林曼从后座那跳下来,从包里拿出个玻璃瓶,“辛苦啦,这牛奶给你喝。” “谢谢林林姐!”雯雯虽然不怎么爱喝牛奶,但这是何林曼给的,不一样。开了盖子就闻到很香的奶味,摸摸还有些烫呢。 “这牛奶是什么牌子的,口感跟我平常喝的不太一样。” “你喜欢吗?我可以天天给你带,我一瓶,你一瓶!”何林曼陪着她把车子停在车棚,双手背在身后,看雯雯把奶喝完了挺高兴的。 这牛奶倒也没什么毛病,何林曼也就往里面兑了奶油,好的差的都有加,还放了点糖。反正喝了对身体也没坏,最多就是胖点。 “林林!来的好晚啊,等你好久了,我们以后是同桌,坐一起啊。”林西寒在教室等了半天,快上课了才见何林曼悠哉悠哉地晃进来,后面还跟着个雯雯,小跟班似的拎着水瓶。 “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晚点来的么,我的早餐呢?我要吃的,你带了没?” “带了,带了!我不是跟你说了离她远点吗?早上还手牵手进来,我都看见了!林林,我说话你听见没啊,这边对你好不好?”林西寒也知道了她不是何家的亲生孩子,但心里也没什么感觉,妹妹还是妹妹,不可能因为没血缘就不是了。 “一点也不好!表哥,我都想回去了……可是叶家肯定不会放人的。我回去了,他们肯定又会时不时地跑港城来找我……烦死了!我本来想,他们是我的亲生爸妈,那这么久没见到我肯定会很疼很疼我……可是没有。虽然对我不差,但是就跟在家的感觉不一样,他们连爸爸的一半都做不到!就像点心,每人一个,多出来的,他们会很习惯地分到那个雯雯那,我也喜欢吃啊!为什么不给我……” 林西寒摸摸趴在桌子上何林曼,“不气啊,我给你买,爱吃什么就买什么。我们林林可不能受委屈,对不对?” “西寒,我哥哥……我好想哥哥回来啊……你不知道我昨天有多委屈。连你也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了。要是淮安在多好啊,他如果跟以前一样陪着我,那我会好受很多。” “林林,你到底干嘛了,姑丈都不许人告诉你淮安去哪。我问我爸妈,他们也不告诉我!好啦,高兴点嘛,我难道不好吗?我对你不比淮安差吧!” “那又不一样的,你跟淮安怎么会一样。再说啦,你偏心,你心里只有鱼蛋妹!有了鱼蛋妹,哪里还理我……” “你又提她干嘛啊,哦对了!说真的,你现在还是不要回港城比较好。最近那边有点乱,我过来的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陈家对刘家动手了!” “为什么?” “因为刘家做得太过分喽,虽然我也不清楚到底干嘛了。反正你也知道啊,陈家看着很好脾气,可论起来,心狠手辣是谁都比不过的。最近那边搞搞就有人死的,刘家这个疯狗终于有人收拾了……刘嘉楠都被他爸爸送国外了,估计也是避祸吧。刘家哪里是陈家的对手——你这样看我干嘛?” “刘嘉楠走了,那就没人护着鱼蛋妹啦,你不趁机下手?” 林西寒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想凑上去,给林生知道了,直接乱棍打死。 “不说这些,Lydia,你生日要到了啊,还有十几天的,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下午我们去挑挑啊。” 十几天,也就是说何淮安还有十几天就要回来了,就只有十几天。 想到这里马上就能见着何淮安了,何林曼高兴地仰着头跟林西寒笑,“我很期待这次的生日,即便是在叶家过得也很好。” 不过叶家的人知道她生日么?他们之前倒是提过,不过说得是她真正的生日,那种东西对她来说完全无所谓,即便每到那天,叶家人都会买个蛋糕又怎样,难道烧给她吃吗?最后还不是落叶家人肚子了,就是自己想吃找借口吧。 感觉到雯雯的目光,何林曼回了一个极灿烂的笑,还伸手跟她比爱心,姐妹情深啊。 “表哥,你说我在走之前把那个雯雯最在乎的东西毁掉会怎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把她的画或者是她爸妈留给她的东西烧了?这些好像都不怎么样……叶家的那个老头宝贝她宝贝得要死,我要是把她怎么着了,估计会把我弄死吧!”看着雯雯继续专心听课,何林曼收了手撑着额头抵在桌子上,“不过一个老头又能多可怕,到时我都回港城了,谁还来这鬼地方。我再也再也不要来叶家这个傻逼地方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下周不就有个比赛么,雯雯要去参加的,参赛作品都已经准备好了。手脚可真快啊,都还没比呢,叶家那群蠢蛋就幻想着拿奖后要送雯雯什么东西。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什么的在她面前演最恶心了。 冷眼看着雯雯每天晚上修修改改的,一点一点地将细节弄好,何林曼也时不时地帮个忙,虽然不会画,但至少会赏画提意见。 周五晚上,念高中的几个叶家孩子也收拾行李回来了,几个堂兄弟姐妹,叔叔伯伯一帮人聚在客厅聊天,这次围绕着也是雯雯比赛的事情。 “咱雯雯画画水平又不差,这回再拿个金奖回来,姥爷给你买套新画具。” “对,姥姥也有奖!这画我看就是拿第一的料,画得真不错——Lydia,你见过的好东西多,你觉着怎么样?” “挺好的,色彩搭配很好看。” 叶明筝拉着她手笑,“你们两个关系好,你自然看什么都觉着好了。雯雯,那边的细节稍稍改改,远看有些怪。Lydia,你觉得呢?”她因为住校的缘故,跟何林曼见面说话的机会不多,但肯定想跟这个亲妹妹关系近点的,回来路上还听秦敏说那天晚上何林曼动手打人的事情……怎么说呢,倒也不是很惊讶,在港城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孩子娇纵得很,坏事肯定也干过。 薅人头发就干得可利索了!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对叶明筝,何林曼是没什么坏印象的,相反,对她倒还亲热些,是发自内心的亲近,不过整个叶家也就这么一个人了。 “雯雯,你画的人是谁?”何林曼压根就没看懂这男的到底是干嘛的,可能这就叫艺术吧。 “是我爸爸,我爸是消防员!” 那看来这画的意义就更多了啊,所以把这画毁掉不是正合适么。 于是就在参赛的那天,何林曼请假跟着去哪那赛场,亲眼见着被毁掉的画被雯雯拿出,人脸上都是一团黑乎乎的污渍,完全不能看的。 真是可惜了,画是好画,只是画画的人她不喜欢。 这个比赛对雯雯很重要,只要赢了,她就能被保送一所高中,培养艺术生很有名的。只是现在画被毁了,完全没有机会。 “林林姐,你说是谁干的?”令何林曼惊讶的是雯雯就跟自己无关似的,一脸漠然地选择弃赛,老爷子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头受刺激了。 “监控里查不出来,出门前也是好好的,应该就是你包里的什么东西弄得吧。” “可我放画的那个包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我们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暂时放在洗手台上。是谁要这样做呢?讨厌我么…… “或许吧,你自己做什么咯?” “可我觉得嫌疑最大的还是姐姐你呢,为什么要这样呢?” 何林曼拍拍她的肩,“你现在受刺激了,说的胡话我不计较,完全没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姐姐很讨厌我么?” “你觉得呢?” 雯雯沉默地将被毁的画扔进垃圾桶,良久说:“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好,不应该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雯雯,你说点姐姐听得懂的吧,比赛输了就输了,反正还有下次。” “我对你一直没有恶意的,之前让你感到不愉快的我跟你道歉,不会有下次了。”因为何林曼跟她的兴趣相同,爱好相同,喜欢的画家也相同,所以雯雯才想与其交好。可现在不想了,既然不喜欢,她就不强求人跟自己玩。她还是回到以前一样,孤独地画画,孤独地看着一堆的娃娃。 “你是伤心么?因为比赛的事情?喂,你不会是在哭吧,雯雯啊,你怎么这样可怜。” 身后是何林曼嘲弄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是抱着双手,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可怜么?她从不觉得自己可怜。 “真正可怜的不是林林姐姐你么?即便港城那边的何家疼你又怎样,你在叶家不也是尴尬的很么,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吧,你和整个叶家格格不入……那天晚上姐姐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你对叶家,对我们积攒了很多的怨言——” 何林曼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雯雯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我可怜!到底是谁占了我这些年应该得到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不过是没爸没妈的可怜虫,别以为叶家老头疼你就很了不起了。这些东西我何林曼完全不稀罕!” “是真的不稀罕吗?那为什么每次大家把东西让给我的时候你都一脸不高兴呢?姐姐你真的不在乎吗?如果不在乎你早就应该回港城了!对你也就一通电话的事吧,只要哭一下,姓何的马上就来接你了。哦对了,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爸爸好像生病住院了呢,动了手术。大舅他们都瞒着你,我也是无意听见的……” 雯雯捂着鼻子,鼻血顺着指缝滴答滴答地淌,“如果真的担心就回去一趟吧,别给舅舅他们知道……他们不想你再回何家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爸爸的事情——”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喜欢姐姐,所以我想对你好。就算你毁了我的画,我还是喜欢你……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画上的人活过来了,我有好多的灵感都是因为你……姐姐,你照过镜子么?你长得跟我的那些娃娃好像,你要是乖乖的多好啊,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可以改的啊!”雯雯睁圆了眼睛,神经质地拽着何林曼的手,鼻子还流着血,即便用纸堵着,还不断地渗出来…… “你,你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啊……”何林曼被她这样吓着了,使劲要挣开,可力气比不过,直接上脚踢了,一脚踹在了雯雯的膝盖上,趁着松手的机会撒腿就跑。 ————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碰着个像雯雯这样的女生,好的时候吧对我真的很好,特别关心我,好吃好喝的都愿意分我,自己冻着都要把衣服给我穿。但也不知道该不该算是占有欲太强,干什么都要跟着我一起,别的女生跟我玩就不乐意,碰我都不行,都有人怀疑我跟她有什么关系了。唉,我怎么老碰着奇奇怪怪的人。 免广告app下载:Woo18.app 巴掌 何淮安打开手机的时候差点怀疑何林曼是不是太无聊了,满屏显示的未接电话就有二十多个,信息更不要说了。 “你打我电话什么事啊?”估摸着就是太无聊了才打给自己的吧,何淮安这样想着,四处寻找着没客的出租,可一听到那头何林曼声音不对,马上就变脸了,“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Lydia,说话!” “淮安,他们打我……” “打你?谁打你,啊?叶家人是不是,你在哪里,不要哭,你在哪!” 何林曼小声问了店里的服务员,报了个地址过去,又哭着嗓音说:“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又过不来……西寒去打电话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何淮安,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不要等生日了,我现在就要你回来!我不管,我就要你回来,我现在就要看见你……” “先不要说我回不回来的事情,他们干嘛打你?” “我把雯雯推下楼了,她脑袋流血了……好多血,脸上也有……那个叶家的老头就动手打我……我又没做错,是雯雯故意弄我的,我没有做错……” “爸爸知不知道,你有没有告诉爸爸?”何淮安瞥了眼外面,让司机停了车,从包里拿出零钱给他,电话里仍是何林曼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不敢跟他说……我怕爸爸也骂我……而且爸爸好像生病了……西寒打电话跟舅舅说了,舅舅跟舅妈好像要过来。” “好,那先这样说,我有点事。” “你能有什么事啊,淮——淮安!”电话已经断了,何林曼气得使劲戳自己桌上的松饼,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盘子里,说来说去,难受的只有自己,何淮安不管她,何先生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服务员见何林曼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狼狈地坐在那哭得一抽一抽的,以为她是被怎么了,贴心地过来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以帮她报警。 “不用,我不要报警。”她只想回家,后悔死了,来这鬼地方,什么狗屁家人,统统去死吧,她才不需要。那个死雯雯也是,怎么没摔死她,最好来个脑溢血还脑震荡去死好了。 越想越伤心,趴在桌上嚎个没完,察觉到有人喊她,应该是林西寒吧,打电话回来了,也不知道舅舅他们怎么说,好像小姨那边也要来……何林曼抹着眼泪抬头,朦胧间看见个人脸色很难看地望着她。 “淮,淮安!你怎么——”愣了几秒,何林曼不敢置信地戳了戳他的手,“你不是说要再晚点的么,我以为看不见你了……哥哥,他们打我……”见着何淮安更委屈了,哭得话也说不出来,指着被打的那边。 “谁打的你?叶家都谁碰你了,啊?曼曼——我跟你说了住着不舒服就回去的,你——血?曼曼,你伤到哪里了啊,怎么身上有血的,嘴角这边也有伤,他们到底怎么你了,说话啊!”何淮安看着她衣服的血迹,脑袋直接嗡了一声,梦里的情景再次在脑海里浮现,“是这伤着了吗?这里痛不痛,你告诉哥哥,到底哪里伤着了啊!” “我哪都好疼,是叶家的那个死老头打我!直接把我扇地上了,没有人拉着他……比上次高茜打我的时候还疼!哥哥,哥哥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了……我以为他们会对我很好的……我以为跟他们处好关系很简单,我想他们到底是我的亲爸爸亲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港城,我想爸爸……好疼啊淮安,从小到大爸爸都没打过我巴掌的,上次高茜打我其实也没有特别疼,主要是我自己撞着墙……我——哥哥,他们来了,我不要见他们,我不要!”透过玻璃窗看见叶家人,何林曼惊惧地睁大眼睛,缩在何淮安的怀里。 “Lydia,雯雯那边已经没事了,跟我们回家,你爷爷脾气上来了就是——他也不是故意想打你的,他心里也不好受,见着你没回来,他一直让人去找你……回家吧,孩子——” “脾气上来就能打人么?我妹妹过来是给你们打的是不是?她长这么大,爸妈一点委屈都没给她尝过,你们叶家一来就是一巴掌?”何淮安阴着脸将何林曼护在身后,对叶家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何林曼是不可能让带走的,万一下回又出事怎么办。 秦敏没见过何淮安,叶梁明低着声道:“这是何诚介的儿子。” “你是林林的哥哥吧,我知道林林被打你心里不痛快,可——” “没什么好说的,我今天来是带曼曼回家的,何家的女儿不是生来给人受欺负的,这事情怎么处理由我爸爸来决定,但曼曼不会再跟你们有任何来往。” 何林曼垂着眼拉着何淮安的手,“哥哥,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好。” 叶家人怎么可能会放,好容易接来的孩子,秦敏都要哭了,拉着何林曼的手臂,“林林,别走好不好,妈跟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不会给人碰你的,你别走好不好?” “伯母,事情发生以后的话最不值钱,你要觉得心疼,为什么那时候不拦着?哦,你拦了,只是在我被那个老头打完以后拦的,你明知道他最护着雯雯,为什么事先不做好准备?怎么,很惊讶?我现在觉得你们叶家恶心得要死,爷爷这东西还是留着给该喊的人吧,无脑暴力者不配!很生气?觉得我说得很过分?但我觉得很对啊,我就要说,我就要骂,不爽再打一巴掌好啦!以后别再死港城来了,看见你们一次我就报警一次,港城不是大陆,你们叶家在哪也不是只手遮天的。还有啊,雯雯没事的这种坏消息就不要再跟我说啦,她要死了跟我说下,我会准备好鞭炮庆祝的。”何淮安就站着她边上护着以防叶家人动手,何林曼微微弯下腰仰头跟秦敏对视,声音轻轻的,“别再以妈妈自称了,我妈早就死了,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她要还在的话可不会给人碰着我一点机会,她什么都能为我做到,她能给我的爱比你多得要多!请你把你那不值钱的母爱留下来给那没爸没妈的雯雯吧,别来恶心我了。我有爸爸他们就够了,家人这种东西我再也不会对你们期待了。” “林林,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你给妈妈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行不行,妈妈不能没有你的,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记挂着你在那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把女儿接回来了,你不要——不要扔下妈妈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不疼你,你是我十月怀胎,疼了好久才生出来的孩子啊,叁个孩子里我最疼的就是你,林林,林林,妈妈求你了,别走……” “那雯雯呢?这么多年了,你不也把对我的爱给她了么?你知道她爱吃的,不爱吃的,知道她喜欢穿的,不喜欢穿的……那么我呢?我喜欢的东西你知道么?没有我爸爸告诉你,你能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啊,你给我买的衣服大多都是雯雯穿的风格,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们骂我白眼狼也好,铁石心肠也好,随便!我本来来的目的就是要跟你们处好关系的,但是我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强求了。伯母也不要再作出这样子,反正没了我,你不是还有叶明筝姐弟么!”何林曼咬紧牙把秦敏拽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地剥开,不想再说了,再说真的没意思了,秦敏疼她没有错,可是再怎么样也比不过林兰芝的,真的很奇怪,亲妈妈还比不过假妈妈。 “她受伤的费用我会赔,等回去了我自己跟爸爸说,要教训也是我爸爸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多嘴。”何林曼甚至在想,就算以后真的跟梦里一样,她被何先生赶出来了,她好像也不会去恨何先生,那是从小到大除了林兰芝外最疼她的人,可能会伤心会难过,可是她不会去恨爸爸。 “林林,别这样!你是我孩子啊,我是你亲妈妈啊,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走了,让妈妈怎么办……你当年丢的时候妈妈差点要去死了,就怕你会出什么事。我跟你爸爸每天都去找,走街串巷地满地找,那片地方我现在都能闭着眼画出来……林林,你再给妈一机会好不好,最后一次,就一次啊……” “哥哥,走吧。” 再待下去她才是想死的那个,要窒息了。 回家 车里何先生坐中间,两边分别是何淮安跟何林曼。 她不敢出声,悄悄抬眼要瞟何淮安在干嘛,何先生就侧着身挡,“再看你就去前面,爸爸跟你说的话全是玩笑是不是!” “我就看一下……那我不看了呗。爸爸,你不要生气嘛,你看我都这样了……好痛的。” “你是不是活该!好的不干,坏事全做!好端端的让你去找苦头吃啊,推人这种事情能做么?下次再这样,爸爸可真生气了!”何先生硬着脸说她,不然不会长记性。 何林曼嬉皮笑脸地拉着他的胳膊,“你还说我,我都已经受到教训啦!不生气了好不好,就让哥哥留下来好吗?我生日都要到了的,我想跟他一起过……爸爸,爸爸……你同不同意嘛!” “这边还没弄完就想生日了,你这孩子是没长脑还是缺心眼?,你都被人打了啊!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林林,你要真为爸爸好就让爸爸省心点啊,稍稍没看着就出事。药有没有擦的?一会你看着她,别又被人欺负了。” 何林曼又问:“爸爸,舅舅他们也来了吗?为什么这么多人呀,你们要跟叶家谈事情么?” “你少说点行不行啊,刚才还吵着困。”何淮安终于出声,有时间挺佩服何林曼的,不知道哪来的话可以这样多。 “爸爸你看他,真是好讨厌的,还说我,好像我话很多一样。难道你嫌我烦吗?” 何先生马上就转头把何淮安训一遍,又趁机跟何林曼道:“所以我觉得就不适合啊,我这个当爸爸的都觉得他很差劲!整天欠他多还他少一样的,都没笑脸啊。” “就是嘛,都不笑的……爸爸,他像谁啊?你跟妈妈都这么好,怎么会生出淮安这样的啊?” “你话可不可以再大声点,要不要给你开个发布会告诉所有人啊!”何淮安冷笑着把消炎药拿给她,懒得跟她见识。 切!何林曼撇撇嘴靠着何先生,小声说:“他就是嫉妒我,嫉妒我笑得比他好看,大家都喜欢我。” 是啊,喜欢到都被打了,也不知道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电话给他。 林生他们先行到了叶家,等何先生他们进来的时候都开始谈了。 “林林,咦?淮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林,你哥哥回来了开心吧?她天天都跟我念你,吵着说想你了!” 何林曼顶着何先生要杀人的目光,苍白无力地反驳道:“你胡说,我才不想他呢,我想的是爸爸!我说我想爸爸啦,爸爸之前一直在外面出差的嘛……” 这话说起来何林曼自己都觉得心虚,垂着脸小声道:“好嘛,我就是想他啊……” “没出息的东西,你——”何先生想起来这不是重点,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听林生说话。 林太可心疼了,拉着何林曼问了一遍又一遍,“痛不痛啊,给舅妈看看……我们Lydia真是受委屈了……不过你也有做错的,下次可不能这样推人了,知不知道?哦呦,回去了舅妈给你好好补补,真是吃苦了……” 叶家二嫂觉着这些人可真有意思,不由问了句:“您觉着这孩子哪吃苦头了?” “瘦了,虚了,脸色这样差……还被欺负了!我们家孩子呢虽然脾气是娇了些,不过心是很好的啊,又不是故意要推人的……都什么社会了,还打人……到底是不一样啊。” “她自己亲口说是故意的,激得老爷子扇她!哎,我就不明白了,这得是多大的仇阿,得把人从楼上推下楼,这姑娘的心得是多毒啊!” 林太闻言,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了,视线也从何林曼身上挪开,“你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林林没人疼么?就你家雯雯宝贝点?这亲妈不是亲妈,亲爸不是亲爸的,也不知道你家什么意思。说来说去不就觉得林林把那什么雯雯推下楼不对么,既然不对,那医药费我们出啊,治到好为止!营养品水果什么的也会有,歉意足够了吧!至于我们林林被打的事情,还要另外算!” 女人这边是一场纠纷,男人那边又是另一场无硝烟的战场。 “我把女儿交给你们是让你们来欺负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当自己皇帝么!以后,我就把话放下了,我不会再让你们靠近林林半步,别再来找我女儿,林林跟你们叶家没关系!”何先生碍着老爷子是长辈,难听的话也不想说,但气还是气的。 “她是我叶家的孩子,你凭什么带走!她身上流的是我们老叶家的血——” “林林!”一声惊呼打断了所有人,何先生下意识转向何林曼那边,见她半蹲着身子,马上就冲了过去,“怎么了啊,林林,不要吓爸爸,哪里不舒服?” “有点晕……我没力气,什么时候回家啊?” “马上,马上!是不是低血糖啊,你坐会,淮安!你看着她点,她口袋里应该有巧克力什么的,剥给她吃。” 没心思再跟叶家人多缠了,何先生直接甩下话,“女儿是我们何家的女儿,跟你们有屁关系!她推人不对我承认,医药费我全出,你们要道歉我来,但是——我女儿被打怎么算?” “她自己做错了不能给教训么?” 何先生上去就是一拳,冷冷道:“你嘴贱我也给教训好不好啊,你爸爸没把你教好的,我来嘛!” 林生意思意思地拦着,“啊呀,你看看你这是做什么,阿仲,拉着他呀!” 季仲恺为难说:“我有拉啊,他力气太大了!不好意思啊,孩子被欺负了,当爸爸的,难免会失控。林林那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有些事情上做得不对还请谅解。毕竟年纪还小……我听说那个女生叫雯雯是吧,那个雯雯是不是有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啊?林林从来不会做莫名其妙的事情,我觉得其中还是有什么问题吧?” “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没什么问题,就是玩过头了。大哥!你说句话啊,人都找上门了!”叶梁明压着嗓子扯叶梁平的手,“我可跟你说啊,就咱爸这样一闹,孩子百分百要走,你信不信!” 叶梁平漠着脸站了很久,突然走到何林曼面前,“你是想回港城还是住家里。” “什么家?我家在港城,我当然是回家了。”她别过头,露着有伤的那侧脸给叶梁平,“你们反正也不喜欢我,我在这也住着不舒服,还不如各自安好,不再打扰咯!我说得也很清楚了啊,打我没关系啊,反正打完就是陌生人了。” “我知道了。”叶梁平低低地应了声,“我很抱歉,对从前,对现在。” 何林曼知道他的意思,可没吭声,只催着何先生说要回去,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分一秒都要窒息。 只有当她从飞机上下来,踩在港城的地上,她终于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连空气都觉得变甜了好多,这里才是她家,是她生长的地方。 ———— 追-更:npo18.com (woo18.vip) 认错 陆倩倩以为今天又是白跑一趟,她记不清自己来何家附近转悠多久了,她试过想找何林曼,可是这人像是消失一般,怎么也不知道踪迹。刘嘉楠帮她找过,据说是去大陆那做交换生了。 菲佣端了红茶跟蛋糕放在她面前,告诉她何林曼一会下来。 何家很大,陆倩倩拘束地坐在沙发上,手跟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的好,她竭力地挺背沉肩,不自觉地学着何林曼的样子,可是哪哪都觉得怪异。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甚至觉得何家的一块地毯都比她要来得值钱。 谢过菲佣帮她添茶的好意,陆倩倩小心翼翼地打量客厅的装潢,就这么一个地方就比她家全部加起来的地要来得大了。 那有照片…… 陆倩倩不自觉地起身过去,相框里有的是何林曼小时候,穿着公主裙对着镜头笑,有跟林西寒的,也有跟何先生的,也有跟一个女的,应该是她的母亲。 事实上她一开始还不知道何林曼就是何生家的女儿,何生离她太遥远了,甚至对林西寒也只是知道他是个阔家少爷。 何生应该很疼她吧,看照片也知道,何生夫妇的目光都是围着她转的,无论是坐在草地上野餐还是在那迪斯尼乐园里,夫妇俩的目光都是含着浓浓笑意,疼爱之情隔着照片她也能感觉得到。 也对,这样的娇小姐若是没有人宠爱,哪里会——这人是陆越?为什么陆越会出现在这,何林曼还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很灿烂,边上坐着的是何先生……难道陆越的生父就是何生吗? “你在看什么?”轻慢的声音伴着拖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传到陆倩倩的耳朵,她转头望去,就见何林曼穿着身白t从楼上下来,散着头发 脸上还有些红,应该是刚睡醒吧,浑身都散着一股子懒意还有陆倩倩说不出的感觉。 “何小姐,之前是我错了,我不敢冒犯您,您有什么不愉快的冲我来就是了,别撒在我家人身上,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好,放我们家一条生路吧,已经严重影响到生活了……” 何林曼闻言不由笑了声,接过佣人递来的柠檬水,喝了口润润嗓子,“怎么就影响生活了呢?你有什么生活啊?是卖鱼蛋还是钓男人呀?你不是跟我西寒表哥很熟么,或者是刘嘉楠?随便找个帮帮忙咯,我看你人脉挺广的呀!” “何小姐——” “行了,我知道呢你来我家这边好几次了,可是我都碰巧不在。陆倩倩,我记得我说过吧,我不想看见你,为什么你老是不记得呢?在哪都能碰见你,存心让我不痛快还是你就是想找死啊?”水杯放在一旁的托盘上,何林曼眯着眼睛将陆倩倩的一身打扮看了个遍,砸着嘴摇头,“看来你的手段不错啊,这衣服是刘嘉楠那个没脑给你买的吧,他之前倒是想送我,不过我觉得这牌子很low,料子也不好,现在看看还真是呢,就连你都能拿去穿了,看来不久之后就要烂大街了吧。说说吧,你找我到底是做什么呢,我不太想听废话,说完就滚吧。” “我上次已经跟你道过谦了,你也把水泼我身上了,气也解了,为什么要为难我父母?车行那边扣押了我爸爸的车子,说他各方面不合格……还有我家的店,一直没有问题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蟑螂虫子在汤里,也不可能吃了会坏肚子的。何小姐,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家行不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你或是碍你眼了。”陆倩倩弯着腰,即便觉得耻辱也没用办法,一家子的生活全靠她了这一趟了。 “看来真的很可怜呢,我是很想帮你,可是你也要知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烫伤我就是不对,我爸爸很心疼我的……要不你规规矩矩地跟我道个歉?我要是高兴了就原谅你咯!” 陆倩倩知道她说得可没听上去那么简单,警惕地问:“我,我该怎么做?” “我家有条石子路啊,你在那边跪个一两天吧,诚意这么足,我就原谅你咯!是不间断的那种!” “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到,会死人的吧……高学姐……学姐帮帮我,帮帮我可以吗?”看见高茜从房间出来,陆倩倩眼睛都亮了,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帮帮我吧,我家真的不能再这样折腾了。” “喂,你又干什么事了?” “高茜你很闲啊,管事管到我头上啊,有问题你去问爸爸啊!” “我懒得说你,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趁着你哥哥走的时候才下来对不对?你也怕给你哥哥知道啊!” 陆倩倩一听到哥哥突然想起看见的照片,“你哥哥是陆越对不对!我,我跟堂哥说,他肯定——啊!” 高茜就看着何林曼甩了一巴掌打在陆倩倩脸上,又狠又快,那脸眼见的变红变肿,她看着不对要拉,可何林曼动作更快,拽着陆倩倩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叫他哥哥?你配么?垃圾一样的东西哪来的脸跟他攀亲戚啊,那是我哥哥,我的哥哥!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教训不够啊?你头发长挺快的么,怎么一下子就长出来了啊?”手上用力,直接把她头上的假发扯了下来,露着参差不齐的头发,有的还露着头皮。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何林曼,这是你干的?”高茜失声地捂着嘴,第一次觉得何林曼做得过分了,皱着眉要把她扯陆倩倩衣领的手拿开,却听见何先生的呵斥声:“这是在做什么啊!” 何林曼阴着脸松手,快步走到何先生身边,“爸爸,这就是上次烫我的人,阿姨说她天天都来我们家附近转,还要来找我。你没看见,她态度可嚣张了,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 “何林曼,你——” “陆倩倩对吧,你烫伤我女儿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跑这来找人了?学生还是要有学生的态度吧,你老师教你到别人家认错是这种态度么?你家现在的问题应该挺多的吧,有心情来这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的好,都愣着干嘛,还不送陆小姐出去!”何先生不想听废话,直接抬手让人拉出了,陆倩倩死命挣扎,“何生,何生我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烫她——请您放过我家里吧,我真的做什么都可以,何——堂哥,堂哥你说说话啊,爸妈他们现在真的急死了……” 何林曼气得使劲拉她,挡在中间不给何淮安说话的机会,“你跟我哥哥说什么鬼话啊,你爸妈急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少跟我们攀亲戚!” 光环 何林曼对陆倩倩的厌恶从不是一点,第一眼见着就觉得很不喜欢。对高茜,她不过是因为外表而讨厌她,但是陆倩倩就是没有理由的觉得她恶心。 “哥哥你要跟她废话什么,你们都是吃白饭的么,这种人还不拉出去,快点!”她使劲拽着陆倩倩的手,奈何力气就那么大,拖也拖不动,反倒是她自己差点给摔了。 “我之前欠你家的都还清了,走的时候助理也给了一笔钱,按道理来讲够你们家用半辈子了。我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用喊我堂哥。” “你怎么这样……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我家伸出手帮你啊,你以为给点钱就能还清的么?陆——”陆倩倩瞪大眼睛,没想到何淮安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扑着上前要拉他,哪想前面还有个何林曼,好死不死地把人给撞边上的桌子死角,痛得何林曼脸都白了。 “你找死是不是?”何淮安做不来君子那套,他是敢打女人的,直接掐着陆倩倩的脖子,“让你滚听不懂么?我说了你家事情跟我没关还不够吗?这么多年下来我每次打工的钱扣掉一点自己用,是不是全给你妈了,你家鱼蛋店被地痞骚扰,是不是推我出来顶事?够还你家人情了吧,我最后再说一次,离开这里,离我妹妹远远的,不然——我不保证我要做什么。” “你跟她废什么话,赶出去啊!爸爸,她推我……这人好坏的,上次烫我还不够,还要故意报复!”何林曼一脸委屈地靠在何先生怀里,捂着腰,吃痛地吸着气。 早就不耐烦的何先生更火大了,冷着脸呵斥道:“你们几个还站着看戏么?给我把人赶出去,把这种人放进来觉得我何家很好玩么?一会去把这月工钱领了,不要再来了!”又低头问何林曼,“你要不要紧啊,很疼是不是?” “我觉得我要去躺躺,太疼了……我还以为她是诚心道歉的……”搭着何淮安的手站起来后,马上甩开他的手,又对他撒脾气,“都怪你!你的好妹妹真是厉害啊,谁都敢推的。一口一个堂哥的,你跟她才是一家人吧!你刚才为什么还理她,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旧情未了呗,我给你叫回来要不要啊?我讨厌死你了,都怪你!都怪你!” 何先生巴不得这两个人赶紧分开,趁机说道:“你这就很不对了,再怎么说林林跟你才是最亲的啊,你怎么还偏着外人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是不是这个道理啊,林林你不要气啊,爸爸给你做主呢,小茜,你扶她上去吧!” “别碰我,你这混蛋!就讨厌,就讨厌你!”打掉何淮安要碰头的手,使劲瞪他,还跟他竖中指。 腰侧那发着疼,摸摸都肿了,高茜搀着她上楼,挺搞不懂的,又不是伤着脚,扶什么啊。何先生也挺有病的,这事情有眼睛的都看出来是何林曼不对,是她故意要整陆倩倩,现在反倒又成受害者了。 “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回家了。” “高茜!你干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那还真没有,高茜差点都不记得这号人了。 何林曼不满地挡在门前不给她走,“你是不是也偏着陆倩倩啊,你也觉得她很好吗?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难道你没错吗?” “我当然没有!高茜,你——你按道理来说也算我半个……半个再少一点点的姐姐,你要帮着我才对,我不要你帮着陆倩倩,难道她比我好吗?” 高茜都给整笑了,还有心情问她,“那我是不是应该帮着你骂她啊?” “对,就是这样。” 这什么人啊,高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半天才道:“你又不是黑社会古惑仔,成天欺负人做什么啊,老老实实地上课放学不好吗?按部就班地过着你大小姐的生活多好啊!人家就是普通人,你去整,不是要人家命么?何林曼,这作孽的事情可不能干多啊,会有报应的!” “我不管,我就讨厌她!高茜,高茜……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要好一点吗?我以为在你心里,我是不一样的……”何林曼说着说着低下头,小声道:“我其实没有那么讨厌你的,以前我做错了还不行嘛……” “你还知道错啊?真稀奇……得了,我也懒得跟你扯,反正你以后做事不要再这样了知道没?我也是为你好才劝的,你爱听不听!你哥哥回来高兴吗?之前不盼着眼泪哗哗的,怎么就跟人吵架了?你把脾气撒他身上干嘛,你哥哥又没招你。” 何林曼自己也知道不该对何淮安乱发脾气,可是…… “我真的错了吗?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你哥生个什么气,他只会来哄你吧!”高茜嗤笑着准备离开,独留何林曼一个人坐在地板上。 她讨厌陆倩倩,可是林西寒,刘嘉楠他们都喜欢。其实倒也无所谓高茜的态度,她对高茜还真没什么姐妹情,只是单纯不希望再多个站在陆倩倩那的人。 可她为什么讨厌陆倩倩?因为她穷吗?不对的,其实陆倩倩也没有惹着她的…… “曼曼。” 抬起头见着是何淮安,何林曼张开手示意要他抱,“哥哥,我不该跟你吵架的,只是我真的太生气了。” “没事,我知道。”抚着她散着的长发,何淮安见着她情绪很低,想着是陆倩倩的缘故,垂眸问道:“因为陆倩倩不高兴?还是真的因为我?撞哪里了,给我看一下。” 何林曼掀起衣服露出已经发肿的腰侧,“就是这里,她推我很用力,我都站不稳。” “乖,得拿药油揉开,你房间的药箱呢?” 从他怀里爬起来,找出个药箱,“你要轻点,不然很疼的。” “我肯定轻啊,你趴好——不要乱动!” 这话说太晚,何林曼痛得啊呜一下地要跳起来,得亏何淮安摁着,半强制半哄地才把药擦完。 “痛死了……哥哥,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陆倩倩呢?刘嘉楠喜欢她,西寒也喜欢……上次她烫我,西寒还帮她说话!你都没看见,刘嘉楠那个傻逼还拉着我不给走,非要我给陆倩倩道歉。哥哥,我好讨厌她……可其实陆倩倩好像也没怎么着我……是我自己的问题么?我突然觉得好像大家都会帮着她的,就像之前会觉得大家会偏着高茜。好奇怪的……” 何淮安对上她的眼睛,突然有一瞬间感到无措,梦里的何林曼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呢?被剧情推着和主角作对,被推着做那些偏激的事情,最后—— “曼曼,你不要想太多,不喜欢就不喜欢,不用去想为什么的。你听哥哥的话,不要跟陆倩倩硬对上,吃不到好处的,她这女的有问题……你交给我处理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的东西的。” 如果陆倩倩是女主,那么自然有所谓主角光环,何林曼对上她是占不到便宜的,今天这件事倒也是个证明。按道理说陆倩倩是碰不到何林曼站的那个位置的,但还是能推着人……是因为剧情么? 番外 何淮安回到何家的那天外面下着雨。 何林曼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对着所谓的大哥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林林,一会大哥来了你要叫人知不知?要笑的,你臭着脸干嘛?又不是你死敌!”何先生见她怏怏不乐的,随便从果盘里抓了把巧克力哄,“好啦,爸爸知道嘛,之前一直没跟你说的。突然多了个哥哥是有点奇怪,但那是你亲哥哥呀,你看,你跟高茜都能处得很好的,跟你哥哥肯定更好的,对不对?” 屁!她跟高茜一点也不好!她烦死高茜了,只是面上做出很好的样子罢了。幸好那个罗琴被赶去英国了,不然她真要疯了! 何先生还要说话,突然低头看了眼手机,一下子就笑了,拍着何林曼的肩,“你哥哥到啦,笑笑啊,那是亲哥哥,肯定很疼你的。” 何林曼支着头,散落的发微微盖着一侧脸,“哦?那是爸爸疼我点呢,还是他疼我呢?” “都一样啊,你这孩子又说什么不知道了。” 她才不稀罕呢,一会姐姐一会哥哥的,别以后又来个妹妹弟弟吧!想也知道咯,那个什么大哥肯定长得跟爸爸很像,就跟高茜一样啊。就她最尴尬,谁都不太像的夹在中间啊! 于是见到人的时候,尤其是何淮安的确长得跟何先生年轻时候相似,并且眉眼间还有林兰芝的影子的时候,何林曼的态度瞬间变得极为冷淡,一点都没有想要亲近的意思。何先生看着都着急,低着声说:“怎么回事啊,跟你大哥害羞什么,多说说话呀!” 什么大哥嘛,冷冰冰的,看着就阴沉沉跟个死鱼一样,不知道的以为死了老婆嘞!季昭那个傻逼也很冷,不过这两人是不太一样的。 反正就对这个大哥很没有好感!她才不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看着就不好说话的。她何林曼又不缺哥哥,林西寒对她也很好啊!还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更深呢。 后来她也确实跟何淮安没什么交流,即便两人的房间就在隔壁,她就没去找过何淮安,进都没进过。在楼梯间碰到了,也不过规规矩矩地喊声大哥。 说实话,她对何淮安还是有些怵的,这人看着就很不好惹的样子,又不爱说话的……她都不敢跟他撒娇啊,就是在他面前笑都觉得不太敢。 “你为什么要把送我的东西给别人!到底我是你妹妹还是她是!你跟她这么好,你去找她好啦,别找我!你去把东西拿回来,我不管,我就要那个镯子!” 林西寒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做得不地道,好脾气地认错,“是我不对啊,但是那个镯子倩倩她很喜欢啊!她都没戴过的……林林,你有那么多的首饰了,也不差那一个啊!我再给你买别的款式嘛,要么你自己去挑咯!” 何林曼什么人啊,越是没得到越不甘心,哪里会容许有替代的,“我不!我就要那个,你去拿回来,我就要!” 林西寒脸上的笑容淡了,平静地看着她,“不行,我已经送她了,那就是她的东西。”对何林曼这个脾气他是知道的,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小霸王一样。 “那你滚,我不要看见你!滚啊,你去跟你的鱼蛋妹玩啊,我最讨厌你了,你个神经病!”发起疯来没人比得过她,一下子就把林西寒赶出了房间,还把他带来的东西全扔了出来,“送给你的鱼蛋妹吧,死混球!” 林西寒也火了,拎着东西就走,懒得再跟何林曼废话。 扒着窗帘看着林家的车子一点点地消失不见,何林曼气得哇地就是哭,那个鱼蛋妹有什么好的,林西寒竟然这么喜欢!明明是送她的礼物,凭什么要送给那个鱼蛋妹!在他心里,她何林曼算什么啊!重色轻友的家伙…… 输给那种人,她觉得很不甘心,甚至是觉得被侮辱了,一人闷着被子趴床上哭得一抽一抽的,恍惚间感觉有人喊她。 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就看见何淮安拧着眉问:“出什么事了?” 不问还好,一问她更委屈了,抱着何淮安的腰,眼泪都蹭他衣服上了,“西寒欺负我,他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了……我让他拿回来,他还不高兴……” 何淮安罕见地感到无措,僵着手不知道该放哪里,“那,那怎么办?你不要哭了……”何林曼跟他不亲,两人连挨都没挨过,更别说抱了。 “你去打他,你是我哥哥,你要帮着我对不对?你去骂他,还有那个,那个鱼蛋妹!”她说着又嗷着嗓子哭,眼泪跟自来水一样,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不要哭了,你喊的好大声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你眼泪怎么这样不值钱?送给别人就给别人啊,送人的东西拿回来你还要吗?” “我才不要,我就是不甘心……那原本是我的……” 何淮安都无语了,哄孩子似的摸着她的发,“既然不要那就算了嘛,你也不缺那一个东西么,为这种事情哭不值当!Lydia,眼泪不是这样子用的。” 大概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何淮安陪她,何林曼到底是觉得这个大哥有点好的,抽着鼻子一颤一颤地问:“那要怎么用?” “嗯……反正不是你这样的。不要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抽着纸巾给她擦眼泪,第一眼见着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这孩子被养得很娇。 他没回来的时候就听说过,何生家的小姐最金贵。 现在这个金贵的何家女坐在床上,双眼红通通地就着他手上的纸巾擤鼻涕。 “好受了没有,要不要再来一张?” “不要了。”乍一看倒是挺乖的,就跟个洋娃娃似的,对这个妹妹他多少也是了解的,娇气得不得了。可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样的,一碰就喊疼,就像温室里精心呵护的玫瑰,完全不知风雨的摧残恐怖。但是对她吧,倒也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毕竟是亲妹妹么,娇气就娇气吧。 “大哥你要走了吗?谢谢你陪我。” 还是挺有礼貌的,他走之前这样想着。 第二天便去商场,直接去了家定制的首饰店,想着何林曼平常打扮的风格大概描述了一下,让做了根项链。 这样应该会开心点吧,那样的孩子不该哭的,明明笑起来很好看啊。 ———— 追-更:po18dy.com (ωoо1⒏ υip) 番外 “这是送给我的吗?好漂亮啊,大哥你真好!”接过盒子拆开后是一根白金项链,款式也是何林曼喜欢的风格,没想到这个哥哥很不错嘛,都知道送礼物的。 “心情有没有高兴点?下次不要再乱哭了。” “我知道啦,大哥,你快帮我戴上。”兴冲冲地对着把头发拨到一边,对着镜子示意何淮安帮她。 雪白的颈子纤细修长,似乎他稍稍用力就能折断的,何淮安垂着眼帮她把链子戴上,粗糙的手指碰着她细腻的脖颈有些痒痒的,何林曼不禁弯着眼睛缩了缩,“好痒呀,大哥你好了吗?” “恩,好了,你看看。喜欢吗?” “当然啦,哥哥你真好……爸爸说得没错,你果然很疼我的。”她露着一对浅浅的笑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着眼睛,“我之前还觉得你好凶的,不过就算哥哥再凶也是哥哥啊,我们是亲兄妹嘛,感情就应该要好的,对不对?” 何淮安轻哂一声,目光落下她脖子上那根链子,并为就她的话而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你喜欢这个就好啊,送给你就是希望你高兴的。” 切!什么人嘛。何林曼又不高兴地,支着脑袋不满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的。明明是我亲哥哥啊,难道你以前还有什么妹妹吗?在你心里以前的陆家才是你真正的家,所以那个妹妹才算你的妹妹吗?” “你能不能少看点电视剧啊,我就你一个妹妹的。”完全不知道她脑子装的是什么,说得话也莫名其妙。 “那你就是对我很冷淡,你都不会跟我笑!好啦,我知道嘛,你就是觉得我不好呗,觉得我脾气差咯!不喜欢就不喜欢嘛,你跟他们都是一样的……” “我本来就不爱笑的啊,从小就是的。”何淮安蹲下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何林曼,挺无奈的,“我也没有讨厌你,干嘛要讨厌你呢?我们又没仇的……你说我对你冷淡 但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你也这么大了,我总不能对小孩一样又亲又抱的吧?” “可是人家的哥哥都很疼妹妹的,你连话都很少跟我说。” 何淮安可算见识到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到底是谁每天交差似的打个招呼就跑啊,见着跟见瘟疫一样恨不得躲起来。 “那你想找人说话就来找我咯,我跟你说啊。” 想说也不跟你说!何林曼心里默默地翻着白眼,扣着手机壳闷闷道:“那你喜欢我吗?” “Lydia,你是我妹妹,亲妹妹。” “什么意思?” 何淮安没说,只是摸着她的头顶,眉眼都柔和了很多,不似之前的阴郁。 总的来说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至少何林曼愿意去跟何淮安说话了,也没那么抗拒这个大哥的存在。 关系再一次转变是何林曼生日以后。 因为何先生有时间一直忙着一个新项目没回家,高茜因为学业干脆选择了住校。 因为没人管的缘故,何林曼跟着一帮人在外面玩,甚至喝了酒,借着酒兴半威胁半强迫地把周繁丹给叫出来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而且何林曼还是自己提前回来的那种。 失神地仰躺在沙发上,包厢里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里上演……大家好像都玩疯了,不对,是上头了吗?周繁丹被轮奸,昏死在地上,都是血…… “你在这干嘛?” 何林曼受惊地跳起来,差点撞着墙了,捂着胸口,“你吓死我了,走路没声的吗?” “是你想事情太入迷了,你喝酒了?”何淮安皱着眉,看这样子恐怕喝了还不少,“你在外面喝什么酒的,女孩子很危险的。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啊?” “我有啊,我没喝多少,就是一点点。我,我先回房间了。” 她心里有鬼,脑子还想着周繁丹的事情,洗澡也在想。 她很疼的吧,喊得就好吓人,黎晴为什么会这样恨她呢?轮奸……这是犯罪吗?如果是,那她是不是也有责任呢?何林曼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等她从外面买完东西回来时,周繁丹已经昏死在地上,下身是血。而温洋几人一脸餍足,淫欲的气息蔓延着整个包厢。而林西寒帮她提着袋子,拉着发懵的她出去,“回家,林林,这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 酒意上来了,她慢慢闭上了眼,可梦里全是血,是周繁丹的哭声,还有温洋……这人老是挨着她,林西寒要在的话还好,不在总有理由凑上来,赶也赶不走。 惊醒时外面还是黑的,何林曼靠着床头喘着气平复。 这事情跟她又没关,周繁丹要是怪也该怪黎晴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跟温洋那帮人稍稍疏远了些,想也知道那帮人肯定会继续威胁着周繁丹…… 所以周繁丹自杀了。 就在何林曼生日那天,周繁丹打了通电话,那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周繁丹问她信不信因果报应,何林曼骂神经病,可那头仍是神经质的叨叨,然后她就听见砰地一声,还有尖叫…… 从小何林曼只要受到惊吓就会发烧。 生日那天晚上她就发着高烧躺在床上,何先生急得一夜没合眼,这温度就是反反复复地升着。 “周家那边解决了么?他们家的女儿晦气寻死打给我女儿干嘛,因为我女儿好欺负么?还想见我,让他们去死啊!你去跟姓周的说,我女儿一天没好,他周家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就算蓝欣找黎家出面也没用,黎家做主的还没死呢!”何先生气得砸碎了书房的花瓶与桌子上的砚台,助理站着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何淮安只觉得这事奇怪,淡漠着脸说:“爸爸,你就算把周家人都弄死了也没用。Lydia烧了这么多天了,医生那说什么吗?” “还不是那些屁话!淮安,你去看着妹妹,我……我打给个电话。”何先生急得很,都这么久了,人都烧糊涂了,一直哭。 不会是沾着不干净的东西吧? 李先生亲自过来处理的,还让何先生去弄了什么貔恘玉佩给何林曼戴。 “哥哥,周繁丹死了吗?”醒了后的何林曼病怏怏地靠着枕头,何淮安守着边上看她。 “你问这个干嘛,不要管。你怎么了?哭什么?” “我怕……我怕她会找我……好吓人,我一直梦见她……” 何淮安觉着不对,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 “你不说谁也帮不了你!” 何林曼脸更白了,哭着把之前的事情说出来,何淮安的脸阴得可以滴出墨了,可见何林曼怕成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没事,不要怕啊。跟你没关系的,她就算要寻仇也该找那些人的。” “可是我让她出来的……” “她自己心虚要出来跟你有什么关系!李先生不是说了么,不会有事的。不要怕……” 何淮安抚着她的发安慰,“不会有事的,我守着你,莫怕。” “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我是不是很坏?”何林曼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怀里,哭得话也说不清楚。 这事情确实做错了,就算轮奸跟她没关系,可之前用东西威胁人出来的也是她啊。 可何淮安还是抚着她的背,下巴轻轻碰着她的发顶,“你没有错,也一点都不坏。哥哥会保护好你的,不要怕。” ———— 去看《表情包与打脸怪》!!! 真的推荐,男女主都好可爱,性格也很讨喜。男主是毒舌类型的吧,女主反正不小白。这本好看,我这几天刚看完。不过有人说幼稚,我觉得还OK吧,反正看小说就是放松的啊,只要看得舒服就行。真要上纲上线还不如去看新闻呢。 聚会 黎晴几人知道何林曼回来后特意组了局,叫了认识的朋友都出来弄了个小型派对。 “Lydia,那边的学校怎么样?你去得好早啊,寒仔还在那念书呢。对了,你明天还要做总结报告的,还连着那边学校的视频呢,你想好要说什么吗?” “随便说咯,我又没什么感觉的。大概那边的饭菜还行吧,就是打饭的很小气啊,手还会抖的,就是有病还来上班,神经病一样。” 黎晴想可能因为要赚钱吧,安慰何林曼说:“反正都回来了啊,我们这边就不会抖嘛,你都瘦了……Lydia,你在减肥吗?脸上的肉肉都少了。” 江城晔这几个也凑了过来,也不知道是真看出来还是纯粹起哄,“我也觉得是啊,Lydia,你是因为学习太辛苦吗?好可怜,我觉得你现在要比之前好看的。多吃点啊,既然瘦了就补回来嘛。” “有病吧你,神经病。”何林曼推开江城晔的肩膀,拨弄着头发说:“听说刘嘉楠出国了?” “对啊,刘家都要倒台了自然要出国避风头咯,他那爸爸估计要蹲牢房的,陈家下死手啦。” “为什么这样突然?” 江城晔划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道:“谁管呢,刘家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是惹着陈家了吧,你也知道的啊,陈家那个小公子脾气也不好的,说不定就跟刘嘉楠杠上咯。会不会是争女人啊,脑残事情也会做的。” “女人?不会是那个鱼蛋妹吧?黎晴,你怎么今天话这样少的,心情不好么?”何林曼诧异地歪着头问,却引得江城晔嗤笑,“Lydia,你消息不灵通的,我们黎小姐要当阿姐的,当然情绪不稳定啦。” “什么阿姐?你妈妈怀孕了?” “不是黎太啊,是蓝欣啊,周繁丹的老妈呀!这下真是算亲戚咯?黎晴,感觉怎么样啊?我要是你,会气疯的吧!” “哇塞,黎晴,你爸爸真是好本事的。那以后那个孩子要叫你姐姐吗?多了这样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感觉怎么样?”何林曼拿着杯子碰了碰黎晴面前的玻璃杯,清脆地声音无限放大在她耳中,黎晴冷笑着看向何林曼,“不过是个野种,姓黎的资格也没有的,哪有资格喊我。况且不过是刚怀孕,头叁月都没过,留得住留不住都还是个问题!Lydia,你说不定也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在外面,不过你不知道罢了。何生的花边新闻不比我爸爸少。” “你也说咯,那是花边新闻,没证据的。我爸每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去找女人的。那些宴会上的女伴不过是玩玩的,怎么可能当真。” “是么?也对,你已经有个哥哥了,还有个姐姐,满打满算你家也是有儿有女的,完全不愁啊。” 江城晔看出两人之间的较量,出面打哈哈道:“啊呀,你们两个说这些做什么咯,我们玩我们的嘛。对了,Lydia!周繁丹你有看见吗?” “你有病啊,我看她干嘛。” “不是啊,我听说她最近有点不对劲的。”江城晔烦躁地挠挠头,自己也讲不清楚这事情。 “我不想听她的,那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黎晴,你知道吗?” 开玩笑,黎晴巴不得这人干净去死,不——是这对母女! “能怎么样啊,不就是没去上学么,自己懒得念书还找借口,你管这么多干嘛。江城晔,你不会心疼了吧!” 江城晔“啪”地把手机扔在大理石桌上,笑吟吟的眼里浸着寒意,“黎晴,你的嘴巴要是乖一点,男人也不会跟周繁丹跑了。” “喂,你们两个这么爱吵,是不是你们两个才看对眼啊,打是亲骂是爱啊!”何林曼支着下巴,看这两人吵架也挺有意思的。 “你脑子掉在大陆没带回来吗?还是眼睛放那忘拿了了?让寒仔回来给你带啊!” 这几个本来就是塑料友情,吵起架来谁也不让谁。林西寒在的时候何林曼还有帮手,现在孤立无援,倒落了下风,夹在江黎二人中间被喷。 回到家的时候脸色也很难看,吵架吵输了当然心里不爽。 从冰箱里取出盒酸奶一口闷,燥火瞬间散了不少。 “我跟你说过少喝点冰的,你为什么都不听?”何淮安皱着眉把她手里的酸奶拿走,已经少了大半。 “外面天气很热啊,我实在没办法的。我可以再喝点吗?我都没吃什么东西,太热啦,哥哥,可以吗?” “你去喝点温水,家里很凉快啊,要么你去洗个澡,冰的少吃啊,我跟你说话——何林曼!”何淮安随手把酸奶扔垃圾桶里,开封过的放冰箱也没人喝,与其等着过期倒不如先扔了。 “我很热,你不要跟我说话,你管的太多了!你好烦的。”何林曼很烦他这个那个的都要管,恨不得把自己当人偶一样。 “你自己也说了来例假会疼,那平常就该少吃冰的。痛的人又不是我,我难道会有感觉么?你不要老是痛了才后悔行不行!爸爸晚上不在,让我把那个蛋糕带你,要不要啊?” “蛋糕就不是冰的吗?冰的我怎么吃呀?”何林曼古里古怪地笑了声,随手把头上的发圈摘扔何淮安怀里,“不要跟着我,热死了,爸爸说了!我们要保持五米远。” “你现在又这样听话了?晚上是谁让我——”何林曼马上捂住他的嘴,涨红了脸道:“我是给你陪我的机会啊,这种机会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你要是不想就别陪啊!” 谁求谁是脑残,就何林曼这破脾气,阎王见了也怕叁分。要是不说话,光站着那是挺招人喜欢的,样貌出色放哪都亮眼。 可知道的都清楚这脾气要多差有多差,嘴巴要多欠就能多欠,发起疯来句句都能戳着人心尖上。 何先生明里暗里地提醒她好几次,在外面还是收敛些比较好,不然太招人恨! “你最近怎么都不在家?”何林曼又要找茬了,捂着他嘴慢慢翻着自己心底的小本子,“我想找你都找不到,你很忙啊?对我也很冷淡的,你是不是厌啦?我说话你现在都不听了。何淮安,你现在什么意思嘛?” “你有病啊,我每天都要跟着爸爸去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要我骂你啊,自己每天不知跑哪去的。你身上怎么有烟味?”何淮安靠近了才闻到,脸马上就拉下来了,他非常反感何林曼去哪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玩,也不喜欢她跟黎晴那帮人搅和一起。 “是别人抽烟沾上的。”自己理亏又心虚,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来,环着何淮安的脖子,下巴靠着他的肩膀处,“哥哥你生气了吗?” “你真的很不听人说话的,去洗澡!” “哦,那我想吃蛋糕。” 这样了还好意思跟人打商量,何淮安理都不想理,“没有蛋糕,我骗你的。” “胡说,我看见了,冰箱里有!那我不管,我就想吃!” “你先去洗澡,顶着一身的烟味很好受?” 好受,好受死了,现在只要何淮安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搬回 洗澡的时候突然眼睛黑了一下,何林曼差点没站稳磕到洗手台。撑着双手站了会,眩晕的感觉淡了才慢慢抬起头。 镜子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隐隐约约地可见她的轮廓。只要照着镜子,就会想起在大陆,在叶家…… “哐当!”她猛地将洗手台的东西砸向地上,碎裂的瓷砖溅在了她的脚背,门马上被剧烈地打着,“曼曼——” 何淮安不断拍打着浴室门,迟迟没听见何林曼的声音。 “你是不是摔倒了?Lydia,Lydia!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何林曼!” “我没事。” 不耐烦地把门打开,裹着浴巾面无表情地站在浴室门口,何淮安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见她脚背上有划痕,血珠缓缓从伤痕出沁出来,“怎么流血了?,你这么大的人洗澡都会受伤吗?啊,说话!你到底怎么了,那我等下给你把酸奶拿来嘛,是不是因为这个?” “淮安。” “怎么了?”语气软了下来,即便身上的衣服被她头发弄湿也没在意,“刚才是摔倒了还是怎么,声音好大的。” 她没说话,何淮安只得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跟药箱,先把她脚上那消毒了,再吹头发。 “哥哥,我长得跟他们很像。”他拔下插头的时候,何林曼突然转过身环着他的腰,“只要一照镜子就会想到他们,很烦——真的很烦!我现在还是很不高兴,为什么他们都喜欢那个雯雯呢,我一点也不比雯雯差的。可是他们都跟雯雯很亲,对我就是不一样的,哥哥,我可以感觉到。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吗?” “不是,你没有一点问题。Lydia,你很好的,但每个人都不是生来就会被所有人喜欢的啊。我是这样,爸爸是这样,林西寒……我们都是一样的啊,不要哭了,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么?” “对……哥哥,我现在真的好烦,我讨厌那个陆倩倩,还有周繁丹……这个人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会出事。”她越说越激动,心跳的频率都比平时快了,何淮安知道她这个毛病,赶紧打断她,“你不要去管,Lydia,不要管!你信不信我?把事情交给我处理可以吗?陆倩倩,这个人你碰也不要碰——爸爸给你的玉还要戴着么?” “淮安,我会害怕的。我感觉好像一切都乱了套,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知道,我知道。曼曼,你知不知道有谁跟陆倩倩走很近的,是男的。”他必须要知道到底谁是男主,不然完全没有一点思绪的,怀疑的人倒是有,但还是不确定。 “走得近……那女的好邪门的,走得近有好多啊。像西寒咯,刘嘉楠也有,哦!还有那个陈家的小儿子啊,我跟那人不熟的,完全比不上他那些哥哥姐姐。” 陈家的小儿子啊,何淮安倒是见过,不过跟那些描写对不大上。小说里的男主好像是因为家道中落时女主给了什么光和温暖才彻底爱上她的——家道中落?如果真算起来,家道中落的应该能和刘嘉楠对得上! 小说里男主对何林曼的敌意并没有特别大,甚至在一些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让着。何淮安记得有个细节就是在何林曼死后,男主曾单独买了花去墓地。 “我要结婚了,以后也不会来了。我记得你以前跟林西寒说过你喜欢这个花的。你肯定没想到我会来吧。Lydia,我其实并不讨厌你,一直都是。” 如果男主是刘嘉楠,似乎有些地方又能说得通了。 “曼曼,刘嘉楠喜欢你对不对?” “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的,我不知道啊,他脑子有毛病的,谁知道他喜欢谁啊。”何林曼就怕说错了惹得何淮安生气。 可就算不说何淮安也知道,那天就看出来了,刘嘉楠对她那殷勤样……变数都在陆倩倩,陆倩倩到底怎么成为高茜的,原本的高茜又去哪了呢?如果是原来的高茜,何林曼的结局也不可能会变成那样。 等等,小说里的女主叫高茜。 可是到底是哪个高茜呢?是现在的,还是被占了身体的高茜。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是现在的这个高茜,那么所谓剧情完全就是个笑话,魔改的。 而若是被占身体的……那么现在的高茜必定会出事。 “曼曼,你要去跟爸爸说,让高茜回来住。”这事情只有何林曼去提才行,何先生本来就是因为何林曼才让高茜搬出去的。 “为什么,她回来了我怎么办?” “你傻不傻,她住在外面,爸爸肯定不放心,瞒着你偷偷过去,感情肯定会好起来的啊。还不如放眼皮子底下。”何淮安随便编了理由糊弄,这事情跟何林曼讲不清楚,也不想何林曼去知道。 反正现在的高茜对何林曼没有任何威胁就是了。 —————— 追-更:yuwangshe.one (woo18.vip) 消息 我的手受伤了,得休息段时间,加上这几天没什么感觉,有点写不出来了,得停更一段时间。但我不会坑,真的!有灵感然后手的条件允许下会时不时更一下的。 不好意思啊各位,如果觉得不能接受的话就取关吧,骂人或者说些有的没的就算了,本身写这个就是纯粹玩的,我也不想因为这事情闹不愉快。追-更:po18book.com (woo18.vip) 离婚 何先生最近牌运不错,回回都能大杀四方。牌友陈二爷就纳闷了,一面摸着牌,一面问道:“阿介啊,你是不是有出老千的,怎么一下子手气这样好了?” “技术好没办法啊,啧!天赋,天赋啊!”何先生哼着小曲,看了眼手上的牌,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强作出很淡定地打出去,“哦哟,我这是又赢了吧?真是的,怎么回事啊。” “有什么好得意的,也不知道是谁啊,之前输的破口大骂啊!”林生越玩越没意思,便让人替了上去,“你也是捡了狗屎运吧!也对嘛,林林生日要到了,输的钱就当买礼物咯!” “对嘛,听说你订了很大的宴会给你家那个囡囡庆生啊?何生就是何生啊,疼女儿不是瞎传的。”陈二爷打趣地看着何先生,突然想起来何家还有个大女儿的,“对了,我上次去吃饭啊,看见你那个女儿在餐厅弹钢琴,是打散工么?哇,好懂事的,这孩子很不错啊!” “那两个大的确实是没得说。头脑好,又独立,什么也不用我操心的。就是我那小的啊——”何先生佯装苦恼地拉长声音,慢悠悠地理着手上的牌,“年纪小就是不行的,什么都要我管,稍稍没看住就给我惹祸的。偏偏她一撒娇我就没办法啊,你看我今天穿得这个衣服啊,就是她出去玩的时候买的,就说她挑的不一样啊。啊哟,我都跟她说了,不要乱花钱的嘛,老是不听的。” 林生冷笑道:“那你把卡拿回来不就好啦,林林反正用的都是你的副卡。拿回来不就不能乱花钱了?” “我拿回来干嘛,拿回来你好趁机做好人给她卡是不是啊?你怎么这样不要脸,输钱了还恶心人。” 江慎云见这两人有要吵的架势,出声道:“行啦,还打不打啊,我都要赢了!” “闷声发大财啊你,这牌看起来还不错的。”陈二爷玩了半天拿的都是些烂牌,也不知道是走什么烂运,“我——那不是蓝欣么?” “蓝欣?你怎么不去打个招呼啊,你儿子跟她女儿还有些纠葛啊。”何先生幸灾乐祸地瞥了眼江慎云,目光与林生对上,二人的恶趣味不言而喻。 “你这话给我老婆听见是要死人的,小心她挠你脸啊!” “切,我怕你老婆?她是不是胖了啊,脸圆了——你看我干嘛?” 林生边记着何先生手上的牌样,边说:“你不知道她怀孕了么?估计要不了多久,周太要变黎太咯!黎听说又是要闹离婚!黎阿伯都把小黎少从国外叫回来了,看来黎贤这个蠢货是真要玩完了,以后就是每月拿点分红跟零花钱吧。” “你以为吴家是死人?”江慎云嗤笑着把牌一摊,赢了钱心情也好了,“吴家早就看那姓黎的不顺眼了,等着他露把柄啊!在外面搞出私生子,你看黎家老爷子不打死他才怪!到时候还要去求着老婆原谅,去吴家认错啊。” 何先生本想说你是不是当年被你爸打多了,这些事情都做过,才能这样清楚的。但还是算了,不然这人一生气,下次都不出来玩了。 回家的时候心情还美着呢,穿着何林曼给挑的衣服,包里赢的钱也鼓鼓的,正想跟何林曼分享分享自己的好心情,结果就看见那兄妹两个笑挨着一块说话。 “你们两个!我不是说了要隔五米么?五米就这样短?是不是要我画条线出来的。” “啊呀,爸爸你不要这样子弄起来嘛,外面热,你口渴不渴?我特地让阿姨煮了绿豆汤的,给你放冰箱里啊,要不要喝?”何林曼麻溜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头发还有些乱,何先生的眼睛就跟雷达似的把她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咳了咳嗓子,“你们两个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什么是不该做的事情?” “就是——你还跟我装傻啊!”伸手弹了弹何林曼的额头,见她吃痛地又要缩回何淮安那,何先生马上瞪着眼睛,“还这样?是不是皮痒啊!我跟你说得话你都忘了?她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么!”对何林曼舍不得发脾气,但何淮安就不一样了。 “就是说个话,是爸爸你想太多了。” “哼,你心思多,我只怕想不到啊!林林,离他远点,每天都阴着一张臭脸也不知道给谁看!我刚才跟姓江的打牌啊,他儿子是不是也跟你一起玩的?” 何林曼谨慎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跟他也不是玩得特别好,主要他喜欢跟黎晴玩。” “那黎晴有眼光啊,姓江的长得不错,他老婆也不赖,那他的仔肯定也很不错啊!你的眼光就烂死了……你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随便哪个男的都比你好啊!” 何淮安翻了页手上的书,淡淡道:“我长得再差也是爸爸你的孩子,你的基因不好,我有什么办法。” “你——哼,我懒得说你!林林,来,爸爸今天赢钱了,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爸爸给你买,你看回来这么多天了,是不是都没出去逛街啊?刚好明天高茜就回来了嘛,你们两姊妹出去逛啊。” “可我想——” “别说任性的话,你知道爸爸不喜欢听的。乖啊,你先上楼去,我跟他有话说。”何先生不容反驳地拍拍何林曼的肩膀,见她迟迟没动,笑容有些淡了,“做什么,怕我吃了他啊!现在爸爸的话你也不当一回事了么?” 何淮安微微地对她摇了摇头,下巴对着楼梯那稍稍点了点。 “那我先上楼了,爸爸晚安。” “乖!上去吧,我们林林越来越懂事了……”笑容随着何林曼的离开也逐渐消失,待关门声响起来,何先生终于冷着脸呵斥道:“你昏头了是不是,我之前跟你怎么说的,你没往心里去么?Lydia不听我也算了,她年纪还小,你们又——黏你我也就当不知道。但你怎么回事,背着我偷偷跑回来,现在又准备偷偷干什么是不是!淮安,儿女情长做不了什么大事,你这样我很失望。” “爸爸,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那边学校的功课我并没有落下,Lydia,我也不能不管。” “她有我这个当爸的管够了!你现在还要花着我的钱,跟我谈什么资格!何淮安,等你有能力接手安元了,你爱干嘛干嘛,就是养十个老婆我也不管你!可现在,你还没有跟我说叁说四的资格——林林生日过完就给我滚回去,大学毕业之前不要回来。”何先生对这个儿子不是不疼,要不然也不会找了这么多年还不放弃。可是现在,这兄妹两个明显就是有问题,不分开不行。 送何淮安出国也是为了他好,没见着儿子他也想,哪有不想天天见着自家孩子的父亲,但没有办法。 “你走之前把事情跟林林说开,能断就给我断了,你们两个长不久的,你要害死她吗?这事情给别人知道,林林以后嫁给谁啊!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带着她干这种事!” “我可以娶她,我的妻子也只有是她!”何淮安想也不想地说,他完全不能接受何林曼嫁给别人,就是跟别人在一起他也受不了。可先生却勃然大怒,直接抬手一耳光,“混账东西,你是不是就这样骗了我女儿?啊,就这样哄她跟你是不是!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玩意,你妈妈得亏死得早,不然活生生地能被你给气死!你离林林远一点,理她远远的,我女儿不是给你糟蹋玩的!” ———— 首-发:npo18.com (woo16.com) 帮忙 何林曼一直蹲在房间门口等着何淮安上来,楼下发什么也不清楚。依稀是听见何先生的声音……脚都蹲麻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有地毯。 他们在说什么呢?是说她跟何淮安的事情么?何先生是一直反对的,也盯的很严,平常两人都会有意识地隔着几米,等何先生不在了或是出去了,何林曼就又挨着何淮安身上——忽然感觉到光线变暗,她下意识抬起头,看见是何淮安,顿时就弯了眼睛,伸开手娇声道:“我腿都麻啦,你怎么才上来呀。”’ “跟爸爸说点事情,你等不住就回房间啊,在外面做什么的,还坐在地上。”拉着她起来,何淮安蹲下身给她揉着小腿,“忍一忍,麻了很难受我知道,但是按会要好些。” “我晓得嘛——痛痛痛!你故意的是不是,淮安!你不要按了,累死了,等你好久的知不知道?你抱我进去吧。” 完全就是她一说完,何淮安就打横抱给抱房间去了,不过去的是他房间。 被放在床上,何林曼的手微微靠后撑着身体,刚想说话呢,却看见何淮安的左脸是红的,跟另一半脸对比得很明显,她顿时就笑不出了,瞪圆了眼睛,“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爸爸打你了?” “没关系,莫怕。” “你说呀,是不是爸爸打的……为什么,是,是因为我吗?我靠着你肩膀——我,我去找爸爸,他怎么可以打人呢,你拉我干嘛,何淮安!” “我没事,曼曼,曼曼……你冷静点,我真的没事。爸爸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去跟爸爸吵知不知道?不然爸爸会生气的……我说了不痛的,为什么要红眼睛?心疼啊?”何淮安作出轻松的样子,半开玩笑地逗她,不过是一个巴掌,完全没所谓的。可如果何林曼因为这个去找何先生,以她的脾气肯定会闹得吵一架,不好的。就是何先生再疼她也会生气,多少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哥哥,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听话离你五米远,这样爸爸就不会生气了。”从小到大,何林曼挨打的次数屈手可指,每次也都是意思意思地打个手心,见她哭了,马上就扔了小棒哄。所以害得何淮安被打巴掌,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要这样想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啊。Lydia,Lydia你怎么了?不要不高兴嘛,我真的没事啊。”明明被打的是他,可被哄得却是何林曼。无奈地抚着她的发至背,何淮安轻声道:“不要这样子嘛,就是被打一下啊,又没死的。有什么好哭的,曼曼,眼泪不是这样用的,不要每次动不动就哭,久了没人会当一回事的。” “那你呢,你也是吗?我只是很难过,我不想你被打……被打好疼的,我之前被叶家的那个老头打就好疼,我眼睛都黑了,看不清路,耳朵也嗡嗡响。” 何淮安的脸瞬间阴了下来,“那你干嘛不说,那时候怎么没告诉我——我该想到的,你嘴角都破皮了……” “我不说是不想你担心,我见到你马上就觉得不疼了。因为哥哥你回来了啊,我想见你,你就出现了……哥哥,以后还会这样吗?只要我想你了,你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曼曼……我……我可能以后回不来了……”犹豫着把事情告诉她,也猜到了何林曼什么反应。 “你干嘛不回来,你不回来我怎么办!我想见你就要看见你……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你不想看见我吗?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不在了,我——我受不了的。” 如果可以何淮安当然不想这样,可何先生这样说了,肯定会让人死盯着他,甚至学校那边……他的手机,身份证什么的已经被何先生拿走了,很麻烦,真的很麻烦。 “曼曼,你听我说啊,我——我这次是说真的……在我大学毕业之前,真的回不来了,甚至大学毕业以后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们也联系不到对方,我的手机还有身份证什么的都不在我自己这。爸爸他铁了心要我在那边的……你——不要哭,不要哭……你哭什么?”他慌乱地抽纸巾给她擦泪,可自己竟也红了眼圈,如今也变得矫情起来了。 “我不要这样,我会想你的……我想你怎么办,有些事情我只想跟你说——你大学毕业还要好久,我不要!我不要——淮安,你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要——”她除了任性地喊不还能干嘛,其实她知道这事情是板上钉了,何先生不容任何人去改变的。 “谁也不想这样啊,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曼曼啊……爸爸答应我了,这几天就不管了我们了,在你生日过完之前!开心点好不好?” “那我生日过完呢,你就走了?去国外,去那什么学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那边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会有新朋友,新老师,还会有新认识的女生跟你说话,你会喜欢她!”何林曼抗拒地捂着耳朵,死命缩成一团,“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没有别人,不会有别人!”何淮安使了力气抱住她,“我们之前不会有任何人的,从来就不会。曼曼,你相信我!” “谁也不知道以后的,淮安,你现在能保证,可谁知道以后呢?我都完全不能保证自己……我不想听你所谓的保证,我一点也不想!”何林曼抬手要推他,可无论使多大力气都没用,最后气不过,又捶又打地趴在他怀里哭。 “是不是我的东西都留不住呢,我喜欢的,想要的都会被抢走?明明我才是叶家正儿八经的孩子,还不如一个没爸没妈的孤儿来得亲!跟我一起玩到大的表哥帮偏架跟那个陆倩倩合起来欺负我……我以为你会一直陪着我,可是你又要出国……那我到底有什么?既然什么也没用,那一开始就不要找我啊!”她越哭想得越多,脑海里一件件地过着以前的事情,“爸妈那样疼我是因为你吗?你被人偷走了,然后我也是,爸妈因为愧疚还是什么把对你的疼爱加倍到我身上?我算是代替品么,如果你没有被偷,那我——” “谁告诉你的,谁说的?曼曼,曼曼啊,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就是你!你是何林曼,你只是你自己啊。爸妈疼你就是疼你,跟我没有关系的。不要这样子啊,你这话爸爸听见会伤心的……” 可是说来说去不还是要走吗?这些都是借口,都是拿来搪塞她的废话,不过怎么样,还是会走的不是么?她一个人,还是她一个人。 何林曼低着头,她有时会忍不住想,何淮安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太奇怪了,一下子就喜欢了?没回何家之前态度很冷淡啊。她不相信是所谓身份相差甚远……是在玩她吗?这样子的人并非没有,她在学校,或是圈子里的被骗的女生比比皆是。 何淮安能给她什么吗?名分?就两人这兄妹的名义,能有什么名分呢,何先生根本不会同意的啊。她终于恍然发现,两人之间要面临的问题太多,光是外界的流言蜚语就已经很麻烦了。为了所谓的爱情让何家,让何先生颜面无存么?说实话,何林曼做不到,她还没这么有牺牲精神。 “淮安,你一定会走吗?”她轻轻地问着,其实答案完全就不用说,她自己就知道。问了其实也是废话,听到的答案也是她不想听见的。 多此一举罢了。 何林曼突然站了起来,润亮的发丝从他的掌心滑走,“说!你不走,你会一直陪我!”近乎是强迫地,毫无理智可言地拉着他的领子,咬着牙关,“你说啊,你不会走,你要留下来。” “不行。” “不行么?”何林曼古怪地笑了声,手上也松了力气,抿着唇与何淮安对视许久,最终她又是问了一遍,“真的不可以么?到底是爸爸那不可以,还是你自己觉得不可以?” “有区别么?Lydia,我不可能一直窝在港城这的学校。我必须要出去,那里的学校可以给我带来很多东西,都这边不能比的。”何淮安目光平静,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无论发生什么,他是一定要出去念书的,即便两人的事情并未给何先生知道。何林曼对他的确重要,可是不能成为他的全部。他总得要匀出部分的区域去规划自己的人生。 “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几天都不想听见。既然我生日过后你要在,那这几天就好好的过吧,至少走之前还是要开开心心的。”她似乎选择了逃避,自欺欺人地想略过,好像那样就不会发生了。 但何淮安并不相信,他太了解何林曼了,如果闹一场他倒还是放心,那样的何林曼才是正常的。 “哥哥,在走之前帮我个忙好么?以后再见面要好久好久了,你帮不到我的。”环着他的腰身,何林曼乖顺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最后帮我一次吧,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 这篇小说是有分上下卷的,上卷马上就要完结啦,下卷我已经在想大纲了。我写东西比较随便,都是随着心情跟感觉的,所以看的话会比较乱,但我已经在尽量改这个毛病啦。 我还是要说一嘴啊,不要拿正常人的思维去看男女主或者这篇小说里的任何人啊,这里面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的。 追-更:rousewu1.com (ωoо1⒏ υip) 生日 淅沥沥的水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何林曼直着腰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烫卷的长发,察觉到唇上的颜色有些淡了,便从手包里拿出口红来补涂。 房间外面是络绎不绝的宾客,都是来为她庆生的。当然,若非她是何生的女儿,这些人也不会这样热情。 镜子里忽然又多了一道人影。 何林曼乖乖地被他抱着,轻声问:“你办好了吗?” “嗯。” “会被发现吗?我不喜欢麻烦的。”何林曼说着不禁皱了皱眉,惹得何淮安轻笑,伸手抚着她的眉眼,“我也不喜欢麻烦,所以你放心。” “我当然放心,你做事情确实很谨慎,不过——你这样我脖子会留印子的,别人会看到!” “我有数,你怕什么。”何淮安也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看,留在脖子上的吻痕确实暧昧,落在别人眼里也的确会引起不必要的目光。 “你还没告诉我呀,你——”话都没说完,何淮安直接撩高她的裙摆,四面涌来的穴肉软软地吸着棒身,何林曼气得抬手打他,“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听,淮——嗯……你关门了没有……” “不记得了,应该是关了吧。”何淮安有心要逗她,说得也像是无所谓的,果然吓得何林曼脸色都变了,不断地拍着他的背,“你去看看呀,啊!你先,你先停下来,你去看看……” “你咬得这么紧,确定要停下吗?你的身体倒是要比嘴巴诚实。” 平日里何先生盯的紧,最多就是给待一块的时间多些,亲密举动就不要想了。何淮安总共碰她的次数也就那么几回,好容易找到机会,自然是要多多讨回来的。 “你先去看看门啊,外面,外面人好多,万一有人听见——啊!”她马上捂住了嘴,含着薄薄水雾的眼不满地瞪着他,似嗔非嗔的娇态于何淮安而言是催情的媚药,想在她白净的胴体上留下无数个痕迹。 “还有换的裙子么?” “当然有啦,谁,我,我是谁啊——嗯……嗯啊……我可是,有准备好多裙子换的……你问这个干嘛?” “你既然有裙子就好办咯。”软薄的料子轻轻松松地在他手中成为一堆废布,何林曼都要哭了,伸腿踢他骂:“我最喜欢这件了,你凭什么撕掉!你是不是变态,你干嘛要撕我的裙子!我要让爸爸打死你,你是活该!” “在跟爸爸告状之前,先顾好自己吧。”何林曼跪坐在一堆的碎布上,双手撑着墙,原本精致的发型完全不复存在,粉白的双乳被何淮安握在手中把玩。 “我不要,我——啊啊!我不要这个姿势……哈,哼啊,好重……我不要,你听见没!” “乖,就一下,你不是也很舒服么?水这么多,你也很爽的,是不是?”他哄着吻她的脖颈,肩胛,脊背……感受她快感时身体的发颤。 何淮安一直知道何林曼很美,她的美是纯与欲的结合,像掺了鸦片的蜜,但凡沾了便是再难戒断。足够吸引异性的外表与魅力,将随着她的年纪与日俱增,这是何淮安相信且担心的。他过去曾在书上看过金屋藏娇一词,那时倒也没什么感觉,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串文字。 而现在……金屋藏娇,若真可以,他倒是想弄个金屋将何林曼藏起,困住。 “曼曼,Lydia……”他吻着她纤细的脖颈,轻轻舔舐着柔软的耳垂,“Lydia,你爱我么?” “不,我不爱。”赌气地扭头咬他,咬着他的唇,断断续续地从唇齿间发出声音,“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Lydia,你恨我吗?”何淮安忽然停了动作,交合处有黏湿的液体流出来,“你会恨我么?或者你心里就是有恨我?” “你觉得呢?” 何淮安笑了,吻着她被汗与泪浸湿的脸,“Lydia,我很爱你。不过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可是她不会明白的,她的年纪太小了,如果不是太着急,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所谓剧情小说,两人的关系根本不会确定这么早。 何林曼甚至对喜欢都不知道有没有概念。 “不要忘记我好不好?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我们就在一起,真真正正的在一起,可以么?” 外面有人在催了,何先生拍着门,声音从外面传来,“林林,林林你在里面做什么,快点出来啊,你今天才是主角啊!” “马上,马上出来!”何林曼吓得伸手推他,寻找着自己其他备用的裙子要换上。 何先生在外面等,见着她出来,才松了眉头,“在里面玩游戏了是不是?我跟你说了的啊,回家有的是时间的……你哥哥呢?他又死哪去了,一天到晚跟鬼一样,他没在里面吧?” “爸爸你又说什么东西啊,他不在为什么要怀疑我的。我还在等他呢!你看,我今天靓不靓的?” “这还用说吗?没有人比得过你的,我们林林要是再大一点了,在学校肯定很受欢迎啊!就是头发有点乱,这个发型师是干嘛的,怎么把你头发搞成这样的,重新弄吧!” 何林曼闻言颇为心虚地摸摸鼻尖,“不用吧,那样要好久的。走啦,我这样也很OK啊!爸爸,你看!”她说着在原地转了个圈,像是将满天的星子于一身,晃得何先生都怔了怔,继而嘴角便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弯,连声道:“好好好啊,这裙子很合你的!啊呀,我们Lydia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再过几年就要成人了吧?十八的嘛!” 从一个咿咿呀呀的奶娃娃到如今的少女,何先生完全可以自信的说他是一点没错过何林曼任何的成长轨迹。这个女儿他是真的一点点地养大,也是看着一点点地长大。于他而言,何林曼是叁个孩子里最最特殊也是他最最疼爱的一个。 不仅是因为一手养大,也是因为何林曼跟着他从一无是处的何诚介到如今家喻户晓的何生,他这人是信些东西的,也一直觉得何林曼这孩子很旺他,跟他特别有缘。 是以当他看见何淮安挽着何林曼出现在众人前时,脸色就跟花园里的土一般。 林生看得奇怪,悄悄问他:“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俊男靓女的多好啊,人家都羡慕你有这么一对兄妹的。怎么,是觉得哪里不好吗?还是你自己想跟林林跳舞啊?” “我一把年纪了,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啊。我是——还不如让寒仔跟林林跳啊!” “那以前淮安没找回来当然是寒仔,既然回来了,肯定让亲哥哥来啊!干嘛,觉得这两兄妹有问题么?” “你说什么鬼话,我儿子跟女儿有什么问题的,真是奇怪。”何先生脸马上就变了,连着骂了好几句,把林生都骂懵了,摸着脸悻悻道:“我也没说什么啊,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就该骂!”何先生黑着脸,恨不得上去把何淮安的手给拿开,他对这两兄妹还是很不放心。 宴会结束后,已是深夜。何林曼洗漱后擦着头发走到阳台,何淮安靠着栏杆在那抽烟。 察觉到脚步声,他掐了烟,隔着段距离跟何林曼说话,“不去睡么?很晚了。” “那你为什么不睡?你怎么又抽烟了,我不喜欢烟味——不过也没关系,以后你想抽就抽吧。” 何淮安默着声,背后是深夜的天与皎洁的月,唯有虫鸣依旧执拗地歌。 “我今天生日,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那你过来啊。”何淮安当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待人到身边了,才拿出一条手链,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拿去随便戴吧,反正你不缺这些东西的。Lydia,生日快乐!我希望你以后——不,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开开心心的。曼曼,不要想太多知道么?有事情说出来就好了,放心里对谁都不好。”低着头将链子给她戴上,颜色很衬她的肤色,腕子似雪如霜。 何林曼过了好久才环着他的腰,赤脚踩在他的鞋背上,“再跳一支舞吧,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谁不会打扰。” “好。” 与其说是舞,不如说是何淮安揽着她在慢走,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何淮安身上了,靠着他的颈窝,只听见何林曼细声问:“不走好不好?” “不可以啊,曼曼,不能这样。” “哦。”何林曼轻轻地应了,半闭着眼,“那我以后不问了。” 验孕 生日一过,何淮安就要准备回学校了。 越是逼近要走的日期,何淮安就越觉得不安。他总觉得不对劲,至于不对劲的源头也只能是何林曼。何林曼太不对劲了。但凡她要是能大吵大闹得嚷一顿,反而说明没什么,在一方面来说,何林曼的脾气烂归烂,哄也是很好哄的。 可是她不吵,也不闹,静得出奇。 事出有妖必反常,何林曼越乖越懂事才有大问题。 把手咔地转动开,不对劲的人背着手笑眯眯地踩着拖鞋进来。 “你在做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一些手头上的作业整理一下,怎么了?是想要出去玩么?” 何林曼摇头,今天穿了件娃娃领的连衣裙,头发还是卷卷的,斜靠着书桌,微微俯下身,披着的长发落在了他书本的封面上。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你说。” “啊——”她又像是很苦恼地皱着脸,舌头抵着上牙床,“该怎么说呢,淮安,你确定你每次用的套没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唰地站了起来,“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咦?你为什么看起来很急啊,我说错话了吗?你的反应好搞笑啊!”她一只手捂着嘴,隐隐露着那对笑涡,弯弯的眼丝毫不错过何淮安的不耐与焦躁,“哥哥,你的反应很激烈呢,不开心吗?” “Lydia!这不是好笑的事情,你把事情讲清楚!” 他越是急躁何林曼越是开心,背靠着书桌几乎要笑弯了腰,“你是生气吗?为什么呀,不好意思,你的反应太搞笑了。” “何林曼!”何淮安冷着脸唤她名字,警告地眼神终于让她收了笑,耸了耸肩,“OK,你这样会让我很怕的。” 到底是真怕还是说说的就只有她自己清楚。 “我昨天上课的时候,学校里又在进行健康教育课。我这次听得很认真,非常,非常!我记得其中有个案例,我记得很清楚的。那个女的跟人拍拖,有天喝醉了,就——你懂得咯,然后呢,女的就大肚子了。我很奇怪,为什么呢,难道他们没戴套吗?所以我就问老师,但是老师说,戴套了也不代表百分百,也有小部分几率,比如质量啦,或者人为。”说着何林曼刻意顿了顿,饶有兴味地打量何淮安的表情,放低声音道:“于是我就更好奇啦,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哥哥,两条杠是什么意思呀?”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何淮安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拽着何林曼的手,完全说出清自己的心情是如何,害怕,急躁,不敢置信……每个都有。何林曼去药店的事情他知道,昨天他还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买了什么药回来。 “我说两条杠呀,两道红线,我是有了吗?” “两道?你确定吗?看清楚了,你看清楚了?啊,曼曼,曼曼,何林曼!这很好笑吗!”何淮安罕见地对她发了脾气,一脚踹开隔在中间的垃圾桶,完全不明白何林曼为什么能笑得这样开心,孩子,如果怀孕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难道不值当开心吗?怀孕了,这该叫什么呢,是我们爱的结晶吗?噗,淮安,真奇怪,原来爱是这样的呀,爱的结晶……嗯,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何林曼随手把什么东西扔在地上,何淮安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一支验孕棒,赫然显示着两道红线。 “两个……两个……”他蹲下身把那验孕棒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哑着声道:“你买了几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问题?什么问题呀,我买了叁个,都是两道呢,你要看吗?我有照片呀,将来孩子出生了,还有个纪念!啧,叁个,这算一个预告吗?就像电影里的,主角登场前都有个很惊讶的开场。”何林曼自己悠哉悠哉地坐在转椅上,将两只腿放在书桌上,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下,白得晃人眼。 “不是——曼曼,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现在才几岁,你都没成年,怀孕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何淮安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抓着她的手却凉得心惊。 “你害怕了?”何林曼原本弯着的嘴角慢慢回拢,“既然害怕那为什么要做呢?你在做的时候就该想到不是吗?没有百分百的呀!是谁哄骗着我做呢?我生日那天也做了,前天也有……这样算算,原来我们做了好多次呀!你现在才意识到我年纪小么?做的时候为什么不想,后悔么?还是说——你要带我去打胎流产呀?” 何淮安头痛死了,捂着额角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你先别说话,让我一个人静会。” “与其这样不如想想孩子的名字吧,你说是男仔还是个小囡囡呢?啊,你要出国,那孩子短时间是看不见你的,那就我带吧,我一定是个好妈妈。你放心吧,孩子一定会姓何的,不会有别的姓。” “安静点,Lydia!” 安静?何林曼要安静就不会过来了,完全就没打算要何淮安好过。 “你在跟谁说话呢,现在我肚子里极有可能怀着你孩子啊,你难道不高兴么?哦,你摸摸咯,你看,我肚子都有点鼓出来的。”说着就掀高了裙摆,露着光滑的肚皮,确实微微有些隆起。 “你先不要说话,Lydia,安静点……我说安静点!这事情不是小事好吗?” “什么不是小事?”何先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何淮安脸色一变,忙要将验孕棒藏好,可是来不及,何先生已经看到了,“那什么东西,拿出来。” “什么都没有啊,爸爸,你看错啦!”何林曼坐在靠椅上,懒洋洋地晃着腿。 “拿出来,淮安,我看到了,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个东西。”何先生又没瞎也不傻,看个大概轮廓心里已经有点数了,心率开始加快,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血压要开始飙了。 “爸爸——”何淮安话都没说完,何先生直接上前,到底是当爸的,力气也比何淮安大,夺过他手中的东西,看了好几秒,猛地砸在地上,“哪来的,这东西哪来的!” “爸爸……”何林曼压根就没见过何先生发那么大火,就上次两人事情暴露也没这样,吓得人都站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说:“爸爸,你,你冷静……有些误会的……” “什么误会,是这混账把你肚子搞大了是不是!畜牲,畜牲东西,你不把她害死心里不好受吗?”何先生气得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在何林曼的惊呼下,不知往何淮安头上砸了什么东西,得亏她手快把人拉开,不然直接可以call医院救护车了。 “林林,你出去,回——不,去医院,你跟爸爸去医院!”何先生拉着何林曼的手就要往楼下走,见她不动,厉声道:“你脑子也糊涂么,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你听爸爸的话,爸爸不会害你的,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爸爸,你冷静点,这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啊,真的。” “真的假的你都要走,快点!” 追-更:po18gw.vip (ωoо1⒏ υip) 分开 “胡闹!”何先生一掌拍在桌上,连带着那些文件钢笔之类的都震了震,“这种事情能开玩笑么,是可以当玩笑玩得么!Lydia,你头抬起来,告诉我,能开么!” “不能。”何林曼小声回了句,双手背在身后,再无方才的嬉笑样。 何先生又灌了好几口凉茶,“啪”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既然不能为什么要做,难道很好玩吗?要是给别人知道,你名声要不要了,啊,你回答!” “我,我就是……就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因为他……我不是故意的。” “这东西哪来的?”何淮安心有余悸地问她,甚至他还不确定何林曼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就是那天随便看见的,说是恶作剧用的,只要水放上去就行。我肚子隆起来也是因为吃太饱了,吃太饱没消化……”何林曼搓着手,低着脸,脚尖支着地板晃啊晃的,看得何淮安拧着眉,特别想出声骂她。 “你老实告诉爸爸,有什么问题我都不说你。真的是恶作剧么?你别怕,爸爸没有要骂你的意思,要是真有了……林林啊,你跟爸爸说实话,到底有没有?” “就是玩笑,我都来例假了,怎么可能怀孕啊。谁让他要出国!都是他骗我,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罢了。”何林曼小声嘟囔,不满地瞪了眼何淮安,她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惹得何先生的火又冒出来了,“你气归气,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我看你是越来越胡闹了,把手伸出来!做错事情就该要有惩罚!” 何先生的书房放着把戒尺,这东西是何林曼打小就怕的玩意儿,但凡小时候闯祸都是被这戒尺打手心。 “我就是开玩笑……”何林曼还要做狡辩,可何先生瞪着眼睛厉声喝道:“伸出来!” “哦。”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颤悠悠地伸了半截,正想缩回去,何先生直接拽着她的手臂,戒尺高高扬起,重重打在何林曼的掌心,痛得她眼泪花子都出来了,嗷呜地哭出来。 “你还哭,自己做错事还哭!下次还敢不敢开这种玩笑了?”何先生这回没有心软,捏着她的手臂,沉脸问:“以后还敢不敢了?要不要再这样胡闹?” “不了,我以后不会了。”她痛得喘着气,哭得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何淮安冷眼站着边上,有心要她吃点苦头,毕竟何林曼这脾气不搓一搓很容易吃苦头,太能胡闹了,完全猜不到她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当何先生还要再打第二板时,何淮安拉着她护在身后,“爸爸,这事情我也有责任,剩下的就打我好了。” “你?你当然要打,要不是你这事情也不会有!”何先生就等着他说这话,杀鸡儆猴的效果也很好,打何淮安他就更不需要顾虑了,又不是何林曼那样怕疼的。 何林曼捂着手缩在何淮安身后,边抽着鼻子边看他被打,嘴里不知还嘀咕了什么,惹得何淮安回头几乎怀疑地看向她。 教训完两兄妹,何先生也不想看见这两人了,再看可以进医院去了。 何林曼臭着脸大步往房间走,何淮安在她身后,“你站住,我们要谈谈。” “不谈。” “站住,我说站住Lydia!”何淮安对她这样子很不满,一把扛起她捂着她要喊人的嘴,“安分点,你还想被爸爸打吗?这回我可不会帮你,就冲着你刚才说我活该我就该揍你的!” 哦,原来被听到了呀。 何林曼也不过是心虚了几秒,随后就挣扎着要下来,可嘴巴发不出声音,就是咬他也没用。 “你解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何淮安丝毫不怀疑何林曼还有什么幺蛾子要做,与其被打,倒不如一次性讲清楚。 “我说了啊,就是玩笑,是你太小气,开玩笑也开不起。” “玩笑?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这种算玩笑么?曼曼,你不是幼稚园的孩子了,你连这种基本事情也不清楚吗?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真的没精力陪你胡闹。” 这话迅速点燃了何林曼的怒火,猛地抬起头道:“什么叫胡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爸说我也就算了,你呢,你何淮安最没有资格了!我为什么这样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不要装模作样来管我,滚开!” “你现在不冷静,我们没法说下去。” “那就永远不要说,我才不稀罕!”何林曼阴着脸摔门而去,独留何淮安一人在房间。 “砰!”书桌上的书本猛地被砸在门上,何淮安双手撑着桌子,面色如冷冬,寒意逼人。何林曼真的,有时候真的有想把她关起来的冲动。太难管了,如果没有东西要挟的话,何林曼真的很难听话。 “开门,Lydia!你把门给我打开。”站着门口拍了好几下,最终何淮安已经完全不耐烦且不想再跟她好声好气说话时,门才开了,何林曼红着眼,硬邦邦地问:“干什么?” “你又哭?这事情难道你没有做错吗?你还自己委屈起来啊。”他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了,缓了声音,“手还疼不疼?” “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吗?” “说这样说,难道真的不说话吗?这肯定不现实的啊。”何淮安关了门,把还站着不动的何林曼拉到床边,“你把手伸开我看看。” 意料之中的红肿,就是碰一下她都喊疼,何淮安也不想多说,抱着她坐在床沿,“下次不要这样子可以吗?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一点也不好玩的,嗯?对我一点笑脸也没有的,都帮你办事情了,也不和我笑一下?” “我怎么知道你办得怎么样。”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被何淮安抱着,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斜坐在他的腿上,样子有些怏怏的。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至于结果如何,要你怎么看了。”虽然他个人还是很不放心。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件事,我想了好久好久,甚至做梦也在想。” “是什么?”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至于结果如何,要你怎么看了。”这话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只不过何林曼自己是挺满意这个结果的。 何淮安摩挲着她的鬓发,目光落在她腕上的手链上,“那我拭目以待?不过结果如何,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那很好,真的,哥哥。那很好!” 因为这次的乌龙,何先生直接让何淮安提早回校了,开始就不给何林曼去送机,但碍不住她撒娇哀求,软磨硬泡了几天才松口,只不过何先生得亲自盯着。 出发那天何林曼似乎很兴奋,就跟要去街拍似的,打扮的很漂亮。何淮安放心不下她,登机前拉着她嘱咐了很多,再叁叮嘱要她把高茜拉回来住。 “高茜很重要吗?” “是,对你很重要,在一些时候,她甚至可以教你些事情。” “好吧,那我让她回来。”这话说得她自己觉得很舒服,高茜回不回来取决于她个人,这个认知是她很满意的。 何淮安点头,面上露着淡淡的笑,“要听话,在港城这边没人敢给你受委屈的。别和爸爸因为有的没的闹,知道吗?” “知道啦,对了!哥哥,你过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何林曼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站在何先生的角度只能看见何林曼的一个侧脸,笑得比花还灿烂,“我跟你说啊……何淮安!我才不要等你,这么久的时间你自己一个待国外吧,我不会等你,完全不会,你想也不要想!我要找新的男伴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会过得很开心很开心。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呢,放我自由?”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结果,你想了这么多天就想这个东西?”何淮安咬着牙拽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是,我一点也不想再跟傻子一样等了,我干嘛要等,凭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了,万一你在外面有人,我不是很吃亏?所以咯,我不要喜欢你了,我要学会忘记你……我现在才知道,没人会一直陪着我的,没有人……你看,你教会我的也很多啊。”说着何林曼使劲拽开他的禁锢,微微退后,“那么,再见啦,哥哥!” “很好,Lydia!你——你可以……”何淮安气极反笑,阴冷的眼神让何林曼愣了愣,随即挺直了腰板,“你再生气也没用,你就要滚蛋啦,回你的学校吧!” 而她自己要学会一个人,没有办法,她以前还天真的以为何淮安会陪她,可是并没有,他有他的人生计划。 “你要分开可以,但你过来,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说。” 何先生还在,何林曼谅他也不敢做什么,笑吟吟地凑了过去,“你说吧,有——啊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没想到何淮安敢这样对她,就像她以前看的电影里的吸血鬼一样,狠狠咬着她肩膀那处,她怎么也挣不开,何先生都看傻了,随即大步冲上来,“混账东西,你在做什么!” 这是情趣么?他年纪大了真不太懂。 “何林曼,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我们两个之间从来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这样子饶是何先生都觉得有些瘆得慌,更别说何林曼了,痛意加上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扑上去就对着何淮安一顿拳打脚踢,“神经病,你个神经病,走了也不让我好过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要换,我要每天换一个,我们会亲吻,会牵手,你跟我做的我们都会做!” “那你试试啊,Lydia,我很尊重你的。” 时间到了,何淮安拖着行李箱大步离去,何林曼怔怔地站在远点,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逐渐模糊,何先生看着她肩膀那的伤口都觉得疼,“林林啊,我们回家,把这里消消毒。这混账的话你不要理,这——这属狗的是不是啊。” “爸爸……爸爸我不想等他了,我不要喜欢这个神经病了……” “哎,好好好,我们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他了啊,不哭了,不哭了。”何先生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拿着纸巾给何林曼擦眼泪,在他看了,这两人年纪都不大,就跟过家家似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呢。他不看好,完全不看好。 “回家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爸爸,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学毕业之前是不会回来的,毕业以后他说也不会马上回来,鬼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会忘记他吗?爸爸,我不确定,我感觉我还是喜欢他。” “莫怕,林林啊,什么事情都有办法的,你不要想结果,先试试看再说。”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在一方面来说,何林曼的脾气还真只有何淮安能治得了,这两个到最后要真在一起的话,何先生也没话说,可关键现在还是太早了,完全没定性啊。何先生看着那哭得很是狼狈的女儿,终是叹气,未来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吧,他现在只想何林曼好好的,能平平安安无灾无祸就很好了。 “爸爸,他会回来吗?” “会的。” 何林曼低低地应了,抹着眼泪道:“走吧,我们回家。” 以后就是一个人,和从前一样,她还是那个何林曼,谁也不会管她,也不会每天催命一样在她玩得高兴时候打电话要她回家。 她还是一个人啊。 ———— 追-更:po18gw.vip (ωoо1⒏ υip) 番外 何淮安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听到有关何林曼跟宋家二少的花边新闻,倒也没当回事。 “大少,这事情要处理么?”这报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何先生人还在疗养院,要说处理也该何淮安出面。 “这两人什么情况?” “听那边说是走得挺近,但又没在一起。”简称就是暧昧期。 何淮安嗤笑,没想到何林曼倒是挺会玩,目光再次落到那桌子上的照片,沉吟片刻才道:“先压下来,Lydia的正脸没被拍到吧?” “没有,模模糊糊的一个侧脸,看不清的。报道一直压着,宋家那没表态。” “处理干净,Lydia的照片一张也不要泄露出去。”何先生很忌讳这个,一直把何林曼保护得很好,完全不给外界透一点风声。 “何生那派的司机已经到了。” “知道了,一会先去那边吧,行李你让人送回去就行。”何淮安闭目休息的同时思考着手上已有的安元财务数据和一些报表。他回国是准备要接手安元的,以他父亲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提早退位是极大可能的。 就在前不久他就得知了些消息,何先生已经拟好遗嘱分配了。 总共就叁个孩子,除去高茜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关键还是何林曼,这个最受宠的,按何先生那疼女儿的架势,只怕多少还是会给些股份出来。 车子停在疗养院附近,何淮安带着保镖跟助理步行过去,刚没走多久,助理轻声附在他身旁道:“大少,那开车的是阿财。” 开车的是阿财,说明车里坐着的就是—— 果然就见着阿财从前面下来开门,手上打着把伞,那车里出来的女生年纪不大,穿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着黑色背带花苞裙,站在阿财边上,浑身都透着股懒意,目光随意地掠过疗养院四周,又悠悠地转开了。 “好困呀,阿财!你一会要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了,莫名其妙就有狗仔冒出来,不可能的。肯定是谁暴露我行踪……现在好啦,爸爸都知道了!宋书影好烦的,本来就是玩玩的,玩几天不就可以分开了么,我们又没在一起,偏偏他倒是当真了。”何林曼走在前面,一人嘚吧嘚吧地讲个不停,扯着好多事情讲,想到什么说什么。 “小姐,大少今天回来的。”阿财手上拎着一堆吃的,何淮安粗略看过去,全是甜食,应该就是何林曼买来自己吃的。 “大少……哦,是大哥呀!回来就回来呗,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就是多个筷子罢了。他走了多久了?我都忘记这人的样子啦……他都不笑的,阿财!你说他现在是不是还面无表情啊?他这样应该不会长皱纹的吧……真奇怪,我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呀,你觉得呢?”本来何林曼跟何淮安的关系确实亲近许多,但中途何淮安又出国,关系一下子又冷了下来,现在对何林曼而言,这个大哥就是远观不能亵渎的。 “兄妹也不一定要像的嘛,小姐啊,你饿不饿的,吃点东西吧,不然一会要吵着胃疼。”阿财笑着想转移话题,可何林曼却皱着眉道:“不对呀,他和高茜也有点像的。可我……阿财,你说我是像妈妈还是爸爸?” “都有,都有!何生不是说了嘛,最好的地方都被你长去了,仔细看是很像的。” “好吧,其实呢我觉得毕竟是兄妹啊,所以我跟大哥还是有地方像的吧,是哪呢……脾气吗?可是他的脾气好像不好的,跟我完全不一样,他看着就是烂脾气,会骂人的吧!阿财,我脾气好不好?” “好,当然好!” 何林曼心满意足地笑了,从包里掏出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露着一对浅浅的笑涡,水杏似的眼弯弯,她也觉得自己脾气很好。 “其实大哥人还是很好的,你还记得我……就是那次生日啊,我那段时间都做噩梦的,就是大哥一直陪着我。他还是很好的,虽然陪我的时间很少,但我觉得他和西寒一样都很好。不过他是我亲哥哥,他应该会更好吧?他回来会给我带礼物吗?我不知道啊,可能会吧,但肯定是助理随便挑的。” 何淮安低着声吩咐助理,“你去车上把我买的东西拿来,一会我直接给她。” 礼物倒还真有买,挑也是何淮安自己本人挑的,毕竟就这么个亲妹妹,在他心里不一样的。即便两人相处的时间确实很少。 多年未见,这个妹妹倒是长大不少,褪去原本的稚气,她的确长得很出色,想来是根本不缺追求者的。只是这性子还是没变,估计比从前更甚。 这还真没猜错,接下来的时间里,何淮安就陆续给这妹妹处理了些烂摊子,终于弄得不耐烦了,在一天晚上,坐在沙发上等着何林曼回来。 时钟的指针缓缓指向了十二点,门口依稀传来些声音,过了会,门开了,就听见鞋子随便被提到一边,一人踩着拖鞋哼着歌要准备上楼。 “站住。”何淮安起身叫住她,看着何林曼僵硬着身子转过来,小声问:“怎么了,大哥。” “你最近很忙?” “没呀,我都好无聊的。” 是挺无聊的,何淮安想她再无聊下去又要惹什么祸出来。 “明天起跟我去公司,你给我当助理。” “为什么!我做不了,我……我不想……”拒绝的话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被吞进喉咙,何林曼急得揪着裙摆边边,恨不得给跪下了,“我真的不会,你去公司都要好早的,我起不来。” “那我叫你!” “我有起床气。” “没关系,我脾气很好,我可以忍。你不起来我也会叫到你起来。” “我……我……”我了半天也想不出理由了,最终苦着脸,“不去好不好?” “你乖啊,昨天吵着要的东西我给买。”何淮安想着还是给她点甜头,不然也不好。 “我可以找爸爸买啊,最多再磨几天时间。” “爸爸难道什么都给你买么?总有不给的吧,以后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Lydia,你听话,你不是小孩子了,对不对?”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给这妹妹了,何淮安在国外不是没交过女伴,但他主要的精力还是工作,对女人没时间哄,要钱给钱,要的东西多了就分手,没必要死缠着。他这人对感情没什么太大感觉,有谈情说爱的功夫倒不如去看看股市行情,分析财务报表。 但是何林曼不一样,她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这是他的妹妹,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对她好是应该的,即便何淮安知道这孩子的坏毛病很多。但怎么说呢,到底是同爸同妈生的,感情就不一样。 “你在这里一直等我吗?” “是啊,你怎么这样晚回来?Lydia,有些事情要长教训,太晚回家你知道不好的。好了,你上楼睡觉吧,早点睡啊,别玩手机了。”本想问她现在还有没有做噩梦了,但又觉得不妥,还是算了。 何林曼刚抬脚,又想起什么转回来,“大哥,你以后还会走吗?” “不走了,我都毕业了,还能去哪啊。” 何林曼点头,大着胆子伸手抱他,“那你就一直待在港城吧,我想妈妈肯定也会高兴的,爸爸他就很高兴啊,你那天回来,他还多吃了块蛋糕。我们是兄妹,你会和别人的哥哥一样吗?” “别人能做到的,我肯定也会做到,但我不是神,也会有不足的地方 我只能保证给你最好,在我能做到的情况下。”何淮安垂眸望着她白腻的脖颈,轻轻抚着她的脊背,“但你要听我话,我不会害你的。” “哥哥,我有点怕,高茜现在就很奇怪。她以前对我很好的,可现在……我总觉得她好奇怪,我不喜欢她。能不能让她搬出去,我不想看见她。她的眼神总让我想起……周繁丹或者是——让她走好不好?” “没事,你不要怕,高茜……让她搬出去也没地方住啊,而且她现在每天都陪着爸爸——那你搬出来跟我住好了,住我那吧。”何淮安大多数是自己住在外面,偶尔回来住几天,他一人习惯了,况且自己的那处住宅离安元也近。 “但是爸爸那边我不放心,高茜万一背着我跟爸爸胡说怎么办?”相对起来,她肯定是跟何淮安要好,不管怎么说这个大哥是不会害她的。 “别想太多,你要想东想西还是跟高茜住一个屋檐下吧。” “好吧,那我让人把东西搬过去吗?还是都买新的吧,帮我新装修一个房间,风格我到时候跟你说。” “得寸进尺!给你住毛胚房最好!”何淮安玩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把助理电话留给她,“要什么东西跟他说,让他弄就好了。” “我要最大最大的房间,光线要最好的!对啦,哥哥你有跟人拍拖吗?我住那里会不会不方便啊,我看有报道说你跟人约会的。” “那种东西的真假你也信?我没跟人拍拖,没时间。”何淮安语气淡淡的,就他这样子,何林曼都怀疑有无女人愿意跟他在一起,有也就是看重他的钱吧! “我很难想象你以后的老婆长什么样,我觉得肯定是那种很厉害的。”两人并排上楼,何林曼多踩了一阶楼梯,转身说:“大家闺秀或者是商业女强人吧,我觉得哥哥你适合那种。” “随便,是女的就行。”他这无所谓的样子都把何林曼震惊了,好一会才拍拍他的肩膀,“你真的很不挑食。” “是啊,我不像你,一会跟宋家,一会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家,你倒是会挑!你跟刘家那个小子怎么回事,差点闹到爸爸那了。” 何林曼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哼笑一声,“他要做情圣咯,人死了还装模作样给谁看。就是闹到爸爸那我也不怕,刘嘉楠……疯狗一个,我怕什么。” “确实。”何淮安赞同地点头,轻笑着将手搭在她的肩膀,“Lydia,你完全不需要怕任何人,怕这个字,不适合你。” ———— 好啦,上卷正式结束。 我看到有说为什么何先生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当然不会同意啊,正常的家长都不会同意吧,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父亲,女儿跟儿子要在一起,你会同意吗?即便女儿是抱养来的那养了这么多年,肯定就是跟亲孩子一样的啊。又不是开始就准备做童养媳故意养在家的。 原着男主是刘嘉楠,在女主是陆倩倩的情况下。如果原着女主是高茜,那么男主另有其人。 还有姐妹问何林曼要何淮安帮的忙是什么。 肯定不是怀孕啊,这两个又不是恋爱脑,不可能给自己找麻烦的。你说何林曼要是装怀孕来恶心何淮安倒是会的,吓他反正何林曼自己也高兴。帮什么忙以后会说的,其实猜猜应该也想的到吧,何林曼这性格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对她来说麻烦是什么,何淮安就会去解决什么。 其实上卷里面,何林曼的年纪是真的不大的,才上初二,而且在港城那边是可以提早上学的。所以何林曼的年纪可能比正常的初二学生还要小。况且她被周边人捧惯了,要什么给什么,所以她对情爱是完全朦朦胧胧的,可能开始就不懂是什么东西。但是她胆子又很大,不然她也不会自己开车回去。她对何淮安是依赖偏多,有事情她会想到何淮安,没事了,她会自顾自的玩。所以在感情方面这两人不算对等。但何淮安又管得很严,他要保证何林曼是在他可控范围的,那么他会允许给何林曼一点空间。 叶家人对何林曼肯定也是疼的,毕竟是好容易找到的孩子。但是何林曼这脾气和性格放哪个正常家庭都是格格不入的,开始何林曼会装乖,她也擅长这个,但是久了肯定也懒得装了,再加上她觉得叶家人偏心,她后悔了。所以何林曼会激怒叶家人,她会做些事情来挑衅。 雯雯其实不坏的,但肯定也不好。不过不能说这小说吧,这世上就没有全善全恶的人啊。周繁丹母亲是小叁,然后她自己多嘴被何林曼教训,因为一些乱七八糟原因被轮奸,但她也不坏啊,她没干过什么恶事,相比何林曼几个行为。 陆倩倩也是的,说她好吧也不是,多少都是有些矫情,就是那种坚韧白莲女主的调调,但人家也懂事啊,她放学要帮家里干活,收拾,以前还给何淮安送过饭,也不是全坏的。 何先生很疼何林曼,对她总是笑吟吟好脾气的,但他是从一穷二白的底层打工仔变成人人知道的何生,这心思手段肯定不简单啊。所以慈父是一方面,商人又是另一方面。 这是小说,就当小说去娱乐,也不要去较真太多,小说世界没必要太讲什么对不对。但现实生活中,遇到类似小说里的一些情节,就报警吧,报警就完事了,就算对方真的手段黑压下了,那也要试试啊。 下卷我还在想是直接从何林曼长大开始呢还是在她大学期间。其实也没差的,就是何淮有没有在,什么时候出场的问题。 矛盾 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港城常年气温较高,夏季时有台风。 外头是阴沉沉的天与云,路旁的树叶被狂风吹得唰唰作响,有的商铺外摆着的挂牌早已被吹倒在地,粉骨碎身地露着稀稀拉拉的几个字。 宋书影买好东西便上了车,见那盖着毯子的人仍在酣睡,便低着声吩咐司机车速放慢些。 即便这样,那原本熟睡的人还是醒了。 “有找到你要买的东西吗?感觉你好像买了很久的。”嗓音还带着困意,打了个哈欠,闭眼将毯子往上拉了拉,“外面是要下雨了吗?” “嗯,你继续睡吧,到了我叫你。”宋书影轻声回着她的话,伸手又把盖着她眼睛的碎发拨到耳后,却不料何林曼睁开了眼睛,他一下子就停了动作,手还是抬着,目光对视,宋书影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再近些就能亲上了。他从前只觉得何林曼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笑得时候有光,像夏夜里点点的星子。但现在发觉,若是不笑,那双眼睛只静静得望着,像一潭未知的深水,无端教人感到心慌慌的,即使没做亏心事也觉得亏心了。 “你在做什么?” “眼睛盖着了,我帮你弄开。” “没关系不是么,盖着就盖着,你这样会影响我睡觉,没人会喜欢睡觉的时候被碰的。Collin,我不喜欢这样。” “好,我记住了。你睡吧,这回没人会碰你。”宋书影倒是没说什么,好脾气地又往一旁挪了挪,“你看,这样就碰不到你了吧。” “算了,反正也睡够了!你有买吃的吗?我肚子好像饿了,或者车上呢?应该有东西吃的吧!” “我买了酸奶慕斯啊,本来是给你带回去吃的,那你现在吃咯,还有份马卡龙,要不要?” “嗯,对了!过几天我就要毕业了,我打算办个party,你必须要来啊!” “当然,我一定会!Lydia,你想要什么毕业礼物?” “礼物……你看着办咯,其实我什么也不缺的。” “那我送你一条手链吧,你手上这个戴了好久的,我感觉你从初中一直戴到现在,好长情啊!我送你同牌子的好了。” 何林曼原本兴致勃勃的心瞬间冷了下来,盯着手上的那条链子许久,嗤笑一声解了下来扔进包里,闭眼侧过身,“正好,我早就想换个新的。旧东西戴久了很不舒服。” 车子停在何家门口,何林曼前脚进门,后脚何先生也回来了,松着领带笑说:“是Collin送你回来的吧,怎么不让他进来坐会的。” “他大忙人,赶着回去研究他的学业报告啊。” “你啊,别仗着人家喜欢你就欺负他啊,Collin那孩子挺不错的,你要跟人家谈就好好谈的。” 何林曼撇撇嘴,将杯子里的蜜水一饮而尽,润过的嗓子说话也有力气,“我难道还不认真么,他哪次比赛我不在场的。” “林林,话不是这样说的。那,那他对你也很好的啊,你看你上次生日,他还在外面比赛的,特地请了假飞回来给你惊喜啊。” “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么,要是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我要他干嘛。” 油盐不进!何先生直接放弃跟女儿沟通,反正跟谁谈都好,只要不是——应该是断了的吧,都这么多年没联系,没见面的。 “爸爸,我过几天要弄个party,所以要晚回家的。我要叫好多人,啊,得提前打个招呼才行!”说着拿出手机,跟几个朋友说了声,正想着那天的布置时,突然看见林西寒发了消息说自己来不了。 原本哼着的曲子突然断了,惹得何先生侧目看了眼,但也没看出什么不对,便自己帮她接了下去,也哼着在那看报纸。顾着何先生还在,何林曼压着脾气回自己房间,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为什么不来?” “我有事,来不了。” 有事?何林曼白眼都要翻天上了,就林西寒能有什么破事,想着就是搪塞,也懒得废话,“你有事推掉不就好了,什么事能有我重要,你说来我听听。” “我要去看倩倩。” 此话一出,何林曼瞬间噤声,只听见那头林西寒似讽非讽地问:“怎样,这个理由足够了么?” “西寒,你什么意思?” “你比我清楚,Lydia,我不想去猜你,可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去怀疑。她除了得罪过你,还有谁呢?” 下颌一瞬间紧绷着,细看隐隐发颤。陆倩倩,这个光是听见就倒胃口的名字为什么还会有人记得。她就想不通,林西寒到底喜欢这人什么呢,都死那么久了,还惦记!甚至为了这么个人一而再再而叁地要跟她吵。 何林曼攥紧了手机,良久挤着声道:“你是为了那样的人来怀疑我么?你觉得,你觉得我会做那种事么?杀人!我那时候才几岁!我一个学生能做什么!警方都说了这是意外,意外你不懂吗?是她晦气的找死,大晚上不在家要出去乱跑,谁知道是不是跟什么人鬼混啊!偏偏挑着我生日那段时间……哼,故意的吧,也不知道在恶心谁。” 林西寒隔着电话也能想到她脸上的表情,何林曼一直是这样,她从不知道何为收敛,对一个人的恶意能无限的扩大,即便那人死了,她也没有一点的同情心理。林西寒实在没精力和她吵架,也没那个心了。他不想抱着猜忌的心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何林曼真的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她在一些时候胆子大得惊人,近乎可以说是无知无畏。缓缓吐了浊气,林西寒语气漠然道:“你说好了么,说好我就挂了。” “你挂啊!你以后都不要接我电话好了!兄妹也不要做!所以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觉得是我把陆倩倩杀了?我倒成了杀人凶手……我说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奇怪,原来……原来是这样……”她低着声,盯着床头摆着的相框,鼻子酸涩得难受,可也只是难受,“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了。陆倩倩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她会死!当然啦,我很高兴,她的死对我来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多碍眼的东西被解决了!我该感谢做的那个人,我太谢谢他了!至于你,林西寒,你这么喜欢她,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那你就死守着她那破坟墓一辈子吧,反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就跟她好一辈子,最好抱着她骨灰结婚生子啊!”声音突然扬高,何林曼掐断电话,闭着眼睛,不断深呼吸使自己平复下来。 她对陆倩倩的死的确是不知情,甚至她到现在都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干的。 杀人……那时候才几岁,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杀人呢,这肯定不可能的。应该就是意外……就连警方都没查出什么的啊。 聊天 电话一直没接通,何林曼再等不下去便直接挂了。手机随手扔在床上,她软着身子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 很烦,真的烦透了。 宋书影对她确实没话说,可是这人忙得要死,不接电话是常有的事,尤其是有时候,何林曼需要他的时候,就跟人间蒸发似的。 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她的……很早之前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肩膀那的伤口早已愈合,光滑的肌肤完全看不出任何印记,就像,就像何淮安一样。好似从未出现,从未有过交集。 失魂落魄地下楼,何先生奇怪地问她,“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的,你跟爸爸说啊,爸爸给你做主。” “我打电话给Collin,他不接。” “他忙嘛,这没什么的,等他有空了,肯定会回的。不要这样,Lydia,你要记住,不能太依赖别人!不管什么时候,你要学会自己独立!做不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一回事了。林林,你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啊,不能因为大学毕业就觉得自己长大了,外面的世界很黑暗的。”何先生既得意自己把女儿养得很好,吃穿不愁,不为五斗米折腰。可同时他又会担心,他怕何林曼被人骗,被人欺负。 “可是我现在需要他,我有话要和他说。” “什么话这样重要啊,你跟爸爸说咯,就把我当成你的垃圾桶咯。” 何林曼闷着脾气坐在凳子上,自闭一样低着头,“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爸爸,你知道么?那个陆倩倩,有好多人都喜欢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刘嘉楠为了她还想对我动手!是我不好么,被这种人压着我好不舒服。她现在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有人——有人竟然怀疑是我干的!爸爸,我——我真的气死了。” “我看那人简直找死!这种事情都敢怀疑你身上,欺负我们何家好脾气么!Lydia,你莫哭,哪个混球说的,我看看到底谁这样大胆子!好啦,Collin他是忙啊,年纪轻轻就什么乱七八糟比赛的,你体谅体谅嘛。” “不……不是的,如果是淮安就不会这样的……” 何先生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谁?” “没有啊,我说晦气死了。” “是嘛,确实晦气!等你毕业,你就痛痛快快地去外面玩咯,毕业旅行也很不错啊!让高茜陪你嘛,你现在跟她的关系不是很好的,她明天回来,还说给你买东西了。” “谁跟她关系好啊,我才没有。”何林曼不自在地别过脸,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抱着人家哭。又听见说高茜要回来了,嘴角都扬起啦,“她什么时候到?我,我反正没事,就去接她咯,她这么笨,说不定不认路的。” 何先生笑着把报纸放到一旁,有意要逗她,“我怎么知道,她现在的爸爸又不是我,人家在高家住得可高兴了,哪里会跟我说的。这个女儿还是别回来的好,心都不在这。” “那,那是因为高家对她好啊。那我还不是你亲生的,难道我也不该在这吗?” 何先生的笑容敛了许多,严肃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就是我女儿的,是我亲生的,我永远是你爸爸,不会变的。” “我知道嘛,我只是打个比方。那你很介意高茜回去啊?虽然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回大陆,那里一点也不好!爸爸,你疼高茜还是疼我的,如果要交换,是要把我换出去,还是高茜呢?” “越说越离谱,这叫什么问题的。我疼谁,我最疼高茜啊!你个不省心的,趁早嫁出去给别人烦好。你啊,现在高兴了?嘴巴都要笑歪了。”何先生状似嫌弃地推开扒着他手不放的何林曼,可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可突然,他顿了顿,继而若无其事地吩咐何林曼,“你去楼上书房啊,我有份资料放桌上的,你去拿一下。” “啊呀,你好懒哦,在桌上对吧?” “是啊,在桌上!” 等人上去了,何先生才皱着眉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了几粒在盖子上,和水咽下。 “爸爸,楼上没有呀!” “哦,那是我记错了嘛,记错了,在公司吧。”何先生缓了缓,才出声回着站在楼道的女儿,脸色也有些不大好。 “你怎么最近的记性越来越差啦,有时候叫你都不理的。”何林曼抱怨似的从楼上下来,见杯子里的水没了,随口道:“你看啊,你就老板的,你坐着水喝喝,脚翘翘,吩咐吩咐我就好啦。” “让你干点事就喊东喊西,不要这样!勤快点没坏处的,林林,爸爸不能护着你一辈子啊,有些事情,你要学的。” 可何林曼不想听这种话,她根本就不敢去想何先生如果不在的时候,“你不要说这种话啊,你肯定会一直陪我啊,等我结婚有孩子了,你还要帮我带的!” “你嫌我命长是不是啊,还给你带孩子,保姆菲佣这些找不到么?你啊,什么时候才会长大的,我都不放心你……以后真的得好好帮你找找,你这脾气要弄不好,夫妻两个得打起来,一家不安宁!”最大可能还是何林曼单方面被打。 生病 何林曼特地让人把高茜的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完了自己又去里面转了转,陆续新添置些东西。 高茜大学是在大陆那边读的,毕业以后的工作也在那边,何林曼知道原因,无非就是她想和高家人待在一起。 早在高中,高茜就已经暗暗准备了,她想回去,一直都是。 电话响了,何林曼看着来点人是何先生,心中诧异,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正常来说何先生是不会打来的。 “林林,高茜有打你电话吗?” “没有啊,我还等她呢,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去的助理说高茜没在她上班的地方,请假了。我电话打不通,你打一个给她!” 何林曼也觉得不对,挂了电话又拨了高茜的号码,一直没接,过了好一会,才通了。 “喂?高茜,你在搞什么啊,我打你电话都不接!” “不好意思,我是高茜的同事,她人在医院,现在还接不了电话。” 说话的是个男的,何林曼的声音一下子就扬得很高,“什么医院,她怎么了?” “她——这电话里也说不清,您是她的——” 何林曼愣了愣,吞吞吐吐了半天,声音跟个蚊子似的,“我,我是她的……嗯……妹妹……亲妹妹啊!” “哦,那什么,要是方便的话还是来一趟吧,这高茜一人在医院也不容易。” “什么意思,你让她接电话!” “她现在还在休息,妹啊,要真的可以就来一趟吧,你姐姐都不敢跟家里头说!哎,你是她妹妹么,你这说话的调调不太想是这边的啊。” 何林曼都懒得理他,直接挂了电话,让保姆帮她收拾收拾行李,跟何先生打了声招呼准备飞那边一趟。 “助理在那边,你跑过去做什么啊。” “那不一样的,我之前生病,高茜也从大陆飞回来看我啊,爸爸,她现在这样,我不放心的。”何林曼扣着裙子的边边,看着保姆把她的衣服放迭好放箱子里。 何先生叹气,他当然也不放心高茜,毕竟那也是他女儿,“那你记得把阿财带上,保镖什么的也要带,出门要记得安全。有事情跟我说!” “好啦,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的!” 她走的时候很仓促,宋书影那边想了想还是发了消息说一声,不过等她下飞机了,那死人还忙着没回。 酒店提前已经订好,何林曼让人把东西先送到酒店,她得去趟医院 高茜那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助理那边把病房号什么的已经发来了,何林曼戴着口罩,很不耐烦地在电梯里,她很不喜欢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感到不舒服。 “是叁楼吗?阿财,你看看对不对,这地方好绕啊。” “是这,我买了果篮,高小姐可以吃的。你看,这袋子是你爱吃的,不要板着脸嘛,不然高小姐会以为你不想来的。” “我当然不想来啊,谁会喜欢这的,高茜这个蠢蛋把自己弄到医院来,她是没脑子吧——嗯?是这间么。” 阿财对了房间号,点头。 开门进去,就看见高茜靠着那不知想什么,见到何林曼就跟见着鬼一样,“你怎么来了?” “你管我干嘛来啊,你怎么住院了,高茜!你这么大了,不会照顾好自己吗?蠢死了!” “哟呵,不是心疼我吧,没白疼你啊,还带东西来了。”高茜笑着伸手拉她,抽了纸巾给她擦汗,“外面怪热的,你要来也晚点啊,等毒日头下去了再说嘛。再说了 你不是不爱来医院的,担心姐姐啊?” 何林曼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像被踩到尾巴的狐狸似的,“你神经病吧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谁担心了。我,我就是看你死了没,你这个废物,一下子就住院了……还有啊,你才不是我姐姐,我没姐姐!” “好好好,坐吧,要吃什么水果,我给你削。”反正不指望何林曼来弄,不然两人都吃不上。 “你看着咯,啊呀,你不要转开话题的。你为什么住院啊,高茜,你很累吗?医生说你就是太累了,你到底在干嘛,搬砖吗?” “我——”高茜正要说话,病房门又开了,一男人冲了进来,神色焦急,“茜茜,你这孩子怎么了啊?”看得出来很急,说话还喘气呢,何林曼撇着嘴站一边不吭声,想也知道这人是谁。 “我没事,您回去吧,甭担心我。” “什么没事,你住院也不跟爸说一声,医生怎么说啊?”高伟君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他后面跟着的女生倒是有些不对,何林曼清楚听见她在那嘀咕:“装模作样什么啊,白莲花,这样就累趴下了?不就是不想帮忙么!” 倒也不能说嘀咕了,反正全部人都听见了,一时间气氛突然凝固,高伟君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这就是高伟君前妻生的吧,当年可不光罗琴抛夫私奔,高伟君也是为爱离婚呢。 高雅婷不情不愿地道了歉,诚意反正是没有的,高茜也不想多说,随便点了头,却不料何林曼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哼了声,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目光。 “茜茜,这位是……”高伟君没见过何林曼,瞧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也有些眼熟,摸不准是哪家的女儿。 “哦,您说我么?我姓何!我叫何林曼,我是高茜的妹妹!”率先回答了话,何林曼分明看见高伟君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哦哦,姓何啊……” “是啊,久闻不如一见的,我听说您好久啦!这位是您的女儿吗?啧……”何林曼挑剔的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打量,高雅婷不适地往后挪了挪,却见何林曼微微歪着头,皱着眉很犹豫地问:“你是做了美黑么?原来这边流行这样的肤色啊。咦,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姐姐,她好凶哦,我怕。” 高茜敷衍地扒拉一下她的背,跟高伟君道:“这孩子被家里养得有些娇,说话比较直,没恶意的。” 闻言,何林曼马上探出头,“是啊,我这人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比如你长的丑,我就会跟你说你真丑,我要觉得你蠢,我就会直接骂你蠢蛋,我不会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啊,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啦,真不好意思,我说话比较直,其实你也不是很丑的,也就长的奇怪一点嘛。” 这还不如说人家丑呢。 高雅婷跟高茜还敢哔几句,但对何林曼是没胆子的,一方面是顾着何家,另一方面是何林曼看着就没高茜好欺负。 “我好奇怪的,医生说我姐姐是太累了。为什么会累啊,按理说她的那份工作不至于吧?啧,姐姐,你要说清楚嘛,爸爸都很担心的,我过来的时候还有任务的,爸爸说啦,你要是在这弄得不像样,直接回去好啦,他给你安排新工作。女孩子嘛,不要太累的。你就是心太好,有的人啊,蹬鼻子上脸可厉害了,不榨干你最后的一点价值是不会放手的。” “林林!你先去边上,你肚子饿了是不是,水果我削好了,你去吃。”反正是不想给高雅婷的。 “OK !你肯定有什么悄悄话要背着我说咯,不听就好了嘛。”何林曼耸了耸肩,拿着水果自己出去了。 坐在医院的长廊上,何林曼边啃着苹果边跟阿财抱怨,“我又没有说错话,我难道不对么?高茜这个蠢蛋,还想帮着姓高的!那两个我看着就觉得晦气——哦哟,晦气东西出来了。”她把嘴里的苹果渣渣咽下肚子后,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道:“这是谁啊,原来是我们的鉴婊达人呀!真难为你呢,高茜都累趴下了,你还能看出她是装的,你这知识水平比医生还高啊!难怪你姓高,敢于质疑,敢于挑战,这个姓真不错!就不像我啦,我也就姓何,除了收拾收拾看不顺眼的东西方便点,别的真是用处也没用呀!” 高雅婷装死不说话,可何林曼没这么好打发,随手把苹果扔垃圾桶里,咣当一声,高雅婷莫名地抖了抖,就看见那人抱手朝自己走来,“我记得——你叫高雅婷是吧,我早就想找你了。听说你对高茜意见很大啊?在高茜没去港城之前,你家你是老大,连罗琴都要看你脸色啊?”她问得温柔,就是脸上都是笑着的,可转眼就拽着高雅婷的衣领,“我不管你那爸爸怎么跟罗琴搅上的,但是高茜——高茜是我何家的人,你要再敢给我指叁指四的……我让你这种嘴永远说出话信不信?你知道哪种人是说不了话还让人放心的么?你给我老实点,我脾气没高茜好的,火了做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顾着是医院何林曼倒也没弄太大动静,周边人路过也只当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高伟君出来时,就见着女儿白着脸站着墙边,那何家的女儿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形形色色走过的人,时不时跟着旁边的人说话,见着他突然顿了顿,那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仿佛又见着何诚介一般。 “高家阿叔啊,我呢碍着礼貌叫你一声,可懂的人自然都知道,你在我眼里真的就是什么也算不上,完全没价值的。你去港城求我爸爸给钱,那姿态可真是低的……高茜为什么会累到住院,这原因你难道真不知道吗?你们把她当什么,提款机还是保姆啊,给做饭洗衣,什么都干——你们当我姐姐是佣人么,啊!这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让我爸爸亲自跟你说,我倒要知道你们高家有什么宝贝迷得她这样日思夜想。” 重逢再见 高伟君带着女儿面色难看地离开医院,何林曼嗤了声,等阿财开了门又回病房里了。 “那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爸爸?也不过如此嘛,高茜,你是不是傻,好日子不过,非要去给人家当保姆吗?高家的破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非要去管。” “你不要管,Lydia,你不懂!好了,不要说我的事情了,你跟那个宋书影怎么样啊?” “就那样呗,还能怎样啊,总不可能结婚吧!”何林曼低着头,看了眼手机,宋书影还是没回消息。 “他看起来挺靠谱的,你要别过分,我看是可以的。” “你又知道啦,哼,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对对对,我说不过你!马上就毕业了,高兴么?我给你买了件裙子,黑色的,你回头看看喜不喜欢!” 高茜对何林曼没坏心眼,虽然以前动手揍过,甚至很多时候还想动手揍她,但是,这几年的感情还真不是说说的。即便知道何林曼有些事情干的事情不像话,或者完全就不是什么人事,可她私心里还是把她当妹妹。 “高茜,你回港城不好吗?让爸爸给你安排个工作,轻松的!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逛街玩啊,现在家里又只有我一个,爸爸每天都很忙的。以前还有——还有你陪我嘛,现在就没有了。” “你要学会长大啊,我不能一直陪你的呀,我以后也要结婚,有自己的家庭,你也是的啊。就像以前,你老是黏着何淮安,样样都要他陪着,吃饭是他半哄半喂的,出去也有他跟着,就是没时间也要抽出时间陪你玩……其实这样很不好的!我觉得他这个做法就很不对,完全没有要你独立的意思。以至于他出国了,你就受不了。”高茜想想以前这两兄妹的相处模式就头皮发麻,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何淮安对他妹妹要这样,管得严,要有什么男的跟何林曼说话,马上脸就拉下来了,可对何林曼吧又是很惯着,几乎不说不。 而且这两人有时候看着还挺暧昧的,那会何林曼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算了,关键何淮安不是啊,都高中了,怎么可能什么也不懂。 想了想,高茜还是忍不住道:“你现在还想你哥哥吗?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俩还有联系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爸爸要拦着你们两个来往,但……其实我总觉得你哥哥有点怪怪的。” 何林曼冷笑一声,“他当然怪,脑残么!神经病一个,谁管他!” “哎,你现在这样说,你哥哥要在,我看你马上就哑巴了。”每次都是这样,何淮安要板着脸盯着,何林曼马上就乖了。 “我怕他?我现在长大了,要做什么他都管不了!我爸爸都不管,他哪来的资格。” “好好好,反正你现在也大了,谈恋爱什么也正常,宋书影反正人也不坏,你就处着看看咯。” 何林曼随便应和,感觉有点累了,跟高茜打了招呼就回酒店。 其实她怎么可能没意识到呢,回想以前何淮安对她做得事情,她不得不承认何淮安的控制欲很强,只是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凡何林曼没听他话了,在外面跟黎晴几个玩了,何淮安就会一直打电话,一直打,一直打,逼急了亲自把她带回去。 而且何淮安给她的手机里装了定位……这事情让何林曼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犯人一样,被监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若非刻意提起,何淮安这个名字她也不会想起,对于以前的那些,都好像随着这个名字被尘封在一个角落,只要何林曼不去想,那么就像没发生过一般。 因为港城那边台风天气的影响,何林曼被迫要在这边多待几天,高茜自己也不爱住医院,于是带着何林曼回她自己那小公寓住。 公寓也是何先生给的,地段很好,周边住着的人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天的晚上适合出去散步。 “你瞧这绿植真不错,小花开得还挺像那回事啊!” “家里比这好得多了去,你要愿意一起回去看啊。” 几乎高茜说一句,何林曼就要怼一句,得亏高茜这些年脾气变好许多,不然真忍不住要动手。 “小茜!咱好久没见了,你怎么瘦这么多了?”两人在超市逛,何林曼懒得走路,就坐在推车上要高茜推,周边人也就多看了几眼,倒也没多说什么,直到高茜碰到什么熟人,聊了半天,推车也停了半天,弄得何林曼挺尴尬的,坐在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跟展览的商品一样。 “高茜,我自己去别地方看。”她好容易爬出来,不满地摘了帽子露出脸,准备自己一人去逛零食区。 “林,林林啊?是林林对不对?”那人突然叫她。 何林曼瞬间僵住了,只想着不可能那么倒霉,马上加快了步子,可那人马上上前拉住她,“林林,我是明筝姐姐啊,你不记得了吗?叶,叶明筝啊!” “什么叶明筝,我才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不是——林林,你还生气是不是,你好容易来这边一趟……咱去哪坐会,我记得你爱吃那豌豆黄,去糕点铺什么的买点给你吃好不好?妈每天都念叨你,林林,林林你去哪?” “我说你认错了就是认错了,什么妈妈姐姐,我姐姐就站那呢,我妈早死了,要念也该托梦给我!” 何林曼抬腿就要跑,叶明筝急得忙在后面追,好容易拉到人,哀求着嗓子说:“林林,跟姐姐坐会吃顿饭好不好,不管怎样,我是你姐姐啊,同爸同妈的亲姐姐!妈跟爸他们每天都想你的,妈妈前几天还动了手术……林林,你就跟我们吃一顿饭成吗?都多少年没见了……” “你别拉我,高茜,高茜!”何林曼又急又恼,不停地喊着高茜过来。 “明筝,明筝你别这样,你吓着我妹妹了,你吓到她了!”她看何林曼那样子就有点不对,拉着人到身后,“她胆子很小的,不禁吓,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秦姨那我原本就要去看的,只是这段时间忙,改天我去一趟哈,Lydia!你不是要去买巧克力么,快去吧,不然一会又要吵着说卖完了没货了。” “她——高茜,你陪我一起去。”何林曼警惕地盯着叶明筝,就怕她多说什么。 高茜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背,歉意地对着叶明筝笑了笑,“那我先走啦,有空再联系!” “林——哎!”叶明筝眼睁睁地看着何林曼走远,想上去拦,可马上就有几个男的挡着,明显是何林曼的保镖。 晦气死了,早知道出门该看黄历的,万万没想到又能跟叶家的人扯上关系。何林曼是一点也不想再跟叶家有什么纠葛的,弄得心情都不好了。 “好啦,你看这个蛋糕好不好吃啊,买一盒吧!你看看你的脸啊,怎么这脾气就没变呢,甩脸色给谁看啊!在外面可不能这样子知道么?”高茜拿了盒芋泥卷放推车里,见何林曼怏怏不乐的,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好啦,今天格外允许你多吃一碗冰淇淋好吗?出来就要高高兴兴的,不要苦着脸啊。” “那我的好心情都被那个叶明筝搞坏了啊,遇见谁不好,偏偏是姓叶的。” 高茜奇了,“你跟叶家有仇么?他们对你很关注啊每次碰见了,叶明筝都要跟我打听你!你不会闯了什么祸得罪人家了吧?” “我才没有!是他们对我心怀不轨好不好!” 何林曼气得声音都提高了,即便事情过去几年了,她还是忘不了在叶家,那帮人都围着什么雯雯转的场景。 她不后悔,从来不后悔也不觉得愧疚,对于推雯雯下楼的事情她唯一觉得不好的就是时间不对。 应该在没人的时候推的! 别来无恙 自打碰见叶明筝以后,何林曼连出门都不想出了,整天就窝在家里。白天高茜出去上班,把弄好的饭菜放冰箱,等何林曼醒了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吃。 天气热,何林曼其实也吃不下东西,每每高茜不在家,她就自己点外卖吃什么冰淇淋啦,奶茶啦什么的。她发现这边吃的东西种类太多了,就光光奶茶的花样就好多! 宋书影打电话过来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对何林曼挺抱歉的,他这个男朋友很失职,“Lydia,等我忙完这一段时间以后,我陪你出去玩可以吗?” “没关系啊,你忙你的咯,我还可以的,不用在意我啊。对啦,Collin!我听说刘嘉楠回来了,真的吗?” “是真的,他爸爸现在坐牢,刘家也倒台了,其实回来也不容易的。他现在好像在创业吧,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了?”宋书影隐约记得以前有段时间,何林曼好像和刘嘉楠走得挺近,甚至还有什么传言说这两人在拍拖,但没人敢当面讲出来,都是悄悄议论。一方面何林曼是出了名的差脾气,要得罪她完全没好日子过。另一方面就是她表哥林西寒。 “Collin,我觉得……你那边什么声音,有人叫你吗?” “哦,那是我同学,你上次见过的,和我们一起吃过饭。” 何林曼切了声,翻了个白眼,那女的一看就对宋书影有意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瞎没感觉出来,“你们关系很好吗,不会背着我做什么吧?” “你看你,又胡说八道了,我们是同学啊,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都有女朋友了!Lydia,你是吃醋吗?”宋书影觉得挺稀奇的,他跟何林曼交往有一两年了,但两人真的什么也没干,最亲昵的也就是他陪何林曼出席什么宴会,会揽着她的肩,其余还真没了。约会也很少,他很忙,研究的项目课题太多,根本没时间去玩,所以两人的相处时间不多。 “是啊,我看见你跟别的女生说话会吃醋的,你就不要说好了,最好戴个口罩!” “你真幽默,你放心啊,我没跟别人乱来的。”他跟何林曼的关系不单单是男女朋友这么简单,要是合适,以后会结婚的! 不过显然,何林曼压根就没考虑过,敷衍了事地跟宋书影打完电话就继续吃自己点的仙草芋圆冻,她对宋书影没什么太大感觉,但也没像以前对刘嘉楠那样那么过分。 宋书影人不坏,虽然有点木纳,倒也不是木纳,只能说是无趣吧,反正是不太对何林曼胃口的,她什么事情不会跟宋书影讲,对外人什么样,对他就是什么样。至于为什么要跟宋书影在一起……她也不知道,就是刚好这人追她,然后她觉得还行就同意了。 但如果是别人她也不会同意,虽然不喜欢,但宋书影给她的感觉就是靠谱,即便不能理解她的一些想法,但还是会尽力满足。 她想吃什么想干什么,宋书影都不会管。当然,要是想管也不可能,何林曼根本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所以啊,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她总该有个人陪吧,不管谁也好,能陪她就好。 塞了一大口冰淇淋球,何林曼觉得有些腻就把碗盒往前一推,自己仰躺在沙发上,思绪放空,她这样可以发呆一下午。 日子一天天过去,何林曼从即将毕业到现在毕业叁年有余,这中间发什么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也不用出去上班,每天跟黎晴几个小姐妹喝喝茶吃吃点心就很好。 高茜继续待在大陆,罗琴早就从英国回来,跟何先生办了离婚手续,重新和高伟君复合了。 所有人都好像过得很好,包括何林曼自己,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里空落落的。 “Lydia,Lydia?Lydia!你怎么了,叫你好几遍了!” “什么事?” “你跟宋书影要订婚的消息是真的吗?”黎晴搅着咖啡问。 “没有,这是有这个想法,但我觉得太早了,没必要。” “你们在一起好久了,要真订婚也没什么啊。” 是吗?可何林曼不想。 “你家那个小阿弟呢?你妈妈亲自养在身边,乖不乖?”何林曼换了话题,不想再说自己跟宋书影的事情。 “还行,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关键还是蓝欣,死盯着不放啊!”黎晴嗤笑着抿了口咖啡,当年蓝欣怀孕生了个男胎,可把黎生高兴坏了,老毛病再犯,又有离婚想法,还是老黎先生出面做主,把那男婴抱给黎太养,这当然也是黎太自己的主意,要是老黎先生,完全懒得理那私生子。 “毕竟她儿子嘛,那个是不是周繁丹?” 黎晴眯着眼看去,还真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去打个招呼!” “OK,等你好消息!”何林曼现在看周繁丹也不顺眼,巴不得黎晴去找不痛快,反正别人不高兴了,何林曼自己就觉得挺高兴。 当然,要是黎晴拜了下风,作为好友的何林曼当然要出面帮忙。 “这是怎么了啊,我们周小姐好大脾气,隔着远远就听见你教训人的声音啊?” 周繁丹看见何林曼过来,目光微微一滞,轻笑道:“我难敢跟何小姐比呢,论脾气,谁能强过你何小姐啊!” “可能是没底气的人太多吧,毕竟抢来的东西,用也用不惯不是么?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妈妈是小叁,这女儿不该觉得羞愧难当么?”黎晴冷笑着看了眼围着周繁丹的几个女生,看穿着也知道,就是普通工薪阶层的。 “你也说了是小叁咯,都小叁了,哪来的脸?繁繁,你说小叁要脸么?”何林曼状似好奇一般问道,心里却奇怪周繁丹的反应,也不知道是说她会装呢还是学聪明了,这几年周繁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猜不透了。 “黎小姐,有些事情你还是有证据拿出来比较好,当年到底谁是插足的第叁者你应该最清楚!” “当然清楚,你那非婚生子的弟弟要没有我妈妈,还不是个黑户么!哼,周繁丹,你现在很有胆子么,以前见了我都打哆嗦,现在很有种嘛!” 周繁丹微微一笑道:“人都是会改变的,尤其是——”她突然盯着何林曼,攃了口红的,薄薄的嘴缓缓吐着字,“尤其是死过一次的人,太清楚那种感觉了,现在连死都不怕的我,还该怕什么呢?” 她这样倒是引得何林曼来了兴趣,抱着手粗粗扫了眼她的脸,“死么?看来那次的自杀给你印象很深刻啊,繁繁你现在真是和以前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她突然压着嗓子微微倾斜着身子,附在她的耳畔轻笑,“这算涅槃重生么?如果是,你觉得——你配叫凤凰么?”笑容尽散,何林曼漠着脸跟黎晴道:“走吧。”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完全丢身份。 “何林曼!”背后的周繁丹突然叫住她,但她没理会,只继续走,只听见那似笑似叹的声音,“别来无恙啊!” 劝说 出了店门外面恰好下着大雨,何林曼摸出手机打给宋书影要他过来接,却不料他正好有事。 “你现在越来越忙了,Collin,你算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真正相处的时间还没你跟那什么谢允斐多,现在连接我的时间都没有吗?你到底忙什么东西,我爸都没你这样忙啊!” 宋书影隔着电话跟她解释,“Lydia,我要有时间肯定来,可真的没空。” “什么没空,你就是不想来对不对,你自己算算多少次了,每次都没说没空,是觉得接我很烦吗?你找理由也要聪明点啊!你爱来不来,滚远点最好!”何林曼发完脾气就挂电话,烦得揉着松散的头发跟黎晴抱怨,“你也看见了,我就这样的人能靠谱吗?来接人的时间都不愿意给。” “好嘛,他肯定也是忙啊!Lydia,你也别生气了,其实……其实我那天看见Collin跟个女的一起在外面买东西的,感觉关系挺好的,你要不要注意一些啊?” 何林曼深吸一口气,从手机里翻出个照片来,“是这女的吗?” “是啊,你认识?” 当然认识,这个谢允斐喜欢宋书影一眼就看出来了,真以为灰姑娘跟王子的童话故事随处可见么?何林曼就是再不喜欢宋书影也不会允许自己被绿,即便这两人目前还没什么。 “黎晴,你不觉得周繁丹很奇怪吗?” “对吧,你也感觉到了?性格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管他呢,那女的在我们面前就跟狗一样,你怎么了?” 何林曼摇头,她总觉得周繁丹有些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但是为什么呢?就因为之前轮奸的事情? “雨下好大,你要不坐我家车——哎,寒仔来了,找你啊!”黎晴拿胳膊肘顶她,这表兄妹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看不透的。 “外面下雨,我接你去我家吃饭,晚上住那,衣服阿财已经送来了。姑丈这几天不在家,我妈妈不放心你。”林西寒接过何林曼手上的袋子,撑开伞护着她上车。 “玩得开心吗?”无言许久,林西寒率先打破僵局。 “还行。” “Collin打电话跟我说他有事,感觉你生气了,要我帮他解释一下。和他吵架了?” “没有,是他自己乱想。我和他有什么好吵的。” “林林,Collin的脾气已经算很好了,前几天宋家那还来探口风,问什么时候把你们两个的订婚给办了……你自己决得呢?”林西寒不关心订婚的事情,只想知道何林曼到底怎么想的,即便他们这个圈子结婚不可能是因为爱情,但他还是觉得应该以何林曼为先。 “我不喜欢他!没感觉,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感觉。Collin对我很好,如果结婚对象说他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我不想这么早。” “没关系,们尊重你的决定。你要不想那就不想,有事情跟哥哥说——林林,你怎么了?”林西寒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皱眉问道:“不舒服么?这几天降温了,你不该穿这么少的。” “西寒,你知道——我哥——何淮安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清楚,短时间不回来吧,我那会去国外念书的时候,淮安已经那边的金融公司实习了,现在在那边发展很好,我觉得应该是要等几年吧。” “是吗?那他可真是好啊。”何林曼扯了扯嘴角,说不定那人早忘记自己了,在那边要什么女的没有,何必浪费时间在她何林曼身上。 “林林,我在那念书的时候,你哥哥还问起过你,他很关心你的。像你十八岁那次生日,周繁丹打电话给你,然后——咳咳咳,淮安一听说你生病发烧,急得不了,可他不能回来,只能通过我来了解。你那会还问我为什么老是跟人打电话,其实都是在跟他啊。淮安他其实都有参与你的每个成长轨迹的,每次你生日礼物,他都拜托我交给你,虽然不懂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你是他送的。还有你大学毕业啊,你还问我说那对耳饰哪买的,其实还是淮安送的啊,是他用赚的第一桶金买的。林林,你是不是因为他出国了,才跟他闹脾气?” 何林曼没吭声,靠着车窗,散着头发盖着脸。 “你也知道姑丈的脾气啊,他疼你是不错,可对淮安又不一样,他对淮安要求很高,自然给的条件也很苛刻的。淮安一个人在那边很苦的,我都看不下去……你多想想他的好嘛,林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跟我亲妹妹没差别,我也就你一个妹妹。我以为我够疼你了,但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跟淮安比起来真的……唉,你啊,要是以后你嫁的人跟淮安一样就好了,什么都惯着你!” “别说了,别说了!西寒,你什么也不知道,你觉得他对我很好吗?如果是,那他就不该……不该骗我的,他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我干嘛要谅解?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高兴吗?淮安他会陪我,不过我干什么他都护着我,我怕的时候他也在……可我习惯了,他又抛下我不管……做不到就不要说啊,那样我只会更难受……” “林林……” “你什么也不懂,不要帮他说话,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懂。对,我知道,他去国外是很好,对他好处很大,可是我就是不能理解!西寒,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淮安在就好了,这样我难受的时候还有说话的……我讨厌陆倩倩,就是她现在死了——我还是讨厌!可是你喜欢啊,你为了她一而再再而叁地跟我吵架,你非要和我提她……这时候我会想,如果淮安在多好,他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说都不给说。还有宋书影啊,我让他来接我都不肯,接电话还要看他的时间来打——如果是淮安,如果是他我根本就不需要想这么多!可他不在啊,我想,我的那些如果都是放屁,他就是不在嘛。”何林曼抿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流,林西寒吓得要拿纸给她擦,可何林曼躲开了,“没有什么是不变的,西寒你以前一直站在我这,可自从有了陆倩倩,你就帮着她,现在也是,我比不过一个死人,在你心里还不如那个死人来得亲。我不相信淮安他现在还对我这么好,这么多年了,他或许早忘记我了,他会有别的女人!一切都变了,就我还是一个人……” 林西寒这觉得这话很怪,“你和他是兄妹,就是有女人了,在他心里你肯定是不一样的啊。” “可你也知道不是亲的不是吗?”何林曼轻飘飘的一句话惹得林西寒脸色大变,确保司机没听见后,他压着声咬牙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林,你要说清楚。” 度假村 吃饭的时候林太一个劲地给夹菜,爱怜地摸着何林曼的头发,“最近瘦了,你脸上的肉都没了,女孩子太少不好的。” “我是因为长大嘛,以前是婴儿肥。” “那我还是觉得你肉肉的可爱啊!最近Collin有没找你玩的?”林太其实不太看好这两人,反倒觉得林西寒跟何林曼可以凑一对。 “他忙死了,打电话也不接,每天都说忙啊忙,也不知道忙什么。我都一两月没见他了,找他也不理人。” 林生闻言不赞同地看着何林曼,“男人妖忙着工作才好的,儿女情长像什么样子,林林,这事情他没做错的,毕竟宋家有他大哥在,Collin到底要自力更生才好。” “那我们林林也要陪的啊,我不信他一点时间也没有。那这样,我听人说北山那的度假村刚弄好的,里面很不错啊!寒仔,你陪林林去玩咯,你们两个反正也没空的。让你爸给你放几天假,你去陪林林玩。” 林西寒还没说话,何林曼反倒嫌弃死了,“我才不要他陪,他也不想陪我。” “哪里的话,他不陪你陪谁啊!你哥哥现在不在,你身边最亲的也就只有西寒了,让西寒看着也放心啊!” 林太做事向来干脆,转头就让人去操办了,何林曼吃完饭靠在沙发上,半死不活地瘫着。 “你话还没说,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林西寒哪里信她,挨着她边上低声问,“你跟淮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 “能有什么啊,都给你知道了是不是?” “林林,有些事情你要不说我还没决得,你一提,处处都觉得奇怪。你以前很黏淮安,还就听他的话。我们出去玩,你累了直接要他背你,我还看过他抱你,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总感觉是亲你的——你那时候才几岁,你脑子有病吗?和他搅在一起!姑丈是不是知道才送他走的?” “不要提他可以吗?我不想听,我不想再听见有关他任何的事情!” “林林,我是为你好,淮安根本就不适合你!管你跟管女儿一样,你受得了吗?” “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我不想听懂吗?”何林曼气得嚷起来,惊动了林生夫妇,“啊哟,怎么了这是?寒仔,莫闹你妹妹。” “他最好别回来!”林西寒一拳捶在沙发上,现在想想,以前的何林曼跟何淮安处处都是暧昧。 去度假村的还有黎晴几人,林太精心准备的二人独处时间变成了多人游。甚至还间接给何林曼宋书影发展空间。 “你怎么来了?”头上戴着顶帽子,何林曼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问。 “你不是说陪你少吗?所以我请假来了啊,不要生气啊,这几天都陪你嘛。”宋书影软着声把手搭在何林曼肩上,感觉到她的不自在,宋书影大着胆子凑得更近,“Lydia,你知道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会——所以有事我们好好说可以吗?” “我知道了。”她强忍着不适,抵触情绪越积越多,尤其是宋书影试图牵她手的时候,何林曼突然大发脾气,“你难道不会走路吗?瞎子也知道找导盲犬跟拐杖,你拉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路吗?你管自己行不行,虽然降温了,但今天我觉得很热!你不要挨着我,OK?” “林林,说话不要这样!”林西寒率先出声,拉着明显状态不好的何林曼到边上,歉意地跟宋书影笑了笑,“她就这样,脾气好怪的!别理就好了,天气燥,她人也不舒服的。”可转眼就低声训她,“你怎么回事,他又不是老虎,碰你一下怎么了?你这样不给他面子,是想分手么?” “随便,我无所谓!”何林曼冷笑着扯下皮筋,散落的头发打在林西寒的手臂上,“本来就不是我求着他在一起的,分不分我都可以!” “那你干嘛要和他一起?感情不是儿戏,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不是所有人都跟淮安那样的!” “你提他干嘛,不提他会死吗?我何林曼一定要跟这人绑在一起是不是!”她眼里尽是戾气,粗暴地推开林西寒,敷衍地跟宋书影说了声,“我累了,祝你玩得开心!” “Lydia,Lydia!你好歹把这盅梨汤喝了,我让阿姨炖好久的,天燥喝一点润润啊。”宋书影无奈地站在原地,待何林曼的身影彻底消失时,才扯着嘴角把保温桶扔垃圾桶,解了颗扣子,大小姐发脾气,根本轮不到他去哄,就光光是身边的表哥就马上跟过去了。 “Collin,Lydia那脾气你也清楚,一会就好了,走,咱们去逛逛!”江城晔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准备要去钓鱼了,可宋书影却摇头,“我也有点累,先休息会吧。” “哎,不觉得他怪怪的吗?当初他跟Lydia表白我就觉得很奇怪啊,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Lydia是玩玩的,可他感觉也不像是真的啊?”黎晴等人走远了才小声跟江城晔说,这几个友情虽然塑料,但好歹是一起玩的,不会让谁受委屈。 “我也觉得,那小子以前上学就是乖仔,哪里会跟我们扯上干系——喂,他不会是借着Lydia做什么吧?你想啊,何生那样疼她,肯定——你觉得呢?” “不好说,要不再看看?”这事情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反正何林曼现在跟宋书影没什么,也不急。 何林曼躺床上睡了一下午,梦里是刺眼模糊的光线束着她的眼,只听见有人一直在喊她,说要带她去看雪。 醒来时外面的天是黑的,房间里也是黑的。 何林曼坐在床上发了会呆,还未曾从梦里脱离出来。 她记不清梦里是发生什么,只觉得很难受,像是溺水般喉咙鼻子都被堵住了,喘不过气来。 手机响了,何林曼接了电话,是林西寒喊她出去吃饭,就在她房间门口等着。 “你刚睡醒吗?睡了一下午感觉有没有好一点?”林西寒都摸不透她的脾气,尤其是现在,何林曼这几年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怪,喜怒无常就是说她的,根本不知道她下一秒要干嘛。 “晚上吃什么?”何林曼觉得头胀得发疼,脸色也不是很好,整个人都虚虚的,脚上像是踩在棉花上,正想说什么,迎面看见周繁丹跟几个女的走过来,当即脸色刷地阴下来,“为什么她也在?” 林西寒怎么可能知道,又不是他开的度假村,周繁丹也不是他谁,他哪里知道这人行踪的。 “她是人又不是鬼,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 “哼,我看不一定吧!”阴冷的目光缠在周繁丹身旁的女人身上,她这样子就不对劲,林西寒小声问:“有过节?” “不一定,目前还没有。” 同学 在餐厅用餐时,何林曼挑了宋书影身旁的位置,白软的指上戴着枚铂金戒指。宋书影记得这是何林曼十八岁生日那天,林西寒给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戴着。 “Collin,你在看什么?”现在的何林曼又恢复往常那般,那双水杏似的眼睛含着笑,微卷的头发束得高高的扎了马尾,身上也换了件背带裙搭白衬衫。宋书影往她杯子里倒了果汁,只想着何林曼这会应该是没气了,便也笑着和她聊天,气氛很好,倒真有小情侣的那点意思。 “那个就是Collin的女友么?”好友小声问着谢允斐,她是没见过何林曼的。 “嗯。” 友人冷眼看了许久,摇头道:“看着很娇,年纪好像不大的,她几岁?” “比Collin小几岁,听说上学上得早!” “说真的,我觉得还是你比较适合Collin。”抛开私人感情也觉得这对不太般配,那女生看着就很娇气,而且好几次她在边上就听见宋书影在哄电话里的女友,如果双方都不能相互体谅,这段感情是长不久的。 何林曼早早就看见谢允斐一帮人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周繁丹跟宋书影也是校友,还是同系的,那么这几个都可以算是同学了。 “Collin!好巧啊,你也在这里玩吗?” 同学来打招呼,宋书影起身上前,不知说了什么,便引着那帮人过来,“位置不太够了,我们大家拼个桌吧。” 环顾四周,确实位置不够,但拼桌……反正黎晴几人是不想的,但不好说出来,正想委婉拒绝,哪像何林曼直接开口道:“既然位置不够不要吃不就好了?我们又不是垃圾收容站,什么东西都要的。” “Lydia!你说话有点过分了。”宋书影再好脾气也不能忍,这几个还是他同学。 “什么叫过分?我还有更过分的,要听么?周繁丹,你是不是脑子没有带的,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想看见你出现在眼前,你难道没长耳朵吗!当年我爸爸要是做得绝一点,你现在不知道在哪贫民窟捡垃圾呢!算个什么东西啊,是当初的事情没长教训吗!”现在越看周繁丹越不顺眼,不知道为什么,尤其是周繁丹的那个眼神,何林曼忍了好几次,回回都有想把她那眼睛扣下来。 “啧,周繁丹,我说你要是真有脸也不会出来的吧?你那视频港城圈子里都传遍了,现在可是各家太太里的黑名单——哦,温家太太倒是不嫌弃,你可以跟温洋凑一对啊!”黎晴捂着嘴笑,身旁的江城晔背着手贴在后脖颈,懒洋洋地支着腿,虽未说一句话,可轻佻的目光让那站着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不舒服。 “我们要不还是去别地方吧,Collin,我们先走了。”一同学强笑着跟宋书影打了招呼,一帮人又出了餐厅。 何林曼冷笑着嗤了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东西,“这的鱼片粥味道很不错,你们觉得呢?” “你要喜欢再盛一碗。”林西寒难得见她这样有胃口,连带着自己都觉得这粥味道不错 “Lydia,我觉得你刚才的做法——”宋书影强压着脾气想要跟何林曼谈,可当事人却完全没那意思,松了手上的餐具,满脸无辜道:“我说错话了吗?我只是提个建议啊,他们要真过来做,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就是周繁丹——Collin,我讨厌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对,宋书影当然知道。何林曼十八岁生日过后没多久,何生直接放话说要周家好看,手段又狠又毒,黎家出面都没用。到底是什么仇没人知道,不过隐约听说是跟何林曼有关的。 不过周家自那以后元气大伤,也没多少东西在了。 “你气走他有什么好处啊?”林西寒等人走远了,才出声。 “他敢跟我生气吗?宋家满心等着他娶我,他还敢跟我生气!不过觉得是可笑的面子受到挫折罢了。人么,都是这样,等给点甜头也就忘了。”何林曼从不把宋书影放在眼里,即便是宋家二少。宋家以后做主的是他大哥,宋书影也没经商的头脑,就是会做点研究报告什么的,所以以后能分到的也就是公司分红之类的。 林西寒却觉得她太过,“林林,你要真不喜欢人家就算了,不喜欢还在一起干嘛呢?宋家之前还有想放出消息说你们要订婚,不过被压下来了。你不喜欢就算了,找个真正喜欢的处处啊。” “这个你不要管,如果分开,爸爸会担心。” 至于担心什么,也无非是怕何林曼跟何淮安又搅上。要知道当初何林曼跟宋书影在一起的时候,何先生是又惊又喜,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点不知名的类似遗憾还是失望,但总体还是欣慰的。这会儿何林曼要是提出分手,何先生估计又要担心了。尤其是现在,即便何先生瞒着,但何林曼还是感觉到有点不对,何先生的身体似乎出了状况。 回去的路上是林西寒跟何林曼一块走的,她低着声,闷闷地问着,“爸爸是不是不舒服?他没有出差,是因为别的对不对?” “你又说什么话了,姑丈不是好好的吗?林林,不要瞎想……”林西寒知道内情,但没说。这也是何先生的意思,他觉得没必要说出来,何林曼就是知道又能怎样,不过是害怕担心。与其那样,何先生倒还是希望她什么也不知道,每天高高兴兴的。 “林林,你现在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要明白,你也要学会去独立。正常来说,你这个年纪的都在职场打拼,都要工作的。而你呢,每天睡到自然醒,不是去买东西就是穿梭在各个秀场……你的起点比人家高,过得也比人家好,那你是不是也该比人家好呢?我不是说要你去上班,你的身体和性格确实不太适合。我说实话,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可能也受不了你。林林,你该要改一改脾气的,每个人都要学会改变的啊。我也是的,我以前的脾气也很差,可现在,我要学生意上的事情,我要跟人家谈什么生意项目,那我也要改变那个臭脾气,即使很生气我要忍住。因为我知道骂人发火是很爽,可是后果呢?我的团队员工会情绪化,会跟我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有的会离职。一次两次可以,但所有都走了,我又剩下什么呢?当然,该骂该发火的时候我会去做,但大多数我会好好跟他们说话。 我们两个这么亲,又不是外人,所以我会跟你说,我想要你好,所以我想来劝你。说话要过过脑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你有的话很冲很过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但别人就觉得是那个意思。林林,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个好是你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好。而不是像菟丝子一样依赖别人。你跟淮安的事情你不说我也猜出来了。他现在——算了,不提他。Lydia,你要长大,你要懂事好不好?莫要和以前那般胡闹,万一哪天你……反正你乖乖的就可以了。”林西寒到现在都觉得陆倩倩那事情不对头,看何林曼那样子是不知情的,可何林曼肯定是有些干系的,这点他可以肯定,不过这已经过去了。就像陆倩倩死了,这事情也该过去了。但林西寒会担心又有个像陆倩倩那样惹何林曼不爽的人,那她还要毁掉吗? 这事情明显是不可以的啊。 落水 度假村是新建的,看得出是花了很多心思下去,周边设施环境都很不错,饶是何林曼这个挑剔的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好。 “真晦气,为什么又碰见他们?”林西寒跟江城晔那些男的钓鱼的钓鱼,打高尔夫的打高尔夫,各自活动。何林曼几个女的便打算去游船玩,哪想这船是按人头算的,何林曼这边人数不够,又分了几个过来,哪知好死不死是周繁丹她们。 谢允斐跟何林曼吃过几次饭,也算认识,犹豫着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至于对方理不理,谢允斐是不管的。 “Lydia,这里弄得还不错啊,下回再来吧?” “可以啊,我都——”她边说着边拉了拉衣领,突然脸色一变,竟站了起来,那船也晃了晃,吓得黎晴问她怎么了。 “我的玉呢?我的玉不见了,我爸爸给我的玉!黎晴,你看见我的玉了吗?一直戴脖子上的!” “没有啊,昨天还在的吧,不要急,一会上岸了让人去找找嘛,Lydia,不要担心,你去的地方也不多,肯定会找到的。”同行的女伴纷纷安慰,但何林曼还是心里不踏实,拿出手机打给林西寒,“表哥,我的玉不见了,你去我房间看看有没有掉那。” “是姑丈给你的那个玉貔恘吗?怎么这样不小心,我现在回去看看。”林西寒知道那玉的来历,也没心思打高尔夫了,把球杆递给球童便去住的地方。 平常都贴身戴着的,除了洗澡才会摘下,一下子没了,何林曼很不习惯,甚至心慌慌的,本来这几天就没睡好,这样一弄,她更没要玩的心思,转头就跟黎晴说自己要回去。 她这样一闹,周繁丹那边的人就不干了,大家都是交了钱的,这景区也是按时间算的,凭什么你说要走就要走,脾气急的马上就出声要骂了,早看何林曼这娇女不顺眼,眼长头上目中无人的。 “那你们要怎么样啊,我把钱给你们,你们自己再包一船不就好了,双倍可以吧?或者要多少呢?说来说去不就是钱的问题么。”她现在烦得很,没那心思鬼扯。 “你少瞧不起人,就是拿再多钱也不干,我告诉你,今天没到时间谁也不准走!你算老几啊你,给我坐着!外面排队的多得很,你去排一个试试!只怕大小姐站一会就要晕了吧。” 何林曼的火蹭地上来了,她被人捧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你找死是不是?我说要回去,听见没,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周繁丹,你是死人吗?她们没脑子,你也瞎了聋了是不是,快点把船开回去!” “何林曼,你大小姐威风耍给谁看,我干嘛要听你的,没了何家,你连个屁也不是,跟谁发脾气呢,你以为我们是你哥哥或者你爸爸?你撒个娇,掉个眼泪,马上就有人来哄你?”周繁丹冷笑一声,慢悠悠地拿出手机,心情很好地拍起照片,这下何林曼更火了,直接站了起来,黎晴拉都拉不住,就看着她走到周繁丹她们那边,尖着嗓子骂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被男人玩多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给我开回去听见没,给我——”她要夺过方向盘,可周繁丹哪里肯让,两人你抢我夺,差点打起来,船也摇摇晃晃的,岸上的人看着不多,拿起喇叭问她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 “你耳聋嘛,船在晃,你还住手!” “该放手的是你,你别再胡闹,你要掉下去怪不任何人!”这嘴巴有时候就毒得很,周繁丹才说完,何林曼竟真的脚滑摔下去了,黎晴尖叫着捂住嘴,忙要看四周有没有救生圈什么的,可什么也没有,拉着船边,把手伸过去,“Lydia,Lydia你冷静点,抓住我的手上来!这有船桨,你抓啊,抓啊!” “是啊,你,你冷静安慰,别慌,我们,你不是会游泳的吗,你们谁会游泳啊,快点下去啊!” 周繁丹也吓着了,“我,我不会啊,我怕水……何,何林曼!救命,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啊——阿斐!” 只看见一道身影晃过,马上溅起水花,只看见谢允斐动作矫健,鱼一般在水里畅通无阻,捞着昏过去的何林曼往船这游。 林西寒才找到玉佩,就又接到电话说何林曼落水了,吓得腿都软了,半天没有力气,颤颤巍巍地搭着江城晔往那赶。黎晴已经叫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了,见林西寒过来,忙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她给Lydia做了人工呼吸,水已经出来了。” “谢谢,谢谢……留个电话,等我妹妹醒了,我带她去谢谢你。”林西寒看谢允斐自己也湿漉漉的,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只是他外套已经给何林曼披着,正想把江城晔的扒下来,却看见宋书影先了一步。 救护车到了,林西寒陪着一起去医院,他得看着人醒了才放心。 “她怎么掉下水的?” “啊呀,就是……就是Lydia想回岸上,但是周繁丹那死女人不给,两人争起来,周繁丹力气那么大,Lydia肯定抢不过啊,脚一滑摔下去了。”黎晴也陪着一起过来,不过没陪多久,林西寒就先让她回去了,左右这里有他这个亲表哥在,黎晴也放心,便先回度假村了。 林西寒靠着医院的长廊上,想抽烟,但又意识到这是医院,这事情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何先生说,说吧怕担心,何先生现在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在别医院刚动手术呢,不说又不好。 挺愁的,关键何林曼这死孩子不让人省心。 他捂着头蹲下,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落度假村了。 突然一串焦急的脚步声传来,这其实也不稀奇,医院么,常有的,只是光线突然暗了下来林西寒下意识抬头,却见着一人站在他面前,瞬间吓得他差点跳起来,“你,你为什么在这?” 回家 何林曼早就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 落水的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到了害怕,和年少时的不同,那会她周边有人,而且有穿救生衣。可这次不同,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水里了,不断地挣扎,想喊却发不出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即便会游泳,可诡异的是她那会就像被束缚住一般,除了扑腾什么也做不了。 病房门被打开,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良久,那人说:“还不睁眼么,我让医生给你打几针要不要?”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林西寒!何林曼吓得马上坐起来,眼睛刚睁开看东西还有些糊,那人的模样只觉得眼熟。 突然,何林曼脸色大变,原本就惨白的脸都发青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何淮安那张脸仍是万年不变的阴沉,甚至比较从前更甚,但何林曼又感觉好像好很多,很奇怪,反正她讲不来,也不敢讲。 “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把自己玩到水里,玩到医院?Lydia,好玩么?我在国外可听说了你不少的事迹,就是回程的飞机上,我那还压着一则有关你跟宋书影的花边新闻……”何淮安轻笑着拾起她的一缕头发,微微用力,“好妹妹,叛逆的游戏也该结束了,按照约定,你应该乖乖待在我身边不是吗?” “你做梦!你算老几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滚开,别碰我,滚!”何林曼气得抬手要打他,可手腕马上被他摁住,制服何林曼完全轻轻松松,“行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没有就回家,在医院你住的也不舒服。” “对,我要回家,你肯定是偷跑回来的,我要告诉爸爸,我要让爸爸打死你,把你送回去!”何林曼死瞪着他,面上也因为生气染着一层淡淡的绯色,“我才不要看见你,你最好自己回国外,别等着爸爸——”她话未说完,就被何淮安摁着在床上亲,像是要把她拆解吞腹般,吻得又凶又狠,手也被束着,何林曼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还说不说,你不是话很多的吗?” “你个傻逼,心虚了是不是,你给我等着,我让爸爸打死你,把你腿打断!!!啊,你还——”何林曼躲都躲不及,她越骂何淮安做得越疯,最后只得哭哭噎噎得缩在一角不敢再乱说话了。 “说!你要不要乖?” “……要。” “听我话吗?” 何林曼不吭声,见何淮安脸一沉,马上道:“我听,我听……我会很听话的。”眼泪啪啦啪啦地落在床单被子上,很委屈,自己低着头抹眼泪。 “眼泪擦掉,一会带你回家好不好?”何淮安也不想逼她太紧,但何林曼这性子实在是个不准确因素,软着声道:“给你买了好多东西的,都在家里,一会你自己拆开看看喜不喜欢,嗯?曼曼,我们很久没见了,而且我也按着之前说的不管你,那你是不是也该把乱七八糟的人断了呢?” “我的玉掉了。” 何林曼的思维太跳跃,即便何淮安不太满意,但是问:“掉哪了?还在度假村吗?” “我不知道,我想回岸上去找,但是周繁丹不给我走,她占着方向盘,我要抢,她还诅咒我掉水里!” 何淮安皱着眉问她:“你出去的时候玉就没戴吗?周繁丹……就是那个周家女儿?” “嗯。” “你怎么和她扯到一块了?” “碰到的啊,我很想和她玩吗?我好好的十八岁生日被她——这个灾星霉货!” 何淮安知道那事情,可他当时不能回来,只能借着林西寒了解。 “这枚戒指喜不喜欢?我想了很久,画了图纸找人做的。但是这个材质不是特别好,曼曼,我想给你的,是最好的!要不你想想喜欢什么样的,重新换个戴吧。”何淮安看见她手上戴着的戒指,是他当初送的。 “我想回家。” “好,不过再等一会。” “陆倩倩死了,你知道吗?”何林曼突然出声问他,手心沁出了汗,湿漉漉的。 “死了就死了,这跟你没关系。曼曼,你不用去想这些。” 可何林曼却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不,现在有人怀疑是我弄死她的。淮安,你不是说你会解决吗?我不喜欢麻烦,尤其是这种,有关陆倩倩的。” “可事实就跟你没关系!Lydia,你不要想这么多。时间差不多了,你把衣服换了,我们回家。” 回家无疑是好的,有何先生在,何淮安肯定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令何林曼没想到的是,何淮安带她回的根本不是她以为的家。 “你要去哪,停车,停车!”周边完全是她陌生不熟悉的领域,何林曼压着慌乱的心,不断地拍着何淮安的手臂,“我要回家,你带我去哪,你要去哪,我要回家,我要见爸爸!” 司机只听何淮安的,而何淮安只是安抚地揉着她的肩,“一会就到了,你困就眯会。” “不,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你给我停下,停下!”她甚至扣着锁,要把车门打开,完全不顾这是行驶的车子,尤其是车速还很快的那种!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给我安分点!”何淮安阴着张脸,挤着声道:“我不想对你用强的,Lydia,你乖乖听话,我保证我们会很愉快。” “不——你骗我,你骗我!你又骗我,你又骗我!我要下车,我要下车!”何林曼疯起来也不怕了,尖着嗓子喊,时不时地拉着车门,待到了何淮安住的地方,又怎么也不肯下车,最后还是被死扛着进去。 “何淮安!你个疯狗,你个王八蛋,你连你妹妹都不放过,你连亲妹妹都要上!你就是畜牲!你骗我跟你上床,你是不是恋童癖!你就是变态!你死国外去吧,滚啊,你还敢回来找我,你给我去死啊,去死啊!”何林曼一路骂到房间,嗓子都喊哑了,对着何淮安的肩膀又抓又咬,人也使劲地挣扎,险些摔下楼去,在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后,何淮安停了脚步,冷声道:“你信不信,你要再不老实,我拿绳子给你绑起来!反正这边没人知道,没人管得了!” 别墅 何淮安回家时,保姆苦着脸告诉他何林曼的脾气太差,送的饭与汤全被扔到地上,楼梯那都是溅起的汤水,以及被她从房间里砸出来的东西,几个佣人打扫了一下午。 “那她今天吃了什么?” “没,没吃,送了的东西全扔了……”何淮安的话不多,看着就是一副阴沉沉的死人样,好像别人欠多还少似的,这保姆也挺怕他。 “你去煮碗白粥,一会送上来。” 保姆犹豫着问:“就只要白粥么?”楼上那位娇小姐的脾气这样大,一碗白粥愿意吃吗? “就白粥,你往里面撒点糖就行了。” 何淮安吩咐完便冷着脸上楼,开了房间门就看见床上有团被子裹着的一坨。 “你不吃东西胃受得了?”他看了一会,软声说:“不管怎样,你好歹也要吃点东西的啊,发脾气也得有力气不是吗?” “滚出去。” 何淮安听着她声音都不对了,软绵绵没力气的,掀了蒙头的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会有白粥,你喝一点,我让人撒了糖。你爱吃甜的,对不对?” “我早就不爱吃甜的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都过去几年了,你知道的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何林曼一身的叛骨被他激了出来,饿一天了竟还能有力气跟他嚷,当然,何林曼也就留着那么点力气准备和他吵。 “你的小时候真长,都初中了也算小时候!我看你平常冰淇淋吃得挺高兴啊,抱着一桶一桶地吃,吃水果都要挤炼乳——行了,一会把粥吃了,明天带你出海玩好吗?” “我呸!你怎么知道我吃冰淇淋的?你——你是不是让人跟踪我啊!啊啊啊!你个死人,你变态!何淮安,你哪来的脸和我谈条件!我要见爸爸,我要见爸爸!我要跟爸爸说,你个混蛋,你以为把我关这里就好了吗?你关不住的,我的身体在这,我的心在外面,我的灵魂是自由的!”何林曼梗着脖子跟他吼,话都没说完,何淮安直接骂道:“脑子没病吧你,还灵魂……Lydia,你跟我说说什么是灵魂,什么是自由?就算你的心不在这又怎样,人在就行了,心这种东西——没所谓,反正你也没心!早点跟宋书影给我断了,我不想再听到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 “你做梦!我就要跟他一起,我要跟他结婚,要跟他——跟他……生孩子,对,我要跟他生孩子!怎样,你能把我怎样?”何林曼瞪着眼睛,抬着下巴,满脸都是挑衅,“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不要等你,我不喜欢你了!我会有别人,我们会接吻,会牵手,你跟我做的他也能!” “Lydia,你要识趣的话就闭嘴,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好哥哥这角色不适合我,真火了,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何淮安!你要我死吗?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把我当什么,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你就是个傻逼!脑残小说看多了吧你,你是不是要把我关起来杀掉我?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对吧,你要挖我肾给她吗?或者——你要把我的子宫给她?”何林曼惊恐地往后挪了挪,抓着被子往头上蒙,“爸爸不会同意的,你敢碰我——敢碰我——我跟你拼命!” 何淮安都服她了,完全怀疑那天的水还没吐出来都囤脑子里,整天不知道想什么玩意儿,“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行不行,脑残的到底是你还是我?挖肾也要挑人的啊,就你?我挖别人的给你还差不多!行了,行了,安分点,懒得跟你吵!” 脱了西装,见何林曼坐在床上,蒙着被子,一抽一抽的,何淮安一下子又心软了,“好嘛,那你乖点咯,乖就带你去见爸爸。” “真的吗?” “真的,但你先吃饭。” 何林曼唰地就把被子扔了,笑嘻嘻地跑下床拉着他的手,“那你不能骗我的,我把饭吃了,你带我去找爸爸。” “可以,你没哭是不是?你还骗我啊。”何淮安叹气,又让她把拖鞋穿起来。 “我不要吃白粥,没有味道的。我要吃别的!”等白粥端来了,何林曼又挑叁挑四地念,手上捏着勺子舀一下,倒一下,玩一样。 “你一天没吃东西,别的东西吃了你胃受不了。我让她撒了糖,难道不甜吗?”何淮安坐在那用笔记本电脑处理事情,何林曼撇嘴不乐意道:“这白粥味道就不好吃,没有家里的好!这米肯定不是我平常吃的那种……你就是敷衍我呗,随便给我吃什么都无所谓。” “这米和家里是同一款,做的也和家里一样的做法,你要还不满意,我让她重做,吃到你满意。”何淮安知道她就是找茬,说了几句后,果然见她乖乖地喝粥,这才满意道:“你看,你要愿意也是可以喝下去的不是吗?饱了就放下,不用都吃完,吃不下不要硬撑。” “谁说我吃不下,我现在的胃口很好,我可以吃一锅!” “是是是,那我一会让她再拿一碗,你把一锅吃了,没吃完别睡。”何淮安边处理文件,边敷衍地回她,何林曼这脾气再清楚不过,有时候就跟小学生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脾气。 “我现在……现在又没胃口了,而且太难吃,不吃!”她嘟囔着又舀勺进嘴里,剩了大半碗放下,“我吃好了。” “嗯,吃饱了没?还剩很多的。”他粗粗瞥了眼,感觉就像没动一般。 “吃饱了啊,撑死了。” “好,那你去洗澡吧,放这里我等会吃。” “你没吃饭吗?”何林曼犹豫着问。 “忙死了哪有空,本来回来要跟你吃的,你又给我胡闹,怎么吃啊?你不还留着很多吗,我一会吃就信了。” “那又不能怪我……”她还想再说,可突然又不吭声了,何淮安从一堆工作中抬头无声地询问她怎么了。 “我去洗澡了,你继续忙吧。” “嗯,你不用等我,先睡吧。我回去的时候会轻一点的,但可能会吵到你。” 何林曼一听,心里那点复杂情绪瞬间烟消云散,“那你不能睡别的房间吗?” “你要提前适应,以后我们结婚,我每天晚上都可能这样晚回房间的。” “傻逼。”她先是小声骂,见何淮安好像没听见,又继续哔哔,“傻逼,傻逼,傻逼……” “你到底去不去,想留下来陪我是不是?”何淮安不耐烦地朝她喊了声,吓得何林曼拔腿就跑,留下他一人继续在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 确定 何林曼跟着何淮安进疗养院,她莫名感到害怕,抓着何淮安的手臂问:“爸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没事,你不怕。爸爸没事,上了年纪,不过是谁都会生一些大小毛病的啊,你不要吓自己。” “真的吗?那为什么他一直都没回家?” “因为要在这里疗养啊。” 进了电梯,看着数字慢慢跳动,终于停了下来,何淮安带着她在一间房间停下来,恰好何先生的助理出来,见到何林曼挺惊讶的,“您怎么来了,何生不是——” “爸爸就在里面吗?他醒了没?” “醒了,在看报纸。” 何林曼马上就开门进去,一见着何先生,马上就红了眼圈,“爸爸……” “啊呀,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何先生见着她先是一愣,继而就让她到身边,“我们林林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自己长大就不会哭了吗?这几天有没有乖的,听说你跟Collin去度假村玩了?开不开心啊……”何先生还不知道她落水的事情。 “爸爸,他回来了。”何林曼趴在何先生盖着被子的腿上,委屈巴巴地跟他告状,“何淮安从国外回来了,他偷偷跑回来的,爸爸你快点把他送走,他好烦,他还威胁我!” “威胁你?他对你干嘛了,啊?林林,你跟爸爸说,他都干嘛了?他去找你了是不是,这几天——这几天你不会都跟他待在一起吧?”何先生心里咯噔了一下,当初何淮安在机场那样子他还是记得的,不由抱紧了女儿,“林林啊,他没对你干什么吧?” “他把我关起来!他还逼我吃饭,说我要不吃就不给我见你!” “这,这饭肯定是要吃的,你不吃饭怎么行。这混账东西还学会威胁你了?他人呢,人死哪去了!”何先生气得要去找,哪想何淮安自己就走出来了,“我在这里,不用找了。” 他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吓得何林曼更是往何先生怀里缩,“爸爸,他好可怕。” “你再看她!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混账东西,我让你回来是来骚扰我女儿的吗?她现在有对象了,你缠着她干嘛!”何先生勃然大怒,一面护着何林曼,一面厉声呵斥着何淮安。 “对象?Lydia,你要不要跟爸爸说说,你那对象都做了什么?人都跟着去度假村,也没看好你,让你落水进医院——这就是好对象吗?” “什么意思,林林你又掉水里?在度假村吗?你玉呢,爸爸给你的玉怎么没戴?Collin不是跟着你的吗?他怎么看你的啊,他在做梦吗?让你掉水里!” “是周繁丹!我玉掉了,我要去找,所以我要上岸,她跟那帮人不给,我要去转方向盘,她还跟我抢!我抢不过,脚一滑,就掉下去了……” “又是她!周家是存心找死吗?”何先生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吩咐何淮安道:“这事情交给你,她掉水里不可能轻易过去的。周家……我看周家真是活腻了!”随即又想起宋书影这人,不耐烦地问:“那Collin呢?他难道是死的吗?” “他在钓鱼,我感到医院的时候,医院也只有西寒一个人,黎家小姐先走了,江城晔留在那问景区老板当时的情况。就只有宋书影——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何淮安都没必要做什么,就宋书影做的事情,都够何先生失望的。 “林林,你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Collin那傻逼我不想提,他根本不重要!” “你——你这样子也不对啊,你就不生气吗?”何先生觉得不对,何林曼这无所谓的态度压根看不出哪点喜欢宋书影的。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啊,爸爸,他不重要,你要管的是这个人!” “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听见没?何淮安!” “父亲,我很早就说了,我喜欢的就她一个,我要结婚的人也只有她。” “那你问过她的意见吗?现在林林不喜欢你,她没有要跟你结婚的意思!” 何淮安冷笑着转头看向何林曼,一字一句道:“我喜欢她就好了,她什么脾气您难道不清楚吗?” 最后何淮安是被何先生打出去,何林曼虽然不想走,但她也住不惯疗养院这边,何先生直接安排司机送她去林家,不曾想出门人就被何淮安给带走了。 “爸爸也见了,什么时候跟宋书影断了?” “你管我?”何林曼过河拆桥的本事很厉害,见了何先生,完全觉得没东西可以被何淮安威胁,“你把我抓走,你以为爸爸会不管吗?你等着吧,爸爸一定会把我接走的!” “Lydia,你要清楚一点,现在爸爸的身体出了状况他需要静养,有些事情,他是管不到我头上的。我就是做了他也拿我没办法。” “你在威胁我?何淮安,你在国外就学了这些下叁滥东西吗?你觉得威胁我很有意思吗?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啊?”何林曼见硬杠不行,还是来软的好了,“明明是你做错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边的……你这人说话不算话,我都不敢相信你了!” “我现在回来了,以后不会再走的。曼曼,你要相信我,我们以后不会再分开的啊。你现在跟宋书影断了,我们完全可以马上结婚!当然,你觉得太快,我们可以再缓缓,但我们肯定是要一起的。”见何林曼一哭,何淮安也收了咄咄逼人的架势,好声好气地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打商量。 “我现在很乱,你突然回来,招呼也不打,太突然了……你要给我时间。而且我们在一起,外面会说很难听的。” “这些交个我,你只需要跟我一起就好。” “可是我怕……况且现在好多麻烦事的,周繁丹就很讨厌,她老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我对她干嘛了一样!哥哥,她那个眼神总让我想起陆倩倩……可为什么周繁丹会跟陆倩倩那样像呢?”何林曼无意说出的话突然给何淮安一个激灵,陆倩倩死了,就是没有附在高茜身上,也会附身在别人身上,那么剧情还是会上演吗? “曼曼,你乖乖待家里不要乱跑,离周繁丹远点,这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听话。”何淮安必须要去确定,现在的周繁丹到底是谁。 溺水 周繁丹在地下车库的时候,突然被一帮人拖到辆车上,司机都来不及准备,人就已经被带走了。 “你们是谁?”周繁丹极力作出镇定的模样,可肩膀隐隐可见的在抖。 “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我们老板要见你。” 车子左拐右拐地开到一个周繁丹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的眼睛也被遮住,被动地跟着那帮人。 突然她闻到一股子类似泳池里消毒水的味道,不禁攥紧了衣摆,声音都在抖,“你们要带我去哪?” 没有人回答,她的手被反绑着,眼睛也被布条绑着,无论是视觉还是行动都受到了阻碍,而这时的听觉却是最灵敏的,听到脚步声,她忙出声道:“是谁?谁——” 仍是没有回答,好在眼上的布条被解开,她眨了眨眼睛,却看见眼前站着几个人,其中有个被拥着的是她一直牢牢记着的,时时都不会忘记的。 何淮安! 周繁丹强扯着嘴角,眼睛死盯着何淮安不放,“何大少,一别多年,我也不记得哪里有得罪你的吧?” “周繁丹,我们似乎没有见过吧?” “何林曼当初到我这拿发卡的时候你不是陪着么,为了她还推了我一把,把我的手串弄断了,何大少贵人多忘事,这些事情当然不记得,可我——却一直记得呢!” “记性好是一件好事!你的变化很大,倒像极了我一个故人。”只见他把外套递给身旁的助理,将衬衫的袖子挽了上去, “故人?”周繁丹一瞬间绷直了背,指甲死死掐进手心,眼里像是淬满了毒汁,“不知那故人何在呢?” “你最清楚了不是吗?周——不,我该叫你陆倩倩的,你在哪你难道不清楚吗?”何淮安走进她,盯着她那张脸许久,突然抬手捏紧她的下颚,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下颚骨捏碎,“我想我记得警告过你的,别去招惹我妹妹。你为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呢?害得我妹妹落水——陆倩倩,死一次是没有长记性么?” 助理早就出去了,只剩何淮安跟陆倩倩两人站在泳池边上。 “什么时候知道是我?可笑你那好妹妹一直没有看出来,她还以为我是周繁丹呢!不过也没差,不过是周繁丹还是陆倩倩,不都是被她何林曼害死的么?你满心疼爱的妹妹,看似天真无邪的何家女——才满手鲜血的刽子手!她害得周繁丹被轮奸,被拍裸照,害得别人转学抑郁跳楼自杀,害得我爸妈每天为生意工作唉声叹气,防着要债的人上门砸东西——该死的不是她吗?这种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作恶害人还是——”她的话淹没在水里,何淮安摁着她的头往泳池里沉,心里数着,每隔几秒再拽着她的头发从水里拉出来,约莫叁四秒喘气的时间又把她摁下去……周而复始好几遍,最后陆倩倩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死鱼一样趴在岸上。 “你知道么,我很烦别人说她,即便我清楚何林曼这人确实不好。她脾气差,心眼小,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可那又怎样,善良这东西能当饭吃么?她要是高兴,爱干嘛干嘛,就是杀人放火我也会帮她收拾扫尾。我在很早之前就警告你了,我让你离她远远的,不管为了你还是她都好!可你为什么不听?你非要拉着林西寒凑她面前,非要跟林西寒说她欺负你,喂你吃沙子是不是?陆倩倩,你几岁?你不知道这世上多了去的脏事吗?”何淮安嗤笑着拍着她的脸,“你以为周繁丹能有多干净,她妈干的那些破事她不清楚?还不是照样乖女儿一样凑到姓黎的跟前,她抢人家男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报应!轮奸的事情是黎家小姐的主意,跟何林曼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要再敢胡说——你试试被轮的滋味?” “那我家呢,我家的事情她难道没责任吗?何淮安,你有良心吗?小时候是我爸妈护着你,给你吃,给你住,你现在反倒害起我们来?还真这样,当初还不如让你那酒鬼爸爸打死你好了!” “债是你爸借的,讨债的去你家有问题吗?车行那边不给车也是你爸爸的问题,你以为你家人有多好?我明里暗里给了多少钱让你爸爸去还债知道吗?人心永远填不满,你爸爸自己自甘堕落,我没办法!我不是慈善家,没那么多钱给他玩。” “说到底你还不是帮着她么,何淮安,你不会喜欢上你妹妹吧,就她依赖你的样子,你们两个不会早就上床了吧?难怪她这些年对宋书影爱搭不理的,原来就喜欢乱——啊!”陆倩倩直接被何淮安扇倒在地,脑子嗡嗡的响,看东西都有些重影,鼻子那湿热热的,一摸,是鼻血。 “你要找死可以说一声,再让你死一次不就好了吗?”直接扼住陆倩倩的脖子,何淮安想起梦里的,盖着白布的,安安静静躺着的何林曼。那会车子撞上的时候她该多疼,明明很怕疼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什么剧情,不是因为什么女配,何林曼也不该死的啊……陆倩倩,都是陆倩倩害得,如果不是她——手机突然响了,知道这个号码的也就何林曼。 “什么事?”何淮安冷眼看着不断咳嗽喘气的陆倩倩,丝毫没给何林曼察觉到什么异样。 “我想出去玩可以吗?我的手机泡水了,都没有手机玩!你在上班吗?是不是要开会的,那我先挂吧,我就是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我陪你去买,你在家等我。”何淮安根本不放心她一人出去,挂掉电话,看着浑身湿透的陆倩倩,吩咐助理说:“你摁着她的头泡水里,溺水什么感觉就让她什么感觉,别把人弄死了。你不是很厉害么,那就先回味回味你之前最深刻的印象吧,溺水!那种感觉你是最有体会了。陆倩倩,你要再敢靠近她一下,这死的可不就你一个人了,你父母弟弟,你找到了吗?”何淮安微微扯着嘴角,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接过助理那递来的外套穿上,转身大步离去。 追-更:nannvwen.com (ωoо1⒏ υip) 分手 车子停在商场的地下车库,何淮安带着何林曼去挑手机。 “之前的那部泡水很严重,可里面还有好多东西在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出来。” “可以的,一会让手机店的帮你弄。一会在外面吃好不好,想吃西餐呢还是什么?”何淮安也看出她这几天憋在家里实在是要受不住了,有心想讨她开心,“家里各品牌送来的衣服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的,要不要去店里逛逛,鞋子啊,包啊,都可以看看的,嗯?曼曼,一会陪你去看看吧!” “不想看,没心情。” “那怎样才有心情呢?过几天吧,过几天我们出去旅游好吗?你想去哪?” 何林曼仰头问:“去哪都可以吗?” “对,你决定。” “那我想去大陆,我要去找高茜!我要一个人,你不用陪我。” “很抱歉,我觉得这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何淮安!咦,你袖子怎么湿了,衬衫湿了好多地方,不会跟哪个野女人鬼搞弄上的吧?啧,你偷吃也得藏藏啊,秀出来跟我炫耀吗?” “你少说话我觉得会很好,Lydia,你有时候真该学会什么叫安静。”何淮安拉着她的手臂避开人群,却见远处迎面走来一对男女,他突然笑了,吓得何林曼抖了抖,“有病吧你,没事笑什么?你这样的还是别笑的好,我宁愿你板着脸。” “Lydia,你那好对象来了!”何淮安扳着她身子朝向宋书影方向。 “你什么意思?看我笑话很好玩吗!”何林曼果然发了火,大步走向那停留在一间店铺门口的男女,“宋书影!你做人要不要脸,我落水一次没来露面也就算了,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出来约会偷情,你想死吗!” “Lydia,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来医院过的,只是你大哥——”宋书影解释的话都没说完,何林曼直接拿着包往他脸上打,“你还来医院,你来个鬼啊,我总共都没待多久,你死来找我还是找别人的!还我大哥,我大哥都没见过你,扯谎也高级点行不行啊!你啊,你这女的要脸吗?人不当去做小叁?骨头贱缺男人吗?” 谢允斐被骂傻了,她一个搞科研的,哪里骂的过何林曼这样从小耍赖到大的,笨着嘴解释,“何小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我们没有关系,只是今天Collin要买东西,找我帮忙。” “他买东西,就他能买什么,家里没人吗!宋书影,你出轨还当着我的面扯谎啊,你当我何林曼是傻的吗?”何林曼指着他的脸就是一顿骂,嘴巴比机关枪还快,何淮安见着差不多了,才出面拉人。 “行了,Lydia,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你,赶紧分了!” “何大哥,你那天明明在场的,我来找Lydia,你跟我说她在休息。”宋书影急于解释,企图要何淮安帮他说几句话。 “Collin,你大哥跟我也是同学朋友的,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那天我是告诉你Lydia在休息,但也让你等的。你自己转头就走,怪谁?不要说了,咱们两家也算有头有脸的,和和平平地分开,你跟Lydia确实不合适。你和这位谢小姐要是真心相爱就跟你父亲他们说,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但我妹妹不是给你轻贱的,你大可不必做这些事情恶心她!” 宋书影瞪大眼睛,他教养再好也生气了,“不是,你那天不是这样说的。” “行了,你和他废什么话,早感觉这两人不对了。宋书影!以后别找我了,我们和平分手,就这样。”何林曼不耐烦地摆摆手,拽着何淮安就往边上离开,哪想宋书影根本不同意,“Lydia,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清楚我这人吗?我根本不会做这些事情,是你大哥胡说!” “你再乱讲!我大哥再怎么样也不会骗我,你自己心虚还要拉着我哥哥下水吗?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样,我又不喜欢你,这些年,我们关系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开始我就说了,我对你没感觉,结婚不可能,玩玩可以,到时我们和平分手,你是不是同意了!”何林曼一听他要说何淮安,脸色瞬间阴的可以滴出水,“我对你没感觉,你对我什么样你心里有数!别给我造谣,再胡说我哥哥什么,你给我当心点!” 何林曼越想越气,本想给这两人一人一耳光,但想想那天谢允斐还救了她,算了,就当自己倒霉。 但她一点玩的心情也没有,闷闷不乐地闹着要回家,回去就上楼把自己管房间里。 “闹什么脾气?”何淮安坐在床边上,用手顺着她散着的头发,“就看见他们两个生气了?” “这两人光明正大绿到我头上来了!” “莫气了,你跟他本来就不合适。” “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他其实也很好的,有几次他都陪着我……”何林曼怏怏不乐地靠着枕头,感觉到何淮安的靠近,不由侧头看他,“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曼曼,你这人不定性,对什么东西都是叁分钟热度。宋书影那样的,你难道真看上了?” “不知道。” 何淮安皱眉不满意道:“不知道就想!想明白为止。” “我干嘛要想!现在什么也没了,我又是一个人!我难道不可怜吗?谁都不会一直陪着我,谁也不会!”她脾气上来推开何淮安,一人缩在角落,“你以前说会一直陪我的,可是中途就走了。现在又回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吗?” 何淮安头都要大了,听她鬼叫一样呜呜地哭,“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啊,真那么喜欢他?Lydia,你别哭了,你声音很大的,我耳朵都要聋了。好嘛,我跟你道歉啊,当初是我不对,我承认,确实不该走的。可是你也知道我是没办法啊。你看我这些年是不是没说你什么都,你跟宋书影在一起,我难道有多嘴一句吗?也就现在回来了,让你们两个分开啊。对不起啊,我跟你道歉的,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真的不会走了,那你说要怎么办?” “我要去大陆……我,我要找高茜。”她的手捂着眼睛,抽抽搭搭地说话。 “好好好,去,你去!但我也得一起,不然我不放心。曼曼,不管怎样,我不想你受到一点事情的。我得看着才行。” “那……那你不能管我。不能威胁我……” “你要听话我就不多说。” “真的吗?” “真的。” 得到保证后,何林曼哈地一声把手拿开了,露着一双盛着满满笑意的眼,“你要说到做到,不能骗人。” “好啊你,装哭骗我是不是!”何淮安气得咬牙,伸手挠她的腰,“下次还要不要骗我?嗯,谁教你骗人的,连我也骗的?错没错,你说你错了吗?” “错啦,错啦!”她怕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都要哑了,整个人也逐渐往何淮安的怀里钻,“真的错了,不骗了,不骗你。” “刚才真生气了?因为宋书影跟别的女人?”何淮安也不逗她了,理着她因为刚才玩闹而凌乱的头发,“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对他上心了?” “很重要吗?” “对。” 那双黑沉沉的眼,里面装着小小的她,何林曼不自觉地伸手,戴着戒指的那根指覆在他的眉心,“你是吃醋吗?如果我说喜欢他呢?” “我希望不是。”即便是何淮安也不可能让这两人发生什么,他有的是办法给两人拆了,不过是麻烦了些。 “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看上他?要浪漫没浪漫,要钱没钱的,玩玩我都觉得很看得上他了。更何况,我心里一直装的是哥哥你呀,爱的,喜欢的都是你呢!”何林曼环着他的脖颈,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声音又轻又柔,“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么,哥哥?” 首-发:nannvwen.com (ωoо1⒏ υip) 决定 其实何林曼说话何淮安是半信半不信的,什么喜欢啊,爱的,他心里清楚,何林曼根本就不懂,即便现在长大了,何林曼也还是不懂。 要不然她早该跟宋书影发展了。 “曼曼,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把他留在身边,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对吗?”她不确定地说,声音明显弱了。 “那是占有。” “喜欢难道不是占用吗?因为喜欢,所以才想占用。你对我呢?会有占有欲吗?是控制还是想占用呢?” “曼曼,你对喜欢的定义是什么?你似乎对陪这件事上很在乎,我其实想不明白。”何淮安很早就想问她了,在没回何家前,何先生就是很忙的状态,何林曼一个人在家,听保姆说照样可以很好,甚至她还很反感别人来家陪她玩。 “淮安,你知道黑漆漆的房间在打雷时候有多吓人吗?爸爸他很忙,我小时候都有妈妈陪的,她会给我念故事,唱歌。她的脾气很好,说话也都是温言温语的,从来没有骂过我,当然,我做错事了,爸爸要训我,她也不会多话。可是后来,妈妈生病了,她常年都要在医院,我那时候不知道,爸爸他们也瞒着我,只说妈妈有事,要我乖乖在家等她回来。其实呢,在家有保姆照顾,也很好对不对?可是保姆她只是保姆。打雷的时候,做噩梦的时候,我要不说,她就不会出现,或者没有妈妈那样及时出现。我好几次只能一个人坐在床上,我想妈妈可能会回来的,因为她以前都会出现……可是没有,妈妈是在一个打雷的晚上走的,我在家,等了她一晚上。淮安,你有体验过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最后你自己都骗不了自己的时候吗?我不想一个人,我会怕,我就想要有人能陪我,就是给钱也好,只要愿意一直陪我就行的。可没有人……你骗我,你也没有做到。” “曼曼——” “不要再讲这件事好不好,我不想说。淮安,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弥补原谅的,我可以重新接受你,但我不会去原谅或者谅解你,我做不到。” “你不用谅解,曼曼,我从来就没要求你去谅解我,只要你高兴都可以。肚子饿不饿的,让楼下煮点东西吃吧。” “我想吃云吞。”她显然心情不好,抱着双腿,将脸枕在腿上,嗓子有些哑,何淮安揽着她,抚着她的鬓发道:“这几天让人多熬些梨汤喝,做点秋梨膏也好,反正润肺的东西你多吃点。” “何淮安,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爸爸身体不好,我回来是准备接手安元的。况且我在那边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公司的合同时间也到了,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最后一点也是你,我得早点回来,不然不放心。” “看来以后还得看你脸色过活咯?何家做主的肯定还是你——是不是要提前讨好你啊。” “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何家永远都是你家。Lydia,说认真的,我本来的计划就是回来早点把我们两个的事情解决的,我想早点结婚,你的意见呢?”何淮安不觉得两人婚后感情会发生什么变化,也不觉得自己会后悔,早点结婚,他心里也踏实。 但何林曼不是这么认为,她完全没有那个准备,“结婚我没做好准备,我不太想。” “那就订婚,先订婚,至于婚期再说。” 何林曼还是不愿意,可何淮安已经不给再拒绝的余地,他做事一贯强势,只跟何林曼说:“你放心,外面不会有闲话的,我会把事情处理好,我们先订婚,等你觉得可以了,就结婚。但我想时间不要拖太久,毕竟结婚的时候都希望是最美的状态,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难道年纪大了会很丑吗?” “状态还是比不上年轻时候吧,行了,你把事情交给我,到时我会安排媒体那边的,什么也不用担心。你现在和叶家还有联系吗?”毕竟是何林曼的亲生父母,何淮安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叶家不差我一个。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那个度假村的老板是谁?我那天看见周繁丹在那,感觉和老板是认识的。” 何淮安听到周繁丹这个名字时,有一瞬间顿了顿,随即道:“刘嘉楠!他现在靠度假村赚了不少钱。”当然,他也是这个度假村的股东之一。 何林曼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听见这名字了,刘嘉楠,原来度假村老板是他…… “他和周繁丹关系很好吗?我以为他心心念念的是陆倩倩。果然,人死了,什么也不值钱。” “曼曼,不管怎样,你离周繁丹还有刘嘉楠这两个远一点。周繁丹……她现在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明白我意思吗?”何淮安也不想去吓她,借尸还魂这说说都觉得不敢置信。 生病 港城的天气日渐转凉,何林曼每每这时候都会咳嗽,家里厨房时不时地炖着些润肺的汤水,何淮安记得之前听何林曼说过,林太常常做些梨膏给她,喝了效果不错。 “淮安,你怎么来了?林林呢,我好久没见她了,怎么都没来的?”林太纳闷何淮安来的突然,但也还是让人端了些点心水果和茶 “Lydia这几天嗓子不舒服,她说您做的梨膏喝了很好,所以我来找您问问那梨膏还有吗?或者您把方子给我也可以的。” “啊,那个呀!我知道嘛,林林老毛病犯了对不对?梨膏我还没熬呢,本想这几天开始做的。我先把方法跟你说吧,然后过几天你再来拿几罐回去咯。林林怎么样?寒仔说她那天出去玩落水了,这死孩子早不说,这几天才说漏嘴!周家那小姐真的,年年不如年年,越看越是一小家子气的。你爸爸呢,他最近身体好吗?唉,我也好久没见林林的,什么时候让她来这边住几天咯?”林太一人在家也闷得很,将方子教给何淮安后,又让人拿了好些的补品出来,“这个给林林吃的,她女孩子,吃这些好。我听说林林跟Collin分了对不对?” “是的,两个不太合适。” “我开始就觉得的,况且林林那样子也不像对他上心。分了就分了吧,林林这样的孩子也不差人追的。” “时间也不太早了,那我先走了,Lydia昨晚发了高烧,闹了一晚上,我得早点回去看看。” 林太一听,这还了得,也没心思跟他聊天了,“啊呀,你怎么不早说的。要不要紧的,那孩子从小就这样,一发热温度就很高,你要不把她送这里来吧,我来照顾她啊。” “没事,已经退下了。那我先走了啊!”何淮安跟林太说了声,拎着一堆东西走了。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何淮安照例问了保姆何林曼今天的吃食作息,又把补品交给她。 上楼开了房间门 屋子里就点着一盏很暗的灯,何林曼额头上还贴着片退烧贴,脸颊仍是红红的,何淮安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上,给她重新又换了一张新的退热贴,见她醒了,何淮安低声问她:“有没有好一点?” “没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 “没事,一会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喝了,你再睡会。”何淮安伸手摸摸她额角,抽了枕头给她垫着,“是想看电视吗?” “我喉咙好痛,手也好酸,我什么时候才会好?” “你乖乖听话很快就好了,要看什么?你自己选。”何淮安把遥控交给她,自己去浴室洗澡,换了在家的衣服带着水汽出来,看见何林曼半靠着枕头,眼睛要眯不眯的,放的动漫也早早播完结束。 “Lydia?吃了药再睡,你乖乖的 这样才会好的快。”何淮安先前楼下拿了白粥上来,喂着何林曼吃几口,见她实在没胃口便放在一边,“等等再吃药,吃完睡一觉,出了汗就好了。” “我感觉好像体质越来越差了,老是动不动就感冒 而且我也好倒霉的……哥哥,我的那个玉找到了吗?” “嗯,林西寒给你找到了,我拿寺里去了,过几天给你戴上。曼曼,不要再粗心弄掉了。这几天降温,你又不多穿衣服保暖,感冒很正常的啊!” “我昨天去商场拿东西的时候,碰到周繁丹了。她好奇怪,但我说不来哪里奇怪……她还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有点生气,就……就……” 何淮安不太放心,拉了被子给她盖好,“你做什么了?” “我先打她,然后她还跟我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很生气很生气,把手上喝的东西倒她头上了。其实我更想把她推楼下去的……” 何林曼在他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一点恶意,她根本就没有顾虑。 “下次碰见你不用理,我会让她滚远点的。” “我想爸爸,为什么爸爸都不找我?他不要我了吗?”何林曼生病的时候最脆弱,把头靠在何淮安的身上,“他都没有给我打电话的,为什么呀?” “爸爸还在疗养的啊,不要想太多。”其实何先生还不知道女儿被带走的事情,底下的人为了他能更好养病,都默契地瞒着,毕竟对外何淮安是何林曼的兄长,没人会怀疑这两人有什么的。 何淮安拍着她瘦削的肩膀,把药弄好让她喝了,“曼曼,你什么都不用想,天塌下也有我在。你只要好好休息,好了就带你出去玩。” “淮安,我不喜欢周繁丹。我觉得她会威胁到我……” “我知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把身体养好。梨膏我让人去做了,弄好了你就泡水喝,冰的也不要吃。” 何林曼还是不甘心,仍然要提周繁丹,甚至提到陆倩倩,“哥哥,陆倩倩的死真的和你有关吗?” “很重要?” “不,只是我觉得……你怎么做到的,没人发现不对。” “这不是你要知道的,她已经死了。”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不安,周繁丹自杀前打过电话给我,好恐怖的,有时候我都会做噩梦。” “曼曼!这些事情不用去想,这些人也跟你没关系,陆倩倩也好,周繁丹也好,就是高茜也没事!我不会让她们中的一个威胁到你,你会好好的。” “哥哥,我真的很坏吗?周繁丹说我这种人就是该——” “我看她才是该死!”何淮安阴着脸咬牙把话挤出来,他最忌讳有人说何林曼什么生啊死的,就是何林曼自己也不行,更何况是陆倩倩。他闭着眼,到底不是从前的毛头小子,好一会才说:“曼曼,你不要去听别人的话。好与坏,善与恶,从来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我也不需要你真善美,只要你高兴,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给你处理好的。” 订婚 订婚的消息何淮安完全是先斩后奏,何先生自己还是通过新闻媒体知道的,气得血压又给什上去,颤着手给何淮安打电话,但接电话的是助理,告知说是在开会。 “你让他开完会就死过来,不然我亲自去找他也可以!”何先生几乎是吼地朝那头的助理说,摁断电话,闭眼开着好久,又问身边的人道:“Lydia呢?她难道也要订婚?” “何生,大少那天带着小姐去商场,撞见宋二少和人约会,小姐当场提了分手,闹得不是很愉快……” “我不信这么巧!他带着Lydia出去就能碰见Collin?人家一年都碰不到几次,这次运气这么好,给他占便宜?一定是这混账搞得鬼……你让Lydia也来一趟,你去林家接她。” “小姐……小姐不在林家……那天出去就被大少带走了。”助理吞吞吐吐地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何先生的脸。 果然—— “你们是死人吗?她被带走的消息干嘛不跟我说,我让你们把她送林家听不懂吗?”难怪,难怪何淮安那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来早就把人带走了。 中午的时候,何淮安才从公司过来,开门就被何先生拿东西给打了。 “爸爸,您找我什么事?” “订婚的事情谁提的,我还没死呢,你就敢这样?订婚,我让你订婚,不知所谓的东西,你倒是惦记上我女儿来了,啊!”何先生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就准备出院的,见着何淮安,感觉得在医院躺十年。 “爸爸,我当初走的时候就说过,我的妻子只有她。现在我回来了,有能力给她最好的,这世上也只有我最适合她,那么为什么不能订婚?” “谁跟你说的,这世上人这样多,你凭什么觉得你最般配?何淮安,要是没有我,你还是那个最底层的穷小子,你哪来的资格跟我谈,把订婚的消息给我撤了,把消息压下去!我女儿,不是给你——” “爸爸,您知道消息实在太晚太晚了,现在外面都知道Lydia是我的人,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大家可都是在祝福我们啊,大陆叶家那很乐意站出来承认Lydia是他们家的孩子,媒体那也都是清一色的夸,不好的舆论根本起不了风头,事已成定局,无论怎样都改不了的。” 何先生愣了愣,随即喝道:“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为你现在是董事会的主席就很了不起了吗?何淮安!当皇帝也要怕位子坐不稳,你在我面前狂什么!我能给你的就能收回去,我的位置不一定就是给你的!” “那么给谁?给我那些堂兄弟们?爸爸,您老了,有的事情您是管不了的,无论安元交给谁,Lydia都是我的,您能创造一个安元,那我也可以,我不觉得自己比您差,我也相信我能开辟出一个比安元更优秀的集团公司。可是Lydia,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的。” “你在跟我说笑话吗?当初放弃她的就是你,你去国外念书,留下她在港城,这何尝不是一种放弃。你是我儿子,我自然知道你这人,你有野心有拼劲,对自己的规划要求都很不错,但凡你娶别人我都不会多说一句。可是,林林不同,林林跟你不合适啊。淮安 你要真爱她 就放她一手,你们两个在一起这样,万一后悔呢?离婚了对她的名声影响多大你有考虑吗?她眼里容不得沙子,性子又不好。Collin那孩子人是不错的,乱搞的事情他也干不出来,跟女人约会肯定是有误会,但是好死不死给林林看见了,那么这事情就没有回转余地。她不会听解释,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淮安,你现在愿意去哄她,去惯着,难道你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叁十年都愿意吗?假如哪天我死了,你对林林也没心思了,那么她怎么办?何家还算她的家吗?” “爸爸,我和她结婚前会签一份婚前协议的,如果我在这段婚姻中出轨或者有对她实行类似家暴这种伤害,那么我净身出户,名下所有产业股份都给她。” 何先生完全不信他,冷笑质问:“那如果林林不要你呢?她对事情是叁分钟热度你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防着何林曼有这种心思出现,何淮安当然留有一手。 保姆在厨房炖汤,见何林曼下来了,便从里面出来,“您中午要吃什么?先生吩咐说给您做砂锅粥可以吗?” “不,我要吃云吞面。” “行,不过得等一会。”保姆被她之前的脾气给吓怕了,说完就回厨房做云吞,生怕手脚慢了要被骂。 “我下午要出去。” 保姆为难地看着她,“这您得和先生说,我做不了主的。” “不用和他说,你让司机准备一下就好了,一会我就出去。” “那云吞不吃了吗?” “吃啊,你先做咯。” 何林曼踩着拖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刚好在报道着她与何淮安订婚的消息。 “砰!”遥控被砸在地上,何林曼突然发脾气对着厨房的保姆说:“不吃啦,你不用做了,我也不出去了。” 她脾气来得突然,保姆都没反应,就看见她气冲冲地踩着楼梯回自己房间,随即就是重重的摔门声。 好怪的脾气,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听她一口一个哥哥地喊,莫非就是何家那个女儿?可若是何家女儿,那又怎么会跟自己哥哥……保姆慌忙把奇怪的念头压下,干家政这一行的,雇主隐私什么的很重要,尤其还是像这类人家,稍稍嘴巴不严实什么的,很容易招祸。 就当哑巴聋子和瞎子,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吓唬 何林曼的手机都要炸了,黎晴那帮人一个接一个地都发消息问她订婚消息是真是假,林西寒干脆直接电话打过来。 “林林,订婚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我在哪……我被他关在别墅当禁脔啊!你不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你那天为什么要让他过来,是谁告诉他我落水的,你不是也在医院的么,你不会拦着他吗!”何林曼把脾气尽数撒在了林西寒身上,不断地在宽敞的房间来回走动,看见什么不顺心的直接砸碎。 “不是,我那天拦了的啊,可是淮安他用别的东西把我支走了,他这人太阴险……你在他的别墅是不是,那我现在来接你,林林,你有没有事啊?” “你说呢,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何淮安那个变态除了折磨我就是折磨我,你还不快点把我带走!快点,不然我要死在——你,你怎么回来了,我明明锁门了的啊。”何林曼见鬼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无端升起一丝惧意,拿手机的那只手也放下了,林西寒一人喂喂喂地喊,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我变态?我折磨你?”何淮安一字一句地将她刚才跟林西寒鬼扯的话说了出来,不断逼近,压迫的气息让何林曼不适地往后退,“曼曼,你知道禁脔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怎样才算禁脔么?”何淮安猛地拽住她的腕子,吓得何林曼尖叫着喊救命,电话都掉地上,林西寒的一颗心脏砰砰砰地跳,慌忙让司机往何淮安的那栋别墅赶。 “你靠这么近干嘛,你要做什么,离我远点!” “你不是说禁脔么,既然这样,那就做吧,反正你都这样觉得了。说实话,在医院的时候就想肏你了,只是觉得该给你时间。可问题是,原来不需要啊,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禁脔,那就履行你的义务吧。”何淮安在疗养院跟何先生谈了很久,过程并不愉快,结果也不是很满意。刚想着回公司,结果家里保姆打电话说何林曼不吃饭,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他还关心得很,急急忙忙地往家赶,见着门锁了又拿钥匙,结果就听见那番话。何淮安自认为对何林曼的容忍度已经算高了,可有时候,何林曼说得话真的让人火大。他是人,也是会生气,即便对着何林曼,他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何淮安,你做什么,你——”何林曼的衣服撕拉地被何淮安扯开,露着白皙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被内衣包裹的胸乳,何林曼双手双脚都被摁着,她觉得自己这样屈辱极了,眼里含着眼泪瞪他,“你算男人吗?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何淮安,你还敢撕我衣服,你——你混蛋!我衣服很贵的你知不知道,你干嘛,你要强奸我么,你就这样对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上啊,你最好把窗户锁死,否则我逮到机会就去死,你这样对我,你这样对我就是要逼死我对不对!你想我死吗?啊!” “死死死,我说了这种话不能说你没长脑吗?除了这样威胁我,你还会干嘛?你要想死可以啊,我们一起嘛,一起跳下去好了!”何淮安说着就拉着她去床下,开了窗户,外面的气温低于室内温度,何林曼不禁抖了抖,她感觉有点冷。可何淮安一把抱起她,捂着她的眼睛,“很快的,曼曼,跳下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捂着你眼睛,你就不会害怕了 头朝地的时候,就是砰一下,很快就死了。”何林曼觉得他是疯了,挣扎着要下来,“不要了,我不想死了。淮安,你放下我,放开!” “太迟了,你不是很喜欢说要死吗?现在我们一起啊,反正爸爸不同意,那就一起去死好了,这样我们也能做个伴对不对?”何林曼感觉到他一步步地在走近,慌得不断喊着他名字要他停下,“我不要死,我不要!你有事好好说嘛,我,我去求爸爸同意啊,你不要,不要这样啊,我才几岁的,我怕痛,我怕痛!”她的眼泪打湿了何淮安的掌心,不停地哀求她,可何淮安却一句话也不说,沉默地走着,走着。 “不要,求你了,淮安,很痛的,我会很痛的,跳楼手臂会摔断的,会断开……我不要……我不——”凌空的失重敢让她的大脑一瞬间空白,尖叫也没有,回想过去也没有,只是脑子发空,随即重重摔在了……床上。 “以后还敢说死吗?”何淮安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曼曼,人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你要承担你说的话的结果。” “所以,所以你这样吓我……”她现在说话都是虚的,浑身都是冷汗,心率跳动很快,趴在床上,手脚都是软绵绵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吓我很有意思吗?” “你只有怕了,感受到了,你才会知道这事情不能做。我问你,下次还说不说死了?”何淮安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回答我,你还会吗?” “我会!我就要说,我就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让我真的去死啊!你这样吓我,你只会这样吓我!”她被吓得不轻,呜呜呜地趴在床上哭,吸气抽泣的气音3D环绕在房间,在何淮安的耳中,他揉着眉心,坐在床边,犹豫了许久,才把手覆在何林曼的背上,“莫哭了,嗯?曼曼,你知道我不想你有事的,我也不喜欢你说那些话,别人也不可以,你更不可以!这些话都不吉利的,说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闹也闹完了,订婚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你乖乖在家,明天有媒体采访,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席,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我说个屁!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你休想!你想害死我吗?你考虑过爸爸的感受和我吗?你现在公布出来,外面怎么说我!我不是何家的女儿,却占了这么多年何家女的身份……你害我成了一个笑话,你让我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没人会笑你,是你自己想太多。曼曼,没有人会去在意那些的,人们只关心结果,那就是我们订婚,结婚。” “不,不对!这个社会对女性总是格外刻薄,他们不会说我们真心相爱,只会说我好本事,勾得你念念不忘。他们也还会说我好算计,以后不愁吃穿,做个称职花瓶,床上床下伺候你舒服就很好。他们不会吝啬自己的恶意来对我,也不会保留一点的尊重对我,更不会带着祝福。只有暧昧与嘲笑……媒体也好,圈子里的那些人也好,现在……你如愿以偿了,除了你,真的没人会娶我的,完全不会有。”何林曼喃喃地念着,怔怔地看着被打湿的枕头,“我好像只能嫁给你了,没办法……” 何淮安软了脸色,温声道:“这些我肯定有考虑的啊,你放心,不会有这种言论的,我已经让人处理好的。处理的团队也是很有名的,不会有对你伤害的消息出来。曼曼,你不用担心这些,完全不需要。再说了,嫁给我对你没有坏处的,Lydia,你应该是清楚的。中午吃了什么?”他把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在何林曼身上。 见她不回答,何淮安也没生气,捡起掉落的手机说:“你自己打电话跟林西寒说,让他不要过来,这样可以做到吗?”好像是商量,可实则号码已经拨通,何淮安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两人中间。 很快就通了,林西寒焦急地问:“林林,没事吧?我马上就到了,最多一分钟。” 何淮安无声示意她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目光阴冷,何林曼几乎觉得自己对面的不是人,而是吐着信子的蛇或者死盯着猎物的狼。 “我……”她干涩地舔了舔嘴唇,“我没事,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来了。” 林西寒沉默了几秒,“他让你这样说的是不是?我已经在门口了,我接你回去。” 搬离 林西寒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他进不去,硬闯肯定是不行的。 “何淮安!你把妹妹弄哪去了,你怎么敢这样对她,你是吗?”看见出来的人后,林西寒一拳头便打了过去,“你是她亲哥哥,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心理变态是不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初中吗?林林才几岁,你人渣啊!” 保镖忙冲上去拉开林西寒,何淮安至始至终没有还手,当然,林西寒也没怎么伤到他就是了,不还手不代表他不会躲。 拍了拍衬衫上沾染着的灰尘,何淮安淡漠着脸说道:“你来也来过了,打也打过了,也该走了吧!她在楼上休息,不会见你的。” “我来就是带她走的,没带走人是不会走的,何淮安!你脑子进水是不是,订婚的消息全港城的人都知道了!” “那不然呢,我还要偷偷的吗?”何淮安奇道,完全弄不懂他这话的意思,“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未来的妻子是谁,这样,也能让不少人死心。” 即便何林曼是带刺的玫瑰,可不怕扎手的大有人在,暗中觊觎的也数不胜数。 “这事情姑丈知道吗?你瞒着所有人搞这些,难道林林就愿意吗?她和宋书影谈得好好的,是不是你搞得鬼?”林西寒现在咂摸说味儿了,宋书影虽说不见得有多喜欢何林曼,但好歹这人的品性是没问题的,怎么一下子就弄出他和什么女的秘密约会给何林曼撞见。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有心搞他,他要心强志坚,我有办法么?”何淮安冷笑着让保镖把人拉出去,“行了,时间不早了,就不招待你了。” “滚开,你把林林放了,我没见着她是不会走的。”林西寒不是没有带着人,不一会,他的保镖就跟何淮安的保镖纠缠到一块,林西寒趁乱马上跑进屋子里,冲到楼上,“林林,林林!Lydia!你在哪里?” “西寒!”门马上被开了,何林曼赤脚跑了出来,“西寒,你怎么才来呀!” “莫怕嘛,走走走,我带你回去。” 何林曼刚要冲他露个笑脸,结果就看见何淮安跟鬼一样站在楼梯口,“过来,曼曼,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不要过去,Lydia,你也昏头了是不是,跟我回家!”林西寒拦着她,斜着身子挡在前面,一番话引得何淮安暴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她家就在这,林西寒,你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好脾气好说话吗?何林曼,你给我过来,别让我动手。” “我……我想回去,真的,我想去见爸爸。”对何淮安的畏惧是深埋在心底的,何林曼可以肆意地在他面前由着性子胡闹,一次次地挑战他的底线。但矛盾的是她又会怕,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何林曼不怕何先生,不怕叶家那帮人,唯独就有些怵何淮安。 “你要见爸爸可以,我会带你去,还有吗?还有什么。” “我想去林家住几天……”她声音小小的,垂着眼睛看地面,“我想走。” “你知道这话我不想听的。” “可是我就是想去!淮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物品,你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那是金丝雀,只有金丝雀才会被困在牢笼之中。 林西寒已经准备好要抢人了,甚至电话都准备要打了,可何淮安却沉默地看了何林曼良久,终于妥协,“OK,既然这样,那你去吧。” “真的?” “嗯,进去收拾行李吧,我帮你。”转头又跟林西寒道:“你去楼下等吧,我帮她收拾完就下来。” “行,淮安,我们是兄弟,我不想和你闹难看。林林,我先下去了,有事喊我。”林西寒拍拍他的肩膀,率先下楼。 “衣服多带几件,天气凉了。这些糖还要不要的,给你包起来——算了,明天我让人重买给你送去可以吗?这些就不要了,其实你可以少吃点糖的,蛀牙很痛的啊,嗯?”何淮安心细,给她理了平常惯用的东西,蹲在那收拾打包。 何林曼犹豫着问他,“淮安,你会不会怪我?” “说实话,我不想你去的。但你住这里好像就是不高兴啊,和我一起,你就这样烦吗?” “我……”她长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默默看着衣服被迭好放在行李箱里,“其实那边都有衣服的。” “我知道,但是这样我们还可以再待一会……曼曼,你还生气吗?订婚的事情。”何淮安将行李箱锁好,抬头认真地说:“如果真的不想,那就算了吧。逼你也没用的,真的不想,订婚就算了,我会解决的。” “你把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她说不来为什么突然有些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订婚了,你又——你这样,我会很为难。” “可是你不想不是吗?婚姻是双方愿意的,如果你不想,我尊重你。我会一直等的,现在收回消息也来得及,没关系的。再差也是我的名声受损,不会影响你的。” 她几乎是跑的拖着箱子离开,生怕何淮安再说什么,“你,你让我考虑考虑。” 静默着听楼梯处传来的声音,何淮安等人走远了,面上的神情才一点一点地变冷,一把掀翻了小桌,撑着手,胸口不断地大幅度起伏,如果何林曼那会点头说可以,何淮安就真的保证不了自己要做什么了。 生疑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何林曼只听见林西寒说:“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心里就没一点愧疚吗?当年周繁丹也就算了,可倩倩……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呢?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她,甚至要把她弄死!”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为什么要听别人乱讲,你愿意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林林,她没有理由要骗人的,做了就是做了,你——你当初早早就跟淮安在一起对吧,因为你讨厌陆倩倩,所以你跟淮安说。他向来惯着你,你说什么他都听……他出国前,在你生日的前一晚,帮你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对吧?” “西寒,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我就是再讨厌她也没必要杀她啊,我哥哥又不是混黑道的,做不来杀人事情。你不要对我们有误解好不好……再说了,你有证据是淮安让她出来的吗?难道不是她自己要出去找男人玩?那种人脏得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 “住嘴!她不是那样的人,Lydia!你不要把人都想的和你一样,这么多年了,你这脾气还是没有变。那天在度假村,你是不是有找过周繁丹麻烦,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啊,如果没有淮安,我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光光我知道他处理的烂摊子就有叁四个,那么不知道的呢?倩倩,倩倩她对你没有一点恶意的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害她!”林西寒跟何林曼太熟了,从小玩到大,两人和亲兄妹没差,感情好是一回事,吵架拌嘴也会吵得很厉害,两人都会戳着对方的心窝捅。 “你这会倒是装情圣啦?陆倩倩活着也不见你多深情啊,我第一次动她的时候还是你默许的,你可没看见,那天晚上的陆倩倩有多可爱!我把她的头发一把一把地剪下来,她的身材很不错,吃沙子的样子也很漂亮……她死太早了,不然我真该送她去当鸡!林西寒,为了那样不知所谓的女人,你确定要和我翻脸吗?她已经死了,死了!一个死鬼,你念念不忘要到什么时候?”何林曼也懒得装了,干脆自己捅破,她对这事情完全没有什么愧疚感,甚至她还笑的得出来,“你不是想知道她的死和我有没关系么?我告诉你啊,有,当然有!我跟何淮安睡觉,他去帮我解决,你满意了吗?我说得话是不是你心里想的?哼,陆倩倩……她最好,最好死透了,不然,我不会让她好受一丁半点!”手上的陶瓷骨杯啪地被砸在地上摔个粉碎,何林曼脸上再无任何一点笑意,黑亮的眸子也灯光下泛着冷。转身上楼,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靠着门跌坐在地上,捂着眼睛。 林西寒待她很好,有事情也会第一个冲上来护着她,在她心里,林家跟何家都是一样重要。可,每每碰到陆倩倩,只要碰到这个话题,那么林西寒就不会无底线地帮她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何林曼沉默了几秒,还是道:“你在哪?” “在家,怎么了?为什么哭!”何淮安声音都不对了,“你现在在哪,谁欺负你了吗?” “你过来。” 时间很晚了,司机都已经睡了,何淮安懒得再叫人,直接自己开车去林家接,路上还通着电话,“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现在想见你,就是要见你,马上!” “好,可是我不能瞬间移动的啊,多给点时间嘛,你晚上吃什么的?” “舅妈弄了一桌子的菜,还有汤。” “哇,那肯定很靓啊,你吃多少的?”何淮安想着办法安抚她的情绪,深夜的马路上并没有白日里那般多的车辆,所以车速也开得很快,约莫半小时到了林家。 还是林西寒开得门,何淮安都懒得理他,直接发信息喊何林曼下来。 “她让你来的?你可真是随叫随到啊。”林西寒不阴不阳地刺了句,见何淮安没搭理,悻悻坐在沙发上,即便知道害死陆倩倩的人是何淮安,可他就是…… 见何林曼下来了,何淮安上前接了箱子,“外套呢,晚上冷的。” “没事的,车上不冷。” “拿去,你穿上。”何淮安随便拿了件给她套上,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拉着何林曼要走,林西寒忙要拦,“你把她带哪里去?你不是才出来的么,怎么又要回去,你脑子昏头了吗?” “你到底说我还是你啊,你为了陆倩倩不是要跟我闹翻脸吗?这么喜欢,你跟她搞冥婚嘛,我明天就跟舅舅他们提。”在陆倩倩这件事情上,何林曼完全可以放下她跟何淮安的事情。 “行了!曼曼,我们回家。舅妈那边我会跟她打招呼的。”何淮安冲着林西寒点点头,带着人快步离去。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等到家了,都已经是半夜。 何淮安见她自闭一样地缩在一角,无声地叹气,轻拍着她的背,“为什么要哭?跟林西寒吵架?” “他为了陆倩倩,可以一而再再而叁地跟我吵。淮安,如果是别的女人,我完全无所谓,林西寒要喜欢是他的事情。可是陆倩倩,她就是死了也能迷得他五迷叁道的。淮安,为什么呢?是不是我真的没有陆倩倩好,无论是谁都喜欢她的……” “又是她……”何淮安已经有点猜到原因了,但还是确定一下,“林西寒最近都跟什么人来往?” “谁知道,那天接了电话就死出去了,赶投胎一样。” “好啦,为这事不值当生气。在外面玩了那么多天,气也该消了吧?很晚了,睡觉,嗯?睡觉啊!”一如从前揽着她入怀,这次何林曼乖了很多,“我只有你了,淮安……我身边只有你站在我这的,你会一直帮我的,对不对?” “嗯。” “哥哥,你还会走吗?如果你又走了……” 何淮安抱紧她,低着声保证,“不会的,我们不会再分开的。” “陆倩倩真的死了吗?其实我觉得很不对劲,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淮安,她真的死了吗?” “死了!我亲眼看见她落水的。不会有事的,曼曼,我不会让人动你的。” 选择 再次来到疗养院,何先生恰好在用早餐。 “爸爸。”何林曼跟在何淮安后面,进门便看见何先生坐在一扇玻璃窗前,手旁放着一碗白粥,若非是何林曼叫他,他仍是盯着窗外的雨看。 “来得好早啊,你怎么不再睡会?以前上学时候这个点你还赖在床上的。用过早餐了没,要不陪爸爸一起吃点粥?” “可以啊,刚好早上没怎么吃的。我早就想过来的,结果被事情耽误了,抽不出空。”何林曼顺势坐在何先生身旁的位置,护工从保温桶里新盛一碗白粥给她,何淮安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突然出声:“不要给她太多,吃不完的。” 何先生看他坐那挺不顺眼的,皱着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早上不太忙,昨晚刚处理完文件。” “事情只有是忙不完的,如果闲下来,要么是你偷懒,要么是你没用。” “好嘛,不要老是打击他啊,爸爸你偶尔也要夸夸他的。”何林曼小声嘀咕,见何先生看过了,马上舀了一勺白粥进嘴巴里。 何先生见她这样,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见我说他,你心疼了?” “那,那也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一会要是生气,还是自己不舒服的嘛。” “少滑头,你跟我解释一下订婚的事情。你不要插嘴,我在跟她说话的。”何先生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弄得何林曼心慌慌的,下意识把目光转向何淮安,见此,何先生的声音都冷了些,“做什么,现在连回话都不会了吗?” “我……就是订婚啊,你也看见了的嘛。” “我就是看见了才要问你啊,猪脑子是不是,我跟你说的全没往心里去!你找谁结婚不好,偏偏找他!他到底是哪里让你这样着迷啊,比灌迷魂药还管用。订婚……”何先生说到这个就不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你就是想跟他玩玩也好过订婚啊!爸爸不是跟你说了的,你的结婚对象我要好好挑,不然根本不放心的,你妈妈去的时候还要我好好照顾你,莫要为了利益把你草草嫁了……你看看你现在找的是什么玩意!” “那我倒是想玩玩啊,你也不看看他同不同意。” “胡闹!你还真想玩啊,他——咳咳,不管怎么说,他对你也还是不错的,玩玩……玩玩就有点过分了啊。” “爸爸你好奇怪啊,那我到底要怎么办嘛,现在都这样了。” 何先生眼睛一瞪,扬着声道:“你还问我,是谁订婚啊,我让你跟他订婚的吗?先斩后奏的事情能做吗!”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什么,狐疑地目光落在何林曼的肚子是,压着嗓子问:“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了?” “什么啊?” “哎!就那个啊!你懂我的意思嘛,你肯定知道的,还装!”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说什么啊,直接说嘛。” “怀——怀孕啊!”何先生模糊不清地从嘴里吐着字,见何林曼没听清,小声道:“大肚啊,你是不是大肚子啊?肚里有没有怀崽崽嘛?” 何林曼人都傻掉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马上否认,“那当然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我一个人怎么怀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你们不是住一起的?他没碰你?”按理说不可能的啊,何先生还想着是不是何林曼怀孕了,何淮安才这样急吼吼地要订婚结婚。 不会是不行吧?在国外待久了,把身体养废了? “爸爸,你说归说,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很苦恼的。” “咳,我关心你啊。行了,林林,你告诉爸爸,你对订婚的想法是什么,结婚不是儿戏的,虽说有离婚,但是你们两个这关系,要是离婚肯定不好的啊。” “他对我好嘛,要是结婚……要是结婚以后他没现在这样管我就更好了。” “你说什么废话,我是问你喜不喜欢他啊!你不喜欢在一起有什么用,对你再好也白搭!” “不知道。” “你这孩子,什么叫不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啊,我都没想过结婚这种事情的……你也知道我弄不过他啊……还不是怪爸爸你!你儿子这样厉害,我哪里有有本事和他斗啊。”何林曼颇为不满地又塞了一口白粥,抱怨的话满满一肚子,只不过她没胆子当何淮安面说出来。 何先生也看出来了,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请帖都发出去了 现在说取消,实在是丢人。 “那……那你跟他试试?现在都这样了,你就是不愿意也没办法的啊。其实你跟他结婚呢,也不是都不好的。你看,你嫁来了,还不是变个身份做我女儿吗?以前我是真的没考虑,你们两个年纪太小了……现在——现在既然都把消息放出去了,那就算了。”何先生叹气一声,“林林,你真的想好要跟他一起吗?结婚不是过家家的。” 见何林曼不吭声,何先生面色才缓了些,转头跟何淮安道:“你这次做得实在过分了,莫要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这事情我还是听林林的,她愿意,我没话说。” 何淮安微微颔首,支着腿坐在那棕红色的布料沙发上,逼迫性的目光投向何林曼,“Lydia?你的意见是什么?” ———— 首-发:bainianwen.com (ωoо1⒏ υip) 缓和 雨仍旧下个不停。 何淮安沉默片刻,出声道:“我想你现在还是没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还要我说什么,我不是已经同意订婚了么?”何林曼无端发了火,“爸爸那边也已经同意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啊。” “Lydia,你知道我到底什么意思。你的想法是什么,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问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订婚好不好,我也不清楚!淮安,我要喘不过气了,不要问了,好不好?” “冷静点,曼曼,放轻松,放轻松听见了吗?我不是要逼你,只是——你也清楚啊,我们是要结婚的,我对你的计划里没有离婚这一项的,你明白吗?”何淮安蹲下身,待她脾气发得差不多了才又说道:“我准备了那么久,等的就是现在啊,没有比你成为我的妻子这件事更值得高兴的了。” “我会怕,我怕好多。我怕我会做不好,你会不会嫌弃我的?”何林曼抽着鼻子,伸手要何淮安抱她,两人一齐坐在铺着羊绒地毯的地板上,“哥哥,我没准备好,真的。” “曼曼,你什么也不用准备,也不用做什么。现在,以后,都不需要!”何淮安摸着她细软的头发,声音也逐渐变得低柔,“家里有工人的,爸爸有又疼你,你完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的啊。不要想这么多的,曼曼,你只要高兴就好,我只想你好好的,高高兴兴的,那就很好。” “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又什么也说不出来,靠着何淮安身上,闷闷道:“不高兴,我就是不高兴嘛!” “乖,不要闹。” “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我烦死啦,淮安,你干嘛都不哄我?骗子,骗子!”她就差躺地上打滚了,何淮安挺无奈的,抱着她问:“那我要怎样才能让你高兴呢?带你去大陆可以算吗?” “真的吗?可是你不工作吗?爸爸都很忙的……” “所以要等一段时间,你不要心急。” “好吧,只要能去就好……嘿嘿,哥哥你最好啦!”何林曼揽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大口,“你是最好最好的淮安!” “行了!昨晚回来晚,你也没睡多久的。去睡一会,养养精神也好的,你眼睛是不是睁不开了?嗯?困了是不是,你眯会,我等你睡了再走。” “你不能陪我吗?” “我在陪啊,你睡熟了才走。” “不嘛,我要你一直陪,淮安,不要走,不走好不好?今天不要去上班了……”何林曼使劲扒拉着何淮安,人也往他怀里使劲拱,无赖似的整个人扒在他身上,“你不准走,现在你走不了了。” “曼曼!好了,你睡觉,睡了我再走。”何淮安不为所动,不管怎么样,工作是工作,就是再怎么疼何林曼也是私人感情,不会跟工作扯上任何干系,在这一点,他分得很清。从前也是如此,永远都是完成学业后,再陪何林曼玩。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何林曼又开始闹了,作了。 也就何淮安受得了她。 “工作跟你都是重要的,虽然你们两个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何淮安拍着她的背,调了室温又拉了被子给她盖好,仅有的好脾气都给她了,“你看你喜欢的那些东西要用钱买吗?如果我不赚钱,那么你去买什么东西呢?我们都花着爸爸赚来的钱,一辈子吃喝不愁,然后儿子,孙子……这些都是靠着爸爸赚来的钱吗?曼曼,不是这个道理的。你看多少人奋斗一辈子只为了买一间在港城的房子呢?夫妻俩从早忙到晚,累死累活,省吃俭用地攒……你知道一百万,一千万对普通人家的概念是什么吗?有的人,终其一生的钱款,也远远没有一千万,不吃不喝地攒,或许堪堪到了百万。我们比多数人都要幸运不是吗?所以才更要将父辈的基业更上一层的啊。可能你听不太懂,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无论我忙着工作也好,出差也好,我对你的感情都是不变的。只是我要去赚钱,去为我们的孩子后代们,创造更好的条件才是啊。” “那我想你怎么办?你没时间陪我的……” 何淮安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怎么,于是逗她,“那就想着,照片多看看,看多了就不想了。不然我整天跟你黏在一起,大家都喝西北风啊!” ———— 首-发:po18m.vip (ωoо1⒏ υip) 商议 (po1⒏ υip) 何淮安做事向来不喜张扬,相比于他的妹妹何林曼,何淮安完全可以称得上低调。 可低调的人闷声不响地让全港城,甚至大陆——几乎人人都知道他订婚的消息。 订婚的事情已算得上是板上钉钉,但是为了一些原因,何先生亲自飞到大陆,找了叶家那边的人。 “林林,这是豌豆黄,你还记得么?你小时候很爱吃的,那会来——来这的时候,你也爱吃。”秦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见着她了,这么多年了,大概就一面吧。那会生病住院,何林曼偷偷来过一次,被撞见了,马上就跑了。 何先生跟叶良平几人在谈订婚的事情,消息叶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上。何林曼跟他们不亲,婚事方面自然不会给他们插手。 只是何家好歹养了何林曼那么多年,突然冒出来订婚的事情,很难让人不怀疑之前何家夫妇的用意与企图。 秦敏见着何林曼吃东西小口小口的,忍不住想给她夹菜,又想和她说说话,“林林,他对你好吗?” “谁?” “你哥哥——何家那孩子,不是都要订婚了么……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林林,别恨妈妈了好不好,这次过来,在家住几天可以吗?就几天,妈妈,妈妈就像多看看你……我知道你心里的妈妈不是我,可——可你也是我女儿啊,这么多年,妈妈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林林……” “时间来不及,我在这边就待几天。” 秦敏察觉到她的情绪,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留个号码给我好吗?或者什么联系方式的,我不会天天打给你的……” 何林曼无端觉得更烦了,飞快地报了一串数字,也不管对方记不记得住。她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她的母亲,亲生母亲,可怜兮兮地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母亲近乎哀求地对她女儿呢?可她与秦敏又真的算母女吗? 其实从开始好像就不对,叶家人对她的态度小心谨慎到了极致,就像是对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而不是家人。 “淮安,我有点累。”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率先站了起来,走到何淮安身边,小声在他耳旁说:“我想回酒店了。” “我陪你回去。” 车子疾驰在马路上,何林曼盯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道路两旁的绿植,慢慢把头靠在何淮安的肩膀上。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倒也没让何淮安感到多高兴,相反,他也觉得烦,何林曼不高兴,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何淮安向来话不多,何林曼不开口,他也不会多嘴问,只是无声地揉着她的肩膀,由她靠着。 回到酒店,何林曼整个人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感觉不高兴。” “我知道。” 何林曼沉默了会,把头抬起来认真道:“真的,我没开玩笑。” “嗯。” “我不喜欢他们……以前也是,我待在那,只要站在那个客厅,我就会想到他打我的时候。没有人护我,他们都看着我被打在地上……好丢脸,哥哥,是不是很丢脸?”她的情绪突然爆发,扑在何淮安的怀里哭,“我也想和他们好好处的,可是我不会。他们对我也很奇怪,我当初就是故意推雯雯的,我好嫉妒她。” “没事啊,已经过去了,不哭,不哭,眼睛要肿的。” “不高兴嘛,我就是不高兴嘛,淮安……他们都不喜欢我……”她脾气娇,在何淮安、面前更没有顾虑,便哭便发脾气,完全不管那好好的衣服被眼泪弄得一片湿。 何淮安不断抚着她的背安抚,低着声在她耳旁细语,一手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 “哥哥,哥哥你会离开我吗?”她抽着声问,这模样很乖,也很对何淮安的胃口,他的声音更低了,额头贴着何林曼的额头,“不会的,我不会走。” “不要再走了,我不想一个人……我会怕……淮安,我会怕的。”她胡乱亲着何淮安的脸,不安慌乱让她感到害怕,恐惧一点点地扩大弥漫,只听见她小声说:“哥哥,你抱抱我吧,我怕,好难受,抱抱……” 她早已被何淮安纵容得一身毛病,想要什么就是什么,闹着要何淮安抱,又要他亲。 “实在不行我们回去啊,不高兴就回去。”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回去罢了。 “哥哥,我们真的会结婚吗?” “嗯。” 她被何淮安抱着,细腻的脖颈被轻轻吮吸着,衬衫的扣子也陆续被解开,何林曼的呼吸都乱了写,脸上因情动而浮出两抹红晕。何淮安回来这么多天,两人晚上都睡一张床上,可何淮安的确是没碰过她,就连吻都很少。 “做爱么,淮安,要不要?”她低垂着脸轻轻喘息,身体不自觉地有了反应,她知晓情事的年纪很早,朦朦胧胧的时候就跟何淮安搅上了,期间即便有关不愉快,但做爱的过程是吃到不少甜头的。 于是她说:“做吧,我想,你呢?” —— 首-发:woo18.υip (po1⒏ υip) 婚礼 “曼曼,你不能每次心情不好都这样的。”何淮安躺在床上,扶着她的腰,并没有正面回答是否要做爱的问题,“你不高兴,我可以理解,我们可以回去,可以出去逛逛,或者去吃什么都可以。你要我抱你,吻你……曼曼,这些事情不是拿来给你这样做的。不能说心情不好,然后你就要别人来亲你抱你或者是和人做爱。” “可是我不高兴,我心情不好,我现在一点也不好!我就想忘掉这些事情,不要想……”何林曼坐在他身上,其实不太明白他这意思是什么,“你不想吗?还是说你在外面天天乱搞把身体弄坏了?” “你觉得我有时间乱搞男女关系么?”何淮安冷眼看着何林曼从自己身上爬下来,气哼哼地趴在一边,无奈地支着侧身跟她说话,“lydia,性爱的过程应该是高兴的,不是说抱着玩玩解闷的心态去胡闹。不然我早就碰你了啊,一开始回来的时候就做了的。” 何林曼的脾气太差,做事情也是按着自己的性子胡闹随意,从不考虑后果。 “到底是真想做还是单纯想找事情忘记?” “都有……”她良久才闷闷地回话,转过身抱住何淮安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做爱,我想不到要怎么做了。我会怕……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怎么办,你也走了,爸爸也走了,我身边就没有人了。我会想,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是身体吗?如果不喜欢了,那你是不是就对我没耐心了呢?淮安,你比他们都重要,我讨厌你,但是我又不想你走。” “那你干嘛讨厌我?” “你老是管我,动不动就看我手机……我去哪里都要跟你说,你比爸爸管得都宽。” “我如果不管着,很难想象你会乖到哪去。”但不可置否的一点是这些行为更多都来源于他的私心。 “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可为什么我以前,我以前梦见的却是爸爸说要把送国外呢?梦里好像和现在不一样,但是又有地方一样,高茜一开始我也很讨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离她远一点,不要相信她……可是她对我很好,没有恶意的,我可以感觉到。” “曼曼,你也说了是梦,梦里的事情不要当真。” “真的吗?” “当然,没有什么事情是改变不了的,而你会一直很好,你要相信这点。” “OK,那我还是期待一下吧。”她渐渐松了微蹙的眉,靠在何淮安的怀里,“哥哥,周繁丹怎么办?她对我会有威胁吗?为什么西寒和她突然有了来往?” “不重要,曼曼,再差的结果不过也是多个死人罢了,没有人能威胁到你。” 订婚的事情是由何先生跟叶家商议好的,订婚宴也是两边都有办,到底是何林曼的亲生父母,何先生也不想她跟叶家闹得太僵,这对她没有好处。 相比于订婚,何林曼更关心的是结婚,她问过何淮安,婚后两人会住哪。 “住——你想住哪?还是老宅么?” “不可以吗?那里我住习惯了。” 其实何淮安更想搬出去,他名下还有一处房产,里面布局什么的都是按着何林曼的喜好所安排的。 “都结婚了,还住家里做什么,你该和他住一起的,淮安!你不是在龙湾区有一套宅院么,你跟林林结婚了住那吧,那里她住着也舒服。”知子莫若父,何先生当然知道何淮安那点心思,挥挥手不耐烦地否决何林曼想住家里的念头。 何林曼跟叶家关系不亲,即便是现在也还是不亲,是以在她的婚礼上,叶家那边来电话说不太方便出席时,她其实真没什么感觉,无论秦敏在那头怎么道歉,何林曼都没觉得什么,只是淡漠地哦了声并且表示伴手礼会差人送去的。 她告诉自己不需要在乎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没必要。 何先生疼她,听说叶家不能来时,直接表示自己就坐在女方的席位,他会以何林曼父亲的身份亲手把她交给何淮安。可是何林曼不要,毕竟何先生是何淮安的父亲,她不想在结婚的时候也抢走属于他的爸爸。 最后还是林生提议他来,他挽着何林曼的手走红毯。 外界媒体那边是清一色的夸奖祝福,婚宴上的鲜花也是空运从国外运来的,由顶级花艺师现场操办。婚礼挑在君悦酒店办了叁场。第一晚来的多是亲戚,第二晚则是政商人士,最后一晚才是好友。何林曼的婚纱与礼服是从国外专人定制送来的,搭配的珠宝首饰则是林兰芝留给她的那些。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手工秀禾,也是传统的龙凤褂,整个裙面基本上都被金线银线所覆盖,首饰也并非之前的钻石,而是翡翠与珍珠。 对外公开的照片里,何淮安穿着新郎服,面上难得露出笑意,身旁坐着何林曼,洁白的婚纱上缀着钻,长发被盘起,戴着一顶皇冠。无论是谁看见,都会忍不住赞叹一声郎才女貌。 周繁丹——不,是陆倩倩。 当她看见电视里播放的照片以及狗仔蹲守拍到的一些视频时,她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她想不通,为什么何林曼那样的人可以活得这么好,就像被老天眷顾的一般。 人和人真的差很大,她从前连周家的生活都不敢去想,而何林曼,则生活在港城圈子里的顶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番外 鉴定结果出来时,何林曼把自己关在房间从早到晚整整一天。 灯突然亮了,她头上还蒙着被子,眼圈红红的转过头,何淮安站在门口,手上搭着西服外套,神色不明地望着她,“你一天没吃饭了。” “哥哥……”她眼泪又要掉下,下意识便要下床去找他,何淮安皱眉道:“别动!地上全是这些碎片,你要伤着脚吗?拖鞋在哪?” “不知道,可能在床底下……” 何淮安懒得说她,让保姆上来收拾,何林曼坐在床上,惴惴不安地用眼睛瞟他,恨不得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你要解释一下原因,砸东西,发脾气都是有理由的。你今天都没吃饭,为什么呢?”保姆收拾好就出去了,何淮安坐在床边,房间干净了,心情也好许多。 她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手藏在被子里,“就——就是心情不好啊,哥哥为什么这样关心的,好奇怪。” “我是你哥哥,我关心你很奇怪吗?” “不奇怪……当然……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们是兄妹吗?如果我不是,那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何淮安笑了,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曼曼,我不是慈善家。”如果不是兄妹,他给的会更多,要的东西自然也是同报酬的收回。 可何林曼不知道,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白了,何淮安细细端详了会,突然问:“出什么事了?你看来真的不太好。” “啊,因为,因为我想要的东西没了……被人买走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要,我让人从国外送来就是了,就是你昨天一直念的鞋子是吗?一会我让助理联系意大利那边,调货过来好吗?” “当然好啊,谢谢你哥哥……我,我好久没回去了,我这几天想回去一趟。”何林曼边说着,边看他脸色,高茜知道这事情……她很清楚……想起那天她说的话,何林曼眼里划过一丝狠意,“哥哥,我要回去住几天,我好久没见着爸爸了,我必须要回去。” “我知道了,东西都要带走吗?”何淮安神色淡了许多,何林曼完全可以感觉到他的态度都变得冷漠。 “是,不出意外应该就住家里了,大哥你也要谈朋友的,我住这里到底不方便……万一别人误会就不好了。”这话她自己说得都心虚,果然就听见何淮安冷笑道:“我们是兄妹谁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刁难你?lydia,我没谈情说爱的心,找女人还是乖一点的好。” “那你不还是没找到嘛。” “你说什么?你声音可以再大点!” “没有,我说我会乖的!” 何淮安莫名道:“你发什么神经,好端端的,这么乖干嘛?” “不是你说女人还是乖一点好吗?” “我——”他神色一动,内心深处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悄悄蔓延,压着些期待,何淮安问:“我说的是我想找乖的。” “我知道啊,你喜欢乖的嘛,这又没事。”她这话让何淮安的心情大好,卸了在外人面前的淡漠梳理,何淮安神色轻松地靠着床头,“为什么没事啊?” “因为哥哥你是男的啊,你喜欢乖的,别人肯定也喜欢,那我乖一点,别人不就喜欢我了吗?” “爱一个人是包容,喜欢她所有的好和坏,单单喜欢优点,你们要能长久——我名字倒着写!”他的这脾气来的太突然,弄得何林曼都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坐在床上,就听见外面好大的关门声。 其实她跟何淮安的关系是有点暧昧,至少以兄妹的角度来说。 上次何淮安醉酒脑子不清醒,她也在酒吧玩疯了回来……所以为什么两人会亲上?这完全就不应该的,她反应过来时,都已经在床上了,好险醉糊涂了,除了接吻什么也没发生。 不过何淮安脑子不清醒,应该是没记忆的。 何林曼也只能这样想。 何先生见着她明显高兴很多,让厨房做了许多何林曼爱吃的菜。 “在你大哥那有没有乖?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跟他身边做助理还什么的啊?累不累,你大哥也真是,你干不来这些的,还让你去。不过这样也没坏处的,磨磨你啊。” “大哥对我可好啦,他说我上班给我开工资的,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 “那很好嘛,淮安很疼你啊,你看这么多年了,他就对你是最好了的,你可不要跟他胡闹啊!要跟哥哥处好关系的,以后爸爸不在,你出什么事情还是得靠着淮安帮的。” 何林曼拿餐具的手顿时停住了,“我不要,为什么爸爸会不在,我只想爸爸帮我。” “你看你又说孩子话,爸爸怎么可能会一直陪着你呢?爸爸也会老的啊,如果爸爸要是能陪到你孩子长大,就真的心满意足啦。” “肯定的啊,爸爸百分百会陪着我结婚,还会陪着我孩子长大,最好等到我孩子也结婚……我爸爸当然会长命百岁——哦不,是千岁,万岁!”她眉眼间是对未来的幻想与期待,高茜甚至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 “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她对高茜的恶意很大,比从前更甚,她一直觉得现在的高茜和从前的不一样。 “林林!吃饭,你碗里的米都没动。”何先生出声企图熄灭这场无硝烟的战火,可何林曼到底是被惯坏了,加上之前一直住在何淮安那,何淮安通常不说她,凡事能满足的都给她做到,又什么事都由着她胡闹,这样一来更是把她养得很娇,“爸爸为什么只看我不看她呢?她也吃得很少呀,是不是因为我回来看见我烦了?好嘛,我就知道,因为爸爸现在只喜欢高茜,不喜欢林林了,对不对?” “哎,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什么,林林,林林,lydia!你给我把饭吃了,你胃等下受得了吗?”何先生眼睁睁地看着她上楼,扔下一桌子的菜,最终弄得自己也没心情吃了,叹气着起身,“你慢慢吃,我上去看看她。” 会哭的小孩有奶吃,像何林曼这样被娇宠长大的孩子更清楚怎么让人去哄她。 高茜低着脸慢条斯理地剥虾,她以前是吃不到的,就是做梦也梦不到,这幢宅子,她的房间,没撕标牌塞得满满一屋子的衣裙……这些都是不敢去想的。 她该感谢何林曼,不然她也没这个机会不是吗。 她也没想做什么,只是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何林曼做了这么多,难道不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吗? 她很好奇,这样的娇女失去一件件所在乎的东西,那该是什么样的呢? 是以何林曼狼狈离开何家的那日,高茜心里被一种快意与舒坦填得满满,其实早就该这样不是么,何林曼根本不是何家的孩子,她又有哪里的底气这样肆意呢? 雨下大了啊,高茜轻嗤一声,低眉顺眼地跟何先生打了招呼回房间。人的野心是不断增大的,终有一天,何林曼所留下痕迹会消失,不论是她的房间还是熟知她喜好的工人们,都会消失随着时间消逝所消失。 会的,会有那天。 总有一天何林曼这个名字会消失在何家,港城,甚至这个世上。 新婚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里。”何林曼赤脚踩在地毯上,看着窗外,“我想回去住。” “你可以回去住几天,但不可能天天都回去啊。曼曼,你已经结婚了,和以前肯定是不一样的。” “好吧。我们该做什么呢?是性爱吗?哼,真是搞笑,人家的初夜都在新婚晚上,我呢,我的早在初中就没了。这很有意思不是么?提前办了新婚夜?” “我发现你现在的废话越来越多了,lydia,你可以适当的学会什么叫闭嘴。” “切!行啦,闭嘴就闭嘴嘛。”她身上穿着睡裙,坐在化妆镜前,一堆的瓶瓶罐罐要用。何淮安坐在床看着也挺有意思,对着一罐挤出来像鱼子酱的东西怒了努嘴,“那是什么?” “你管咯,反正是让我变好看的东西啊。对啦,刚才我跟你介绍的那个姐姐还记得么?” 何淮安翻了一页杂志,头也没抬,“嗯,有什么问题吗?” “她对我可好了,小时候她常常带着我和西寒玩的。”何林曼对着镜子把精华涂抹在脸上,细细地揉匀,“不过她好早就去大陆那边了,跟那边的人结婚。我看那个男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是冷着一张脸,欠他多还他少一样。你知道吗?本来季昭那个死人跟叶家姐姐是有婚约的,不过叶姐姐看不上他!哈,淮安,不好笑吗?” “好好笑啊,好笑得我都笑不动了。” “喂!新婚之夜你要这么冷淡吗?你就很无趣啊,人家老公都有送什么花啊巧克力啊,你呢?老是给我脸色看。”弄好一整套流程后,何林曼也爬上了床,不爽地踢了他一脚,“我要睡觉啦,别吵我,明天早上起来轻一点。” 见何淮安不理她,何林曼气得爬起来把灯关了,得意洋洋地在漆黑中道:“啊,怎么看不见了呢?好奇怪哦,哥哥你看不了杂志了呢。好了,你不要开灯,我困了。” 何林曼有时候挺欠的,欠得让何淮安想揍死她。 “lydia,你过来。” “我不,我已经睡着了。”她话说一半就被何淮安给拖过去了,“你很困啊?” “对——”他猛地撞了进来,何林曼吃痛地打在他背上,“你能不能轻一点?” “轻了你一会又要鬼叫。” “我才不会,你胡说!”何淮安抬手开了一盏夜灯,橘黄的灯光打在她白净的面庞上,睡裙早被扔地上了,姣好的胴体像是蒙了一层纱,何林曼指了指肩膀的一处,“你那时候咬我,这里流血了。” “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何淮安想到那天的事情心里就有火,停了动作,“你做事很不靠谱,有时候我完全猜不到你的想法是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停下?哥哥,哥哥动一动吧,你动啊,你是不是——你不会真的不举吧?”何林曼狐疑地看着他以及两人交合的地方,国外比这开放许多,何淮安在那乱搞掏空身子也有可能。 “喂——” “你是不是还碰过别人的,啊啊,你好脏,脏死了!不给你碰,你找别人吧你!”越想越不舒服,何林曼推开他没了兴致,可转眼就被压着狠狠肏干,紧致的甬道包裹着阳具,因为来回抽插的缘故使得淫液飞溅在何淮安的身上,“谁不举?嗯,你说我到底行不行?” “谁知道啊,你缓了力气当然还可以的……是不是,是不是吃药了你……嗯啊……何淮安!你,你要敢碰别人,就别指望我对你多好……” “本来就没多好。”她就跟没骨头似的趴在何淮安身上,哼哼唧唧地,像是想起什么,抬着蒙了一层水雾的眼,“你没戴套!淮安,你停下——没,啊!没戴啊……你不戴我得吃药的,那你明天给我买。” “神经病,我们都结婚了,你吃什么药,怀了最好,你生下来……曼曼,要个孩子吧,嗯?你喜欢男仔还是女仔的?” “你有病嘛,我不生,好痛的……” “生不生不是你说了算的,怀上了怎么办?”他喘着气贴在她耳旁,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怀了难道你也不生吗?” “嗯……”闷哼了一声,圆润的指甲掐着床单,何林曼弓着腰,长发盖着脸,有点吃不消他那猛劲,“你可不可以慢点啊……很疼的……” “你不是说我不行,不行你还有感觉?” “我乱说的可以吗,你慢点啊,好涨,淮安!” “腰抬高点,曼曼,爽吗?你看你浪成什么样的,水这么多,床单都要给你弄湿了……生个孩子吧,属于我们的孩子……” “不,你戴套啊,你戴——”穴肉骤然缩紧,何林曼绷直了脚尖,低着头,高潮到达时的快感让她有些眩晕,缓了会,感觉到何淮安还有再来的意思,忙道:“你不戴就不做了,你以前都戴的,为什么现在不要。” “我们结婚了,曼曼,我们结婚了明白吗?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没准备好,我怕痛,你不戴……那我明天吃药!” “你敢!你乖一点,不然被关在家里的感觉肯定不好受的。我们完全不需要做任何措施,如果怀了你就生下来,不管怎样,我们的孩子不会差到哪去的。”但要是脾气跟何林曼一样,那何淮安真的得准备一些措施,不然这孩子很难养。 “生生生,你就知道生,当初也不见得你这样爱小孩啊!跟你说怀孕吓得脸都白了,嘁,胆小鬼……”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做事不着调的,那种事情很好玩吗?说出来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何林曼,你几岁了,还觉得做什么都没所谓吗?”何淮安握着一只白乳,刚好一掌可以包裹,何林曼人不胖,但身上也有肉。 “我只是和你开玩笑,你自己胆子小啊,还害我被爸爸打手心……都怪你!” “再胡说我就打你手板了,你就是不乖,以后让爸爸把那个戒尺拿过来,放家里最好!”何林曼被家里宠坏了,即便长大了性格还是和从前一样糟糕,甚至更差。何淮安也不指望她干嘛,能乖一点就很谢天谢地了。 被汗水濡湿的长发黏黏地粘在一起,何林曼还是没有准备好,对自己的婚姻,以及未来,她都没有准备好,“淮,淮安……呃啊……嗯……结婚了我要干嘛呢?我——我是不是要帮你应酬旁的事情,比如你不方便的我来做?” 林兰芝去得太早,很多事情她根本就不懂,即便林太疼她也不可能样样都能照顾得到的。 “很对,你确实要帮我的。不过多数时间你就和以前一样就好啦,你爱干嘛就干嘛咯,我也不说你的,对不对?”灼热的精液浇灌在她的甬道,何淮安并没有很快地抽出离开,半软的阳具还堵着阴道,何林曼觉得不舒服,想推他起身去浴室冲洗。 “再等一会,等下我抱你去。” “不要,我好累……我要睡觉,我困了……淮安,好困,好困啊……我要洗澡……”她累了一天,眼睛都睁不开了,勉强撑着力气要洗澡,话都说得迷迷糊糊,“很困的,洗澡吧……” 何林曼的声音拖得很长,撒娇似的像嘴里含着糖块,眼睛都已经闭上了,鼻子里还哼哼,何淮安忍不住亲亲她的眉心,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肌肤,见她不满地蹭了蹭枕头,便抬手拍着她的背。 “睡吧,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今天是我们结婚啊,累也是值得的对不对?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曼曼,我们是夫妻知道吗?”没声音回他,何林曼早就睡熟了,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睑,也就睡着时候能这么安静了,但何淮安还宁愿她闹一点。 “好梦,曼曼。” ———— 首-发:yanqinggang.com (ωoо1⒏ υip) 好话 “漂亮!”一杆进洞,宋书佑看着何淮安一杆进洞,忍不住出声喝彩,两人关系不错,常常约着一道玩。 “你那项目进度怎么样了?”何淮安挥杆又打了一球,这次没有上次的好,但他也没在意,左右就当玩,“我前几天收到消息,有人要插手和你分一杯吃啊。” 宋书佑瞬间没玩的兴致,警惕道:“谁?” 何淮安没有马上回复,他觉得有点累了,便把球杆交给球童,接过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去坐会吧,我渴了。” “喂,你话不说完很没意思的,到底是谁啊?” “你觉得谁最可能?” “林西寒!” 何淮安摇头,最开始他想到的也是林西寒,可没想到另有其人,指尖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姓,宋书佑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不是吧,刘?姓刘的有谁,外商吗?” “你用脑子想想,姓刘的里面最大可能有谁?” “别告诉我说是刘嘉楠。” “很意外对吧,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刘家……刘家生了一个好仔啊!” “这项目前前后后我砸了不少钱才弄到的,他算什么东西就来分一杯羹,淮安,你确定消息没问题么?”宋书佑向来喜欢吃独食,一般是不会给人分到一丝利益的,就是当初这项目何淮安有合作意思提出,结果四六分,拿少没关系,宋书佑也照样拒绝。 “消息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你那项目,我之前很看好,不过现在——你还是去看看哪里出问题了吧,刘嘉楠如今的身份很尴尬,动了脏手,不动碍眼。” “他这几年发展很好,好到我差点忘了这人当年是怎样的……不过没关系,他既然要碍我路,那我动手也是名正言顺咯——你对这事情怎么看?” “你的事情我没兴趣。” “少装啊,刘嘉楠当年跟lydia也好过,你心里没感觉我不信。喂,你当初出过都要我偷偷把手机交给她啊,你们两个不会早就好上了吧?” “你话很多?你家最近事情太少了吗?” “我在关心啊,lydia呢是长得很靓,不过脾气真的很差劲啊,所以整个港城就你娶她最好啊。” “她年纪不大,只是有些孩子气罢了。”何淮安很烦别人提何林曼哪哪不好,即便他清楚这话、没有错,何林曼确实毛病很多,但是他就不爱听,“我记得你最近在和江家小姐在谈朋友?啊,那位的脾气真的很好的,你就是在外面玩翻天也不会多说一句,还会帮你处理好干净的。那种女人真的很厉害,你要娶了这样的太太,真的好福气啊。” 宋书佑的脸色顿时变得差劲,江怡那人当然不会管他在外面干嘛,自己就是个爱玩的,只怕在国外睡过的男人能排个足球队。 “喂,你这样就好没意思啊,你要觉得好,那你怎么不娶那种呢?还不是挖墙脚把lydia娶了去,我那傻弟弟心思比不过你,自然吃了大亏啊。” 何淮安冷哼一声,宋书影那样的愣头青他是不放在眼里的,只是看着跟何林曼一块不顺眼罢了,“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难道不该吃点小苦头么?” “男未婚女未嫁,我弟弟不比你差吧?况且这么多年了,lydia可是一点好处没给他沾着,手都没牵过几次……真的,lydia怪毛病好多,你难道都能忍么?” “宋书佑,你话再多我不介意动手的。我老婆怎样我心里清楚,不用你一而再再而叁的提,你这样我很容易要误会你对我老婆是不是有想法。” 宋书佑都气笑了,就何林曼那样,他疯了才有想法吧。 算了,他有时间跟何淮安废话还不如去看看项目的事情。 两人还算和平的分了手各自回家,路上何淮安想起何林曼交代过要吃一家老糕点铺子的点心,又掉头去买。 “哥哥!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呀,肚子都饿了……啊,你看,这是我刚买发卡,好看吗?”他才回房间换衣服,何林曼就扑她怀里,何淮安惯性地往后退了退,护着她站好,“做什么的,万一摔了怎么办?” “摔倒也是摔你身上啊,哎呀,你看嘛,我今天还弄了头发的,这个造型师很难约的。”她急于听到夸奖,不满地拉着何淮安的手,“看看啊,怎么样嘛。” “你花样就很多,嗯?之前的发型也可以的啊,你就是以前那样没卷没烫的也很靓的。现在……让我看看……这发型是不是最近很流行的?” “你为什么知道,是不是别人弄了你偷偷看?” “你自己什么破杂志的乱七八糟一大堆,我不想知道也很难啊。你本来长得就很靓了啊,完全没必要搞这些的,曼曼,我不太喜欢别人把目光都放在你身上。”何淮安先去浴室冲了澡再出来,换了件在家穿的衣服。 何林曼颇不高兴的坐在小凳子上,一边摘着耳饰一边说:“你就不能夸夸我吗?每天都臭着脸,你就没对我说过什么软话!人家夫妻感情很好的,太太做什么都会被夸,甜言蜜语信手粘来。嘶……好痛,你帮我把这边的耳坠拿一下。” “你又胡说八道啊,我就没跟你说好话吗?自己虚荣爱听这些有的没的是真。你这怎么了,为什么流血了?戴耳坠的缘故么?” “你管我!哼,反正你就是不想说我好。我们是塑料夫妻,没感情的,是不是?人家联姻的都比我们好啊。我弄得这么好看,你都不夸……还不如去给别人看,你别弄了,一会我就要出去,我要去玩!” 何淮安意料之中的沉了脸,声音暗含警告,“时间不太早了。” “你不知道玩得就是半夜吗?” “你再胡闹我拿戒尺打你手板心了啊!不像话,把衣服给我换了,在家穿这么好看干嘛,去!快点啊,要我给你换是不是嘛,lydia?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你老是弄这么好看,我很有危机感的。”何淮安察觉到她的不高兴,轻轻抚着她的发,“你看你啊,每天一个花样的,人家明星都没你会打扮,还好你已经跟我结婚了,不然我更不放心。” “那你就是很爱我咯?那为什么老是臭着脸,对别人这样,对我也一样的。”她又开始找茬,其实清楚何淮安本来就不爱笑的,沉默了会,自己也觉得有点过了,乖乖靠在他怀里,“我知道嘛,你对我很好,也很有耐性的。但是我喜欢听好话。” “好话不一定都是中听的,那我天天夸你,你难道不会觉得腻吗?曼曼,有些事情你要懂的啊,不是说话说得好听事情就能办漂亮的。” “这两个又没有关系……我可以不听别人的就听你的啊,那你夸我吧,我不管,你就要夸。” 何淮安拿她无赖一样的性子没办法,打商量和她折中,“嗱,这卡给你啊,有喜欢的就买好了。” “说一句好听的很难吗?” “lydia,你知道我不善言辞的。” “骗人,你威胁我的时候可厉害了。何淮安!我们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你都不买花给我,你也没追我……啊,这样想想我好亏的,什么也没有。”何林曼越想越觉得没意思,焉啦吧唧地趴他怀里,有点羡慕别人,“人家还有求婚的,单膝下跪是不是嘛,你都没有。因为我很掉价吗?还是因为你觉得我肯定要嫁给你所以就随便点呢?” “我只是想早点跟你结婚,不然不放心。那你很介意的话,我现在求婚咯,婚戒给我啊,我跟你求嘛。” “你想的美,你要早早求婚,我肯定拒绝!明天晚上老黎先生做寿啊,我们得去的。哥哥,我们会碰到周繁丹吗?她现在就跟黎生的亲女一样,都带在身边的。我不想看见她,她的眼神我很不喜欢。哥哥,你说为什么一个人前后差别可以这么大,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那次的轮——淮安,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坏?”何林曼不确定地抬起头,罕见地流露出无措与不安,“有时候我也感觉自己做得过头了,可是控制不了……淮安,万一有一天你真的讨厌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曼曼,你想太多了,我说过,好与坏没有人能够准确定义,至善至美,至纯至恶,这些难道都有吗?既然想做那就去做,不管怎样还有我在是不是,不用害怕的,曼曼,我们已经结婚了,结婚以后代表着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啊。你讨厌周繁丹,那就讨厌,不喜欢就不喜欢,不会有人逼你喜欢的。没人有那资格,包括我也在内。” 检查 “lydia!来嘛,你都好久不出来玩的,去那边咯,我们几个一块玩的都在啊。”黎晴率先看见何林曼,笑着走到她身旁,又对着何淮安那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 微微颔首回了礼,何淮安低着对何林曼道::“去吧,玩得开心点啊,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不能碰不用我说吧?”其实是不太放心的,何林曼就没让他放心过。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当然知道哪些东西能不能吃啊。你好啰嗦嘛,喏,宋书佑找你啊!” “坏脾气!”目送着她离开,宋书佑不知何时窜到了边上,“做什么啊,分开一下就受不了啦?” “你有病去治,不行我送你去疗养院住,钱我出啊。” 那边,黎晴拉着何林曼穿过人群,时不时地和些人打招呼,好容易有空机会才道:“哇,刚才你们手挽手进来的时候好多双眼睛在看的。你们的蜜月旅行怎么样啊?你大哥疼不疼你的,他会不会管你啊?” “还行咯,反正我爸爸很疼我。” “是啊,你结婚那天他都哭了,lydia,也不是我戳你痛处,你自己的爸妈到底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一个也不来,都有人说闲话的。” “身份太特殊了,不方便。”何林曼面色不变地取了一杯葡萄酒,真正的想法她永远不会告诉外人。 “但是……哎,算啦,反正现在你还是在何家啊,何生照样疼你的。啧,你瞧,我那蠢爸爸果然带了周繁丹过来。真是不知廉耻……” 何林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黎生边上,巧笑嫣然与人说话的,恍然间和记忆里的人突然重合,她下意识看向何淮安,呼吸的频率比平时快了些。 “怎么了?”和宋书佑打了招呼,何淮安迈步至她身旁,“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是啊,lydia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黎晴,我想和他说几句话啊,一会再去找你们可以吗?” 黎晴马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笑着抬手比了OK的手势,“都说新婚燕尔啊,你们真的好恩爱的。那我先过去啦,lydia!” “什么事?”何淮安太懂她了,见着黎晴走远,才出声问:“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摸了摸她的手心,不禁皱眉,“怎么全是手汗,不舒服我们回家。” “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头有点晕……可能低血糖嘛,你也知道的,弄点甜的就好啦。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站一起……”莫名的恐慌让她喘不过气,拉着何淮安的袖子,想再说什么,突然一阵眩晕,眼睛发黑,腿也软了下来,若非何淮安手快,她必定摔在地上。 “回家,回家!叫医生过来好不好,啊?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你低血糖也不是这样的啊,心跳没这么快,曼曼……”何淮安被她这样吓了一跳,马上扶着她去休息室休息,黎家有安排医 医护人员备着以防万一,粗略检查也没看出何林曼到底哪里不好。 何淮安这时候已经很没耐心了,但又顾着何林曼在也不想发火,压着脾气跟她道:“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你这样我很不放心。” “我没事,真的。我不想去医院,我们回家可以吗?我躺一下就好啦,如果再不舒服,我肯定会说的。” “你听话,去一趟也放心。” “我不想,你不要说了,我真的不想去。”她一边是医生啰哩巴嗦的念叨,一边是何淮安哄她去医院,一股子邪火蹿得爆发出来,“我说了不想去,不想去,你听不懂吗?你是不是盼着我有事?滚出去,谁让你待在这里。”前者是对何淮安后面一句是对医生 。 “我要回家。” “你脸色很难看,非要等出大问题才甘心吗?何林曼,事情轻重你难道分不清么?”何淮安拽着她的手直接拉外面,跟黎老先生打了招呼,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医院。 一系列检查下来,何淮安盯着那份报告单脸色不太好,“你总是把我话当耳旁风,现在看看,什么毛病这么多,Lydia,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弄吧。” “你这是心疼么?那我可真是感动。”她抱着手把脸撇到一边,独自生着闷气。 “lydia,你要再说话阴阳怪气的——你给我好好说话,自己做错事还发脾气了?我听爸爸说你小时候不乖就是打手心或者是关房间反省是不是,那我以后也这样安排好了,你自已选。行了,回家,早点睡觉,天天想着玩玩玩,玩什么东西不知道。”何淮安的外套给何林曼了,外面风大,他也没觉得冷,反倒是何林曼那披着个外套里面是单薄的裙子,“快点啊,很冷的是不是,你穿这么少,快点去车上啊。” 何淮安一想到那报告单上的东西就头痛,语气也没那么好了,他觉得有时候何林曼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年纪轻轻的就乱七八糟的毛病很多,也不知道她浑身上下到底哪里是好的。见她没动,何淮安又催了声,“上车啊,要留着吹冷风吗?lydia,上去!” “我——” “快点上去!你想感冒是不是,上回感冒难受没长教训吗?体质那么差也不知道自己注意,闹脾气也要有个度的啊。”脾气蹭地就上来了,也不管何林曼高不高兴了,何淮安直接把她塞车里,完全称得上是粗暴。 气氛陡然变得十分凝固,何林曼几次试着想开口,却又被何淮安吓得嗫嚅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到家以后,何林曼率先下了车,逃命似的往房间跑,一人待在浴室里越想越觉得委屈,整个人泡仔浴缸,动也不想动。 “你在里面待很久了知道吗?洗好了就出来,阿姨煮了姜糖水你拿去喝。”外面是何淮安敲门的声音,见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声音便推门进去,何林曼吓了一跳,“为什么你能进来,我锁门了。” “门没锁。” “可我记得锁了的啊……可能我记错了……”她又放松了身子泡在水里,仰着头从瓷砖看到了天花板,下巴微微碰着水面,“你进来干嘛,我现在连洗澡都不能了吗?” “你待了很久了。” “洗澡也有规定么?我觉得泡水里很舒服,你不是说只要我高兴什么都可以么?我现在就很高兴。” “OK,我们谈谈,嗯?lydia,你为什么发脾气?” “我没有。” “你如果没有就该出来了。怎么,因为我刚才那样生气了吗?可是你也要知道啊,现在降温了,晚上本来风大,你还穿那么少,感冒不舒服的啊。而且你自己都没注意好身体,曼曼,我不能时时刻刻地看着你的,你要学会自己把自己照顾好的啊。”何淮安刚才在外面抽了烟缓了会,现在能好声好气地跟何林曼说话。 “你又要走了吗?” “不是,我没有要走。只是我想你好好的,把自己弄得好好的可以吗?比如按时吃饭,少吃点甜的,这些都是照顾自己啊。你又不是那些刚出生的仔仔,什么都要人看的。曼曼,你很聪明的啊,有些话我说一次就能做到的对不对?”何淮安有时候也觉得何林曼被养得太娇,什么都不懂,做事也跟小孩一样不成熟。他能看着护着是没事,可万一…… “那我试试吧……可是你很凶……” “什么?” “我说你很凶,我是你老婆不是你下属,为什么你不能温柔点和我说话。你刚才很吓人,力气也很大,我肩膀这边还好痛。”她稍稍抬了身子,露着泛红的肩,挺委屈的,“我没有天天想着玩,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毛病,我不是故意的。”正常情况下,何淮安要是发火了何林曼根本不敢跟他硬对硬,平常胡闹也是知道底线在哪。 “抱歉,我刚才很冲动,说得话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的确不喜欢你出去玩。我很不放心你的啊,你看今天晚上这样……”手划开水面轻轻揉着她的肩,何淮安低着头突然道:“曼曼,你乖乖在家不好吗?” “淮安,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没什么,行了,可以出来了,你泡很久了。”他起身要出去,若在这个话题上说多了又该吵了。 生疑 何淮安忍不住又在外面抽了烟,寒气挟着风吸入鼻腔呛得他不由咳了咳。烟这东西其实是已经不大抽了,也就是当初在国外晚上烦得时候抽几根,回来以后几乎没碰了。何林曼不喜欢烟的味道,要是见他抽烟或是闻到烟味能直接把他赶出房间。 “lydia小时候很乖的。”耳畔忽然响起那天阿财的话,“你没见过她小时候。小时候的lydia就和橱窗里的娃娃一样没差。眼睛大大的像葡萄,脸蛋白胖胖的,笑起来好甜,也从小就嗜甜。那会何生还没发家,那些巧克力什么好贵,lydia很乖,就跟何生说不爱吃,馋了就自己跑厨房,搬了小凳子踮脚拿冰糖吃。可是小孩子哪里会装的,每次进过那些进口商店,她就是藏的再好也忍不住看啊。何生夫妇心疼她,有钱了就去买那些给她吃,再加上林家也会时不时地送些吃的,到底还是有的吃。不过lydia舍不得,就一颗颗的攒起来,掰着手指头算怎么吃。有时候何生应酬完回家,喝了酒很累地躺在沙发上,她就剥一颗喂给何生吃,又剥一颗给我吃。林家也疼她,所以她从小就跟西寒少爷一块念书。但何太怕她在学校被欺负,每天都会想方设法地套她话问。我是跟着何生过来的,他对我有恩,所以她当初抱来的时候我也在……我想尽办法要保护好她,至少不能让她听到那些不好的事情,不然她多难受啊。 可是,可是她还是知道了……其实很早的时候就有做客的亲戚讲闲话说她的,只是她那时还不懂,何生听见了直接发火把人赶出去。何生的父亲在的时候也不喜欢她,因为不是亲生的,又是个囡囡仔,他一直希望何生过继老家那的孩子。所以啊,他对lydia也很冷淡,见到她就没笑过。Lydia也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不敢问,就抱着我哭。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揪着她的身世不放呢?老家那边的亲戚总是喜欢在她面前提,何太的葬礼上又不放过机会问她高小姐的事情,罗女士的事情,甚至又提身世方面的事情……我现在想,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lydia就变了呢?她会怕,会担心,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施加给别人。可我又自私的想,如果那样她高兴一点,那也可以吧,反正还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只是比普通孩子任性一点……” “何淮安!你到底干嘛啊,不进来睡觉吗?又抽烟,你晚上自己拿被子出去,你搞二手烟要害死我是不是啊。”何林曼在里面迟迟没见着他人影,出来果然在阳台见着抽烟的何淮安。 “你先睡觉嘛,困就先睡咯。” “你老是说我,你自己天天抽烟,抽烟伤肺啊。” “我知道,你进去,外面风大。” “你干嘛,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我喊你半天都不理我。”她散着头发,身上披着件外套,何淮安看着都替她冷,赶紧掐了烟拉她进屋,“犯病了是不是,我在抽烟啊,不喜欢烟味还使劲凑上了找我,姜汤喝了没的。” “喝了。你不要走,我们说话。”何淮安觉得见鬼,狐疑地打量她半天,“你惹祸了是不是?” “那肯定没有啊!我很乖的,真的。我睡不着嘛,你看,本来这个点我还应该在玩的。” “那我送你回去嘛,走啊——说话也可以啊,我得先去洗澡,抽了烟,你介不介意啊?” “臭死了,你有病,莫名其妙抽什么烟。何淮安,我跟你说,你要是因为抽烟弄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不会管你哦。你听见没啊!”何林曼靠着浴室门跟里面说话,也不过何淮安听得怎么样,反正她自己说得很起劲,“抽烟呢伤肺啊,不过你何老板有的是钱当然无所谓啦,生病就治对不对?” “放屁,你再胡说我揍你!” “我才没胡说,就是嘛。呐,我想想啊,既然你爱抽烟,那我还真是可以生个孩子的,反正你的钱留给他咯。” “啧,嘶——lydia,你欠揍是不是?手心痒讨打直说。” “开玩笑的啊……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不会不管的啊,说不定我很痴情去陪你呢。” 越说越没边了,何淮安把嘴里的泡沫吐了,推开门要找她,哪想何林曼刚好靠着堵在那,门开不开。 “喂,你堵着门了,我出不来啊。” “啊,那怎么办呢?我觉得靠着很舒服的呀,哎呀,哥哥出不来了……何淮安,你求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你就出来啦。” “Lydia,你不要找揍啊,等会哭来不及。” “我才不会哭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抽烟,浑身都是烟味,你自己待在里面反省。知道错了跟我说。” 何淮安好气又好笑,一只手撑着门框斜靠着问:“你小时候不乖是不是都这样被关起来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不乖,我很乖的,爸爸说了,他都没见过我这么乖的孩子。” “哈,那是爸爸哄你的!小傻蛋!” 何林曼气得跳脚,“你——你闭嘴,你都出不来,叫什么叫!你就待里面吧,不给你出来,你晚上睡里面!” “别闹了,你走开,不然摔地上我不管的啊。”何淮安懒得再和她玩了,见外面没声,便猛地推开门,他一个男的力气自然很大,何林曼没反应过来便摔在了地上。 “哎,我跟你说了的啊,痛不痛?笨死了你,难怪你以前考试都倒数的,让你走开还不信。存心找苦头吃是不是?” 何林曼怀疑他今晚吃错药了,废话多不说还句句都是戳着她痛处讲。捂着屁股站起来,眼圈都红了,打掉他递来的手闷声不响地回床上躺着。 “你看,这样又生气了。我都跟你说了要走开的嘛,曼曼,你自己说这事情到底你对还我对?”何淮安看她老毛病又犯了,卷着被子趴那不动,叹气着坐一旁,“把头伸出来啊,你是乌龟吗?” “何淮安!你自己推我还笑我,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你个臭傻逼,抽你的烟啊,最好,最好把全世界的烟都抽完!”眼泪说掉就掉,不知道的以为她把尾巴骨给摔断了,何淮安头痛地拍着她的背,“好嘛,我是傻逼,我是傻逼行了吧,不要哭啊,你声音好大的,我耳朵都要聋了,曼曼,你听见没啊。” “就要哭,吵死你,吵死你!”何林曼嗷着嗓子扑他身上捶他背,时不时地还要停下自己擦鼻涕眼泪,何淮安都无语了,护着她别摔了,“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嘛!不打了行不行,喏,眼泪擦掉啊,还有鼻涕的。”抽了几张纸,也不嫌脏地给她擦,“哪里摔到了嘛,我看看咯。有没有乌青啊?” “不给你看,你再摔我啊,最好把我摔楼下啊,反正你又不是没干过,还说要把我仍楼下对不对?” “你不乖我才吓你的啊。”何淮安受不了她鬼喊鬼叫,再这样下去头发都要被薅秃,低叁下四地跟她赔不是,“好嘛,都是我错了啊,我不该开门这样用力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行不行呢?lydia,你再哭眼睛受不了的。”何淮安斗不过她,每次都是认错的命,等她哭得没力气了才又道:“嗱,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消气了没有啊?” “你滚出去,抽烟了还想碰我啊。” “你——不是你叫我进来的么。好了啊,早点睡觉,熬夜伤身体的。明天开始让阿姨弄药膳这些给你吃,你乖乖的可以吗?”何淮安摸着她后颈至肩胛,拉过被子给她包起来,调了个让她靠着舒服的姿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娶了个老婆还是提前养个女儿。 “我明天要回老宅,我要找爸爸。” “可以,曼曼,你要乖一点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对不对?你想在那住几天呢还是怎样,我明天晚上有事的,要晚点回家。” “住几天,你也要去吗?” “嗯,你回去住了我肯定也要去的啊,脑子想什么不知道,我不跟我老婆住一起跟谁一起?” “有病,谁要当你老婆,你晚上喝了多少酒啊,好恶心哦,你还是话少一点顺眼。” “这话你应该对自己说。” 何林曼趴了会又说道:“淮安,西寒为什么和周繁丹走在一起?” “他眼瞎。” “哦。那你说……很奇怪,哥哥,我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不该是这样的……哥哥,我上回落水很怪的,我动不了,而且按道理说我不会掉下去的,真的,你相信我,就好像是有人推我一样……可当时没人碰我啊,就是周繁丹也不可能。” “动不了?是在水里吗?” “对,我会游泳的,可是我那时候的身体就好像不能控制一样,而且还有一股力气要把我拖水里,好恐怖……哥哥,是不是……是不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晚上说这些难免吓人。 “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别怕,不要想太多对不对,落水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很怕?人在紧张的时候难免会忘记些什么的,没事的,曼曼。”何淮安不想吓她,一直没告诉她陆倩倩的事情,可是想也知道为什么会落水,剧情现在虽然打乱,可是大概的走向没有变,陆倩倩死不了,也不好动……可她若是活着就是对何林曼的一种威胁,既然是威胁,那就更不能存在了。 端倪 “突然回来也不打招呼的,晚上想吃什么啊?”何先生笑呵呵地接过何林曼手上的袋子,很自然地瞥了眼,“又买衣服了?给淮安的啊?” “谁给他买啊,我给你买的,你看看咯,你就玩的时候穿嘛,很休闲的。” “好好好,哎呀,还是我们林林好。爸爸好久没看见你了,是不是瘦了点啊?淮安有没有欺负你啊?” “他有!昨天还威胁我说要把我关起来,还推我。” “推你?好端端的干嘛推你?他对你动手了?” “嗯……也不是……就是我靠着浴室的门他出不来,然后推门的时候顺便把我给推地上了。” “你啊……傻不傻的,在家多住几天,想住多久都好,反正你房间跟淮安的就是两隔壁,你们爱住哪间都好。要不我让人直接打通?” “才不要呢,就跟原来一样就好啦。”何林曼喝了口果汁,靠着沙发满脸惬意,“还是家里舒服,我总觉得那边住着怪怪的。” “那是没习惯啊,习惯了肯定是那里舒服的。淮安好忙的,没时间陪你有没有不高兴啊?”何先生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两个他都疼,虽然心里还是偏着何林曼一点,但正经事上也不能胡闹,如果何淮安荒废工作去陪何林曼去玩,那他第一个要站出来反对训人。 “谁要他陪啊,他忙着赚钱就好咯。我自己跟自己玩也可以的。爸爸你看,我戴这个戒指好看吗?” 何先生眼前一闪,早就看见何林曼手上戴着的钻戒了,打趣道:“好嘛,我知道你老公疼你啊,这不是婚戒吗?我感觉好像不是的。” “对啊,不过这个戴出去有点太招摇了对不对,我还是换原来的婚戒戴吧。” 原来的婚戒款式很简单,就是铂金素戒。 何先生把菲佣端来的甜点推到她面前,从小就嗜甜的孩子,长大了也没变。 “尝尝,这是甜点师新研究出来的。” “卖相很不错啊,还是家里好嘛。爸爸,我可以住家里吗?我觉得可以的吧,对不对?” “林林,你已经结婚了,你有自己的家庭生活对不对?住家里,淮安会不高兴的,当人家老婆,你要贴心一点啊。你看,淮安这样疼你的,你也要为他想想嘛。家里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只要你愿意。”何先生当然也想天天看见女儿,不过到底是结婚了,就是嫁给自己儿子也还是分开住比较好,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住在一起还是会有些矛盾的。 “你是我爸爸,也是他爸爸,跟爸爸住在一起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爸爸自己烦我所以找借口吗?” “胡说,爸爸怎么会烦你的。你乖啊,你看谁家老婆天天往娘家的?” “你这里怎么算娘家呢,你也是婆家呀。哼,说到这个……我的娘家在哪呢,我都不知道啊,结婚时候一个没出来……没想到结个婚也能被人笑话。每次都说什么疼我爱我愧疚的——关键时候还是……爸爸,是不是我太讨人厌了?”何林曼非常介意叶家的不出席,即便身份特殊,在她看来,就是让别人替一下也好,结果一个都没来。 “乖囡,你哪里讨人厌了,我们林林又乖又聪明,模样又是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都好喜欢你的。叶家那边肯定不是故意的啊,哪有父母不想出席孩子的婚礼,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们肯定很想来啊,只是现在太特殊了,没办法。林林,你也谅解一下啊,他们那天还请我录视频给他们看的,我直接视频放的,直播啊!也算在场的嘛。再说了,我就是你爸爸啊,他们不在,我也在的嘛,爸爸不会让林林一个人的。” “可你也是淮安的爸爸。” “淮安——淮安也一样啊,我是你爸爸也是他爸爸嘛,我是他爸爸也是你爸爸啊。不管怎样,我是你们两个的爸爸。就是可惜你妈去得早,看不到。”话音一转,何先生突然提起林西寒,“寒仔最近跟那个周家的女儿走很近呢。是在拍拖么,你舅舅那天还想从我这打听消息。” 周繁丹……奇怪的感觉又浮现心头,指甲无意识地划着沙发,“爸爸,周繁丹那天从楼上跳下来一点事情也没有么?那么高的楼……” “你提那个晦气事做什么,摔不死她真可惜啊!有毛病一样的打电话让你出去,还当着你——林林,别管她,寒仔不争气要跟她一起的话你舅妈不会同意的。” “可是,爸爸你有没有觉得周繁丹变了好多啊,这几年周家的事情她都有出面的,借着黎晴她爸也弄到了好资源,我总觉得她好像一个人。” “谁啊?” “陆倩倩……”攃了口红的唇吐出这个名字,何林曼放下小瓷碟,瓷器碰撞在大理石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前只是觉得有点,可是现在,越来越不对劲,爸爸,你还记得陆倩倩么?” “就是当初那个鱼蛋店的孩子?我记得她不是死了么,还上报纸的。” “对,她已经死了。所以才很奇怪啊。”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沐浴在阳光下,那头精心保养的发泛着水润的光泽,粗针羊毛毛衣给她添了几分柔意,“为什么一个活人会越来越像一个死人呢?还偏偏引得那两个蠢货狗似的凑上去,和从前一样啊。”涂着艳丽的指甲油的手指随意摘下一束花在指尖轻捻。 她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虽说借尸还魂听起来确实可笑,但——也不一定没有。 玫瑰 因为何林曼回来,何先生便打了电话给林生要他晚上带林太跟林西寒过来吃饭。 “哎呀,舅妈出去玩啦,不在港城的。” “那你舅舅他们也在啊,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饭多好。林林,你想吃什么啊,跟厨房说一声。” “我都可以啊,我不挑食的。哎呀不对,我是——我是不想看见林西寒那个蠢货啊!” “你这孩子,什么蠢货,他是你哥哥,哪有这样说哥哥的啊。” “他才不是我哥哥,我哥哥是淮安!我哥哥才不会棒外人。” “你少提,说这个我就有气,他要真把自己当哥哥,你们就不会结婚!” 何林曼撇了撇嘴,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何先生和人约好要去打牌,临走前又问:“真不跟我去啊,你留着家里也没事的。” “不去,我自己有安排。” “随你啊。”何先生摆摆手,自顾自走了。 何林曼所谓的安排就是靠着沙发看一下午的电影,以至于何淮安电话打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睡多久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中午吃什么了?” “哇塞,你好关心我啊,都要吃晚上了才电话问我中饭的事情。要不要跟你讲讲我一年前吃的什么啊?” “你刚睡醒是不是,你白天不要睡太久,晚上睡不着的。” “睡不着才正合你意啊,没精神怎么生仔仔啊?” “啧嘶——你嘴巴真是越来越没边了,什么都说得出来。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嗯?我这边事情弄好了,晚上我早点回来。” 何林曼软趴趴地闭着眼躺着没动,十分敷衍地回道:“啊,你早点回来我好高兴啊,那我多睡会晚上配合你啊,争取早日成功啦。” “有毛病,你起来,不要躺着跟没骨头一样,晒晒太阳也好的。爸爸呢?” “出去了,有牌局嘛。” “你是不是还在睡?快点,站起来动一下,动动就不困了。我——我这边有事,先不说了啊。你听话,回来的时候给你买花行不行啊,不是说没送你花嘛,今天给你买。你要什么花?”何淮安今天签了笔大生意,心情好,又想着之前何林曼鬼喊鬼叫地说自己都没送东西给她,那就买呗。 巧克力肯定是不行的,天天吃甜的,何淮安就没见她哪天停过。还是花吧,放那看看不仅何林曼觉得高兴,他也觉得高兴。 果然何林曼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何淮安隔着电话都能想到她弯着眼笑,“真的要送我花嘛?淮安你真好,我想想要什么好呢………我看人家都是好大好大一束的,我也要那种,虽然送玫瑰我觉得很俗,不过淮安你送我就不一样啦,你就送我玫瑰吧,我要红玫瑰,一大束的那种,比别人都要多知道吗?” “好,给你最多的。还有没有?” “嗯……你看嘛,你送的我都喜欢。”她嘿嘿地笑了声,翘着脚趴着,睡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高兴何淮安自然也高兴,又说:“那再买条项链给你好不好?有没有看中意的,图片发给我,下班了我去买。”话一出,电话那端又传来何林曼欢快地叫声,“你太好啦,真的,嫁给你真是我的福气。图片马上发给你哈,谢谢淮安!哦,不——是老公!我最喜欢你啦!” “哎呀,你好夸张,就是买——”何淮安还挺不好意思的,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串嘟嘟嘟地声音,随后何林曼就发了张图片给他,还发了几个加油的表情。 呵,女人。 哼着小曲从沙发上站起来,何林曼背着手在家一蹦一蹦的,看得保姆都奇怪,“怎么心情这样好啊?” “嘿嘿,很明显吗?就是心情好嘛,心情好就高兴啦。阿姨,我要吃杨枝甘露,你让人做一下。” “刚刚不是吃了一份甜品么,怎么又吃的,大少知道了要说你的。” “不会,淮安他舍不得说我,做嘛,去做,阿姨你让他们做!” “那,那就最后一份啊,不能多吃的。”保姆拗不过,又去厨房让做了一份。 难得何林曼盼着何淮安回来,时不时地就瞟着时间看,焦急期盼地等了好久,一听见有声响,马上来精神了,笑嘻嘻地飞奔到门口,“淮——怎么是你。”笑容渐渐凝固,失望地抱怨,“你怎么这个时间来啊。” “我下班这个时间啊。做什么,看见我不高兴啊。”林西寒换了拖鞋进来,见何林曼还站在玄关那,奇道:“你在那干嘛,等人吗?” “你管你自己。”何林曼心里还有气,懒得跟他多说。 “喏,冰豆花吃不吃?” “不吃呢,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咖喱鱼蛋。” “林林,你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就是啊,我现在非常有在好好说话的。” “你这是好好说话么?你这是找我吵架!你明明知道咖喱鱼蛋是——” “是个屁,怎么,鱼蛋就是鱼蛋妹专属么,鱼蛋妹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霸着鱼蛋不放吗?”林西寒被她气得一下子就火了,“你还提她,何林曼,你自己清楚那事情到底——” “到底什么?”何淮安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阴沉着脸站在不远处,格外突兀的是手上抱着好大好大的一束花,何林曼的脸瞬间阴转晴,小跑过去,挽着他的手,“这是给我的嘛?给我的,哇,好大呀,有点重,抱着会不会傻的?哥哥,你给我拍照片。” “你看看里面啊,你的项链在花里面的。” 何林曼激动地脸都红了,赶紧找好地方要拉着何淮安拍照,完了还不满意,“我觉得呢,你应该单膝下跪来求我收下。”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不然这花我给你扔出去。” “切,人家老公都求婚的,我没有。” “人家老婆还每天煮饭带小孩啊,你干不干呢?站好,弯七扭八没样子!高兴了吧,最大的花给你弄来了,重死了。” 何林曼耸了耸肩,重新抱着花,那嘴巴碎得很,一人念着什么不知道,何淮安只当没听见,工具人似的被她使唤。 “我们得合照,这样别人才会觉得我们感情好。喂,你给我们拍。”何林曼理直气壮地对着那边的林西寒喊道,竟让其有种必须执行,不能不做的错觉。 “拍拍拍,我是你家工人啊,不就是个花,拍上天了也是花,谁管你们恩不恩爱。” “你嫉妒吧,嫉妒淮安有地方送,我有的收啊。嫉妒蒙蔽了你的眼睛,清醒点吧。拍好点,我可是要发出去的。” 林西寒嘁了声,还是乖乖蹲了身子找好角度给这两人拍照,刚才的争执早仍脑后了。 何林曼可美了,捧着脸凑到何淮安跟前,“你怎么今天这么好呀,是良心发现还是有危机感了呢?” “你话少点我更好。”抬手把她的脑袋摁怀里,笑声说:“嗱,现在满意了没啊?花也送了的,不比别人少什么吧。” “你要做得更好才是。”她挣扎着要起来,头发虽乱糟糟的,但眼里的神采却很好,拿着林西寒买的豆花给他吃,“喏,你赚钱辛苦啦,给你吃。” “哪来的,你吃了没?” “这是表哥买的,不过我可不爱吃这个。表哥现在都不买鱼蛋了,以前可爱吃了。”她又跟犯病似的找茬,何淮安警告性地捏了捏她的肩,“曼曼!不要犯浑。” “sorry,我说错话了。”她撇嘴低下了头,明显是不高兴了,林西寒叹气了声道:“算了,你也别说她,都是被家里惯得!你啊,就淮安受得了你,这么爱提鱼蛋,下次买一筐给你吃个够啊!” 何林曼意外地抬起头,下意识看了眼何淮安,只看见他对自己微微点了头,才犹豫着说:“我,我也是玩笑话嘛,谁让你之前老是为了她说我的。明明我们才最亲的,难道你心里我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吗?” “你说呢,你是我亲妹妹啊,当然很重要的啊。好嘛,我之前也不对啊,跟你道歉咯。借着淮安的花给你赔礼啊。”林西寒有意逗她,见着她笑也不由笑了,眼神柔了许多,“都是结婚了的人,不能再这样孩子气了知道吗?说话过过脑子,不要凭着脾气乱说一通。” “哦。”何林曼乖乖点头,果然见着林西寒满意地摸摸她的脸,“要听话,淮安疼你也要懂事点,结婚了不一样的。”后一句是压着声没给何淮安听见。 失控 被水打湿的乌发柔软地贴在手臂,背上。浴室里氤氲的水汽似笼了一层纱,何林曼坐在洗手台上,裸着身,滴答淌水的发而流下的水珠滚过雪白的胴体,她抬脚提了下何淮安的膝盖笑声道:“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送我花的,哄我跟你上床呀?” “你有这么好骗?曼曼,什么上床不上床,弄得我们两个是干嘛的不知道,话说好听点。”两只手稍稍用力便把她抱了下来,修长的腿缠在他的腰上,何林曼捧着他的脸笑,“你觉得我好不好骗呢?你以前不就骗得我乖乖跟你了么?淮安,你碰过别的女人么?在国外,或者是背着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很聪明,你要有心藏,我肯定是不知道的——”她闷哼一声,手没力气地打了何淮安一下,“你干嘛!” “说错话不应该教训一下么?你一个我都头大了还要再去找一个,你嫌我活太久还是时间太多?lydia,我们是有签婚前协议的,只要有一方出轨,必须无条件服从另一方的决定。你肯定是没仔细看的,是不是?” 背贴着冰凉的瓷砖,她要说的话全被吞没,恍惚间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仿佛又是当年,她才与何淮安确定关系没多久。 那时的何林曼觉得自己脏得很,一边恨着自己没用,一边又一次次地因为噩梦而往何淮安的怀里钻。 “怎么了,嗯?心不在焉的,想什么?” “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一开始我就是因为害怕才跟你发生关系的,是我主动——不对,因为知道你想要……可我不想,哥哥,我不想那样的,我没有……” “你怎么了,曼曼,你怎么了?哭什么,曼曼!”发觉到她的不对劲,何淮安也没心思做什么了,“冷静啊,冷静下来,冷静——何林曼!不要想那么多,听见了么?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想要你,你爱爸爸,也爱这个家,所以才想留下。不脏的,曼曼,性爱一点也不脏,我们又没病啊,为什么会脏?我爱你,你爱我,因为爱,因为喜欢,所以才做啊!你可以说我卑鄙,说我无耻,可是脏——曼曼,不能这样的,脏不是这样用的。不要哭了,那我们不做了好不好?不要哭……”她的情绪来得太突然,何淮安虽然不能明白,但还是摸着她的发,“都过去了,不管当初怎样,我们已经结婚了。曼曼,已经结婚了啊,不要再害怕了好不好,没人会赶你走的,你是我太太,我想了好久好久,结婚的消息想告诉全世界的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如果我出事,你是能代表我出席董事会的人。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对不对?不哭了,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感觉有人一直一直在说我,就好像当初我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她说好脏……”她哭噎着把脸贴在何淮安的胸膛,“我好难受,淮安,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很坏的,我当初逼走一个姓吴的,又让周繁丹被轮奸,又因为我,你把陆倩倩杀了。淮安,有时候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我不行——我控制不了。我好烦这种感觉,我怕……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觉得我好讨厌?不要那样好不好,哥哥,我只有你了,你如果也离开或者帮着别人,我会死的,我真的受不了。” “不会有那天的!lydia,镇定点,你听我话,深呼吸,深呼吸,对,对……没事了,啊,没事了。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曼曼,不要想太多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很乖的,脾气也就是娇了些,没大问题的,你只是累了,曼曼,冷静下来,你只是想太多了,嗯?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断抚着她的脊背,匆匆洗了澡拉着何林曼把头发吹干,这房间是他以前住的,自然也偏暗了些,何林曼松散着头发靠他怀里,良久才轻轻道:“淮安,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叫麻烦呢?你要是少惹我生气就很好啦,老是说些有的没的气我,要么先把你的糖戒掉怎么样?” “不行!不可以那样。” “我就知道啊!做什么呢,lydia,你乖乖的我不习惯啊。” “那你是不是贱嘛,非要人家说你的。” “你啊!臭脾气,专门来磨我的是不是?”他轻笑了声,拍了拍何林曼的脑袋,“你个傻蛋啊,当初你说要跟我分开找别人那才叫麻烦啊,你十八岁生日,我不能回国,那也是麻烦。行啊,你笑笑咯,干嘛这样沉闷闷的呢?你可是何林曼,港城圈子里出了名不好惹的,不该要害怕的啊。” “可是我刚才——莫名其妙哭,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嗯……这样想想倒也是,不过你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习惯啦。Lydia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什么不自在的。” “哥哥,我总觉得有些事情我不能按着自己去做,很烦,我真的有时候受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当然知道原因。 “我本来以为今天会和西寒吵一架的,我都已经做好要跟爸爸解释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让你别说我,平常碰到陆倩倩这个名字,他可是炸了毛的猫,抢母鸡跟别的公鸡PK的公鸡。” “你讲人话行不行,我真觉得你有病了的啊。公鸡就公鸡,还PK抢母鸡,干嘛不去抢鸡蛋啊!什么东西不知道。” “就是他会很激动,不能多说半句陆倩倩不好嘛。” “你要学会低头,你跟他是从小玩到大的表兄妹,感情肯定比跟陆倩倩好的。你不要去激怒他,提到陆倩倩你就少话不多嘴,要么你就说些软话,譬如你觉得自己好像错了什么,都可以啊,反正陆倩倩死了,听不见的。这样时间长了,他自己也会慢慢淡了不想的。”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听我的没错。” “你为什么这样懂呀,淮安,你好像很会这些的。” “嗯……因为以前我看那些阔佬养的小老婆都这样干的,这叫以退为进!对,就是以退为进!” 番外 伞盖在何林曼的头上遮去了雨水的侵蚀,何淮安撑着伞站在她面前,终是叹气一声:“回家吧。” “没有家了,哥哥,没有家回了。”何林曼极少这样狼狈,伸手抱住他,“爸爸不要我回去,他要送我去国外……哥哥,没有人要我了。” “先回家,跟我回去。”何淮安见她的裙子都湿了,粘着身上不感冒都有鬼,“以后就住我那可以吗?跟我一起。” 其实不管何林曼愿不愿意,她都得跟何淮安走,没有选择。 “把姜汤喝了,这几天都降温了,怎么还穿这么少?”那碗姜汤还冒着热气,可冲鼻的姜味让何林曼根本喝不下去,她下意识地想把碗推开,若是平常,撒娇打混过去就好了,最多是换别的喝,可现在…… “你哭什么,我又没打你骂你。怎么了?不想喝就不喝,我让人弄别的。” “大哥,爸爸全都知道了,他生我气了,怎么办?我真的要走吗……我是不是以后不能回来了,我一个人在国外,我可不可以不去?我不想去那么远,我一个人会怕的,哥哥,我真的不想去……哥,你最疼我了,你最疼我的对不对?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走。我以后会听话,真的,会听你的,求你了,我不要走。”她这时哪里还想什么关系距离,全身心的精力都在何淮安上,她知道,这时候只有何淮安能帮她了。 安元已经由何淮安接手,何家的事情大多也都是他出面,如果他愿意,何先生再怎么样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先把眼泪擦掉,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可以吗?曼曼,你不会走的,以后就住这里可以么?不要哭了,爸爸那边我会去说的,你要乖对不对。”手指拂过柔嫩的肌肤,稍稍用力些便红了,何林曼真的可以说是被娇养长大,一点苦头也没吃过。 所以啊,性子娇,人也娇,就像被精心呵护的玫瑰,艳丽却带着刺。 但马上就会属于他的,很快。 “喝点热的会舒服很多,一会回房间睡一觉,醒来以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我保证,还会和从前一样的。”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诱使着何林曼一口一口地将牛奶喝完,完了仍是确不确定地再问:“我真的不会走吗?” “我保证不会的。曼曼,我没骗过你对吧?” 她终于放心了些,黑亮的眼睛里透着些笑,起身说:“好,那我就不怕啦,谢谢你哥哥……那我先回房间。”走路时才觉得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人也有点晕,她不得不靠着墙一步步上去,最终回到房间,本以为是感冒了,洗完澡躺在床上却越来越难受,浑身像是被烧着一样很热。 何淮安接到电话很快就过来了,见她躺在床上要哭不哭的,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了吗?” “好难受,你帮我叫医生过来。” “好,不过医生可能要晚点,今天下雨,路肯定很堵的。” “没关系……”可是她却蒙着被子哭,何淮安拉着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很难受是不是?你乱吃东西了吗?” “没有,我就在家里……家里好像有高茜弄得什么东西,是她害我吗?哥哥,她害我……她给我下药做什么呢?”她意识都快不清了,不断催着问:“医生还没来吗?” “快了。” “我不要快了,我要他现在过来!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我要死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死掉了。” “那我抱你去冲冷水,但可能没太用。” “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何林曼喘着气问他,突然脑子一热脱口道:“你帮我叫鸭好了,我给钱!” “你做梦!你有没有叫过,你为什么会懂这个东西?” “我难受,我真的难受,你再催催医生……”何林曼哭唧唧地挨着他,跟一滩泥似的趴他腿上,“好难受,哥哥,我要死掉了……”突然感觉有异物掰开阴唇,研磨着凸起的阴核,何林曼不由叫了声,随即飞快地捂住嘴,双腿合拢,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跟猫似的窝在何淮安怀里,“嗯……不,不对……” “没什么不可以的,你难受,我帮你,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她也不过是挣扎一会,便半推半就的由着何淮安把她裙子褪下,其实两人又不是亲兄妹,做了就做了,能有什么大关系呢?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何林曼当然想过最坏的结果,如果给何先生知道,两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最吃亏的必定是她。 可是如果……如果何淮安的身边只有她呢?不给何先生知道的前提下,跟何淮安搅在一起倒也不是不可以。她并非何家的孩子,离开了何家她什么也没有,父亲已经放弃她,唯一能指望依靠的也就是何淮安了。 握紧的的手指慢慢松开,主动地搭在何淮安的脖子上,掉落在地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可无人去理会,交缠在一起的欲与情伴着窗外的雨到了半夜。 “什么事?”助理连连打了十多通,何淮安回了电话问。 “董事长那一直没联系到您——” “不用管,你让人盯着高茜,还有刘嘉楠那也让人注意点。” “是。” 床上,何林曼睡得很熟,白皙的肌肤还泛着粉,眼尾也因为哭过的缘故红红的,散乱的碎发被汗水与眼泪沾湿而发干,他抱着人去浴室清洗,极具耐心地用毛巾擦拭着每一寸肌肤。 这是一个机会不是么,白送上来的机会干嘛不利用呢。 如果不出问题,那么何林曼——以后就是他的了,独属于他一人。 醒来时外面仍旧下着雨,房间挺暗的,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衣套上,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到浴室洗漱。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叁明治吃不吃?”何淮安不知何时进来,从后环着她的腰,透过衬衣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以后就在我身边好不好,我跟你保证你以前过得怎样,现在就是怎样,只会越来越好,不会受委屈的。” “可是……你要结婚的不是么?你的妻子会受得了我?”何林曼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比从前更添几分娇意。 “如果你愿意——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这点我可以百分百说,不会有人到你跟前闹的。” “那我还不如去国外!至少我,我——我一会买票去英国,以后我不会回来的。哥哥你就和嫂子好好在港城吧,我一个人在那没关系,可能开始我会难过,但是时间长了就没事,哥哥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吧,让我死在国外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嫂子死的,啊?我有说要结婚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去找别的女人了,什么臭脾气那么大,站好!哭哭哭,现在知道哭了,再苦就把你送非洲好了,晒死你啊,苦几天就知道错了。”何淮安脸色难看,随便抽了几张纸给她擦眼泪,“不想走那就不走,闹什么脾气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你不想我身边有别的女人?” “很重要吗?” “对。” “OK,对,我就是不想。你——不要那样对我好不好,哥哥,我只有你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你跟爸爸一样吗?”何林曼转过身抱住他,哭声道:“我会很乖的,我只想要你,你不要找别人好不好……那,那你就是找,你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会走的……” “不需要,不会有别人。别哭了,我就你一个,别的女人不会有的。” “那我——我到底算你的什么?妹妹,还是情人,或是你的炮友?淮安你把我当成什么,泄欲的工具吗?你想碰我的时候来一趟,发泄完再走,是这样吗?” “何林曼!你到底在轻贱自己还是觉得我很闲,我,我脑子有病吗?玩自己的妹妹传出去给人知道很好听,很风光?这里是我住的地方,除了我以外,就你住过。我以后也住这,结婚了当新房,就我老婆住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林曼没想到这个回答,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还要再问,可何淮安已经没耐心了,催着她早点弄好去吃早餐,如往常一般板着脸走了。 番外 住在别墅的何林曼完全不清楚外面找她已经找疯了,何先生早早就打电话让何淮安把她带回去,那会说的就是气话,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的女儿呢?更何况还是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 “林林呢?你到底把她带哪去去了,你让林林回来,她一人住在外面不习惯的。” “她最近情绪不太好,因为高茜的事情。爸爸,我很早就说了,高茜在一天,家里就一天不会安宁,我妹妹脾气娇,做不来低叁下四的事情,她在家住的也不舒服,还不如搬出来。” “那在外面就很习惯?你还由着她胡闹,你到底是害她还是疼她,国外现在这样乱——你,你到底把她送哪去了,为什么我一点也查不到?”何先生气得一掌拍在桌上,从小就养在身边一手带大的孩子,根本不敢想万一出什么事……他现在只想知道何林曼到底去哪了,那个地方危不危险,“你老实告诉我,林林到底在哪?你送她出国了还是把她送大陆去了,或者人就在港城?你要急死我才开心么,我那天就打你电话让你把她接你那住几天,等她脾气过了再送回来——是不是就在你那?林林现在就在你那对吧?” “她现在就是回家也没用,高茜!爸爸,你忘记这个人了吗?你疼lydia没错,可是高茜呢,你也疼,而且这些年你好几次都是帮着高茜那的。Lydia什么脾气你也知道,既然回去也是受气,倒不如住我那。” 何先生气得喘了好一会,特别想动手给何淮安来几拳,“所以人就在你那,你瞒着我这么多天很有意思吗?你知不知道我整夜整夜的都睡不着觉啊,你,你趁早给我把林林送回来,她在你那住我不放心,我女儿我自己养,用不着你这个当大哥的操心。” “她不会回去的,不信你打电话给她咯,不过接不接我可就不清楚了。” 何林曼脾气大,生气时候不接电话很正常,但——何先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你说,林林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爸爸——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何先生分明看见那显示的是何林曼的名字,马上拉住他,“不准走,你在这接,给我摁免提,我倒要听听林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难道不要我这个爸爸了吗?” “是我,怎么了吗?”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我有点想吃蛋糕,就是我平常在家吃的那个冰淇淋蛋糕。” “我回来时候给你买。” “那——好吧。”她挺想问问家里到底有没有消息,爸爸什么时候才消气呢,什么时候才会来接她。 “你问她回不回家,问!”何先生压着声使唤,何淮安无奈只得重复,“你想不想回去?” “我当——你要送我走吗?哥哥……不,我不要走,回去爸爸还是会生我气的,他还是会帮着高茜,爸爸,他已经不要我了,对不对?” “不是的,林林,爸爸没有,爸爸没有不要你,你回家啊,有什么事情我们再好好说,爸爸那天实在太生气了,跟你道歉啊,林林,林林?”何先生急于解释,却没看见何淮安早早摁断了电话,他是疯了才会让何林曼回去。 “她可能还是不太明白,回去了我跟她好好说。” “对对对,你是她哥哥,淮安,你好好跟妹妹讲,她其实心很软的,你好好说会听的。那,那不回来也没事,你多看着她一点,要吃什么用什么就给她买,我出钱没事,你不要凶她,也不要吓她知道吗?林林不能吓的,以前小时候留下的旧毛病……她快26了……淮安,你一定要看着她一点,林林26这年很重要的,如果她不回来,就让她住你那里,你少让她出去乱跑,只要过了26岁,一切都会很好的。” 何淮安本要走,闻言停了下来,“什么意思,为什么26岁很重要?” 这种事情何先生不想多说,但现在女儿在人家手上,回不回来不一定,还是让何淮安帮着看一点才好,“在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找了一位懂相术的先生帮忙,当时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林林。那位先生有本事,当初也是他我才有今天的。你的生辰八字爸爸是一直放身边的,给那先生看了他说没事,你很快就会回来。但是林林,林林才是最让我头疼的。那个先生说林林有大小劫,那些小的倒也没什么,林林都已经熬过去了,主要还是26岁这年,熬过去福气又安康,熬不过——左右你千万千万把她看好,不行就送回来,我就是关也要把她关到二十六以后。” “那位先生是哪位?” “这个你别管,他现在不在这边。” “我有数了。” 回去的时候让司机先去蛋糕店取蛋糕,不然何林曼没吃着会闹个没完,一晚上都别想安生。 “哥哥!你回来啦,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才刚换了拖鞋,何林曼便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在家她是穿得很随意的,不过是套了件白衬衫,还是何淮安的,松松垮垮,扣子都没扣好,明显是胡乱扣的,下身穿着件短裤,露着一双笔直莹白的腿。 “是不是刚睡醒?”何淮安声音暗哑,摸了摸她酡红的脸蛋,“我跟你说过的,:白天不要贪觉,睡了多久?” “我不记得,哎呀,不要这样板着脸嘛,你好凶的,是不是不喜欢我找你啊?好嘛,那我回房间咯,下次不会这样了。”她垂着脸,耷拉着脑袋,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何淮安拿她没办法,举了举手上的蛋糕,咳了咳,“喂,你看啊,这什么东西?” “是蛋糕!”她其实早就看见了,只是没说。 “对啊,要不要吃?不要不高兴啊,我刚才语气可能有点重,你有误会的。”何淮安把蛋糕放在桌上,何林曼自己就动手拆了,划了块本想给自己,但想想还是想给了何淮安,“哥哥,你吃。” “好乖的,你先吃吧。我自己切,上面的水果要不要再来点呢?” “不用。” “那好吧,我们继续说,嗯?我为什么语气有点重呢,是因为你贪觉的缘故啊。没有说不喜欢你找我,我很喜欢的,我看见你就好高兴的!” “真的吗?你看见我好高兴吗?” “对啊!所以你不要多想嘛,要不要再来一块?”许是想哄她高兴,何淮安破例给她又切了块,虽然份量明显少了很多,但何林曼还是高兴,“谢谢淮安!我就知道淮安最好了,你也吃啊,好好吃的,我以前经常跟爸——”她突然愣住了,怔怔地盯着蛋糕看了会,轻声说:“爸爸很疼我的,我们经常一起吃这个蛋糕。我记得有次生日,他那时候在别地方出差赶不回来,我以为只能自己过来……可那天晚上,爸爸还是来了,外面雨下得好大好大,爸爸衣服都湿了,怀里的蛋糕一点事情也没有。那会妈妈也在,家里还不是特别有钱,蛋糕都是稀罕物的……” “以后我陪你吃啊,想吃了我就给你买,我们一起吃。” “哥哥,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呢?我真的,真的做错了吗?是不是只要我去和那些人道歉,是不是道歉了,他们原谅我了,爸爸就不生气了?” “曼曼,你不用跟谁道歉,想回去了是不是?那,那这样好了,我帮你看看咯,等爸爸心情好的时候,我帮你说说话,爸爸那样疼你,肯定就不生气了。”何淮安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头便是看见她依赖地靠在自己怀里,“哥哥,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要再扔下我好不好?” “当然,曼曼,你要相信这世上最最不可能不管你的就只有我了。我会一直帮你陪你的,你不要怕。” 拍卖会 何淮安从来没有赖床的习惯,他一贯早起,冬日里天亮得晚,若是开灯必然会吵醒何林曼,于是便弄了个小手电,直接打着小灯去洗漱。 “我走了,你在家要乖知道吗?出去玩要跟我说一声,不要自顾自地瞎跑。一会闹钟响了就起床,早餐要吃的。”何淮安把被子给她重新掖好,挨着她边上低声说话。何林曼睡得浅,稍稍有点动静就醒了,半睁半闭着眼小声哼哼,“我知道啊,你快走,我要睡觉的。” “知道,知道!你睡吧,我走了啊。” “抱一下再走!”何林曼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刚睡醒力气也没多少,意思意思地拽了下,声音也拖得长长的,“再陪我一下下。” “事情那么多?不是吵着说困么,吵醒你又不高兴。”何淮安坐在床边上,一手放在她脖子下面,一手圈着她的腰把人竖起来抱怀里,“什么时候你也起早点给我系领带呢?我看好多人的领带都是他老婆要么女友弄得。” “那你把领带拆了我帮你系不就好啦,不过我弄得可能不是很好看。” “好不好看不重要的,那我解了?曼曼,你别睡,不是说要帮我系的吗?” 何林曼不耐烦地应了声,睁开眼,身上还包着被子,打了一个哈欠有气无力道:“你把灯打开嘛,不然看不见。” “哇,你今天真的好乖的,回来时候再买花送你好不好?要不我订一个餐厅,烛光晚餐你觉得呢?” “你买白菊花送我好了呐!吵死了,废话好多啊,我都不知道怎么系了,我不要烛光晚餐,你什么时候能早点回家就最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你死出去跟宋书佑鬼混了是不是?” “什么鬼混,我和他去打牌。” “那赢来的钱呢?哼,好啦,去上班吧,不想看见你。” “你脾气很大啊,我昨天都输哪来的钱。系得很好啊,lydia,你真的很棒,喂,你生什么气啊,一大早就生气啊?” “不想理你,快滚,我要睡觉了。”何林曼推开他,自己裹着被子趴床上要继续睡,何淮安看了会,弯下身上去亲她,“好嘛,是我错了啦,我以后出去也跟你打声招呼嘛,嗯?以后行程都发你一份咯?好不好,不气了,啊?” “不看,我才不看。” “是我给你看嘛,我给我老婆看啊,是我吵你睡觉了是不是呢?那我走了啊,lydia,我走了?” “你快滚啊,看见你就烦,快滚去上班啊!”何林曼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从床上爬起来扑他背上,“都说狼狈为奸啊,宋书佑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当初collin跟那女的是不是你故意让我误会的?啊,你好坏的!你老是算计我是不是?” 何淮安背着她在房间转,两只手摸着她的脚,“我算计你什么啊,你这么笨,我还要算计吗?我不是好东西你很高兴?自己老公是混蛋听着很好啊?脚好冰的,你是冰块吗?好了,去床上躺着,我要走了,真的得去公司了。”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来。”她重新盖着被子,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惹得何淮安不由亲了亲,“我肯定能早回来就早回来的,下午是不是有场拍卖会的?那祝你玩得高兴啊。” “谢谢,快走吧,我会想你的。” “好乖,晚上见。” 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何林曼才趴着床上笑,“笨蛋,谁要想你啊,出去玩还打招呼,我又不是——你怎么还没走啊,时间不太早了的。”笑容乖巧,被何淮安看了许久,终是心虚地低下头,“好嘛好嘛,会跟你说的,晚上可能有party,大概会晚一点点回家。” “到时候再说,手机拿错了,你旁边那部是我的。” “哦。” 何淮安早知道她没那么安分,但实在抽不出时间说,匆匆扔了句记得用早餐就走了。其实现在时间还是很早的,何林曼实在睡不着,便也起床洗漱。 下午和黎晴约好一道去拍卖会,她看上了一套首饰准备拍下来送给林太。 “lydia,你这几天一直在家休养的,身体没事吧?” “就那样咯,我就是老毛病啦。” “那天你的脸色真的不是很好的,你走了以后,周繁丹还盯着你们背影好久,那女的就是有病。啊,你看,在这都能碰见她。” 何林曼随意地侧头看了眼,正巧与她对上了视线,不由歪了歪头,笑得很无辜。 “那是lydia?”刘嘉楠也看到了,当初他把何林曼当女神一样喜欢,后来两人掰了,连朋友也做不成,他回来那么久,还是头一回碰见,“没想到她最后嫁的人是何淮安。” 听不出到底是感慨还是惋惜,陆倩倩沉默了会道:“你现在还喜欢她吗?当初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分开。” “这没什么,我跟她不合适,分开很正常。你看collin和她不也分手了么?” “那也是误会,阿斐……” “哪来的那么多误会呢?其实主要原因就不是误会,只是不喜欢或者没那么喜欢。我以前没看出来,不过现在想想,lydia也就愿意听何淮安的,这两人真的是般配。” 陆倩倩诧异地问他:“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她好像就没喜欢你的样子,对你也是利用,因为周繁丹手上有她的发卡,所以她才要把温洋……” “可是都已经过去了呀,我们短暂的相处过,即便结尾弄得很难看,但是开头还是可以的。我喜欢她是真的,我不觉得后悔。倩倩,有些事情你也要不放下吧,一昧地执着只是让你自己难受。” 初见刘嘉楠时,他年少轻狂,流里流气地跟些混混待在一起,每次来店里吃饭也吵得很,满口都是些粗话。可是当有地头蛇来捣乱时,又是他出面帮忙赶人,在何林曼剪她头发的那天晚上,给她处理伤口,当垃圾桶听她说委屈,在她哭时候递纸的也是这人。 后来刘家出事,刘嘉楠出国前最后来到店里,身旁也不再是成堆成堆的小弟,少年独自坐在店里的最角落,最最不起眼的地方吃完了他平日里惯吃的云吞面与咖喱鱼蛋,。 那时早早到了打烊的时间,店里也就剩下他一人坐着,妈犹豫了好久想去跟他说要关门了。 外面的天好黑,一望无际地点缀着几颗星星和缺了边的月亮。 少年沉默地把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陆倩倩也追了出去。 他们同之前一样坐在一个长椅上,对面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不少打扮露骨的女人从小巷出来,身上喷了香水,即便走了好几米远,也有余香在空气里若有若无地飘。 刘嘉楠说他要走了,不走不行,以后能不能回来还不确定。 陆倩倩说没事,她会等,等多久都好,如果真的不回来,那她便出去找他。即便知道家里穷,出一趟国要花好多钱,可陆倩倩愿意,她会攒,会打工,会一直在港城等着刘嘉楠回来。她想再在少年的眼里看见像小太阳一样的光,和从前一样不着调地挂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链子,头发也是妈见打的颜色,她希望少年能变得和过去初见时无忧无虑,无所畏惧。 陆倩倩喜欢刘嘉楠,不为别的,就是喜欢。喜欢到在死时候,意识模糊时也想着自己等不到刘嘉楠回来了,她就是孤零零地一人沉在了冰冷的水里。 拍卖会要开始了,陆倩倩慢慢回了神,她看着前面轻声道:“嘉楠,我没办法放下,他们不放过我,我也不能放过他们,很奇怪的,我们就好像命中注定不死不休的,谁也没法放过谁。” 元青花 “看她那样我就很不爽,lydia,你说周繁丹是破罐子破摔了么?” “我怎么知道她,神经病一个,见着我每次都怪怪的。” 何林曼看中的首饰到了,她拍东西不怕价格,要的就一定要得到,那些没见过她的难免奇怪,打听一圈后知道了也就不和她抢,正当那套首饰要到手时,突然又来个加价的。 “她是在和你叫板吗?lydia,你可不能输!” “20000000万!”她坐着抬了牌子,目光略略扫过刘嘉楠那边,忽然笑了,她已经猜到这两人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再比价格,周繁丹是抢不过她的。 “25000000万!” “倩倩,你疯了吗?你和她抢什么,别忘了我们过来的目的不是跟何林曼抢东西的。”刘嘉楠不赞同地摁住她的手,“你就把东西让给她,她看上的东西是不会放手的。” 既然那样,陆倩倩更要把价格抬上去了,何林曼出40000000万要买个干脆,陆倩倩又加价了600万,她笃定了何林曼必然不会放手,哪曾想…… “46000000万一次,46000000两次……” “她为什么不出声了?”陆倩倩愣了愣,转头问向刘嘉楠。 “那套首饰她肯定是不要了,价格过了,不值得。Lydia做事不着调,但看这些还是有水平的。” 黎晴也没想到何林曼要放手,奇怪地问她:“你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不是都砸钱疯抬价格的么,怎么突然……” “不好吗?周小姐喜欢我就送给她咯,不过是一对耳环罢了。哎,你知道她跟刘嘉楠过来干嘛的吗?” “做什么啊?” “刘嘉楠最近要搞新项目,可是门路不对,他得打点关系。一会他肯定要拍那个元青花……那我就不给他们如愿。”何林曼轻笑着往后靠了靠,首饰什么的再买就好了,给人添堵可不是回回能碰见的。 果不其然,在刘嘉楠准备拍元青花瓷瓶时,猛地杀出来个何林曼,一路高抬价格,卯足了劲死不放手,完全一副钱多没地砸的样子。 若非陆倩倩拍了耳环…… 眼睁睁地看着何林曼把东西带走,完了还笑得很是虚假,“谢谢割爱啊,你还是老样子没变的,千金买得美人乐啊。看来我那傻表哥就是比不过的……哎,刘嘉楠,你对周繁丹这样好,那鱼蛋妹怎么办呀?陆倩倩知道了会很难受吧?” “不用你管。” “OK!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一步咯,我老公来接我了。嗱,周繁丹,那对耳环挺适合你的,虽然净度没有特别好,完全不值这个价,但是你高兴就很好嘛,有时间戴上给我看看眼啊。”何林曼嗤地一声笑了,恰好何淮安过来了,陆倩倩下意识往刘嘉楠那靠。 “走了,都拍了什么啊?” “你猜猜啊,我有一对耳环没拍到的,好可惜啊。” “可惜什么,之前不是拍了块蓝宝石一直放着没用么,你拿去利用起来咯,还是你喜欢别的宝石呢?” 两人渐渐走远,陆倩倩才慢慢松了口气,她对何淮安的恐惧已经深入心底,光光听见他的声音就—— “倩倩!你的脸色好难看,先回去吧?” “嘉楠,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不是我,那个瓷器就能买到了。” “就是一对耳环能有什么,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咯,别放心上。这对耳环你戴上肯定很好看的,倩倩,做人不要那么累,该怎样就怎样,喜欢就戴,不要有心理压力的。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苦着自己,多多打扮一下自己咯。” “可那些……不属于我……”陆倩倩一直知道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一个叫周繁丹的女生,同样被何林曼欺负过,不过她比自己更惨。 “可是你现在要活下去啊,连着周繁丹一起活下去,她肯定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 “对啊,倩倩,她不会怪你的。” 这话好像带着魔力,陆倩倩喃喃地念着,“不会怪吗?我,我帮着照顾她妈妈,处理周家的一些事情,确实应该可以用那些东西吧?周家的钱也好多是我帮着来的,没有我,周家也不会有今天……对,嘉楠,我现在就是周繁丹,属于她的就是属于我的,我没有理由拒绝。” “是啊,倩倩。你没有理由的,周家以后也是属于你的!” 何淮安拽着何林曼往前走,把她要回头的脑袋扳回来,“看什么东西,走路不会吗?” “不是,你看刘嘉楠跟周繁丹一起,为什么他们两个凑一块啊,刘嘉楠不是陆倩倩的专属吗?哦,忘了,陆倩倩的专属是林西寒!那个舔狗,他是舔狗吗?” “闭嘴,管你自己走。” “干嘛这样冷淡,问问都不行吗?好啊,你是不是喜欢陆倩倩,得不到要毁掉,是不是因为林西寒跟刘嘉楠都拥有过陆倩倩,所以你恼羞成怒,假借我的名义去报复啊?我猜你心里还有她的倩影吧?哦,陆倩倩,陆倩倩,原来这个意思呀?我觉得——” “曼曼!你再胡说八道自己走回去,每天脑子跟泡水一样的,想什么不知道。”何淮安突然发作,训得何林曼脑子发懵,半天没反应来,“不是,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啊?” “没发。” “你有!就是有,还凶我。” 他揉着额角缓了会才道:“我真的没发脾气,你听话,我们回家。” “骗——你怎么了淮安,头疼吗?”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哦,那你要不要看医生啊?” “不用,肚子饿不饿,弄点吃的吗?”何淮安知道自己刚才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有心想缓和,“lydia,我今天人有点不舒服,所以脾气可能有点控制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知道嘛,谁让你昨天回来晚的,下半夜当然冷的啊。我脾气很好的,我不会放心上。不舒服就早点回家咯,躺床上睡一觉明天就好啦。” 何淮安点头,摸了摸她的手,觉得有些凉,放自己手心捂着,“那晚上我睡别的房间,不然感冒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可以啊,随便嘛。淮安,我把刘嘉楠要拍的元青花抢来了,我知道他是准备要拿去打点的,他现在和周繁丹一条心,我才不要让他们高兴。” “你好棒的,从刘嘉楠那抢东西可不容易,上回宋书佑都被他摆一道。” “那我何林曼的东西就很好抢吗?哼,我要的东西是不会放手的。我抬高了价格把耳环扔给周繁丹,付钱的是刘嘉楠,刘嘉楠就算带得钱再多也不可能比得过我,况且这次有他们刘家以前的东西拍卖,他肯定要拍回来的,这样想想要拍得好多,心太贪啦。”何林曼不以为意,甚至对那元青花也不感心趣,“既然他准备拿元青花打点人脉,那肯定这东西很好用的,淮安你要不要也拿去试试啊?” “你是为了我才拍啊?好贴心的。” “那肯定,我是你老婆嘛,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 下落 “哦哟,你吓死我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去睡?”蓝欣捂着胸口,被坐在沙发上的女儿吓了一跳。 “妈妈,我上次拜托你找的人有下落了吗?” “哦,你说是那个陆记店的老板一家啊。我记得有报道说那家的女儿是落水死了吧?你怎么突然想找他们的?” “因为,因为那家女儿是我的朋友,妈妈,你有查到老板一家哪去了吗?” “不要急嘛,妈妈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只是这家人的下落实在不清楚去,要花时间的。”蓝欣抬手看了眼表,她很注重保养,到点了是一定要去睡的,“好了,这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我累了,要休息。”她正欲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你今天和嘉楠是不是碰到黎晴跟何家那位了?” “嗯。” “有为难你吗?那两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没被欺负吧?” “没有,妈妈,你不要担心。” “繁繁,以前妈妈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但是现在,现在不一样了,妈妈已经有能力护好你了,不管是谁,只要动你,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人动你。黎晴不可以,何家的lydia也不可以。” 陆倩倩从前对蓝欣的印象就是电视上的美艳港姐,可如今,她成了自己的母亲。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蓝欣上前抱了抱她,随即退了退,从包里拿了一张卡,“这个拿去,女人的容貌就是最好的武器,繁繁,你长得不比妈年轻时候差,只要打扮打扮,肯定有好多人——” “妈!我已经有嘉楠了。” “你这孩子怎么——算了,那你好歹也收拾收拾自己,你看你身上这穿得是什么,怎么越大越不会打扮了呢?” “我知道了,妈妈,您不睡了吗?” “都这么晚了……那我先上楼了,你黎叔叔晚上不来,那死鬼又被别的女人勾搭——咳,我先上去了,卡记得收起来。” 待蓝欣的身影彻底消失,陆倩倩才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手心里攥着的是那张卡。 她不是没想打扮过,读书时候家里穷,想打扮却没钱,和林西寒拍拖时,那些不敢想的衣服鞋子,包包首饰都像不要钱的塞了过来。不得不说,她那隐秘于内心深处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同学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因为林西寒对她奉承的富家少爷小姐……这些都想是在做梦一样。 直到碰见了何林曼。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放学的时候难得有时间,不用回家帮忙看店收拾碗筷,林西寒早早就在校门口不远的咖啡吧等她过来。 那间咖啡吧对她而言是高消费的地方,是以陆倩倩在此之前是从来没去过的。推开门带动着风铃晃了晃,她背着书包,直着背走进去。 林西寒率先看见了她,抬了抬收,陆倩倩看见在林西寒的对面还坐了人。 “你们放课好晚啊,等了好久的,看看要吃什么东西,这家的蛋糕味道还不错的。我妹妹那么挑剔的人也爱吃——是不是啊,林林?哦,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妹妹何林曼,你喊她lydia就是了。Lydia,这是陆倩倩,我跟你说过的。” 那是陆倩倩第一次见着何林曼,两人的初见就是在一间咖啡吧。 “你好啊,lydia!”她先出声,可何林曼没搭理,自顾自地玩着手机,气氛很尴尬,林西寒摸了摸鼻子和她笑,“我妹妹比较怕生,胆子很小的。” 陆倩倩直觉是不相信的,垂着眼目光落在那双干干净净的小皮鞋上,微笑着说:“我也有个表妹,不过年纪要小一些。” “哦,都没听你说过,我只知道你有个堂哥,叫,叫什么陆越是吧?” “对啊,我和那个小表妹关系不太好的,她被姑妈一家惯得很娇气,总觉得自己和公主一样谁都不放眼里。你妹妹看着好乖的,好羡慕你啊。”陆倩倩刚想坐下,可何林曼却放了手机,抬起头,从上至下地打量起她。 “你们玩,阿财来接我了。” 何林曼率先起身,拿起书包背上。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对陆倩倩微微点了点下巴,“玩的愉快,陆倩倩。” 陆倩倩太熟悉那种眼神了,肩膀被撞的那一瞬间,她敏锐地看见何林曼眼里划过一丝嫌恶。 林西寒抛下她追着出去,“喂,你晚上不去我家吃饭啦?姑父不在家的,你回去也是不舒服啊……” 事情已经过去好久,她如今也不是鱼蛋店的女儿陆倩倩了,交往的对象也不是林西寒。其实刘嘉楠说得没错,她确实应该打扮打扮的,不管怎样,她也有美得权利不是吗? 没人喜欢丑和穷的,像何林曼那样的大小姐哪里会懂,饭都吃不饱了,哪来的钱去买漂亮裙子和发卡呢? 其实是有些嫉妒的,何林曼那样的人凭什么过这样好呢? 出身好,嫁得好。爸爸疼,妈妈疼,兄长疼,所有人都疼。从来就没苦过不是吗?无论做什么都有人给她收拾烂摊。 何淮安那样的人都…… 有的人真的是天生好命,好到真的觉得不公平。 恶人就该有恶人的报应不是吗? 被厌恶,被唾弃,或者去死……不是吗? 0130 “查出来是谁干的么?”何林曼做完最后一道护理工序才转头问那从浴室出来的何淮安。 “快了。” “快了?我看等他们查出来,全国都知道我何林曼这人了。淮安,我很烦这些事情的,麻烦这种东西解决的越快越好。” 莫名其妙的在网上有人爆出来说她何林曼什么霸凌什么涉嫌杀人……不怕死一样的爆出来,甚至还有什么证据。 “现在已经压下去了,焦点很快就被转移。公关团队那会处理的,曼曼,这事情你不用操心,舆论这种东西很好控制的。这世上少有是拿钱解决解决不了的。”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霸凌……啧,让我想想,一时半会真是想不出有谁呢。”何林曼冷哼一声,踢掉脚上的拖鞋爬到床上,何淮安很快便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好了,不用担心。拿别的料挡一下就好啦,起不来多大水花的。” “担心倒不至于,这事情如果闹大了出事的可不止我一个——江城晔那帮人一个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咯,他们肯定也是会帮着把事情盖过的,真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东西搞鬼……”她突然抬起头,揽着何淮安的脖子娇声道:“你可要好好查查,你老婆都被人欺负了。那些垃圾评论还骂我!淮安,淮安!你给我出气,你也拿手机去骂他们,我不管,就是不管嘛!” “你也说是垃圾了啊,既然是垃圾干嘛放心里。我查,肯定好好查,让谁吃亏也不能让你的对不对?那些骂的,行,照你说的骂回去啊!” “淮安你真好,不过想想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就挺恶心的。哥哥,你说到底是谁有嫌疑呢?” “我说了不要操心的嘛,你看你又不听的。”何淮安轻捏着她的后颈,怀里的何林曼就跟只猫似的温顺,懒懒打了哈欠,“那我就什么都不管啦,有点困了的。你最近还有没有抽烟啊?” “没有。” “哦,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你既然说想要孩子,那肯定要备孕的对吧,你要戒烟戒酒的啊。本来就是要少碰的。” 何淮安意外她突然变得这样好说话,之前还闹着说不生,甚至企图自己去买避孕药吃,不过当然是被何淮安拦下了,为此两人还吵了一架。 “怎么突然又想生了?” “嗯……怎么说呢,你看我现在也结婚了,既然结婚生孩子倒也没什么,主要我觉得早点生要好一点。” “是啊,我们现在这个时间完全可以的。Lydia,我当然不想强迫你的,那你愿意很好啊,我相信你肯定是一名很好的母亲。” “真的?你觉得我很好呀,哎,你是希望我给你生一个仔仔还是囡囡呢?” “孩子是我们共同的,不是说为了我才去生。男的女的不重要,你既然愿意生就很好啊,那当然最后儿女双全嘛。”其实还是有些希望是儿子的,不然他的那些产业留给谁,倒也不是说看不起女人,只是有些事情女人来办不方便,容易吃亏。 “啧,我知道啦。其实你想要儿子就说嘛,我又不是瞧不起你。我从小到大看过好多人为了生儿子拼命的,有地方如果没儿子还抬不起头。哥哥,如果我没给你生儿子你是不是要去找别人呀?” “越说越不像话,你还是别生了,我至于为了一个儿子去找别的女人吗?嗯?在你眼里我有这么疯狂?曼曼,我是需要一个儿子来接手我,爸爸,我们两代人创造打拼的事业产业。而非是说我喜欢儿子,就要儿子。女儿不是不好,只是如果把公司交给她,她难免要去和人谈合啦,为了什么项目东跑西跑啦……女孩子再拼再厉害也是女孩子啊,我不想她跟我一样,跟爸爸一样,弄得什么毛病出来。譬如说生理期,可能她会痛,但是别人会谅解吗?有的人只会拿难听的话来说她……我何淮安的女儿就是只知道花钱败家我也愿意养一辈子。况且女人太强势太事业心不太好的,她的孩子家庭也需要她的不是吗,母亲的角色远比父亲重要的。” “说来说去就是想要儿子呗。那不是怎么办嘛,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再说再说,胚胎的影子都没有呢,还想孩子了,睡吧,你——” “既然没影就造啊,难不成我自己变么?”她笑着将指放在何淮安的唇上,声音又轻又软,隐隐带着些挑衅,“还是说哥哥你不行?除了逞嘴上功夫,你就不会别的?” ———— 以后标题就数字了嗷,这个真的好难,头都要想秃了。 0131 灯光下看美人,越看越有味。何淮安从来不是什么君子,要做就做,弄不来虚的。他爱何林曼,尊重何林曼,但不妨碍他想把何林曼压床上狠狠地肏。 “等一下,等一下嘛,不要亲脖子,会被看见的……哥哥好急啊,你在急什么呢?你瞧,都硬了呢,是不是很难受的?”何林曼娇笑着跨坐在何淮安的脖子,微仰着脸在他的唇上点了点,似蜻蜓点水般,“好难受的对不对?” “何林曼,你哭不要说我欺负你——嗯?”柔软的指尖在硬挺的顶端打转,何淮安的呼吸都重了,绷着身子,赤红着眼像一头寻着荤食的野兽,恨不得把何林曼拆解吞肚。 “你想做?可是我不想!要睡了,晚安。”翻身便从他身上下来,变脸的速度令何淮安叹为观止,要是平常,说不定他还会夸几句逗一下,不过现在…… “你发什么神经,要做的是你,不做的又是你,你当我鸭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脸色很难看,推了推侧身躺下的人,“起来,我不想用强的。” “切,我说话你好听哦,何淮安,你要不要脸啊,人家结婚有蜜月,我呢?屁都没有,呸!臭骗子,你自己滚出去洗冷水。” “好啊,原来在这等我啊。我说你怎么这样听话的……有的啊,我肯定有安排蜜月的。只是时间有点赶,我延了……春节期间我们去好不好?春节放假的,加上蜜月的时间,我可以陪你好久的?”何淮安头疼地翻着手机,“你看,我都安排好了的啊。别人有的你肯定有,我怎么可能让你被比下去啊。” “真的吗?我不信,哎呦,你还硬着啊,哼……接下来时间你都别碰我,哪天蜜月旅行开始,哪天恢复正常。” “你!好好好,lydia,这话你给我记脑子里,到时候我跟你慢慢算。”何淮安深知跟她扯下去没结果,气得去浴室冲了冷水出来。 人都冻傻了,裹着被子啪地把灯关了。 “生气了?” “……” “淮安!你又不理我……好,我知道,你要跟我冷战对不对啊?” “闭嘴,再吵我就拿板子打你手心!” “那我给你抱抱暖暖嘛,不生气嘛,你看你自己做不对啊……你把时间延了都不说……你难受,难道我不会吗?我自己都……湿了……那我们做嘛,我不跟你开玩笑了好不好?别生气了,你知道我会怕的,我怕你生气不理我。” 何淮安终于还是拗不过她,中间的楚汉交界也消失不见,如同过去的夜晚那样把她抱怀里,“你每天脑子里整我的想法有好多,气死我很高兴?你知不知道憋多了会不好啊?” “那我错了嘛,对不起嘛,不生气啊,不要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想做就做嘛,真的。”她说着便要解开睡裙,何淮安伸手拦住,“算了,好晚了,你不想睡吗?” “淮安……淮安……淮安不要生气了,你理理我嘛,我好坏的对不对?你讨厌我吗?”她半撑着身子低头胡乱吻着他的脸,说话像是含着块糖,散着的乌发若即若离地扫过他鬓角,颧骨,侧颈……何淮安不由皱眉,抓着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不想就不想啊,我又没逼你一定要的。曼曼,我们两个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有问题说出来,该解决就解决,没关系的。好嘛,我是有点生气啊,换你肯定会啊,但是起因我也不对的,那我们就抵了,这事情过去就不提了,可以吗?” 黑暗中只听见何林曼瓮声瓮气的声音,“可以。” 何淮安满腔的旖旎缱绻早被冷水冲个干净,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去公司,还是早点睡吧,拍了拍何林曼的背,“那这样就很好啦,睡觉。明天早点起来,我送你去爸爸那。” “为什么突然送我去爸爸那呀?” “舅妈回来了,明晚去林家吃饭,你先去爸爸那好。还有,我先跟你说。明天不要和林西寒吵架知不知?不是小孩子了,莫要孩子气逞强。你老是拿陆倩倩的事情去激他,难道希望他为了陆倩倩跟你闹掰吗?”何淮安已有了困意,半闭着眼吩咐,睡意昏沉,放她腰上的手微微紧了些把人往怀里贴,“你事是好强,吵过了嘴上高兴,可实际看着也没多大高兴。吵不过你又生气……别跟他吵听见没?说话收敛点,万一把他刺激了——曼曼,你有没有在听?” “有啊,可是,可是……好嘛,我知道了。可他现在越来越奇怪的,好几次跟周繁丹那个女人搅在一起……哥哥,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周繁丹像陆倩倩,尤其是那个眼神!你说有没有肯能周繁丹就是陆倩倩啊?” “你脑子塞浆糊了是不是,周繁丹是周繁丹,陆倩倩是陆倩倩,怎么可能一样。好了,这事情不要说,你听我话就可以了,不要为了不知所谓的东西去和林西寒闹知道吗?曼曼,他是你表哥,从小玩到大的,你们的感情是别人比不来的,如果我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就是普通兄妹,那你觉得你是和我亲一点还是林西寒?” 这结果不用说也知道是林西寒,何淮安太过冷漠,有时冰冷得不近人情。 “明天跟林西寒好好说话,他的未婚妻也会来的,你们年纪差不多的,跟人家好好玩,当然,如果那是个没眼见的就不用理。我还没废物到要你受气。” 0132 林西寒的那位未婚妻何林曼是见过的,不过两人不太熟,毕竟玩的圈子不一样。 董桑尔……若非知道是林西寒的未婚妻,何林曼或许都不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听说她的父亲当年在港城圈子里是数一数二的美男,追求者甚多,不少千金小姐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过看过照片的都知道,董桑尔和她的父亲长得虽有些相似,不过更多的还是像母亲多一些。 听说之前董家有意要董桑尔进家族企业,甚至有传言说是老先生有要她接手董家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董桑尔的实力与外貌都是很出色的。 与何林曼这种花瓶一样的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和不熟的人话不多,是以跟董桑尔并未聊得太开,本来对她的印象就很普通。 “周家那个女儿现在越来越不像样了,真不知道姓黎的到底想什么东西。”昨晚刘嘉楠与周繁丹酒吧幽会被拍,恋情曝光,直接上了电视,林太对周繁丹根本没有好感,厌恶地撇了撇嘴,马上换台。 何林曼下意识要去看林西寒,果不其然见他皱了眉,起身要出去。 林西寒跟周繁丹的事情连林生夫妇都知道,董桑尔是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跟何林曼对视的时候还和她笑了笑,“怎么了,我脸上沾着东西了吗?” “没,就是想问你啊,那个巧克力是哪买的,味道很好。” “你喜欢吗?明天我让人送一些到你那,是店里的新品,还没上市的。”董桑尔有一张让人看了很舒服的脸,即便是何林曼都忍不住亲近她,“我觉得你那店里的布朗尼很好吃,还有摩卡曲奇,可是好难买啊。” “东西要吃新鲜的嘛,每天都做的不多,怕坏了。你要想吃下次跟我说一下,我提前让人弄好,你叫人去拿就好啦。你跟西寒的口味好像的,他也喜欢吃这些。每次他加班,都让助理买这些当点心吃。” 何林曼一瞬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觉得林西寒那傻逼就不该结婚,不该有这么好的未婚妻,一人孤寡一辈子最好了。 董桑尔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她这么温柔还聪明,不该吊死在林西寒身上的。 “Oonagh,我那有音乐剧门票,你要看吗?时间是后天。” “音乐剧啊……可以啊,到时候我准备一些甜点咯。Lydia,你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吗?” 好嘛,温柔不黏人,独立又懂事,还会做甜点……到底为什么要跟林西寒那傻逼订婚呢,跟季昭都好啊。 “淮安,我觉得Oonagh人很好,还送了我好多曲奇啊。”晚上回家,何林曼仰躺在床上,摸着饼干盒里的各色曲奇往嘴里塞,“真的好好吃,闻着就很香呀。这是她自己做的,她好厉害啊。林西寒为了周繁丹还把她扔下了,舅妈当时的脸色都很难看。我看舅舅肯定会把林西寒抓起来打一顿。” “你喜欢她就好咯,多交个朋友没坏处。” “你知道她吗?” “嗯,我也是听林西寒说的。她当时高中时候也是做交换生去大陆那的。她有个孪生妹妹,身体很弱,好像是先天不足,反正不能受刺激。后来她妹妹和人拍拖,那人是个花花公子,完全就是玩玩的,好像做了什么,直接把她妹妹刺激得自杀。董桑尔得知消息后直接回了港城,至于做了什么你不用知,反正都把双方老一辈都惊动了。” “这事情我好像听说过,当时西寒还为了这事情从国外回来。” “对,所以lydia,你要记住,董桑尔有个禁忌就是不能提她妹妹,那是底线。” “知道了。哎,她肯定知道林西寒跟周繁丹的事情,不过她好大度的,完全无所谓——” “你以为董桑尔是泥人?林西寒要做的再过分点,周繁丹不会有好结果的……当初那男的就是一边和她妹妹拍拖,一边和周繁丹调情,不过周繁丹没理就是了。董桑尔心里知道那事情周繁丹虽然无辜,但肯定有点疙瘩啊。这时候如果林西寒跟周繁丹搞什么事情出来,你觉得董桑尔会怎样?” 何林曼更好奇了,抽了几张纸巾擦手,“按你这么说她其实对周繁丹意见很大咯?” “曼曼,你知道黎晴要喊董桑尔什么吗?” 何林曼顿了顿,心底忽然有些异样升起,“什么?” “表姐!黎晴的妈妈跟董家带些亲戚,所以董桑尔跟黎晴是有来往的。你高中时候被爸爸送去玛丽女校念书,所以跟黎晴他们没经常一起玩,所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黎晴他们也没。曼曼,你觉得为什么周繁丹会想自杀?” “你提这个干嘛。” “我只想告诉你董桑尔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做的那些在她那都是孩子过家家。” “淮安,周繁丹自杀的原因和她有关吗?”何林曼摸着水杯,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嘴里甜腻腻的,莫名有些恶心,“是不是她跟黎晴说了什么,或者——” “不重要,曼曼,这些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看周繁丹不顺眼的很多,不差你一个。你没必要为了那样人脏手。”那些事情何淮安是知道内幕的,他跟董桑尔也算认识,当年一个大学,还是一个专业的,难免有些交集。 董桑尔这人做朋友很好,做敌人就是找死的路。 她脑子比何林曼聪明,阴招损招自然比何林曼多,看谁不痛快,有的是方法。 0133 何林曼永远是穿梭在各个秀场,她实在太闲,相比董桑尔那些有工作的,她完全就是个无业游民,压榨老公的同时又从何先生那剥削一些。 高茜最近都没消息了,何林曼心里奇怪,就打了一通给她。 “喂,lydia,你找我有事吗?” “就是跟你聊聊天咯,你在干嘛啊,好吵的。” “我——我这里有点事情,一会打给你啊……喂,你做什么啊……”那端实在太过嘈杂,何林曼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想想觉得还是不对,招呼也没打就去了大陆。 她实在太闲,有的是时间。 “今天高小姐没上班的。”何林曼去的同时还带了阿财,阿财是知道高茜上班时间的。 “我知道啊,所以你看,我不是来她住的地方吗。” “今天好像是高先生过生辰啊,那是不是高小姐啊,她回来了。” “高茜——你脸怎么了,被什么抓了吗?” 她的到来明显让高茜猝不及防,“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吗?” “挺久的,你脸到底是干嘛了啊?” “没事,走,上楼去,这么冷你干嘛不多穿点,一会感冒就不好了。”高茜拽着她进公寓里面,这刚要上电梯,就看见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小茜,要不要紧啊,你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你和她有什么好争的呢?嗯——你怎么在这!”罗琴瞪大眼睛,看见何林曼的那瞬间明显是吓到了,“你爸爸也来了?” “这不是罗阿姨嘛,你说的妹妹是谁呀?我记得高茜的妹妹好像就是我何林曼呢,咦?你的脸色怎么好难看啊,是不舒服吗?” 何林曼什么德行罗琴太清楚了,当初没少吃亏,强笑道:“我今儿个衣服穿少了,冻的。那,那林曼你来了,你爸爸呢?” 她这样子明显是见着何先生心虚,何林曼哦了声,尾音拖得很长,眯着眼睛把手背到身后,踮着脚晃到罗琴跟前,弯着半截腰笑,“你说爸爸啊,跟我一起来了啊。”罗琴显而易见地有些慌了,“他,他人呢?” “有事嘛,又走了。不过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我把小茜姐姐带回去。” “这,这样啊,那你们姐妹俩见面……我也不打搅了,茜儿,妈先走了,你可别瞎说话。”后一句是很小声在高茜耳边说的,防着何林曼一会听到发疯。 “哎,阿姨不要走嘛,我好久没看见你也好想的。对啦,你看见姐姐的脸了吗?怎么被人抓了的,你看,还破皮了。” “这孩子……小茜,你脸是怎么回事啊?”罗琴给高茜使眼色,都快动手了,何林曼直接插着站中间,“阿姨在做什么啊,眼睛有问题我给你找医生,是抽筋了吗?” “行了,lydia,我们上楼去,外面冷,你一会冻感冒何淮安心疼死要找我算账的。”高茜不想再在这个话题多说,摁了电梯要进去,挺累的,对着罗琴叹气说:“您回去吧,该怎样我心里有数。” “那,那你是同意给你妹妹安排工作了?港城那太远,就在这的分公司就好,你妹妹一女孩子,不需要太累。” “什么港城,高茜,这话什么意思?”何林曼没听懂,等罗琴走了才问。 “没事,你别管。” “是不是你那个便宜妹妹要进安元上班啊,找你走后门进去?”何林曼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丝想法,不敢置信地问,“你这人最死板的,走后门你不喜欢。你没答应,然后——这脸上是她弄得?” “不是,我有这么傻?我自己弄的,自己划的。哎,何林曼,以前也不见得你对我多关心啊,怎么现在这么好了。行了,我做什么心里有数,不会抢你东西的。” “什么我的东西,何家是你家,爸爸也是你爸爸,我有的,你——你也可以有一点嘛……你也知道啊……我又不是亲的,其实我的那些都是属于你的……”何林曼跟何淮安结婚前发过声明,对何林曼的身世有提到。 高茜无奈地笑了笑,开了门找了双新拖鞋给何林曼,“你总是计较有的没的。说实话,我有时候挺羡慕的。” 羡慕……吗?不会觉得她可耻或者卑鄙吗?何生的女儿其实真正算来就该是高茜一人的。何林曼所拥有的,其实都该是高茜的。 “我小时候他来过高家,我那时对他根本没印象,就不认识他的。我记得当时他穿得虽然干净,身上有好闻的皂角味。口袋里有糖和巧克力的,见着我就拿出来给我吃。Lydia,你小时候他经常陪你玩吗?” 何林曼犹豫地点了点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看得出来啊,他陪我玩的时候也很耐心的,只是后来他说他是我爸爸……我当时哭着把糖果扔他身上,很快他就被赶出去了。”高茜很熟练地把姜丝,红枣,黑糖放锅里加水煮,盯着那锅姜汤轻声道:“何林曼,你和我不一样的。我的确是他亲女儿没错,可你是他一手带大的,跟他吃过苦,陪着他走到今天的孩子。血缘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疼你,爱你,对他来说你就是他女儿啊,跟亲生的没区别。我,你,还有何淮安叁个人。他最器重最寄予厚望的是何淮安。最疼的是你。对我呢,就是义务……我其实有幻想过跟他好好坐下来吃饭的,可是我们……好像不可以……他觉得奇怪,我也很奇怪。每次看见你和他撒娇,缠着他带你去玩,或者你偷懒不想念书要请假……其实都好羡慕的,他疼你啊,何林曼。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你再坏,再混蛋,他也是心甘情愿地给收拾烂摊,不让人骂你。” 是的,就说她把雯雯推下楼,事后回了港城,何先生是有把她叫书房臭骂一顿的,还拿了戒尺打她手掌心。可是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何先生首先是要护住她,就算护不住,也要把伤害降到最低。 “爸爸他……也疼你的,高茜,其实他想你回去的。他知道你爱吃什么,有时候他会特点让人做,然后他吃。你住的那间其实是离他最近的,每次都有人来打扫。爱是不一样的,他对每个孩子都爱的。爸爸只有一个,但孩子有叁个……”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低着头,良久说:“你回港城吧,高家对你再好也有自己的孩子啊。你是爸爸的女儿,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害你的。你可以现在试试和他处好关系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身上流着他一半血,难道他真的会很讨厌你吗?没有哪个爸爸会讨厌自己孩子的。你是他第一个孩子,对你,肯定是有很大期待的啊。初为人父,感觉就是不一样的。这是我跟淮安都不能比的。你别这样看我,我——我是为了爸爸,他一个人很孤单的。你回去也热闹咯。趁着我不在,你快点跟他弄好关系,等我哪天后悔了,把你赶出港城啊。” “何林曼……你好像是比以前懂事了点,脑子也和以前——咳咳,成熟了!看来何淮安把你教得很好嘛?你那个老公啊——也好,反正你们两个也挺般配,就他镇得住你!回去的事情我再想想,你不用为我操心,我心里有数的。” 0134 “结婚当然是自愿的,难不成还有人逼我嫁么。” “那关起来,逼你,什么意思?那些词不得不让人想歪。”叶梁平不自觉表露出咄咄逼人的样子,关心则乱,况且他常年位居高位,说话难免带着些上位者的调调,何林曼听着不大舒服,收了手机道: “你偷听我讲话?” 叶明笙眼见她脸色变了,赶忙道:“不,是这厕所门不隔音,你在里头说的话都透出来了。” “行吧,那是我误会咯。不过呢,就算我不是自愿结婚又怎样?您要帮我离婚还是教训呀?” “lydia,我是你爸爸,这个事实,没有人能改变否认的。何诚介对你再好,他——” “他什么?什么爸爸不爸爸!我爸爸就是他!是他跟妈妈辛辛苦苦养大我的,他从来没有让我受过一点苦,巴掌更没有!抱歉,我忘记了你现在还是个病人。”她听不得人说何先生哪里不好,也没那心留下来玩父女情深的戏码,站起来准备要走了,血缘也好,父母也好,就这样吧。 但路马上被堵住了。 “林林!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愿意接受我们,我们对你不比何家差,何家能给你的,我们也可以!你真的是因为喜欢因为爱跟何淮安结婚的吗?不是因为愧疚或者是报答?你觉得他是爱你的吗?我不是没有打听过,何淮安看你看得很严,完全不让男的靠近你的。你结婚后基本就不太露面的。那是占用,那不叫爱!你见过谁家哥哥跟妹妹结婚的吗?谁家的爸爸同意兄妹结婚的吗?何家对你才是居心叵测!当初收养你到底目的何在啊!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很畸形吗?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些恶意的评论,他这叫什么,养成?还是变态啊?”叶明笙早就想说了,何林曼跟何淮安结婚这事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他根本就想不通为什么,兄妹怎么可以结婚,一起长大的兄妹产生男女之间的情欲不恶心吗? 叶梁平厉声呵斥道:“明笙!你话太多了,出去!” “爸,我难道说错了吗?我们对她难道不好吗?她宁愿待在完全都是陌生人的何家,也不愿意回来,何淮安那种行为难道不是——” “你给我闭嘴!你敢说我哥哥是变态?管好你们家吧,自己家现在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吗?你们叶家又干净到哪去啊,出轨人妻,贪污公款,这些事情还在调查中呢!自顾不暇还来多管闲事,饭吃太饱了吗?我!我跟我的丈夫何淮安感情很好,我们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我跟我爸爸感情也很好,他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之一,他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我也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我结婚到场的有吗?因为特殊关系我可以理解,OK没问题,但没来是事实吧?谁不想自己的婚姻得到父母的祝福,由父亲牵着走红毯呢?你说何家居心叵测……我只知道从小到大,给我买娃娃,买糖,带我去医院,从医院出来轮流交换着背我回家的就是你口中居心叵测的何家,我爸妈!而你们在干嘛,我生病发烧你们在吗?是喂我喝药还是陪我挂水啊! 哼,你家太好,好到我何林曼不配进!我何林曼坏事做绝也跟你们没关系,别管我!真好笑,从来没养过我的人,完全不熟的人,到底哪来的资格来对我爸爸,我家人指叁道四啊! 我跟何淮安结婚怎么了?我爱他就结了,不行吗?我就喜欢他,就愿意跟他结婚,我何林曼,就只跟何淮安结婚,怎么了?你是不是嫉妒啊,没有人愿意跟你结婚呗,就你这二百五的脑子,别去害人了,独寡一辈子吧!”何林曼气得脸色涨红,哆嗦着不住捂着胸口,她都喊破音了,猛喘了几口,冲着叶梁平那鞠了躬,“很抱歉打扰到您了,真心祝您早日康复,一会我让人送些营养品过来,这是心意,务必请收下。时间不早,我不打扰您休息了,告辞!” “lydia,lydia——” 何林曼气得一双高跟鞋踩得噔噔响,连带着这边都看着不顺眼了,脾气上来直接打电话跟高茜说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看她。 总共过来待得时间也没多久,一天都在飞机上了。 何淮安从公司回来已是深夜,想着何林曼不在,他也不用特地回来陪她吃晚饭,故而加班熬夜,随意地在公司那弄了点面包凑活。 累了一天了,先去浴室洗了澡,出来了也没躺下,坐着床边,目光放空,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 突然背上贴了什么东西压下来,吓得何淮安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差点没跳起来,罕见地骂了脏话。 何林曼坐在床上看他,“你干嘛啊,我很吓人吗?” “你自己说呢,你回来干嘛不说一声,大半夜你要吓死我是不是啊?” “你也太容易被吓了,又不是关灯了。” 何淮安被她气得脑门疼,抬手把她脸推开,何林曼没坐稳,一下就仰摔在床上。 “睡觉,睡觉!看见你就来气。” “喂,我脸很宝贝的好不好,不要摸我脸!”不满打了一下在掉何淮安的手上,见他关灯了,也赶紧躺下,又巴巴地挨过去,“淮安,我们说说话。” “你说。” “我们结婚很奇怪吗?” “谁跟你多嘴了?” “我今天看见刘嘉楠了,他也在大陆那边,还在医院!我跟了过去,差点给看到了。我就躲到别人的病房,结果是叶家人的。叶明笙还骂你是变态,我气不过,跟他吵了一架……他说我们两个的关系是畸形的……他有病!这个死人,想想我还是气。” 何淮安想了想,“那会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和他们碰面了吗?” “嗯。” “曼曼,那你觉得我们结婚会很奇怪吗?” “为什么会奇怪,我只是没想过结婚,但不代表我讨厌跟你结婚,淮安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那就行了啊,不管怎样,日子是我们的,不需要管别人。Lydia,我的妻子只有是你的,我想结婚的人也只有你,我不管别人怎样,但是能娶你,我肯定就要去娶啊。骂我变态也好,就是人渣也好,都没关系,我没所谓。我自己过得高兴,就很好啊!我被骂没事的,没有人没被骂过的。比被骂更糟糕有很多,不值当为这些小事生气。当然,有人去骂你,那就不可以,我是你丈夫,我不能让你受欺负。你不要为这个生气,再难听的话我也听过,以前过穷日子的时候,比这些难听的有好多,比这糟糕的还要多。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照样过得比那些人好。没事的,lydia,就是说几句的事情,能有什么啊。再说了,你不是也骂过我变态吗?” “我和他们能一样吗?淮安,我不想别人骂你,我不喜欢听别人说你坏话,我会不高兴的。”她闷闷地把脸埋在何淮安的肩窝,心里还是不舒服。 “不要理会这些嘛,人的嘴巴哪里是堵得上的。Lydia,叶家人呢,可能也是好意啊。”何淮安做事利益至上,不讲人情,得罪太多人,故而骂他恨他的好多,只是没人在何林曼那多嘴罢了。 “我知道,可是很奇怪的啊,他们不是养我长大的,根本不了解我,我的成年礼,毕业礼,婚礼……都不在啊,他们是缺席的。我不是没有去尝试亲近他们的,我每次都想,如果他们来了就好啦,来一个也好……或者,或者跟我说什么时候,怎样才会来。要么让我过去——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听见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妈不是故意不来的,只是我们家特殊,不好露面……’要么就是什么工作忙,一大堆理由……他们就是不想来吧?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他们知道,觉得来了丢人?每次活动来得都是爸爸或者舅妈舅舅……淮安,我已经不想去体谅他们,我觉得好恶心啊。你知道我那时候过去,他们每个人都有专属的杯子,我用的就是那种随便买来一样的塑料杯。我花钱花习惯了,爸爸从来不管我,我在那边,买多了,就会被说。我都不好意思说喜欢什么……那个叶家的有个人,让我改口喊爸妈……可是我改了,我这边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啊?我怕他们会难受……我觉得回去了,好对不起他们…… 我一开始是有自私的想法。我怕爸爸真的为了高茜不要我,那我就回自己爸爸妈妈那,反正那才是我真正的家,不管怎样,都是亲生的。可是我不习惯,淮安,我不知道该怎样,没人教我。我做什么都错的,我在港城习惯的,在他们眼里就是坏的……我不止一次听见叶家的那个爷爷还有那个奶奶还有好多……他们都说爸爸把我养废了,养坏了,养歪了。可是,弄丢我的是他们啊,到底哪来的脸来怪爸爸?他们对我说得话全是要我改改改!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所以我要回来,我讨厌他们,更讨厌那个处处跟我作比较的雯雯。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成绩好,人又乖,还是画画天才…… 我和叶家人就是不一样啊,叶明笙他们个个都有出息,被我推下楼的雯雯也很厉害,办着自己的画展,在全国各地展览……你看我啊,我没本事,脾气又坏,也没人家善良……真奇怪啊,同爸同妈生的,差别好大,对不对?”何林曼不觉自嘲地笑笑,闭着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他们爱我没错,只是爱的不是我一个,我只是添头,在所有人过得好时候拿出来想一下。我很烦她跟我说话小心翼翼的,我又不会吃人!我觉得过去不是回家,就是做客的,他们要把我改造成他们理想中的叶明笍。哦,我本来的该叫叶明笍。难听死了……还不如何林曼。淮安,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那边所有人都说我做错,这个错那个错,可他们为什么不教我怎么办啊?为什么要弄丢我,弄丢了,我现在过得很好,那干嘛要一直打乱我生活?我现在都不敢去大陆了,我怕会遇到他们。谁都可以骂我,他们没资格的,我不欠他们什么,他们——也不欠我,为什么不能正常一点对我?哥哥,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是我真的不好,不讨人喜欢吗? 哥哥,我好像生病了,我的头会痛,我头疼就会好烦……那样我更忍不住要发脾气,真的好难受,痛得时候喘不过气了。” 0135 第二日何淮安没去公司,少见的在家陪何林曼。 不过早上还是让人去医院那安排全身检查,何林曼都没睡醒就被从床上拉起来洗漱。 检验的结果也没什么异常,不过是一些抵抗力低之类的。 关于头疼,医生的解释是压力,环境,心态都有可能影响。 “曼曼,有什么想去的吗?今天我们在外面玩一天都可以,晚上我买了电影票,”若非察觉到何林曼近来状态不对,何淮安是不会放了工作出来玩的。 可问题是他这么问,何林曼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问何淮安:“你不去公司,爸爸不会打电话骂你吗?” “没事,我跟爸爸说了。行了,今天没有工作,没有上班,嗯……你那天不是说想去游乐园吗?去吧,就当约会咯!” 当年何淮安没出国的时候,他下课了会陪何林曼玩,有时候私教课结束得早,两人也会有出去逛逛。 何林曼热衷于买那些娃娃,即便家里很多了,她还是喜欢,到了游乐园里面,她又央求着何淮安买草莓熊,要小包,看见旁的眼睛又移不开了。 “这个熊家里好多了,你怎么还要买?那个粉的颜色不一样,买那个吧?一样的买那么多没意思的。” “有意思,谁说没意思的?每个熊穿上衣服就是不一样的,只要衣服穿起来,什么都不一样。”何林曼理由很多,因为家里那些草莓熊被何淮安嫌味道太重,她直接给套了衣服。 “行行行,那你还要什么?”套了衣服他也还觉得冲,也不知道何林曼到底喜欢什么,甚至还差点把床单换成这熊的图案,被骂了才又悻悻换掉。 就是欠骂。 “我还要好多的,淮安,你离我远一点,我要拍照,给我拍好看点,最后一张你再出境。” 要求挺多,给何淮安都弄烦了,他觉得自己才是个傻逼,放着这时间不去上班,陪何林曼来这拍照买娃娃,哦……一会还要去玩东西。 “嗯……不行,没有我要的那种感觉。淮安,你再走远一点,要有那种偷拍的感觉知道吗?就是你暗恋我,然后怕我知道,悄悄地看,那种感觉……”何林曼翻着照片没一张喜欢,又装模作样地摆弄娃娃跟发箍,等着何淮安再一次的“杰作”。 “啊,这什么东西啊,你拍得好恶心,我要的是文艺青春的,不是偷窥打码啊!哎呀,好难看的,不能见人啊。”她好气啊,可何淮安更气,啰哩巴嗦什么都不满意,他觉得何林曼就是太挑了。 结果还是麻烦路人拍的,约莫是游客吧,她反正也不知道的。 “还想玩什么?”出门满腔的爱意都化为灰烬,何淮安现在恨不得就地给何林曼埋了,太烦了,一个人能嘚吧嘚吧念个没完,还要配合!!! 他真是傻逼,竟然会觉得何林曼状态不好。 “我觉得我今天也是个白雪公主的,那淮安你就委屈一下当魔镜吧,我再拍几张……” “lydia,你信不信晚上回去我就把你挂墙上当镜子啊?” 何淮安再咬牙切齿也不让何林曼害怕,反而还嬉皮笑脸地挨过去,“哎呀不要这样嘛,你肯定不忍心的——咦?怎么又碰见他了?” 何淮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看见刘嘉楠跟个女的在一项目那排队,看上去很亲昵的,刘嘉楠还时不时地揉着那女的头发啊脸的。 何林曼觉得真见鬼,刘嘉楠不是跟周繁丹一对吗?怎么凭空又冒出一女的,她眯着眼睛还要看,结果那女的转头差点没把她吓死。 “淮,淮安……陆倩倩?” 何淮安开始也吓了一跳,细看才发觉不对,陆倩倩是不可能活的,如果活了,那现在的周繁丹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要胡说,那不是。长得像而已,就是长得像!” “刘嘉楠不是跟周繁丹拍拖吗?那这个女的是谁啊?周繁丹被绿了?” “别管,曼曼,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你听见没?” “哦……”她乖乖地伸手给何淮安牵,满肚子的疑惑跟不解。 如果刘嘉楠对陆倩倩旧情难忘,那干嘛要和周繁丹一起?跟周繁丹一起了,又跟盗版陆倩倩一起,那周繁丹算怎么回事呢?周繁丹好像很中意刘的,知道会疯的吧? 她悄悄摸出手机,佯装做出自拍,实则对着那就是一顿咔嚓。 “啧,曼曼!你又胡闹干嘛,照片拍了做什么用?” “周繁丹过得不痛快我就高兴咯,我想知道她看见这些照片什么反应。” 何淮安警告地捏了捏她的手,“不要胡来,不然我打你手心了!” 切,就会这招。 何林曼还忍不住往回瞄,不由问:“哥哥,刘嘉楠是因为太爱陆倩倩才找和她像的人吗?这叫替身对不对?那如果我死掉了,你会不会找跟我长得一样的女人,如果有那样的人的话。” “lydia,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什么话的。”他就近找了个长椅坐下,反正玩什么对他来说都一样。 “那我好奇啊,哥哥,你说嘛,说嘛……说,淮安,你说嘛……就是假设。人都会死的,你还出过国,怎么比那些没出过的还那个啊……” 何淮安被她弄烦了,摁着她的帽檐往下压,“闭嘴。” “哦。” 来玩的人很多,哪哪都是大排长龙。何林曼也玩累了,身上背着刚买的包,原先背着的扔给何淮安,低着头在那修图发照片。她讨厌周繁丹是一回事,暗搓搓关注周繁丹的账号又是另一回事。 “啊,你看看!刘背着她出来偷吃,她还傻傻的在帮他搞人脉关系……这个女的我知道,她爸爸是刘嘉楠一直想拿下的大客户,很难缠的。林西寒也想跟她爸合作,结果人家都不理的。不过这女的脾气好坏,我不喜欢她。”何林曼差点要笑死了,没想到周繁丹爱得这么深,为了刘嘉楠,什么关系渠道都用上了。何淮安也差点笑出来了,脾气差的人有,比何林曼还差的极少。 “你听谁说刘嘉楠想拿那个项目的?” “啊?这个我是听陈家那个小儿子说的啊,那天黎晴生日,他也来了。好歹以前也是同学嘛,我和他也聊了几句,他喝多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说的。” “他口风很严的,这种事情透出来肯定是故意。”至于为什么故意,也无非是想借着何林曼告诉另一个人。 何淮安。 “曼曼,你和陈家的人有玩吗?” “嗯……有也有吧,不过主要还是没一起的。你也知道啊,我和陈黛溪不对盘,没少吵架的。” 是啊,当初找何淮安时候,陈叁爷没少出力,回来时候,何先生大摆酒席感谢加庆祝,结果席间何林曼不知为了什么跟陈黛溪吵得很凶,连带着几个孩子也纷纷战队,差点闹到大人那。 后来两人彻底结下梁子,碰面必吵。 “淮安,你是要见陈黛溪她哥哥吗?”何林曼猜出他的意思,想了想又说:“我几天随便弄个理由办个晚宴,然后陈家那边我让人去送邀请函,怎么样啊?” “你做事我很放心。”何淮安牵着她的手,素来淡漠的眼里含着点点笑,柔声说:“lydia,你很棒。” 本就有一副好皮囊的人笑起来更有魅力了,何林曼有时不得不庆幸何淮安是什么冷性子,不爱笑,常年板着一张脸。 于是她半玩笑道:“哥哥,如果你哪天没钱了,或者惹爸爸生气了,你就坐在街头,只要笑一笑,肯定有老女人愿意花钱给你的。” “你废话再多一句,这个月的卡我全让人给停了。” “哦。” 0136 请一天假的代价就是何淮安要花更多的时间放在工作上。在他接手安元之前,何先生主张把重心放在港城以及大陆,拓展全球他认为还不是时候。 而何淮安却不以为然,他在国外就已经在做市场资料了,他的野心远远大于父亲许多。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洗漱完准备下去时,意外看见何林曼竟然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 “嗯,中午和Oonagh约好吃饭的,下午一起逛街。”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头发鸟窝似的乱糟糟地散着,“你要去公司了吗?” “对,要一起用早餐吗?时间还很早,你再睡一下也是可以的。” “算了,睡多了更没力气。等我一下下,很快就下去。”她抓了头发随便挽了个丸子头,何淮安看了几眼就下去等。 保姆端了早餐出来,通常都是中式的,不管是何淮安还是何林曼,都不太喜欢吃西餐。 早间新闻开始了,何淮安照例是要看的,早餐等何林曼下来再一起吃。 “哇,你和爸爸真的,每天都坚持看这些,我觉得好无聊啊。”何林曼由衷佩服,可瞟到新闻里的人时,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许多,“一早就晦气。” “叶家人不傻,牺牲小鱼小虾保全大局,这招真的不错。你瞧,这样一来呢,那些舆论就会被控制住,叶家也可以趁机博得好名。更重要的是,如果一直保着这人不放,到时麻烦的可就不单单叶家。” 何林曼弄不来这些曲曲折折的,不耐烦道:“那难道把自家亲戚送出来就很好吗?我不信就他一个贪污了。” “傻囡,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交代。你以为要的是谁做的吗?把人送出来了,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至于亲戚……利益关头,谁讲亲戚。” “是吗?看来淮安你很有感概啊。我是不是该庆幸没做什么触犯你利益的事情啊,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你有病啊,一大清早就发神经?吃饭,吃饭!没事找事的,欠骂是不是啊?” 何林曼瞬间闭嘴,何淮安发火她还是怕的,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最终还是低头吃碗里的云吞面。 “曼曼,你说话有时候该过一下脑子,你觉得我会害你吗?我就是对不起一万个人也不可能去做对不起你的事啊。”一大早何淮安也不想发火弄得两人不好看,深深地叹了口气,问她说:“你是不是看见叶家人心情不好,所以这样的?” 理由都给她找好了,不知在安慰自己,还是体贴何林曼。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不是真心这样想的。淮安,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的。” “好,那以后不能这样说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公司。不要乱吃东西,饮食该注意的不用我多说吧?那祝你玩得愉快,lydia!”揉了揉她的发顶,何淮安低头在她嘴角处吻了一下,随即便出门了。 “淮安!” 上车前,忽然听见何林曼喊他,何淮安诧异地看去,却见何林曼披着件外套站在门口,约莫是跑出来的,她本就不爱运动,就这么点距离也觉得累,脸上红扑扑的,微喘着气和他笑,样子有点傻傻的,“拜拜,晚上见。” 那时何淮安是彻底没脾气了,少见地在外人面前露了点笑,“进去,虽然今天不太冷,但是你衣服薄的。” “我不,我等你走了再进去。”她弯着眼站那,忽然又小跑过去,原本梳顺的头发隐隐又有要翘起来的样子,“你晚上是不是又要加班啊?” “对,所以你晚上要一个人吃。那你如果觉得不喜欢,去找朋友们也行,去爸爸那也可以。”何淮安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其实还很早的,只是他本就习惯早起,恨不得一秒掰成两分钟用。 “那我晚上给你送餐,然后我等你弄好,我们一起回家。”她仰着脸,没擦任何东西的时候,何林曼看着年纪很轻,有着说不清的纯与乖。 “那要很晚的,你熬不住会困。” “没事,我可以的。好啦,你走吧,我们晚上见!”何林曼推着他进车里,隔着车窗和他挥手。 何淮安开了车窗又说:“行了,你进去。” 就何林曼转身,车子也开了,几乎同步。 换好衣服化完妆,董桑尔把餐厅的位置发给她,何林曼看了眼,记得好像那是林太跟几个朋友一块开的。 见了面,何林曼瞧见她脖子上的项链特别眼熟,想了会,不由问:“这就是诸神黄昏吗?” “对。” “这颜色很靓啊,我记得表哥那会拍到了我还想找他要的。他送你了吗?”何林曼满眼都是羡慕,不过也就是一会,她从来都是喜新厌旧的,再宝贝的东西到她手上没一会就不算宝贝了。 “他当生日礼物给我了,这个纯度不算最好的,lydia,我记得Martin在国外时候拍到的那个钻石是真的没话说啊。就是你婚礼上王冠镶的那个啊。” 在国外……何淮安在国外有钱的吗?拍下钻石的钱他是从爸爸那来的,还是自己赚的?其实何林曼对何淮安在国外的经历一无所知,那是她完全没有参与的记忆。 所以她并不想听有关何淮安在国外的事情。 “Oonagh,我听说你眼光很好的,我想买个包送我姐姐的,只是一直没看钟意,一会你可要帮我好好参谋。” “好啊,我——” 何林曼敏锐察觉到她面上的笑意突然淡了许多,再看时却又无任何不对,“我刚好也想看看有什么新货的。” 不对,她刚才分明是看见董桑尔皱眉了的,是看见什么人了吗?能让董桑尔失态的会有谁? 莫非是周繁丹? 0137 “什么事?”董桑尔在一处无人的地方接了电话,与在何林曼等人面前的温婉不同,此时的董桑尔满脸皆是不耐与烦躁,“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港城?” “啧,你既然不愿意来找我,那我就来找你了啊。看你右边!” 董桑尔闻言看去,果不其然见着那人隔着玻璃和她招手,当即冷了脸,从牙齿里挤着声音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两个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你要识相的话就给我滚回去,别逼得我让你丢脸!” “嚯,那我真是怕死了。哎,我是不是该哭着求你说错了呢?”隔着屏幕听见男人恶劣的笑声,董桑尔闭着眼深呼吸,好一会又说:“我没兴趣和你鬼扯,你来也好,要不了多久我和林西寒就该结婚了,不过是多加个位置罢了,结婚么,人多才热闹不是么?” “你敢!董桑——”话都没说完就被掐断了,董桑尔收了手机重新回到店里,见何林曼选得纠结,笑着过去帮忙,“我想还是这款好了,你姐姐人高,又瘦!背这个绝对不会出错的。” “嗯……那听你的!对啦,你有没有合眼缘的,怎么见你没什么兴趣的。” “是啊,都不太满意的,一会去别的地方看看咯。Lydia,选这个颜色,冬季选这个别有一番滋味的。” “真的吗,我还没试过……那,那也行吧!果然舅妈没说错的,和你出来好方便的,完全不用考虑好久的。” 何林曼又拉着董桑尔去看鞋子,见她有看中的,便一块付了。 都说冤家路窄,两人逛着逛着竟然还真碰见了周繁丹。 边上还有个谢斐。 何先生有跟她说过,要她注意些在外的形象,当初年纪小还没事,左右花点钱什么的都能压下,现在不同了,她已经跟何淮安结婚,因为何淮安的关系会被很多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牵一发而动全身,很麻烦的。 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 她即便再不怎么乐意,人家和她打招呼也是要理的,微微颔首,矜持地问了句:“出来玩吗?听说你和collin要订婚了,恭喜啊!” “谢谢,我对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真的……” “好啦,事情已经过去了,我都结婚了的,我的婚礼你有看见吗?我记得那天电视好像有播的,你狗仔拍到一点。你觉得我那天怎样?或者那场婚礼?” “我想这应该是每个女人心目中的婚礼了。你们真的很般配,郎才女貌的。”谢斐不无羡慕地说,心里也不由幻想自己与宋书影的婚礼了。 何林曼终于露出了些笑,接过做好的圣诞,“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下次见。” “好,下次见。” 待人走远,谢斐才对周繁丹说:“她好像没有之前那样冷冷的,现在感觉脾气很好的,还会给笑脸……我本来以为她看见我会不理当空气的。” 周繁丹拿钱包的手顿了顿,而后抽了纸币出来,“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想法,别把人想的太好。” 尤其是,何林曼。 “oonagh,你和表哥的事情怎么样了?我那天还听舅妈说起你们的婚事。” 董桑尔面上的笑僵住了,“婚事啊……这,这得看西寒的,不然我一个人也不好做主啊。我听他的,当然,我们两个都觉得还不急,想把重心放工作的。” 她疯了才真打算跟林西寒结婚。 何林曼点头表示理解,但实际上呢,她觉得董桑尔跟林西寒这对很奇怪,要说单纯就是联姻吧,好像也不是的,林西寒对她也有那么点意思。但又要说有感情也不对,那傻逼的心全在陆倩倩上,只是现在变成周繁丹。 林家跟董家早早就有要联姻的意思,故而董桑尔和林西寒早在读书时候就已经是默认的未婚夫妻。 当年因为林西寒追陆倩倩的缘故,董桑尔也被圈子里的人当笑话,只是她脾气好,没往心里去。 当年周繁丹的自杀真的和她有关吗?她在其中起了怎样的角色?现在林西寒又跟周繁丹搅在一起,董桑尔真的忍得下这口气吗? “哥哥,你说oonagh心里真的不介意吗?当初林西寒跟陆倩倩的事情害她被人笑,现在又来个周繁丹……脾气再好也不能忍的吧?”晚上何林曼带了餐盒去找何淮安,他手头上还有事情没解决,故而何林曼坐在转椅上等着。 “所以说林西寒脑子泡水啊,董桑尔这人怎么样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他还敢这样玩,你说谁忍得了?除非董桑尔真的无所谓,从来就没想要结婚。” “不结婚吗?也对,林西寒这样,她就有理由拖着……反正她——不过就算结婚也没事的啊,各玩各的夫妻也不是没有的。我要是没跟你结婚,我肯定是玩自己的啊。”何林曼靠着椅子看天花板自己转,全然没有察觉何淮安的沉了脸,“你要没跟我结婚?你想和谁,宋书影?” “为什么一定要提他,这和我们说的是两回事。” “sorry,是我的问题。你肚子饿不饿,你先吃,我这里还有一会。”何淮安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从柜子里拿了颗巧克力放桌上,“喏,这是最近新合作的一款,国内还没市场在卖的。你尝尝。” “才一颗啊?” “你可以不吃,lydia,你该减量吃甜食的份额了。仔细你的牙齿!” 何林曼不情不愿地剥了糖纸,把巧克力放嘴里,味道很好,不比她吃的任何一款差,只是份量太少…… “我还想要,哥哥,再给我一块,就一块!” “不行,你今天肯定吃了不少甜的,董桑尔不是还给了你玛德琳?喜欢明天再吃!好了,不要吵,我在工作。” 何林曼一听工作就不闹了,划着椅子坐在何淮安对面,趴着桌上看他。 何先生与林兰芝的容貌都很出色,作为两人的儿子,何淮安自然有一副很好的皮相。何林曼在最初时候对他也有点见色起意的意思,打听高茜是幌子,那不重要,接近何淮安是主要。 “都说了肚子饿先吃嘛,看我做什么呢?算了,先吃饭吧。我跟你说不用来的,要等很久,你肯定很无聊的啊。”何淮安终于还是放了手头的事情,左右也快弄好了,先吃点垫垫肚子也好。 “淮安——”她正笑着要说话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摸出来看了信息,突然变了脸色,惹得何淮安皱眉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手好冰。” “江城晔和黎晴……出车祸了……” 0138 车祸的事情直接上了报纸,消息完全来不及压,江太听到消息当即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黎晴伤得没江城晔严重,等她醒来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天了。 何林曼提了果篮来看她,到底还是塑料姐妹,难得说了句人话,“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么?你要多休息,这几天要是无聊,你就打电话给我,我陪你聊天。” 可黎晴却目光呆滞,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穿着病号服,一动不动的,惹得何林曼更奇怪了,“要不要让医生过来啊,是哪里疼吗?” “不,不!”黎晴突然尖叫,猛地抓住何林曼的手,“lydia,lydia!你知道吗?我们看见了周繁丹!她浑身是血,城晔就是吓坏了才撞上去的,她——甩不开,根本甩不开……” “你疯了么,周繁丹不是,不是活得好好的,我昨天还看见她跟刘嘉楠约会的,你……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何林曼被她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可细想周繁丹也没死啊,这两人是不是酒喝多了眼花? “不,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lydia,她来找我们报仇,她是报仇!啊啊啊,下一个是谁呢?哈哈哈哈,是谁——”黎晴狞笑着坐起,那双空洞的眼睛突然转向她,像一具木偶一样,嘴角两边往上扯出一个弧度,“那就你吧?哈哈哈哈,何林曼,那就你吧?” “你有病啊,黎晴,你抽风——别过来,滚开!”她这样子实在吓人,何林曼吓得顺手把果篮砸她脸上,马上摁了警铃,转头要往外跑。 而黎晴已经下床了,踮着脚尖朝她走来,“何林曼啊,何林曼……你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吗?哈哈哈……其实我开始很信,所以我遇到乞丐都会给钱,还经常和妈妈去做慈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痛的,从上面跳下来,为什么要逼我?”很奇怪,何林曼觉得自己像是被定住一般,动不了,只能看着黎晴以一种很古怪的姿势向她走来,近了才看见,黎晴是翻着眼白,嘴角挂着说不来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唔……放开……”脖子被掐住,力气很大,怎样都挣脱不开,何林曼艰难地看着门那,为什么医生还不来,再不来她真的要死在这了……她已经呼吸不了了,“救——救命……救命……” “黎晴那边什么情况?”何淮安坐在床边,低着脸,轻轻摩挲着何林曼脖子上的印子,“那些医生是吃白饭么,听见警铃一直没有进去?”他的声音越轻,助理心里越慌,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他,可冷汗却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已经让人去调查了,还有……黎小姐也打了镇定剂……医生说黎小姐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要转院……” “转院?”何淮安念着这个词,浸在暗处的脸更觉阴晴不定,让助理不禁咽了咽口水,“是,是!江少那也来了消息,说是醒过一次,也不太稳定的闹了一场,许是刺激到了,医生也在找原因。” “去——你先出去吧。” 何林曼醒了。 “曼曼?” “淮安……”她才出声,声音沙哑,喉咙也痛得很,“她好吓人的……我差点以为会死掉,我怕我见不到你了。”她这次着实被吓得不轻,根本就没想到…… “这里痛不痛?一会去检查一下,莫哭了,你把当时的事情说一下,能说话吗?会痛是不是,那先不说。”何淮安只觉得这事情哪哪都透着不对,抚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轻声道:“黎晴很快就要转院去旁的医院了,医生说她精神上有点问题。” “哥哥,不是黎晴,我感觉得到,不是她。” “好,你先别说话,不是痛吗?曼曼,你现在还发着低烧……你看,出去总是有太多太多危险。”他近乎呢喃地将何林曼揽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该怎么解决这些,这是困扰何淮安好久的问题。 杀了陆倩倩,陆倩倩变成了周繁丹,如果杀了周繁丹,那么下一个又是谁?不定数态度,他不敢拿何林曼去赌。 那梦里的,或是所谓剧情,能知道的信息实在有限,到底该怎么办。 天知道他一听何林曼被黎晴掐晕后的消息有多慌,那时候才开完会,助理急急忙忙地告诉他出事了。 那一瞬间大脑是空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何淮安愣愣地再问一遍助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医院,何林曼就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脖子上是碍眼的红痕,因为她很白,那道印子就更明显了。他去看了监控,病房里发什么不知道,只看见医生冲进房间没多久,马上就抬着何林曼出来了。 “曼曼,你现在24岁。” 没头没脑地听见这么一句,何林曼诧异地抬眼无声问他,可何淮安什么也没说,只是抱得更紧了些,“什么也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只觉累极,半合着眼要睡去,可闭眼却是黎晴发狂掐她的那一幕—— 何淮安察觉到她的呼吸突然加重,嘴里也念着什么,莫名觉得有些慌了,“怎么了?你抖什么啊,曼曼,曼曼!你怎么,别吓我,医生呢,让医生过来啊!曼曼,曼曼,别吓我的,啊?别吓哥哥……”何淮安觉着不对了,忙推着何林曼想让她醒来,可完全无用,甚至何淮安感觉到她的心率不断变快,当即摁了警铃,一遍又一遍地加快,另一只手拍着何林曼的脸,“你怎么了,曼曼,啊?曼曼,醒醒,困了是不是?曼曼,你跟我说说话啊,你说一句也好的,不要开这样玩笑的……手怎么这么冰……曼曼!”何淮安红着眼,语无伦次地抱着何林曼说话,见她眼睛突然睁开,何淮安才松了口气,强笑道:“你吓死——曼曼!”吐出的血沾染了她的下巴,衣服,被子,何淮安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即便他知道要冷静,要镇定也不行……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不是,不是就被黎晴掐了的吗?掐了脖子为什么会吐血,连体温都变了…… 医生赶过来,忙请他出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0139 陆倩倩跟周繁丹相比起来,何林曼更厌恶陆倩倩多一些。对于周繁丹的自杀,她是完全无感的,若非那天接到电话,何林曼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周繁丹,光光知道她母亲是蓝欣就够恶心的了,如果不是黎晴的父亲的缘故,那种人,怎么会进曲靖,更不可能会和她们有接触。 她不怕周繁丹,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轮奸的事情她有参与,但是那有怎样呢?黎晴那帮人害怕,心里有鬼,可何林曼,她压根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死人再怎么样也还是死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活人远比死人恐怖。 更何况,周繁丹不是没死么,既然没死,那么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何——林——曼——”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听起来是那么恶心,被不知名的东西以奇怪的声音念出来,实在是晦气。 “滚开!你到底是谁?顶着周繁丹的脸要做什么,你以为我会怕吗?我告诉你,就是周繁丹真死了来找我,我也会让她在鬼的基础上死得更透!滚出来,装神弄鬼你要吓谁?” “呵呵呵呵,你的脾气还是没变啊?”一团黑雾飘到了她身边,环绕着她,而雾的正中间显现出一张人脸。 周繁丹。 “很久没见面了啊,何林曼,lydia?哈哈哈哈,我啊,真是好想好想你们的。”那张脸上满是伤痕,时不时地溢出血来。 “你是谁?” “我是谁?”那张脸几乎是她的声音刚落下就蹿她面前了,“你看着我,你说我是谁?何林曼,你们把我害成这样,忘记我了?” “周繁丹没死,她活着好好的。” “那不是我!那根本就不是我——占着我的身体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已经死了,早在那年的冬天,你高高兴兴地办着成年礼时候死的。”怨毒的目光死死缠着何林曼,哀怨的声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没有关系,马上,马上你也有来陪我了,何林曼,说实话,你不过是出身比我好一些,但那又怎样,你还不是没妈教的混账东西么?你爸爸再疼你又怎样,何家说了算的还是你那哥哥,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可你们的爸爸还不是跟狗一样的求着我妈上床?” “你给我闭嘴,我爸爸就是去路边找鸡也不找你妈那烂货,被多少男人肏了不知道,性病都染一身了吧,港城出了名的公交车和她的女儿,你在得意什么呢?” 即便被扼住喉咙,何林曼扔未感到害怕,“你在紧张吗?周繁丹,你自己也觉得很可悲吧,你的妈妈是那样的人,只要给钱,钱给的多就能——就能上的人——”她一字一句地吐着令周繁丹难堪的话,脸也越涨越红,看着周繁丹扭曲的脸在狞笑…… 雨越下越大,颗颗砸在何林曼的脸上,衣服上。 她再次睁眼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处草坪,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在地上四处摸索抓到的也只是草。 头很晕,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何淮安呢?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的周繁丹又是什么东西? 索性看见前面有灯光,她快步走了过去,可是被拦下了。 “你让里面的主人出来一趟,我要借手机打电话。”她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走了这么久,她估摸着大概这里是半山别墅,住的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贵的。 “不好意思,请您快点离开。” “你们主人肯定认识我,我是何生家的女儿,你让他出来一趟。” 那安保人员觉得莫名其妙,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您——” 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何林曼下意识抬手要遮眼,而那车的司机撑着伞下来了,“你在这里做什么,知不知道——你,你——” “阿财?阿财你快点带我去找淮安,这是什么地方,我衣服都淋湿了,我头好晕,快点!” 阿财明显吓得不清,下意识要伸手扶她,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竟撑伞跑了!!! “阿财,你疯了吗?你去哪啊,阿财,阿财!死阿财,臭阿财,你怎么敢这样,我要跟爸爸说,我要让爸爸扣你钱!”何林曼气得跳脚,不管不顾地冲进雨幕,跑到那车边上,阿财正站在后侧那车门处说着什么,何林曼拽着他的肩膀尖声道:“你干嘛不理我,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啊?这车里的是谁,我倒要看看,喂,你知不知——淮,淮安?” 为什么何淮安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是老了……还是什么,怎么就…… 一阵天旋地转,她来不及说什么,脚软眼黑昏了过去。 0140 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 睁眼醒来,自己躺在完全陌生的房间,浑身散架似的又酸又疼,鼻子也不通气,堵得很难受,头昏脑涨,她连睁眼都觉得累。 “lydia?”先是门被打开,继而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何林曼躺着没动,半睁半闭着眼睛,“我有点渴。” 嗓子是哑的,说话也带着浓浓的鼻音。 何淮安让人倒了温水,给她喂了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淮安,为什么我会躺在一个草地上?我不是应该在医院的吗?黎晴现在在哪,我有话要问她。” 无数的疑问要得到答案,可何淮安却一直沉默着,直到何林曼等烦了,才问:“lydia,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什么吗?” “当然了啊,我去医院看黎晴,她突然发疯要掐我,我昏倒了,醒来时候你也在医院了的啊。你还跟我说,黎晴要被送别的地方,要我不要怕……淮安,你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你好像老了……”何林曼皱着眉头摸他的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淮安,你好像不太高兴的。心情不好吗?好凶啊,我有点怕……爸爸呢?你没和他说我的事情吧?唉,最近他也好忙的,高茜那个蠢货死赖着大陆不回来,我都和她说了的嘛,烦死了,想到这个我又想到叶家了……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你干嘛不理我?何淮安!你到底什么意思嘛,因为结婚了所以就不把我当回事了吗?你知不知道结婚还可以离婚啊!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lydia,你知道你现在几岁吗?” 太奇怪了,何林曼更觉荒唐,“24啊,你脑子呢?我几岁都不记得啊。” 24岁……何林曼的24岁是在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她死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结婚。 眼前的她,有着跟死去的何林曼完全一致的容貌,声音,各个习惯动作也一样,唯一的不足就是一些神态。 她对自己很信任,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各个想法什么的都说了出来,发脾气也是没有顾虑。还有,为什么从她的口中,她和高茜的关系似乎很好…… “淮安,你到底怎么了嘛,是因为我去看黎晴没跟你打招呼吗?那我下次会改的啊,好嘛好嘛,我知道这次不对啊,我乖乖在家好咯。不过我可不可以去爸爸那啊,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你要上班的。” “你听话,在家养病。我每天早点下班回来,嗯?” “我不!这是哪里啊,不像我们家的。” “啊,这里——这是我们以后的家。忘记说了,曼曼,我们搬家了,以后就住这里。”何淮安的嘴角微微牵动,他笑了何林曼心里的不安才散了不少,也笑了,只是看着有些傻气,“搬家都不说的,可是我更喜欢以前那个。” “会适应的,一点点来咯。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曼曼,我们会在这里过得很好,比以前好很多。以前的那里就不住了,虽然你的房间我都没让人动过,你用过的东西也还在……不过就放着吧,我们换新的。”何淮安抱着她靠在床上,垂着眼,怀里的何林曼是鲜活的,柔嫩的肌肤下是流动的温热的血。 并非是躺在医院时没有呼吸,身体也变得有些冰冷的何林曼了。 她回来了,即便记忆与他有所差错也没有关系,只要是何林曼。 回来就很好了,就算换了一张脸,以别的模样出现都好,只要她是何林曼,她是何林曼就好了。所幸的是她还是以一个完整不变的模样回来,和过去一样,连鉴定上也显示是同一个人 不过何林曼还在的事情不能给别人知道,对外,她已经死了。 “淮安,周繁丹死了吗?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周已经死了,可是我前几天还看她和刘嘉楠拍拖的啊?都约会的,林西寒那个傻逼要伤心死了。上学时候有陆倩倩,现在又有周繁丹……哪有这种事情啊。” 何淮安没有正面回复,只是紧了紧抱她的力气,“我会解决的,你乖乖在家,好不好?想出去我带你出去,你不要一个人就傻傻的走了。谁找你,都不要理,曼曼,任何人,不管是谁说得话,都不要信!知道吗?” 何林曼也没觉得奇怪,还笑着挣开,环着他的脖子说:“可是我觉得你不会害我的啊,你的话难道也不信吗?” “对,我不会害你,所以除了我以外——”他对何林曼的乖顺感到满意,正想说什么,可又听她念:“当然了,爸爸也不会害我的,还有西寒,舅舅,舅妈……嗯……高茜应该也不会——”说罢要抬头和他对视,而何淮安猛地攥住她的手,“高茜,高茜绝对不能信!曼曼,你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你放心,哥哥会给你处理好的,不会有事的……高茜,我不会让她再威胁到你!” “淮安,你在说什么?你好奇怪,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啊,感觉,感觉你……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啊,怎么感觉醒来是好几年以后了。” 她越想越不对劲,想摸手机,可是手机没有,于是嚷着要何淮安的给她。 “你听话,时间不早了,要休息的。曼曼,过几天带你去看雪好不好?你想看的,你之前吵着要哥哥带你去的,这几天我把工作处理好就带你去,嗯?你还有什么想看的吗?我们都去,我们有好多好多时间……之前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以后我肯定——”何淮安疯魔了一般抱着她说话,何林曼都烦了,打了哈欠道:“陪什么陪,你赚钱赚多点不好吗?看见你就烦,什么都要管的。还有啊,我才不看雪,雪有什么好看的,不看!” “你要看!说,你要看!”他突然变了脸,冷冷的拽着她的手,眼神阴骘,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你说过要我陪你的,你不是说我都没陪你去玩吗?这些都是你说的,对,还是不对?” 何林曼愣住了,她最烦别人这样威胁了,何淮安虽然以前也干过威胁她的事情,但到底还是软硬兼施,哪有这样的,反应过来瞬间就火了,“你有病啊,说了不看就不看,白花花的,我又不是没看过,什么破雪,不看我不看,就是不看!还有,我现在不要你陪了,要陪也是多早以前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你去上班就好,别管我。何淮安,你态度给我搞好点,我不是你工人,你冲谁发脾气鬼叫啊!爸妈养我这么大,可不是让我嫁给你受气的!你给我搞清楚,我何林曼可不是外面那些人,狗一样的舔你讨好你。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滚。” 何淮安没想到这个何林曼脾气这样大,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嚷,算了算了,反正——算了,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对,我错了!我道歉行了吧?”他冷笑着扯了扯领带,又解了最上面的扣子,一肚子的火,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当年何林曼最浑的时候也不见得这样。 “那你道啊,光说不做给谁看啊,什么东西啊,接手安元就不一样了,穿着西装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何淮安,我可不是你带球跑的小娇妻,真让我不痛快了,这婚就不要了,孩子直接打掉!滚,不想看见你。” “何林曼!!!” “你还敢吼我?你脑子进水还是干嘛啊,我让你滚啊,滚!”她气得脑门突突地疼,随手就把床头的小台灯砸地上摔个粉碎,她虽然对何淮安有些怵,但真火了谁还管那么多,疯起来一起死算了! 0141 眼前的何淮安太过于奇怪,何林曼不得不对他起了提防之心。 一连几日都待在这栋住宅里,每每她有要出门的意思,马上就有保镖守着,硬生生地逼着她回房间。 这不是保护,这是监视,囚困。 家里的电话都是拨不出去的,她根本搞不懂何淮安到底什么意思,阻断了外界与她,她与外界的联系是为了什么? 她很不舒服,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每个晚上,她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何淮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半夜醒来的时候,她一转头,就能对上何淮安的眼睛…… 不对的,不该是这样,至少她熟悉的何淮安是不会这样对她的。 家里的那些人都是听何淮安的,要想出去,或是联系到外面的人根本没有办法。 除非……是阿财! 阿财肯定会帮她的,可是两人根本没有待在一块的时间,阿财现在也没住这。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何林曼急得不断咬着手指甲,急躁地在房间内来回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和她所了解的根本不一样的。 她必须,必须要见何先生,这里谁都不能相信没错,尤其是何淮安! 阿财现在已经退休了,有时候闲的话就给何淮安充当临时司机。 与其说是司机,倒不如是载着他在港城四处地转。 何淮安话不多,但是喜欢听阿财讲何林曼小时候的事情,或者他出国时候,何林曼待在港城的事情。 阿财娶了老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小囡囡,很乖很乖,阿财时常带着她去公园啦,游乐园啦这类地方玩。 一如当年带着何林曼一样。 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像是电影一样,一帧帧的每个画面,他闭眼就能想起。 那个孩子有着同何林曼一样的容貌,脾性也是一样的,若非他送过何林曼最后一程,他也要觉得那就是何林曼。 可是……那个孩子与何林曼完全没有差异,无非就是看着比已逝的何林曼更娇些。 这不是好事,至少对那孩子来说。 如今的何淮安行事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他与何林曼的事情是个禁忌,极少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何先生出国前最后一次见了阿财,那时是个黄昏,何先生穿着再普通不过的T恤与短裤跟阿财坐在一处河边。何先生老了许多许多,直了大半辈子的背终是变得伛偻。 那天他们买了啤酒,坐在草坪上。何先生不说话,阿财也没说话,喝了一罐又一罐,他终于说:“阿财,我们都老了啊。” 是啊,都老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道又一道皱纹的。 “以后除了要去看阿芝和林林外,我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这,有事去找淮安,他不能解决的你打给我。高茜我实在没精力管了,她嫁给刘家那个就嫁吧。哼,我林林去的时候孤零零的,她倒是做起新娘子啊。淮安做事狠辣,他因为林林的缘故肯定不会放过那两人的,我实在不想管了,你帮我看着点,只要高茜跟刘嘉楠没死,他要怎样都可以吧。林林啊……那孩子,怎么就是她呢……阿财,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淮安我也管不了了,我这个当爸的很失败,自己的仔跟自己不亲,一手养大的孩子也没了。还是以前好啊,最近老是做梦的,梦见那会我们住在尖沙咀那附近啊,好穷的……可是阿芝跟林林还在的。我们下班回家,林林把偷偷藏起来的巧克力剥了给我们吃。好甜好香的……见鬼,吃了就感觉不累了……阿财,你说怎么办,淮安跟林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一起了。他要守着林林不娶了……我是他爸爸,也是林林的爸爸。我又想他这样也不想这样……都大了啊,管不了,管不到了……”何先生最后干脆躺在了草坪上,未喝完的啤酒也散了出来,可他浑然不觉,看着逐渐褪淡的霞光喃喃道:“怎么就是林林……如果我——26岁,我不该和她发火说气话的……” 那天酒喝完了,太阳也落山了,何先生躺了很久,久到阿财以为他睡着了,何先生才起身要回去。 何先生出国了,何家就剩着何淮安一人,安元在他手上产值翻了一倍又一倍,果真同何先生说的,何淮安对刘嘉楠,对高茜,百般刁难,对外直接公布高茜与何家断绝关系,对刘嘉楠的公司也是打压打压再打压!却不彻底毁掉,似玩弄猎物的野兽,不为口腹之欲,只想看着希望如何破灭又升起。 阿财叹了口气,照例送了些东西去何淮安住的地方,都是自己种的,吃着也好。 那个孩子约莫是也在这的,阿财很想见见她,可是知道是见不到的——突然听见一声尖叫,他马上跑了进去,四五个安保人员以及那些保镖都进去了。 “你……你……怎么流血了……”阿财看见那个与何林曼容貌无差的孩子满脸都是血,跌跌撞撞地从楼上下来,保姆要扶,可是她甩开了,阿财从前满心都在何林曼身上,何林曼做什么他都说对,拼了命也要护住何林曼,现在对着一张与与何林曼一模一样的脸,他仿佛看见的就是受伤的何林曼。 “送我去医院……” “好好好,马上,走走走!”阿财马上去开车,可是那些人却拦着何林曼,“我们送您去吧,不然——” “闭嘴!我要阿财,阿财送我去医院,痛死了……” 阿财吓死了,哪里还敢说不,见着保镖还挡着,当即也火了,他当初有混过黑的,只是现在老了,收敛很多。 “给我滚,她要出什么事你们都给我去死!何淮安不同意让他跟我说,真论起来,我就听老先生的!” 车子开得很快,何林曼坐在座椅上不吭声,良久才塞了什么东西给开车的阿财,却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场闹剧是以何淮安亲自过来为止。 他看着头上包着纱布的何林曼,无力与怒火同时袭来,咬着牙问她:“这样很有意思?” “当然不,只是我觉得很开心。你不痛快,我就高兴,痛就痛吧,反正痛我身上,你紧张什么。” 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阿财老了,何淮安也不是和她结婚时候的年纪,所有人都变了,只有她只知道以前…… 可是现在的何林曼在哪,她如果在,那么,闯入这个世界的自己又是谁? “你给我住嘴!安分点,安分地待在家里!别逼我弄难看的!” “你还敢朝我吼?你算个什么东西,何淮安,你有什么脸朝我吼?滚,给我滚!滚啊——”她扯着嗓子尖叫,伤口也溢出血,慌得何淮安赶忙要叫医生,可何林曼却警觉地退后,睁圆了眼睛在窗户边上,她看见何淮安慌了,蓦地笑了,头上裹着厚厚纱布,脸上也没了血色,她干脆坐在窗沿那,轻声说:“从这跳下去会死吗?哥哥,死了是不是就没有痛觉了?” “不可以——曼曼,曼曼……你冷静点好不好,啊?我道歉的,对不起,对不起!你过来,好好好,我不动……你过来,别靠近那里,别吓我,我不凶你,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啊!”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好,我出去,那你先过来,不要靠近那,曼曼,你——曼曼,求你了,你下来,有事情我们商量的。”何淮安看见她那样子就受不了,只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都软绵绵没力气的,恨不得当即跪下来求她,“你说,你说怎样都可以,你下来,好好谈都可以的。” 0142 眼前的何淮安太过于奇怪,何林曼不得不对他起了提防之心。 一连几日都待在这栋住宅里,每每她有要出门的意思,马上就有保镖守着,硬生生地逼着她回房间。 这不是保护,这是监视,囚困。 家里的电话都是拨不出去的,她根本搞不懂何淮安到底什么意思,阻断了外界与她,她与外界的联系是为了什么? 她很不舒服,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每个晚上,她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何淮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半夜醒来的时候,她一转头,就能对上何淮安的眼睛…… 不对的,不该是这样,至少她熟悉的何淮安是不会这样对她的。 家里的那些人都是听何淮安的,要想出去,或是联系到外面的人根本没有办法。 除非……是阿财! 阿财肯定会帮她的,可是两人根本没有待在一块的时间,阿财现在也没住这。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何林曼急得不断咬着手指甲,急躁地在房间内来回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和她所了解的根本不一样的。 她必须,必须要见何先生,这里谁都不能相信没错,尤其是何淮安! 阿财现在已经退休了,有时候闲的话就给何淮安充当临时司机。 与其说是司机,倒不如是载着他在港城四处地转。 何淮安话不多,但是喜欢听阿财讲何林曼小时候的事情,或者他出国时候,何林曼待在港城的事情。 阿财娶了老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小囡囡,很乖很乖,阿财时常带着她去公园啦,游乐园啦这类地方玩。 一如当年带着何林曼一样。 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像是电影一样,一帧帧的每个画面,他闭眼就能想起。 那个孩子有着同何林曼一样的容貌,脾性也是一样的,若非他送过何林曼最后一程,他也要觉得那就是何林曼。 可是……那个孩子与何林曼完全没有差异,无非就是看着比已逝的何林曼更娇些。 这不是好事,至少对那孩子来说。 如今的何淮安行事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他与何林曼的事情是个禁忌,极少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何先生出国前最后一次见了阿财,那时是个黄昏,何先生穿着再普通不过的T恤与短裤跟阿财坐在一处河边。何先生老了许多许多,直了大半辈子的背终是变得伛偻。 那天他们买了啤酒,坐在草坪上。何先生不说话,阿财也没说话,喝了一罐又一罐,他终于说:“阿财,我们都老了啊。” 是啊,都老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道又一道皱纹的。 “以后除了要去看阿芝和林林外,我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这,有事去找淮安,他不能解决的你打给我。高茜我实在没精力管了,她嫁给刘家那个就嫁吧。哼,我林林去的时候孤零零的,她倒是做起新娘子啊。淮安做事狠辣,他因为林林的缘故肯定不会放过那两人的,我实在不想管了,你帮我看着点,只要高茜跟刘嘉楠没死,他要怎样都可以吧。林林啊……那孩子,怎么就是她呢……阿财,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淮安我也管不了了,我这个当爸的很失败,自己的仔跟自己不亲,一手养大的孩子也没了。还是以前好啊,最近老是做梦的,梦见那会我们住在尖沙咀那附近啊,好穷的……可是阿芝跟林林还在的。我们下班回家,林林把偷偷藏起来的巧克力剥了给我们吃。好甜好香的……见鬼,吃了就感觉不累了……阿财,你说怎么办,淮安跟林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一起了。他要守着林林不娶了……我是他爸爸,也是林林的爸爸。我又想他这样也不想这样……都大了啊,管不了,管不到了……”何先生最后干脆躺在了草坪上,未喝完的啤酒也散了出来,可他浑然不觉,看着逐渐褪淡的霞光喃喃道:“怎么就是林林……如果我——26岁,我不该和她发火说气话的……” 那天酒喝完了,太阳也落山了,何先生躺了很久,久到阿财以为他睡着了,何先生才起身要回去。 何先生出国了,何家就剩着何淮安一人,安元在他手上产值翻了一倍又一倍,果真同何先生说的,何淮安对刘嘉楠,对高茜,百般刁难,对外直接公布高茜与何家断绝关系,对刘嘉楠的公司也是打压打压再打压!却不彻底毁掉,似玩弄猎物的野兽,不为口腹之欲,只想看着希望如何破灭又升起。 阿财叹了口气,照例送了些东西去何淮安住的地方,都是自己种的,吃着也好。 那个孩子约莫是也在这的,阿财很想见见她,可是知道是见不到的——突然听见一声尖叫,他马上跑了进去,四五个安保人员以及那些保镖都进去了。 “你……你……怎么流血了……”阿财看见那个与何林曼容貌无差的孩子满脸都是血,跌跌撞撞地从楼上下来,保姆要扶,可是她甩开了,阿财从前满心都在何林曼身上,何林曼做什么他都说对,拼了命也要护住何林曼,现在对着一张与与何林曼一模一样的脸,他仿佛看见的就是受伤的何林曼。 “送我去医院……” “好好好,马上,走走走!”阿财马上去开车,可是那些人却拦着何林曼,“我们送您去吧,不然——” “闭嘴!我要阿财,阿财送我去医院,痛死了……” 阿财吓死了,哪里还敢说不,见着保镖还挡着,当即也火了,他当初有混过黑的,只是现在老了,收敛很多。 “给我滚,她要出什么事你们都给我去死!何淮安不同意让他跟我说,真论起来,我就听老先生的!” 车子开得很快,何林曼坐在座椅上不吭声,良久才塞了什么东西给开车的阿财,却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场闹剧是以何淮安亲自过来为止。 他看着头上包着纱布的何林曼,无力与怒火同时袭来,咬着牙问她:“这样很有意思?” “当然不,只是我觉得很开心。你不痛快,我就高兴,痛就痛吧,反正痛我身上,你紧张什么。” 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阿财老了,何淮安也不是和她结婚时候的年纪,所有人都变了,只有她只知道以前…… 可是现在的何林曼在哪,她如果在,那么,闯入这个世界的自己又是谁? “你给我住嘴!安分点,安分地待在家里!别逼我弄难看的!” “你还敢朝我吼?你算个什么东西,何淮安,你有什么脸朝我吼?滚,给我滚!滚啊——”她扯着嗓子尖叫,伤口也溢出血,慌得何淮安赶忙要叫医生,可何林曼却警觉地退后,睁圆了眼睛在窗户边上,她看见何淮安慌了,蓦地笑了,头上裹着厚厚纱布,脸上也没了血色,她干脆坐在窗沿那,轻声说:“从这跳下去会死吗?哥哥,死了是不是就没有痛觉了?” “不可以——曼曼,曼曼……你冷静点好不好,啊?我道歉的,对不起,对不起!你过来,好好好,我不动……你过来,别靠近那里,别吓我,我不凶你,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啊!”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好,我出去,那你先过来,不要靠近那,曼曼,你——曼曼,求你了,你下来,有事情我们商量的。”何淮安看见她那样子就受不了,只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都软绵绵没力气的,恨不得当即跪下来求她,“你说,你说怎样都可以,你下来,好好谈都可以的。” 0143 何林曼又被关了起来,她斗不过何淮安,而何淮安又弄不过何林曼。 何林曼跟何淮安都具备着一种名为疯的东西。 只是何林曼疯起来不怕死,巴不得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那种。而何淮安的疯是偏执,他要何林曼,不择手段要得到,要要其乖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活,但他不会拿何林曼的安全开玩笑。 所以两人谁也不肯让步,最好的解决方法在何淮安看来就是关起来,把能威胁到何林曼安全的东西都拿走。 “你以为,把刀拿走,把窗户加了防盗窗就没事了吗?只要我愿意,你怎么也防不住!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何林曼目露讥讽,对他的行为不以为意,她算看出来了,这鬼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 “我那里有绳子和链子,你不乖,我只能用强的,lydia,不管是链子还是绳子,都是会疼的。不想吃苦头还是乖一点。不要拿死威胁我,我不喜欢。”他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何林曼,蓦地笑了,在何林曼看来十分古怪,警觉地离他远了,“你笑什么,犯病么?” “看来他很失败的。Lydia,你应该也猜到这里不是你生活的地方对吧?你那个世界的何淮安和你结婚了?可以和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么?我很好奇。”他随意地掀开被子要坐在床上,可何林曼马上就跟抽风似的尖叫怒骂,弄得何淮安没办法,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想知道?你配吗,你算老几啊,你轮得到和我哥哥比?我告诉你,我们可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你懂吗?你这个傻逼肯定不懂,我哥哥对我可好了,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呢?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的何林曼不会死了吧?哦,天哪,你好可怜呢,要孤寡终生还是再娶娇妻啊?不会你们连婚都没结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真的没结婚还愿意跟着你吧?我——” “闭嘴!”何淮安被她弄得一肚子火,可又不能把她怎样,留着这个何林曼对他还有用的,忍了又忍,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才好,“你自己待房间,饿了叫人送饭。” “送你去死好不好啊!滚,滚啊!”何林曼一秒变脸,那些能砸的东西全没了,便拿枕头扔他后脑勺,“你这个贱人,你算老几啊,何淮安,你敢关我?你怎么不杀了我啊,我让你关,关啊,你把我关死这里好了!”什么柜子啊,照片啦,一股脑全扔了,屋内狼藉一片,狗窝都比这干净,何淮安只当自己眼瞎不看,摔门就走。 “啊啊啊!!!”她使劲地踩着地上的书啊,枕头,没有人理她,她再怎么发脾气都没用,何淮安不在,没了何淮安的何林曼宛如离开水的鱼,困在牢笼的鸟,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她要的只是回去,回到自己那个世界。她要的是她的何淮安,要她的哥哥。 本就因为闹脾气而没吃饭,贫血的缘故让她眼睛发黑,险些摔在地上。 这里没有何淮安,那个一直陪着她的人不在这里。 地上一片狼藉,何林曼就坐在那堆狼藉的中间,头发因为方才的缘故早就变得凌乱,她不再闹腾,不再哭喊,即便她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已升到了极点。 她身边什么也没有,能威胁到她安全东西的都没了。 这里就像个牢房,她何林曼就是被判无期徒刑的罪人!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出去的。何林曼面无表情地拢了拢头发,从地上爬起慢悠悠地往浴室走。 很快就结束了。 阿财犹豫了好多天,还是打了电话给远在国外的何先生。 当天何先生就坐了私人飞机要回来,只是没给何淮安知道。 “阿财,那个孩子,你看清楚了吗?和林林真的一模一样?” “是,根本挑不出哪里问题,不过看着更娇气些。何生,我看大少那……那孩子脾气不小,软硬都不吃的。” “那个畜生!你开车送我过去,我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何先生回来的低调,身边带得也是信得过的人,也没通知何淮安,让阿财开车去了何淮安住的地方,哪想保姆说两人都不在。 何林曼再次进了医院,只是这次她闹得更疯,干脆直接来个割腕,所幸她怕疼,也不太懂割哪,没弄出什么大危险。 何先生又急急赶去医院,一开门马上就有东西砸了过来。 “滚出去,让何淮安死过来见我,他躲着给谁看,让他——爸爸……”何林曼愣住了,眼前的何先生白发苍苍,老态顿显,哪里是她记忆里的样子,“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吓得赤脚跑下病床,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爸爸,何淮安他关我,他要逼死我!” “林林……林林啊,是你对不对?我的林林回来了,啊?你是我的lydia吗?”何先生不敢置信地摁着她的两只手臂,太像了,就像是何林曼活过来了一样,可是,可是…… “爸爸,是我啊,你难道连我也不认识吗?我是何林曼啊,你——从小到大,你跟妈妈把我带大的,你肯定知道我的啊。爸爸,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想回去,我不要在这,我会死的,爸爸,求你,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帮帮我……”何林曼见到何先生,半颗心就已经定下来了,不管怎样,她爸爸怎不可能害她吧! 何先生见到何林曼的第一眼就受不了了,好好的一个人弄成这样,头上包着,手上包着。 “林林,跟爸爸回家啊,爸爸带你回家。”何林曼是他一手养大的,什么样他心里最清楚,这是他女儿没错的,只是为什么会——不重要,这都不重要,只要回来就好。 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 0144 何先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跟何林曼一块吃饭了。 好像最后的那一顿也是以争吵为结束,然后她走了。 再也没有回来。 “爸爸,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啊,你头上好多白发的,干嘛不去染染呢?你又不是年纪很大的,染个黑发肯定年轻二十岁啊!”眼前的何林曼一如当年父女俩还未因为高茜而产生隔阂时候的模样,爱笑的,肆意的,凡事都不以为意的,何先生尘封好久的记忆在一瞬间,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 从刚抱来的奶娃娃到躺在医院里安静地宛若睡去一般的何林曼,他红着眼想要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终究变成一句,“林林啊……” “嗯?怎么啦,爸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你不舒服吗?你怎么了爸爸,爸爸?” “不是,爸爸没哭,爸爸怎么会哭呢……爸爸是见到Lydia太高兴了,我们林林回来了 爸爸好高兴的。” “啊,这样啊……唉呀,我也好奇怪的,莫名其妙就来了的。爸爸,我……”何林曼本想问这个世界的她怎么就死了,可看何先生那样子,又不敢问了,低着头嘟囔,“你看我来了一天都没过好的,头都破了,手上还有伤。”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爸爸说,有事情爸爸给你做主,啊!林林,莫怕的,爸爸会护你的,没有人能害你,就是淮安来了,爸爸也不会让他伤你。” “他就要把我关起来不给我出去,他好奇怪的,神经兮兮,爸爸,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晚上不睡的,一直盯着我看,吓死我了。我都没睡好……而且,而且他老是对着一个照片自言自语,好恐怖啊,。”何林曼想起那天晚上看见的就起鸡皮疙瘩,好好的人变成这样,实在瘆人。 “他……唉,我这么多年没回来,谁知他到底搞什么鬼……对了,林林,你现在几岁?” “哦,我24啦,爸爸,我跟淮安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这里就没有呢?”何林曼觉得这个世界和她那里的出入有好多,这算所谓的平行世界吗? “结婚?你跟淮安结婚,你们怎么可以——我都不管的吗?我还让你们结了?”他是死人吗?好好的儿子女儿结婚还同意了?脑子进水也不能这样啊。 “唉,其实结婚也没什么的嘛,你把他接回来之前我们就认识了的啊。那时候我初中,你又那么忙的,家里就淮安陪我的啊,淮安,淮安虽然很爱管我,但是他对我很好。” 何先生听着更晕了,这跟这里完全不一样,何淮安接回来时候跟何林曼根本不认识,两个关系都很淡的何林曼每次见了都随便打个招呼就跑,何先生明里暗里说了好几次都不听。怎么就—— “爸爸,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想回去,这里不是我待的地方啊。爸爸,你帮帮我,只有你可以帮我了……你帮我找李先生问问吧,爸爸……”何林曼央求着何先生,这地方她不想再待下去了,这里太陌生,那个世界的何淮安怎么样了,何先生又怎样了呢? “林林,你要走吗?这里,这里——”是啊,何先生恍然发觉,他的女儿何林曼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个孩子是来自其他时空的,“林林,你再陪陪爸爸不好吗?爸爸很想你,你再多待几天好不好,爸很久没见到你了,你就陪爸爸几天好了,况且——对,李先生现在不在港城,找他也要时间的啊。” “好吧,不过,爸爸我很想知道,这里的何林曼是真的死了吗……为什么啊,难道,难道你真的把我赶出去不要我了吗?”她想起自己之前做得梦,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表情也随之变得狠戾,“是因为高茜吗?爸爸因为高茜不要我了,把我赶出去对吧?因为高茜是爸爸的孩子,而我,我是叶家的,所以爸爸因为高茜不要我这个假孩子了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叶家的——他们找过你?林林,叶家的人找过你?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一点不知道,我明明让他们——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现在24岁……那我的林林去的时候26,她知道吗……”何先生瞬间失去全部力气,无力坐在沙发上,记忆的潮水铺面袭来,痛苦与悲伤将他卷入混沌漩涡。他实在不敢去想那时候的何林曼到底是怎么过的,他根本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女儿彷徨害怕,终日惴惴不安,医生告诉他,何林曼那时候的状态已经不太好了,晚上睡不着觉,白天没精神,早早借助药物的帮助才能安眠。 “知道吧,可能咯,我也不清楚。其实,其实我小时候有点感觉的啊。你看嘛,我跟你们又不像,你那边的亲戚老喜欢和我说有的没的,还有那个阿公啊,他对我从来没笑脸的。重男轻女也不是嘛,他见了叔叔他们的孩子也有笑的,还给买东西吃……后来妈妈不在了,又有人和我说要乖,不然你——那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啊,其实闲话这东西好多的,我不想知道也很难啊。”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么?在他未发觉的时候,那些恶意包裹着何林曼,围绕着不断。他总以为把女儿养得很好,护得很好,可事实证明并没有。 “林林,他们对你好吗?那里的我还有淮安,对你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可是有眼睛的都看出来,这个孩子过得很好,她比这里的何林曼更娇,眉眼间还带着些懵懂,那是好条件的孩子所拥有的,没吃过苦头,无忧无虑的。 “好啊,不过淮安喜欢管我,我那天去大陆找高茜,他就和我发脾气!嗯……当然啦,结婚也是他逼的,这神经病,一死回来就要跟我结婚,明明当初是他把我扔国内的啊。算了,反正除了淮安,我也不知道要和谁的,没有人会比淮安好的。爸爸你也很好的,你有空的话就去钓鱼打球打牌的,嗯……还让我跟你一起去跑步,不过我早上起不来,淮安推掉了。”她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孩子气地抓了抓头发,但看得出她是过得很好,对这生活很满意的。 “那很好啊,林林,你过得好,爸爸也好。我们林林啊,就是要过得好好的,爸妈养你这么大,也不是让你吃苦受累的是不是……高兴就好,高兴就好的……”何先生忍不住揉她的发顶,水滑的发丝划过他的掌心,这孩子是他跟林兰芝一点点养大的,陪着夫妻从最困难时候过来的,最穷的时候他也舍不得让其吃苦,竭力想给最好的,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让她吃苦的还是自己这个做爸爸的。 如果那天没有说气话,那她也不会离开,是不是这样也不会出事的? “爸爸真的,真的好没用啊……”他实在忍不住,红了眼眶,“爸爸没把林林保护好,好对不起,爸爸真的对不起你。” “嗯?爸爸,你别哭啊,我,我也没觉得不好啊,你很好,你是世上最好的爸爸我不会怪你的,这个世界的何林曼肯定也是,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啊,爸爸是爸爸,爸爸你也是第一次当爸爸的,虽然有时候你很忙,也会啰嗦说我,我也觉得很烦,可是爸爸到底还是爸爸啊,小时候和妈一起抱着我从家去医院,又从医院抱着我回家,赚钱了给我买巧克力和糖,还有漂亮的裙子。人家孩子有的我也有,我很知足啦,我有这么好的爸妈,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我会怕啊,我会怕你不要我,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 “林林,不是的,我们一直拿你当亲孩子的,你是爸妈的女儿,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啊,爸爸总共就这么些孩子,你是我最疼的,不是亲生怎样呢?我也不是你亲爸爸啊,我也会怕你离开我去你自己本来的家。爸爸不是好人,这么多年一直拦着那边联系你,爸爸也很自私,疼你也是想你一直留在这个家,一直当着爸爸的孩子啊。” “那我们就扯平了啊,爸爸和我是一样的。这里的何林曼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啊,她不会怪你的,只会怕你不要她。爸爸,你要多多去看她,她会怕,会怕没有人记得她把她忘了,不管怎样,墓地那边好安静,她也会怕的。” “会的,我会去,爸爸不走了,爸爸就留在港城这边陪林林,爸爸要守着林林,以前没护好,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啊,爸爸,爸爸你要告诉她,你很爱很爱她,她会很高兴的,我以前也不懂,我也会怕……我来之前也会怕,会怕淮安哪天变心了,爸爸也不想理我要高茜了。可是我昏过去的时候听到淮安一直叫我,很紧张的,他很少失控……我也听见我那里的爸爸也叫我,我说不来那种感觉,只是我会很想哭,我觉得很对不起,不想要他们担心的。现在我来了,这里的何林曼不在了,爸爸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呢?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会不会没所谓呢?你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如果死了一个不亲的,是不是也就难过一下,然后会觉得很轻松?因为我脾气不好,也不乖,考试也很差,常常闯祸惹你担心惹你生气。” 不,不是这样的,何先生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想,他急忙解释,“林林,孩子不听话是大人没做好沟通的工作,爸爸因为要工作,太忙,所以忽略你好多。你小时候很乖的,现在爸爸也觉得你很乖。成绩差又怎样,爸爸也不需要你去赚钱干嘛的,家里养得起你,爸爸只想你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林林啊,担心孩子,因为孩子生气很正常,你还没孩子你不懂。当爸妈的,看见孩子健健康康生龙活虎就很高兴了啊,没有什么是把孩子养大,看她高高兴兴地结婚生子最幸福了。林林,最痛苦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没了,这是很致命的打击。你对爸爸很重要,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替代的了你。Lydia,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何林曼吗?” “为什么?不是因为爸爸姓何,妈妈姓林,然后随便反字典找到一个曼吗?” 何先生笑着摇头,望着女儿的目光柔和温暖,“本来是霖,细雨霖铃里的霖,带雨字旁的。爸妈都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下雨天,那时候不在港城,我恰好带你妈妈回了老家。你这孩子小时候脾气就很大,偷你的那个人说你就是哭,就哭,奶也不喝几口,喝了有力气哭得更厉害。怎么也没用,人家都不想要了。我呢和他也算认识,带了你妈妈去看。很奇怪啊,你妈妈一抱你,你就不哭了,没哄几下,你还笑。好有缘啊,我们就觉得抱来吧,这辈子就是找不到淮安也有你这个小囡囡很好了。因为是下雨天啊,你妈妈说就叫霖蔓吧,女仔嘛,蔓也好听的。可后来你又是哭啊,生病啊,好麻烦的。你外公听说了,让你舅舅把你抱去林家,他身边有专门的相术师傅,又改了名字,去了水,变成林,去了草变成曼。那师傅说你要少去带水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变曼我就记不清了。反正曼也有好的意思嘛。所以就叫林曼了。你外公也很疼你啊,他不喜欢我,又生你妈妈的气,但是你呢,他也很疼,他在的时候常常让人接你过去的。林林,我们对你不是随随便便的,你是爸妈的孩子,谁家父母会随随便便地对自己孩子呢?” 0145 何林曼晚上躺在床上,熟悉的房间又让她感到些许陌生,嫁给何淮安以后,她很少回来住了。 床是软的,被子也是软的,她仿佛置身在厚厚的云床上,来这里的那么多天,她的神经第一次放松下来,不用再担心半夜何淮安要做什么事情,也不用再害怕。 她想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回去了,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那里有她的爸爸还有何淮安,她的亲人朋友都在等着她。 可是,这里何林曼已经死了,那么这里的何先生又—— 于是她又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思绪也越发地乱,待睡去,梦里也是两个何先生一人拽着她一只手,还有两个何淮安,一个说她要是再乱跑就打断她的腿,还有个说要把她关起来绑起来。 ……… 就挺无语的。 “林林,昨晚没睡好吗?脸怎么红红的,是热吗?”何先生早上起来看她有气无力的,自然是要问,眼里的关心止也止不住,何林曼摇摇头,她手上的伤口还有头上的还泛着疼,人也头重脚轻的,“爸爸,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何先生觉得不对,伸手一摸她额头就知道了,马上打电话让医生过来,“怎么发热了,林林,林林!不舒服怎么不说的,lydia,lydia?” “爸爸,我手好痛,头也痛,好难受啊……”她趴在桌子上,声音小小的,吸着鼻子哭,“我想回家,想回去,爸爸,手好疼啊……我想淮安……” 何先生的手霎那间止在了半空中,良久慢慢地缩了回去,嘴唇动了动,可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那双早已浑浊不复当年锐利的眼里盈满了眼泪,他近乎哀求地问:“林林,你不要走好不好?留在这里,爸爸只有你了,爸爸好不容易看见你,你别走——别走了好不好?爸爸不会再去见高茜了,你不想看见她,那爸爸就让她别回来了,好不好……林林,爸爸……爸爸真的,真的舍不得你啊……” “何生,大少来了!” 何先生没回话,直到何淮安神情漠然地站在他面前,“爸爸。” “你来做什么?” “她生病了?”这无疑是明知故问,何先生不太想看见他,说白了,跟这个儿子到底也不是特别亲,聊工作两人可以,但是谈感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林生病了,你别刺激她,别来了。” “我来不是见她的,我有话要跟您说。爸爸,你难道不想lydia么?我说可不是这个孩子,是那个,死去的何林曼!”何先生原本闭着的眼睛颤了颤,不敢置信地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让她回来,我们上楼谈谈吧。”何淮安的目光一直没有落在何林曼身上,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一样,率先上楼在书房等何先生过来。 梦里的何林曼不停地在跑,她最熟悉的家就在不远前了,可她不断地跑啊跑啊,家的距离永远在眼前不远处,她怎么也到达不了,即便筋疲力尽,脚也停不下来了。 那团黑雾再次出现,正中央仍然是周繁丹的脸,她笑着问自己害不害怕,那声音古怪又沙哑。 “何林曼,你永远也回不去了,你的家,你的爸爸还有丈夫,他们会开始忘记你,忘记你这个人,终有一天,有关你何林曼的任何记忆都会消失,所有港城的人都会忘记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娇纵傲气的何家女。” 笑声刺耳极了,何林曼气得和从前一样要动手教训,可那是一团黑雾啊,她碰不到也打不到,只能看着那雾气与笑声环绕着自己。 “是伤口发炎引起的烧热,得看着些,约莫夜里温度还会什上去。”她恍惚听见有人在说话,想睁眼,可是眼皮像是被黏住了,严严实实的,一点也睁开不了。 “这药现在给她吃么?”这是何先生的声音。 何林曼只能听,不能看,不一会那又苦又臭的药就灌她嘴里了,喂药这事情上何先生很有经验。 喂多了嘛。 她依稀还听见什么声音,是在叫她的,叫她做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忽然轻飘飘的,好像脱离了这个沉重的躯壳,于是顺着那声音飘啊飘啊…… “林林,今天外面不冷的,爸爸把家里的花给你带来了,你闻闻,好香是不是?爸爸还给你买了糖果,你爱吃的那个什么果汁糖,还有巧克力,你以前就爱吃甜的。爸爸给你买了好多的,你睁眼看看,不喜欢我们再买。不要睡了,爸爸,爸爸也搞不懂你的,怎么那么爱睡啊。你醒来嘛,我们也要去外面逛逛,爸爸现在有时间陪你了,林林,别吓爸爸好不好……淮安已经在联系国外的医生了,我们林林很快就醒来跟爸爸说话了对不对?”飘在半空中的何林曼看着何先生把花放在花瓶里,对着病床上的自己说话,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很傻,可是他浑然不觉,依旧对着女儿说着今天的天气如何,自己最近怎么样,“林林,你看爸身上的衣服怎么样?你挑的啊,你眼光一直都是很好的,爸爸穿起来你觉得怎么样?你醒了,爸爸陪你去英国喂鸽子,你不是一直吵着没人陪你的么?听说你上次跟淮安去了游乐园,你喜欢那个什么熊对不对?苹果熊啊还是蓝莓熊啊,脏脏熊?反正爸爸也不懂,你中意爸爸就买,爸爸买了好多的,你看啊,你睁眼看看,这味道还香香的,你看看合不合心意啊?”何先生强笑着从袋子里拿出草莓熊,轻轻放在何林曼身旁的小角落,“爸给你放好,我们林林一睁眼就看到了。” 这里……这里才是她的世界,这才是!何林曼在病房四处地飘,是不是躺在自己身上就好了?她想着电影的情节,照模照样地躺了上去,可是仍旧是一个飘忽状态。 她撅着嘴坐在病床边,挺难受的,下意识地喊了句爸爸。 何先生突然顿住了,试探地看了四周,再看看尚且昏迷的何林曼,“林林,林林,是你喊爸爸吗?” “爸爸,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她欣喜极了,一下子就飘到了何先生的面前,歪着头看何先生,一瞬间,父女俩的目光对视上,何林曼问:“爸爸,你能看见我吗?” 何先生没有回话,他其实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是心底突然冒出一些想法,对着眼前的什么也没有的空气问:“林林,你在这的对不对?爸爸没猜错是吧,你回来了,啊?林林,林林!” 何林曼想伸手,可是一股巨大的吸力强行把她带走,挣脱不得,像是要被撕碎,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黏腻难受,不知何时出了好多的汗。 她怔了会,忽然觉得有些冷,侧头想要调节室温时,心脏猛地一缩! 就在她床边上,何淮安含笑坐着,目光阴冷,像是蛰伏已久准备行动的蛇。 “欢迎回来,lydia。” 轰隆! 打雷了。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 0146 何先生不过才回房间洗个澡的功夫,就听见房门被人哐哐哐地砸,他还奇怪是谁这么没规矩,开门正准备骂,就看见何林曼披头散发,赤脚扑跪在地上,不远处的何淮安面无表情地立身于暗处,阴冷的视线似蛛丝般缠着她,逼得何林曼几乎窒息,精神崩溃。 “爸爸,爸爸他疯了,他疯了,他要杀我,何淮安他要我死!你让他滚啊,让他滚,我不要看见他,爸爸,我会死的,他——啊啊啊,你不要过来,爸爸!”她惊恐地抱着何先生的腿,尖叫声响彻在整个别墅,何先生赶紧拉着她起来,将其护在身后喝斥道:“混账东西,我不是让你走的么,你还来吓她做什么,回你住的地方!” “爸爸,夜长梦多,事情还是早点解决为好。人已经在我那了,随时都可以过来。”何淮安嗤了声,看见何林曼缩在何先生的身后,颤栗着身子,眼泪不断地流……步子突然停了下来,但也只是一下,继而仍是走了。 何淮安告诉自己,这是何林曼没有错,可这不过是二十四岁的,并非属于这里的何林曼。即便心疼也无用,她必须死,不然,他的曼曼也回不来了。 “爸爸……”何淮安走了何林曼才松了一直咬着的下唇,哭嚷着喊何先生,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她心神俱惫,奔溃地在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李先生什么时候才会来,我想回去,爸爸,我想回家!这里不是我待的,我会死的,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爸爸,你最疼,我求你了,快点让李先生过来吧,何淮安他疯了,他真的会弄死我的。” “林林……没事了,没事了啊,莫哭了,莫哭了……”何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宽厚的手轻拍着何林曼的背,可她却拼命地摇头,“我有事的,我有事!爸爸,我要回去,回家啊!李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来,你不可能找不到他的。” 何先生终于沉默了,良久,轻声问道:“林林,你真的要走吗?留下来……好吗?爸爸会对你很好,爸爸保证以后没有人——” “不,不,不——我不要,这不是我家,这不是!爸爸你骗我对不对?你也和他一样要把我杀了换回这个世界的何林曼?只要我死了,她就能回来……所以爸爸你,你和他一样,你早就知道了?”何林曼傻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何先生,“要我死掉也没关系吗?一点也无所谓吗?还是说,在爸爸心里……也对,那个死了的何林曼才是你女儿啊,我算什么呢……牺牲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活着的那个才是你心心念念的啊。” “林林,不是——那你要我怎么样啊,我有什么办法,啊?你教教我怎么办,我养大的女儿就这么没了,她才26岁,正绚烂的年纪,她还没结婚,还没孩子,她什么都没开始就这么结束了……我这个当爸爸的还活着,她就——如果说要我命去换我可以,我没所谓,只要能看见林林活着回来让我怎样都好,可是,可是不行啊。林林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躺在医院……我求求你好不好,让她回来,让她回来啊,不会很痛的,说不定,说不定林林活了,你也回去了呢?孩子,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要什么你说,怎么样都好的,只要林林能回来……你回去了是合家团圆,可是我,我的林林只能永远躺在那了啊,淮安说了,大估计是你的躯壳留下,你回去了,林林也回来了,就这样的,不会有别的事。”何先生想伸手去拉她,可何林曼躲开了,她睁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不让里面的眼泪掉下来,“那我呢?你也说了是大估计……不管怎样,那个死掉的何林曼都会活过来,而我,我是要么回去要么死掉,对吧?” 何先生不敢再去看她,嗫嚅了几句,最终还是沉默下来,“对不起……你恨我也好,觉得我不是人也好,我只想女儿回来,你是何林曼没错,可是,可是你不是我的那个林林。” 同样都是二十四的年纪,何先生记得他那林林已经学会了收敛与低头,父女两人因为高茜无数次地产生争吵,何林曼从开始的桀骜不驯与无畏到后来的垂眼沉默,最后红着眼睛离开……她那脾气啊,真的是一点一点地被磨平了。 何先生自打见她的第一面起,就不住的想,如果没有高茜,是不是他的林林也是这样呢?永远不知忧愁何物,出事了也是寻父兄解决,一点不高兴了就甩脸发脾气,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他女儿最后闭眼的那瞬间在想的是什么呢?恨父亲将她赶出家门,或是害怕无措……还是痛呢?他真的不敢去想,那得多痛啊,车子撞上去何林曼该有多痛。 “所以,所以我会死掉对吧?我回不去,爸爸跟淮安也见不到我了……”她扯了扯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难看,她现在24岁,死在这个地方,回不来家,见不到父亲与丈夫最后一面。 她知道,她肯定斗不过何淮安,现在又有何先生参与,她没办法的。 等待她的只有死。 何林曼说不来自己现在什么感觉,愤怒吗?害怕吗?还是怨恨……其实都有,又没有,到最后她就觉得还是松了一口气吧,逃不过死亡的命运,或许她真的活不长命的。 和这个时空的何林曼相比,她无疑是幸运的,至少她跟何淮安结婚了,两人真正的在一起生活过。而非像那两人,名不正言不顺的一起,情人兄妹的混当。 何淮安再怎么过分,至少从没不尊重过她,何林曼最不屑的就是那些金丝雀一样的女人,依附着丈夫男人,什么也做不了,身体思想都是属于别人的。 她不喜欢,如果何林曼那样了,那就是不是何林曼了,何淮安要敢那么对她,何林曼也不会让他成功的。 可这个时空的何林曼却真的成了何淮安的金丝雀,沉默乖顺的住在那栋别墅,困在何淮安为她准备的牢笼,直到死亡的那天而结束。 何其不幸,又何其可悲。 她不想再去考究这些了,幸与不幸其实与她无关的,回不去家不就是是天大的不幸不是么。她自嘲地笑了声,垂着眼后退,“我累了,去房间休息。” 0147 “出去转转吧?闷在房间也不舒服的,你爱吃的那家糖水铺子还开着的,爸爸带你去吃啊?” 何林曼像是没有听见,裹着被子坐在窗户旁,良久,才慢吞吞地转了过来,乌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何先生,很随意的,偏偏弄得何先生如芒刺背,不过她倒像是想起什么,又漠然地闭眼躺了回去,“医生不是让我静养么?” “是啊,可是每天闷在家也不好,总得出去活动一下。”何先生伸手想摸摸她额头的温度,可何林曼躲开了,一时间有些尴尬,他强笑着缩回手,“可能还有低烧的,那,那就不出去了,外面还下雨了……我们去楼下坐坐咯,让人做些你爱吃的蛋糕也不错。林林,你想吃什么?总得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 “怎么,怕我把身体弄坏了她就不能回来吗?放心,何淮安那么大本事,我就是少个头他都有办法给我按上。”她尽量不想对何先生恶言恶语,可是没办法,她忍不住,即便不说那些难听的,可是态度真的不能变好,她也没办法再相信他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那我们下去看电影?或者你想看什么?在这也无聊的对不对?” “不想看,我说了不想看!不要管我好不好,既然决定要牺牲我把你女儿换回来就不要再假惺惺了啊!对我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短命鬼!有这心,倒不如等我死了多烧点纸钱给我啊。”何林曼吼完又有些后悔了,拉着被子蒙头盖上,“你走吧,反正已经决定好就做吧,我自己倒霉碰上这种事情怪不了别人。” “lydia,我……那我走,你把被子拉下来,别生气,你身体还没好的。伤口那记得涂药,发炎了会感染。多少吃点东西,不管怎样你不吃不舒服的还是你自己啊。胃痛又要哭,要人哄着喝药……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的。”何先生低头絮絮叨叨地念,可到底说得是这个何林曼还是那个死了的何林曼呢?没人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见那一团没动静,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先走了,有事就喊我。” 门被合上,何林曼好一会才露出了脸,眼眶红红的,枕头湿了大片,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能活多久。 她很想回家,即便就是一下也好,她想爸爸了,如果回去了,她一定一定不和爸爸闹脾气了,她还要再去看看妈妈。 她其实有好多放不下的,那个世界的好多人都梦见过,就连叶家的那帮人她也在梦里见着。 一连几天的烧热使她根本没有力气做什么,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每个地方都也疼,像被火烧了一样。她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在忘记什么了,会不会有一天,她将忘记所有人呢?那么淮安他们是不是也会忘记她?如果她死了,淮安会再娶别人么?爸爸怎么办呢?林西寒是不是会庆幸以后再没人和他吵架拌嘴了?可是林西寒的眼光那么差,她还是不想这傻货被骗啊。 她其实有些后悔了,不该早早跟何淮安结婚的,她死了,何淮安就变成鳏夫了,会不会有人说他克妻?但转过头一想,以何淮安现在的身份,他就是个天煞孤星也有大批大批的女人嫁啊。 于是何林曼瞬间不难过了,开始盘算自己个人的资产有多少。如果她死了,那她名下的房产会给谁呢?夫妻的财产好像是共享的……那如果何淮安娶了新老婆,爸爸给她的那些东西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妈妈留给她的那些珠宝首饰不就也——以后逢年过节,说不定何淮安这个死人就带着他的新老婆来看她,脖子上挂着她何林曼的项链,手上还抱着个死肥仔,是他跟别人生的!!! 这样想想何林曼差点没吐出血来,气得眼睛发黑,耳朵嗡嗡嗡地响,手指哆嗦了半天,哇地哭了。 医生过来又检查了一遍,换了别的药。那药闻着就好苦,何先生狠心掰开何林曼的嘴,把药给灌进去,“林林乖啊,这药要喝的,等你好了,爸爸给你买巧克力吃,啊!莫要吐出来,这药得喝完。” 从小就这么哄的,不过那会小时候还要抱着哄。 何淮安夜里又来了一趟,何先生那时也有些困,靠着椅子半眯着眼,自然没意识到何淮安来了。 “她病得时候最好,身体弱好控制,事情也更容易成功。”这是他找的那个什么鬼道士说的,他只要把何林曼带走…… “嗯……嗯?你来做什么,你靠她那么静干嘛?”何先生醒来一惊,低声呵斥着要把何淮安拉出去。 “爸爸,时间差不多了,我总得做些什么吧,难道你不想lydia早点回来么?” “我当然想,可是,可是里面那个孩子也是林林,她怎么办……万一出了差错她会死的……” “爸爸!不管怎样,曼曼都会回来的,就是里面那个何林曼死了又怎样,反正曼曼回来了啊,你的女儿是那个已经不在了的。我们不就想她回来吗?爸爸不会是后悔吧?”何淮安转着手上的玻璃瓶,走廊的灯大概是坏了,他的脸掩没在光线昏暗处,越发显得冰冷阴沉,操着没多少起伏的声音,何先生几乎怀疑自己生了个机器人。 “就处了那么几天,爸爸不会就舍不得了吧?不过那又怎样,我想爸爸还是应该脑子清楚一点,里面的那个孩子原本就不属于这,如果放她回去了,曼曼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您是舍不得她死,可是到时候,她还会管您这个爸爸么,回家都来不及了吧。” “是,你说的没错,可是……可是……淮安,你让我再想想,这事情不简单……你那个人靠谱么?我已经让人去找李先生了,马上就回港城,让他来——” “我不想再等了。” “不行,淮安,你先回去,这不是什么小事,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我这个当爸的还没死,你就已经翅膀硬了不听么?她现在还发着烧,什么事也得等她好了再说。” 何先生以为何淮安真的会听,可没想到他就出门办事的功夫,人就被带走了。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怕,旧地重游的感觉怎么样?”再次见到何淮安时是好几天以后,何林曼已经没什么大感觉了,直接闭眼当瞎子哑巴。 “你不说话也没事,反正你那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你乖乖的,说不定你也能回去,曼曼也能回来,对不对?凡事要配合,这样成功几率才会大。”他对何林曼的识相闭嘴很满意,态度也稍稍好了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起的何林曼,“我要的很简单,就是曼曼能够回来,你呢也是要回去,既然我们都有所求,还是相互配合比较好。你也不要耍花招,今天就委屈你在这睡一晚,明天,明天就彻底了结束了……” 是啊,过了明天,她何林曼就真的永远二十四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没有雨,天气特别好,好到她何林曼就这么死了。 真是太好了。 那鬼仪式是选在晚上,何林曼被绑了一早上一下午,再加前一个晚上,即便她的伤口有人给涂药,她也觉得好像崩开了,手腕那流的血顺着掌心指尖往下淌。 可是没有人管她,她像个傀儡一样被摆在一个小床还什么的东西上,然后一个穿得古里古怪的人跳大神一样地在她跟前晃啊晃,念着她听不懂的话,何淮安则沉默地站在一处角落,两人的视线交集时,他总不自觉地避开。 她的思绪恍惚混乱,脑海里过着自己有记忆以来的种种事情,有和父母的,何淮安的,还有欺凌别人的…… “何林曼,何林曼……”古里古怪的人念着她名字,一跳一蹦地突然蹿到她面前,脸色狰狞恨不得给她吃了,嗯嗯啊啊了半天,厉声喝道:“回来!” 0148 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何林曼把腿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枕在脑后,那穿着的拖鞋一晃一晃的,与主人脸上的笑容一样嚣张。何林曼歪头看着坐在沙发上装死的何淮安,“这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何总啊!何总这是怎么回事呢?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把我弄死么?我都准备好要死的,遗书都写好啦。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好好的呢?啊呀,这活着的感觉真是不错呢。:不过为什么还活着呢?好奇怪啊——哦,原来是你被骗了啊!遇到了一个骗子,傻傻地送钱给人家。啧,花了多少钱呢?我看应该不少吧?”她抬手摩挲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瞧瞧,是谁说得啊,我就要我的曼曼,我要我曼曼回来!哦哟,我是不是要配合你一下呢?嗯哼,哥哥,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啊,想的心碎了,眼瞎了,头发都要秃啦。” 何淮安脸上还挂着一个巴掌印,任何林曼怎么阴阳怪气都不为所动。而何先生处理好事情进来,准备带何林曼走,“走了,这鬼地方让他一个人待,不叁不四的东西!” 何先生恨不得再抽几巴掌给他。 一听到何林曼被抓走的消息马上就带人去何淮安住的地方,可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挺聪明,换了个谁都没想到的地方,好容易找到,废了好大一番力气闯进去,就看见何林曼躺在一张床上,而何淮安跟一个怪里怪气的人不知道搞什么鬼,一蹦一蹦的,就差穿个清朝官服当僵尸了。 他呵斥何淮安马上停下,可那怪里怪气的东西神棍似的摇了摇头,念了好多他听不懂的,何淮安就差跪下了,不断地告诉他何林曼要回来了,马上,可是何先生后悔了,他觉得已经没必要,他那女儿已经死了,永远留在二十六的年纪。是他没用没把女儿护好,这一切的一切他何尝又没有责任呢? 二十四岁的何林曼不属于这里,她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将来,很美好的家,她该过着被人羡慕的生活。 她的人生还很长,不该也不能停下。 可何淮安不认同,二人僵持不下,何先生铁了心要带何林曼走,那神棍却也掺合捣乱,不放人…… 幸好什么也没发生。 何淮安至始至终都低着头,处于阳光之下的他无端让人觉得突兀,何林曼冷哼一声,忍不住又骂了句,“傻逼,有病!” “林林!你怎么开始说脏话了,谁教你的,给我改了!”何先生听不得她讲这些,就是自己在她面前也是很收敛的,再没人不理会何淮安,父女两人准备回去了。 转身的那瞬间,何林曼与何淮安的目光再次对上,这次他没有再躲避,那张脸上仍是一点情绪也没有,可何林曼分明感到了绝望与哀伤,她直觉他看得不是自己,只是透过自己看得是那个死了的何林曼。 那个何林曼真的回不来了,再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你会来救我,我以为你和他一样的。难道你不希望她回来吗?”何林曼没想明白,回去的路上还是问了。 何先生面朝窗外,蓝天白云,他记得前几天都是下着雨的,台风季已经过了啊。 “嗯?为什么不说啊,爸爸?” “没为什么。这没有理由的,你本来也不属于这里,总该回去的啊。”他说不来心里什么感觉,又酸又痛,强忍着,极力做出镇定模样,“这事情是我们不对,我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们。李先生已经回来了,我和他说了你的事情,他说有办法的,他可以解决。很快,很快就能回去了。”他一直侧着脸看窗外,自顾自地讲着。 何林曼本该开心的,她终于能回家了,可是…… “那你就不想她回来吗?李先生那么大本事,应该也有办法——你难道真的没想过吗?” “那些旁门左道的事情李先生不会做的,不然淮安早就去找他了。私心我肯定有的,不管怎样我肯定也想林林回来。可是……我知道,不可以的,你死了不可以,林林她,她也不会想回来的。” “什么?怎么可能,为什么不想回来……” “淮安在林林的事情上不会马虎的,他既然要想林林回来,肯定要有万全的准备。你觉得他会找一个骗子来胡闹么?那个人我本来也不知道,后来别人跟我说倒也想起来了。他有本事的,歪门邪道会很多,很多人找他,没听过谁被骗了。” “那我……” “所以啊,是林林不想回来,没办法,谁也强求不了。”何先生低着声说得很轻,他养大的女儿他知道为什么。 李先生说要送她回去得准备一番,让何林曼先别急。 何先生已经准备好要在港城住下不走了,他再没有提过要何林曼留下的事情。 只是有一天,他突然问:“能不能照张相,留个纪念吧。” 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何林曼说好,她想了想,又说让何淮安来一起拍吧。 就在家里的客厅,何林曼跟何淮安各坐在何先生左右,只是何淮安身边还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是二十六岁时的何林曼,穿着件素色的连衣裙,微微抿着嘴笑。 他事先跟何林曼说过,能不能让二十六岁的何林曼也出镜呢?就当她也在的,拍个全家福。 何林曼拿了一个项链把洗好的照片放进去,何先生看了眼,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我,不,你有没有一个玉的,是貔貅。” “有,本来有的,只是因为一些事情,玉碎了,后来我就来这了。” “这,这,林林本来也有戴的,只是……你得戴的,这玉要戴!我一会打给李先生问问,能不能再去弄一个来。”说着就去打电话。 何淮安看了外面一眼,突然提议,“出去走走吧,开车去海边转转。” 何林曼面露警惕,这人还是很危险的,想着还是拒绝,可何淮安说:“你如果担心我要干嘛的话就算了,她回不来的,不过做什么都回不来,我心里有数,只是……走走吧,你要真怕,带上爸爸也可以。” 何林曼还真想,可是何先生年纪大了,睡得早,还是算了,“我就信你最后一次,你要敢干嘛,我也不会客气的啊!鱼死网破也不让你高兴。”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厉害!”何淮安十分敷衍地配合,去车库把车开出来,就两人,没了。 晚上风很大,何淮安开了天窗,调了座椅,两人躺着看看星星吹风。 “喂,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这里的世界和她那有出入,好多都对不上的。 “我下药,上了床,刚好爸爸和她吵了一架说气话要送她出国,才有机会。她怕,所以跟了我……”何淮安没什么起伏地大概说了一遍,随即又问:“你们呢?也是下药么?” “切,谁跟你一样!不过,他也没好到哪去。我不是何家亲生的孩子,我怕,所以初中的时候和他上床。那时候高茜回来了,我总觉得高茜会拿走我好多东西,爸爸也会因为她不要我……所以咯,就这样。不过我们认识也是因为高茜,他还叫陆越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开始真有点中意他,我觉得他很聪明教了我好多事情,虽然脸和棺材板一样臭,但是我就觉得他不会害我,然后我就亲了他一下,他就躲我!!!” “哇哦,那真是厉害啊。”何淮安依旧和机器一样没起伏,何林曼也不介意,“然后有一天,我被高茜打了,住院。爸爸说他已经找到淮安了,我当时又怕了,我怕爸爸会——然后咯,我就一直在医院没回去。淮安来找我,那时他就怪怪的,也不躲我了,我们就这样一起了。当然啦,本来也没想和她一起的,你也知道是兄妹啊,这事情不行的,但是回老家时候我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然后后来他又搞鬼骗我,就这样上床咯。中途他又死去出国,一回来就逼我结婚,烦死了。特别喜欢管我,动不动就吓我,还想关我!” 何淮安一直没吭声,不过听完他突然问了句,“关你是为了你好呢?因为外面很危险然后……” “那也不行,我何林曼又不是那些没用的女的给人当金丝雀养着玩的。那种事情,我宁愿死了也不要。” 何淮安沉默好久,又问她:“你说她恨我么?我骗了她,然后又下药,还让她和金丝雀一样的——她是不是恨死我了?” “可能咯,要是我就恨死你了。不过——不过我也不知道,可能也有别的呢?谁知道,我是何林曼,但也不是她啊,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也没有资格多说的。” 何淮安苦笑着开了车门,“我去抽根烟。” 他一步一步地离车子远去,满天的星星,咸湿的海风,他似要融入漆黑的海里,步步往着那去,何林曼不由扬高了声音,“喂,你快点回来啊,我有点困了,我要回家!”她的声音散在了或远或近的潮水声中,只看见何淮安远远地摆了摆手,再无其他。 0149 回去的那天也是蓝天白云大太阳,何先生坐在副驾驶座,阿财开车,何淮安跟何林曼坐在后面,一辆车子载着四人去李先生那。 没有人说话,气氛很沉重的,何淮安那晚出去抽烟的结果就是感冒了,到现在都没好。 李先生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人来了,他要把何林曼带到一个房间,何先生他们都不能进去。 “爸爸,我走啦,这段时间我有惹你生气的,你不要放心里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后你要照顾自己,你以前太累了伤了身体要注意的……我,我……对不起……” “你回去是高兴的事情,爸爸为你高兴呢,我们林林回家了,这么多天了,该回去了啊。林林,你没错的,为什么要感到抱歉?我们本来就是两个时空的,这就不是你的世界。回去了,你要乖,要听话,出门了要小心。如果,如果爸爸和你吵架了,爸爸凶你了,你不要生气,爸爸爱你,和别人的爸爸一样都爱自己的孩子。但爸爸也是人,爸爸也会说气话。林林,我是你爸爸,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爸爸都在……爸爸只想你高兴,天塌了也有爸爸给你顶着,林林,答应爸爸,以后的每一天都要高高兴兴的,凡事不要闷在心里,有事和爸说啊。回家了要高兴嘛,你哭什么,莫哭了,让人笑的。”何先生自己分明也哭了,却恍若不觉般抬手把何林曼脸上的眼泪抹掉,轻轻抱住她,“我们林林一定要好好的,过得好好的,嗯?” “哎,我会的,爸爸。”她伸手回抱住何先生,她才发觉,眼前的这个父亲好瘦好瘦,他真的老了,老了好多好多,白发横生,何林曼鼻子酸涩得难受,心也被揪着一样疼。可是何先生已经松了手,微微侧身到一旁了。 阿财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大小眼看了半天,一齐都笑了,他拍了拍何林曼的肩膀,“多笑笑啊,这个你爱吃的流沙包啊,我老婆做的,你以前老喜欢去她店里买的。走得时候吃一个吧,看看味道变了没。” “好,我吃吃看。”她对这里的一切一切都非常矛盾,想走却又觉得走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何淮安没什么想说的,两人的关系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太好,这个何林曼的脾气太差,有时候欠到想揍几拳,他一直分得清,这是何林曼,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二十四岁的何林曼,而非那个与他共生活共记忆的早早死去的何林曼。 他看着何林曼吃着东西,原本想说的话好像都没必要了,最终只是一句,“你要和他好好的过,过得很好。” 代替这个时空的何淮安与何林曼。 不求你出息懂事,就只想你好好的,辛福快乐,仅此而已。 这是所有人的希望,何先生也好,阿财也好,林生夫妇以及林西寒——这些都是疼了何林曼那么多年的,即便有再大矛盾与嫌隙,都已慢慢淡却在时光的流里,那个任性妄为,歇斯底里,在所有人记忆里挥抹上浓烈一笔的孩子已经永远闭上眼睛,停留在二十六岁的年华里,她已终止不前,彻底退出了大家的生活与记忆。 何林曼一进去门就关上了,她依稀看见何淮安对她笑了笑,无声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对不起,要幸福,别再见。 “该走啦,那里的人都该等急了。”李先生温和地告诉她要放松,不一会就会回去了。 “我告诉李先生,要她把这里的事情忘掉,她那个项链我已经拿走了,她没发现。没什么好记得的,这里,这些事情我们记得就够了。她如果记得那心里肯定还会挂着,与其那样,还不如忘了。”何淮安等人进去了才出声,把项链给了何先生,何先生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摩挲着何林曼装照片的项链,里面是那天拍得合影,他点了点头,轻声说:“是该忘了,没必要记得。” 他接下来的日子就住在港城不走了,陪陪已逝的妻女说话也好的。 何林曼闭眼躺下,再次感觉到撕扯一般的漩涡将她吸走,压迫感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最终还是闭眼没了意识。 “滴,滴,滴……”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又不适地闭了回去,好一会才慢慢睁开眼,这里看起来是医院…… 而侧目望去,她对上了父亲又惊又喜的目光,被护工叫来的医生哗啦啦地涌了进来,接二连叁地为她检查身体。 父亲等在门外,在走廊等着医生出来告诉他结果。 何林曼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她所经历的一件事情。对她好像很重要,是什么呢?她一点也记不起来,可是模糊的记忆里,是有好几道声音告诉她要好好的,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活着。 要好好的,要幸福。 0150 “林林,你口渴不渴,饿不饿啊?一会我让家里弄些吃的送来。好端端——唉,不说这个了,这个什么蓝莓熊你喜欢的是不是?爸爸给你买了好多的,这里放了一点,家里也有。” 何林曼下意识顺着何先生指着地方看,大小型号的熊都放在沙发那,什么包啊,挂坠啊,水杯啊,头箍啊,都是草莓熊…… 满屋子的那股味道……有点重了,闻着有点晕。 “这是草莓熊!才不是蓝莓,我想要那个大的。”何林曼戳着熊肚子,看上去兴致怏怏的,何先生一听要那个大的,马上又抱了过来,“喏,这个最大啊!怎么啦,不喜欢么?”他太了解何林曼了,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眼睛,想想了,试探地问了句:“是不是因为看见淮安没在啊?” 果然她变了脸,赌气地转过身说:“他贵人事多,哪里记得我。” “你啊!之前淮安夜里守着你都不敢睡的,只是有个项目出了问题,他没办法,亲自出国去对方公司一趟的。莫要这样啊,你那天都把他吓得不清,脚都软了站不起来。等他回来了,我放他几天假,你们好好出去玩玩啊?” “他没空的,出去一下就是电话打来……爸爸,我——”她摸着脖子那突然不说话了,皱着眉头,惹得何先生奇道:“找什么?丢东西了么?” “是项链……很重要的,里面好像是照片……” “又说胡话了,我怎么不记得你有放照片的项链?是不是做梦分不清了?没事的,等你好了,别说一张,就是拍一千一万都行啊,别想了,嗯?”何先生又开了电视,找了何林曼爱看的放,随即又说:“是了,你那玉碎了啊?爸爸重新给你求了一个,大概明天能拿回来,你要戴,知道吗?” “哦,爸爸,我嘴巴好苦的,有没有甜的?” “我不知你巧克力能不能吃啊,乖嘛,一会问问医生咯。” “我想回家。” “好,不过还是要问医生的安排啊。林林,你看,这熊香喷喷的,家里有好多的,那个包啦,帽子啦,都有。爸爸都有买,有没有高兴一点啊?你——你哭什么啊,啊?哪里痛啊,还是干嘛,林林?”何先生慌乱地抽了纸给她擦眼泪,想叫医生过来,何林曼拦着他,只低低地说了句:“我没有痛,只是突然觉得很好,见到爸爸,回家了,觉得很高兴。” “傻的,爸爸反正想见就见咯,这有什么好哭的,越大越孩子气的。是不是还想着淮安啊?那一会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尽量快点回来?要么你和他视频嘛?” “不要,视频才没意思,不想看。” “怪脾气!”何先生也不再说了,专心陪何林曼看电视。 出院以后,每天都有人来看她,林太甚至多次提议让她去林家住,早在医院时候,林太就天天带着补汤来照顾。 黎晴跟江城晔这两人也躺了好久,不过人也正常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来探望时候带了好些东西,跟把店搬空似的。 林西寒来的时候恰好何林曼正好在晒太阳,坐在藤椅上,腿上盖着毛毯,闭着眼,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长卷的头发披散着,很蓬松,细碎的小杂毛远处看有些毛茸茸的。莹白的脸似刚剥了壳的鸡蛋,嫩生生的,气色也很好,面颊微微泛着粉。她闭着眼,时间也像静止了一般,林西寒竟不由敛住呼吸,生怕动静大了惊动于她。 何林曼生得很靓,他一直知道,只是从前并未在意,可今天这么一看,倒是…… “你在那站着不累么?”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随意地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咯,要喝茶还是咖啡啊?白水怎样呢?或是果汁?你今天不上班么?” “我来看你啊,前几天太忙,你出院也没一起去接的。不过你现在还不错啊,脸色红润很有精神的样子。”菲佣端了林西寒惯喝的咖啡来,又送了些甜品之类的,何林曼懒洋洋地支着头,话说得也软绵绵的没力气,“我在家当然是事事顺心所以气色好咯,表哥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摆宴庆祝一下吧,不然也是过过嘴瘾的。哎,你找我到底干嘛啊?你来了好几次的,我有点不信真是探望我的?” “这……这肯定的啊,我是你哥哥,当然关心你咯。”这话他说得都心虚,瞥了眼何林曼,莫名地慌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飞快移开视线。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说了来意,“我来呢,一是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毕竟那会真的很吓人。二嘛……是为了淮安来的。” “你为了他?那你找我干嘛,我又不是何淮安,他做的事情我能插嘴?”何林曼瞬间没了兴致,摆摆手已无再谈之意,“你有事找他,找我没用,我不管事。” “不是,你知不知道淮安把倩——把周繁丹给抓了!” 又是周繁丹……何林曼搭着的手指无意识地掐着藤椅两边把手,她就奇怪了,这周繁丹有什么人格魅力啊?惹得林西寒这样—— 林西寒跟瞎了一样没看见,叽里呱啦地在她耳旁念,弄得何林曼很烦,人也觉得不舒服,可林西寒也没看她啊,一个闭眼当聋子,一个眼睛不知该看哪恨不得当瞎子,突然他喊了句,“淮,淮安?” 何林曼闻言立刻睁开眼,只见何淮安站在不远处,面有不豫之色,想必是听见了些,自然话说得也带着火气,“你有事不来找我找她做什么,她还在养身体你眼瞎?林西寒,适可而止的道理你最好还是懂一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来教你吧?你已经成年了,别以为自己是王子,成天有着Cinderella来配!我这人处理事情很简单的,以前可以做过的,现在照样可以!我不挑,只要结果满意就好,所以啊——你莫要太过分啊。” “你要做什么,你当年——” “当年,当年,当年!你死在当年没出来是不是啊!我不想听知道吗?我不想再听见什么狗屁当年,什么陆倩倩死的……她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啊,你干嘛老是揪着我们不放?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为了不知所谓的东西一而再再而叁的来恶心我。这事情舅舅知道吗?你现在移情别恋爱上周繁丹了?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让人拉你出去啊,滚!”何林曼一听他提当年的事情眉心就跳了跳,扬手就把杯子砸在他的脚边,掀了毛毯站起来,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讽刺,“你脑子有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眼瞎脑残还是早点去治治吧!陆倩倩是白月光,周繁丹是朱砂痣,表哥好会玩啊,是恶心别人感动自己么?” “何林曼!” “林西寒!注意你说话态度!”何淮安猛地将何林曼护到身后,向来阴沉的面上突然挂着极为不符的笑意,很轻地在他耳旁道:“我呢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你惹我老婆不高兴,那我也让你的陆倩倩不痛快咯?”林西寒登时就要挥拳打他,目眦尽裂,“何淮安,你敢,你敢动她——”马上就有人来拉了,何淮安神色自若,一如往常那般,抬手吩咐道:“林少累了,送他回家休息。” 0151 林西寒人是被强制性带走了,可何林曼犹不解,扬手就对着他的背影把送来的东西砸了,愤恨地又把扔在地上的东西踩了好几脚,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痛意倒是让她冷静了些,侧目轻声问何淮安,“他说得是真的么?” “很重要?”他伸手把何林曼的手指一一掰开,果不其然地看见掌心那留下个个的指甲印,有的还扣出了血。 平日里臭美的指甲现在反倒成了发泄的工具,偏偏还弄伤了自己。 “难道不重要吗?周繁丹,周繁丹!又是她,怎么又是她!”何林曼提到这个名字就更烦了,挣开何淮安的手,一脚踢开那藤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为什么老是要帮着那女的?为什么这人也阴魂不散地要出现在我们身边啊!淮安,她不是周繁丹对不对,是陆倩倩?” “lydia!” “周繁丹就是陆倩倩对吧?”她瞪着眼睛扬声喊道:“她们两个现在太像了,你不可能没感觉,不管怎么说你和她——好歹也当过几年兄妹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Lydia,你现在不冷静!”他抿紧唇,不想再多说什么,为避免造成争吵,他决定还是离开一会,给两人一点空间。 “何淮安,你要去哪?”她慌了,却极力做出不在乎的样子,殊不知她那蓄了泪的眼早已暴露。 “曼曼,我不喜欢和你吵架的。尤其是为了那种人,根本没必要对不对?听说因为我不在,你还生气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何先生说的。 何林曼抬眼看看他,又闷闷不乐地别过脸,“对啊,干嘛,不行么?” “傻不傻啊你!”他抬手在她脑袋后面拍了拍,气得何林曼马上就要踩他,“你神经啊,滚滚滚,烦死你了。” “走,我给你带了礼物的,你看看咯!” “不想看,淮安,你真的把她抓起来了吗?陆倩倩到底是不是周繁丹?哥哥,我不想再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了,我好烦她!为什么她不死干净点?哥哥你会解决她的对不对?不,不对……嘶……头好痛……我头好痛……”她整个脸都皱在一起了,抱着头弯下腰,何淮安马上要带她去医院。 “我好气啊,和这些人沾上就晦气的……我不要理林西寒了,哥哥……以后不要见他了。”她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散着的头发被眼泪糊湿粘着脸上,像是好几根钉子扎进头里,她一边痛得吸气,一边又哭,何淮安看着都替她喘。 去医院检查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可何林曼就是吵着头疼,偏偏什么问题都没检查出来。 最后还是请了李先生来。 没几天何林曼就被送大陆去了。 “为什么我要走?淮安,一定要住叶家吗?这么多地方,我干嘛一定——”她对这个安排不满极了,她对叶家一点好感也没有。 “莫闹,我这几天也在这边住,那我们顺便一起在这边玩玩咯,你听话,就当旅游啊。” 李先生到底说了什么何淮安不清楚,只知道何林曼得回大陆那住一段时间。 叶家早早就接到消息了,叶明筝几人特地开了车来接。 何淮安对叶家也没好印象,尤其是当年何林曼被打,可是现在毕竟要短期相处的,闹僵不好,故而见叶家人跟何林曼打招呼,她没理的时候,出声解释,“她最近人不舒服的,嗓子还发炎了,说话没力气。” 反正信不信是他们的事了。 “家里房间都有人打扫的,被单也是全新的,你和妹妹就住她原来的房间。”叶明筝边说边透过后视镜打量何林曼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弄得何林曼只觉一口气闷在喉咙,不上不下的,索性把脸埋何淮安怀里。 “困了?” “头疼,你给我揉揉。”其实没有,她就是觉得不舒服,所以要弄点事情出来。 叶良明往那瞟了好几眼,这丫头鬼得很,一肚子的坏水,偏偏这小子还把她当宝贝似的哄…… 何林曼感觉到了马上要出声,何淮安皱眉轻捏她的胳膊,“不要多话。” 不用听也知道她说得尽是一些欠揍找骂的话。 “他看我,他们好喜欢看我的。” “就当不知道,看你的人很多,难道你每个都管?” 她还想再说,可想想为了这种事跟何淮安争也没意义,算了。 到了叶家,里面一大帮的人,何林曼不由地退了半步,下意识看了何淮安一眼。 “没事,先进去。” 秦敏跟叶良平都在,何林曼心里再怎么有想法也得打招呼,见着叶家老爷子,更不情愿了,特敷衍地喊了句您好。 何林曼路上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有点饿了,但又张不开口,还是何淮安去帮她问了有无东西吃。 “这个好吃,你要不要?”她夹了一个豌豆黄给何淮安,她之前就喜欢,在港城时候也会想吃,总觉得没这个味。 “你吃,不用管我,衣服我感觉不够的,一会要去买啊,得厚的那种,lydia,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不要臭美就少穿衣服,你再胡闹我把你那些裙子扔了信不信?” “买买买,你去买啊,烦死了,我穿了很多了啊,哪里臭美了……这里很热的,我要换衣服。”她脱了外套还觉得热,匆匆吃了东西就跑房间换衣服。 何淮安坐着解决她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没怎么动的,样样都沾了一点,剩太多,人家难免心里有想法。 “这些还合你胃口吗?”秦敏几人跟何林曼的关系就已经够淡了,更别说何淮安,在场的跟他说话次数加起来可能也没个十几句。 “味道很好,麻烦了。” “这个笍儿爱吃,我就多做了些,那孩子嗜甜。”其实叶家人还是习惯喊何林曼叫笍儿,本来就叫这个名字,如果没丢的话。 “这段时间要麻烦照顾了,她胡闹惯了,又孩子气,有什么做不对的别和她一般见识。”何淮安不是一直在这的,他陪何林曼住几天就得赶回去,他其实很不放心,何林曼的嘴太招人烦,脾气又讨人嫌。 “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笍儿那脾气我们都有数。当初……笍儿来了,房间里有什么还要加的么?有的话你说一声,我一会去买。”秦敏见着她眼睛就移不开了,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唔……我也不清楚啊,下午我跟淮安要去逛街的,我们自己看咯。”她随便回了句给秦敏,转头就挨着跟何淮安说话,穿着件短袖,何淮安忍不住问她:“你这衣服哪来的?冬天你带短袖出门我也不太懂你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我知道这边很暖和的啊,我之前在高茜待过!我箱子里还有件,大概到这吧,露脐的应该是——那这我肯定不穿的啊,我这人特别保守,我不喜欢露这露那的。”她露着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十分乖巧,又捂着头发说:“我刚才头发缠着拉链了,好痛啊,头皮都扯到了,你看看有没有流血?” “哦,好严重啊,再晚点都不红了。啧,谁让你臭美?把头发扎起来可以么,你散着怎么吃东西,吃头发是不是?” “我已经饱了啊,我让你看不是让你说我的,你怎么什么都要管,你管海啊?”何林曼翻了个白眼,随手从口袋里摸了什么糖啊之类的塞嘴里,引得何淮安又想要说她,但硬生生憋住了。 0152 何林曼先去商场买衣服,多数情况下,何淮安都是沉默地在她边上,偶尔会给一点意见。 “这件你觉得可以么?”她拿了件羽绒夹克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何淮安让她穿起来再说。 “试试那件白的吧,要么蓝的也好啊,黑色感觉好多了,没必要再买了吧?”倒也不是难看,只是既然都来买衣服了,多选些不同款式颜色的不是更好么。 “那你买什么颜色啊?难道你不穿吗?” “我有带,不需要买,而且这衣服在这边穿没问题,在港城没必要的。况且这个牌子的羽绒服我有好几件了,我不用买的。” 他不担心自己,本来就做好保暖工作了,该带的全带了,况且也没待几天。 “淮安,你在这要待多久,我要待多久?春节之前能回得去吗?” “可能不行。” “你没告诉我,你没说要在这待那么久的,我和他们又不熟,我和他们一起过年吗?”她有些慌了,拉着何淮安的袖子,“这是爸爸的意思还是李先生……或者,是你?我要在这住多久,你知道我和他们待不到一起的。” “lydia。”他只是喊她的名字,转头让店员把白色和蓝色的夹克装起来,都是一样的码。 何林曼垂着眼不想说话了,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作的。 “我有空了就过来好不好?回去时候我第一个来接你啊,曼曼,没有办法的,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按着你高兴来的,对不对?既然这样了,那就在这住下,你乖乖的,莫要去挑衅人家。受委屈也要说,有事情我们电话联系。我最多只能待一个星期,没办法,公司里还有一堆事的。” “可是,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和他们待一起会怕。”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小小的,“我怕我又做什么了惹他们不高兴,他们打我怎么办?” “我去和他们说好不好,我来解决。那你脾气也要稍微收敛一点啊,毕竟不是家里的,曼曼,没事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的,眨眼就回家了啊。等这段时间过了,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去旅游,你高兴点嘛,去吃圣诞好吗?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都可以,个数不限的。”何淮安手上拎着袋子,微微蹲了身拿纸巾给她擦脸,出来倒也没带什么保镖的,就他跟何林曼两人。 “曼曼,你已经结婚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的啊,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如果不理你,你哭有用么?我说了啊,眼泪不是这样用的,跟不值钱一样。”他愿意惯着何林曼一身臭毛病可不代表别人可以,何林曼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是该学该改的,对自己也好,对以后也好。 “那我该怎么做?我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啊,你让我改,我不可能一下子就改了。这事情本来就……反正都是我吃亏,我最惨!我就是个可怜鬼,没人疼我的。” 何淮安闻言冷笑道:“我看你是笨加缺心眼吧!你要是可怜,那真没有叫幸福这东西了。” “嘁,那你会不会想我啊?”她伸手给何淮安牵,往冰淇淋店去,“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多女的想跟你,你要背着我偷吃都不知道的。” “我没那么闲,偷吃也要有精力的,而且我不喜欢给别人花钱。” “你每次甩支票跟银行卡给我时候都很痛快的,谁知道你有没有这样对别人啊。” “我要不痛快你能把家翻了,lydia,我有你一个就够头疼了,没必要给自己再找些刺激,我没那么多时间跟耐心花这上面的。况且我要真去鬼搞,这名声还要不要,你不是不知道爸爸的打算。对了,你的那些慈善活动可以开始做了,曼曼,你是何家的唯一女主人,很多事情要学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好对么?”对何家现在而言,钱已经是不重要了,赚再多也是个数字,所以啊,何家得开始新打算了。而作为何家唯一的女人,许多事情必须要何林曼出面做的,譬如慈善,这种事情为了名声也好,积德也好,反正百利无害咯,何家现在不缺钱,缺得是公众好印象与好名声。 不过这些事情的前提是,何林曼真的不能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她必须得学会把脾气收一收,并且要做许多公益,装也得装出自己热爱公益,人美心善的样子。 但何淮安也没想要求她太多,少说话就行了,最好多数情况就是闭嘴加上微笑。 0153 晚上回去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秦敏特地打了电话问了何林曼爱吃的菜的做法,几乎每样都是她喜欢的。 “笍——林林啊,你尝尝合不合口味,有哪里不好跟我说,我再改。”其实还是习惯喊笍儿,只是怕何林曼不高兴。 “你要喊我什么就喊吧,你高兴就好。”她像个没得感情的机器人,神情木木的,叶明筝问她下午玩得开心么,何林曼说开心,有问必回,特别乖。 叶梁平看着瘆得慌,只怕她暗戳戳憋着什么大招,椅子都往她远了挪。 秦敏的手艺很好,当年住着的时候何林曼就这么觉得了,甚至觉得比家里那些人做的还好吃。 这顿饭吃得好安静,几乎没人说话,就只听见筷子碰着碗或是咀嚼扒饭的声音。 何林曼啃着红薯,低着头,眼睛却悄悄地瞟来瞟去,她觉得闷极了,就跟吃断头饭一样,于是硬邦邦地吐了句:“我今天买了两件外套,不知道穿起来怎么样,一会可以帮我看看吗?我觉得你们眼光还不错。” 叶明筝没太反应来她到底说谁,试探地问了句,“那,那一会吃了饭去我屋里吧?到时候你穿上给我跟妈瞧瞧。” “嗯。” 何淮安眼底透着几分笑意,也说:“下午不是吵着要给大家买礼物给惊喜吗?等下饭吃了都拿出来,你自己拿出来送给大家。茶叶呢?我记得你选的是茉莉花茶是不是?她说爷爷喜欢喝茉莉花茶,选了好久的,怕买不好爷爷喝不习惯的。” 这下别说是秦敏了,就连叶家老爷子都觉得美滋滋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罐蜜,都要溢出来啦,“嗐,只要是笍儿买的,都喜欢!咱姑娘眼光顶顶好的,正巧我那茶都没了,本打算去哪随便弄点凑活,没想到你这孩子细心啊。” “喜欢就好啦,喜欢喝下次在买咯。”何林曼说话跟含在嘴里似的,惹得何淮安啧了声换了粤语跟她道:“你好好说话啊,别人听不清楚的,不礼貌的,你知不知道啊?” “我哪里没好好说啊,我说话怎么就这样啊,我普通话不好不行吗?你普通话比我好到哪里去啊,装模作样,你说话还喜欢中夹英啊,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出过国留学是不是啊?哦,对啊,我一直都在港城的,不像你啊还出国念书长见识,所以说话没你厉害啊。” 正常来讲何先生确实是有打算送何林曼出国念大学的,他都准备给那学校捐个楼然后换个名额给何林曼进去,这样也是镀个金,说出去也是名牌大学好听的。可关键何林曼这人实在不靠谱,何先生就怕她待国外出什么事情,或者被人带坏了就更糟。圈子里不是没有在国外念书跟人玩坏了的,被带着吸毒玩什么乱七八糟的大有人在。 所以他还宁愿何林曼待港城念书,不管怎样还看得住一些。事实证明也确实,何林曼高中时候的学校管得很严,她即便在里面跟刺头一样难管也不会想初中时候那么混账,上了大学么也逐渐收敛了很多,后来跟宋书影拍拖时候就根本没做过什么缺德事。 不过何淮安回来了又把人养歪了。 “我在跟你讲你刚才那样听不清,你和我说出国的事情做什么?离题了好吗?再说了,我出国——你觉得我不出去可以吗?lydia,你很清楚我到底该不该出去。” “哼,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提你出国?你觉得这事情能翻篇?”何林曼冷笑着嗤了声,两人说话音量不大,但也看得出是有争执了,尤其是秦敏夫妇还听得懂粤语,忙劝着说:“吃饭咱不兴说这些话啊,笍儿,来,这酱肉啊我特地选了瘦肉,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Martin,你知道我到底介意的是什么,你要我理解你么?如果我们对调一下你会怎样?说实话你的脾气不见得比我好。”她不想再在这个破话题停留了,用公筷夹了酱肉放碗里,低头自顾自吃饭。 何淮安深吸一口气,秦敏以为他生气要骂人了,还想劝,却不料何淮安语调正常地跟何林曼讲,“你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谈。不能因为我们的私事去影响别人。” 吵归吵,就是吵翻天了,何淮安也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跟何林曼有任何不合的画面。那不好,无论对自己还是何林曼。 他宁愿门关起来给何林曼一人骂个够,反正何林曼这人骂归骂,动手不会,就是话难听点,说完就好了。 叶梁平一直没吭声坐那,他只听着何林曼用粤语跟何淮安吵,语速很快的,语气也没跟他们说话一样半死不活。 何林曼小时候就已经被叶家找到了,只是带回来没多久又被迫给送回去了。至此何诚介防贼一样地防着,除了固定几张照片发来,根本不会给叶家靠近何林曼的机会。 何家在港城,港城太特殊,叶家人过去本来就不方便,更何况何诚介要动点手脚—— 其实叶梁平对何林曼这个孩子也很复杂。 她是孩子里最小的,当初他外调g市时候生下来的,那会的g市好乱,孩子被偷时候他跟妻子走遍了整个g市都没找到,秦敏那会天天去找,夜里哭,白天找,也落下了毛病,现在年纪上来了,老毛病也严重了…… 何林曼被接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亲手抱着女儿下车送回房间。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浑身都是僵硬的,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就怕把何林曼吵醒了。 即便不想承认,但是何诚介确实对女儿很好,就是亲女儿,没有知道内情的人谁能想到呢?那个正脸没露过,脾气差劲到可以排名的何家女不是亲生的。何诚介太疼她了,把她保护得很好,根本就没给媒体曝光她照片的机会过。 何林曼来到叶家第二天早上,是和所有人正式见面的那天。她跟何诚介说得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何诚介口中的何林曼又乖又懂事,聪明嘴甜但又有些怕生内向,挺腼腆的一个孩子。但叶明笙跟叶梁明见到的是完全相反的何林曼,她嘴甜,聪明,可性子乖戾做事随性而为,何诚介太惯着她了,以至于把她养得无法无天,任性妄为。 所以何林曼跟叶家格格不入,叶梁平记得那天早上,何林曼穿着件白色连衣裙,看着好乖好乖,说话也细声细气的,笑得时候露着两个浅浅的涡,娇滴滴却又努力在融入叶家。 只是她新鲜感淡了,或者说叶家对她的确没有何家那么好,即便他们觉得不可能,但对何林曼来说的确是,所以她要走,雯雯被推下楼的时候,血流了好多,阿姨尖叫着喊人,大家都出来了,他看见何林曼就站在楼梯那,冷冷地俯视着,对上她的目光,她竟弯了弯唇角,微微歪了头。 叶梁平第一次感到了心惊,对一个孩子,还在念初二的,冷意从脚底下钻到头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害怕,没有惊慌,只是看好戏一样地站在上面,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 她故意激怒老爷子,被打的那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老爷子脾气再爆也没打过孙辈,骂都是极少的。 她被打在地上,颤栗着脊背,叶梁平竟分不清她到底是愤怒还是高兴,他看不透这孩子,等妻子要去扶时她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了,慢慢抬起脸,目光依次掠过每一个人。 秦敏要碰她,可何林曼厌恶地甩开,尖叫着不让任何人碰她,又打电话给林家那孩子,叶梁平没想通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给何诚介呢?那不是更——啊,她记得那时何诚介生病动了手术,所有人都瞒着不给她知道。 可到最后,又是何诚介,又是他从港诚赶了过来,强硬地要带走孩子,一如多年以前,他与妻子无奈地打电话过去,何林曼生病不肯吃药,只闹着要回家。 何诚介那是还没发家呢,还在创业路上,因为穷,不想何林曼跟着吃苦,所以把孩子还回来,可是一听孩子生病了,气得要动手打他。何诚介的太太是个很温柔的人,说话慢慢的,看见孩子的时候不断掉着眼泪,很熟练地把孩子抱起来哄。 最后孩子被带走了,忘记了他们叶家所有人,嘴里叼着个奶嘴被何诚介抱着出院,好奇地看着医院门口各个地方。 “爸爸,这里是哪里啊?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啊?这是新建的么,林林冷不冷啊?爸爸带林林去买新衣服好不好?” “是啊,一会我们再去买蛋糕吃,林林想吃什么口味的?”他看见何诚介的太太把小毯子往上拉了拉,遮了些孩子的脸。秦敏下意识想去追,可迈开一步又停下,捂着嘴哭,他们只能看着何诚介夫妇抱着孩子越走越远,依稀听见孩子的笑声。 他恨偷孩子的,即便被判了死刑也觉得不够,可更恨的却是何诚介。 本该是他的孩子,是他与妻子日日夜夜盼望着出生,出生以后手忙脚乱地泡奶粉给喂的孩子啊,是筝儿与明笙不停打电话来问想看的妹妹…… 可现在,孩子是何诚介的了,冠以何姓,在何家夫妇的身边长大。 住在距离他们有两千多公里远的港城。 他真的不能不去恨。 0154 “你一会把东西亲自送给每个人知道吗?我给和你给,这意义是不一样的。”回来房间,何淮安把下午买的东西拿出来,一样样的交代这是给谁的。 何林曼把头撇向一边道:“对他们再好也是白用功,我才不送。” “lydia!”何淮安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你再说任性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哼,不管就不管,我才不要你管!”她气冲冲地要把那堆东西扔掉,何淮安忙制止住她,“你做什么,好好的又发疯?” 东西被放在一旁,何淮安拉着人做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说话,“你怎么了?”有时候何淮安也摸不准何林曼的脾气,喜怒无常,莫名其妙的,他软着声问:“怎么啦,不高兴是不是?为什么呢,你不说,我也不知道的啊。” 拨开她沾着脸上的碎发,顺毛似的一下没一下摸着,何林曼把头靠他肩膀上,小声在他耳朵边道:“我不高兴。” “嗯,我知道啊。” “我想回去,这里我住不习惯,我一想到我还要待好久,我就好慌。哥哥,我受不了,我想快点回家。” 可这才刚来呢,这住都没住就受不了了,何淮安挺担心她以后怎么办的。 “曼曼,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对不对?以前那些事情既然影响到你了,总得解决啊,如果能花钱解决,我肯定也不想让你来这的。可不行,你得过来,况且港城那边现在有点乱,曼曼,只是住几天的,不要这样消极啊。”何林曼被惯得无法无天,以前做得破事实在太多,积怨已久,来大陆这边完全就是避祸的。 “哥哥,陆倩倩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这些,交给我就行了。” “你……把她放了吧,我真的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了,淮安,把她放了,以后就当这人死了,不要再理她好不好?我也不理她,我尽量做到把她无视掉。不是说我觉得我以前做错了,只是我不想因为她让自己不高兴。没必要的,哥哥,我们别和她扯上了,真的好烦。” “好,那就没关系,以后都不会有。”他这么说的,当然也这么做,只是过程怎样谁也不知道。何林曼上次的事情实在吓到他了,所谓的剧情—— “哥哥?你在想什么,我说话你没听啊!”何林曼不满地捧着他的脸,被忽视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便她知道何淮安并不是故意的。 她的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很矛盾的,完全不像做了那些事情的。何淮安忍不住想亲她,摸着衣摆把内衣给解了,何林曼脑子跟团浆糊似的,看了眼门的方向,含含糊糊地问他:“不是说一会要给送东西吗?会不会被听见啊?” “你小声点不就听不见了?” “可是,嗯……你这样,我怎么小声啊……”她吃痛地将指甲掐进他的背,像是想起什么,马上说:“不是让你别碰我吗?你哪天带我,带我去玩……嗯啊……何淮安……嗯……哥,啊……” “废话这么多,现在不就跟玩一样的?嗯?曼曼……你不是也挺爽的么?”他将何林曼翻了个身,双腿跪坐,双手撑着床,她极力压着声,生怕给人听见被笑,鼻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何淮安做得正上头呢,掐着何林曼的腰使劲肏,哪门突然响了,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何林曼下意识地缩了缩阴道,夹得何淮安差点射出来。 “笍儿,笍儿?我切了水果,你吃吗?给你端屋里还是你下来啊,有车厘子,草莓这些,我都洗好了……笍儿?”秦敏在屋外头,屋里头的何林曼咬着手不敢出声,激得何淮安恶劣地挑逗她,往她敏感点弄。 “你说话啊,你回她!”何林曼要哭了,低着声央求何淮安,偏偏他听着跟撒娇似的,更来劲了,不过到底还是喊了声:“曼曼在洗澡,水果一会我跟她下去吃。” “哦哦,那,那我先下去了。” 听见人走了,何林曼劫后余生般呼了口气,嗔怒地瞪他,“都怪你,差点都让她知道了。” “又怪我,那不做了?”他作势要将性器从穴里拔出来,何林曼忙软着声道:“不行不行不行,哪有你这样的。” “你啊,到底把我当什么不知道。” 弄完洗了澡下去,何林曼见着人都挺心虚的,秦敏把水果往她那放,“都是你爱吃的吧,我,尝了几个,可甜了,笍儿,你脸怎么这么红?” 何林曼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差点炸毛,狠狠掐了把何淮安的大腿,又掩耳盗铃一般摸了摸脸,“嗯,没呀,不热的……嗯,可能我热吧。” 颠叁倒四的不知道说什么。 何淮安把东西给她,“不是要送东西吗?去啊!” 其实每样都是何淮安挑的,知道的就选最好,不知道喜好的就选中规中矩的,反正都挑不出毛病。 秦敏跟叶明筝都是围巾,不同的是秦敏还多了护手霜跟花胶。 那两样是何林曼自己加的,连何淮安都不知道。 要她阴阳怪气她很擅长,要是说一些中听的话就很难,见秦敏摸着那护手霜跟红参跟要哭似的,何林曼特多嘴的讲了句,“这是打折多买了,你别多想啊。这手霜好用,你可以多用用,你手干。”说完她又捡了个车厘子塞嘴里,看了眼手机突然说自己有点事就去打电话了。 何淮安想了想说了句:“她说不来好话,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那个花胶是从港城带来的,是老胶,特地带来的。” “我知道,笍儿那孩子……当年我住院她还来了一趟,带了好些的补品,如果不是我看见,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 很矛盾啊,何林曼一直是个很矛盾的人。 155 晚上的饭菜对何淮安来说其实是觉得咸了,临睡前还喝了不少水,何林曼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还跟他搭话,“你少喝点啊,明天起来肿成肥猪!” “口渴啊,你不渴吗?你平常吃得比我还淡的。” “哎呀我又不是傻瓜,我吃得很少的好不好。她们做法就这样的,不然那个谁吃不下去。年纪大了,吃粥都要撒盐啊!”何林曼早就长教训了,翻了个身,拉被子要盖头。可何淮安却睡不着了,放了水杯挨她边上,“先不要睡,lydia!你吃不惯这边的饭菜对不对?我让家里的做菜的厨师过来好不好?你不可能每次都吃少少的,那不好啊。”他侧着身,隔着被子轻拍何林曼的肩,知道她困,但是就是不放心。 何林曼太挑了,又不爱吃饭,当年他还没出国时候,每次吃饭都是半哄半骂的给何林曼喂下去,没办法,不然根本就不大动几口,肚子全装零食了。 何先生拿她没办法,样样由着她,什么果汁糖果喜欢就给买。何林曼很小时候就这样了,但凡有钱,何先生全拿去给何林曼买东西了。只是那会有林兰芝看着,何林曼倒也没那么放肆的吃零食,加上家里还没什么钱,都得存着慢慢吃。 可林兰芝去世就不一样了,何先生忙得晕头转向顾不上家,保姆那些知道何林曼的脾气没人敢管,弄得何林曼一身的臭毛病。 反正何淮安踢不过看不顺眼的。 “我让家里的阿姨过来好了,不然你一人在这不好,你饭不吃不行啊。曼曼,曼曼?你肚子现在饿不饿,你好像确实没怎吃的。那个酱肉你喜欢啊?我感觉有点咸……”他就跟犯病似的在她耳旁念,烦得何林曼一巴掌呼他身上,“哎呀,你好烦啊。我饿能怎么办嘛,晚上吃东西胖啊!我困死了行不行呀,睡着了就不饿了。” “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你饿就吃一点,一口也好,剩下我吃。不会胖的,你又不胖。”何淮安一听她饿了马上要穿衣服下去,何林曼拉着他的手,终于睁开眼,“你到底干嘛啊,你不困吗?” “你胃不好,你饿就得吃点什么的,lydia,你胃痛的时候难道忘了吗?” “没那么多事情啊,你不要想太多啊,我困,我要睡觉!淮安,我真的好累啊,我不想吃东西。我要吃会说的……睡觉,睡觉啊。” “曼——你睡你睡,很困是不是?那半夜饿了就吃下午买的那些啊?”何淮安摸着她的头发,见她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叹气了声,抬手把灯给关了。 “哥哥。” “怎么了?” “饿了。” 何淮安无语地推了她一下,“我下楼给你煮东西吃。” “不用那么麻烦,就把下午买的东西给我吃吧,我想吃那个饼干,就是进口的,里面夹着巧克力的。” “你想吃零食是不是?不是肚子饿,是眼睛饿?嘶,我真的——吃几个啊?黑的还是白的?”何淮安认命地爬起来给她拿,见她吃得高兴也算了,“满足了,现在不困了啊?我说真的,明天让家里的厨师过来。” “你这样他们会说闲话的。之前我住这边时候,好几次都是出去吃饭的,因为爸爸这边也有房产,我都是去那吃了再被送回来。结果咯,有人看不顺眼,说我娇气大小姐脾气啊,好难听的,淮安,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菜咸了……我和她们说就好了啊,没必要再让阿姨过来的……实在不行我兑点水就好啦。” 何淮安觉得她这样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曼曼,实在不行……我再跟爸爸说说,我留下陪你……”这要换平常何淮安根本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何林曼固然重要,但是工作的性质是不一样的,他再怎么疼何林曼也不会把自己的原则改掉。 只是现在……何林曼上回的事情实在有点刺激到他了。 “不可以,哥哥,你必须要回去。你如果留下来,爸爸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会不高兴的。他对你期望很大,你别让他失望的。再说了,你要赚多多的钱给我花啊,我下半辈子可是靠你养的,你回去,好好的工作,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哥哥,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我知道轻重。不管怎样,我也想变好,帮你分担什么……我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不就是互帮互助的么?等我回去了,我就弄个酒会咯,到时候陈家那边我亲自去联系。我也得学着去做那些事情……我们都有自己的任务,所以淮安你不要操心我啦。我会加油的,我要让别人知道我也很优秀,我没了何淮安老婆称呼,没了何家女的身份,我也可以很好。” 何淮安什么感觉呢,一瞬间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懂事了,可又觉得心疼,他其实也很矛盾,他既希望何林曼永远无忧无虑,任性肆意,可又还是希望何林曼能长点心眼,多少成熟些,别那么孩子气 “曼曼啊,没事的,你慢慢来,无论怎样,你都很优秀。”他摸着她的发顶,轻着声音道:“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有事情我们一起解决,我不用你多厉害,尽全力,开心了,就很好了。曼曼,我中意的,是你这个人,你什么样我都觉得很好,慢慢摸索没事的。”因为中意了这个人,所以愿意去包容她的一切问题,何林曼的每一面他都见过,每个恶念他也知道,可何淮安不会去要她改掉,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轻松地帮何林曼收拾那些烂摊子,即便有的事情他也觉得何林曼好像有点过了,或者没脑,但是他还是愿意收拾啊。因为一些原因,何林曼有专门公共团队给她解决那些破事,给她把不好的黑料压下。 毕竟这么多年了,那些破事不可能一件也没透出点风声。 何林曼不是好人,可他何淮安更不是,以前没回何家时候,他坏事恶事都做过,港城的那些灰色地带,黑色地带他都知道,也不少去过,与里面的人也有联系过。 他不比何林曼好到哪去,甚至何林曼和他比起来真的可以称为善良。 所以啊,何林曼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去说,长大,心智成熟了很好,一直没心没肺的任性着也没事,都可以,只要她高兴就很好。 灯再次被关掉,何林曼已经闭眼要睡了,何淮安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好梦,曼曼。” 0156 新年将至,叶明筨带着儿子从国外回来,打算在这小住一段时间。叶明筨是叶二叔的大女儿,早些年和丈夫在国外工作,极少回来。她跟何林曼见的次数不大多,也不怎么熟。 “我听说笍儿也来了,她人呢?好些年没见着了,如今跟大伯他们关系怎么样了?”晚上吃饺子,她帮着打下手。 老太太擀着饺子皮,手脚又快又干练,没一会就包了好几个,“怎么说呢,比以前好些吧。昨儿出去还给买了好些东西送我们。” “她嫁的真是何家的儿子?不,这事到底什么情况,嫁给谁不成,偏偏——那人瞧着怎么样?” “就那样呗,模样是挑不出毛病,只是不大爱笑,话也不多的。但对笍儿吧,他就跟养闺女似的,样样都给笍儿弄好收拾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倒觉得——哟,是不是回来了,我都听见声了!” 可不是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何林曼挽着何淮安有说有笑地进来,见着沙发那坐着个胖娃娃还奇怪,“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的。没人看吗?” “笍儿回来啦,咱好久没见了,还记得我么?我是明筨!那是我儿子圆圆,圆圆!快叫人啊,这是小姨!” 那孩子养得倒是好,脸上肉乎乎的,肚子上还有二叁层的圈圈,露着几颗小乳牙喊了句小姨,何林曼心都化了,摸摸他的脸,“好乖的,吃不吃糖?我可以喂他吃巧克力吗?” “当然行啊,不过别惯着他多吃,不然没完没了地闹你!” 何林曼笑眯眯地应了,让何淮安把她包里的巧克力拿出来,掰了一小块给胖娃娃吃,见他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蹬着肉肉的腿,她又忍不住摸了把,在那腮肉上亲了亲,“他好可爱啊。” “你巧克再力掰小一点,这样吃也好一点,大了万一卡住喉咙就不好了。”何淮安坐边上,也伸手戳了戳胖娃娃的手,莫名觉得想笑。 “小孩子是不是都胖胖的?不是只喝奶的么,为什么喝奶也会胖啊?那我以后要不要少喝点啊……”小胖子的手上一圈圈的褶子,虽然很可爱,但是放在大人身上就不可爱了,还很可笑。她没养过孩子,对这些根本就不懂,问得问题也挺没脑。 “小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又不会天天跑出去疯玩的。你自己想想,如果每天你喝了奶就躺床上睡,然后饿了再喝几口,饱了再睡……你说会不会长肉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长大就不胖了,不过……这孩子好像是有点重……”何淮安把那孩子抱怀里掂量掂量,转头跟何林曼道:“你别抱他,有点重,等下没力气把他摔了就遭了。” 何淮安也就抱了一下,马上就把孩子放回沙发了,何林曼立刻挨了过去,软着声跟圆圆说话,“还要不要吃巧克力啊?你喊我一下,我就给你!你要叫我什么呀?”她拿巧克力逗,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孩子咿咿呀呀地伸着手要,何林曼偏偏不给,坏心眼地非要他喊人。结果把孩子弄哭了,吓得她马上把巧克力塞孩子手上,“别哭,别哭,给你啊,给你,都给你……他哭了,我把他弄哭了……” 阿姨很熟练地抱起来哄了,明明是孩子哭了,反倒安慰的是何林曼,“别慌,是要换尿片了。” “哦……”这下她也不敢再挨着孩子玩了,拉着何淮安坐沙发那看电视,早上起得太早,其实她有些困了,靠着何淮安肩膀那跟他说话,“昨天我跟爸爸打电话,他好像有点累的感觉。其实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时候,做什么都有爸爸顶着……感觉爸爸都不会老的……什么时候带爸爸也来这吧,我们一起去看升旗。”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曼曼,等回去了,我们就在爸爸那住一段时间,就跟以前一样的,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我觉得很好。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她很好的,虽然她有时候比爸爸要严一点,但是我好想她啊。” “你困了是不是?没精神的,上楼睡吧?”何淮安听她声音越来越小,知道她想睡了,摸摸她的头发,“先醒醒,一会上楼了就能睡了。” “你背我上去。” “不行,人家看见不像样的。” “不,就要你背我,你都要回去了,难道背我一下都不行吗?”她无赖似的不动,闹着就要何淮安背,明明昨晚还说自己已经长大不是小孩子了。 “曼曼,不要闹——好好好好好,我背,我背!”他看着何林曼变脸似的笑开了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多了都是泪,反正怎样都是她赢。 叶明筨恰好出来拿东西看见了,等着两人上去才进厨房跟老太太她们说:“这两个感情挺好啊,刚才笍儿趴他背上在那笑呢,没想到给背楼上了。挺疼媳妇的啊!” “嗐,疼是疼,可听明笙说,那个淮安管笍儿特别严,不喜欢笍儿跟别男的说话。跟笍儿结婚也是他撬墙角来着!” “撬墙角?原来这俩不是原包装的一对啊……不过笍儿为什么突然愿意回来住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愿意回来不是好事么,就你话多!”叶家二婶白了女儿一眼,生怕她话多惹了谁不快。 何林曼为什么回来,其实没几人知道愿意,估摸着也就叶梁平那两口子知道,老爷子跟老太太应该不太清楚,知道个一二点吧,反正肯定是有原因的,听说回来前还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何家都去国外找医生了。 叶二婶对何林曼的印象说实话是不太好的,性子娇,被何家养得实在有些不像话,当年住的时候,那衣服基本就穿一次就厌了,东西也挑贵的精的用,何家那还时不时地送了什么补的,吃的,用的过来给她。那孩子心眼又多,眼睛一转就是一个想法,瞧着很乖,嘴巴很甜……可推雯雯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闹到在老爷子跟前也不带怕的,仰着脸,抬着下巴,傲得那个劲真是——算了,反正也不是她闺女,既然回来了,那就住吧,反正别闹得全家不安生就成。 ———— 大概要停更一段时间,没思路了,越写越乱,越乱越糟的感觉。 不好意思各位,等有感觉了会回来更的。 0157 坏脾气的何小姐当天夜里突然过敏起了好多一粒粒的小疹子。 时间很晚了,大家都睡了,何林曼吓得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又急又慌,忍不住要用手挠。 何淮安找了衣服出来给她,准备自己开车带去医院,这里不是港城,有些事情没必要惊动太多人,他开着车还要分出一点心来哄何林曼要她别乱想。 夜间的医院人也很多,何淮安让她靠着自己眯一会,等排到了再带进去。 捡了吃的药和涂抹的药水药膏,出了医院就已经是半夜。 外头还下着雪,何林曼身上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双手插兜,吸着鼻子走得很慢,何淮安走几步还要停下来等她,最后实在烦了,问她:“你冷不冷,还想不想早点回去睡觉?” “我没有力气,我很难受。” 两人无声地对视几秒,何淮安叹气着蹲下身,“我背你,快点上来。” 车子停在外面,离这要走一段路。 路灯下的雪花洋洋洒洒,像羽毛,又像糖霜,何林曼伸手去接,落在掌心没多久就化了,她脑子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趴在何淮安背上,人恹恹的,话说得也没什么力气,“如果雪有味道就好了,甜甜的,和绵绵冰一样。” “你肚子饿了?” “有点……哥哥,如果雪是甜的,那就不用买冰淇淋了,只要张嘴就好啦。” “你下次躺着嘴张开,我把刨冰浇你嘴里。” “才不要。哥哥,你是不是要回去了?”何林曼趴那小声问了句,其实她知道,何先生已经来电话了,催何淮安赶紧回去,那边有个项目等着何淮安,她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故作镇定地拍了拍何淮安的肩,“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留在这里好烦的。老是管我!你快点回去赚钱,这样我买东西更有动力了。” “你看到了?爸爸给我发的信息你看到了是不是?唉呀,无事的,我留着再待几天啊,我在这边有些事情也可以处理的。你不要多想,也不用管。” “爸爸既然叫你了,你就回去没事的,我一个人在这边也可以的。我不会再和以前一样的,叶家也不会再打我的。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其实也顾着那边工作的,毕竟很重要,你回去吧,不要耽误要事啊。我真有事打你电话咯!淮安,你陪我过来了,我已经有点适应了。” “曼曼。”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把脸抬起来,躲着干什么。” 何林曼下意识照做,哪想何淮安竟拿着手机怼着她脸拍视频! “我就知道你在哭啊!好娇气的,做什么都要哭!既然不想我走就说咯,哭什么呢?学人家贤惠持家当好太太啊?” 何林曼当即恼羞成怒,直接把眼泪跟鼻涕抹他衣服上,“你管我干嘛哭,我让你回去是为你好,安元是倒闭破产了么?你每天这么闲在这陪我,既然很忙就回去啊,省得你自己心里烦。” 何淮安每次夜里还要爬起来去处理文件,其实比在港城更辛苦。 “lydia!你说话好好的行不行啊?你不要为了气我故意这样,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太放心——” “我有事会打电话给你的,你先回去就好了。真的,淮安,你回去吧,不然爸爸也会生气的。他不会喜欢也不会接受赞同你为了我去耽误要事。他工作心很重,就是妈妈以前生病时候,他也整天照常上班,她死的那天,要咽气的时候,她想见爸爸,可是助理说爸爸要开会,不可以。淮安你知道吗?其实爸妈后来的感情没多好,那个所谓的助理跟爸爸不清不楚的,甚至跑来挑衅妈妈给我撞见。”她只要闭眼,好像又是从前,父亲忙于工作,母亲卧病在床,终日与药为伴,她年纪小,只觉得那药又苦又臭,又害怕消瘦脱相的母亲不敢靠近。 林兰芝跟何先生做父母是极合格的,他们默契地在何林曼面前压制一切问题,争吵也不会给孩子看见。可是做夫妻又是不合格的,当恩爱逐渐被琐事消磨,穷小子变成港城巨富,为爱出逃豪门的千金变成何太,这对夫妻也逐渐恭敬如宾,再无旧时的痕迹。 何诚介爱林兰芝,林兰芝也爱何诚介,可是到最近,这对相爱的夫妻好像不会爱了,或者没有爱了。何诚介变成了何生,他身边莺莺燕燕女人有好多,逢场作戏的,露水姻缘的,或是默认接受年轻靓丽的助理主动献身的……好多好多,多到报纸也有刊登,多到林兰芝死前还要受气。 她对丈夫早已没了寄望,只留下遗言要何先生找到丢失的何淮安,照顾好何林曼,日后终身大事切忌寻门不当户不对之人。 于是林兰芝死后何先生越发溺爱何林曼,也不断打听找着何淮安的下落,即便看见何林曼的脾气日益娇纵乖戾,他也不多说一句。 “你知道那个助理最后怎样了吗?”何林曼盯着那昏黄路灯下鹅绒似的雪花幽幽问道:“我本来没有注意的,只是后来长大了越想越不对。查了问了才知道那个助理到底干了什么……虽然妈妈死了以后,爸爸马上把她给开了,但有什么用呢?我觉得一点用也没有,真的,不够。她后来嫁的也很好,因为她长得不丑,先生是做房地产的,姓黄。我和西寒假意接近她儿子,做什么都带着他,人啊,真的很好变坏的,堕落也很快。过了好几年,我们把做的坏事都推他头上了,所有,甚至还加了好多子虚乌有的罪名!事情闹得好大,她儿子要是真担了就完蛋了。于是她来求我,每天都能看见。她为了儿子不断地求我,还跟我道歉,说她做错了,以前的事情是她不对。于是我说,那你去和我妈道歉吧,你给她磕头,我原谅你,你儿子也就算了。她信了,真的去了,然后啊,她从石阶上滚下来,血流了好多好多,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都那样了,还求我能不能放过她儿子。当然可以了,我原谅她了,不过他儿子么,身败名裂,差点要坐牢。我当然就算了啊。” 何林曼弯弯着眼笑,声音也越发温柔,何淮安也背着她到了车子停的地方。 “最后,她老公有外遇,有私生子,姓黄的因为他妈妈,还有周遭人的指指点点跳楼自杀了。那个女的被赶出了黄家只能靠着救济金过活。这些是你出国以后发生的,你不知道很正常。”何林曼上了车,靠着车椅微微眯着眼,“爸爸对我很好,我也很爱爸爸,可不代表我能不去介意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去代表妈妈来原谅,我不可以,爸爸也不可以。我做的一切是因为我替妈妈感到生气,而不是妈妈想要我那么去做。同样的,我要你回去,倒也不是完全帮爸爸分担,只是因为我知道爸爸在外面还有什么儿子,不过是私生子,他看不上,也不当回事。可如果你让他失望了,那么安元就不一定属于你了。淮安,爸爸狠起来比谁都狠,他爱我们的确,可是有些时候,我们又没有那么重要了。你要回去,把安元彻底拿下,不仅是安元,还有何家,这些必须彻底属于你,为了妈妈和我,你一定要回去。” 0158 年关将近,叶家那些什么亲戚也陆陆续续的从各地过来,美名其曰探望。何淮安已经回港城里了,回去那天何林曼本想过去送他,结果外头太冷,她又感冒了,何淮安直接让她留着休养,自己一早乘了私人飞机回去了。 走之前又专门写了一堆事项交代,何淮安对何林曼就没放心过,哪哪都不放心。 “笍儿,你嗓子还疼么?淮安说你都喝秋梨膏的是吧?我让阿姨买了梨,等熬好了你拿去泡水喝。其实梨汤喝着也好的,要不我给你做梨汤吧,小吊梨汤,味道不比店里差!这儿比港城冷吧?你来这肯定不习惯,衣服还够么,要不下午咱再去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秦敏单独跟何林曼坐一块时候有无数话想说,可又觉得有些局促,她摸不准何林曼现在对她是什么想法。 “那天跟哥哥去买了很多,够穿了。” “哦,哦……这样啊,哥哥……是淮安对吧?对,你喊淮安也是喊哥哥的。那,那你觉得饭菜有什么要改进的吗?咸淡适宜吗?或者你觉着要再多做些什么菜,你得跟妈——跟伯母说,伯母给你做。”她嗫嚅着改了称呼,时不时地抬眼去打量何林曼,就怕惹着她不高兴。 “我不挑,您看着做就好。我很好养的!一般我都吃。” “对对对,你这孩子好养活,没人家那样挑食,给你做饭倒是不费心。”秦敏顺着她的话夸,又问她,“你舅——就是秦家,到那了也不用太拘束,都自个儿人,好多的哥哥姐姐们等你过去玩呢,你那会来的时候也没去那过,他们大多也没见过你……笍儿,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谁欺负你了也和我说,我给你做主啊,还有,还有你——伯父!他也向着你,你回来了他比谁都高兴呢,过几天还要带着咱下馆子吃!” 何林曼知道叶梁平夫妇不大爱去外头吃,总觉得外头没家干净,不过何林曼喜欢,何林曼可喜欢上外头吃了。 不过…… 她斜斜靠着一边的角落,单手撑着额角,饶有兴趣地歪头问秦敏:“是单单只有爸高兴还是你们都高兴啊?” 秦敏想也不想地回她:“那自然是都高兴啊,妈看见你就美滋滋的,你筝儿姐姐还有明——笍,笍儿……你刚刚说什么?”瞳孔猛地一缩,秦敏不敢置信地又问她:“你刚刚喊什么,啊?笍儿,你刚刚喊了什么?” “嗯?我喊什么……我想想啊,不太记得了,我记性一直都不好的,不过听你那么说很高兴啊,感觉大家都很欢迎我来呢。”何林曼挑了挑眉,把头挪了回去,继续恢复方才歪斜身子玩手机的姿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秦敏不甘心,可是又拿她无法,不过到底还是有值得安慰的地方吧。 “没事,慢慢来。妈等着那天……”她低着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再一次缩回。 何林曼宛若不觉,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何淮安回去了何先生又稍稍闲了些,今天他在家休息,没去公司。 何林曼让何淮安回去的事情他知道了,又是欣慰又觉着心疼,发了信息过来,还往卡里打了钱,多少给点补偿。 说实话,何林曼不缺钱,一直都不缺,林兰芝死后,她名下的所有资产以及那些首饰珠宝通通转到何林曼的名下,而何先生早先又只有她一个孩子,赚的钱全给她花,后来高茜来了,心里又觉着委屈何林曼,又可劲儿的补偿,加上林生夫妇给的什么零花钱之类的,何林曼是根本不缺钱的。 但没人介意钱多,有钱了很多事情办得也轻松,过得也舒服。 “我在这边要住一段时间,我这人说不来好听话,哪里说得不对别和我见识。”她没什么表情地说着,惹得秦敏忙道:“瞧你说的,你跟我们还客气啥。淮安因为工作要回去,你一人在家是不是挺无聊的?正好明笙最近放假没事,让他陪着你在这边转转玩玩好不好?” “哦。” “哎,哎……嗯……那个,笍儿,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跟淮安……你们是不是……你们在港城也这样么?” “啊?”何林曼狐疑地抬脸看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就是,就是我觉着吧,你们还是节制些比较好,你们年轻,贪这些没错,不过多了也伤身子……”秦敏自己也觉着尴尬,压着声跟她说:“你们新婚燕尔,加上感情一直好,那样确实……不过多了真的伤身子,他要是想要,你也,也适当跟他拒绝……”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们——”何林曼脸都烧红了,瞪着眼睛又不敢太大声怕给司机听见,“你是不是偷听?” “不,我没事偷听这个干嘛。你自己照照镜子瞧瞧……我好歹是过来人,多少看得出来。你们在港城就这样吗?” “没——你问这个干嘛。” “笍儿,怎么着我也是——你们现在有要孩子的准备吗?” 何林曼脸都丢大了,装死不吭声,脸都红到耳朵根了,耐不住秦敏追问,期期艾艾地应了,“有,有那个准备。他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可以生孩子。” “淮安说的?那你想要吗?”秦敏多少也有点咂摸出何林曼的脾气,在一方面来说,何林曼是单纯的,人要她干嘛就干嘛,可听话了,不过也仅限于一些人。 “我……我想……因为结婚了啊……” “那你跟淮安为什么结婚?” “因为他是淮安啊。” “可是他对你好像管得有点严,而且——”秦敏话音刚落,何林曼的眼神就变了,“你想说什么,我哥哥对我很好,我爱他才结婚的。除了他,我不想嫁给任何人!伯母还是不要太好奇,有些事情跟您没有关系的。我很不喜欢别人说他怎么怎么样,他很好,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没有人能代替他,跟他结婚我是自愿的。所以,不要再谈这个话题。” 0159 秦家就秦昊跟何林曼有过接触,之前都是别的渠道见的,这一会要见着真人,难免还是好奇。 “哎,老五,那姑娘到底什么样啊,好相处吗?” 秦昊笑笑不说话,大伙心里有数了,又有人道:“我记着她结婚那会都上头条了吧,那架势比皇帝嫁女儿还隆重!都说姓何的宠她,我看这里面啊,肯定有什么猫腻!不然谁平白无故的对一外人!” “你说话给我注意些,别待会当着人面说。万一不高兴——” “怎么着啊,不高兴还能把我吃了?要我说就是惯的,你看梁平那两口子对她还不好么,人不照样心里想着何家!哼,养不熟。”秦老叁没见过何林曼,但对她做的事情有所耳闻,满脸厌恶地继续道:“港姐蓝欣知道么,她有一闺女,不知怎的惹着咱何小姐不高兴了,上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揪头发,拧她手!听说后来那姑娘被几个混账东西欺负了,何小姐也在呢!” “这事可不能瞎说!” “什么瞎说,港城那我有认识的人!谁不知道何生家的小姐不好惹啊,想干嘛就干嘛,天塌了也有人顶着!她跟那姓何的儿子早就认识了,指不定两人——”秦老叁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突然秦老爷子厉声呵斥道:“闭嘴,那些东西能是真的么!” “什么不是真的,就是!我——” 见着秦敏,秦家大哥忙给秦老叁使眼色,这才悻悻作罢。 “这就是笍儿吧,瞧咱姑娘长得多俊俏,和小妹年轻那会真是一模一样的!”秦家大嫂率先上前,拉着何林曼的手细细打量,眉眼其实是像叶梁平的,叁个孩子里,她最像! 何林曼笑着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她出手向来大方,送的自然也是好货,“之前一直想来拜访的,只是都没有机会,我也不知道大家的具体喜好,姑且就买了这些。” “你来就好了,带什么礼啊,哟,这酒——哎,爸,这是不是您老念叨的?” 秦老爷子开始还以为是老大媳妇客气,没想定眼一看还真是! “这宝贝可是稀罕物,我早先尝过,只是因为难得不好买……丫头,你上哪弄来的,拿来送人你可真是大方啊!” “好马配好鞍,宝刀配英雄!我们对酒一窍不通,喝了也是浪费。可您对这是行家,自然给您是极好的。只要您喜欢,这就送的值!”好话谁都会说,何林曼又是最擅长这个的,她要有心哄人,保管哄得晕头转向,卖了还乐呵呵的给数钱。 一番寒暄客套,何林曼就跟着秦家同辈的处一块玩。 “姑姑说你爱吃甜,你尝尝这雪花酥味道怎样,这是我们几个瞎琢磨做的。”秦佳怡把倒好的柠檬水递给她,还有几个包着糖衣的雪花酥。 “味道很好啊,你们好厉害呀,我一直觉得会做菜的女生很厉害的。” “嗐,这算什么,瞎来的。对了,你不脱外套吗?这屋子里不冷的。”秦佳怡见着奇怪,她穿着短袖都不觉得冷,更别说何林曼那样穿着羽绒服的。 “啊……我里面穿的是打底,脱掉不太好的。”何林曼颇为尴尬地摸着鼻尖,为了好看,她选了看着轻便的羽绒服,保暖勉强还行,又怕臃肿,所以里头穿着也不多。 “我那有刚买的衣服,要不你拿去凑合一下?我没穿过的。”秦佳怡带着她去自个房间找了衣服给她,“你看着比我瘦,这给你穿只大不小。”说着目光在何林曼与衣服之间来回转换,“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没事啊,那样穿着很酷的。” 秦佳怡见她不在意,便等着她换好衣服一道回去。 不得不说这小表妹真是会长啊,把姑姑跟姑父的好地方全长了去,说她是叶家姑娘里头最漂亮的一点没错。 可漂亮归漂亮,许是从小在外长大吧,何林曼跟叶家孩子比起来就是娇气好多,做事走路瞧着总觉得软绵绵没多大力气的。 她跟何淮安结婚的报道秦佳怡看过,单从照片上看,何淮安对她是以占有保护的姿势揽入怀中,就是坐着的合照里,何淮安也是身子靠着她那方向……早先倒是从叶明笙那听说过,何淮安是设计了何林曼的前男友才跟她处到一块的,没多久就结婚,并且极其不喜欢哪个男的靠近提起何林曼。 何林曼在港城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做得那些事情么多少一二件也被人透出来过。秦佳怡记得之前网上就有人爆料过说她校园暴力人,逼得人自杀还干嘛,不过后来安元那边直接律师函警告,好几个带节奏的营销号都被告了,据说后来调查也是假消息。 但…… 秦佳怡觉得肯定是真的,港城圈子的那些人对何林曼的评价都是不好惹,任性而为。和她对着干的几乎就没好下场过,尤其是—— “我换好啦,怎么样,穿着可以吗?”对秦佳怡合身的衣服给何林曼就是oversais风,不过人生得好,套个麻袋也照样有人夸,“好看啊,你真是穿衣服的好架子啊。” 这话听得何林曼眼睛都笑弯了,她就喜欢听好话,尤其还那么多人夸,露着一对浅浅的涡,穿着宽松偏休闲的衣服,脸上的妆容也换了新的风格,连带着旁人也觉着她好亲近不少,开始古怪的氛围瞬间淡化,因为一件衣服,但也不单单是件衣服。 在场的人对何林曼当年干的事情都知道,她没看着那么乖,也没那么好相处,她是秦叶两家最特殊的存在。她那有恃无恐的底气也来自何家,本该和她毫无想干的。 从前有何先生那无脑似的溺爱,现有何淮安无底线地在背后收拾摊子撑腰。对何林曼而言,她就是不回叶家也照样能过得很好,就单单从雯雯那事情可以看出来。 都把人推楼下了,叶家老爷子被她刺激得给了一耳光,结果何家接到消息火速带着林季两家从港城冲过来,态度极其强硬的要带孩子回去。可问题在于事情的开端就是何林曼做错了,推人这事就不对。可 何家却丝毫没有觉得,或者那边的所有人都愿意惯着。 秦佳怡眯着眼睛坐边上,瞧了何林曼很久了,终于她问:“笍儿,你这次在这住多久啊?我闲着在家可无聊了,要不咱俩约着去逛逛街什么的呗。” 这其实很好,跟叶家或者秦家的人处好关系对她是有利无害的,如果她愿意的话,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何林曼把东西咽下去了才道:“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哦,住到该住的时间吧,这种事情谁也不好说的。不过逛街肯定没问题啊,我都有空的,随叫随到啊!” 0160 晚上躺在床上,何林曼刚眯了眼睛想休息,何淮安就找她了。 “你要睡了?”正常人这个时间是睡了,可平常这个点何林曼还在刷剧玩手机,不然何淮安也不会找她了。 “有点困,今天。你刚回家吗?”何林曼看那视频那端的何淮安刚洗完澡,想也知道是回来没多久,“你晚上饭吃了没?” “于华给我买了,你今天去秦家玩得怎么样?” “糟透了,很明显,无论是秦家还是叶家,不喜欢我的大有人在。”何林曼冷嗤了声,装了一天了,差点没给她恶心得吐出来。 何淮安沉默了几秒,原本轻松的神色也逐渐收敛,显然是不高兴了,“谁又说你了?” “不重要,不喜欢我的无论在这还是港城都有。我要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那些重要的,说得了话的,站着我这边就够了。陆倩倩怎么样,你把她放了吗?” “嗯,她的事情你不用管。Lydia,这些你不需要操心。” “啧,如果我要还在港城的话肯定要和她见一见的,是刘亲自来接么?我这几天看见刘频频出现在别人的社交号里啊,就是那个和陆倩倩好像的女人……哥哥,这是齐人之福么?有了爱的还有个像的,嗯……娥皇女英?哦,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何淮安见她似乎起了兴趣,警告道:“lydia,好玩的事情很多,没必要每个都要参与。爸爸这几天还在说你呢,他准备去大陆一趟,他不太放心。” “不行,你跟爸爸说让他晚一点过来,现在这个时间不太合适。” “助理这些都在那边,不会打扰到你,有事他们也会处理。你觉得还有什么要的就跟助理或者我说。我这段时间可能没时间跟你联系……” “没事,你管你的就好,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很好的,已经在适应了。而且现在我的普通话比原来好很多,他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之前就住院的,前几天逞强去上班有出了点问题,现在在家休息。他明天说要带我还有她去外面玩,去故宫紫荆城。我今天开玩笑喊了一句爸,她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我现在说不来到底什么感觉……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lydia,没有哪个父亲不爱自己孩子的。” “他也是吗?他会和爸爸一样爱我吗?我做什么都可以?” “曼曼,每个人爱的方式不一样,他不是爸爸,所以和爸爸肯定不一样,但是他对你肯定不会比爸爸差。”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淮安,我来这好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他们总说他们有对爱我,想我……可是这些事情说说,动动嘴谁不会呢?这么多年了,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不是他们啊。”何林曼不懂,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她有记忆以来就是跟着何家夫妇的,她没受过一点委屈,甚至称得上委屈的也就是何先生后来与罗琴再婚接了高茜回来。可何先生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她是被偏爱的那一方,与高茜不一样。 “曼曼,你觉得爸爸对高茜怎么样?” “那是他女儿,他当然爱咯。” “那你难道不是么?他是你父亲,私底下联系爸爸那么多年了,当初也一直想过来接你回去,这些肯定不是装出来的啊。” “可是淮安……他们能接受的是乖的何林曼,那不是我,是装的。” “不重要,曼曼,真住得不舒服就算了,没关系的。” “我有点害怕,明天就我们叁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该说什么话,该怎样才最好……什么也不知道,淮安,我有点怕 ” “不需要太紧张,那只是出去玩啊。你平常怎么跟爸爸相处就跟他们怎么来,我保证没问题的,好吗?”何淮安好脾气的安慰她,又问了明天的大概安排想了想又道:“你们玩好以后呢就在外面吃饭,吃了再回去。吃的地方我让人安排,不过他们肯定更了解哪里好吃,到时另外安排也不是不行。曼曼,你有什么想问他们都就问,不要太离谱都没事的。嗯……比如你先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想问的。” “……为什么弄丢我。” “可以,还有吗?” “这么多年了,对我到底是……我不知道这个该怎么描述,好难讲。”她普通就算说得再好可语言组织也不太行,最终还是失败的放弃了,“算了,这个就不问了。” “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方式来问,比如这些年你们有没有想我,或者对我有什么想法什么的,lydia,你说软话,好话很厉害,平常怎么做错事怎么跟爸爸耍赖卖乖的就怎么来。” “我知道了……哥哥,有点困了,还要早起看升旗呢。” “那你早点睡,等你睡了我再把视频切了,你把手机放一边吧,我看一下刚做好的报表。好梦,lydia。” “那你可以跟我讲讲话吗?就是我听你说……不然我还是有点睡不着,但是就说是困。”何林曼有些焦虑明天的事情,情不自禁地想咬指甲,何淮安见了马上训她,“脏不脏,你怎么又咬指甲,什么臭习惯!给你放些助眠的音乐好吗?至于说话,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等一下,我把这些数据看完给你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念怎么样?”他边说边找了音乐,手机就放床上,自己在外屋办公去了。 何林曼没有等到他回来就睡了,即便睡得不太安稳,但好歹也是睡着了,等她被敲门声吵醒时,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笍儿,笍儿?是我,该起来,不然来不及去看升旗的,笍——”秦敏换好衣服弄完了才来叫何林曼,见她披头散发地开了门,睡眼惺忪,整个人瞧着都迷迷瞪瞪且不耐烦的样子,不由声音更软了,“要不咱不去看升旗了,你继续睡吧 ” “说了要看就要看,没事,我很快就好。”她强撑着眼皮,东晃西晃地准备去洗漱,擦了脸好歹清醒一些。 叶梁平开车,秦敏坐副驾驶,何林曼坐在后天打着哈欠两眼放空,脑里浆糊似的乱。 “笍儿,杯里有热豆浆,你要喝就倒出来,还有吃的在盒子里。” “哦,你们要吗?也喝点吧,好冷的,喝点热的舒服。”她一人喝怪尴尬的。 叶梁平看着前面,他在开车,可听见何林曼说冷马上道:“这边确实要冷,你衣服穿得多吗?把暖气开再大些吧。”他听妻子说了,孩子昨天在去秦家的路上突然喊了句爸,那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有,打翻了五味瓶,或说是百味瓶也不为过,被认可,被接受,像是小时候迎着众人艳羡的目光上讲台领奖,回家被父亲摸着脑袋夸,而母亲下厨特地给他做了碗比别的兄弟姐妹多了料的汤面。 他透着后视镜看在倒豆浆的女儿,心里也不自觉的欢快起来,少有的哼起年轻时常唱的歌,真好啊,今天肯定是个好天气啊。 0161 “每次看每次都觉得好庄严,你们天天都来看吗?都是早上起这么早来吗?”何林曼搓着手,呼出的气在寒冷的阳光下格外明显,即便出太阳了,她也觉得冷,鼻尖冻得红红的,说话时不自觉地吸着鼻子。 “有空了就来,老爷子一般早上都来这,约着几个老友,看完了再去哪转转。你没戴手套的吗?你这衣服的兜也太浅了,你放爸口袋里捂捂吧,爸口袋暖和——咳,要么上哪去给你买双手套吧,冻着可不行,要长了冻疮可难受了。” 何林曼见他神色有些尴尬,想也是为了那句爸的事。 “可是你有两个兜,我不好把手放进去呀。” “没事,你左手放你爸那,右手放我这。”秦敏巴不得何林曼跟他们多亲近些,别说把手放兜里了,就是把衣服脱了给她都成。 “那样会不会很奇怪啊,算啦,你们的兜兜好像真的比我大啊。长冻疮是什么样?我没有的,很痛吗?” 她一脸好奇,这话要是别人问叶梁平铁定懒得搭理,可要是何林曼…… “痛啊,又痛又痒的,我当初外调时候也生了冻疮,每年冬天都会复发,怎么也好不起来。所以要保护好,别冻着。你看你手这么白有那么细嫩个,生了冻疮可难看了。你瞧,要是跟我这样,可来不及了。”叶梁平把长了疮的地方给她看,想也知道她是不可能会长这东西的,何诚介根本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这个我知道,我爸爸——他也有,不过现在好像好了,是擦什么药膏的。回去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寄过来,你擦了肯定会好。” “没事,长了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老朋友了,冬天才见的。”其实他就是不想用何诚介的东西,看见这人就心里不舒服,更别说用他东西了,完全给自己添堵。 “我以为你很凶的,因为你都不怎么笑。我在电视里看见你的时候,你都是很严肃的。没想到你原来还会开玩笑啊。”何林曼试探地把手放他兜里,叶梁平就是按着她走路的速度来,方便她捂手。 “在外面嘻嘻哈哈人家说你不正经,形象不好不说,要是给什么人看见,又有乱七八糟的言论出来。我也是人啊,当然会开玩笑的。笍儿,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本事,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事情有多样性,结局也不一定只有一个,所以啊,不要太早下结论。”他不自觉地要给何林曼讲道理,引得秦敏白他,“得了吧您,都出来玩了还端着什么啊,我跟你结婚那么多年,也不见得你笑几回啊。” “不爱笑也没关系,我就觉得爱笑的男人不正经的,淮安就不爱笑,不过他对我就很好。”她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和叶家人弄好关系的,与其那样,倒不如先从亲生父母开始,抿了抿唇,何林曼小声对着秦敏说:“两边都插着兜兜不好走,要不我们手牵手走吧,这样我们两个的手也会烫了。” “啊,这,这当然好了,可是,可是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的,你——笍儿……” “好啰嗦啊,我手牵着你,不一会不就变烫了?我给你暖暖咯,我这人特别善良的,大家都夸我人美心善,呐,今天见识到了吧。” 秦敏岂止见识啊,都快哭了,叶梁平倒是看着比较淡定,只是双手不自觉地握起,“孩子喜欢牵手就牵,咱闺女牵你还怕占便宜啊。” “那也是我被占便宜啊……”她嘟囔了句,见秦敏好像真要哭了,挺无语的,“哎呀,你这是干嘛呢,我又不是怪兽,你对我为什么都要这么小心翼翼啊。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女儿,可你干嘛——”她语速快了好像是生气了,秦敏慌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很高兴。真的,笍儿,我真的很高兴,太高兴了,我对你跟对明笙他们没有区别,甚至我心里还偏着你些。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我怕说错话弄得你心里不高兴。” “让我生气的事情多了,还差你一件吗?当年来港城堵我怎么不怕我生气啊。你就正常对我不就好了吗?我跟舅妈相处都比跟你自在。”这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犹豫着要说什么补救,但秦敏却道:“笍儿,她,还有何诚介的妻子,这两位陪你的时间确实比我多,你和她们亲近很正常。她们对你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好,有些事情我没考虑到的,顾不到的,都是她们陪着你,帮你。但是,但是我也不是不想和她们一样啊,笍儿,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说妈能不爱你疼你吗?” “那为什么要弄丢我,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卖掉,所以我很怕,我怕爸爸不要我,怕爸爸因为高茜把我赶出去,怕爸爸娶了罗琴就不是我爸爸了……我担惊受怕,每天都疑神疑鬼的,想尽一切办法要把高茜赶走……为什么生了我就不要我呢?如果不要,为什么又来找呢?为什么不早点,我都已经习惯港城那边了又上门来找呢……” “笍儿,笍儿你听妈妈解释,我们没有不要你,那时候你爸爸外调,那地方太乱了,我们真的没想到那些人胆子大到会去家属院偷……甚至成功了……我们找了你好久,最后找到了,可是,可是何诚介他不愿意,他根本就不把你还给我们。后来,后来他太穷了,饭都吃不下去了,实在不能养你,他没办法才打电话来……我们接你回家,你哥哥姐姐也都陪着你玩……但没多久你就想回去了,一直哭,一直哭……” 何林曼恍然间想起自己当初做过的一个梦,喃喃地念着,“于是我发烧进了医院,你们让爸妈从港城过来,我回去以后,爸爸再也不让你们联系我对不对?” “笍儿,这些已经过去了,再提没必要。” “你们恨爸爸吗?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对没血缘的人比亲爸妈还亲。” “这事情你是无辜的,何诚介我确实恨他,可是他对你是真的好……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嫉妒。” “抱歉,太乱了,我,我不太想再说这些。不要说了好不好……不想说,不想听。” “好好好,不说,不说。”秦敏由着她的话接,见何林曼脸色不太好,担忧道:“不舒服吗?要不回去吧。” “不用,没事。”秦敏的手真的很凉,冬日里握着就像块冰似的,何林曼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她没舅妈保养的那么好,穿得也没舅妈时尚,很朴素,放人群堆里不显眼的,脾气也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说话没林兰芝那样慢声慢气的,从容不迫的,秦敏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无非就是长得好了些,除此以外,何林曼没觉得她哪里特别了,手也很糙,一点也不细腻的,有点像老树皮。 “对不起,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太好,因为我有点生气。” “没事,我怎么会和你小孩子计较这些。笍儿,我手是不是很冰啊,要不我放兜里捂热了再牵?” “不用,凉快,我就喜欢凉快。”她第一次愿意跟叶家人说自己真正想说的话了,“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淮安不好?我和他结婚是被骗的,是不是有人说淮安弄了手段才又机会和我结婚的?”她没等人回答就自己接话,“其实对也不对。我跟他一开始就是他设计的,只是后来跟collin拍拖就是解闷玩的,一早就已经说好。分手也是因为他跟一女的不清不楚,我看见了,生气就分了。淮安固然有插手,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没留把柄,淮安也做不了。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初中就在一起了,后来爸爸发现,把他打了一顿强制性送国外把我们分开。爸爸不看好我们,他觉得我们是兄妹,兄妹不能在一起。” “初中就——那你那会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 “对,那会他背着爸爸回来,刚好发生把事情。我相信淮安,我的一切他都知道,我要的,我想的,他都能理解,能给我的他就给我,做不到也会努力。他话不多,事情做得招人恨没关系,只要他是淮安,是淮安好了,我不在乎,就算他是哑巴我也愿意和他结婚。” 0162 宋书佑打电话来的时候何淮安恰好在吃饭,瞄了眼备注,把没动几口的饭菜放下了,“什么事?” “刘嘉楠已经跟余心签下合同了!” 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饶是何淮安也愣住了,半晌才道:“刘嘉楠什么时候参与来的,我跟余心这边都已经在交接工作了!你哪来的消息,不是我已经……” “就在刚才,我们都被耍了!余心那边就是付违约金也要跟刘嘉楠合作,听说他那里有什么专利,市场发展比我们更大!淮安,我早就跟你说过,刘嘉楠就是蛰伏埋藏的狗,时不时的出来恶心你。你瞧,他刚回国时候,没背景,没钱,是你出资帮了他,现在呢,你也还不是跟我一样被他狠狠咬一大口!”宋书佑不无嘲笑他的意思,见着何淮安跟自己一样,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你确定这个消息准确?”他再次确认,隔着电话宋书佑倒是没觉着他怎么不对,也就开始惊了一下,于是宋书佑试探地问他:“消息绝对不假,我不可能骗你。这事你觉得怎么样,不会你就这么算了吧,Martin,这个项目上,安元投的精力与财力可不是什么小数,就这么拱手给刘?” “你很急?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还没公布,还是有回转机会。”何淮安似乎并不是很上心,弄得宋书佑差点以为自己是得了虚假消息了,忍不住又提醒,“刘嘉楠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摆弄的,翅膀硬了很难搞,淮安,别说我没提醒你,他要动手,第一个就找安元!” “知道了,我这还有点事,先这样说。”他挂了电话,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一边,手指撑着额头,像是折断了脖颈似的,脸放得很低。 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那很糟,可偏偏这事情确实让他感到很恼火,宋书佑的话没有错,刘嘉楠的确开始碍到他了。何淮安本性是个自私且控制欲强的人,做生意耍手段没关系,可言而无信就没意思了。他不是慈善家,投了那么多时间准备,砸了那么多钱去弄的项目说没就没—— 这跟告诉所有人他何淮安好欺负没脑子有什么区别呢? 这事情他先不打算告诉何先生,在没确定以前,他还是不打算采取什么手段,不过还是得让底下人做个最坏准备。 相比他的阴云密布,何林曼倒是轻松许多,晚上跟他打视频时候还很精神,“我们吃的那家店有京剧表演,我——哥哥,你怎么了?” 何淮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强笑回她:“有点累,最近感冒了,休息不够,所以状态不好。” “那你今天早点睡,我就不跟你聊天了。” “好,lydia,这几天我很忙,应该都不能跟你打视频了,不要生气好不好?”何淮安不想让她担心什么,可自己实在没心跟她聊天,状态不好,还不如不说。 “没关系啊,我也很忙的,没时间跟你聊啊。你早点睡,别熬夜忙工作。”她趴在床上对着视频里的何淮安笑,“我已经试着在和他们处好关系了,淮安,我觉得也不是特别难。” “这对你很轻松的,lydia,你比任何人都聪明。” “谢啦,睡觉,睡觉!好梦啊,你!” 她挂了视频才敛了笑,刷着手机看别人发的动态分享。 说起来,陆倩倩最近一直在跟余家的女儿玩。看照片关系还很好的样子,还有去什么地方吃东西啊,买东西啊,做蛋糕啊…… 而跟陆倩倩长得很像的那个也有发自己陪对象的照片,只是那个对象没露脸。 但何林曼可以肯定是刘嘉楠。 很精彩不是么,她不介意在这事情上加把火燃烧得更旺。一个人,被捧得越高,越容易飘飘然,所以越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不想再跟陆倩倩那些人有纠葛是一回事,可让陆倩倩痛苦难受又是另一回事,她讨厌陆倩倩,没有缘故,毫无理由的。 那种本就生活在底层的垃圾到底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的,念书时候攀上了林西寒那帮人,妄图以为自己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端着清高架子却掩饰不了眼里的贪。如今踩了狗屎运用着周繁丹的身份彻底摆脱鱼蛋妹的日子了,有样学样的跟朋友们去购物逛街,借着华丽的服饰去掩盖内心的脏污。 可还不是一个垃圾么,那种下等人过了几天好日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说一个周家她不放眼里,就是加个刘家又怎样,刘嘉楠那个疯狗早就过了辉煌时候了,老爸死在牢里,谁还给他擦屁股。 如今的陆倩倩好像是人生赢家,港城徐徐升起的明星是她男友,林氏的少东家是她追求者,美丽的容貌,殷实的家庭……怎么样都是人生巅峰了吧。 何林曼很期待,期待这些虚伪的一切被撕碎毁掉。 0163 何林曼来这边有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碰见高茜,她好像是出差还干嘛了,一直没碰见。她本打算发消息问她回来没,谁知就在叶家二叔生日时候办宴碰见了。 两人恰好一个桌,只是没坐在一起,她边上是叶明筝,叶明筝时不时地往她碗里夹菜,而高茜边上是她那高家妹妹。 这一桌里还是她不认识的人居多,她瞥了眼高茜,心里有点不舒服,都回来了也没跟她说一声,还巴巴地跑去跟高家的人玩亲情。 “那个人是谁?”何林曼的下巴朝着一女的那努了努,叶明筝顺着看了眼道:“张家的闺女,边上是潘家的,跟婷婷都认识,也是跟小茜一块玩到大的。” “哦,这样啊,看来高茜的人缘很好咯。”她跟不认识高茜似的一直没打招呼,高雅婷开始还碍着何林曼在场没做什么,但后来看何林曼那架势多少自己也悟出什么,先是说话还时不时地往何林曼那瞟,见她一直无动于衷便彻底放心了。 “你不是说她们是跟高茜一直玩的么,这玩的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啊?”何林曼似笑非笑地问着叶明筝,那些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也没什么,只是若真是朋友就不可能会说这些了。 “我记着以前小茜确实和她们关系挺好的啊,以前上学都是一起走的……” “哎,小茜,你这事做得就不地道啊,咱婷婷好歹叫你声姐姐,你就算心里不把她当妹妹也不能这样吧。我记着安元老板是你爸,你给安排个工作有那么难吗?” “就是,话说你都回去那么久了,怎么还姓高啊?你爸不是姓何,我听说何家在港城可厉害了,哎,是真的吗?我瞧着也不像啊,这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潘家的女儿说着比了比手势,捂着嘴继续笑说:“当年的港姐蓝欣听说被何生包养过,是真——” “真你妈,你烂嘴出来恶心谁啊!高茜,你是死人,被这样说很高兴,垃圾一样的东西在这说叁道四给谁看!你对包养这种事很关心?你爸爸是不是天天出去包养女人啊,要不我放网上挂一下,让你爸爸火一下,你爸叫什么,现在的网友好热心的,挂个名字都能扒出来,你爸爸幼儿园尿床的床单都能翻出来呢!姓潘是吧,还包养小叁,看你这一身也不便宜的,不会除了包养还有别的吧——”这话已经很敏感了,只是声音嘈杂就这桌的人听见,叶明笙变了脸色要拽她,可何林曼唰的起身到那几人边上,“姓何姓高很重要?高这个姓很牛逼?高雅婷——”她说着扭头转向一边,“你们高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什么八旗后代啊,她姓你这高意见好像很多的?我看高伟君来港城求我爸爸的时候也没那么牛啊,高茜,你来说几句呗,我年纪小,说不来什么好听话,你会说,多说点!” “lydia,嘘!你这死孩子怎么还不改改脾气。”高茜只求她赶紧闭嘴吧,完全不怀疑何林曼哪天死就死在这嘴跟脾气上。 “我怎么了啊,我说错了?哦,好吧,那我道歉咯,对不起,不该说你爸爸包养女人,我不该去发布网上,我也不该说你爸爸没用来求人。我很诚心的,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真的对不起啊。”她话说得阴阳怪气,笑得也阴阳怪气,叶明筝都想把她脸跟嘴捂上了。 高雅婷青白着脸没回话,姓潘的看不惯要出声,何林曼马上瞪着眼睛道:“我这人脾气很烂的,别跟我讲东讲西,弄烦了大不了你我都别好过。” “笍儿!我妹妹胡闹惯了,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叶明筝出来打圆场,高茜拉着何林曼出去。 “放手,你放手,高茜!你干什么,你跟她们是一伙的啊,你帮着她们来欺负我!” “得了吧祖宗,你说你凑什么热闹啊,你知不知道你那话——你怎么就不过过脑子啊,这话能说么,要是给长辈听见——” “我就说!我怕什么,我还怕她们?哼,这要是在港城,我——” “这不是港城!lydia,你脑子进水是不是,你才回叶家,今天还是你二叔生日,你要真惹了麻烦,你让叶家怎么想你!再说了,这里不是港城,没有人会跟何淮安一样惯着你,改改脾气,不然真惹着麻烦,连带着何家都完蛋!” “高茜!” “今天是潘家,你确实可以不怕,可明天呢?我的好妹妹啊,你老爸就是皇帝也有被篡位时候,更别说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不是你爸一人说了算的,你这冲动脾气怎么就不改改,你看看之前,刘嘉楠在港城多拽啊,转眼爸爸就进了监狱……林林,你做事情真的不能跟以前一样随性而为了,你不是小孩了啊。” “那,那我不是跟她们道歉了吗?” “你道歉,你道的是什么心里没数吗?你当人傻是不是,以后不能这样了,人的嘴巴管不住的,你越说人家越觉得你心虚,越发证实这事情。你就当没听见,别放心上。” “可是她们说爸爸!爸爸根本就没跟蓝欣有什么,我不说,她们反倒觉得我们默认了啊。再说了,我是帮你才这样的,你怎么还说我……”何林曼反驳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高茜还是觉得她冲动了,初衷是好意,但……高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啊,不过是真的不能这样说知道吗?这里不是港城,何家再厉害也伸不到这,叶家人疼你也别乱来,开始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没跟你联系啊?你怎么——一点没变的,还跟以前一样,你都结婚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我才下飞机没多久就被拉来了,衣服都是匆匆换的。” “知道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在叶家还好吧?没人欺负你吧,就你这脾气别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哎,我听说你当年把叶家的小表妹推下楼了?这事情可不能再干了啊,你干点人事儿行不行,那些有的没的想法给我收收。再胡闹我可收拾你了啊!”高茜跟她认识那么多年了,要说没感情肯定是假的,虽然挺看不惯何林曼一些做法跟脾气的,但怎么说也是她妹妹,再差劲也是比高雅婷亲的,她自然也想何林曼好,初到港城就看出来这孩子被养得很娇气,被宠得无法无天,可那会在港城,而何林曼确实也可以说年纪小不懂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她已经结婚了,又回了叶家,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叶家的闺女不过是意外而一直养在何家。她要哪里哪里做得不对,人家马上会说何诚介,何家没教好。本来就在家教森严的叶家格格不入了,现在要再闯什么祸只怕是火上添油。 “秦姨还有明筝人很好的,凶你肯定不会,叶明笙虽然性子有些急躁,不过也还行,他对你反正就是林西寒对你那样吧。叶伯父看着很严肃,其实也很好说话的,你在港城怎么跟你爸撒娇就怎么跟他来,没事的。林林,只要你别乱来,叶家待着对你肯定是有好处的。” 0164 “爸爸,我很抱歉,这事情是我没处理好。” 何先生坐在办公椅上,对面站着的何淮安,余心那边已经给了结果了,不知哪里弄了借口说安元这有问题,铁了心要解约跟刘嘉楠合作,何淮安本过去了一趟,那会还说得好好的,结果第二天要跟刘嘉楠合作的消息就来了。 就等于说何淮安白跑了一趟,还傻傻的在那被人哄得团团转。 他逆光站在办公桌前,垂着眼,声音很轻,“爸爸,责任在我,我没做好——” 何先生抬手打断他,“好了,淮安,这没什么,人不可能做事都是百分百成功。再说了,是余心那边出尔反尔——就当是一个教训,淮安,你有时候的路实在太顺,挫折太少,所以很容易被骗,被钻漏子!” “是,爸爸,确实是我欠妥当了。宋书佑给我打电话时候我是半信半疑,所以想过去一趟看余心到底什么想法,可……” “余峰那个老匹夫你不需要管,他既然想撇开安元跟刘嘉楠合作就给他!想跟我们合作的多得很,他余心算个屁!”这话一半是安慰何淮安,一半是安慰自己,毕竟之前投入了好多,损失其实是很大的,这口气不仅是何淮安咽不下,何先生更是想冲到余心那把余峰打一顿! “这几天我打算在公司住着,处理事情也方便,曼曼反正不在家,我不回去没关系。” “嗯,淮安,越是碰到这种事越要沉得住气,打仗也要吃饱肚子,你把后续损失什么的处理好,至于余心那边……这笔账可不是给点钱就能解决的。”何先生似玩笑一般说着说话,笑不达眼底,狠戾之色尽显,“要让那些人见识见识,我们安元可不是想玩就玩的。刘家固然出了一个好儿子,可我们何家更不差!Martin,错误不代表什么,只要能改,能解决,能有教训,这都是好事!既然事情发生,损失也没有办法……这个教训你要记住,不管怎么说,这事情也是你事先计划没做好,是你大意!你在国外时候,我一直有在关注,说实话,有些地方你实在太冒进,所得结果的确漂亮,可是稍有不慎,全盘皆空!事情明明可以稍稍委婉处理,你却要以偏激极端的来,这并不太好。” “爸爸,给人后路是给我死路,斩草不除根,出风吹又生!这话您比我更清楚。” “对,可有时候敌人可以成为朋友,短暂的联盟有一个互惠互利的双赢不好么?乘其不备再给予致命打击不是更轻松?年轻人还是要多历练,你要学得还很多。” 说多了也没意思,年轻人脸皮薄,尤其这事还是何淮安亲自负责的,出了问题他自然挂不住脸。 打击是一定的,吃了暗亏还没法说。 何先生抬手看了眼时间,起身跟儿子道:“走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解决肚子问题。林林没在,你就跟爸爸出去凑活咯。”他揽着何淮安的肩,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微笑道:“怎么,很失望?因为一起吃饭的是一个上年纪的老男人而不是靓妹?”说是这样,可岁月待他格外宽厚,浑身上下丝毫不见老态,反倒因为有时间的浸润而成熟更富有魅力,目光锐利如鹰,衣着干练整洁,他向来注重形象,尤其在外。 “走吧,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好像很少,今天也不讲究了,那些什么米其林餐厅啊就算了咯,我不爱的,其实。”何家最挑剔的就是何林曼,别人都不挑,只要填饱肚子就好。 何先生带着何淮安去一条满街都是小吃的地方,身边的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人流量很多,四周嘈杂,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完全不突兀,反倒是更能勾起吃的欲望。 “随便吃咯,今天我请客啊,别跟爸客气,这鱼蛋看着很靓啊,要么?那个鸡蛋仔好香啊,老板,给我做两份啊。” 这里吃的很多,人也很杂,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他没回何家之前就住在这附近,只是他很少来买过东西吃,因为没钱。 随便找了哪个塑料桌把东西放上,满满一桌,何先生拆了一次性筷吃面,咽下那一刻很满足,“还是这个好吃啊,赚再多有什么用,不是天生富贵命享受不来的。我还是钟意这些,我刚到港城时候很穷,每天下班好晚,就随便找个地方吃。吃的呢也就这些……”何先生自顾自地倒了啤酒给自己跟何淮安,“这些便宜又能吃饱,我那时候天天吃,自己也做不来什么。后来碰见你妈妈,我们结婚了……她本来跟林林一样的,去的都是那些餐厅,我没钱,所以只能跟着我来这些地方。然后她慢慢会做饭了,我们也偶尔出来吃这些。其实你妈妈手艺很差的,咸的咸死,甜的呢也有混着咸的。不过,她做饭辛苦啊,我们吃呢就不能挑剔的。” 何淮安吃了口鸡蛋仔,蛋香浓郁,外脆内软,他原本焦躁急虑突然有些淡了,对面的父亲絮絮叨叨地讲着年轻时候的事,他沉默地听,偶尔问几句,回几句。 “我其实特别对不起你妈妈,很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去见她……我想弥补,可是没用了,所以我就加倍加倍的对林林好,因为是我们的女儿啊,我疼她,护着她,你妈妈多少也放心。淮安,你没回来之前,我听说过你。林林身边跟着的保镖每天都要跟我汇报的。那时我一听她跟你走得近,其实很生气,说实话,当时你们如果在拍拖,我就会让人把你家砸了,让你工作也没有,全不安生!可是那样做,反而更会逼得林林跟你一起了。所以我问她,然后再调查,没想到你是我儿子……” 何先生又倒了一杯,如果怼着瓶子喝要是给谁拍到就不好了。父子俩挺能喝的,边吃边聊,加上何先生单方面地聊,弄到最后两人都有些醉意。 “淮安,我跟你讲,你爸爸我当年创业一毛钱也没有,出去跑业务也是被人笑,被人看不清……我林林那么小也跟着我吃苦头……可现在,爸有钱了,已经不是以前了……你放心,这口气爸肯定不会让你白咽!” “这个我自己解决……爸爸……” “好,你自己来!淮安,你跟林林什么时候要个仔啊,爸爸给你们带都没事的。” “在路上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我有点怀疑你的,你在国外没鬼搞什么吧,要是掏空了身子——我让人给你把把脉吃药?” “我很好,你该担心的是lydia!她鬼花样太多,生气就赶我去书房,我跟谁生,空气吗?”何淮安醉了反倒话也多了,跟何先生坐在车子的后座,仰头靠着,“爸爸,我有点想她了……” “什么?”他声音太小,何先生根本听不清,“你要干嘛?” “我累了。” “那回去早点休息,淮安,你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你的能力,即便碰到挫折又怎样呢,你记住,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至于是谁,那就各凭本事了。余心不重要,刘嘉楠也不重要,你要做的就是完善后续,把损失降到最小,可以做到么?” 何先生似醉非醉般盖上了眼皮,哼着一首破碎的调子,何淮安先让司机开去老宅,扶着何先生回房间。 待真正回家时,夜深了,独留他一人在冷清清的房间里。他少见的感觉到疲惫,连西服都没脱就躺在了床上,这个项目是他最看好的,为此投入的精力很多,期待也很大,甚至为了这个项目,有几次还忽略了何林曼引得她不满。 可现在全没了。 何淮安觉得有口气压着喉咙那咽不下,胸口也涨得难受,他喘不过气,沉闷又酸涩。莫名地就想打一通电话给何林曼,很任性地想这样做,就算听她骂自己也好,这时间她肯定是睡了的。 响了好久也没有反应,她肯定是睡了,何淮安自嘲地准备挂掉,可最后的一瞬间就被接通了,是何林曼有些恼意的声音,“你做什么啊,这么晚不睡觉吗?” “我刚回家。” 何林曼马上就没声了,沉默几秒又道:“我跟你说了不要这样拼的,你哪天猝死我怎么办?” “曼曼,我今天……有点难受。” “为什么?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有没去看医生的,你难受还这么晚回来,要死啊?” “工作的事情,失败了。碰到了问题,觉得有点不舒服。” 何林曼对这些也不懂,可她知道何淮安这是心情不好了,睡意全无,“没有人都是一帆风顺的啊,哥哥,失败了也不是很丢脸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lydia,我……其实说实话确实这个项目存在纰漏,所以给人有了漏子钻……是我太自负了……” “哥哥,到底吃什么事了,你可以开视频吗?我有点担心你。出什么事你跟我说啊,你这样云里雾里的我好懵的,我是你老婆,你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啊。不会……不会你因为项目问题挪用资金被爸爸发现了吧?爸爸打你了吗?淮安,你说啊!” “真这么简单就好啦,lydia,比那个还糟糕。”何淮安竟还有心思逗她,“要好多钱,补不回来了,爸爸不准备管我了,你也知道啊,我的钱全在另一个公司那周转的,一时间拿不出来那么大笔啊。你要做好准备,可能要过穷日子了。” 何林曼太困了,也信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要,要多少啊?嗯……嗯?这么多……这……” “所以啊,我好烦的,打电话给你——什么?” “我说,我这里还有钱,爸爸之前给我的那些我也有存一些,然后,然后妈妈那还有东西,实在不行我拿去卖……那些包也可以,再不够……再不够……我去找黎晴,哦不,我找江城晔借,好歹也是一起玩的,他也会借的,还有西寒,我有事,他也不会不管的。淮安,办法有好多,你也不要太丧气啊。” 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那又暖又烫,酸得让他不住地想眨眼睛,“傻不傻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很好啊,只是想你了。我跟你说笑的,lydia,没事,我就是好想你,等忙完这一阵,我来找你好不好?” “你吓死我了,我差点真的信了,你最好不好有事啊!借钱这种丢脸事我可不想做,喂,真的没事吗?我这里其实……真的有事你跟我说也好啊,我们是夫妻,不单单是共享福的,淮安,我不想你有事,我想你好好的,心情也好好的。虽然你每天都臭着脸像棺材板,但是你很好,我想你好,真的有事就跟我说,不用瞒着,我又不会扔下你跟别人跑。” “没啊,真的没事,我就是太想你了,心情确实有点不好,就是工作进展不太顺利,不过很快就有结果了。”何淮安吐出积满已久的郁气,仰躺在床上,喃喃地对着电话那端说:“我很开心娶你当老婆,真的。曼曼,我何淮安只要有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出去借钱的。” 0165 再次见到雯雯是大年叁十那天,何林曼站在楼梯的死角看着众人围着雯雯嘘寒问暖。 雯雯长大了,比从前更惹人疼爱了。而何林曼长大了,脾气只比从前更坏。雯雯瘦,脸色有些苍白,常年没什么血色,安静不爱张扬,似一朵百合。而何林曼呢,就是养在温室里精心呵护的玫瑰,带刺又艳丽,娇纵任性到极致。 所以众人喜欢谁是有眼可见,有耳可闻的。不是何林曼不好,只是比起雯雯来说,何林曼实在不懂事,且又是跟叶家关系不大亲的。 她有自己的骄傲,她觉得自己实在矫情,犯不着为了一个雯雯去闹心。本想落落大方地下楼,慢步走到雯雯跟前,软声笑语地来句好久不见。可何林曼就是何林曼,她没那风度,也没那格局,这心理工作没没到位,哪里能做到想象中的完美。当她抿着嘴想抬脚下去,可腿沉甸甸的,怎么也抬不起,偏偏转身上楼时却轻松得很。 “爸爸,我有点不开心。”想了半天,何林曼还是找了何先生,“你在港城怎么样,有想我吗?” “林林,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不高兴了,谁欺负了?” “我想你们……” “爸爸也想你啊,只要你愿意,爸爸随时都可以来的,莫要不高兴嘛,今天要高高兴兴的,一整年都是高高兴兴的。我看你昨天发的照片啊,你怎么瘦了好多的,林林,还是没习惯那边吗?” “没有啊,是修图了,我喜欢瘦的。最近感觉好困没精神的,可能有点累吧。” 何先生稍稍放心了些,“你不是每天都困的,晚上不睡觉胡闹,白天赖床不起,这样日夜颠倒怎么可以的。” “没有啊,我最近很乖的。爸爸,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看大家都过得很好,有工作,有自己的事情做。我除了消费买东西就是发脾气,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林林,你在爸爸心里是最好的,爸爸赚钱工作就是为了让林林轻松玩的啊,你不用那么拼,不用为了钱去烦恼,这是爸妈最开始的目标啊。再说了,现在你嫁给了淮安,有淮安再去,你更不用做什么了,不要把自己想扁了,我们林林还是很厉害的。” 何林曼听了觉得心里的不痛快瞬间消失了,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真的吗?还是爸爸好……对了,淮安最近怎么样啊?我都没看见他的,好像很忙啊。” “男人嘛,忙很正常啊,你可别因为这个跟他闹啊,不然爸爸可要生气了!” 何林曼敷衍地说知道,一门心思又惦记起旁的来。 “爸爸,西寒跟周繁丹还有联系吗?” “联系?你舅舅那天把他打得都没去公司!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迷魂药,被周家那个勾得魂都没了。”何先生恨铁不成钢地跟何林曼抱怨,林西寒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就跟昏头一样为了个女人呢! “爸爸,最近周繁丹跟余家的那个小姐走很近,好像跟那帮人在玩很好。” “原来……林林啊,爸这有点事,先不说了啊,你乖乖的,缺什么就跟爸爸说,要不哪天爸爸过来一趟?” “没事啊,不用的,好麻烦啊。你现在家就好啦,那不说了,你忙啊。” 她没打给何淮安,因为她知道这时间何淮安肯定忙得很。 何林曼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腿有意无意地拍打着被子,最后还是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 叶家人口多,今晚的年夜饭用老爷子的话说就是最团圆时候了。 这边的菜跟港城那边很多都不一样,有的何林曼也没吃过,故而夹得东西也不大多,每样弄一点占占肚子就不太想吃了。 “刚才我瞧着笍儿给你送什么东西了?”老爷子许久没瞧见疼爱的外孙女,宝贝得很,就拉着坐自己边上,时不时地给夹菜,连声说瘦了。 “笍儿姐姐送了画册还有一个没拆,不过我觉得既然是笍儿姐姐送的,那肯定很好——对吗?笍儿姐姐!” “如果符合你的心意那就是最好的,这点小东西我还怕你看不上眼。”何林曼出乎意料地平静,就像跟雯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轻笑着拿公筷给雯雯夹菜,“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好几年没见着了。欢迎回家,雯雯。” 叶家人对何林曼不能说太了解,但多少都清楚这人的脾气,左右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眼睛一转就是个鬼心思,嘴巴一抿,那坏事就有个雏形了。 当年的事想想还是有点阴影的,叶明笙几个兄弟姐妹纷纷出声想把话题盖过,原本隐约微妙的气氛顿消,重新热闹起来。 0166 早起来还听见外头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何林曼因为守岁睡得晚,这时候头还疼。拥被坐床上缓了会才爬起来梳洗。 “早餐想什么?是吐司还是饺子或者包子……”报菜单似的一连串,何林曼揉着脸很没力气地说:“一杯蜂蜜水,谢谢。” “笍儿,你起来啦,吃完东西一块出去放鞭炮吧,买了好多呢!”叶明筝见她一脸怏怏的,头发也随便抓了把扎起,没化妆,浑身透着一股子懒劲。 “早餐只喝蜂蜜水够吗?我给你做叁明治吧!” “不用,我没胃口。” 几个孩子打雪仗玩疯了,有的腿短跑不快吧唧就摔了,就摔何林曼跟前,软趴趴的,没等她反应,那孩子就欢呼着爬起来继续跑。 何林曼:“……”就挺突然的。 她不喜欢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跟鸟一样,可不知什么时间,鸟一样的孩子围着她转,年纪稍大的老油条似的问她:“你就是叶家那闺女吗?听说你可厉害了!” “要叫姐姐,没礼貌!”一女孩瞪了眼那孩子,萝卜丁似的小,戴了帽子,围了围巾,嫩姜似的手露在空气中,一声姐姐把何林曼喊得浑身舒坦,笑弯下身,从兜里摸出一把糖给那女孩,“好乖,叫什么名字呀?” “大家都叫我小栗子,姐姐叫什么呀?” “我叫何林曼啊,喏,这是送你的,喜欢吃吗?还有巧克力的,饼干蛋糕也有,你喜欢吃什么?”小孩子的手冻得僵冷,何林曼握了会,等变暖了才松开,“看看,有喜欢的么?没有我再回去拿。” 那边上的孩子一听炸了窝似的一窝蜂涌了过来,扒着何林曼身上也嚷着要,急得她脸都变了,连声喊了好几句,“别拉啊,我衣服,你手好脏别碰!” 叶明笙几人见着好笑,等她真急了才把孩子拉开,“去,散了都,回头都来我这领,谁乖谁最多。” “真的?” “千真万确!好了,让你姐姐起来——不对,乱辈分,这可不是姐姐,该喊姨!” “什么姨,就是姐姐,我年纪小,就该喊姐姐!”何林曼还坐雪地上没起来,瞪着叶明笙,很不乐意他教孩子喊自己姨。 “哎,这帮可都是咱平辈的孩子,就是见了雯雯也喊姨,见了我们男的喊叔伯的,你要是姐姐,那你喊我们什么?” “嘁,就你重规矩啊,反正我就是姐姐。”她搭着叶明笙的手起来,拍了拍外套,兜里的糖果零食全没了,经历大扫荡一般,干干净净啥也没有,纸都没给她留。 叶明笙趁着她低头收拾的功夫问她:“笍儿,你说说,你该喊我什么?” “你说喊什么?” “哥啊,我是你哥哥,笍儿,咱是兄妹,亲兄妹。”他当年去港城,每每听见何林曼喊何淮安哥哥的时候就不是滋味,这是他妹妹啊,亲妹妹,同爸同妈的,骨子流着一样的血。 “哥?你妹妹好多,还差我一个吗?喊了怎样,不喊又怎样啊?我那么坏,你还想当我哥哥啊?” “想,我就想当你哥哥。笍儿,咱们不一样,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是一家人。”叶明笙个子高,低头看她那瞬间,何林曼忽然意识到自己跟他是像的,不过是她更多像叶梁平点,而叶明笙像秦敏。 血缘很奇妙,这种血缘遗传的相似是林西寒与何淮安没有的。 她慌得后退几步,仰着头问:“你不是不知道我,我可不乖,叶家不给做的我全做过,当初教训周繁丹你不是没看见。怎么,这些你不介意吗?” 介意,当然介意,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介意,可叶明笙知道,何林曼是被港城那边宠坏了,她的是非对错很多是有问题的。没人告诉她,也没人会告诉她。 “笍儿……” “姐姐,你们在这干嘛,快一起来玩啊,仙女棒也有呢!”雯雯走了过来,她好瘦,何林曼都怕她被风刮走。 很难去想这么个人全球到处跑,画展到处开。 “我有点冷,不想玩,回去了。”今天不太想跟雯雯姐妹情,何林曼臭着脸就要走,跋扈大小姐的做派让孩子们都远她叁分。 “笍儿姐姐——” 都没拉住,就见着何林曼摸出手机,突然瞪圆了眼睛,一下子就咧嘴笑开了花,又急急看着四周,闷头和人发消息。 “曼曼!” “淮安!!!” 何林曼好高兴,往何淮安方向那跑,扑到他身上使得何淮安惯性后退,护着她没摔倒,“你跑什么呢,万一摔了怎么办,傻不傻啊,抱歉,昨天就该来的。” “没事啊,只要看见你就好高兴啊。有没有想我,你有想我吗?” “有,天天想!喏,送你的。”一条锁骨链在何淮安的手心,何林曼一看还有礼物就更高兴了,情话不要钱的说,弄得几个孩子用指头划着脸笑,“羞羞羞,不害臊。” “去!” “冷不冷啊,衣服穿得厚吗?”何淮安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习惯性地给她捂着,“听说你最近没精神,晚上是不是又熬夜了?” “没有啊,我从来不熬夜的。”她睁眼说瞎话,也不管何淮安信不信,反正她说了,就容不得人不信,“真的,我睡得很早。哥哥,你看我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何淮安沉吟半天,“是不是多了黑眼圈?” “滚啊!” “哦,那是你瘦了对吧,我看……你好像胖了啊,lydia,你是不是有点重了。” “神经病,不要你了,我才没胖,爸爸说了,我瘦啦,我瘦啦!我今天是素颜,素颜知不知啊,我没化妆!” “哇塞,你这样给那些狗仔看到爆出来肯定很招人狠啊,没化妆状态也这么好。”何淮安敷衍地夸,对着走来的叶明笙几人微微颔首算打招呼。 “最近头还有没有痛?” “没吧,我也没注意,谁关注这些啊。哥哥,我跟你说,陆倩倩现在跟余家的那个叁女儿玩得很好,那天,尊贵的余叁小姐还阴阳怪气地发文说我。”何林曼说着顿了顿,笑容很微妙,“看我不顺眼的很多,陈黛溪那个蠢货就差直接报我名字骂了,可是余叁——她算什么东西啊,当年跟狗似的在我后面讨好,现在倒是威风。哥哥,听说他们甩了你跟刘嘉楠合作?”这时候见到何淮安的喜悦已经被冲淡了,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终于笑不出来了,“所以是他们联手坑你吗?” 0167 “我瞧着那两孩子是拌嘴了,笍儿脸色不好地上楼去了。嗐,这夫妻啊就是,一天不见想得很,见了又腻的。淮安没来时候吧,笍儿老一人坐那飘窗上,发着呆,也不知想什么。这来了,明眼见着她高兴,可偏偏不知什么拌了嘴。笍儿脾气像你,当年念书时候,你脾气也没好到哪去。爸妈他们都说是何诚介把笍儿养坏了,其实我寻思着吧,你老叶家的人脾气个个都不怎么样啊。就那老二稍微好点,明明最小么,因为二所以叫老二。你们几个兄弟加起来还没人老二好。” 叶梁平不乐意了,端着的脸终于有了裂痕,“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脾气哪不好了?笍儿那臭——那脾气不是姓何的给惯得?要上学就上,不想上马上给请假,爱吃田的就给买,也不怕孩子蛀牙。你瞧瞧她惹了多少祸,姓何一句话也不说地给收拾。要不是何诚介起来了,指不定每天跟孙子似的在后面给道歉。好好一孩子养成这样,你跟我说这些废话?怎么了,难不成还我老叶家的基因给造的?” “甭说这个,我就问你吧,要是笍儿当年就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养啊?” “筝儿怎么养就怎么养呗,怎么着啊,同爸同妈生得,笍儿反倒更精贵些?” 秦敏头也没抬地迭着手上的衣服,冷哼道:“说得可真是容易。笍儿这孩子最精,按老爷子的话说是心眼多!你按着养筝儿的架势养她,我看没几天就又要闹着回去了。别成天怪人何诚介,人辛辛苦苦地把孩子养大不容易。更何况他老婆去得早,那会笍儿才上小学呢,何诚介一人又要忙工作,又要养孩子,很不容易的。再说了——”秦敏忽然停了动作,压着声转头看向叶梁平,“当年罗琴跟老高离婚去港城做那什么何太,人高茜还是何诚介的亲闺女呢,偏偏这两人在何家还没笍儿一句话好使!何诚介不待见罗琴,对高茜也不亲,反倒对笍儿真是掏心掏肺的好。这缘分啊真难说,我有时候反倒觉得笍儿当年能碰上何诚介夫妇真是好的。” “哼,你瞧见姓何的不待见罗琴她们了,指不定装模作样呢。” “要真装模作样,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叶梁平不吭声了,良久才挤了句话,“我就是不甘心。” 可谁不是呢,好好的孩子被偷成人家的女儿,就算回来了心里想的父母也不一定是他们。叶梁平觉着不甘心,秦敏又何尝不是,可她实在觉着不该计较了,能见着孩子已经很好了。 “老叶啊,你在外头是风光,一句话比人百句还管用。可说真的,你这个爸当得真不好,我这妈自然也不到位。咱陪孩子的时间就那么点,筝儿跟明笙有今天这样懂事全靠的也是自己,跟咱没关系。笍儿在港城,何诚介夫妇把浑身最好的都给她,也抽着时间陪她,笍儿生病也是人照顾。所以笍儿亲近他们很正常。你不待见何诚介,人也不待见你啊。可偏偏那会淮安跟笍儿的事情公开,何诚介马上带着儿子过来,跟你道歉,那态度放得低,诚意也是显然可见的。咱都这年纪了,也该放下些了,如今笍儿愿意试着接受我们,也是好事。” 这头叶梁平夫妇讲着私房话,另一边何林曼趴何淮安胸口,小声挨着他耳边说话,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被所有人欺负了一样。 “她发文说我没脑子,就是个花瓶!还说风水轮流转,以后圈子里谁说的算不一定呢。哥哥,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坑你的,我要不要给他们登门道歉啊,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好的。”这话就说说,完全以退为进让何淮安给她出气。她所仗的就是何淮安无底线的纵容,她不可能受委屈,何淮安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即便有,他也会给何林曼讨回来。 “跟你没关系啊,生意上的事情跟你怎么会有关系呢。是我没注意咯,怪不了人家的。曼曼,我也不是万能的对不对,我也会失败。”他安慰性地拍拍何林曼的背,“再者呢,不管怎样你都不需要去道歉的,余家还没那福气。” 何淮安这人有仇必报,心胸并不宽阔,他可没吃亏是福的心态。余家跟刘嘉楠害他损失惨重,这笔账不可能算了,再加上他向来不喜人说何林曼哪哪不好,余家这回真是撞他枪口。 “西寒最近还有找陆倩倩吗?” “有的,不过林家跟董家已经在商量婚期了,不出意外,董桑尔嫁给他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 “结婚又怎样啊,该玩还是玩的啊。对了,淮安!我一直有事情没想明白。为什么陆倩倩变成了周繁丹呢?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杀了她……对,我是说以后不想看见她,杀掉确实是最直接办法。可……可搞不好被发现就很麻烦。”何林曼忽然闷得难受,梦境再一次出现眼前,她也声临其境般感到 炙热的柏油马路几乎要灼烧她的脸,被车子撞击后的身体每一寸的地方都疼得喘不过气,她连呼吸都觉得是很奢侈的。 血在流,沿着额角不断往下,路人的叫嚷与刺耳的鸣笛声交杂在一起—— “曼曼,曼曼?”何淮安拽着她的肩膀轻轻推,见她没有意识更加大了声音,惊得何林曼一抖,意识已然回来,目光惊恐,“淮安,我怕。”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头又疼了?”他被上次的事情吓怕了,不断地问着何林曼,神情也越发焦灼,“你说话,不然我不知道,曼曼,你要告诉我。” “我一直在做梦,这几天晚上去,都梦见,梦见我被车——”何淮安脸色大变,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那是假的,假的!梦是假的,曼曼,那是假的。不要当真,假的知道吗?”何林曼被他抱得都快窒息了,神经病一样突然那么大力气,“我知道了,你能不能松手——” “这个不要再提了,曼曼,正月里头不要说这些倒霉话,不可能发生的就不要再去理会,知道吗?”他仍不放心地加重力气捏她的肩骨,“这种子虚乌有的梦完全是你平常电视看多了,没营养的。想想轻松的事情,开心的,让你高兴吗!不是说了不去管陆倩倩么,她不要管,你别和她接触,知道吗?” 0168 外头biubiubiu的放烟花,过年都这样。何林曼靠着何淮安身上盯着窗外看了会,突然说:“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呢,人家都趁着这时候定制烟花表白的。满天都是ILOVEYOU啦,或者她名字啊,花样好多。还有开直升飞机求婚的也有!” “现在要环保啊,也有用无人机摆字的。”何淮安在看电影,分神回她话。 “那你什么也没有给我啊,你回国就神经病一样把我拉回去,又急匆匆结婚。我比人家都差好多好多。”何林曼不满地推他,见何淮安没反应,又挨了过去,何淮安瞥了眼,摸摸她的发顶,“那我钱都给你的啊,你想要自己去弄就好了啊,用我名义也好的。再说你不觉得这很浮夸吗?我其实不太喜欢搞这些的。”见何林曼脸都黑了,他马上补救道:“那当然咯,确实很浪漫的,罗曼蒂克的生活也是需要的。那你希望怎么样,你把想法告诉于华,让他去办。” “到底我是你老婆还是他老婆啊!”被何淮安瞪了也不怕,她干脆坐起来了,挡着不给何淮安看电影,“不许看,不给你看。你老是这样,什么都要我提,你都不能准备惊喜给我吗?我好委屈啊,什么都给你占便宜了。” 这话引得何淮安想说很多,但是说了又怕何林曼更闹,也没心看电影了,好脾气问她:“行,那我改正。不过你先说,你现在想要什么?” “不要了,不想要了。” “喂!好啦,lydia?行,那我让无人机排图案,拍字形,然后我再研究研究,怎么浪漫怎么弄,可不可以?”他拿何林曼没有办法,也拿她这喜怒无常的脾气没办法,反正做了何林曼也高兴,既然高兴做了也没事。 暖黄的灯下,何淮安的面庞也柔和了许多,他眉眼染着淡淡笑意,“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也说出来,家里你最大,你说了算啊。” 这样何林曼当即就不闹了,什么无人机烟花的顿时没兴趣了,她环着何淮安的脖子,下巴轻轻抵着肩膀那,“其实我也觉得很浮夸,但是你做了我会觉得你很在乎我,别人也觉得……淮安,还是会有人说我们的事情,我们结婚太赶,好多都很匆忙。” “我知道,所以你觉得哪里不好,哪里需要我做的就提出来。我当时回来,你还跟宋家那小子在一起没分,况且那时候你对我也很冷,生我气……lydia,我知道那么赶结婚你很委屈,可是我还是想满足我的私心。” 何淮安在国外就已经知道何林曼跟宋书影的事情,他在乎,非常在乎,甚至很想打电话给何林曼问她。可是不行,他没资格,他自己也说过,两人分开,何林曼爱干嘛就干嘛,他何淮安不会多说一句。 开始何淮安只希望何林曼是玩玩的,他太了解了,何林曼不懂情爱,她向来习惯享受旁人的奉献与纵容,完全不屑去花心思来爱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 可时间长了,何林曼跟宋书影的关系一直很稳定,两人出席个个宴会,或是被狗仔拍到约会……何淮安有些慌了,他摸不准何林曼到底什么意思,宋书影对她到底是和当年的刘嘉楠一样还是—— 他不清楚,可抛下一切回国找何林曼也不现实,何先生看得严,何林曼也拒绝和他联系。那段时间很难熬,对何淮安来说是一段可以称为艰难的日子。 他白天忙着工作与学业,晚上空闲的时间也在想何林曼的事情。 那时他即将毕业,所工作的地方也是一家金融公司,他也做着底层职员的工作,似乎看不到尽头的被公司那些老职员使唤。可能学习的地方也很多,那些人无意识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或是善意提醒都被何淮安所记住。他以各个阶层的角度去思考,去揣摩,一个底层的职员可以接触的人是五花八门的,听到的信息也很杂。 他发现原来何先生教他的并不是都有用的,学校里学的也不是都能派上用场的,他在这里如同一个稚儿,所做的都是小儿科把戏。 一步步往上爬的过程很难,可是回顾往昔确实很爽,他在国外积累的经验人脉是港城那些沉溺酒肉美色的富家公子们所不能比的。他的野心更大,已不满足所在职位,所处的公司于他而言也确实没什么用处。 于是何淮安回国,一方面因为父亲生病,安元内部个别势力蠢蠢欲动,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何林曼。 他回国的消息没告诉任何人,除了何先生知道以为就没别人了。 安元一堆破事要处理,他除了要翻看报表以及助理汇报的消息外,还暗暗留意董事会那边的动静。 所以开始确实没时间去管何林曼。 直到度假村的事情发生,他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林西寒见着他像是见了鬼,问他何时回来,何先生可知道……这些废话何淮安一点没兴趣回答,待医生出来确定何林曼没事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但随即又是生气,他觉得何林曼真的太不省心了,稍稍不注意就会出事。而她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个能把她照顾好。他不傻,冷眼看了几天,何林曼那态度很明显就是对宋书影没意思,能玩就玩,不行就分。 既然回来了,关系就一定要确定下来,他不喜欢意外,结婚是唯一保妥方法,可对外确实突然,时间也很赶,对何林曼也很委屈。 “淮安,他们都笑我。” 这话声音不大,可何淮安听着就很重了,正要说话,何林曼却变脸似的把头枕在他胸膛,笑得没心没肺的,“不过你对我好,我知道你最好了。” “傻啊!” “算啦,不要你干嘛了,你想破天也想不出什么。你跟那些男的不一样,你不爱玩,事业心重……你每天忙都忙死了,哪里会有空给我搞惊喜啊,不要啦,不要啦!今天的最好,我最最钟意的,你来我就很高兴了。”何淮安愿意哄她,何林曼也愿意去试着理解,确实很多事情让她羡慕,可何淮安待她一点也不比人差。少了烟花玫瑰又怎样呢,反正那些当不了饭吃,她要愿意,她自己也能弄一出满足自己。 这些是小事,也不用何淮安去做。他有心,他愿意,那何林曼就觉得自己目的达到了,她要听得也无非是何淮安无条件的纵容。 0169 陆倩倩出公司楼下没走几步路就听见后头有人摁喇叭。 “林西寒,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她如今对姓何的,姓林的,但凡跟何林曼沾边的都没有好感。 “上来,我有事找你。” “没话好说,我还有约。” “我说上来!别让我弄得太难看,事情解决完你马上就可以走。”林西寒见她迟迟没有动,冷着脸下车,直接把人拽车上,也不顾陆倩倩如何挣扎,一踩油门便扬长而去。 刘嘉楠在餐厅等了好久,菜是要等陆倩倩来了以后才上的,好几个小时前就收到消息说她已经出公司在来的路上了。 搞什么不知道,肚子都饿死了。 放在衣服里侧的手机不断地振动,他看了眼四周,摸出来扫了几眼,匆匆回了几句又收起。用餐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他实在受不了几道诧异打量的视线,终于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这一次是接通了,他紧皱的眉头微微送了些,“你——” “啧,好久没见啊,刘嘉楠,电话打这么勤做什么啊,很影响人办事的。” 不着调的语气从那端传来,刘嘉楠咬牙吐出一个名字,“林西寒,你为什么会接通电话。” “为什么,你从我手上这搞了手脚谋利益,那我是不是要收点好处费呢?你也知道的,我这人最好说话,拿到想要的,马上就松手了啊。嗯……我记得当年周繁丹那女的视频流传在每个人手机里,现在,你说要不要再让历史重现一下?” “你敢,林西寒,你敢动她,你信不信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吃了点带肉的骨头真以为能从狗变人么!胆子很大么,算计我头上,算计何淮安头上了?”林何两家的利益一直是捆绑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淮安的那个项目林西寒也是砸了不少钱下去,现在出了问题,查起来竟然是他这边出了差错,这让林西寒怎能不恼火,为此他还被林生毒打了一顿,都没脸去给何先生拜年了。 “一句话,你现在马上给我滚过来,地址一会发给你,就叁十分钟,你不来,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糟蹋了你的好女友啊。”电话被掐断,林西寒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发了地址,另外附上一张陆倩倩被绑的照片。 “砰!”刘嘉楠气得一拳砸在桌上,林西寒这人做事向来没有分寸,脾气自然是没比他表妹好哪去的,当年何林曼的追求者众多,有个不怕死的趁着林西寒出校比赛,成天纠缠何林曼左右,还跑到她班级又送什么东西。有次恰好赶上林西寒回来,直接被打医院去了。 这事情校方不好处理,自然打了电话叫家长。刘嘉楠记得那会何生也来了,得知经过后竟冷笑道:“我何诚介的女儿是什么人都能惦记的么?我看寒仔没有错,你儿子骚扰我女儿,他做哥哥的教训教训有什么关系,你儿子医药费我自然会掏,可我女儿这几天也被吓到了,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何林两家哪里是好得罪的,那人吃了哑巴亏,从此在校躲着林西寒走。 至此更没人敢跑去到何林曼那献殷勤,林西寒跟母鸡护崽似的护得很严。也没人敢得罪这对表兄妹。 就是刘家风头最盛的时候,刘父也告诫过别去跟林西寒的交恶,他背后是连涉黑最早的陈家都有给几分薄面的林家,在港城有一定话语权存在的。 可刘嘉楠喜欢过何林曼,是一见钟情的,他每每碰见都忍不住地去看她。而何林曼却每一次都目视前方地走了,连个余光也没给他。人好像都是很贱的,越这样,他就越喜欢,喜欢到他真的很想冲到何林曼的面前告诉她,但每一次都被忍住。 后来两人开始有了交集,现在想想他是被利用的,甚至何林曼所谓的跟他交往也如同过家家一样随便,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生气,任性蛮横地提出许多要求。 最后分了,在陆记,他帮陆倩倩说话,何林曼顺势提出了分手。其实很好,这既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何林曼。 父亲入狱,刘家倒台,他要独身一人去异国他乡,临走前他想跟人告别,可过去的朋友接二连叁地离开他,恨不得从不认识自己。那时的何林曼听说去大陆做交换生了,像她那样的娇女在哪都是过得很好的,自然也记不起自己。 于是他走啊走啊,走到了陆记,他默默站在门口,看着陆倩倩一家在那忙里忙外的收拾,等客人走光了,一家人趁着空闲时间说会笑。 刘嘉楠恍然发觉自己真的无处可去了,他没有家,没有朋友,爸爸在牢里,妈妈也不知跟什么人跑了。他唯一好像能去的,还能找到有认识人的地方竟然也只有陆记了。 云吞和从前一样皮薄肉鲜,汤头也很正,咽下肚后暖得让人想哭。陆记也要打烊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在这久留也是麻烦,放下钱准备离开。 天好黑,像被打翻的浓墨所晕染,他一人随便地走,陆倩倩在后面追。 最后两人坐在长椅上,他终于有人说话了,有人愿意听他说话。那些想了好久,在脑海里幻想模拟与朋友告别的话通通说给了陆倩倩听。 陆倩倩这个人其实好傻,好几次被他碰见都是狼狈的。最严重的一次是她被何林曼剪了头发,衣衫凌乱地窝在一个巷子里哭。他一方面诧异何林曼所做的事情,一方面又觉得她可怜,把身上的外套给她,又去买了碘酒什么的给她擦。陆倩倩被林西寒追,可林西寒默许了何林曼对她的行为。说来说去,陆倩倩在林西寒心里也没什么,肯定是不如他那自小一块长大的妹妹重要。即便林西寒多次因为陆倩倩跟何林曼产生争执,可若是要他选,他必定是选自己妹妹的。 毋庸置疑也不需要多想的。 刘嘉楠没想过陆倩倩会喜欢自己,她说她愿意在港城等他回来,会一直等。 那时他什么也没有了,是什么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刘嘉楠,落水狗一般的存在。可陆倩倩却执拗地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刘嘉楠以后的日子会顺风顺水大吉大利的。 出国以后,他打过散工,卖过报纸,凡事能赚钱的他都赚,港城里的一切跟他也再无任何瓜葛,爸爸死在牢里以后,他真觉得港城再无什么留恋了时候。是陆倩倩,陆倩倩日复一年地给他发信息,给他祝福,又要他注意天冷加衣,天热防暑。 在距离遥远的港城里,有人在等,于是他想功成名就以后回去,不负期望。 但陆倩倩死了…… 司机告诉刘嘉楠到了,下车后按林西寒发来的地址往里面走,很快就有人出来引着他去见林西寒。 “终于来了,这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呢。”林西寒坐在椅子上,双手交迭,随后吩咐人把陆倩倩带出来。 0170 早上何淮安披着衣服在一边用笔记本电脑处理事情,光线调的暗,戴着耳机,何林曼尚且还在熟睡中未醒。 余心那边的合作终止,使得安元损失巨大,即便放了年假,何淮安也没那心情好好过年。本来他是留在港城继续工作的,奈何实在放心不下何林曼就过来了。 房间视线昏暗,即便调低了亮度何淮安也觉得眼睛有些难受,靠着那正闭着眼休息,突然感觉何林曼抖了抖,“刷”地坐了起来,喘着气。 “怎么了?出好多汗。”何淮安抽了纸巾,轻轻拍着她的背,“做什么梦了是不是?都是假的啊,嗯?那是假的……再睡会,时间还好早的。” “我梦见有一条红红的龙……又好像是蛇,没看清,围着我飞,然后钻我怀里。” “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电影啊,老是这样……睡吧,再睡会。”何淮安对这些习以为常,早在少年时,何林曼就是这样,经常做噩梦,惊醒时总要缓好久。 “哥哥,你多留几天陪我好吗?你走了,我还是很难受的。” “好,我多留几天。你睡,曼曼,头现在还疼吗?” “刚才有一点……哥哥,你手机是不是响了?” 何林曼这么一说,何淮安才注意,是助理打来的,接通没多久,脸色就变了,吓得何林曼在边上当哑巴。 “曼曼,你先躺着,我去打个电话。”匆匆忙忙扔了一句就走了,挺赶的,何林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人回来,她都睡着了。 秦敏夫妇起得早,见着何淮安下意识看了眼他身后,没见着人才道:“笍儿还在睡吧?一会醒了你带她下来吃点东西,你肚子饿不饿,先吃点吧。” “谢谢,我跟她一起吃就好了。Lydia起来肯能还要晚一点,她刚才醒了会,我让她再睡会。昨晚睡得晚,我怕她起早没精神不舒服。”何淮安挂了电话,对叶梁平夫妇他也没什么特别态度,就如同对待普通长辈那样。 “你父亲最近怎么样?这次的年夜饭就你们两个人吃么?” “承蒙您照顾,爸爸本来也想一起过来的,只是那边事情太多实在走不开。他还托我向各位道一句新年好。我们一般都是跟舅舅他们一起过的,两家一起过年吃饭的。不好意思,我得接一下电话,抱歉。 ”何淮安看了眼显示,其实是不想接的。 “那孩子虽说是那什么了点,但对笍儿真没得挑。”秦敏见叶梁平一直盯着何淮安的背影看,不由出声道:“行了老叶,你老盯着人家看什么。在笍儿跟前可别多话什么,她会翻脸的。” “哼,女大不中留,我真没瞧出这小子哪好。反倒算计起人来跟他老子一个德行,难怪人说大小何。这父子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灯!” “这一大早没喝酒就发疯,收着点,别给笍儿听见。对了,雯雯……”两人往楼下去,无人留意到拐角处隐秘角落站着的人。 “西寒跟刘嘉楠怎么了,为什么都说这两人为爱痴狂,拼死搏斗?”何林曼觉着莫名其妙,一觉醒来不知看见什么晦气玩意。 何淮安也被这事弄得无语,又不知怎么说,“不是为了情爱,林西寒还没这么傻逼。” “那是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我真的好无聊,我被排除在港圈外了。大家都孤立我!” “胡说,你不带头就好了,谁敢孤立你啊!这事情很难讲.,我也不清楚林西寒到底什么意思,只知道他把陆倩倩绑了要挟刘嘉楠,结果刘嘉楠那个小情人的事情被爆出来了。” “真的?那她气死了啊,哈哈,那我可高兴了啊,对了,哥哥,你现在有看见陆倩倩吗?她每天都穿梭在各个聚会里,什么下午茶都有她。跟这种人一个圈子好low啊,幸好我不跟她玩。你气不气啊,被刘嘉楠算计了,这口气你肯定憋着心里吧?”何淮安了解何林曼,何林曼亦然。 “对,所以余心那边我不会要他们好过,既然觉得跟刘嘉楠有前途,那我就断了他们的通天大路好了,我就是亏钱也要余心对家占优势跟他们抗衡。” “你的意思是你要用余心的对家来恶心他们?” “差不多,更何况我接下来准备跟陈家合作,他们似乎对刘嘉楠意见很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家似乎准备要把刘家彻底除掉,不留一点根基。” 何林曼想起自己听说的,犹豫着说:“我听西寒提过。因为刘家之前抢了陈家什么东西,还握着陈家的把柄,所以刘家那么嚣张也没人说一句,就是陈家那几个也都不轻易跟刘嘉楠起冲突。” 把柄?何淮安对这事不太了解,不过既然是把柄,刘嘉楠肯定是知道什么,不然陈家这次也不会插手进来。 刘家如今就剩刘嘉楠一人,弄死他,刘家彻底垮台,至于所谓把柄也就不复存在。看来陈家打得也是这个主意,而他也觉得刘嘉楠碍路了,所以合作也是互利互惠的。 不过……就不知道林西寒那边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0171 何淮安总是有意无意地隔着何林曼跟雯雯的距离,尽量让两人少接触。倒不是担心何林曼对雯雯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不喜,对雯雯没有好感。 他没动手打过何林曼,就是两人发生争执,闹得最凶时候,他也没动过手,这种事情不能做,也绝对不能做。他未出国之前,何林曼大多都是跟他待在一块,何淮安自然也不会给人碰她,就是何先生被她气得跳脚要教训那戒尺时,也是何淮安给替的。 何林曼被高茜打过,并且自己还磕着墙进医院。这事何淮安一直记着,他自然也没让高茜好过,回到何家,高茜的日子自然是不好的,她搬出去也有这个原因在。 而叶家……那次何林曼哭着跟他说自己被人打了,何淮安气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尤其给她上药时候,叶家那些人他甚至…… 何林曼推了雯雯,把她从楼上推下,事情做得恶劣,而且也没要道歉的意思。抡起去她的确理亏,但凡何林曼被骂一顿,何淮安也不会怎样。 可是她被人扇了巴掌,被打了,狼狈地出走,坐在咖啡馆打电话给自己哭诉。 “曼曼,那个雯雯还有招惹你么?”何淮安牵着她的手在街道上闲逛,冬日里白雪皑皑,树上挂着灯笼,添了几分喜色。 “谁理啊,我都是自顾自的。我才不想理她!” “好,有事要跟我说。你体验的单子呢,我都没看见。” “啊……”何林曼摸着鼻子,半晌才道:“我忘了,一直没去。” “这几天去看一下,身体重要。” “OK,你说得都对。”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拧了杯子喝水,里头装了家里炖的梨汤,润肺的。 两人出来就是闲逛,漫无目的地走着,这种情况不多,尤其是何淮安成年以后接手安元,能喘口气都是很奢侈的。 更不说出来在逛街。 “哥哥,你颈椎还难受么?”经常伏案处理事情,何淮安的颈椎那有点问题,职业病罢了。只是不想何林曼担心便安慰她,“还行啦,不舒服有去按摩的,推拿什么的弄一下就轻松不少啊。” “好吧,那我回去帮你按按。” “乖。晚上在外面吃好吗?去哪里玩玩,你看看安排,或者想去哪旅游?趁着有空可以安排的。”两人单独出去的时间不多,就连结婚时候的蜜月旅行也不叁不四的,时间太短,去的地方也不远,何林曼根本不满意,就是何淮安自己也觉得不行。 那根本就不能称为蜜月。 “我最近都懒得出去了,就在这转转吧。对了,淮安,你说西寒真的跟董桑尔结婚么?他不是心里念着的是陆倩倩吗?虽然各玩各的也可以,可他……” “董桑尔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能在董家有说话权的,你以为是什么软包子么?林西寒跟她结婚,两人都不亏。再说林西寒其实对她是有那点意思的,当年董桑尔在董家过得艰难,是林西寒帮她,所以咯,这两人就是不能做恩爱夫妻也可以当好友的。”何淮安对那两人事情知道很多,看得也比旁人透彻,林西寒欣赏的是董桑尔那样的女人,自然结婚对象也是她。陆倩倩不过是调味剂,真没了就没了,痴情是假,不甘是真。 何淮安一直觉得林西寒这人很矛盾,他看着好像对陆倩倩很中意,为了她屡次叁番地跟何林曼吵,但真闹起来,低头的又是林西寒。陆倩倩有事他会帮忙,但多的也没什么了。他但凡心放一点下去,陆倩倩也不至于跟刘嘉楠搅和上。 论脸论身份,都是林西寒占上风。 他最疼的是何林曼,自小一块长大,欣赏的是董桑尔那样的女人,从学生时代就认识的,两人相互帮衬,默契地守着对方的秘密。而最长情的女人好像就是陆倩倩了,可真喜欢倒也没有,不喜欢又不可能,心心念念了多年,到现在还跟人不干不净地维持着。 搞不懂这人的脑子想什么,何淮安就觉得他脑子有病! 但说归说,陆倩倩长得干干净净的,是小家碧玉的那种调调,自然有许多追求者。当年不仅有林西寒这个公子哥,连陈家的小儿子也高调示爱,只是被拒绝后不了了之了。她脑子好,性子又是犟的,很执拗。一颗心落在刘嘉楠身上自然不会变的。为了刘嘉楠,她什么都可以做,如今有了周繁丹的身份,她更是便利了许多,帮了刘嘉楠好多忙。 连何淮安都觉得她堪称贤内助,刘嘉楠没她是不行的,没有陆倩倩,刘嘉楠也不会起来的这么快。 0172 即便是放假何淮安也有接不完的电话,何林曼手上拿着刚买的糖葫芦在吃,保镖在一定距离护着,她还想着再去下一家的糕点铺子瞧瞧,可何淮安迟迟没有回来。 她不说话安静站着是一道极靓丽的风景,又因为年纪不大的关系,引着不少胆大的人想上前去要她的联系方式。 “lydia!”何淮安回来时候就见着她被要联系方式的一幕,本就板着的脸更难看了,“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是有人说要跟我交朋友,没办法,我以前念书时候就这样,习惯了。那些男的拼了命的想跟我说话,有的要送我礼物,更有的想跟我拍拖!啧,这种事情我已经麻木了。” “所以呢?你跟他在说什么,你是准备给么?” “那倒也没有啊,我都结婚啦,我最爱的还是你嘛。”何林曼不傻,自然知道何淮安是生气了,笑着凑上去跟他闹,“好嘛,不要这样,你看你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啊。我怎么可能会跟那些人聊天啊,我都没理的,淮安,你笑笑嘛,笑啊!”她使劲地用手揉着何淮安的脸,完全不怕的,到最后何淮安都没脾气了,无奈地把她手拉下来,“行了啊,我脸很痛啊。” “那我给你吹吹,喏,给你吃一口!”特别大方地把糖葫芦凑他嘴边,不吃还不行,关键人也不爱穿这个,甜腻腻的,但到底还是咬了口。 “淮安,你老是疑神疑鬼地想我,是不是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啊?你觉得我会吗?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啊,”她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惹得何淮安抬手就是对她的头发一顿揉弄得跟鸡窝似的乱,何林曼也扯着嗓子尖叫,哪里还笑得出来,追着何淮安要打他。 当初两人的婚礼是上过报纸的,就连大陆这边的媒体都要刊登两人的结婚照,而何淮安也在一些财经频道或是杂志露脸过,是以也有人认出来这两人,摸着手机在那拍照。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不是偷情幽会,被拍倒也没什么,故而也没让人删掉。她甚至还跟那拍照的人笑,引得人大着胆子来问:“您好,您是何林曼吗?我在微博上刷到过你们结婚的那个视频,真的,太美了,你们很般配,可以合影吗?” 何林曼一听有人夸她,马上特好说话,“当然没问题,拍吧,就站这里可以吗?”她在网上也是有话题的人物,之前被压下的料不是没人知道。那人开始有些拘谨,见何林曼很好脾气的样子,也放松下来,这人年纪不大,还是个学生样子的,同行的还有她的朋友,何林曼让人去买了点吃的喝的分给她们,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这也是她一贯会做的把戏。 “瞧,适当的曝光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现在马上有人对我又有一个新认识了。”她不无得意地对着何淮安笑,“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好名声,一个亲民的好形象,而非不食烟火的大小姐,贵太……啧,看来需要一个人设了呢。”她歪了歪头,随手就扔给助理去办。 “这些琐事你自己解决也可以,让底下人解决也可以,反正别给自己受委屈就好。有问题跟我说,我来解决,可以吗?”他跟何林曼说话通常以询问的语气,这让何林曼感受到了尊重,于是她就更满意了,“当然可以,我觉得很好。” 意见达成一致后,两人继续逛着,零零碎碎地买了许多东西才回去。 叶梁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几个叶家的晚辈要么是陪老爷子下棋,要么是帮忙准备晚饭的,等何淮安夫妇回来时已经可以用餐了。 “回来啦,玩得开心么?都买了什么回来啊,这大包小包的。”秦敏下意识要伸手给她扒一下凌乱的头发,见着额头那有汗,顺手给擦了,“梨汤味道还行么?我搁了红糖跟冰糖,喝着香一些。” “好的,就这么煮吧,我觉得比店里还好喝。”她觉着累,软趴趴地靠着何淮安,半闭着眼,要睡不睡的。 秦敏见状自然没多说什么,只接了东西走了,她知道何林曼跟何淮安待在一块才开心,本就娇气的孩子在何淮安那更是不成样子,撒娇胡闹,做什么何淮安都愿意惯着,有些秦敏都觉着不好,想出声劝,偏偏人何淮安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去办了。 “我打电话给西寒了,他刚跟oonagh一起,他们在约会啊。” “人家要马上结婚了,约会不可以么?”何淮安用指梳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林西寒跟董桑尔是百分百要结婚的,闹掰了对谁都没好处。” “那……那他不是还喜欢陆倩倩么?oonagh又不是傻子,她——她想整陆倩倩自然是方法很多。” “对,可是林西寒不会为了这个跟她吵的。妻子是要尊重的,不管喜不喜欢,中意的人是谁,林西寒娶了董桑尔,那董桑尔就是他老婆,他不会给董桑尔难看的。” 要是敢,董桑尔也不会让林西寒好过。 0173 去秦家拜年的那天,何林曼起得稍微晚了些。何淮安催了好久也没起来,干脆自己动手把人拉起来了。 “清醒了没?还困我就用冷水给你擦了的啊!Lydia,别闹了,快站好,不然给人看见不像样。” “可是我真的很困,昨晚睡好晚……淮安,你不困吗?你也睡好晚的,我很累……我不喜欢秦家那帮人,他们也不喜欢我!我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啊,还不如不去。上次还背着我说叁说四的,真以为我不知道么?我看啊,去之前剪个头发才好!” “再胡闹我把你头发都剪了!”何淮安拉着她下楼,司机早在外头等了,见着这两人才松了口气准备发车去往秦家。 前段时间何林曼就嚷着不舒服,只是一直没去检查,何淮安过来的时候就想拉她去了,结果自己也忘了,今天突然想起来,“哎,你不是说自己不舒服么?一会就去医院查一下,怎么都不放心里的,不舒服就该去看医生啊,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秋冬季节天燥,何林曼的老毛病犯了,时不时地咳嗽,出来前,杯子里就装了润肺的梨汤,方便她喝还晾了会,何淮安跟她说话时候就顺手把杯子拧开了,枣香混着雪梨的甜,味道是很好的。 “你上火的东西少吃,不然流鼻血别吵着说怕。天气燥,这些润肺的汤你要多喝,自己要注意点,我在能给你弄好,不在了,你自己可以行吗?” “可以,当然没问题啊,这些事情不用你专门记着!”她要真上心就不需要何淮安天天挂着了,但也算了,左右何林曼就是这样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她做事不着调不是一天两天了,故而何淮安也没多说,等她喝好梨汤了又把盖子盖回去,“你自己有心是最好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咯!曼曼,你怎么了?” “这里又开始疼了,我就是这老疼,涨涨的。”何淮安见她指着的地方是胸部,不由皱眉问:“你经期是不是要到了,我记得就这时候的,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很痛吗,所以我让你去检查啊,每次都要等痛了才叫的。” “那我怎么知道这样痛啊,你凶我有什么用,就是痛啊!难道我还在发育吗?因为我现在年纪也不大啊,谁跟我这么年纪就结婚的,是不是我还在发育……二次发育?”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压根就不懂的,见何林曼说得这样肯定,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还是道:“你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自己乱猜也没有人家靠谱的。” “知道了,那你陪我去,淮安,你陪我。” “肯定啊,这种事情我自然要跟你一起去的,不然我也不放心。好了,哎,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一想到秦家我就烦,我讨厌这里的人。大家都喜欢拿我们的事情讲,哥哥,他们都说你坏,都觉得我们两个不能结婚。” “他们说得是实话啊,这有什么的,Lydia,他们也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不管人家说什么,我们已经结婚了,对不对?日子是我们的,我们自己过好就没事了啊!那你觉得我对你好吗?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快到了,司机在找着地方停车,何林曼见他有些期待,嘟囔着把安全带解了,“你对我是很好啊,只是有些时候就很烦的。再说了,我就是不跟你结婚也没办法啊,你这么厉害,方法肯定很多,我最后还是要结婚的。” 这话引得何淮安沉默,这是对的,可他还是想何林曼发自内心地愿意跟他。 “但这么一想呢,除了你,我还真不想跟别人一起。我觉得你是最好的,没人比你对我好了。” “笑嘻嘻没样子!”何淮安说这样说,自己却也笑了,并非没担心过何林曼,两人结婚说到底确实是自己强硬逼的。 秦敏一帮人早到了,等何淮安夫妇进屋,都快吃饭了。 “笍儿来了,瞧,这小两口真是恩爱,还手牵手进来的!”不免有人打趣,反正是合法夫妻,何林曼也没什么要躲的,也就笑笑没说什么。 下午是要去医院的,何淮安不放心,已经让助理去安排了,到时来个全面检查。 秦家也有从商的,年纪就比何淮安大几岁,早先在展会见过,只是没说过什么话。 秦苏检有心将公司发展港城,见了何淮安自然要与他交谈,最后话题涉及到了余心,秦苏检笑着要打哈哈转开,戳人伤口是不好的。只是何淮安倒也没那么讲究,直接了当地说开了,“余心联合了别人坑了我一笔,安元与他们的合作不再会有的。” “我记得余心这几年的势头大不如前了,很多产品只是卖个情怀,年轻人其实是不喜欢的。” “对,所以当时合作时候也考虑过,现在么……余心的那些东西会全部下架,安元旗下的各个商场商店都不会放他们东西的。”何淮安做事很绝,既然余心让他不好过,他也不会给余心面子。 “其实呢,我之前一直想联系你的,我这有款产品,你……”秦苏检厚着脸皮跟他讲,跟余心比起来,他那公司真真是婴儿吃奶的年纪,刚刚创立没多久的,在同年龄里好像是不错,可跟那些老牌产业比,就是来玩的。 “样品你可以先让人送来,公司那么多人,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还要各部门审核讨论。不过你这个产品我确实没在港城看过,如果上市的话,在那也是有很大前景的。” 秦苏检意外他如此好说话,之前因为何林曼的缘故,叶秦两家都有意无意地注意港城那边,自然对何家也是很关心的。 不说何林曼的名声如何,就是何淮安自己,港城那边对他的评价就褒贬不一。 他手段毒,做事狠,要的只是利益最大化,跟他合作的那些人很少能占他便宜。秦苏检听说之前宋书佑跟何淮安几人联手操盘股市,使其大跌购进,再又高涨抛出,坑了很多人,故而这几个被骂得很惨。 但骂归骂,何淮安照样还是做他的,丝毫不被外界影响。秦苏检在他来之前还想着被拒绝后怎样好缓和气氛,没想何淮安这样好说话,虽没一口答应,但机会还是给了。 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成功了他是受益的,即便何淮安占大头也没事。 0174 “曼曼,你在里面干嘛?你进去很久了,上厕所要这么久的吗?”何淮安觉着不对,在外面敲门,等半天没反应,就急了,“喂,何林曼!你再不出来我要踹门了!” “神经啊,我就在里面待一会不行吗?”何林曼没好气地出来,一面擦着手跟他说话,“你记着我上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吗?我怎么记不起时间了,刚才去翻手机,发现我上个月好像没来。” “没来?你是没记吧……你那时候都来这边了,我也没很在记的……会不会是上上月来的晚,所以时间有点误差?”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何林曼本就经期不准的,出点差错是常有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上个月都没在意这些,我烦都烦死了,来这边又不习惯!嘶……我胸口疼,啊呀,烦死了,怎么这么多毛病,当人真烦。”何林曼烦躁地抓着头发,胸部的胀痛让她更为急躁,连带着看何淮安也不顺眼,“你走开,别碍眼站在我前面。” “好好好,我走开!Lydia,现在就去医院,你听我的,去检查一下,你自己本来就有很多小毛病,这次在这边,能调理的都调理了。” “你盼着我有病是不是啊,检查检查,最好检查出我有什么——OK,我说错话了,抱歉!”何淮安脸色实在难看,饶是在发脾气何林曼也不敢在乱说,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里还是烦得很,搓着头发转头看何淮安,又叹气转开,好半天才说:“你看,一会又要去医院,又要去体检,检查了能有什么用,我吃了多少的药,该怎样还是怎样。就单单说我秋冬咳嗽吧,那破中药我吃得都要吐了,还没梨膏让我舒服。说得都很厉害,什么名医,什么神医,是不是故意不给我治好骗钱啊!” “别越说越离谱,你自己有时候不忌嘴,不注意,怪谁?” “那我现在——嘶,我懒得跟你说。” 何淮安见她这样也不像话,直接把人拽医院去了,向秦苏检借了车,没带司机,直接他自己开车带何林曼去医院,左右有导航,助理也已经安排好在医院等着他们来。 有些项目何淮安进去尴尬,就在门口等,等何林曼出来便陪着去下一个地方。 “抽血很痛,我之前抽血,这里都乌青了。”她半披着外套,何淮安站她边上,“没事啊,一下就好了,你乌青是没摁好,闭眼,闭眼。”他说着抬手给何林曼的眼睛捂了,又时不时的跟她说话,其实对何淮安来说,就没什么,这针扎一下,血一抽就完事了。偏偏何林曼娇气怕疼,跟要命似的。 听说以前抽血还会哭要何先生哄的。 “我饿了,而且医院味道好臭,我要出去。”弄完了就等着出结果,何林曼穿好衣服就要去外边,何淮安拿她没办法,就让助理在这等,他带何林曼就近找地方吃东西。 “我跟你说,Lydia,你最好给我注意点,你刚才有个单子出来了,你有小叶增生知道吗?你脾气太差了,爱生气,还说什么二次发育,就是小叶增生知道吗?因为那个才会痛的。”这个毛病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还是要注意的。 “我脾气还差?我脾气那么好的,肯定是你气我害的,你老是气我。”何林曼吸着面条,等咽下了才回他话,对自己脾气差一词并不承认。 “我气你啊?你气我还差不多,我迟早哪天被你气死。吃你的面,别把肉吃了把面拨给我啊。” “你不就爱吃,我知你爱吃面才给的,哎,你电话响了,你是调静音吗?” “对啊,刚刚在医院,调静音要好一点。你别吵,我去接电话。”是助理打来的,何淮安去外面接,里面太吵。 店里生意很好,弄得也干净,何林曼坐一角落,拌和着面,嘴里还碎碎念地骂人,店主几次来去都听见她一人在嘀咕,还以为是东西出什么问题了,毕竟点了一堆,也没一样吃完。 “哎,姑娘,是不是哪里不合您口味啊,还是您觉着哪里不好?” “啊?没啊,我觉得很好的,您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吃就好了。”何林曼吓了一跳,放了筷子跟人解释,那店主一听她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的,“没事就好啊,您来这旅游么?刚才那位出去的是您的……男友?咱这玩的地儿可多了,您还是学生吧?瞧着年纪也不大,念大几了?这好多地方可玩,拿学生证给优惠的,有的还可以直接进!” “哇,那很好啊!不过我已经毕业了,我都结婚啦!来这边是有认识的在这,所以来这里住一段时间。” 那店主一听还结婚了,先是愣了会,不过也没太惊讶,早婚的不是没有,“哦,那行,那我先忙了,有什么事您喊我就是。” “哎!”她这会老实不少,闷头吃面了,何淮安跟死了一样半天没回来,何林曼都吃完了也没见着,烦了打他私人电话,“人呢?有病是不是啊,被绑架火星也要来个消息啊,找宇宙飞船送赎金也得有方向的。你搞什么啊,什么事这样久?” “你冷静点,我有事要跟你说。”何淮安估计在抽烟,不知死哪个鬼地方,何林曼听着觉得不对,皱眉问:“你人呢?是不是故意把我留着啊,你吃霸王餐?” “刚才助理拿到单子了,Lydia,一会我们还要回去一趟,你怀孕了……我也是刚看见,不过……哎,你怀孕了,知道吗?我们也要成为父母了,Lydia!这……你等我一下,我在外面再待会,你先坐——不行,我回来吧,马上就到。”何淮安不说还好,越说越乱了,掐了烟直愣愣地要往回走,可脑子里却记不得路。 边上跟他一块站着抽烟的还有几个男的,都是因为医院抽烟不方便上这来的,也听见了何淮安刚才的话,见他挂了电话,笑着跟他道喜。 这是喜庆的事情,即便陌生人也会送上一份祝福。何淮安心头滚烫滚烫的,头一回跟着不想干的生人露出真心的笑,“谢谢,谢谢!” “快回你媳妇儿那吧,怀孕了多陪陪,回家弄点好的补补!”一人莫名觉着他眼熟,只是想不起来,等边上的人给何淮安指路完,人都走远了,那人才拍了拍大腿道:“啊呀!瞧我这记性,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刚才那哥们儿是不是常上报纸新闻的,就,就那什么安元的老板!” “安元老板都多大年纪了,你小子抽烟犯糊涂了吧。” “人不能有儿子啊,我记着那会结婚吧,我在网上看着那阵势,真不是明星什么几亿婚礼能比的。他那老婆也好看,两人看着可登对了,喏,这不还有照片么!”那人翻出照片,几人围着看了一圈,砸吧砸吧嘴道:“这以后说出去咱也倍儿有面子啊,跟何淮安一块抽烟,这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可不是有面子,还给人送祝福指路了呢。 0175 何先生恰好跟林生在外面,一听说何林曼怀孕了,惊喜之下追问了好几遍真假,笑得眼睛都眯成线了,随即就准备飞大陆去了,林生因为还有点事,过几天再跟林太一道走。 “我脑子现在还是有点乱,你不觉得有点吓人吗?我有点怕……”何林曼坐在床上,看着那单子发愣,她觉得更烦了,对于孩子一事她其实是不太想这么早有的,玩都没玩够。 “可是每个家庭都会有孩子的啊,我们以后肯定也不止一个的,对不对?曼曼,这没——你哭什么呢?我也没骂你啊,为什么哭?”何淮安本是蹲在她边上,仰头跟她说话,可看她眼泪流出来,马上就站起来了,“Lydia,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我真的没准备好,每次我都跟你说了要做措施,你不肯,我吃药吧,你也不给。”何淮安几乎是紧着她的话说的,“那肯定不能吃药啊,那种东西怎么能吃,吃药还不如我戴套。” “那你戴啊,你戴!你又不要,非说可以生孩子,生孩子……我才几岁啊,你自己去看看,现在哪有人跟我这个年纪结婚的,还马上有孩子!” “那,那也有很多比你小的结婚啊,二十岁结婚也有的,有些地方四十就带孙子了啊。” “可我不是啊,我——我就是怕,生孩子很痛,怀孕的过程也很久,十个月……十个月!就差两个月到一年了,这一年里我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做,我要注意,注意,再注意!哦,对,你要在这期间背着我干嘛都是很自由的啊,我管不到!” 何淮安越听越不像话,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自然是不跟她计较的,“行啊,那你说怎么办呢,现在已经怀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哥哥,我不知道。”何林曼捂着眼睛,低垂着脸,她在哭,眼泪从指间的缝隙慢慢地渗出,其实何林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莫名其妙地恐惧与无措时刻时刻地围绕着她,“我没准备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我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我很怕……” “不要怕啊,曼曼,我还在的,有问题我们解决就好了的。我们都是第一次做父母,不知道怎么办很正常啊。勿哭呀,没事的,曼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一开始也觉得很突然的,一下子就怀孕了,对不对啊?但这孩子是我们两个的,我觉得这是一件很美妙,很神奇的事啊。你不能接受很正常,你的年纪确实也不大的,但是在你这个年纪怀孕的不是没有,生了孩子以后还是照样玩啊。不冲突的,不会有影响到你的啊,反正呢,以后主要还是有佣人负责的,你不需要操心,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就OK啊!”何淮安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泪,很好脾气地跟她说话,对于何林曼的情绪变化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我还是会担心。”人总是矫情的,何淮安对她越好,越温柔,何林曼更觉委屈,像是受到了天底下最最不公平待遇一般,抽着声靠在何淮安的怀里,“我脾气不好的,而且教不来孩子。” “没事,你有时间陪孩子就好了。不用你教,你都会了,那我还要请什么家教老师,连学校都不用去了。”真要何林曼来,孩子也废了,单单看何林曼自己什么德行就知道了。何淮安从没指望何林曼可以给孩子教什么,别太宠着就很好了。 “生的时候很痛,他们说像有十根肋骨断了那么痛。” “这……”何淮安没办法了,这种事情他不可能说没事,痛是肯定的,尤其是何林曼那么娇气的,生孩子怎么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我陪你,你痛就掐我,咬我也好,我陪你一起进去。” “那很丑,我那时候肯定很丑。” “不丑,不丑。你全天底下长得最靓了,明星都比不过你。” 屋外有人敲门,何淮安下床去开,见着是秦敏。 “笍儿在屋里头吧?我刚才瞧见,那单子呢,我看看有什么还要注意的,这几天……你俩可要注意些啊,毕竟现在月份小,还没稳,别太贪了……”这话秦敏说着有些尴尬,何淮安也觉得尴尬,摸了摸鼻尖道:“她人在里面,您进去吧,我打个电话。” 秦敏巴不得,进去就见着何林曼眼睛红红的,当即心里咯噔了一声,“怎么了啊,受委屈还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我怕,突然怀孕了。” “嗐,没事啊,你就住家里养着,到时我伺候你,保准给你照顾得舒舒服服。笍儿,没事的,女人怀孕是件大喜事儿!我当初怀你筝儿姐姐时候也怕的,不过那会我没跟人说。你爸一天到晚忙着工作,哪里顾得上我啊!我一人就住着家属院那,上医院什么的都一人。”说着秦敏翻着单子细看,“笍儿,你怎么还有小叶增生的,平常胸部痛吗?” “痛啊,我还以为是二次发育……以前我胸部也涨涨的痛。” 林兰芝去得早,很多事情都没人教何林曼,即便港城有林太在,她也不是什么都顾得上的。秦敏见她坐在床上,盖着被子,鼻头还是红红的,因为哭过的关系,一双眼似水洗过的黑曜石,没化妆的何林曼瞧着还是有几分孩子气的。 “笍儿,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想回港城养胎还是继续住着这里?”秦敏不无期待地问她,私心还是想何林曼留下的,好好的一个女儿被偷了,找回来跟自己又不亲,如今结婚还怀孕了,还是跟自己不大亲。 “爸爸已经乘飞机过来了,如果回去,我到时跟他一起走。” 秦敏闻言笑得很勉强,“啊,这样啊,那,那好……其实回港城也很好的,何诚介那么疼你,自然也都是往最好的安排。挺好的,挺好……”她说着说着也说不出话了,站着床边上直愣愣地看何林曼,良久又问:“如果回去了,你还会再来吗?哦,这孩子不容易,就是再来一趟起码也要一年后了……笍儿,到时,到时孩子的照片发几张给我看看好吗?这段时间吃的什么一定要特别仔细,一会我写一份给淮安,完了我隔几天打一次电话给你,你别嫌我烦,要真觉得不好我发信息。” “哎!你当初结婚是什么时候,生叶明筝也跟我这么大吗?” “我结婚得早,那时候大家都是早婚早孕的。我生筝儿时候大概是二十一二的年纪,生你是二十六!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天恰好你爸出去考察了,我一人在家,突然羊水破了,还是邻居几个搭把手送我去了医院。你这孩子不好生,卡了好久的,生出来都脸都紫了没气了……你爸当即腿都软了,一直等着医生抢救完出来。你爸那会的心脏一直跳,一直要医生救你,就是以后智力低下有什么毛病都没事……后来抢救过来了,但因为你出来的时候月份没到,所以体质就不好的。”秦敏还记得那年生何林曼真的是很不容易,生下来的时候也小小的,眼睛都睁不开,叶梁平一回家就奔屋里去看她,大气都敢喘一下…… 转眼都已经结婚了啊,马上也会成为一个母亲。 “笍儿。”秦敏唤她,何林曼诧异地抬起头,可秦敏却又什么都不说了,她不由出声问:“怎么——” 她被抱住了,何林曼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动也不敢动,手都是放在半空中悬着,两个眼珠子左转右转地瞟,最后呐呐地小声道:“其实吧,我可能也没走的,说不定我就留下了呢。” 0176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何先生就往叶家赶,事先跟叶梁平打了电话跟他说一声,到了地方何林曼还没起。 “我昨天刚好在外面吃饭的,林林就打电话过来,开始她在那边哭的,这孩子好娇气,我以为她干嘛,一直问都不说,后来还是淮安说验出来有肚子了。哇,我真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何先生坐在沙发上跟秦敏几人聊天,今天穿得很休闲,哪里是电视里一丝不苟的形象。 叶家人多,尤其是这会过年边,好多在外工作的都回来了,自然孩子也多。有个孩子起得早,手上拿着小蛋糕用牙慢慢啃,好奇地打量着何先生。 “你在吃什么啊?好香的,分我一口好不好啊?”何先生笑着逗她,手心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一大把糖果巧克力,都是孩子爱吃的,“给你好不好?喜不喜欢吃?” “哎呀,这孩子贪吃,瞧瞧这……还不说谢谢!谢谢爷爷!”那孩子的母亲有些尴尬,摸摸女儿的羊角辫,还要说什么,就见着何先生摆摆手道:“都这样的嘛,林林小时候也很爱吃甜的,现在也是的。不过甜的要少吃的,长蛀牙就不好啦,牙齿掉光光!” 这孩子长得有些像何林曼小时候,故而何先生不由想逗逗她,那孩子咧嘴笑时露出几颗稀疏的小乳牙,莫名添了几分喜感。 “哇,你起好早啊,人家都要吃中饭了。”等何林曼下来时候已经不早了,何先生怀里抱着那孩子,目光落在那对夫妻上,“昨天什么情况啊,大喊包!” “你来就要笑我,都不管管你儿子?要不是他,我才不会这么狼狈!他好聪明的,知道先下手为强啊!什么都给他占先机。”何林曼皱着脸在何先生边上坐下,对面的秦敏要给她拿早餐,还没起身,何先生道:“你能不能去先吃点东西啊,吃个早餐要人给你拿吗?喂你吃好不好啊?”在家她爱怎么样何先生都不管,可问题这里不是,何林曼不能跟在家一样没规矩。 “她喜欢就由着她啊,又不是在外面,咱家没那么规矩。笍儿,你坐着吧,要吃什么让你妈给你拿。”叶梁平翻了一页报纸,早上过了这么久,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何先生闻言也不说了,何林曼是他一手养大的,自然是疼的,当然是想她怎么舒服怎么来。 “昨天为什么哭,谁说你了,还是怎么,我问你都不讲话的。是不是他欺负你啊?”何先生低声问她,就怕孩子受委屈,“你傻不傻的,有什么事跟爸爸都不能说吗?哭有什么用的,要哭也是说完哭啊。” “那我突然怀孕不怕嘛,换你怕不怕,肚子多了一个东西的。” “又说孩子话,什么叫东西,那是你孩子!闯祸时候胆子最大,现在又这么小了?”何先生气笑了,转头问何淮安,“你要看着她,别什么都惯着,疼老婆是没错,可是该说的也要说。” “他管得了我?没几天就回港城了。” “你不回去?”何先生皱眉,下意识看了眼叶梁平他们,“回家住着舒服,到时搬回老宅住,反正我一直都有在家的,实在不行,你住林家也好啊,你舅妈昨天还说要你过去的。” “不要这么麻烦啊,这里很好的,我在这边也方便咯。” 何先生本来就是准备接何林曼回去的,哪想女儿压根就没准备回去,可他又尊重何林曼的意见,“那……其实回去也好的,爸爸肯定让最好的团队跟着你的……但你想留这里也没事啊,我也多住几天咯,就当放个假。” “安元不管吗?” “没事,我如果一不在那里就乱套,那那些经理也该拿包袱滚了。” 何林曼私心里还是跟何先生亲近的,只是叶家人都在,她也不好太明显,等晚上送何先生回酒店时候,何先生又提了一嘴要她回去的事情,何林曼这才道:“我不准备回去,爸爸,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想让他在这边长大,户籍还是港城的,但要在这边读书,在叶家长大。” 何先生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是没想到何林曼竟然有这种头脑,倒也不是他瞧不起女儿,只是平常何林曼就是爱玩的爱闹的,遇事能扔给谁处理就扔给谁,不爱动脑的。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很多事情要提前准备的,林林,现在你已经可以开始了,过几天我跟你舅舅说一声,让你舅妈多多带你出去活动活动,名声要弄好,在外勿要耍脾气。你跟叶家有提过这事情吗?” “还没,回去了就说。” “明天吧,回去他们估计都睡了。你也要早点睡,都是当妈妈的人了,你看,很快啊,一下子就做妈妈了,爸爸都要做爷爷咯!我们林林,嗯?你看,我一直都说我们林林很有福气的,现在是不是,多好啊!我来的时候还跟你妈说的,她肯定也很高兴啊。你现在的任务主要就是好好养身子,生个女仔或是男仔都好,爸爸都有奖励!” “淮安说最好是男仔……” “他脑子有病,不用理他,爸爸没那么古板的,只要是林林的孩子,爸爸都疼。淮安死哪去了,这个混账我要骂死他,都出去念书过的,思想比我还老旧,生男仔,他以为自己是皇帝有龙位啊!” 何林曼噗嗤地笑了,何先生见此才暗暗松了口气,摸着她的发顶软声道:“没事啊,林林,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的,我们家跟别人不一样的,爸爸还是想你开心就好。” 说实话,何先生自然想第一胎就是个大胖孙子,港城那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概念,只是何林曼是他女儿,他不会说出来给何林曼压力,自然也不许何淮安在那胡说,等见着了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脑子有病啊,她才有了肚子,你就让生男仔,人家当太子也要等皇帝死了坐龙位,你要有个屁啊!让你滚蛋把位置空出来给他行不行?干脆来对龙凤胎更好啊!” “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要男仔啊,都没提过。”何淮安真是委屈,被骂傻了,何先生只当他狡辩,骂了好久最后下通知,“不管怎样,林林生的是男仔还是女仔,你都给我好一点态度,她是你老婆,仔也是你的,男的女的都不要紧,反正你们年轻还可以再生,但是老婆——我可告诉你,你敢背着林林干嘛,你趁早给我死出去讨饭。” 何淮安烦死了,这父女两人跟有妄想症似的整天觉得他要去外面鬼混乱搞,都不动脑想想他上班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出去,再说孩子性别也就之前跟何林曼提过,他是真觉得女生容易吃亏,所以要有个儿子接手的。 但那实在没有他也算了啊,那没有能怎么办嘛,又不是不知道性别的取决来自谁,但凡要点脸的都不会去怪女方啊, 0177 何林曼的孕期遭了不少的罪,什么都吃不下去,闻着味就忍不住要吐。秦敏心疼女儿,变着花样地给她做东西吃,又时不时地陪她出去散步,加上还有个叶梁平,偶尔还有叶明筝姐弟,一家人就这么在外闲逛说话。 何淮安本是想留下陪的,何先生也觉得要这样,可何林曼只说不用,不用他特地留下。倒也不是她不需要,何林曼私心自然是巴不得何淮安天天陪她玩。只是如今何淮安刚接手安元,加上前段时间的事情,其实要何淮安忙的东西太多了,留下来会耽误很多,况且处理事情也不方便,可能要两边跑的情况。故而何林曼只说要他回去,等预估生产期了再过来陪。 这下有了孩子,何淮安初为人父有了责任感,他要把安元弄得好好的,要赚好多钱给自己孩子,要给孩子最好的生活,于是他工作更有劲了,就之前刘嘉楠联合余心坑他的事情来说,他已经有报复的法子了,只等着那两边的项目发展成熟,对外势头最好时动手。 他做事向来是绝,狠,快!可以迅速处理的马上处理,他不喜欢拖,越拖越没意思。刘嘉楠本是他拿来赚点外钱的工具,只是如今碍到了,那就除掉。他这人记仇,也不是什么君子,没那么大肚量。 刘嘉楠既然敢跟余心坑他,那他也用不着好好说话。 陆倩倩那是一直有人看着的,他暂时不会对陆倩倩动手,但不代表他对这人是放心的。杀掉不确定因素太多,放在眼皮底下未尝不是一直方法。如今手上有陆家人做威胁,陆倩倩乖得很。 他看了一天的数据与电脑,眼睛酸得难受,闭着眼靠了会休息,可助理告诉他林西寒来了。 “淮安!”林西寒今天没去公司,看样子是刚从哪里潇洒回来,将一袋子吃的放一边,“林林的预产期也快到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她好关心你啊,特地打电话让我给你带餐。” “这边事情结束就去,你刚去见了oonagh?” “神探啊,我们是准备把婚期挪到后边,等林林生了孩子以后呢,回来了,这样婚礼上一家人都没少的。”林西寒结婚,何林曼这个做妹妹的不出席是不可能的。 何淮安闻言只是冷笑,他抿了口咖啡,见林西寒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出声道:“oonagh怎么说?喂,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可不是什么傻子!别到时跟人跑了你还不知道。” 何林曼在港城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玫瑰美人,带刺又娇艳。中意她的人很多,厌恶她的也不少。她的容貌在圈子里是出挑的,但凡比她优秀的很少能比她漂亮,比她漂亮的家里条件又没她好。而董桑尔——偏偏就是那个少数! 董桑尔的父亲有着极好的外表,而她的母亲又是个混血美人,二者结合所出的孩子自然是极优秀的。念书时候,董桑尔即便顶着林西寒未婚妻的标签,追求她的人也从不间断,打着学习讨论的借口靠近的更是多得数不清。 林西寒那会看似一颗心地扑在陆倩倩上,可真正在乎的也就董桑尔。当年出国念书,一听说董桑尔妹妹的事情,马上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陪着人身边,帮着一块处理。说实话,那时若非有林西寒,董桑尔在董家的日子不会好过哪里去的。 不是每个人都跟何先生一样疼女儿,也不是每个人都跟何林曼一样好命做什么都可以无所畏惧的。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董家,董桑尔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地斟酌再叁,说句话也要快速在脑里过几遍确保无误。 林西寒的选择可以很多,比董家,比董桑尔合适的人选大有人在,而董桑尔的选择很少,没了林西寒,她只能被迫接受另外一个未知的人。 “oonagh的魅力是有目共睹的,她现在不是当年,过些时候接手了董家,身边要什么男人没有,还轮得着你林西寒?当初因为陆倩倩,你害她被人笑了好久,我要是oonagh,早把你甩了!” “原本不过是玩笑,哪想林西寒真的阴了脸,“她被人笑?她做交换生时候在那边过得潇洒死,跟什么不叁不四的男的认识还拍拖。我以为这两人早分了,当年她看着也是玩玩不当真——哪想那男的竟然来港城找她,就差在我这挑衅了。” 何淮安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开始不是你说各玩各,这话你是直接跟她讲的。” 林西寒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脑残话,跟没脑一样说出来,真想抽自己大嘴巴子冷静一下。 “你看,还是你最好咯!婚结得早,孩子也来得早。林林虽然娇气了点,被家里宠了点,但你说得话她也听得进,这就很好啊。我以前还很担心她的,这种臭脾气谁家吃得消,家婆要是厉害给她立规矩,她能把家拆了闹翻天!所以啊,林林其实也就嫁你最合适。”当年林西寒私下不止一次告诉何林曼,有事就跟他说,何淮安要欺负她就打电话,林西寒就是死也得爬来咽气。不过事实证明根本不需要,不会有那天的,何淮安动谁也不会动何林曼。他坐了会,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们已经在准备了是吗?林林现在是不方便,前段时间还没显怀的时候去外面做的公益什么好多的,现在名声都打出来了。真舍得啊?孩子就留在那边了,等大了一些再接回来可能不亲了。” “亲不亲都是我孩子,这边的人脉跟那边是不一样的,但凡有脑子都知道选哪边。况且那边长大对孩子也有好吃,叶家别的不说,教孩子确实比我们在行。”何淮安自然是舍不得孩子,可没办法,有舍有得,这世界是公平的,为了将来,孩子留那边最好不过。 0178 何淮安这边还专心致志地着手下一步计划,想着一切处理完就赶那边安心陪着何林曼。谁知计划突变,预产期提前了十多天。 那天还是半夜,何淮安才下班回家,这衣服都没脱,何林曼那边电话就打来了。 “喂,几点啊,你干嘛还不睡的,你这——啊,啊?你说什么?”他手抖了一下,脚都使不上力气了,浑身又软又麻的,结结巴巴地问:“时间不,不对啊,你……要不要紧的,啊?你有事……不,你痛不痛啊,我,我怎么办的……Lydia,我可以过来吗?” “我现在有点痛,你什么时候来,万一我都生好了你还没来怎么办?” “不,不会的,我马上,马上啊!”他连拖鞋都顾不得穿了,一只光脚一直穿着,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差点滚下去,这时顾不得什么形象,穿着拖鞋就走了,当即乘私机飞大陆。 去医院的路上何淮安坐在后座,时不时地抬手看时间,又或是抬手抹了把脸,急躁地看着窗外,“还要多久?” “过了前面的路口,叁四分钟就到了。已经打电话跟老宅那边说了,林生那边也通知了,都一起赶过来了。” “嗯……医院还没到吗?” “马上——已经到了。”几乎是一停车何淮安就冲医院去的,即便是深夜,医院里的人也很多,何淮安只怕自己来不及,飞似的往产科跑。 何林曼还在待产室里,过了那么久才开了两指,秦敏不住地给她擦汗,而何林曼白着脸在那不住地吸喘着气。 “曼曼!” “淮安,太痛了,我好痛……”何林曼见着他就是哭,可偏偏连哭都没力气,她疼死了,就没这么疼过。而破水以后更是要命,何林曼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指着窗外哭嚷道:“我不生了,我不要生了,我痛啊,淮安我好痛,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 秦敏被吓得不清,“这话可不能说,笍儿,不能说这话。” “可我痛啊,我好痛……不生了好不好,可不可以拿掉,不生了,我还不如剖腹产,我不生了……”她痛得整个脸都皱在一起,脸上早已分不清汗水与泪水,何淮安自己都不由红了眼圈,“你别咬嘴巴啊,都流血了,你咬我,我不怕疼的。曼曼,曼曼……怎么办,还不能生吗?她还要多久的?” “还不行,得开叁指才能进去。”叶明筝也是医生,趁着休息时候过来的。 “淮安,淮安我可能不行的……我,我今天要真在这没了……”何林曼痛得开始胡言乱语了,大脑早已停了工作,她平日里最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剧,脑子里装得那些有的没的此时都冒出来了,竟像交代遗言似的握着何淮安的手,“你答应我要照顾好孩子知道吗?你别再结婚了,你不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就生了那么一个孩子,你娶别人,万一她害我仔怎么办……” “不会的,你别乱说,马上就进去了,生孩子好快的,不会有事的啊。曼曼,你别乱想,不要乱说话啊。”他强笑着将何林曼的手握住,冰一样凉,手心湿漉漉的,何淮安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手汗还是她的。 “淮安,变故太多了,真的谁也不知道的。你就说答不答应,你这样我也好放心的。”何林曼执意要他回复,都说生孩子是很危险的,她从前嗤之以鼻,可现在,她真的有好多不放心与害怕。 “好,我答应你。但是曼曼……”他突然不说了,只是低垂着脸,过了好久才道:“肯定没事的,你不要乱想。”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自然是保下何林曼,跟何林曼比起来,孩子真的可以不算什么。 他这样说何林曼就放心了,莫名眼睛酸酸的,扯了笑跟他说:“那很好的,淮安,我们的孩子肯定是最好的。到时我们一起带孩子玩……” 她第一次做母亲,第一次怀孕,明明自己什么也不懂,就稀里糊涂地当了,她连照顾自己都不行,就这样成了一名母亲。何淮安突然有些后悔,是自己太着急了。 何先生他们赶来时太阳早就高高挂起了,何淮安在产房门口等,他从来没觉得时间是这样难熬,他想进去陪产,可何林曼拒绝了,要秦敏一人陪着。 “生小孩好丑的,我那么丑的样子不想给你看见,你在外面等我好不好?”她被推进去前拉着他的手,小声跟他说:“你答应我的,不要忘了。” 何林曼很怕死,也怕痛,可今天全碰上了,她也没有办法,唯有硬着头皮熬。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何林曼的叫声跟针似的扎他心口上,起身跟坐着的叶家人以及何先生他们打了招呼,“我出去一趟。” 他很久没碰烟了,但身上一直有放的,他正准备点一只,可猛地想起何林曼不喜欢,抽了身上有味道,一会她闻着了也不好。于是就含着嘴里,闭着眼靠那墙上,很难受,他说不来这是什么感觉。 “淮安。”叶梁平不知何时过来,“来一根吗?” “她不喜欢烟味,要是抽了,一会进去也不好。” “生孩子很不容易啊……当年笍儿……说来也是奇怪,筝儿跟明笙都是顺顺利利的,很快就出来了,偏偏笍儿就好难,生她很不容易啊,卡了好久,差点就窒息了。”叶梁平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听说你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初中?” “嗯。” “那还真是早啊……你们感情很好。” 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何林曼一有事马上就要何淮安陪着,只有在何淮安面前她才是放下心的,她离不开何淮安,要是可以,两人也不可能结婚。何林曼要真死咬着牙不点头,何淮安其实也拿她没办法,何先生更不能同意婚事。 “她其实也想你们的,在港城时候,也有说的。结婚时候一直想你们来。” 可是都没来。 “听笍儿说,孩子以后想放这边养?” “是的,港城那边的管理没这边好,而且那边环境比起来还是这里好一点。这是我的主意,从私人角度来说,或是自私一点来讲,这边的人脉完全大于港城那边。有些东西,我们轻轻松松能够提供,可是有的,东西,是再多钱也不能给的。”何淮安把话说开,这是迟早要讲开的,对两家都没有害处。 叶梁平沉默了会,他不是傻子,起初就有点怀疑的,现在见何淮安说得这样清楚,彻底明白了,但他还是有被利用的感觉,“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就算养在叶家又如何,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不是什么都能猜得到的。再说了,你确定孩子愿意走你安排的路?” “既然享受了这个家庭提供的便利,那就该为此做出一些牺牲。没有办法,如果真的不愿意,那么还会有第二个,第叁个,我们何家不管怎样都得出一个。”他跟何林曼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港城那边都讲多子多福的,人口兴旺才好。可偏偏生这一个就很吓人了,不知道…… 许是头一胎,何林曼生得很艰辛,等孩子顺利出来时候,她已累得睁不开眼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头发黏在鬓角与脸的两边。她好像听见何淮安的声音,在跟她说话,可是她没有力气,人也觉得有些晕沉沉的。只觉得何淮安在亲她,可何林曼挺嫌弃地想躲,她累死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林太见着孩子抱出来了,呼了口气,捂着胸口不住地念着什么,又赶忙记好孩子的生辰八字。何先生一直抿紧的唇终于松了些,他几个孩子里最疼何林曼,平日就是碰着都要哄的孩子,方才在产房里痛成那样,他这么大岁数了,竟然也心疼地流眼泪。 还好没人看见,不然有点丢人。 港城那边的媒体通过电邮得到确认后,马上有了行动,要不了多久消息就会刊载,何淮安吩咐助理给安元的所有员工包红包,且奖金翻倍。 至于何林曼,何先生更是大手笔地给了丰厚奖励,其中包括了游艇与豪宅,还有现金十亿等等。何淮安更是把名下的一些股份转给了何林曼,还有什么珠宝。他本就对何林曼百依百顺,如今这么一来,更是恨不得给当祖宗供起来似的捧,只要何林曼开口,就是星星他也去摘下来。 0179 “孩子呢?你抱来给我看看,我都没仔细看的……哥哥,你有盯着的吗?会不会抱错啊?”何林曼也就那会确定孩子性别时候被医生要求看的,她太累了,以至于还看错了,那医生把孩子抱进就差怼她脸上了。 她跟何淮安的外貌都不差,自然生的孩子也—— “这是什么,我生的?你确定我生的,啊?我——不可能的,哪有这么丑,我——能整容吗?没道理这么难看的……”她傻了,皱巴巴跟猴子似的,皮肤还黑红黑红的,没有一点好看的地方,甚至何林曼竭力想去找,也找不到。 “Lydia,他还小的,没张开。”何淮安抱着儿子,小小的,他都不敢大声说话,初为人父的感觉很奇妙,“曼曼,你抱抱?很乖的,都没其他小孩爱哭。” “可是,可是真的好丑……” “你又这样了,刚出生都这样的,过几天就好了,我们的仔不会丑的。”他知道何林曼的脾气,果然抱了孩子也不说了,轻轻地哄着,“他会笑吗?淮安,他想问多一点还是你?好小啊,我好怕弄痛他的。” 何林曼低头亲了亲儿子的脸,随即笑着仰头道:“我好厉害的,你看,这是我的仔,我生的……我最最最心爱的人啊……淮安,我爱他……就算他真的很丑,我也爱他。” “知道了,真的辛苦你了……可是,我有事要问你的。他要在叶家长大,对吧?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一直在这边陪吗?”这事情得确定好,港城那边很多事也要何林曼出面的,她如今是何家唯一的女主人,何淮安不方便出席的场合或事情便交给她来办。但孩子是决定好养在这边的,以他对何林曼的了解,肯定是会陪着一块长大才放心的。 事实上何林曼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离得近也算了,偏偏是远的,她看不见的地方。扔下孩子回港城她不放心,也舍不得。 “我不想离开他,淮安,我都没听见他喊我,我如果走了,偶尔来一次,他肯定跟我不亲……对,我知道,我们以后的孩子肯定不止他一个,可是,可是他不一样的,对我不一样的,就算都是我生的,可是他……我想留下,至少也要陪他到念小学……” “会不会太久了……Lydia,你想儿子了可是随时来,没人会拦着。” “不——不一样的。淮安,没人会喜欢爸妈不在身边,没有人会喜欢的。要不,要不我们带他一起回去吧,等……等大一些再送来,我真的不放心,不可以那样的。” 何淮安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他没有回答,使得何林曼越发的不安,红着眼圈小声道:“哥哥,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的,你难道不想天天见吗?为了何家,你就舍得我的仔一人在这边?他万一被欺负怎么办,你不疼他的吗?” “可是曼曼,他迟早要来的。” “但现在不可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他跟别人不一样。叶家人对他能有我好?他们那么凶,万一他怕怎么办?不能这样的,淮安,我们不可以。” 孩子哭了,何淮安抱起来哄了会让人带走,何林曼刚生了孩子,哭是不好的,身体还那么虚。他叹气着摸摸何林曼的发顶,其实他很怕一件事,就是何林曼会太宠孩子,无条件溺爱的那种。 “我们开始不是说好的吗?曼曼,我们谁也不想孩子离那么远的,可是不管是为了什么,如今在这边都是好过港城。这边安全太多了,你没看见前段新闻吗?那徐家的女儿被绑了,交了赎金马上撕票。找都找不到尸体,最好只能把送来威胁的手指烧了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如果回去太扎眼了,万一——那边还没彻底平稳下来不是么?你听我的,孩子……好,好好好,你别哭,别哭了,我们好好说行不行?那你想怎样?” “等几年再过来吧,别这么早。” 可到时何林曼就更舍不得了,到那时的心情只怕比现在更糟。 可何淮安没有再说,只说可以。他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可见何林曼为了孩子哭,也不想再在这事情上惹她,毕竟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半点没挨着,养着,也不好的,于是安慰她,“好了,过几天就带着孩子一起回去,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不分开的,你好好养身体,不用再多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呢!勿哭啊,都是当妈妈了,对不对?” 其实现在很好了,一切跟所谓的剧情完全脱轨,都不一样了。只等着何林曼过了24岁,一切都会平平安安的。 0180 何林曼回港城的事情并没有太高调,就是几个认识的朋友聚了会,聊天吃饭。她倒是想熬夜去酒吧什么地方玩,但没那个胆。 何淮安不会给的,她前脚进去,后脚就能被从里面拽出来扔家里。 太丢人了。 回家时候孩子已经哄睡了,何林曼看了眼手表, 十二点半。 房间里没人,她估计何淮安又是在书房处理事情了,即便洗好澡出来那屋子里仍然空荡荡的。 何林曼不大去何淮安的书房,基本里面放的都是他的东西,进去万一碰着了不好。 敲了两下门,转了把门想要打开,门锁了,她只得作罢,掉头准备回去,不料没走几步门便开了,何淮安看了她一会,“刚回来?” “嗯……啊?没的,我早就回来了,很早的。” 这话她自己都心虚,盯着那道门没敢看何淮安的眼睛,不想他也没说什么,只问:“你头发都没吹干,刚洗好澡是不是,你玩什么要这么晚回来?没喝酒吧?”何淮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相比于何林曼的悠闲自在,他是恨不得把时间掰成好几份来用。 “我能进去吗?你还在忙的吧,好晚了,你要不要先休息?晚饭吃了没,我让阿姨煮面给你好不好?” “我还要一会的,你来也没事做啊,我又不是在里面玩。”何淮安倒也侧了身让她进去,关了门再次锁起,“你坐那吧,那里有垫子舒服。” “还没回答我,你饿不饿?” 重新坐回去,何淮安看着笔记本没抬头,“有点,煮完面吧,你去说一下。” “OK,啊呀,你又喝咖啡了,跟你说了嘛,别喝别喝的,喝了又不好睡,你又每天要吃褪黑素的。”何林曼见那黑咖就准备要倒,但想着也没办法,何淮安得靠这个提神,很累的,她忽然有些心疼。 厨房二十四小时都有人,面很快就煮好了,何林曼在门口接了去,自己端里面,“可以吃了,你先吃,冷了就不能吃了。” “你小心,烫到手要哭的。”他把东西理好放一边,腾出地方吃面,见只有一双筷子跟碗,不由问:“你不吃?” “晚上吃了点,我感觉最近好像胖了,要减肥,不能吃宵夜。” “胖什么啊,你饿了就吃一点,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你先吃,快点,没事的,你喝汤暖暖胃也好。”何淮安太了解她了,在外面何林曼不会多吃的,她总嫌外面不干净,尤其是跟人聚餐时候,更是少得可怜,一轮下来筷子几乎就不动。 “我胖了你就不爱我了,你会爱我吗?”她嘟嘟囔囔地卷了面在吃,确实饿了,那面闻着就很香。 “我爱你跟胖瘦没关系,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说难听点,何林曼干得那些破事他都知道,有的还当他面就胡来。她的每一面何淮安都清楚,也不加干涉。 “好了,吃饱了,你吃吧,快点,冷了就不能吃了。”她就吃了一口,何淮安看了眼碗里跟没动一样的面,皱眉道:“再吃点吧,你有没有吃啊?” “有的,不用管我,饿了我会让人煮的。”她弯着眼把碗推过去,小声催他,“快吃快吃,味道很好的。” 何淮安也不跟她客气了,他到现在还没吃饭,根本没时间。 “好吃吗?淮安,你很累啊,晚饭有吃吗?你得把身体搞好啊,不然我怎么办,仔怎么办?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的……对啦,你觉得好吃吗?要不要我去学,然后你加班时候就给你煮面啊?做别的也可以,要不要?” “好乖,但你有心很好,可是我不需要啊,万一烫到手要哭的。手上留疤不好看的,很可惜。”何林曼被养得很好,皮肤莹白如玉,没有一点疤痕在,何淮安有时也会羡慕别人老婆能干会煮饭,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可是想想他也没那么需要,反正家里厨师那么多,不需要何林曼干嘛的。 她好好的,开开心心就很好。 何林曼托着下巴坐着那,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吃面,何淮安都不由笑了,停了筷子,“做什么嘛,你饿啊?” “我不饿啊,看你吃东西好香的。”她笑嘻嘻地挨了去,头靠在何淮安的肩膀上,“你都不挑食,你好乖。” “谁跟你一样啊,讨厌鬼!困不困?先回去睡觉?我还要一会的。”何淮安摸摸她的头发,看她样子是想睡觉的,“去睡吧,都打哈欠了。” “你一个人在这好无聊,我陪你嘛,有个伴啊。”她好乖,何淮安心里软乎乎的,对她向来都是好脾气的,现在更是,“但是你困啊,你想睡了对不对?去睡吧,我很快就好了。” “没事的,我以前经常很晚睡觉。快去忙吧,不用理我。” 说这样说,何淮安哪里会让她熬夜,尽快把事情处理就拉着她回房间,已经很晚了,几乎沾着枕头就闭眼了。 他低头在妻子的眉心处落下一吻,抬手便把灯关了。 “好梦,曼曼。” 0181 港城的台风季到来,夜里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何林曼自然是出不去的,抱着手站在窗前,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外面的恐怖。 孩子在哭,保姆在哄,即便是自己生得,这么一直哭一直哭她也觉得烦。可是没有办法,这么小的孩子是听不懂也看不来人眼色的,他就是哭。 “我来抱吧,交给我。”她轻轻接过孩子,有些重,保姆在边上护着,生怕她使不上力气把孩子给摔了,毕竟这女主人看着就不太靠谱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爱哭?嗯?你在哭什么,告诉妈咪,你在哭什么?”何林曼抱起孩子时候一点气也没有了,特别温柔,声音都能化出水,跟平时指挥何淮安,冲他发脾气完全不像一个人。抱着在那慢慢走,轻轻地左右晃着,孩子逐渐被安抚下来,咧着嘴跟何林曼笑,“这么开心啊?宝宝见到妈咪开心了是不是啊?” 何淮安下楼就见着孩子眯着眼睛在何林曼怀里笑,心里蓦地一软,“在跟仔仔说什么啊?” “我在夸他啊,这么乖,我那天出去玩,黎晴她们还一直夸仔长得靓,我生得啊,我们两个的孩子那还要说么。仔,你看,爹地来了,你看,这是爹地,爸爸!爸——爸——” 何淮安抱孩子就比何林曼要专业多,看着也比她靠谱许多,什么举高高这些是不可能的,他怕伤着孩子,抱得也很稳。 保姆泡好牛奶过来,估计是饿了,一碰着奶嘴就狠狠地吮着,何淮安本抱着孩子,见何林曼在一旁呆呆的,奇道:“你怎么了?” “啊?没有,就是……算了,算了,没什么。” 何淮安信她才有鬼,回房间了还问了一遍,“你刚才盯着仔仔做什么,还觉得他丑?” “不是,我怎么可能啊!我就是奇怪,他饿了要喝奶,那喝奶就要含着……” “是啊,不然怎么喝,总得含着奶瓶啊。”何淮安搞不懂她脑子里想什么,靠着床头闭目休息,外面雨下得很大,而他没开电视,声音更明显了。 何林曼没动,仍是站在那,他更奇怪了,睁开眼问:“到底怎么了,你有事就说啊,想出去玩?可是下雨刮台风啊,你出去不要命了是不是!” “不是出去玩,只是我在想……人家的小孩都是母乳喂养的,我们的仔仔喝奶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母乳喂养对何林曼来说太辛苦,她根本受不了,而且她怕身材走样,更是拒绝。 “人家是人家,喝奶粉虽然没有母乳好,但也不是不行的。没关系,不是所有人都母乳的啊,你想这些做什么,有人跟你多嘴了?”何淮安伸手将她揽到怀里,轻声道:“我跟你说,孩子是你跟我的,别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来说你的 又不是他生的,对不对?你母乳也好,奶粉也好,都没关系的。这里还痛不痛?”手指依次解开一颗颗的扣子,隔着内衣覆在她的胸乳上, 何林曼刚生孩子那会乳房因为涨奶很痛,本就娇气怕疼的人好几次哭着骂何淮安怪他,想到什么就骂什么,脾气烂得很。后来找了通乳师好了很多,至少没那么难受了。 “生孩子好累啊。” “是,所以你很厉害,很伟大的!”内衣被解掉了,露着洁白滑腻的乳肉,她散着头发,微仰着头,轻轻地喘。 “已经没奶了。”何淮安握着一只乳,低着脸,即便未看不见他的神情,何林曼的面上还是浮过一丝羞意,她涨奶堵得难受时,是何淮安帮她吸出来的。 “你——嗯……”她别过脸,抱着何淮安的头,细白的指穿插在何淮安的发间,生了孩子以后,她的肌肤较从前更为莹润,原本一手可握的乳也丰满许多。 “很痒啊……淮安,你别——你别咬啊……嗯……”嫩乳被他含在嘴里吮吸,牙齿擦碰到乳尖,刺痛的同时又带着几分痒麻,脚趾不自觉地蜷缩。 两人厮混那么多年了,何林曼向来都是被他惯着的,她想要,何淮安就跟她做,不想做,那就算了,强迫还真没有。何淮安敢做,何林曼就敢做更疯的事情。 “嗯……哥哥……哥哥……你爱我吗?”她有些吃不消,微着眉头,轻喘着问他,“哥哥,你会一直爱我吗?” 她爱听甜言蜜语,爱听那华而不实的海誓山盟,爱听一切一切让她感到安全欢心的话语,可何淮安极少说,甚至不爱说那些情啊爱的。 “你爱不爱我?嗯……不要顶……啊——淮……嗯啊……好爽……别……”粗壮的阳具在汁水充沛的穴里肆意横行,何林曼被操得骨头都软了,嗓子也哑了,眼泪混着汗晕湿了头发,那芙蓉似的面因为情欲而沾染着粉。 手臂无力地搭着何淮安的肩,被迫仰着脸,嫩软的舌头被吮得发麻,脑子浆糊似的再也无心去想什么爱不爱,弯着腰撑着床,圆鼓鼓的奶子因被操干的缘故而一晃一晃的,散乱的头发盖着她的脸,有的时不时地擦着她的乳。 “不要了,我……嗯……啊,啊啊……我不——哥哥,哥哥不要了……”嗓音娇媚,哭的一抽一抽的,何淮安这时哪里还让她,只哄着又换了姿势,左右明天不上班,有大把时间。 擦洗好已是深夜,何林曼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他身上是清爽的气味,闻着很舒服的,她闭着眼凑在他耳旁道:“你都不说爱我……” “那你怎么不说?” “我还不爱你吗?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我为什么?因为好玩?”何林曼气得张嘴就在他脖子那咬一口,“我把我最好的,最宝贵的,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要我命吗?” 是这样,可是又好像不对。即便到现在了,何淮安都不确定何林曼的心思,她其实……其实不太懂的,一直被保护在象牙塔里,对于情爱的认知完全来自于何淮安,若非他那时的强硬,两人或许根本没有结果。 “我知道,我很知足了。你老是说我不讲我爱你……就这么喜欢听?讲了就很开心啊?傻的!”何淮安叹气着将被子拉了些,轻拍着何林曼的肩胛,“我爱你,很爱很爱的。我何淮安只爱你何林曼一人的,好钟意钟意你啊。” 何林曼终于笑了,捂着嘴,那双灿若星辰的眼里装着小小的他,“我也好爱你,最最最爱淮安啦!” 0182 第二日早上仍旧是大雨不停。 何林曼往被子里又缩了些,往何淮安的怀里钻,她今天难得起早了,也没什么睡意,便睁着眼看何淮安。 指尖在他脸上点啊点的,弄得何淮安都烦了,一把握住,眼睛都没睁,“再闹你起来去带仔。” “这么凶!你对我怎么这样凶啊,淮安,淮安——好吧,那你睡。”她一瞬间变得乖巧,环着何淮安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年少时便养出的习惯,无论发什么,她都下意识地要去寻何淮安。噩梦也好,难过也好,抑制不住那些恶念的时候……陪她身边一直到现在的就是何淮安。 “时间还早啊,你不困吗?” “还行吧……怎么今天你也睡懒觉啊?原来你也会困呀?淮安,淮安?噗,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她笑着把头埋他怀里,把人都弄得没睡意了,“我今天心情好好啊,今天特别爱你!” “哇,那我真是叁生有幸啊,拿纸记一下时间吧,今天几号?”何淮安面色淡淡的,可细看却也是含着笑,垂眼望着何林曼,把黏在她嘴边的头发拉下来,“你现在起得早,一会就觉得困啊。还不如先睡一会,睡觉可以吗?外面雨还下好大啊。” “反正又不出去,我们今天看电影好吗?陪我看电影,你现在都好少陪我的。哥哥,你今天有空吗?” “有,下午吧……下午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陪我就好啦!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她突然沉默了,趴在何淮安的怀里,闷声闷气道:“我想不到,如果你不在了怎么办,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都没人能听我说话,没人能代替你。” 她身边能说话的人不多,能说真心话的又少之又少,能肆无忌惮,毫无提防的人,也只剩何淮安。何淮安对何林曼的意义是不同,是区别于所有人的。 而何林曼对何淮安亦是。 曾有人问他,你的理想伴侣是如何的?彼时的何淮安还在国外,与何林曼隔着大洋大洲,万水千山。那时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一无所有地离开,在父亲苛刻的条件下学习生存。 理想伴侣是如何的呢?于何淮安而言,该是温顺好操控的,最好是懂事明大体,标标准准的贤内助。 可是他只想要何林曼,一个娇纵到极致,脾气坏到极点还带着些孩子气的何林曼。容貌不过是一具皮囊,何林曼并非是最美的,胜过她的大有人在。她玩心重,读书时候的成绩就是一塌糊涂,从不把时间花在正事上。 何淮安到底爱她什么?好像又很多,他愿意去包容何林曼一切一切的不足,愿意去满足她的虚荣心以及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有些事情真是奇妙,何淮安那样精明算计,把商人重利发挥极致的人,竟会跟何林曼这样的扯上关系。许多人都不懂,就是何先生也不懂。并非何林曼太差劲,而是这两人完全不像一个世界的。 如果两人没在一起,何林曼过得也不会比现在太糟,她的丈夫必然是何先生精挑细选出来的,即便若干年后何家是由何淮安正式接手,但何林曼该有的待遇照样还是会有的。没人会知道她的身世,她照旧是那风光的何家女。何淮安也会因同胞妹妹的身份对她照顾一二。 至于何淮安自己,他的婚姻自然是带有商业利益的,即便夫妻各玩各的也无妨,爱情的本质于他而言也不太重要。但他会给妻子该有的尊重,丈夫需要做的他都会做到。 何林曼虚荣,好妒,心眼小,自私狠毒,任性妄为。就像一株艳丽的玫瑰,散着醉人的香,带着诱人的色,采摘不慎便会划皮流血。 何淮安重利寡情,凡事多以利益至上原则。赔本的事情他不做,耗时耗力的事情要斟酌再叁。 两人看似毫不交集,可在某方面而言又是般配。 至少在一起了也犯不着去祸害别人了。 挺好的,何淮安这样想着,娶了何林曼,她好好的,就非常好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没人会分开我们。” 可是——何林曼不吭声,那句话在嘴里好几次想说出来,又好几次咽回去,她不是没有感觉,靠近陆倩倩,或是跟陆倩倩沾边的事情,她是永远占不到好处的。年少时的梦看似是假的,可有些却惊人的符合。 梦的最后是什么……她没等到结局,也好像永远等不到结局。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人告诉过她要学会放下,去忘记,去学会爱。 “哥哥,陆倩倩她在哪?” “她不在港城。”何淮安不想她在这事情上过多关心,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 刘嘉楠坑了何淮安一笔,连带着林西寒,宋书佑几人或多或少地都被刮了些皮,这事情不能算。安元已经在出新品牌来压制余心了,不管是用料还是外表,完全不逊色余心,唯一输的不过是名气,没有那老店的招牌。 可是何淮安不管,他既然被坑了,自然是要人连本带利还回去的,最干脆的就是砸钱做宣传,如今网络发达,宣传的途径有好多,新颖品牌也多为年轻人率先接受。老一辈的自然钟情余心这个品牌,可是何淮安并不在乎这些,他时间长,等得起,有那个钱来耗。 至于刘嘉楠就别说,有宋书佑,林西寒几个人的参与,他那公司自然是危险的。 这几天的股市就很精彩。 刘嘉楠的时代短暂绚丽,即便在港城这留下过一笔,可也马上就要结束。他的所谓理想概念,什么新科技思想,马上,马上何淮安就会让这一切成为虚影。 最高处摔下来的滋味如何,从财经杂志的新贵到过街老鼠,刘嘉楠很快就会体验到的。 0183 “药呢?药弄好了没啊?”何林曼已经忍到极限了,若非顾着孩子,她早就发脾气骂了,孩子生病本就已经让她够烦了,偏偏药还慢吞吞没弄好—— “乖,乖仔啊,不哭,不哭……妈咪在呢……”她抱着孩子轻轻地晃着,一手摸着他的后脑至脖子,断断续续的烧热弄得她根本不敢放松。 “妈咪痛……” “好好好,喉咙还是痛?宝宝?不哭啊,不哭……药呢?你要死也给滚远点行不行啊,药到底弄好了没?”她捂住儿子的耳朵,终于发了脾气,这几天本就没休息够的,夜里孩子都是放在身边照顾,“你——怎么了?妈咪没生气啊,没生气的,乖仔听话,等你好了,妈妈再带你去玩……你看,这是小车,飞机……来,我们换一张贴啊。” 换了新的退热贴,又弄了几个贴孩子身上,何林曼抱着儿子在家里慢慢走啊走啊,孩子也逐渐被安抚下来,哼哼唧唧地贴着她脖子那,才会说话没多久的,只会喊几个简单的,多说还是咿咿呀呀的,等药好了端来,何林曼才把孩子交给菲佣,她不敢喂。 药闻着就很苦,喂得也很艰难,甚至喂了还吐在了何林曼身上。 菲佣不太敢去看女主人的脸色,印象中,这位女主人的脾气是极不好的,被吐了一身——嗫嚅着想解释,“他,他还小……” “没事,你继续喂,药应该还有,重新倒一碗。”她没说什么,只看着孩子把药喝完了才去楼上换了干净的衣服。 孩子喝完药缓了会便抱去洗澡,恹恹不乐的没什么精神。何林曼蹲下身抽了本绘画翻开,“我们看这个好不好?妈咪给你讲故事要不要听呢?”她翻着绘本,把孩子抱在怀里一页页地念,等何淮安回来孩子也睡着了。 “你晚上还睡书房,仔一天没好我一天睡不着觉。”何林曼拍着儿子的背,小声抬头跟何淮安说话,显而易见的疲惫,她自己看着状态也不好。 何淮安正在解领带,闻言皱眉道:“你这样身体撑不住的,每天都睡一点点。让底下人来照顾吧,你白天看着,不然你肯定吃不消的。” “我不放心,他这样断断续续地烧热我怎么睡得着……” “可是——算了,我晚上也睡这里吧,今晚我看着,你睡。” “你明天还要上班,你照顾孩子有精神?要是哭了……算了,你去书房,要么我抱儿子去他房间啊?” “没事,又不是别人,他是我儿子,我照顾他有什么关系的。别抱来抱去了,要是醒了怎么办?睡吧,很晚了,你肯定累一天了……我去隔壁洗澡吧,万一吵到他就不好了。”其实不会的,因为隔音都很好,但是何淮安就是不放心。 孩子睡在中间,单独盖着一条小被子,何林曼还是不放心地又问:“真的可以吗?夜里他会哭的,可能饿了想喝奶。” “你都能接受,我干嘛不可以。没事的,Lydia,睡吧。” 他心比何林曼细,夜里确实更能照顾孩子一些。昏黄的小灯开着,何淮安侧着身看着儿子熟睡的脸。 乍一看是像何林曼的,尤其是笑起来,都有两个小涡。但细看那小鼻子小眼的,处处都透着何淮安的影子。孩子真是父母的结合啊……他不由伸手轻轻抚着儿子的眉毛,眼睛,睫毛好长的,皮肤嫩得稍稍用力就会破。 他从前很难去想,他与何林曼的孩子该是什么样的,甚至觉得孩子都好遥远。真正做了父母才体会到一种名为父亲的担当与责任。他下班回来,何林曼盘腿坐着逗哄着孩子,而孩子呢,抱着奶瓶冲他笑。那种感觉实在说不来,但是让他很舒服,很放松,是赚再多钱也比不来的。 他希望孩子有出息,能成才,可是又想着孩子高兴做好,一辈子快快乐乐也不是不可以。很矛盾的,做人一直都是矛盾的。 孩子烧热他肯定也着急,在公司也会趁着空闲时间问一下情况的,第一个孩子,对他与何林曼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初为父母的紧张与兴奋都是这个孩子带来的。 孩子突然哼哼唧唧地哭了,何淮安轻轻地拍着哄,不料孩子醒来,露着几颗稀疏的乳牙要哭,吓得何淮安赶紧抱起来哄。 浑身都是软软的肉,白白胖胖的,抱着挺有份量。他就跑吵醒何林曼,抱着孩子慢慢地走着,哄着,摸着他柔嫩的脖颈,轻轻哼着歌,很旧很老的,是记忆里他住在陆家从旁人那听来的。 “仔仔睡……快睡吧……乖仔仔……” 一下又一下的,抬手摸摸儿子的体温,倒也不是很热的,还是给换了新的退烧贴,睡熟了才放在床上。 “好梦。” 0184 冬日里天黑得快,何林曼素来喜欢亮堂,故而即便是夜晚也亮如白昼。 “来,宝宝到妈咪这来。”她蹲着身子,笑着对尚且走不太稳的儿子伸手,“来,慢慢走,妈咪在这等你的。” 孩子走不太稳,没几步就摔了,吓得何林曼马上站了起来小跑过去,菲佣已经把孩子扶起来了。 “他摔到哪了?有没有乌青的,小孩子皮肤很嫩……你在边上要注意啊,万一磕到怎么办!”她不想在孩子面前发火,极力压着火,可脸色已经够难看了,孩子像是察觉到一般,伸手要她抱。 “乖仔,来,妈咪抱啊……你看你的小肚子……嗯?痒不痒,痒不痒?痛不痛啊刚才,你看都摔了还笑!小笨蛋……哦,爷爷回来了,你看,这是谁啊?” 何先生一看见孙子就笑了,放了东西马上把孩子抱了去,“哇,我们仔仔今天乖不乖啊?有没有想爷爷?” “他笨死了,刚才摔倒还笑。”何林曼捏捏儿子的小肚腩,像是嫌弃一般道:“现在才几岁的,就有啤酒肚了啊,长大怎么办嘛?头发……头发还可以的,还笑啊,这么高兴?” “坏妈咪,仔仔别理她!我们仔最聪明坚强了对不对?小肚子怎么了,多帅啊,别人还羡慕死的。”何先生抱着孩子去玩具房,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他把孩子放下,拿了一个赛车模型笑道:“喏,这个酷吧?过几天你的小车就到了,到时爷爷带你去外面开。” 孩子一笑,何先生心都要化了,眼睛咪成一条线,坐在孩子边上,脸上的表情柔得像水,每个皱纹里都是慈祥,“哎呀,我们仔怎么这样靓啊,笑都比人家甜。来,爷爷给你拆小饼干吃啊。” “爸爸,晚上我要出去,等会淮安回来你跟他说。”何林曼靠在门口,看着孩子拿着一块米饼在嘴里慢慢啃,“他牙齿就那么点,你还给他吃饼干,万一吃没了怎么办?” “胡说八道!你的仔没牙齿很高兴?行了行了,别在这欺负他了,不是出去玩吗?早点走啊,等会淮安回来要说了。” “我怕他啊?那我走咯,走啦,仔仔,跟妈咪say bye!” 今晚是黎晴生日,她要出去露脸的。 何林曼是这一群人里年纪最小的,偏偏也是最早结婚生子的。黎晴比她年纪大,照样还是过着男伴如衣随便换的生活,江城晔那公子哥更不要说。 “哎,你怎么把她叫来了,我跟她不对盘你不知道?”何林曼手上举着酒杯,视线远远地就落在了余家小姐身上,冷嗤了声,“从前多风光,如今呢,还不是跟落水狗一样。跟谁叫板得意呢!” “Martin那会被坑得那么惨,圈子里全拿他当笑话说。余家更是得意,恨不得比天高——我这是给你机会呢,Lydia,不想出出气么?如今的余家可是大不如前,Martin这翻身仗打得多好,我大哥都在夸。”黎晴不无看好戏的意思,她素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且又知道何林曼的脾气,左右教训余家小姐跟她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多好。 谁知何林曼压根就没那意思,冷淡地移开视线,完全不把那人放眼里,“我很闲?不过是个余家罢了。” “Lydia,我不信你心里没气。” “哦。” 黎晴一时摸不准她的心思,但说多了又怕惹她不高兴,到时莫说看余家好戏,她自己生日会都得弄砸了! 何林曼背后是有何林两家撑腰的,黎晴比不过她。 余家那小姐其实知道黎晴的意思,让她来无非就是给何林曼解气大家解闷看热闹的。她得罪了何林曼,余家得罪了何淮安以及与何家共有利益的一帮人……可是她如果不来,这个圈子就真的很难再进来了,现实就是这么难堪,叁十年河西叁十年河西,才短短一年的功夫,何淮安就能把余心大半生意挤掉…… “她来了。”身旁的好友小声提醒,余洁萱已经做好要被刁难准备了。在读书时候,凡事得罪何林曼的都不会有好下场,那个小团体在某方面团结得惊人,义气得见鬼。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周繁丹不过是说了何家几句闲话,何林曼就敢直接去班级把她从教室拽出来逼着道歉,可偏偏没人敢拦,甚至老师都像瞎了一样低头不做声。最后若不是校方出面,周繁丹那天就不会好过的。 姓吴的因为得罪江城晔被刁难,被欺负 最后从学校楼上跳下来死了。姓黄的最惨,没人知道到底什么原因,何林曼装得太像了,好朋友似的带着他进这个团体,做什么都带着。当时有人还猜是不是因为何林曼看上他了,因为姓黄的外表真的很出色,完全不逊色任何一个男星。 可姓吴的自杀把事闹大,马上所有责任全被扔到黄德宇头上,他一人承担了所有的恶,成了霸凌者,面临着学校与警方的双重压力。黄母日日都到校门口来求何林曼,终于打动她了。 余洁萱清晰地记着那天,当时何林曼已经从大陆做交换生回来了,在一个月前,她的父亲还为她办了一个极其隆重的生日宴。女生们皆以受到邀请而为荣。 夏日的太阳刺眼灼热,何林曼抱着手站在校门口,不知为何,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黄母的脸上,余洁萱说不来为什么。只是隔着好远都能感到冷意,阴森森的,连往日做样子的笑都不装了,面无表情地看了好久,久到连她身边经常跟着的司机都不由出声了。 良久,她才像是恢复往日里不着调的样子,娇笑着歪头道:“唔……你这样天天找我,我其实真的好困扰的。我只是一个学生啊,没多大厉害,又不是我爸爸——啧,不过呢,我爸爸最疼最疼我啦,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哎,你要我原谅也行啊,很简单的,你陪我去个地方咯,只要那个人同意我就原谅咯。” 她笑得好怪,事实何林曼从那次生日以后就变得更乖戾了,喜怒无常到极点,谁都不放眼里。敢管她事情的人没有,林西寒多数都是惯着她,有事也不和她计较。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何林曼的性格变得偏激古怪,直接请了长假不来了。 看来今晚很难熬,她已经做好被刁难耻笑的准备了。余家不如从前,她这个余家的小姐自然也不被人多看得起,那些小人只想踩着她去讨好何家,关系好一点的稍微帮衬,再有的是疏离当不认识,恨不得从未结交。 但没事的,余家还需要这些人啊,她得留在这个圈子里不离开的,不出面,不露面,确实会比现在好,可是很快就会被遗忘的。 难听就难听吧,她现在就得学会低头弯腰的。 0185 余洁萱其实还是有些怕的,何林曼整人手段太多,让人难堪下不来台的法子对她而言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不费力气就能想到一箩筐。 是状似无意把酒泼到她尴尬位置,还是伸脚绊她,或是那礼服来讥讽她?不不不,这些都是人家玩剩的,何林曼根本看不上。 “阿萱,一会她做什么你忍忍就好了,忍忍……Lydia这人说好也好的,她要是脾气发够了,就不会算秋帐的,你让她尽兴了,就行了。不然——”话未说完,何林曼便已经过来了,她这人很傲,即便是走路也是目中无人的,微仰着下巴,偶尔淡淡地瞥一眼周边与她打招呼的人。 “好久未见你啊,Lydia,你最近都好少出来的。前段时间你出席的那个什么……什么公益会的,哇,别说,我也去翻资料了,真的很有意义啊。” 旁人背后再怎么说她,可当面都是无脑地夸,恨不得打从开始就给拎裙摆。 “这种公益啊,慈善啊,都是积福做善事的,既然我有这个条件,那去做也没什么。”她兴致不大的样子,偶尔才出声说几句,多数还是听为主。可中心还是她,大家总是围着她而展开话题的。 “前段时间A城涝灾,我看见你发的消息了。加我一份吧,我也出一份力,以我私人名义的。”余洁萱突然出声,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凝固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个个都是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何家跟余家的事情在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何林曼这人记仇,余洁萱得罪她怎么可能好过。如今又贸然出声,只怕何林曼…… “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说要捐款吗?确定不用我们给你筹资一下?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过——” 难听的话果然刺耳,墙倒众人推,她该知道的。可是何林曼一直没做声,只以旁观者角度看着。 过了很久,久到众人都以为踩一脚余洁萱就能讨何林曼高兴的事情,突然听见—— “一会结束再细说捐款事情吧。”拨弄着腕上的手串,何林曼抬头朝着余洁萱轻笑了声,“毕竟现在是黎晴的场,说这个不方便的。” “好,好的。” “说起来——那个蛋糕味道很正啊,就是那个联名款,既不会觉得突兀,也没有被西式甜点盖住味道,很奇妙的搭配。”何林曼笑得时候好像真的很好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慢条斯理地讲着。 “你喜欢吗?喜欢可以让人给你送点的……”余洁萱有些无措,不太相信何林曼这样好说话,原先已经做好刁难准备了。 “谢咯,其实你们上次送来的那个莲蓉月饼味道也OK,我爸爸饿了都当宵夜吃的 ” 很古怪的,何林曼完全没有要干嘛的意思,即便笑得很客套,可是余洁萱知道她是不准备做什么的。认识那么多年了,多少还是了解的。 “Lydia,你刚才——” “什么?”她面上笑容淡了,不太喜欢别人过多干涉她的事情,即便是称得上朋友的黎晴。 “没,没……对了,吃蛋糕吗?刚切了,你家仔仔还小的,不然带他来也好的,一起吃咯。” 说到孩子她的神情才缓和许多,“带着他累死了。” “不会啊,我看他好乖的。好会长啊,把你跟Martin的优点全长了去,以后肯定有好多人追的啊。” “他啊——管他呢,我又不管这些,反正现在就希望他别尿床就好咯。”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下来了,黎晴暗暗松了口气,亲自端来切好的蛋糕给她。 结束自然很晚了,何林曼上了车准备走,余洁萱在车子外喊她。 人都走光了,冷冷清清的,车窗降了大半,即便是这种情况,乍一看看见何林曼,她还是觉得惊艳。 “有事?” “刚才那个捐款的事情……” “知道了,你把钱打来就好,助理会跟你说的。” “Lydia!刚才,刚才谢谢你的,真的,我以为你会刁难我的,谢谢……” “你不用谢我,谢谢两个字抵得了他们笑话Martin的事?说实话,我确实不想你们好过,本来好好的生意,对不对,大家一起赚钱多好。你们非要选择刘嘉楠……选他也就算了,偏偏让Martin成了大家的笑话……我很不喜欢,也很不高兴。看见你也不高兴……但是——”话音一转,何林曼抬眼往她那瞥了眼,“余心还是个老品牌,多少价值还是有的,你们现在有危机,有困难,何不听听我们这边的办法?Martin这人比我大量的,他不记仇,但这甜头得足!” 话说多没意思,何林曼也不想跟她再说什么,很快就走了。 回去时候都是半夜叁更了,何淮安闭目靠在床上,听见动静马上睁开了眼。 “好晚了,赶紧去洗澡,可以睡了。” “你等我啊?” “我等个屁啊……赶紧去洗澡!”何淮安催着她去洗漱,懒得再说她什么。 “我今天碰见余家的人了。”关灯后,她还是没有睡意,贴着何淮安跟他说话,“她们都觉得我傻,想让我去教训余洁萱。” “谁拿你当抢使了?”何淮安登时睁开眼,他是见不得何林曼受委屈被欺负的,更不要说来利用她。 “好多人……其实我也想教训的,只是现在不一样了。淮安,如果是以前,我会骂她,嘲讽她,可是现在不是,我做事要考虑很多的,我也不想做得太绝,没那个必要。” “想做就做,没事的。” “可是那样不好,仔还那么小的……”她已经开始学会为孩子而考虑,为孩子的将来打算。不是不想去计较,只是怕自己把事情闹大以后影响到孩子。 0186 “你今天去黎家小姐生日,有见到Lydia吗?”余家夫妇还没有睡,专门等着女儿回来。 “见到了,她来得挺晚,黎晴亲自出来接。” “她有没有刁难你啊?”余母是见识过何林曼的脾气的,很不好惹,加上之前的事情,只怕要把人整脱皮才甘心,“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妈妈,你想太多了。她今晚……没做什么,都没怎么理我。” 一直未出声的余父终于从报纸间抬起头,“什么都没有吗?我记得她——那有没有说什么?” “我说我要以个人名义向A城捐款,她就点头说到时联络助理。走的时候我去找她……听她那意思是Martin可能对我们公司还有点兴趣,不清楚是不是还有要合作的打算。” 余父闻言摇了摇头,手上的报纸放在一边,“Martin是何诚介一手教出来的,只比他老子更狠,之前亏了那么多钱,他怎么可能还有要合作的意思。早知道……算了,你本来就跟Lydia合不住的。哼,何诚介这人可真是有福气,当年林兰芝跟他私奔,气得老林先生直接登报断绝关系,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没想到何诚介一跃成了港城家喻户晓的何生,谁都想跟他合作分点汤喝。人家背后笑话他家大业大没人继承,哪想儿子一下就找回来了,还是个争气有脑的。总共叁个孩子,大女儿虽然没什么存在,好在人也听话,在大陆那边的分公司工作。Martin呢,已经开始接管安元,不出意外的话,只会做得更好。就唯独Lydia——当年谁都知道,娶了Lydia,就相当于拿了半个何家,若非何诚介把女儿养得太娇,只怕家里的门槛都要被踢烂了。后来跟宋家小儿子拍拖,都要定下来了,谁知道这Martin一从国外回来就说两人要订婚。原来这么多年养得女儿是准备做媳妇的!谁不夸何诚介聪明,知根知底,完全没任何顾虑的。” 余洁萱听得莫名觉得不太舒服,“爸爸你想太多了,何生对Lydia应该是真疼吧,别人都看不出不是亲生孩子的。” “所以他会做戏啊!骗得林兰芝那个蠢女人团团转,鬼迷心窍地从家里跑出去跟他私奔。不知廉耻……” “阿萱!你也累一天了,快去楼上休息吧,走吧,走吧……”余母强笑着拉女儿起来,连声催促。眉眼间的疲惫怎么也藏不住的,余洁萱突然发觉母亲老了许多,是再昂贵的护肤品与美容项目也补不回来的。也对,家里如今这样了,哪里还能像从前那样呢…… 父亲与兄长向来做事独断,即便错了也不容得别人多说一句。可事实上,若非他们违约贪心,Martin也不会下死手来对余心下手,好聚好散的道理连她都明白,可——其实她也好不到哪去的,在余家最风光的时候,她不也公然挑衅何林曼么,其实她与父亲他们没什么区别的。 关门前还能听见父亲愤愤不平地咒骂,母亲大可不用回避她的,她知道,当年不出意外,要与父亲订婚结婚的人是林家小姐,也就是何林曼的母亲林兰芝女士。父亲选择跟刘嘉楠合作,使得安元亏损严重的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当年。倒也不是对林兰芝女士有多爱吧,像她父亲那么自私的人会爱谁呢,也只有他自己。他念念不忘的,一直挂在心里的,也无非是林兰芝宁愿跟穷小子私奔也不要跟他结婚,宁愿过穷日子也不嫁他。 她其实没说,如果没猜错的话,何淮安是想收购余心的,根本不是合作,是收购。并且余心还是处于被动方的,轮不到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第二天何淮安难得休息没去上班,倒也没出去跟宋书佑他们出海,就准备在家待一天。 他就等着何林曼醒来,特别耐心地等着,完全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地翻看着电影推荐单。 “OK,你醒了。脑子现在清醒了吗?” “干嘛?”她人还是迷迷糊糊的,揉着眼问他,“你不去吃早餐吗?” “等会一起吃。” “那我还是有点困,再睡会……哥哥,我这里有点酸,你给我按按。”她伸了一只手出来,眼睛也闭上了,“你轻点,摁太用力会痛。” “你最近穿得是不是有点露?”他前段时间太忙,根本没去注意何林曼社交软件发的动态,昨天闲得时候倒是看了几张,脸都黑了。 “什么太露?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你那个衬衫搭吊带!吊带有点露了。”他的笑容有些淡了,低头看着像是在睡的妻子。在某方面来说,何林曼跟何淮安是不大般配的,两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何林曼爱玩,爱闹,爱尝试新鲜的。 而何淮安不喜欢,他还是喜静一些,也不是爱玩的性格。 “现在都这么穿啊,我穿起来不好看吗?大家都觉得很OK啊,我生了孩子也没胖。” 确实,不仅没胖,身材还比从前更好了。而何淮安最不高兴的也是这个原因,衬衫吊带确实没什么,他在国外,穿得更夸张裸露的比比皆是,相比起来,何林曼也真没什么。 “你知道我不喜欢什么事情的。曼曼,说实话,即便我们结婚了,那些找死的也很多。” 何林曼终于睁开眼,转身抱住他的腰,“可是你知道我不会做什么的啊,我不可能把自己包起来不透风吧?再说了,那个衬衫你没觉得眼熟吗?我从你那拿的,是你的衬衫,我穿起来怎么样?” “你穿不大么?难怪……” “就是要大,宽松!这叫男友风……别人还问我这衣服什么时候买的,她们也想买一件——” 他抚着何林曼的头发,柔声问她:“然后呢,你怎么说?”何淮安温柔起来真的很迷人,何林曼觉得自己要醉死在他的眼里了,她喜欢独一无二的,什么都是。包括何淮安,从少年时就知道,何淮安对她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我说是我老公的,我穿我老公的衬衣。”她笑得好乖好甜,何淮安心里最后的一点戾气也散了,还跟她开玩笑,“不怕人家说你没衣服穿要捡老公的?” “说就说,我就喜欢穿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是夫妻,所有都是共享的。” “不是夫妻也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没错。” 0187 孩子一天天长大,何淮安也没提要送大陆的事情,他既然没提,何林曼也不可能会主动说的。自私一点说,她就是想跟自己儿子待一起不分开。 她太疼这个孩子了,心肝肉,眼珠子一样地对待。有次孩子生病了,开始是发高烧,何林曼准备叫医生来家里的,可孩子突然尖叫了一声,喊了一句妈咪,继而开始抽搐,她抱着孩子,亲眼见着孩子的脸逐渐变紫,她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喊着孩子名字,到最后嗓子都哑了,脚也软了,得知孩子没事的那瞬间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医院的地上。 至此她更把孩子当命一样护着。 “Lydia,Lydia,我说,何林曼!”何淮安喊了好几遍,可对面的人还是一门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弄到最后,何淮安都有点火了。 “做什么啊,仔在哭你没看见吗?” “他是装哭,你看不来吗?眼泪都没有,Lydia,孩子不能太宠,你不希望儿子以后是没用的废物吧?” “喂,你说话什么意思啊?我儿子干嘛了?什么废物,你这么说儿子很高兴是不是啊?何淮安,当初可是你心心念念要我给你生孩子的,现在——你什么意思?” “你儿子太聪明,我懒得说。他哭是假的,吸引你注意力是真。”这孩子无疑是聪明的,他很清楚谁疼他,谁护他。何淮安爱孩子没错,可他是严父类型,对孩子的要求很严,自然也不会让太娇气。现在孩子已经会说话了,即便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正常沟通的。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装模作样骗我?何淮安,你有病啊?” “在孩子的事情上,我尊重你,但你也不要干涉我。OK,你可以站起来了,去把家教布置的作业拿来给我看一下。”他不觉得年纪小就是偷懒的借口,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填压似的拼命学,恨不得在妈妈肚子里也抱着书本啃。 何淮安的儿子不需要借助读书改变命运,但需要靠读书,靠知识去装饰自己,不该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只知道享乐胡闹的纨绔。 “你可以温柔一点的,他怕你。”是的,孩子怕何淮安,在他面前都不敢大笑大叫的。 “爹地,给。”他人小小的,把本子递给何淮安,字写得很稚嫩,有些歪歪扭扭的。 何淮安看得很细,发觉有处地方出了问题,指着那跟孩子讲,又抽了篇古诗要他背。 “很好,全部完成了。一会可以吃块蛋糕放松一下。下午去游乐园,你觉得这个意见怎么样?”他不希望孩子对于父亲是畏惧的,也不想孩子在自己面前太拘谨,既然完成好,那就有奖励。 果然看见孩子欢快地叫了,露着一对笑涡,好开心啊,一直冲着何淮安笑。 “傻不傻啊,这么开心?跟小呆瓜一样的,去玩就欢喜的,上课跟苦瓜一样。跟你妈咪一样不乖的!”他微微前倾把孩子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下次表现好,爹地给你买玩具,就是那个你想要的组合。” 孩子开始有些不习惯,但后来适应了,便靠在父亲的怀里,时而用英文,时而又用粤语说话,他很爱笑的,即便不说什么也能对着何淮安笑。平日里因为工作忙,自然跟孩子没有太多相处,孩子怕他,跟他生疏是难免的。 “下次要什么东西你就说,不能哭。哭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人瞧不起你。”孩子很小的,在他怀里就是一坨的,软趴趴地靠着他身上,何淮安说话都不自觉轻了许多,“你现在有些事情做得就不太乖,吃饭也没有好好吃,不爱吃的扔一边,在公众场合还会嚷。这些都是不对的,没有人教你吗?” “有。” “那你为什么还做?爹地很忙,跟你玩的时间不多的,可是每次都会发现你的一些问题,这样你觉得好吗?我想,我的儿子肯定是不会比任何人差的,仔,你要想大家喜欢你,那你是不是得让自己做到让别人喜欢呢?”孩子其实是听不太懂的,年纪就摆在这了,懵懵懂懂地望着他,可还是细声细气地点头说知道。 “很乖,去玩吧,一会换了衣服,我们早点出发。” 等孩子回房间了,何林曼才出声,“他很乖的,你不能只看见他的问题,还要夸他。” “曼曼,父母两个总得有一方是做坏人的,你既然拉不下脸,狠不下心,那么管教孩子还是交给我。你宠仔我不会多说,只要在合适范围都OK。但是我说他,管他,你也不要插嘴跟插手,不然没有用。” “知道了。” 何淮安微微颔首,端起咖啡正要喝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神色有些凝重,“曼曼,你现在已经26岁了。” “对啊,怎么,嫌我年纪变大啊?” 他觉得胸口有些闷,很不舒服的,但面上不显,没什么特别变化跟她讲话,“没有,不过是突然觉得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什么时候庆祝一下吧。” 何林曼这才笑了,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手指卷着头发面向何淮安,“庆祝当然好啦,你怎么突然这么浪漫啦?结婚纪念日也不见你这么上心。” 她对这些都不知道,即便是二十六岁对何林曼也没差,她照旧还是那个被护着很好的何家女,出事也有人顶着。可……何淮安不放心,实在不放心,即便现在陆倩倩已经不在港城,许多威胁已经初掉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番外 不大的屋子被布置得温馨整洁,外面是潺潺的雨声,而屋内亮着灯。 何林曼枕着手趴在餐桌上,黑珍珠似的眼,牛奶白的肌肤,瑰色的唇,不动时竟真给人一种是洋娃娃般的错觉。 何诚介端着两碗面放桌上,见着女儿,眼神瞬间柔了好几个度,“林林是不是肚子饿了?爸爸给你煮了面呢,很好吃的!” 其实不然,就是水煮面,真真正正的清水煮面,那清澈的根本不能称为汤,而是水。几把青菜被煮的发老,可在这面里却像是美味。 “淮安!把手洗洗啊,可以吃面了。你带妹妹也去洗,洗好才能吃。”何诚介很是头疼,儿子是好容易找回来了,可女儿对这个哥哥根本不亲,话都不愿意说几句。 “我自己可以。”何淮安要给她打肥皂,何林曼躲开了,可是她人小,洗手还得借着椅子。奈何手又短,很费劲才能碰到水。 “你手放着,我拿杯子把水倒你手上。” “谢谢。” 完全生疏得像陌生人。 妻子外出了,何诚介又忙着工作,但又实在不放心两个孩子,进房间时千叮咛万嘱咐道:“有事要喊爸爸,勿要胡闹吵架。淮安不要欺负妹妹,林林要听哥哥的话。你们乖,晚上爸爸发糖给买蛋糕。” 一听见甜食,何淮安分明看见何林曼的眼睛都亮了,但很快就恢复乖巧文静的模样,“我会乖的。” “哎,好!那爸爸有事先进去啦,林林自己吃面可以吗?爸爸先喂你吧!”他还是不放心女儿,可何林曼却死命摇头,“不要不要,我要自己吃。” “好好好,你自己来。”反正面也不烫的,他是晾了会端出来的。 面的是寡淡无味,何林曼吃了几根就不想吃了,再吃她都想吐了。 电视里放着卡通,她坐在小椅子上看,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椅子太硬没得靠,脖子仰着又好累。 “不看了?”何淮安诧异地看她,人小小的,脾气还挺多,但他也猜着点什么,于是坐在地上,没什么表情地侧头跟她道:“你靠我身上看吧,这样没那么累。” 家里条件就摆在这了,没有沙发什么的。 “我……” “卡通就这时间,过了就是新闻,没东西好看了。你如果要去午睡也可以,那我就关电视了。” “不——我要看……”她有些急了,细着嗓子喊:“我没说不看,不要关掉。” 可她又不想跟何淮安有什么接触……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身子就被拉过去了,坐在何淮安的腿上,裙子被他的手压着,头就刚好靠在他的胸口那。 “谢谢……” “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的。” 何林曼好像不太懂,何淮安也没再多说,“看电视吧。” 她肚子其实好饿,可父亲做得实在不想吃,没味道不说,还什么都没有。她——嘴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碰着,她闻到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是饼干! “吃吧,还有一包。” “妈妈说这是点心……而且还是两天的,你给我了,你就没了。”她无措地眨着眼睛,声音细而软。 “我不爱吃,给你。” “我有……” “你那个留着下午吃,或者下次,先吃这个。肚子饿了对不对?”何淮安不爱笑,回来到现在,笑得次数很少,明明年纪不大的。现在,他抱着何林曼,把饼干再一次地想塞她嘴里,“吃啊,你不喜欢这个味吗?” “要吃一起……” “你乖。”他罕见的露了点笑意,尤其是何林曼吃完一包饼干以后,他低头给拍扫着饼干屑,“再吃一包?” “不吃了,我吃不下了。谢谢你……” 何淮安没应,他在后面,何林曼也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什么表情。电视看久了眼睛疼,又是下午,渐渐的何林曼感觉到困了,竟不知何时靠在何淮安怀里睡着了。 “曼曼……”他终于动了动,低头注视着怀里已然熟睡的何林曼,好乖的,人也小小的……“哥哥好想你。” 伸手拿了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何淮安抱着何林曼坐在地上,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背,眼看着何林曼本皱起的眉渐渐松开了。 他回到了过去,自然是想办法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何淮安对陆家没有感情,丝毫没有。 这时的父亲还未发家,母亲还好好的活着,家里还很穷,林家做主的还不是舅舅。高茜还在大陆,罗琴也在高家过得很好。 一切还未发生,但——怀里的何林曼突然哆嗦了下,何淮安下意识地拍着她的背在哄,可何林曼却闷哼了声,吓得何淮安忙问:“怎么啦?曼曼,曼曼?” 天好热,何林曼跟着高茜走着,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跟高茜出来的。但是,但是如果她跟高茜好好相处,是不是爸爸就原谅她了呢?何林曼不知道,她好怕,如果父亲都不要她了,她还能去哪?再也没地方是她家了啊。 极速飞驰的车突然冲了出来,她竟然推开了高茜! 被撞击的那一刻,她脑子是空的,随即五脏六腑像是被震碎了一样,很疼很疼,她倒在地上,炙热的柏油马路烘烤着她的脸,很刺鼻的味道熏的她头疼。可是她不能动,浑身痛得她没有知觉,视线也逐渐模糊。 高茜好像在喊她名字,说叫了救护车,还说何淮安赶来了…… 可是她真的好疼,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脸上火辣辣的,不断有湿热的液体往下的流…… 有人抱着她,一直喊她名字的,何林曼痛得已经分不清何为梦境何为现实了。那个车祸给她的记忆实在太深,刻入记忆最深处的剧痛使得她蜷缩着身子,整个人都在抖,甚至疼得她不自觉地发出声。 “曼曼,曼曼!” 何淮安不记得自己喊了多久,只是看见何林曼睁眼了才松了口气,“做梦了?” 她愣愣地望着他,额上全是冷汗,那噩梦似的记忆席卷而来,吓得她还未从梦境里挣脱,哭着抱住何淮安,“哥哥怕……我的脸,哥哥——我的脸被划了,疼啊——我好痛,我喘不过气了。”她浑身都是汗,哭抽着靠在何淮安怀里,早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没事,没事啊……曼曼,你做梦的,那只是梦……没事了,哥哥在的,哥哥会护好你的。不会再有事……你的脸很好,没有受伤!曼曼,曼曼?你看看四周,这是哪还记得么?” 啊,这是她家,记忆里的家。有母亲,父亲,还有住在楼下的阿财…… “哥哥……”她颤着声音喊,惊恐未定,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我——” “没事,我知道……我们回房间休息吧?”他未再多说,轻拍着何林曼的背,把人拉起来回房间。 床不大,但躺两个孩子完全够了。何林曼缓缓地呼了口气,重新躺下,闭上了眼,良久,突然出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星期前。” “哦……那我晚一点……你提早回来挺好的,爸妈都很高兴……我——我要不了多久可能就走了。” 声音戛然而止,何淮安坐起身子问:“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吧,我——我不是——我是抱来的,要不了多久,那边就会有人来找的。之前听阿财说漏过嘴提过这事情……我这次,这次回去应该就不来了。其实挺好的,你看,这样我回自己父母那了,就不让爸爸操心。他也不会生我气不要我了……这样高茜,高茜也……” “你管那种人做什么!”他厉声打断,“完全不重要的人为什么要管,我说过了,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在一天,就是我不在了,你也不会吃苦头……曼曼,你傻不傻的,你为什么要在意那种人?” “我也不想啊……”她声音很轻,慢慢从床上坐起,低着脸,“哥哥,我也不想去在乎她,可是事实证明我做不到……你是爸妈的儿子,她是爸爸的女儿……那我呢?既不是你亲妹妹,也不是她高茜的妹妹。我是抱养来的啊……我都不知道我亲爸妈他们干嘛不要我……因为家里穷还是觉得我是女的才不要?我——我好像从最开始,最开始就是被抛弃的那个。我厚脸皮占着何家女的身份,享受着本来属于高茜的,我……我到底怎么办,我也好不知道啊……” 0188 “今晚的果酒味道很特别,我以前都没喝过……哥哥,你瞧,我今晚好看么?比陈黛溪她们都好看吗?”何林曼弯着眼跟何淮安说话,红扑扑的脸表面了她已经有些醉了。何淮安抱着她进浴室,先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浴缸里已经放好水了,而何林曼则靠坐在洗手台上,半眯着眼,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娇懒。 “去洗澡,我在外面等你。衣服给你放着了,穿好就出来。” “你不帮我洗吗?”她笑嘻嘻地拉住何淮安的手,“你可以帮帮我呀。” “别闹,早点洗好早点休息。”何淮安见她有些不高兴,缓了神色,“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好不好?” 就是个朋友聚会,何淮安稍稍没看住,何林曼就这样了。 醉酒的感觉无非是让何林曼感到有些晕和困,开始的兴奋已经退散了,席卷而来的就是困意与疲惫。 在外迟迟没等人出来,何淮安不由敲了敲门,“Lydia,你好了吗?汤已经煮好了。Lydia?”没听见声音便急了,何淮安开了门便冲了进去,就看见何林曼闭着眼泡在水里,水面上飘着泡面与花瓣,恰好遮住了锁骨以下。 “曼曼?曼曼……好了,你困了对不对,洗好回床上睡,在这会感冒的。”他蹲下身把人唤醒,帮着冲洗干净后,抱着尚且还未清醒的何林曼出了浴室。 “我想睡觉。” “把汤喝了再睡嘛,不然头会痛的。让你贪酒……” “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我的酒量很好的。哥哥,我困了……”她靠着何淮安的胸膛,莫名想起了当年,她也喝了酒,鬼使神差就吻了何淮安,可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何淮安都冷着她,发消息也不回。她睁开眼拉了拉他的衣服,“为什么你那时候都不理我了,我亲你,难道你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吗?是不是如果那会不打电话给你说我在医院,你都不会找我。” 正常发展的确是那样的,如果他是陆越,仍是那穷小子不变的话。 “我不能找你,不可以。”何淮安抱着她坐在床上,轻轻拍着她的背,“曼曼,如果我是陆越,你不应该跟我这样的人有交集的。” “可是我中意你怎么办,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她被宠坏了,做事不考虑后果,但凡那会何淮安对她起了什么贪心—— “曼曼,不能这样的,如果我要利用你怎么办?你不能因为自己高兴就傻傻的凑上来对不对啊。” “那你利用我了吗?你都不理我,你对我好冷淡,是不是本来就不喜欢我的?”她觉得有些难过,因为她对何淮安确实有见色起意的成分,亲他,自然也是希望有回应的。可是当事人躲她,冷漠她。即便后来何淮安给她解释,她还是不高兴。 “Lydia,我们认识了多久,我就对你上心了多久,我如果对你没感觉,也不会娶你的。傻不傻,这种事情也要流眼泪吗?嗯?好委屈啊,大小姐被冷处理就难受了是不是?”他叹气,伸手把她眼泪擦了,耐着性子哄她。 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愿意跟何林曼这样的人结婚,还能这样没脾气地惯着的人了。 “淮安,你走了我很难过,我有次喝醉了,打给你,可是没人接。我才想起来,那是旧号码……但是我又怕打通了你不理我,你跟别人好了。” “乖乖,没事了,嗯?已经过去了对不对,我们之间从不会有别人存在的,我也回来了啊。曼曼,你醉了,休息睡一觉,明天我给你订花好不好,给你最大最多的。”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我怕这是梦……”她的声音慢慢变轻了,像是梦中呓语,越来越低,“如果是梦,我不想醒过来……” “睡吧,好梦,Lydia。”他在妻子额上吻了吻,无关任何情欲。何林曼这些年其实是没太变化的,无非是知道收敛点性子罢了,可但凡弄得不高兴,她照样还是会由着脾气胡来。但要说变化也有,好歹结婚了,作为何家唯一的女主人,对外帮了何淮安很多忙也是真真切切的。譬如这次聚会,说是聚会,无非是借着由头把陈家那个小儿子叫来跟何淮安见面谈事罢了。这些何淮安不会管,负责的也是何林曼。 二十六岁……这些年里,陆陆续续发生了很多,何林曼都好险度过了,就剩二十六岁这年!如今刘嘉楠卷资逃离港城不见踪影,而陆倩倩则在周家举步艰难,因为母亲缘故,处境尴尬,自然无暇去顾何林曼的。 剩下的威胁还有什么,何淮安实在想不到了,该排除的他都排除了,出门的次数也在减少,保镖这些也在增加。 他一直不放心,生怕稍稍不注意就会出事的。 番外 何淮安发现何林曼在躲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避开跟他的接触。他不明白,既然两人都回来了,有着一样的记忆,不是应该更亲密么。 “Lydia,我需要一个解释。”再一次被拒绝后,何淮安抿着唇问她,“你宁愿向个陌生人借东西也不找我?” “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Lydia,你在躲我,为什么?” 何林曼不想解释,自那天两人说开以后,她更注意跟何淮安的距离了。别的孩子都在玩,唯独她不合群似的坐在位子上趴着,而何淮安就站在她边上。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没事躲你做什么呢。”也不知道刚才干嘛了,早晨出门时候头发还是好好的,现在就有些乱了,何淮安伸手正准备帮她理理,突然瞧见她衣服有些脏,细看才发现她腿那还擦破皮了。 “你身上怎么回事,啊?摔倒了?你摔倒不可能是这样的——谁动你了是不是,曼曼,你跟我说,谁欺负了你?”他强硬地掰开何林曼的手指,果然瞧见掌心都有伤。本来小孩子的皮肤就嫩,那伤口就更刺眼了。 “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以前不是——Lydia,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你怎么了?”他第一眼见着何林曼就知道这孩子被养得很娇气,而事实也确实,何林曼是整个港城圈子里最难伺候的娇娇女,脾气也最差劲,半点亏也不吃的。可现在,她沉默,安静,多数都是一人坐在位置上拒绝跟其他孩子玩闹,就连林西寒也不想搭理。 现在的林西寒也只是个孩子 遭了冷脸自然不高兴的,故而也不想再来寻不自在。 “我只是提早适应罢了,反正高茜迟早要回来,反正爸爸迟早也会对我失望,西寒,舅舅,舅妈……大家都会觉得我疯了,在胡闹,在给何家丢脸。反正我也还是会死的——”她的话随即就被何淮安厉声打断,“不会死!我保证,不会的。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你相信我。” “哥哥自己也才回来吧,现在的我们不过是生活在底层……爸爸还不是家喻户晓的何生,安元不过还是个雏型。可是我知道,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就会改变的,一切都照着从前走,唯一的变化无非是我们提前知道了未来的发展。可是我们改变不了……哥哥你以为我很想去死吗?我试过了,试着凭记忆去改变一件事情。开始是成功了,我好欢喜,我觉得可以摆脱那个命了……可是我才知道并没有,我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我就只能活那么二十几年,没有办法啊。”何林曼甩开他的手,顶着这个小小的身子说这些话,莫名显得很可笑与古怪。她的脾气与傲气是被一点点的挫没了,像是已在凋零枯萎的玫瑰,逐渐暗淡。 “实话告诉哥哥你吧,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何家的孩子了,所以要回去,我怕爸爸在不知道的时候慢慢偏向高茜……可是最后还是,还是失败了。所以啊,我又利用了你,我跟你一起,跟你上床,跟你睡觉,我为了就是留在何家,我怕被赶出去,我怕我的亲手父母是个穷鬼,我怕过苦日子。怎样,我就是这样的人,哥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跟我纠缠了,要不了多久,就会照着阿财说的,那边来找了,我回去,以后不会再来的。”她说得好难听,戒备地后退靠着墙,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掉,说到底,有些毛病还是改不掉的,她早已习惯被人捧着,惯着,哄着,纵使千错万错,也要被人当对的夸。 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听见滴答滴答的,是没拧紧的水龙头漏下的水打在水槽。 “别哭了。”他终是叹气,“你瞧,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难过对不对?曼曼,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断不了的。我们两个,你觉得还能就做兄妹那么简单么?我了解,比任何一个男人都了解,我对你也不会逊色任何人。跟我一起不好吗?嫁给我,何家还是你家,爸爸妈妈,都还是啊。不用理会高茜,属于你的就是你的。” 没错,嫁给何淮安的确很好,只是……何林曼垂着眼,她不喜欢被掌控,偏偏何淮安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占有欲亦是。他管得太多了,处处限制着她的交际。 很不好。 “哥哥在给我画大饼么,别说未来如何,就是眼下爸爸还是一普普通通的打工仔罢了,但凡出点差错,何家说不定在港城什么也不是。而哥哥你——跟没回来有什么区别呢?” “Lydia,你知道哥哥不喜欢差错的,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即便安元没有又如何,我大可自己创造一个不逊色安元一点的,属于我个人的产业。无关爸爸,无关任何人的帮助。所以啊,曼曼,既然打算利用哥哥了,就利用到底吧,再没人比我们更般配了。”何淮安蹲下身,伸手轻轻抚着她泛红有些发肿的眼皮,孩童时期的何林曼跟洋娃娃没差,精致,乖巧,尤其是眨着眼望着你的时候,谁也拒绝不了她的。 不够,还不够。 她跟何淮安的关系可不能跟从前一样单方面被控制,从前没有办法,落了下风。可现在不一样了,主动权该是要在她手上的。 0189-0190 林西寒跟董桑尔的婚礼定在了八月,据说那时有个百年难遇的好日子。这说也是据说,具体的反正何林曼也不懂,左右两个当事人没意见的。 相比于何淮安跟何林曼的婚礼,那两人就低调了许多,完全不给媒体曝光,婚礼的详情也被保密的很好。 其实何林曼一直搞不懂林西寒这人到底想什么。要说他喜欢陆倩倩吧,好像也没有那么刻骨铭心,反正人出事时候,英雄救美的都不是他。可他喜欢董桑尔么?依何林曼对她表哥的了解,他的确是欣赏董桑尔这样的。 聪明,漂亮,家世也不差,又懂情趣……这放眼整个港城都再难找了。 “淮安,你说林家跟董家这样一联姻,能带来的利益是多少?”她不懂这些商业事情,也不会去分析这事情带来的结果会有多大的好处与利益。她被何先生保护得太好,与那些精明能干的同圈子女性完全不同。 在见到何淮安之前,最熟悉亲密的异性也无非是何先生他们。遇到何淮安之后,除了在一起是被强迫性的,其他的,何淮安对她丝毫不比任何人差,更甚至在一些地方比何先生还惯着她。 何淮安沉吟了片刻,保守给了一个数据,这段婚姻所带来的利益不仅能给林家带来什么,还有何家,季家。 “新娘子果然都是最美的。”她喃喃地望着董桑尔的背影,其实在一方面,她也是有些羡慕的,董桑尔真的很厉害,能挤掉一众堂兄弟姊妹在董家占到一份位置,有一定的话语权。 “你也不差啊,曼曼,你不比任何人差劲。” 她眼见得高兴了,逗着身旁的儿子,“你说妈咪漂亮吗?” 孩子笑着咧开嘴,上下排的牙齿加起来也不超过五颗,何淮安挖了点布丁喂他,真的就是一点,完全给孩子尝尝甜味的。 “这孩子像Lydia,爱笑的。”宋书佑也在同一桌,漂亮精致的孩子没人不喜欢,抱在怀里见着跟个玉雪娃娃似的,又胖乎乎像个肥兔子,不由伸手点了点孩子的笑涡,“以后追你仔的人能绕港湾好几圈啊。要不我提前插个队,等我有了女仔呢,咱们两家也可以做亲家啊。Martin,你觉得呢?” “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就惦记起我儿子?” “那先下手为强咯,你儿子一看就是大有出息的。况且有你们这样还模样的父母,哇塞,要是你们有个女仔,不是家门都要踏破啦。” 何林曼笑了,身子微微靠后了些,“哎,那我们要不再生个女儿咯?” 她自然是玩笑,这种事情谁说得准,但确实是宋书佑说的,若有个女儿,日后模样一定不差。 父母底子就摆在这了,都是人中翘楚。 回去的路上,何林曼靠枕着何淮安的肩玩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 “有没有想好今年生日怎么过?有什么想法吗?” “嗯……不知道啊,有什么方案吗?” “一会让人发给你。好了,不要一直玩手机,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出去吃。”何淮安目视前方,见何林曼跟没听见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哎哎,陆倩倩!她怎么一个人的……哥哥,刘卷资出国是真的吗?我听说他还带了一个女人,就是跟陆倩倩很像的。” “这跟我们没有关系的,曼曼,他们就是死了也跟我们没关系。” “哦,我有点口渴,拿个喝的给我。哥哥,你觉得我们的女儿漂亮吗?我有点想要,但是生仔的时候太痛了,我怕。”她换了姿势,干脆整个人都贴着何淮安身上,“你要是能替我就好了。” “哇,什么都我来,要不要我直接一条龙服务啊。” “也好嘛,就是很痛啊,我真的很痛。”何林曼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脸埋在何淮安的怀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疼。” “你辛苦了……仔当时是不好生的,孩子有点大……” “但生了孩子以后又觉得一切都值了!淮安,他很乖的。每次喊我的时候,我都好欢喜啊。”她在学怎样当一名好母亲,孩子是她的,她肯定要学的。 “他黏你,知道你疼他!曼曼,有时别太惯着,小孩子苦苦没什么的,你现在不教,以后给别人教么?”他宁愿现在对孩子严一些,也好过别人来对他儿子指指点点。 何淮安知道何林曼舍不得把孩子送大陆去,隔着那么远见不到,他其实也舍不得。但是—— “曼曼,仔读书时候就去那边。” “这么小的,淮安他——”何林曼沉默了,道理她都懂,可送又是另一回事啊,谁也不知道这些年会发生什么,隔了那么远,万一被欺负怎么办?万一觉得父母不要他,哭了又怎么办?何林曼都不忍去想,对待孩子,她实在太心软,即便知道孩子错了也舍不得去教训。 可听何淮安这意思是已经定下了,估计叶家那边也打好招呼了。 但她真的好舍不得,:都不敢去想的。 0191-0192 陆倩倩那一直有人盯着,何淮安曾私下见过她一面,那时她被周家一堆琐事困得挣不开身,蓝欣再次怀孕又得了黎生的宠爱。 “什么事你直接说,如果关于何林曼——抱歉,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根本没功夫理她。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实在想太多。” 她无暇去品味面前的咖啡滋味如何,面对何淮安,她至始至终都是有着阴影。那个夜晚,少年冷冷站着看她如何在水里挣扎,他是下了狠手要她死的。 多可笑,纵使人们再怎么看不惯何林曼,可因为何先生与何淮安的缘故还是对她畏惧叁分。何林曼总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可怜,可不想想自己习以为常的东西是旁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在周家过得习惯?” 这话他说得很平常,可是陆倩倩蓦地红了眼,不习惯的,她一点也不习惯。她很想自己的父母与弟弟,那才是她的家人。 “周家现在乱得很,你在里面就是做得再好也会被拖累。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回陆家,你父母那边?” 这话说得容易,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陆倩倩了,陆倩倩已经死了,她就是回去,以什么身份,借尸还魂么? 何淮安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过他不喜欢多事,也懒得说什么,“你父母现在过得很好,你要过去,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只是——我要你保证,你以后绝不踏进港城一步,真是万不得已也得给我离何林曼远远的。这对你对她都好,不是吗?苦头吃一次就够了,教训尝过也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的人,就是千错万错也不是你能随意说道的。她确实不好,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明明知道她什么脾气了还要去招惹,你说是不是有病?陆倩倩,我不想她身边有威胁,你在港城一天,我就担心一天。为了你,我,她,大家都好,你离开,回你父母那。” “他们在哪?” “你关心的不该是这个,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答案。” 陆倩倩不吭声,舔了舔发干的唇,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大脑思考问题也迟缓了很多。如今她在港城什么也没有了,刘嘉楠出国时并无告诉她,毫无准备就突然离开。陆倩倩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懂他为什么找了一个与她从前容貌相似的女人养在身边。 “刘嘉楠是不是很早就准备要走了?”她其实已经知道答案,尤其是对上何淮安那罕见带着些怜悯的目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在你帮他打通人脉时候,他带着女人逛游乐园。你选男人的眼光,并不太好。” “你不懂,你怎么会懂。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他就没喜欢过我,对那个女人——她也跟去了对吗?”陆倩倩得到答案,竟然觉得松了口气,压在心里那么多天的石头放下了,“挺好的,至少有人,有人还能照顾他。”可是她好伤心,心好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掉。那坐在对面的何淮安罕见的好说话很多,轻声道:“留在这也是受苦,不如回家去。这事情你慢慢想,最多明天要给我一个答复。” 他走了,留着陆倩倩一人。 咖啡还冒着热气,苦味混着咖啡特有的醇厚飘于空气中,她竭力地扬了扬嘴角,想做出开心无事的模样,可是没有办法,她干脆端起杯子将咖啡一饮而尽,还未流出的眼泪便含在了眼里,有的顺着眼角滑落至鬓间。咖啡太苦,苦得她舌尖发麻,除了酸涩再不觉任何滋味。 离开也好的,这里实在没有留念的地方。以前可以说是为刘嘉楠,可现在呢,人都不要她了。好像一场笑话,一场闹剧的笑话,独留她一人结尾的。 陆倩倩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刘嘉楠要这样对她。在他心里,难道一个面容相似的女人也比她来得重要么? 年少时林西寒的追求满足了她隐秘的虚荣,而刘嘉楠的出现,是她对未来的追求与期待。她喜欢刘嘉楠,无论发生什么都喜欢。可是如今好像不重要了,他原本就不太在乎的吧?跟自己处了那么久,一定很幸苦吧? 陆倩倩微微别了脸,下一秒便俯身趴在桌上痛哭,不想去管什么该死的脸面与教养,她好痛啊,就是当年被何林曼那样欺辱也没这么痛过。 不会有人在乎她的,除了她的父母家人,她还剩下什么?陆倩倩觉得何淮安说得真好,为了所有人,她走是再合适不过了。 0193「pо18hub.cоm」 晚上何淮安在在公司加班,何林曼带来餐盒去找他。 “今天我也有帮忙做的,这个汤是我煲的,你尝尝味道。”她把盛好的汤推到何淮安那,卖相看着很不错,闻着也很香,何淮安尝了一口,有点淡。 “怎么样啊?” “很好啊,第一次做就这么棒了,很有天赋啊!那里装的是什么?你下午出去了?”他看着那纸袋的图案,是一家蛋糕房,店长原先工作的酒店在港城很有名。 “对啊,我给你买了对袖扣和领带。这个蛋糕一会饭吃完了,我们分分好不好?夜里吃这些总有点太罪恶。”她爱吃甜,但为了保持身材必须要去健身吃健康餐。 “可以啊,这有什么,你先吃咯,我吃你剩下的就行。” “一起回家吧,你要很久吗?” “嗯,本来打算住一晚的。我尽量快一点,实在不行你先回家。”何淮安匆匆吃完,完全无暇去品尝到底好不好吃,只想快点解决饥饿问题。 何林曼见他吃得匆忙,时不时地看眼手机里的信息,心里很不是滋味,“喂,你再忙也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放松啊。吃饭吃这么快对胃不好的……” “没事,你吃饱了?”她那份就跟没动似的,估计也是下午吃了什么还不饿。何淮安过过苦日子,即便回了何家,再也不用为钱而烦恼的时候,他还是会想着怎么省怎么来。以前的日子太苦,苦到一种习惯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于是把何林曼那份扒到自己餐盒里,就这点菜跟汤一起吃吃了。 “啊呀,那些扔掉就好了啊,你要还饿,我再让人送点来咯。”何林曼不懂,她以为何淮安没吃饱,还打算打电话,被拦住了,何淮安松了松衬衫的扣子,有些撑,“我已经饱了,蛋糕你自己先吃,晚点我当夜宵。”他对何林曼大方,但凡有求都是给的,见着一些看不下去的习惯也尽量不去说。 重新回去办公,何林曼坐在休息室等他。 生日要到了,她翻着几个还算可以的方案,场地也OK,至于那天要穿什么,场地的布置……她一人趴在那写了一堆,以前若是有这份心,莫说港大了,就是何先生看重的那个学校都不用捐楼去了。 时间越来越晚,何林曼困得直接躺休息室的床上睡了,等何淮安进来,人都睡熟了。 “嗯……嗯?你好啦……”她醒了,身上盖着何淮安的西装,被抱着进电梯。她打了个哈欠,软着声跟何淮安抱怨,“那个床不舒服,睡得我腰疼。床单也没家里的好,你以前怎么睡的啊,根本就是受罪嘛。” “那你还睡这么香,口水都流出来了。下来自己走,抱不动了。” “什么嘛,不要,我腿痛,脚后跟都磨破流血了,抱抱啦,我就喜欢你抱我嘛。”她这时候就特别聪明,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饶是何淮安都给她整不好意思了,不知是羞还是烦,恶声恶气地喊道:“知道知道了,抱你还不行嘛。哪里流血了,你怎么这么臭美啊,这鞋子不舒服也要穿的。活该知道什么意思吗?” “你发什么神经啊,我痛还说我……你是不是更年期啊,脾气这么怪!我听说男的上了年纪都会很没用的,淮安你是不是啊,那我让阿姨给你弄点补汤养养咯?”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在这给你来一次,你不怕羞就来。” 噢。 她马上安静了,忽然仰着脸,在他下巴那亲了亲,“淮安,你很好,你不要太绷着,你是人,你要休息的。” “怎么晚上这么乖啊?吃什么了嘴这么甜?”他想要有一个好心情太简单了,但凡何林曼说点什么他就满足了,“我不累的,别担心。”这会也不嫌何林曼重了,只要她开口,马上就给举高高,“蛋糕你都没吃啊,回去一起吃好不好?别怕啊,你这么瘦,吃一点也不会胖的。” “淮安,等我生日那天,我们去看雪吧?仔都没见过的……” “现在是夏——”他突然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怀里的何林曼,喃喃道:“好,好……去看,哥哥带你去,我们一起去,都去。” 她笑得好开心,满心勾划着自己当天的打算,眼里皆是对那天的期待,说到最后,自己感觉也有点过了,不太好意思地笑,“这只是我觉得,有些好像确实不能实行。” “不会,都可以的。你生日你最大,寿星的要求谁能不满足呢?”将盖住她眼睛的碎发别到耳后,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印着的是小小的何林曼。 她喜欢被偏爱,喜欢独一无二,不爱分享,她的独占欲很强。而这些,何淮安都能满足,她喜欢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很好的。精彩x影视:「pо18hub.cоm」 番外 所谓的亲生父母一直没有动静,何林曼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或是阿财那日真的醉糊涂弄错了时间? 阿财当时都说了什么呢,她记得阿财说她那会闹着要回来一直哭一直哭,后来病了发了高烧,父亲跟母亲急急从港城赶过去,强硬地要把她带回来。 可是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发烧是常有的事,很多个夜晚便是爸爸抱着她去医院,妈妈在边上时不时地跟她说话哄她。 何林曼不想见什么亲生父母,她只想留在这个家里。 可是何淮安回来了,他回来了意味着爸妈的目光将大大被他分走,甚至,甚至在他们心里,何淮安才是更亲的。 一切都乱了,可大体的走向还是按着正常的轨迹在发生,但细微的变化也是有的。譬如林兰芝的笑容比从前多了,精神状态也很好。 记忆里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会给做各种漂亮的裙子,会弹琴,会做好吃的饼干。她疼何林曼不逊色何诚介一点。她会在给何林曼闹脾气的时候讲道理,会制定一系列的奖罚规章。会哄着何林曼睡觉,会抱着何林曼去公园玩……可是后来她生病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少了。 那时何淮安没有回来,何先生好忙,但忙的同时又与不少的女人有暧昧的传闻。 林兰芝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每每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她的情绪便会变得很差,人也更沉默了,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有天她流着眼泪问何林曼:“林林,爸爸有说今晚会回来吗?” “有。”何林曼答得小小声,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其实她也不知道,父亲很早就出门了,根本看不见他,但是又怕母亲伤心,何林曼又说:“爸爸晚上就回来了,今天会早一点。” “真的吗?” “真的,爸爸亲口说的。” 女人突然笑了,莫名让何林曼的心颤了颤,将手掩在了后面,不安地抬头望着母亲,却见女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谁教你撒谎的,谁教的!你爸爸根本不会回来,根本不会!他被外面的野鸡迷得团团转,只想着怎么害死我迎她进门!”她神经质地冲着何林曼尖嚷,一会又看了看四周做贼似的问:“林林,你爱妈咪多一点,还是爸爸多一点?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了,你跟谁?” “我不要,我不……”她吓到了,离婚好遥远的词竟然出现在母亲的嘴里,甚至一遍又一遍地逼问她到底跟谁。 保姆上来了,发现不对马上让何林曼出去,可是母亲又不断喊着她,近乎哀求似的,“林林,林林不要走,别离开妈妈……妈妈就只有你了……” “不走的,妈妈我不走……”她忙跑回母亲身边,像是没有看见保姆给她使得眼色,“我不走的。” “真乖,林林……林林……对不起,妈妈吓到你了对不对?妈妈生病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等妈好了,就带着我们小公主去游乐园玩,给我们林林做,做最漂亮的裙子……”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靠着枕头闭上眼睛。 何林曼害怕地凑上去,颤着手把手指探到林兰芝的鼻子那,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心里怕得很。等感觉到温热的鼻息,她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了好久自己的腿,直到保姆扶着她回房间,何林曼才恍过神,她打电话给父亲,接通的是那个助理,甜腻的声音让何林曼感到厌恶,她啪地把电话挂断,最后竟把手机也砸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那么生气,莫名其妙的,她还感到害怕,她很怕还会发生什么。 画面一直在转,转到最后是在林兰芝的葬礼上。心怀鬼胎的亲戚追问着她一系列问题,有意无意地提起她的容貌,身世,以及即将要到来的高茜与罗琴。阿财护着她将那些人赶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那些人的嘴又臭又碎,不需要放在心里,都是假的,是他们故意说来恶心人的。 可是何林曼知道是真的,她确实不是何家的孩子,高茜也确实比她有资格待在何家,她最后最后的结局也就是死,被车撞死在街头。 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临死前的痛苦一遍又一遍的上演——她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望着漆黑的房间,砰砰砰跳动的心脏代表她仍活着,还好好的。 可是那种痛太深刻,梦太恐怖,她觉得每一寸的肌肤与骨头都疼得让她想要去死。 她觉得自己是病了,头晕晕的,浑身没有力气。 书房的门开着,何林曼的腿都是发软发颤的,撑着力气到门口,“爸爸……” “爸爸刚出去,你——曼曼,曼曼你怎么了?”恍惚间看见何淮安身上,脸上有伤。何林曼竟然还有心思问他脸上怎么回事,强睁开眼睛看他,又流着眼泪喊不舒服。 医生很快过来了,开了药给她先喂下,晚上何淮安就待在这守着。 “哥哥你会走吗?等我睡着了,你就走了吗?” “不走,这个贴上有没有舒服一点?”他抱着何林曼把退热贴给她贴上,安抚地顺着她的背,“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就好了。乖乖,你睡啊,哪里还不舒服么?”他极少对何林曼说情人间的亲密话。通常只会喊她小名或是Lydia,乖乖是从没有的,鬼知道从哪学来。 “你被爸爸打了吗?” “嗯。” “为什么?” “很多事情,你听很没趣的,我给你念书听好不好?”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被打。” 何淮安沉默片刻,可以感觉到他是心情不好了,“我打人了。” “谁?你怎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打人?” 为什么,就因为那人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妄图去跟何林曼拍拖恋爱。臭虫似的东西也敢觊觎他的人么…… “最近有人给你写情书?”他问得温柔,可吓得何林曼连声喊着没有。 至于真假就不知道了。 “Lydia,你是我的,我不喜欢别人去打你的主意。那些骚扰你的垃圾我会处理,可是你也得给我乖乖的,知道吗?我们会结婚,会很好的生活,过着比以前好太多的生活。”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揽着她瘦削的肩膀,“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的。曼曼,像从前一样啊,你在家等着我回来,多好。” 0194 这天何林曼难得没出去,在家陪着孩子玩积木。 “你看这个漂亮吗?这是妈咪拼的,妈咪是不是很厉害啊?我的仔怎么这么乖呀,来,笑一个!”她弯着腰拿相机给孩子拍照,第一次做母亲,见着孩子做什么都想拍,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怼着相机拍。 “妈咪……妈咪!” “怎么啦宝宝,怎么啦?”她坐在孩子边上,在孩子脸颊那亲了亲,孩子马上就笑了,何林曼的心就像融化的棉花糖似的,满眼都是可见的母爱啊。 何淮安对外都是板着脸,一年也不见得跟人笑两回,除了工作必要,话都懒得多一句。何林曼是爱笑的,但脾气差,出了名的玫瑰美人,带刺扎人。而这二人结合所出的孩子就是个爱笑脾气软的,跟个小甜豆似的讨喜。 现在小甜豆跟妈妈撒娇了,话虽然还不会说得很利索,但是何林曼也懂他的意思。 “昨天被爹地教训了是不是?因为你不乖啊,不乖就要被爹地说的,小手还痛吗?痛就要长教训啊,吃饭就要好好吃,有勺子跟筷子的,你用手就不对的,你说是不是?”她摸着儿子的掌心,软绵绵,肉肉的。 “爹地凶。” “他不凶,你看那个小车不还是爹地给买的吗?他出差还腾出给你挑的,还发了照片让你选……之前去游乐园,去看音乐会,你腿酸也是爹地抱的啊。他好疼你的,只是你做错事情了,他也会着急,他想要宝宝改,变听话的。”即便知道孩子可能听不懂,因为年纪太小,可是何林曼还是试着去跟他解释,“仔啊,这世上爸爸妈妈最爱的人就是你啊,谁也没有你重要的。” 何林曼可以毫不顾忌的把脾气与恶意发泄给别人,可是对孩子,她却小心再小心,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就怕吓着。 “晚上等爸爸回来,仔仔再送花给爸爸好吗?爹地也好累的,在外面工作一天。宝宝和之前一样,做一捧花送给爹地好吗?”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把所有的花组合起来就是最漂亮的,随意而不在乎什么色彩搭配。 等何淮安回来了,看见儿子小螃蟹似的走来,把花送到他里,咧着嘴眯着眼跟他笑。 “谢谢,宝贝!”他舒展了皱了一天的眉头,把儿子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今天在家跟妈咪玩得开心么?开心啊,开心就好,爸爸就想你开开心心的。” 何林曼察觉到他有些不对,但在孩子面前也不好问,等回了房间,才道:“淮安,出什么事了吗?你看上去好像心情很糟糕的。” “不用担心,就是工作上的罢了。抱歉,我把情绪带到家里影响到你了。”他揉着眉心,因为跟父亲在工作上产生了分歧,很多事情都被压下了,他侧目跟何林曼道:“晚上我想在书房,你不用等我,早些睡吧。” “淮安,你——没事啊,你去吧。反正你要想找人说话就跟我说咯,我这人很好的。”她不懂工作上那些,长这么大就没上过班,打过工,所以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抿了抿唇给他一个拥抱,“嗱,别这样臭着脸嘛,别给自己太多压力,martin。” 何淮安是真的感到疲惫了,当初没回国的时候,他有过自己创业的想法,只是没来得及开始操办,就被叫回来了。 如今安元要想发展更好,就得跟着现代化走,有些老一套的就得抛掉,没用的闲人留着也是吃白饭,那些走后门进来的关系好又是浑水摸鱼的……何淮安越想越不舒服,甚至有要砸东西的冲动。 加上今天跟父亲起了争执,何淮安累得真的不想动了。他抱着何林曼轻声问她:“”Lydia,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如果没有爸爸,我就是那个打无数散工挣学费的陆越。 “为什么这样说?” “我很累,每天那么多事情,我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我想开展新项目,可是爸爸觉得不切实际,否决了,我们吵了一架,今天很糟糕。” “再糟糕也过了啊,已经过去了。你可以是何淮安,是martin,是陆越……这些不重要的,你是谁不能代表你的能力有多少。我不懂商业,不懂什么工作,但是你回国接任以来,爸爸确实轻松好多,他经常说还好有个厉害的儿子,担子都轻了。” “可是他不理解我。” “爸爸他有些事情我也不理解,但是没有办法的。” “Lydia,我想自己再创办一个公司,脱离安元属于我的。”他这人喜欢把东西攥在手上,不爱跟人分享。安元确实已经底盘稳固,有前人打好基础,但是他不喜欢受限制于人。处处都要上报,去解释,去跟父亲说一遍又一遍,他真的很累。 “我想任性一会,不成熟也好,傻逼也好,我想自己办一家公司,慢慢发展,到最后不逊色安元的一家企业。”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番外 何林曼第二天请假没去学校,请假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都不知道请过多少遍了。 何先生出差了,林兰芝在家。 “林林还难受么?昨天不舒服为什么不跟妈妈说,这样妈妈就回来了。你爸爸也是,在家也没看着点你啊。对了,martin做什么事情惹你爸爸生气了,我看他身上有伤的。”林兰芝给女儿煮了碗粥,还是热的,盛好放在桌上,她说话一直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妈妈,爸爸……爸爸出差是一个人去吗?” “怎么可能呢,肯定有助理的。林林怎么啦,是不是粥没有味道?妈妈给你撒点糖好不好?我们林林好委屈的,都生病了。你爸爸也不知道啊,知道肯定晚几天走的,那晚上妈妈帮你说说他好吗?”林兰芝只当是因为何先生出差没管她生病而恼了,去取了自己做的桂花糖来给粥里浇一点,“林林,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很忙的,我们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他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呀。妈妈现在有时候也要出去的,这是没办法的。” “我知道,所以昨天是martin陪我。”她闷闷地舀了勺粥,满脑子想的全是那个助理。 林兰芝叹气,无奈地看着她,“对嘛,所以爸爸妈妈忙得时候你去找哥哥啊,那为什么都不理他呢?难道martin欺负你吗?”应该不可能,何淮安虽然话不多,可把何林曼看得很重,反倒是何林曼对他……林兰芝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对儿子就是不亲。 “我觉得他——”何林曼刚要说话,人就回来了。少年时的何淮安就不爱笑,加上常年都是冷着一张脸,使得人们下意识忽略了他有一副好皮囊。 “蛋糕,昨天不是说想吃么?” 何林曼没吭声,瞄了眼那蛋糕的纸袋,是她爱吃的那家。 “林林,哥哥给你买蛋糕了,还不谢谢哥哥!你看,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妈妈要吃也得沾你光啊!”林兰芝不断跟女儿使眼色,她是想两兄妹感情好的。毕竟以后何家做主的是何淮安,万一哪天她跟丈夫不在了,女儿靠得还得是兄长。 “谢谢哥哥。”她硬邦邦地吐了句,随后就不吭声了,粥也没吃几口,剩了大半碗。何淮安就看着她低着头坐那,很安静。 何淮安喜欢她乖乖的,可是这样的何林曼又让他很不是滋味。何林曼,何林曼好像就是可以随心随意的,做事毫无顾忌,任性娇气到极致的人。可是突然间,那样一个孩子变得安静沉默了。像逐渐枯的玫瑰,没有一点生气。 “曼曼,你怎么了?”两人独处的时候,何淮安蹲下身仰头看她,“你不开心,怎么了吗?” 她没说话,她不想说,她觉得说一句都很累。 “蛋糕不喜欢吗?那我们重新买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粥也没吃几口的,饿了要说。曼曼,你笑笑好不好,你不是,不是很喜欢笑的吗?” 何林曼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可自己也发觉笑得很丑,很变扭。于是那僵硬的弧度一点点地变平,狼狈地抿成一条直线。 “怎么了,怎么了啊?”何淮安看她的眼眶红了,忙拿了纸巾来,“不想笑没事的,我只想你高兴,你高兴就好啊,开心一点好不好?” “martin,我很难受。” “不舒服么?让医生来——” “我很难受,我不知道重来一次的意义是什么。是再一次经历那些吗?昨天……前天?时间不记得了,左右那个姓周的又被黎晴他们盯上了。好像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变故只有我们,你跟我。我们提前知道了未来,可是我们改不了。我好不甘心,淮安,为什么死的是我呢?为什么我要推开高茜,我不想死,那个车撞我好痛。为什么爸爸要因为她……因为她把我送国外……为什么我到最后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不懂,哥哥,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咎由自取么?”何林曼至今也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那样地步,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对她失望透顶了。为什么呢?她迷茫地望着何淮安,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会那样?是我真的做错了吗?可如果错了,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告诉我……” 即便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跟何淮安保持着距离,可真有事,她又下意识地想到去找何淮安。在离开何家后,她便跟何淮安住在了一起,关系改变后,何淮安更不可能让她离开。那别墅很大,能与何林曼说话的人没有,她逃避似的切断外面所有的联系,生怕看见父亲的登报声明。何林曼每天能等的就是何淮安回家,她真的只有何淮安了。 如今她同过去一样被何淮安抱着,很矛盾,她一面烦着何淮安与日俱增的占用欲与控制欲,一面又深深依赖着他。何林曼不信任何人,却只信何淮安。 “Lydia,我同你保证,你没有错,一点错也没有。不需要改,没事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的。就说那个周家女儿,就算再次被轮了又怎样呢?你参与了吗?曼曼,还是不一样的啊,你没有去参与,你没有同她接触,你什么也没做。不哭了,不怕了,没事的,啊?”他一遍又一遍地顺着她的背,少年柔着声音对她说:“没事的,曼曼,就是天塌了还有我给你顶着,你不用怕任何人,什么事也不会碍着你的。” “真的吗?” “真的。”这话像是给何林曼吃了一颗安心丸,令她松了口气,软白的手指攥着何淮安的衣服,她莫名觉得很委屈,无数的委屈。 “我不敢睡觉,睡觉会做梦,梦见那个车子。” “你睡,我守着你,要撞就来撞我——怎么了,我只是说说,不用这样紧张。” “好的不灵坏事灵!你不要再说种话了……” 何淮安只是抱着她低低地笑出声,过了会,他继续道:“现在读书不方便,等放假了,我们就去看雪好不好?曼曼,我跟爸爸提一提,下学期我就要出国了。这一次我们一起走,你在国内我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出去。” “爸爸不会同意的……” “会的,他本来就有要送你去国外学校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在那会怕。曼曼,换个环境吧,我们一起去国外念书,这边的什么事情别去理,好不好?这样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对不对?” 0195-0196 孩子窝在何淮安的怀里睡得香甜,手里还攥着一辆小车。 “抱房间里去吧,别吵醒他。”他小心翼翼地把儿子交给保姆,声音也压着不敢大声。 何林曼不知道在楼上做什么,一个下午都没下来过。他先是去了房间,里面没人,皱着眉头走去了衣帽间,“Lydia,你在里面么?” 没人回话,他又往里走,忽然有人遮了他眼睛,何淮安一闻就知道是何林曼了,她惯用的香水气味。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哇,我好怕啊,你要做什么的,我家里还有爸爸老婆跟儿子要养的。”他竟有心情配合,由着何林曼胡闹。 “啊,你都结婚啦?我好中意你的,要不你把你老婆甩开了跟我一起啊。我肯定比你老婆好一千倍。” “那可不行。” “为什么?”她像是诧异般问着,红唇贴着他的耳旁,湿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处,“是我不如你老婆温柔还是不如你老婆漂亮?难道是在床上没你老婆肏得爽么?” “那我请问你,是你老公没我体贴呢,还是你老公不如我厉害,你就这么想要男人来上你?” 何林曼愣了愣,倒没想到还有这出,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声道:“我老公就是个废物,当然没你厉害啦!不过我喜欢他给我花钱,舍不得把他踹了。那这样好啦,左右你也不舍得把老婆甩了,那你做我的情夫,我做你的情妇啊?”说罢,何林曼把手放下了,环着何淮安的脖子,吃吃地笑着,“怎么样呢,我好中意你啊,我们做姘头好不好啊?我拿老公的钱养你啊!” “坏!”何淮安轻咬她的鼻子,引得何林曼再次嬉笑着要躲,躲来躲去终归还是回到他怀里。不知是谁触碰到了灯的开关,明亮的房间顿时黑了下来,唯有星星点点的小灯亮着,为气氛更添暧昧。 她仰着脸靠在他的手臂上,何淮安于是便低头吻她,吮着她的舌头,模模糊糊地问她,“你老公不行吗?是废物?” “嗯……我……对,就是废物……嗯……我开玩笑的……” 察觉到何淮安要脱她衣服,何林曼这才清醒了些,小声说:“我等会要出去的,别弄……你别咬我脖子啊……”她的声音娇滴滴的,似嗔非嗔,又哼哼唧唧地使唤他,“你把灯打开,打开啊……” “做什么不知道,你——你要去哪?”何淮安面色不善地开了灯,这才看清楚何林曼的打扮,又不知道去哪瞎玩了,登时阴了脸,“Lydia,我跟你说过我不太喜欢你出去跟那些不叁不四的人乱玩。以前我就说过好几遍了,你不听,我只当你年纪小,爱玩也没事。后来我出国,你跟那个姓宋的拍拖,那个不敢管你,你玩得更是天昏地暗,仗着没人会说你,有恃无恐!现在,现在你结婚了,能不能,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希望再看见你跟黎晴约着去什么酒吧夜店了,可以吗?你那些裙子我会让人清一清,留着也没用的。” 方才的暧昧与情欲全散了,何淮安不想跟她发火,深深吸一口气便要出去,不想细软的手拽住他的衣角,还未回头就听见何林曼小小声地问他,“哥哥你生气了吗?为什么这么凶,别这样好不好,我怕的……” 她太清楚怎么对何淮安最有优势了,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我只是好久没出去了,想出去放松一下……我不知道你这样不喜欢的……因为别人结婚了也有去玩的,有时候还一起……” 她这样又使何淮安的火气全灭了,正如何林曼说的,其实去那些地方玩没问题的,很多人都去,结婚不结婚的没什么关系,有的阿公阿婆也去的。只是何淮安不想何林曼去罢了,她太漂亮,在哪都是最突出的一个。 “曼曼,不去那玩好吗?我不喜欢你去的,我吓着你了对吗?抱歉,我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的。算了算了,你想去就去吧,我开车送你,你衣服……就穿这个吗?要不加个外套吧?” “外套?可现在很热啊,要不和之前一样穿你的衬衫?好啦,我不去了,不去啦!有没有高兴一点?哥哥,我不去啦,我们在家。”何林曼嘻嘻笑着上前,亲亲他的眼睛,鼻子,“你最近真的好像都不开心,我不喜欢你这样。哥哥,你怎样才会开心呢?”她伸手试图想去抚平那眉间皱起的痕迹,而何淮安也随着她的动作低了头,继而便吻着她下巴与脖颈,锁骨……何林曼喘着气轻轻推他,“回房间嘛,万一谁看到了怎么办?”现在不是以前,家里多了孩子,一切都要小心的。 “真不出去?”他一把抱起了何林曼,手托着她的臀部,而何林曼也自觉的把腿夹着他的腰,两人一面亲着,一面用着唇舌分离的空隙说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晚了,我可真不给你去玩了。” “不走,嗯……不走……我陪你嘛……我们两个一起……” 那句我们让何淮安听得舒服极了,爱她的时候更温柔了,含着她嫩软的耳垂,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问她:“这样爽吗?Lydia,曼曼……哥哥这样肏得你舒服吗?” “舒服呀……呃……哥哥……哥哥快一点……我要哥哥用力点……” “这样呢?嗯?曼曼,你怎么这么多水?我还没肏爽你就不行了?Lydia,你乖不乖,嗯?你乖吗?” “嗯……嗯……啊……哥哥动动……哥哥……” “为什么要穿那么短的裙子?真的跟人去玩么?等会,等会勾得什么野男人……嗯?想让别的男人肏逼么?”两人刚厮混的时候,何淮安在床上还会说些荤话,但慢慢的他便不说了,即便情深意浓的时候也是哄着何林曼说些情人间的昵称,而现在—— “你的逼这么紧,操烂了怎么办?肏松了……喜欢哥哥肏你么?奶子都比以前大好多的,曼曼不谢谢我么?是我帮你吸大的对不对?这么不中用,一下就到了……” 何林曼喘着气,眼睛半睁半闭的,身上的裙子碎布似的被扔在地上,原本做好的发型也凌乱地散开,发丝粘着她的眼皮嘴角,她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脱离,而何淮安已经抬着她的腿再一次开始新的欢爱。 “曼曼?乖乖,叫出来,叫出来没事的……对啊,就是这样……”何淮安爱极她此时的模样,因为情欲而染上瑰色的面,平日里黑白清明的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又软又娇,半点臭脾气也没有的被他肏。 “以后在家好不好,我们不出去,在家乖乖地等着哥哥回来肏你好不好?把曼曼肏得合不上腿,小逼里全是精液……” “呃………嗯啊……不,不要……” “什么?”他加了力道,撞得那何林曼哎地一声,不满地要打他,“你有病……” “有病你还被我操?嗯?看你很爽的。” “哎呀,你……嗯……你说什么啊……”他又发狠地顶了上来,撞得花心颤颤,汁液横飞,何林曼哪里知道他今晚发什么神经,次次都刁钻地往她敏感点肏弄,不一会又软了身子,一大股的淫液浇在了男人的性器上,窄小的甬道剧烈收缩,吸咬着棒身不放。 0197-0198 “怎么了?”他摸着妻子带着些许湿意的头发,欢爱过后,何淮安神色慵懒地躺在床上,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趴在他身上的何林曼的背,“怎么傻傻的不说话?” “你……你跟谁学的那些话呀?”她仰着脸问,含着春意的眉眼在灯光下有着说不出的妩媚,“是谁教你的么?” “这事情很重要吗?”这不需要人教的,男人似乎在这些事情上很有天性,有的不需要人教,自己就已经会了。何淮安骨子里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将恶的一面收起来对着外人罢了,港城恨他想他去死的大有人在。 何林曼又缓缓地低下了头,重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你刚才那样子,我好陌生,不像你。” 到最后他几乎可以称为粗暴了,无论何林曼再怎么哭也不理。 “可是我看你挺爽的啊?”何淮安看着她的脸,忽然又来了句,“你不会就喜欢我这样对你吧?” “没没没,怎么可能的。我才不喜欢……你好坏的,讲那些话……有的我都没听过……”她嘴里嘟囔抱怨,可何淮安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不喜欢的。果然没多久,她又凑到他耳旁,“我感觉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不像淮安。” “那是谁?我不像——那谁像?” “像陆越……陆越跟淮安不一样的。” “一样的,那你喜欢陆越呢还是何淮安呢?” “都不喜欢。”她想也不想地答道,随即便笑着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我就爱我老公。” “坏!鬼心思好多!出去玩好不好,天天吵着没约会,那我们去约会好不好?现在反正我时间很多的,去过二人世界怎么样?” “你不去公司真的没事吗?不是有你负责的项目吗?” “这些我自己有数的,Lydia,不要去想那么多。就当这段时间就是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会我们不是也有出去玩的么?”他不无恶意地提出一个建议,“把仔送到爸爸那住几天。” “爸爸带可以吗?再说了,我们去哪?就港城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啊。” “出去咯,出港,你想去国外还是哪里,你挑。曼曼,你也说在家待了好久的,那我们出去玩玩啊,你想想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去……雪?去有雪的地方吧!”她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句,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想看雪了,不过她做事随性惯了,无所谓,“去吗?滑雪吧!” “好啊,我们去有雪的地方。” 何淮安很快就让人去安排,第二天亲手把孩子送到老宅那,罕见地对着父亲露出点笑意,“这几天要辛苦爸爸了,不过仔很乖的,应该不会太为难爸爸。” “那祝你们玩得开心啊,爸爸反正在家等你们的,你们年轻人爱玩很正常。不像我们老的,对这些都不敢兴趣啦。淮安,你跟林林就尽兴玩,左右最近很空。” 何淮安扯了扯嘴角,不再搭话。 “仔乖吗?有没有哭……我该下去的,你都没喊我醒来。”何林曼懊恼地坐在车里,有想下车的意图,但被何淮安拦住了,“行了,等会看见你真要哭了” 何林曼闻言更觉得不爽,嘀嘀咕咕念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不悦地抬眼望他,却见他眉眼下压着的阴狠之色,瞬间闭嘴不吭声了。 “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是不是听我说话烦啊。那我不说了呗……”她这人不傻,知道看人脸色,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被何淮安甩了脸色。 “不是对你,你讲你的没事。别想太多,Lydia,你跟别人不一样的。” 这是真的,何淮安会把人分为两种,有用的,没用的。而何林曼是区别于二者之外的,是单独存在的。 “那我们都要去玩了,你高兴一点好不好,不要拉着脸嘛。” 她又叽叽喳喳地凑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跟以前一样的,一个人也能讲得很开心。 到了地方,先去酒店休息。 何淮安摸摸她冰冷的脸,等暖热了才放下,“明天去玩好不好?先休息一天。” “那在酒店很无聊的。就这么大,哪里有外面好玩。”她闷闷地垂了头,忽然想到什么,显而易见的眼都亮了,微微退后,围着何淮安转了一圈,时不时地皱着眉头在思考。 “神经病,我先洗澡了。”何淮安受不了她,自己先去浴室不管了,何林曼这人有时候不知道她想什么,完全不用去理的。 0199-200 鹅毛似的雪下着,外面是黑蓝色的天,房间内是温暖又明亮。 何淮安闭目靠在床上,因为滑雪时候出了点意外,导致了雪盲。 他现在人没在公司,可是安元里头是什么情况还是知道的。最近港城跟见鬼似的破事一大堆,股市也乱得让人恶心。宋书佑最近捡了一个大单,兴奋地好几次半夜打电话给他。 何家现在不缺钱,钱这个东西并非是万能的,他现在只—— 失去视觉后,其他的感官异常灵敏,他轻轻嗅了嗅鼻子,大致估了何林曼的位置,朝着那方向道:“怎么今天都不说话?好安静啊你,Lydia,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明天去外面转转好不好,看见喜欢的你就买咯。” 何林曼抿着嘴,爬上床,伸手抱着他,“我不要,我想你陪我。” “可我现在眼睛不舒服啊。” “那我不玩了……” “别闹脾气,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去玩,都出来了,不玩高兴怎么可以。”何淮安摸着她的背轻轻拍着,“你真是吓死我了 腿还痛不痛?”滑雪时候的意外不仅使何淮安伤了眼,还让何林曼受伤,“药擦了没有?曼曼,你说话,我有没有说过,跟你讲话要回的。” “我擦了药。”她情绪并不太高,整个人恹恹地贴着何淮安,“哥哥,你眼睛滴药水了吗?” “滴了。”何淮安太了解她,她一点事情都很难瞒过去,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何林曼这时候的不开心,“怎么了,是不是还怕?” “哥哥,我好倒霉,好几次出去都出事了。上次度假村落了水,还有次差点被东西砸……我……真衰啊……” “别乱说话!曼曼,这只是意外,意外是无法避免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啦,笑笑好不好,你开心,我才开心啊。” 何林曼下意识地露了笑,可想起来她就是笑得再高兴,此时的何淮安也看不见,不由把他抱得更紧了,“哥哥,我好怕的,我怕万一,万一又怎么了,我会不会还碰见什么?” “不会,你只会顺风顺水地过着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真的吗?”她抓着何淮安的袖子,“真的没事吗?” “嗯。”他答道,“不会有事的。”简单的一句话,让何林曼宛若吃了一颗定心丸,稍稍松了神色,但情绪还是很低,“你眼睛也是因为我的,明明是出来玩的,可事情还这么多。” “你看你又来了……曼曼,医生不是说了么,叁四天就好了。晚餐合你口味么?” “嗯。”其实她不知道的,随便吃了几口就回来找何淮安了,根本没心思去尝食物的味道,“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吃。” 何淮安抚着她的背没说话。 当时她摔在地上,人都是懵得,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这个意外真的太奇怪,她觉得完全不可思议。可是已经发生了,因为这个意外,何淮安伤了眼睛,更不让她去滑雪了。 “哥哥,你心情也不好吗?”她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忍不住伸手去摸,“要不我们提前回去吧?” “你想回去了?” “嗯……没,只是……”她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手指从下巴滑划到了喉结,终于她抬了身子,在那凸起的地方亲了亲,引得何淮安皱眉,“别闹。” “我又没闹,干嘛,我亲你很不乐意吗?” “我现在看不清,看不清知不知道?” “知道啊,我——啊,哥哥你好坏啊,满脑子都想着这些吗?精虫上脑!”她的目光落在那不知何时昂扬的性器上,突然噗得笑了,“你硬了啊。” “你自己蹭来蹭去,又莫名其妙地摸啊摸——神经病,你理我远点。” “你生什么气嘛,你想要对不对,那我帮你好不好啊?嗯?”轻飘飘的,跟羽毛似的挠着何淮安痒痒的,他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唇,把头转到一边,“你能帮我干嘛啊,你离我远点就很好了。” “我会的可多了,比如呢,哎,我摸摸可以吗?”她这时候可精神了,手摸进何淮安的裤子里,握着那灼热的阳具,“淮安,它好硬啊,而且变粗……好烫的,这样舒服吗?”她完全没技巧的乱来,或轻或重的,指甲无意刮蹭到性器的顶端,酥麻的滋味引得何淮安闷哼一声,何林曼不懂,以为自己弄疼他了,愣在那不敢动,“是,是不是很痛啊……那,那我不碰你了……”她罕见地感到无措,“怎么办,很痛吗?” “Lydia——”他挤着声喊她的名字,“你继续,不用停下来。” “不是很痛吗?哥哥……”她听着何淮安粗重的呼吸声,自己也脸红了,嘴巴发干,可莫名的,又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现在,何淮安是由她主宰的。 这个认知使何林曼感到兴奋,她再一次停了手,指腹在那渗出白液的顶端缓缓打转。 “曼曼,你——你做什么?”他察觉到不对,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声音都变了,“Lydia,你在干什么?” 她没有回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吞咽声证明着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何林曼嘴里含着的,是他的性器。 这种事情何淮安是从没想过的,一方面是何林曼太娇气,不可能会去做这种事。而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觉得好像不太好,他可以去给何林曼舔穴,但不会去要求何林曼给他口交。 可现在,的的确确的发生了。 201 “Lydia……你起来,你不用……” 这样的。 最后的那句话被情欲所淹没,他爱何林曼,可不代表他没对何林曼有过阴暗的念头。当他还是陆越的时候,他想过,要不就骗着这个富家女上床吧,脾气虽然很差,可在床上,这再差的脾气也可以当情趣了。 他想,把这个傲傲的何家女骗到人少的郊外,那里有废弃的厂房。他把何林曼骗进去,然后扒光她的衣服把她上了。 富家女是被娇养长大的,白嫩如玉的肌肤一掐一个印子。她会惊恐,会尖叫,会哭着喊他名字,不断哀求着放过她。可这谁会理呢,精致的裙子早就被撕掉扔在地上,他掐着何林曼的腰强行上了她。 开始她会哭,会尖叫,会挣扎着要躲。可逐渐的,她便会像发情的猫一样发出软软娇娇的声音。 在荒弃的工厂里,何家最受宠的女儿被人操得合不拢腿,脸上,嘴上,胸上,皆是白浊。 他会抓着何林曼的头发,把性器塞进她的嘴里,狠狠地抽插——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好几次的恶念都被他扼制住。 他舍不得。 粉嫩的舌尖勾绘着柱身的形状,温暖的口腔包裹着男人粗壮的阴茎。何林曼垂着眼,像吮着惯吃的棒棒糖似的给他舔。 “你不用这样,你好好的做什么……”何淮安喘着粗气,沉闷的呻吟令何林曼既觉兴奋又觉有趣,她在情事终于占了上风,即便现在她其实是不太舒服的,长长的性器塞满了整个口腔,甚至顶到喉咙会生理性想吐的。 可是何淮安看起来很舒服——忽然被推开,何林曼摔躺在被子上,愣愣地看着那地上的一滩。 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像被放大了一遍,听得何林曼也不自觉地重了呼吸,分开原本闭合在一起的双腿,淫水了沾湿内裤。 “曼曼……”他哑着嗓子唤,浸染着浓浓情欲,“你——你做什么?”他的眼受伤了,纵使睁得再大也是无用功,柔嫩的唇飞快地在顶端碰了下,他分明是感觉到舌尖掠过的感觉。 “不好吃,腥的,还好咸……”她娇里娇气地抱怨,听得何淮安脑门充血,原本平息的欲望再次复燃。而始作俑者还笑着趴到他耳旁问:“哥哥,你想不想上我呀?我可以在上面吗?” 何淮安捂着眼,跟死了一样没回话,可是何林曼跟不住地缠他,磨他,声音好娇,甜腻得让人心都化了。 可惜他见不到,没能看见今夜的何林曼有多美。只能扶着那柔软的腰肢,感受着情与欲。 女上男下的体位是第一次,无疑给何林曼带来了极大新鲜感,她好像在骑马,一颠一颠的,湿热的穴也死死咬着肿胀的性器,泥泞的交合处发出暧昧的啪啪啪声。 “这样……这样好深啊……嗯啊……插进去了……” “插进去还不好,舒服么?曼曼……别咬,你好紧……” “啊……呃……疼的……不要这么用力……” 雪白的绵乳在他手中变了形,大力揉捏,丝毫没有从前那般怜惜。 “奶子比以前大好多,嗯?比我走之前大多了……” “你吸吸,哥哥,我想要你……”她蹙眉哀求,软了身子没有力气,被抱着翻了个身,从上面换到了下面,经历新一轮的欢爱。 两人胡闹到了半夜,擦洗完身子躺在干净的床上。她闻着何淮安身上的气息,好久突然道:“哥哥,就算你哪天真的看不见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我真是谢谢你,我要跟你道谢夸夸你吗?”他气得牙疼,玩笑似的咬了咬她的耳垂,“怎么突然做这些的?哪里学来的?” “你猜啊?你开心吗,舒不舒服?” “Lydia,说实话,我确实觉得很舒服。但是你完全不需要这样的。我知道你怕脏,万一弄不好,我射在你嘴里怎么办?” “射就射咯,你之前帮我舔,不也是——那也很脏的……”她有些羞,即便何淮安看不见也不自在地想别过脸。 “别人都很脏,哪都脏。可是如果是你,我觉得一点也不会,我心甘情愿。” 她哼了哼,脸颊轻轻蹭蹭丈夫的胸膛,“我也是。” 短短叁个字使得何淮安很高兴,满心的喜悦,满腔的爱,柔声笑说:“你怎么这么乖,嗯?曼曼……” “怎么啦?” “下次等我眼睛好了,再来次吧?” 何林曼:“……嘁。” 番外 上车后并无看见何淮安,何林曼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司机。 “大少今天有些私事的,可能得晚些回来。” 她没再说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又不是什么宝贝,哪里会有谁天天围着她转呢。其实这样想想,与其说何淮安时时刻刻地盯着她,管着她,倒不如说是何林曼离不开何淮安。没了何淮安,如果一切都按着前世的轨迹,她最后迎来的是什么? 她浑浑噩噩地想着,事实上她每一天都提不上劲,做什么都没多大兴趣。以前喜欢玩的,喜欢热闹,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喜欢一切艳羡的目光。可现在,她逐渐地感觉到没意思了,这些是虚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消失。 她与何淮安都是走读住在外面的,一如记忆里的发展,何家已经在港城占据了一定位置。既然儿子跟女儿都出国念书,何诚介干脆购置了房产在这边备着给儿女住。 不过何林曼跟何淮安平日多是住在一间小公寓,安全指数高,也有舒适的环境。保姆做完饭就走了,家里有的也就是这对兄妹。 “大少回来好晚的,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我留下陪你吧,等大少回来了再走。”保姆是好心,可何林曼不喜欢,她现在看见谁都烦,她信不过任何人,她觉得每个人都虚伪得很。 “不用,我一个人没问题。”她靠着沙发那没动,背对着,看不见脸。保姆只觉得这孩子好怪,事实上这对兄妹都是不好相处的。一个脸上没笑,整日都是冷着脸的。一个是不爱说话,见着谁都瞥一眼就过的。 “我,我还是留下吧,不然何太不放心的,何生知道会骂我的。” “你不说,谁知道。”她讥讽地挑了挑眉,看着指甲淡淡道:“晚饭也做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看会电影。” “可是——”保姆的话瞬间咽回肚子了,对上何林曼阴戾的目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吧嗒。”抬手把灯也关了,家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人。其实何淮安说得很对,离开港城,来到一个新环境,她好像真的可以去假装那些没有发生过。什么陆倩倩,什么周繁丹,这些人都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一人坐了会,最后还是回了房间,去浴室洗完澡便躺床上沉沉睡去。 仍然是不变的酷暑,她照旧跟着高茜。即将会发生的她知道,可是她无法去挣脱,去改变。 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也不再想去理她。她被所有人都抛弃了,没人再愿意去管她了。 剧烈的撞击声,嘈杂的人群,还有,还有—— 尖叫一声坐起,何林曼惊恐地看着四周,喘着粗气,她觉得又又冷又热,胸口砰砰砰地剧烈跳动,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很快就有人冲了进来,抱住她,“怎么了啊,曼曼,做噩梦了是不是?”何淮安不断顺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了,那只是梦……曼曼,那就是梦。” “我不敢睡觉,我会做梦梦见的。” “你太累了,曼曼,你只是累了。明天我们去外面转转好不好,去野餐好吗?你想吃什么,让人做好了带去吃。” “我不想吃,我什么也不想。我好难受,哥哥,真的好难受,改变不了,我还是记得那些的,到了这里,还是会。” “Lydia,Lydia,Lydia……”他不断安抚着情绪失控的妹妹,过了好久,何淮安抱着她轻声道:“我今天因为学校的事情回来晚了,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在家。回来路上买了蛋糕,想吃吗?那个蛋糕上面撒满满的可可粉与奥利奥碎,奶油是海盐风味,夹心是杏仁酥酪还有榛子巧克力。味道好香的,我放在保鲜层,冰一下会好吃点。” 何林曼没再说话,沉默地靠在他怀里听。 “曼曼,我还买了玫瑰,我觉得放在餐桌的花瓶里会很好,你觉得呢?当然,我还给你带了东西,你想看吗?”何淮安其实话不多的,前世就是的,可是现在,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问她。 “我想看。” “好,我去拿。” 他起身出去了,而何林曼垂着眼坐在床上。何淮安会送她什么呢?以前多数是些珠宝首饰,其实何林曼也不是很感兴趣,多也不过多个数量,刚接到手确实惊喜,可是没多久就没敢了。 但何林曼没想到他送的是一个公仔,是个卡通明星。 “你喜欢吗?觉得不满意我们明天再去挑,有的款不好买,但是你想要也没关系。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他的眼里装着的是小小的自己,好像他的全世界都是自己。 她慢慢软化了原本绷着的身子,伸手要他抱,“哥哥,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怕。” “那为什么要保姆回去?” 她又不吭声了,何淮安揉了揉她的发顶,语调轻缓,“以后我有事不能回来提前跟你说好吗?你不要闹脾气拉黑我,我给你打电话什么都不行的。去吃饭吧,嗯?”那餐桌上摆着的菜一看就是没动过的,何淮安估计她连什么菜都没看。可何林曼趴在他身上没动,像是睡了一样,何淮安抚着她的背,又问:“今天在学校开心么?没人欺负你吧?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 “不太好,我不喜欢学校,以前是,现在的也是。”说白了就是何林曼脾气太怪太差,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她。相处一两天也就算了,这长时间相处,比要命还折磨。 “有人欺负你?” “没有。” “被欺负了要说。”他的目光始终在何林曼的身上,他的计划里永远是有着何林曼的。两人一起念书,一起回国,等适当的时间便结婚。他低头吻着她裸露在外的脖子,察觉到她有些不适便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我没准备好,现在,现在……” “我不会那么早碰你的,别怕。”何淮安摸摸她的头发,含笑的眼好温柔,好温暖。那些亲昵的称呼一个又一个地唤,他完全不觉得害臊,或许从前会,可现在没有了。他爱何林曼,在他心里,何林曼就是宝贝一样的,他所珍爱,小心呵护。 202 何淮安夫妇在外面玩得痛快,何先生一人在国内带着孙子悠然自得,开始还挺高兴的,白天在公司,有时带着孙儿一块开会,晚上呢,抱着一块在外面转转。但时间久了,还是有点不适应了,况且安元确实离不开何淮安,有些东西得等着他回来才可开始进行。 “看来这些天你过得很好啊,春风得意的,满面红光啊!”何先生一见他就不顺眼,忍不住出声刺他。 “自然很好的,仔有爸爸你帮忙,我跟Lydia玩得很舒心。哦,给你带来礼物的。” “哼,行了,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我想了想还是可以执行的,你重新让人做一份预计报表,各项成本什么的给我再看看。Martin,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爸爸,这个项目我不打算给安元做。” 何先生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打算成立个人公司,单独分开出去。” “淮安,你什么意思?你多大了,你在跟我耍脾气?单独分开,你以为现在什么东西都那么好做?我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林林,为了我们这个家!我会把安元交到你手里的,完完全全,一字不差的给你,你到底急什么?” 何淮安知道父亲是误会他的意思,其实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亲,比起何林曼,何先生对他可谓是严父形象,极少给过笑脸,要求也很高。 “妈妈……” 醒来时就见着儿子的大脸怼她眼前,口水都要滴她脸上了。 何林曼抬手抽了纸把儿子的嘴擦干净,抱怀里笑声道:“你怎么回来啦,谁去接你的?有没有想我啊,宝宝,有没有想妈咪啊?” “回来好久了,刚才还哭的,吵着要找你。你的仔跟你一样啊,眼泪不值钱。”何淮安手上拿着还有半瓶奶的奶瓶,估计是孩子喝剩的,穿着一身在家的常服,头发软软地耷拉着,倒是比平日里正装显得年轻许多,“过来,你的牛奶没喝完。” “没喝完就算了咯,我儿子不想喝就不喝。宝宝,让妈妈看看,哇,我的仔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啊!”她好几天没见着儿子了,稀罕得不得了,抱怀里亲个没完,逗得孩子咯咯咯地笑。 那奶肯定是不喝了,要喝何林曼肯定也让人泡新的。何淮安摇头,下去把牛奶倒碗里自己喝了。 反正也是自己儿子,就是喝过也没事。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家里条件再好也不能乱来,没必要浪费的就不浪费。 他刚才回来的路上接到消息,刘嘉楠回来了。 陆倩倩不知为何一直没离开港城,但是也没靠近过何林曼,即便碰见,也马上知趣地避开。 这其实对双方都好的,不仅是双方,还是所有人。林西寒跟董桑尔结了婚,老实说是过得很滋润的。董桑尔这人呢是有很多优点的,脑子好不说,还是港城出了名的靓女,跟何林曼那样的花瓶不一样。她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实打实靠自己得来的。她跟林西寒认识好久,彼此之间其实是很了解的。林西寒不是对她没有意思,当年她在大陆那待过一段时日,据说是跟一个男的在拍拖。感情好不好不知道,反正林西寒是挺不好的。 陆倩倩是意外,正常而言,她不该跟何林曼,林西寒这类人扯上干系的。倒不是说她出身如何,何淮安从来不会瞧不起穷人,看轻那些所谓活在底层的人。他自己有十多年的时光就是这样过来的,苦日子过过,现在阔绰的生活也在过。他觉得人向上爬是正常,有野心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这个社会人人都是随遇而安,无欲无求,那么经济真的才叫完了。 可是再有野心,再渴望金钱,也得清楚一件事。那么就是得知道,什么人能接触,什么人不能接触。 何林曼,无疑就是不该接触的。 撇开私心而论,何林曼是一个很麻烦的人。她做事毫无顾忌,不喜欢就毁掉,她得不到,别人也别想轻易得到。她是想不到什么大局,什么缜密的计谋的。就如同当年设计温洋一样,其实蹩脚得很!她厌恶一个人,那么这人就最好别出现她眼前,不然她会想方设法地去整她,怎么恶毒怎么来。左右她不怕,出事了也有人扫尾。 同圈子的人都小心翼翼地避着她,生怕哪里惹着她不快,更何况普通人出生的陆倩倩呢。聪明的话,就不该跟她有冲突,有矛盾的。 203 “最近都很少见你啊,怎么比我还忙的。”林西寒听说她来的时候还觉着意外,随着年龄增长,他与何林曼单独相处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大多都是聚会什么的匆匆说几句。 助理把咖啡放桌上就下去了。 “我现在很多事情的,你想见我就预约咯。” “废话少说啊,找我做什么。”他是不觉得何林曼单纯来找他聊天的,但要有事找他帮忙——按理说也不应该,放着好好的老公不找,找他这个表哥?莫不是干了什么不方便给何淮安知道? 不得不说这对表兄妹真不愧是打小玩到大的,太了解对方了。 “昨天,昨天我回爸爸那……然后就……你也知道啊,淮安以前在陆家住过几天的……陆家不还剩了个人么,据说快不行了,打电话说想见淮安一面。” 林西寒记得是有这么个人,好像被送到什么疗养院了。他不以为意地喝了口咖啡,蛋糕是从甜品店送来的,董桑尔开的那家。 “要见就见呗,都快不行了,对不对。”他觉着也没什么,不过突然想起何林曼是个荤素不忌的,不由问道:“林林,你没干什么吧?” “淮安跟她又没有关系,干嘛要去见。” “所以你到底干嘛了?” 她开始没吱声,奈何林西寒追问好几次,才抿着嘴闷闷道:“我接的电话,消息他还不知道。我没让人说。” 还好没干什么,林西寒松了口气,他以为何林曼犯病起来把人给骂一顿给直接气死了。放几年前,她是很有可能干得出来的。 “这事情你就不要过,说还是要说。去不去是淮安的事,你不能说你不想他去就不给他去的。怎么说也有点感情的,对不对?林林,做人大量一点,斤斤计较太小家子气。” “淮安又是陆家的孩子,都没血缘关系的,干嘛要去见。有什么好见的,他去,那那什么陆——反正没好见的。” “林林!好歹也生活那么多年了,就是一只狗也有感情,更别说一个人。”何林曼这人跟她讲道理有时候说不通,越讲越激起她反逆心,她就只要她觉得对就行。林西寒看着她那怏怏不乐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家里这么宠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你说什么晦气话。” “我打比方嘛,那你要不要来啊?” “不来,有什么好看的,晦气。” 这话很刻薄,可林西寒却忍不住笑,这笑反倒散了他往日刻意做出来的正经,多了何林曼熟悉的风流公子哥的纨绔样,“你怎么嘴巴这样硬?我看到时候你哭得最凶!” “谁要哭,哭也该是oonagh。” “好了,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林林,这事情你自己去跟淮安讲,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跟淮安闹了嫌隙。” “他会为那种人跟我生气?” 重点不是这个,林西寒头疼万分,揉着眉心,他这个妹妹真的是——所以他就觉得何淮安跟何林曼不合适的。何淮安强势,做事说一不二,最忌讳别人插手他的事去指指点点。而何林曼也是个脾气差的,被家里养得太娇,没碰过钉子,做什么都由着自己。 “林林,你想好了,瞒着当不知道,万一人真没了,不怕淮安心里不舒服?”他就跟哄孩子似的讲道:“不过就是去看一眼,淮安去不去都不一定,再说了,一眼买断关系,不亏的。” 按道理来说,这去不去都没关系的,何林曼完全没损失。可是她就是不想,她不想何淮安跟那个陆家有任何联系。她知道,何淮安其实私底下有帮过那个陆家的人一些忙的,至少让他们生活没那么困难。 “西寒,你说淮安他会不会觉得陆家比何家好?” “林林!”林西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见着何林曼趴那桌上不高兴的,他也觉着不舒服,起身从位置上站起来,摸摸何林曼的头发,“怎么啦,不喜欢陆家的人是吗?”一如从前那样,他垂着眼揽着何林曼的肩,让她靠着自己身上,“是不喜欢他们,还是怕碰见什么人呢?” 何林曼对他而言是很特殊的存在。 两人太熟悉对方了,即便两人吵得再凶,再难看,最后也能和好如初,靠着对方身上玩着游戏。两人一块长大,一块上学,一块闯祸……在何淮安没有出现之前,何林曼身边最亲密的只有他。 她很自然地挣开林西寒,而林西寒也很自然地松了手,看她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维港景色一览无遗。 “我讨厌陆家人,所以讨厌陆家。我不喜欢他没回来的,在陆家的,我没有参与的过去。因为那与我无关,他不属于我。” “我可以认为你对他上心了?”林西寒试探着问,半开玩笑道:“你爱上他了?” “我不爱他干嘛要结婚,不然我跟他过什么。” “我们这个圈子哪有真爱,结婚各玩各的大有人在。” “比如你么?表哥,你跟oonagh也是各玩各的?”何林曼毫不客气地反讽道:“听说当初你为了oonagh还回来过一趟,我都不知道呢,表哥好痴情,为了每一个中意的女人都能这样吗?算了,这事情我再看看吧,先走了,仔没看见我会哭的。”她抬手看了眼表盘上的指针,估摸着孩子也该醒,再过几个小时,何淮安也下班回家了。 “你家的仔是出了名的听话,看不见你会哭?别是想走找借口吧!行了,行了,赶紧滚,一会我老婆要过来给我送点心,省得你跟我抢。” “这事情你也别跟淮安说,我自己先想,要说也该我说。不过不说也没事,难道淮安是神仙吗?看一眼就会好起来,活一百岁?哼,别是想死前占便宜吧!”这话太恶毒,饶是林西寒都忍不住侧目打量她好久,真诚地问她:“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martin也不是什么脑残,他到底看上你什么啊?” 204 累一天了,何淮安回家时候儿子坐在婴儿椅上吃着辅食。见着他,咧着嘴咿咿呀呀地喊,并不清晰地吐着爸爸。 “乖,爸爸上去洗个澡再陪你玩。”他揉了揉孩子的头,把粘在嘴角的糊糊擦掉,“吃饭要乖的,动来动去做什么样子。” 没见着何林曼。 他知道何林曼今天出去了,还去见了林西寒。事实上何林曼每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都知道。 最近她似乎有什么心事的,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房间里很暗,何淮安便知道她是睡着了。洗完澡出来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Lydia,曼曼?醒醒啊,你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他坐在床头,拉着被子把她半抱着拉起来,“清醒没有?肚子饿不饿,下去吃点东西啊。”他用手指顺着何林曼散下的头发,嘴上说着要她起床,可见着实在困,又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更低了,“你睡一下午了对不对?总该吃点再睡吧。” “我没胃口。”她嗓子有些哑,像是含着嘴里似的,若不细听,根本听不出她说什么,“我不想吃东西。” “不吃怎么行呢,熬些粥好不好?” “不想吃。哥哥……”她闭着眼靠在何淮安的怀里,“我做噩梦了。” “梦都是反的,坏的都是好的。” “那好的难道就是坏的?” “好的就是好的,只会更好。怎么了?曼曼,出什么事了吗?” “我……我前段时间接到电话,陆家那个要不行了,想见你一面。”她没去看何淮安的表情,只垂着眼闷闷不乐的,“我不想你去,我不喜欢你跟陆家有任何联系。” “你这几天就为了这个不高兴吗?” 我说是呢?” 何淮安不懂,他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要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烦,你很闲吗?” “我只是不想你去。” 何林曼觉得好奇怪,不行就不行呗,见何淮安做什么呢?何淮安有什么好见的,是私底下有求于他吗?作为孙女,那个陆倩倩肯定也要去的。当时不是说好断干净的么,明明给了钱的,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那个陆老太真是想何淮安了吗?如果是,如果是的话,那何淮安是不是也该去呢? “行了,Lydia,下去一块吃饭。” “你的决定是什么,你要去看她?” “我让助理去一趟,送点补品什么的。Lydia,我跟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很好,以前没办法,就剩我跟陆家的阿婆两人,相依为命确实有点感情,但深也没深多少。没必要为了这些烦的,你不想我去,说出来就OK了。你觉得呢?” “我……我就是不想你去,我讨厌他们。”这么任性的话也只有她会这么理所应当地说出来,“淮安,你以前为什么还要去那个陆记,是觉得那很好,还是想去看陆倩倩?” “她家的鱼蛋味道不差的,我去吃不行吗?好了,Lydia,起来,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他拍拍何林曼的肩,楼下还有个儿子在等着。 她哪里会管,一听何淮安没打算去,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心思全散了个精光,笑嘻嘻地挨了去,“这世上我是你最最重要的人对吗?”说罢她又着不好,补充了句,“除了爸爸跟仔他们以为。” “是,你最重要,你比我名还重要啊。我就是你的免费工人,一辈子就为着让你开心无忧的。” 何林曼竭力压着翘起的嘴角,心情很好,“来,我们接吻。” 你看,她做事就这么随性的,想一出是一出,接吻就跟吃饭一样正常地讲出来。 何淮安忽然想起那次在外面旅游,两人在酒店,很可惜的,那次他没看见,想想也觉得好可惜。兴致上来了,便理所应当地抛下楼下的儿子来欢乐。 做到兴头上,何淮安却停下了,弄得她不上不下的怪难受。 “曼曼,你到上面来,跟上次一样。” 她好乖,何淮安说什么就做什么,晕乎乎地坐了上去,硬挺的阴茎也更深入地插进她的身体,玉似的的肌肤因为情爱而泛起粉色,可坐上去没多久就吵着没力气了,累了,软软地趴在他身上,那穴里还吮着他的阴茎。 205-206 是什么声音?她觉得好刺耳,是蝉,是酷暑的夏日。 何林曼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她觉得自己只是寄生于这个躯壳里,这具与她有相同容貌的身体里。 但是她又能以第叁者的角度看着,于是也能发觉不同之处。 该怎么说呢,这个何林曼并不开心,她好压抑,那双眼睛灰蒙黯淡,机械的走着,走着。就像一个按着剧本走的演员,空洞的,死板的。 炙热的柏油马路烘烤着她的脚心,鞋子很软,很薄,故而踩在地上像是被火烧。 高茜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为什么不坐车?她不明白,这么热——轮胎摩擦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她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躲,便被撞飞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湿热的液体不断地淌…… “曼曼,曼曼,曼曼!出什么事了,啊?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是不是?”她尖叫着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何淮安忙把她抱起来,搂着她,力气很大,可她却没有感觉到痛意,只是抽抽搭搭地哭。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Lydia,没事了,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已经醒了,没事了已经。” 她惊惧地缩在他的怀里,额上的碎发被冷汗打湿,咬着手指在发抖,她好怕,那种恐惧是莫名的,像是发生过,又像是一个预警。 “哥哥,哥哥……淮安……我会好好的吗?我会没事吗?我好怕,我最近为什么会梦见,梦见我被车撞死了,我——我好怕,好痛……我好痛!我喘不过气,淮安!”她捂着胸口,面色迅速地变为青白,吓得何淮安打了电话喊家庭医生来,又不断问她哪里痛。 “我——”她捂着胸口,声音都变了,抓着何淮安衣服的手也松开了,手心沁出的汗使那睡衣的一处颜色变深,声音越来越轻,跌倒在床上,弓着身子,“我胸口痛,我心脏……我喘不过气……” “Lydia,Lydia!”他突然想起柜子里有备用的极速救心丸,这时也不管能不能吃了,马上给她喂下去,“曼曼,曼曼你还有哪里痛啊?你别吓我,你,你到底怎么了,有没有好一点,啊?舒服点没啊。” 何林曼虚虚地摇了摇头,竟昏了过去,何淮安当即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大脑死机了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何林曼抱下楼的,他以最快地速度冲下去,司机已经准备好了,当即就去医院。 何先生知道消息是第二天,人都已经回家了。何淮安都没去公司,就在家里陪她。 “这几天我们就不出去玩了,好不好?你在家,按着医师开的方子把身体调一下,还有难受么?”他伸手摸摸何林曼的额头,还有点热。 “我有点恶心。”她躺在床上,眼睛半眯半睁的,侧着身,神色憔悴,整个人就是病殃殃的,“头晕。” “等会拿体温枪测一下。”他伸手把何林曼那些细碎的,毛绒绒的,粘着额头有些盖着眼睛的散发扒拉开,“这几天我在家不去公司,等你好了我再走。” “我会死吗?” “曼曼——”他陡然扬高了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迅速地缓了面色,“你只是不舒服,喝了药就好了,梦只是平常电视剧看多了,没任何联系的。” 何林曼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他的手,“昨天晚上是不是把你吓到了,很吓人吧,淮安,我老是让你不省心,你很辛苦。” 这话但凡是平常说出来,何淮安,大方地满足她一切的要求,而现在,却觉得很不好,很不吉利的感觉,“你很乖的,我从来不觉得辛苦。” “你不要走好不好,陪陪我,我一个人怕。”她刚喝了药,药性上来了使得人也晕晕困困的,但她又努力睁着眼睛,拉着何淮安的手,“淮安,你等我睡了再走可以吗?” “我不走,你睡吧,我一直在这。”他一晚上没睡,人也显而易见的疲惫,但还是强打着精神侧着身子,轻轻顺着何林曼的背,“Lydia,你平平安安的我就很开心了。” “那我会的。” “好,你睡吧。” 他等人睡熟了才停了拍抚的动作,再一次的给何林曼顺好头发。她年纪真的不大的,现在不是过去,谁会早早地在这二十出头没几岁的年纪结婚呢,甚至还有了孩子。 可她自己还跟孩子一样的,被保护太好了,从没有什么生活压力,烦恼或许也就是在纠结这鞋是买一双呢还是把不同颜色的都买。 何淮安有时会想,如果他有女儿,他一定会很爱她,但是不会毫无原则地宠她,他在保障安全的情况,可控制的范围,会让孩子去接触这个世界,这个社会。而不是像父亲那样,过于小心地将何林曼保护在象牙塔里,她所认识,所接触的无非就是同圈子里的人。她有过交集的男性寥寥无几。 她坏,坏到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将那些看不顺眼的人一一收拾。可矛盾的是,何林曼又是单纯的,在没碰见何淮安之前,她连情爱都不懂,对情爱的了解知之甚少。她只会得意她的追求者众多,可事实上一个也没与她发展过。她的世界里只有喜欢与不喜欢,喜欢的要留下,要守护,要珍惜。而不喜欢的就要除掉,要驱赶,视作眼中钉。 她的确好符合那些所谓小说电影里的配角性格,不善良,不阳光,没有一点公德心。她真的可以令人恨得牙痒痒! 可那是对旁人而言,是旁人所认为的。于何淮安来说,何林曼就是好的,他的将来以后,他的婚姻,他的子女,这些都会与何林曼有关。她不需要谁来定义善恶,她只用做何林曼就行。 那所谓的剧情已经崩塌脱轨,何淮安猜不到接下来的发展,可不排除那所谓的结局—— 何先生发了信息给他。 “林林呢?” 何先生听说昨晚闹得很凶,可偏偏查不出什么问题的。 “吃了药,我让她再睡会。昨晚闹了一夜,早上才回来……爸爸,仔估计得送林西寒那边几天,Lydia这样子,我实在分不出心。” “给我就好了啊,不用给寒仔的,自己的孩子自己来咯。孩子送我那去,左右也有保姆的,没事。林林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我听说她昨晚是心绞痛?好端端的怎么心绞痛,以前没有的,你是不是跟她吵架了?我跟你说要让着她一点的嘛,她好胜的,唉!人没事就最好啊,真是吓死我了。” “爸爸,我打算带她去外面住段时间,等过了年再回来。”他完全不是跟何先生在商量,这是已经有决定了,他心里的想法显而易见,跟不如说是在跟父亲提早打个招呼。 207 “出去?公司事情你不管了?淮安,你不能这样。” “她现在这样我很不放心,爸爸,我是她丈夫,我要陪她身边的,我要确保她没事。钱没了可以转,我甚至可以穷一辈子都可以——可是,可是她怎么办,她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赚那么多钱干嘛,烧着玩吗?” 何先生显然是怒了,他觉得何淮安这样儿女情长太不争气,“你走,你走啊,你扔下一整个公司去陪老婆,你真是好丈夫。我去外面给你登报夸奖好不好啊!所以我当初就不同意你们两个,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何淮安,你是男人,你是要养家的,一门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你要做什么!她现在不是小孩了,有医生佣人照顾,你能帮什么?你给我打消这个念头,我只当没听见。” “爸爸,我花了那么多心思,费了好大劲娶她,我现在连陪她也不行吗?我不想管别的,我只知道她现在不好……我走了,她会怕的。” 他这样气得何先生当即打了一耳光在他脸上,厉声呵斥道:“不争气的东西,早知道你这样,我把你找回来做什么!从前在家跟自己的妹妹不清不楚,现在在公司随意妄为,激进行事,听不进任何人劝。何淮安,我把安元办起来,是交给你这样的人手上,啊?我还不如趁早把外面的接回来,交给他好了!至少他听话,不会跟我对着干!” 何淮安沉默地站着,仍旧维持着原来姿势,脸上显而易见的出现了红肿,又烫又疼。他忽然觉得好没意思,每天累累死的在公司,拼了命的想把企业做得更好。可是到头来,不会有人说他一句好的。他不是善人,赚钱不可能是为了公益。他捐款,做慈善,也无非是为了一个好名声,给何家一个好名声与形象罢了。 他做了一切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想给何林曼最好的生活,不希望她有一天会为了钱的事情烦恼。别人有的她也有,她有的别人没有。她可以自信地出现在任何一个酒会派对上,众星捧月地被人所簇拥。何淮安不喜出头,他外出也不喜欢搞得大排长龙,浩浩荡荡的。那太高调,太引人注意,像游街的猴子一样可笑。但是他喜欢肆意张扬的何林曼,永远不知愁为何物的。 “爸爸,我只想Lydia跟仔过得好,别人怎样跟我没关系。现在Lydia身体不好,我不可能扔下她去上班。你如果觉得我没用,觉得我没出息,不适合安元。那你就把外面那个接回来吧,我无所谓。” 何先生被他这死样子气得血压都飙上去了,扬手欲要再给他一巴掌,可对上何淮安那双漠然的眼睛,他顿住了,良久,等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些才说:“martin,你可以下了班回来陪林林,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她转的。你还这么年轻,就应该去——”何先生方才说的不过是气话,他不可能把安元交到何淮安以外的人手里。他最疼何林曼,可是不代表可以容忍何淮安为了何林曼不管不顾放弃所有。一个男的,不上班,天天围着老婆,这叫什么样子! 现实很残酷,你有钱,陪老婆,那是好好先生,没钱,成天围着老婆转,那是没出息。 何先生觉得何淮安还是太年轻了,太傲了。 “我可以给你放一周的假,这一周里你爱干嘛干嘛,我不管你。” “爸爸,我说了,我要带她出去休养,等过了这年回来。”他越来越觉得不对,不详的预感与日俱增。 “何淮安!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又不会跟人跑了,你下班回来再陪会死吗?你不止是何林曼的丈夫啊,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我还能再拼几年?等我哪天死了,你想怎么来都可以,可现在,你给我安分点行不行?你当爸爸求你了好不好,你现在才来安元多久,一下子就出去,你让人家怎么想你。公司那帮人不是吃素的!你以前去国外念书,去那里待了多久,你不是都熬过来了吗?如果林林有意见,我去跟她说,她怪我,骂我都没事。淮安,你体谅一下爸爸行不行,你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你怎么就——”他对何淮安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大为失望,年轻人,为了所谓情爱,什么也不管不顾。 “如果我没接你回来,你就是陆家的孩子,你能给她什么?martin,你别忘了,林林即便不是我亲生的也是叶家的孩子。算起来,你现在娶她都是高攀!” 又来了,永远反反复复那么一句,何淮安不记得听过几次了。他好像永远都摆脱不掉过去,永远都是那个陆越。而如今的一切好像是父亲的恩赐,没了他,都是虚无的泡沫碎影。 安元的确会到他手上,可是现在,不属于他,上面有何先生压着,下面又有蛀虫垃圾唱反调。 他抬了眼皮,那脸上的掌印明显,人也是一如既往的阴郁沉闷,可何先生分明感到了他的不屑与讽刺,“那你别给我了,就把外面那东西接回来吧。你的,我不要。我的,我带走。那东西回来,我马上带Lydia跟儿子走,分家吧。” 何淮安太了解何林曼的脾气,她不会容忍一个私生子入住何家的,那对林兰芝是一种羞辱,也是对她当年私奔行为的最大讽刺。何淮安都能想到那场面了,何林曼绝对会大闹一场。 “分,分家?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何先生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他还没死呢,这分家叫什么样子,只会成为港城最大笑柄。 一时间气得天昏地暗,哆嗦着手指,一个字也骂不出来,“混账,混账——” 何淮安只让人扶着父亲坐下,熟门熟路地找到他放药的地方,这举动更是吓到何先生了,他从不在人面前吃药的,连何林曼都不知道他放药的位置…… “爸爸既然不舒服就早点回去吧,Lydia一会就醒了,我该上去了。”他毫无关心,冷漠地就像一个陌生人,可抬腿的一瞬间,突然侧过头,眯着眼看着何先生那药好一会,竟诡异地笑了,“爸爸,你现在年纪也大了,身体自然不如从前。你就算把那东西接回来能看多久呢?别到时候,安元改姓易主都不知道啊?” 他的野心显而易见,如今何先生还活着,他的确不好做什么,可如果真是那什么私生子上位——随便来个意外车祸还是很方便的。 208 何林曼醒来已经是四五点了,何淮安一手搭在她盖着被子上,靠着床,眼睛闭着。他睡得浅,感觉到何林曼动了,立马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啊,有没舒服点?”摸了摸她额头,重新撕了一片退烧贴给她贴上,“喉咙痛不痛,熬了汤润肺的,弄点喝喝吧?” “可以……我现在感觉不是很想吃东西。仔呢?哦,我现在感冒了,还是不要让他来好,万一传染就不好了。哥哥,你晚上去隔壁睡吧,不然会很累的,而且我怕你也会被传染。”两腮潮红,病容厌厌,睁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是少有的乖顺与安静。 何淮安坐那没动,也没开灯,等她说完了才道:“你都这样了,我还去隔壁睡什么,Lydia,你要真体谅我就乖一点,平常让你不要出去瞎玩也不听,恨不得跟野鬼一样在外面逛?好啦,说你又不高兴了,臭脾气!” “你才是野鬼,你出去打牌我都没说你!”何林曼马上举例子反驳,只是现在人还病着,实在没什么精力跟他鬼扯斗嘴,半晌,闷闷道:“抱抱。” “好,抱啊,抱你!怎么了嘛?生气了啊,气量这么小,嗯?道歉行不行,跟你道歉啊。”何淮安好笑地揉揉她肩膀,他太知道了,因为生病,何林曼心情不好,躺在家里对她而言就跟坐牢一样的。 “你干嘛不开灯,开灯咯,黑漆漆看不见。淮安,你在做什么啊?我喊你开灯的,你听见没啊?”何林曼奇怪他到底在搞什么鬼,索性自己摁了开关,房间亮了,心情也好——“你脸怎么了,哥哥,你的脸!谁打你了对吗,是——是爸爸?”她脑子里顿时跟死机了似的乱,伸手要去碰那伤口,又停住不敢,怕弄疼他,又怕没消毒,细菌感染。 “没事了,曼曼,你不用去管的。啊,我记起来了,楼下那个汤应该好了,给你端上来啊?还有蛋糕,你想吃吗?可以吃一口。”他竭力要做出很轻松的神情,不想因为这个影响到何林曼,可是没用,她看到了就不会算了。 “是不是你跟爸爸说了,你陪我在家的事情……是我——哥哥,那,那你回公司去吧,你回去啊,不用在家的,你晚上回来就行的。哥哥,痛不痛啊?你这样,你这样我觉得有点难受。” 听着声音都变了,吓得何淮安赶紧说:“你又想多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的,我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跟爸爸吵了一架。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啊,他就喜欢对我动手动脚的。没所谓啦,以前不就这样的。没事,Lydia,别为了这些小事哭的,我又没死,对不对?心情好一点啊,嗯?你笑笑我就不痛了,曼曼,没事的,我在意的还是你,只有你开心了,我心里才欢喜的。” 他越是这样,何林曼心里越是不舒服,伸手环着他脖子,下巴抵他肩膀那,小声道:“我开心不起来,你被爸爸打了,我感觉很伤心,因为我不想你受伤,也不想有人能打你。淮安,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 “没,没事。哥哥,我其实还是很爱你的,虽然你有时候有点烦,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爱你的。就算爸爸不要你,我也会要你的。” 何淮安也不知道她到底又在想什么,敷衍似的应了声,准备要着手处理带她出去的事情。孩子其实送到叶家也是可以的,思来想去,无论是教育还是环境,叶家都是比何家好太多。 但是—— “哥哥,这个月就是我生日,我想这次……就我们一家人一起过,你,我,宝宝,爸爸,然后西寒,舅妈,舅舅,oonagh。这样又感觉好多人啊,肯定很热闹。” “怎么想就家里人一起过了?场地我都让人去订好了,我以为你这次跟往年一样,喜欢办大的那种。热热闹闹多好呀,大家都祝你生日快乐,都给你送喜气!” 这话引得何林曼沉默,昨晚她是真的感觉到生死一瞬的危机感,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那时,她突然发觉自己有好多都没做的,她真正跟家人一起的时间好少。她爱玩,扔下何淮安出去是常有的事情。一道吃喝玩乐,胡作非为的酒肉朋友的无数,但凡她一通电话,都能叫出来,可是,那些人算什么呢?她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人身上…… 何淮安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抬手理理她的头发,柔声问:“没事,那我们可以多办几场,朋友一场,我们自己家里人一场,然后……你快快好起来,到时候想怎么玩都好,我不说你。” “她们有几个是真心我好的?她们巴不得我出洋相,明明心里讨厌我,面上却要做出知心朋友的样子。我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那些人,不过是来凑趣解闷的。淮安,他们没有你重要……玩的人可以一直换,可你,没人能代替你。” 她一直很清楚。关系亲密的可以有很多,信赖百分百的也有。可是会依赖的,只有何淮安。 她忽然有些慌,莫名的,自己也不清楚,紧了紧抱他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哥哥,如果我不在了,或者我就是,就是一定会不在,怎么办?” “只要有一点机会在,我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毫无转机呢?不能改变。” 这种事情何淮安想过,他想过最坏的结果。 “我陪你。” “孩子怎么办?淮安,不能这样自私,还有孩子在的。” “那我,如果真的没办法,我等儿子到了成年可以照顾好自己了,我就去陪你。曼曼,无论怎样,我都在的,我跟你一起。” 209 林西寒进屋就觉眼前一亮,整个房间干净整洁,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每个角落。而何林曼坐在床上,背后枕着个枕头,电视上放着的是一部老电影。 “在家里闷好久,随便找些东西看。”她盯着屏幕解释着,头发随意的盘在后面,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素颜的何林曼看着年纪好小的,令让林西寒有些恍惚,仿佛她还是在念书的,因为赖床不愿意上学,而他奉命到何家来哄。 “你记得吗?这电影以前我们也看过的,那会第一次看,觉得好好笑,你还把果汁撒我衣服上。” “现在也很好笑,只是我有点笑不动。其实我想看的不是这个,有部新出的片子,本来就要看的。可是淮安说那个剧情不好,看着人不舒服。” “你好听他话。” 何林曼没再说话了,过了很久,她才问:“oonagh呢?” 林西寒也看电影,分出心回她:“跟Martin谈事情。” “是舅妈要你来的吧,我人没事的,是淮安太大惊小怪了。哪里有那么娇气,连路也不能走。西寒,一会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回公司吧,我知道爸爸心里其实是不太舒服的。他向来事业心重……” “在家陪你不好吗?” 好,当然好,何林曼巴不得何淮安能每时每刻地陪她,可现在不行。 “我以前会觉得很高兴,因为淮安一直陪我。但现在觉得不好,他总有他自己的事情,他不能为我停下来。”说着不由笑了,弯着眼,目光对上林西寒的视线,“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对吧?我自己也没想到。他当年要能为了我放弃出国,我想我会开心地昏过去,因为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可转过头想想,那样的何淮安真的是何淮安吗?没有野心,为了所谓爱情放弃一切。好傻好天真!” “人么,总得长大的,那天晚上,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心脏疼,我没心脏病呀!西寒,我想他好好的,就是,就是我真不在了,他也过得很好。” 林西寒脸都变了,声音扬高不少,“说什么傻话,你就是感冒了,在家养几天不就好了?” “表哥,等我过完生日就准备出港了,实在身体撑不住了。我不知道,人真的好难受,我喘不过气,总觉得被什么压着,我睡不好,会做梦,很难受啊。医生说我没病,可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她抿着唇低下头,良久,吸着鼻子有些哽咽道:“西寒,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即便淮安回来了,你在我心里还是亲生的哥哥没有差别。虽然我们会吵架,可是感情还是很深的。我最不放心就只有我儿子的,他太小了,我也不可能把他一起带出去的。你帮我多看着点,不要你当亲儿子一样地对待,就是能帮的帮一点,这样,这样我也放心的。爸爸现在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找他也不方便,而淮安呢,他也太忙,有时自己都顾不上。我其实是想送叶家去的,可你知道的,亲爸亲妈不在身边的孩子难免会被欺负的。我怕他太老实太乖了,被欺负了也不敢说。哥,我就求你这一件事,在我回来之前,你帮我多看着点孩子,别人我信不过。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什么也可以不要。答应我好不好?” “林林你放心,我在一天,孩子就不会被人欺负,谁动他,我跟谁拼命!你放心出去养身体,心情好,身体就好啊!我跟oonagh也没孩子的,到时就是接来住我们那也好的。你的仔那么乖,笑起来那么甜,妈跟oonagh好喜欢他的。” “好,那就好。外面传疯了吧,说我要死了……你看,我一直在等叶家电话的,没人打来。” 消息至始至终都没人澄清,港城这边不少有人试探地发消息给她,何林曼一概没理,她最想看见的消息一直没有等到每次都是这样的,她需要叶家人的时候从未出现。 她尝试过去接受,不得不说,在叶家住的那段时间里,怀孕的时候,坐月子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感觉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况且说实话,叶梁平夫妇对她是真心好的。 可为什么,每次都是不及时出现呢? 送走林西寒以后,何淮安见她情绪低落地坐在那,电影早就结束了,重新跳到下一部。 “怎么了,跟林西寒聊得不开心吗?” “让人出去解释一下吧,随便放个照片在社交账号上,我想等的人跟消息不会来的。” 早该这样的,何淮安无声叹了口气,他向来都是把何林曼保护得很好,从不轻易让媒体拍到她。这次莫名其妙传出来说她病危,怕是有心人之举,引得安元股价都小幅度动荡。本应该在出来的第一时间澄清的,可何林曼却说不用理会,不用管。 现在好,甚至坊间直接说她已经死了,何家在准备葬礼。连他前段时间出门给何林曼买蛋糕都说是“夫妻不和已久,老婆将死,喜办party庆祝。”他当时脸上还带着墨镜的,哪里做出高兴的鬼表情出来啊。 越传越离谱,简直就是有病。 何淮安一面让人去解决澄清,一面安慰她,“港城的消息没那么快就能到大陆的,那边不知情很正常。” “可都好几天了,他们就是不在乎我,就是说说的。” “曼曼,人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不能每个人都把你排第一位的,对不对?”他伸手抚着妻子的长发,温声细语地哄道:“你想他们了对吗?不要不高兴啦,他们肯定是不知情的,没有人会讨厌Lydia的,不是吗?” “谁说的,港城里讨厌我的多了去,一个个的,巴不得没我这个人!” “可谁敢当面这么说呢?” “陈黛溪。” “她现在还这样吗?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吧。”不是每个人都跟何林曼这样一直没变的,数十年来,脾气只有更差,丝毫不见变好。陈黛溪当年的跋扈丝毫不逊色何林曼一点,可现在,人家收敛了好多,见着死对头何林曼都能笑打声招呼。 “曼曼,说不定明天,明天叶家就来电话了呢?你总得等一等才是的,我认为,最迟明天下午吧,他们会以信息,电话,各种方式联系你的。你只要等好了!”他哄孩子似的抱着她,手掌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背,准备一会出去给叶家的人打个电话。 消息确实还没传过去,可何林曼既然这样在意,那他打个电话说一声也没什么,就算人不能过了,发信息问句话也好的。 番外 高茜把最后一份松饼端上来菜就齐了,正好她也下班了,寻了位置坐下来,身旁的赵垣杰帮倒了杯柠檬水给她。 “嘿,Lydia,你今天怎么着也得吃点,你那天帮我都没来得及道谢,你瞧瞧这些合不合胃口,不然再点些?”虽说打扮怪了点,可人是很好的,那天她被高雅婷戏弄半路被扔在一荒地,如果没有这姑娘出现,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几个玩得好的朋友也听说了那事,纷纷举起杯子道:“是这理,那什么,Lydia对吧,甭客气,想吃啥就点,晚上啊,咱再去别地吃!对了,你是哪的啊,瞧这口音不像咱这的,是G市的?” 一听到G市,叶明笙神情微动,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是那姑娘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什么模样。 叫Lydia的女生话不多,待人也很防备,“差不多。” “那地可不错,你要不摘摘口罩,咱吃饭也得露嘴不是?”赵垣杰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只觉得这姑娘性子怪,不好交流。 “我最近在吃药的,所以油的不能吃,我弄点这个肉粥吃就好了。”她慢慢摘下口罩,继而把戴着的帽子也拿下,众人眼前一亮,嘿,一小洋娃娃! “你看着年纪不大啊,你几岁,念初几啊?不会还是小学吧?” 何林曼抬头,对着方才跟她说话的叶明竺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样子又乖又软,“我已经十八啦,昨天生日刚过,才成年呢。” 众人愕然地看她,个个都不相信。可何林曼却不似作假,“真的啊,我而且都已经上大一了,我上学很早的,因为外公怕我被欺负,所以特地让学校把我跟表哥排一起。唔,身份证没带,不然给你们看我年龄咯。哎,真的好烦的,因为我看着年纪小,去那些玩的地方都要检查身份证的。” 这哪有看着这么小的,说出来鬼都不信的。 “这,这样啊,那你真是看不出来。我们反倒还要喊你姐姐呢!”赵垣杰不过是玩笑,哪想何林曼歪着头,黑珍珠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笑的狡黠,“不如,喊我林林姐姐就好啦,反正我比你们大嘛。” 叶明笙觉着有趣,逗她道:“可是你看着也就像个初中生啊,我们喊你姐姐,总觉得被你占便宜。” “可我就是十八啊,高茜,你喊不喊?”她扭头问边上的人,那样子看着好像有些急了,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比你们大,我十八了。”可听着软绵绵的,跟撒娇似的,引得高茜不由伸手捏捏她脸上的软肉,“好,喊你,林林姐姐这样对不对。” 这才笑了,却又极力地板着脸,想做出严肃的神情,“咳,勉勉强强吧,不过谁让我是姐姐呢,我原谅你咯。” 众人大笑,也你一句我一句的林林姐姐喊,听得何林曼那个心满意足啊,笑容都真诚不少。 临走前,高茜不断地嘱咐她,“到酒店了要给我打电话,女孩子住外面要小心,你一人怕不怕,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你晚上给我视频聊天也行的。Lydia,你自己要注意点,你在这还有别的朋友吗?” “没有,因为跟爸爸吵架了,大家都不理我。我是从国外跑回来的!” “我家也不方便,不然你住我那也好的……” “哎呀没事,我习惯了,没事的。”她笑得好乖,惹得高茜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老妈子似的叮嘱一大堆,最后不放心地站在原地,等车没影了才进屋。 她想,人与人的缘分真是奇怪,即便才见过几次面,可她对这个姑娘就有很大的好感,不由自主地把她当妹妹疼,不过也是,谁不喜欢Lydia这样的呢?又乖又懂事,嘴巴甜,长得又漂亮。 “她可真是个蠢女人,我以为有多聪明呢,啧,高茜的脑子也不过如此。随便装装竟然都信了!信也好,不枉我特地来一趟跟她做戏啊。”车上,何林曼嗤笑着把高茜给她的饼干扔一边,脸上再不是做出来的乖巧,阴阳怪气地戳着奶茶的袋子,“瞧瞧我这小茜姐姐,好可怜,苦巴巴地在高家受气,过得就像一个灰姑娘。我只要对她好一点,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我。不过随口说喜欢这家的东西,马上就给我排队买。啧,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假。” 司机闭嘴装死,对于这位大小姐的事情是没人敢多话的。她趁着兄长闭营训练,偷偷从国外跑回来到大陆这,连何生夫妇都不知道……大少若是比赛结束后知道这事,怕是真要完蛋。 “这几天的事情我想你不会多嘴吧,就算是我哥哥问起来,你也说我是来这玩几天,别乱讲话,懂?” “当然,您放心。” 何林曼哼了声,闭着眼往后靠,“一会把这些都扔了。” “是。” 番外 “你看这里吃的东西有好多,Martin,你爱吃什么,我给你买。”何林曼局促地站在他面前,想牵他手,但又不敢,都没想到比赛提前结束,何淮安阴着脸找来时,她才睡醒,穿着睡衣一脸懵逼地站在门那,四目相对,大闹是死机的。 “你想吃糖葫芦吗?或者是烤鸭?别人来这都有吃的,我知道哪里正宗不会被骗……Martin,你别不理我。” 何淮安气极反笑,一路上一直告诉自己冷静点,避免脾气上来跟她吵一架。何林曼这次实在有点过分了,不打一声招呼自顾自地跑回来。 “哥哥,你去比赛了,电话打不了,我来这边,是有事要做的。”她怕何淮安生气,不断地在解释,可迟迟没得到反应,语速也因为紧张而加快,焦急的情绪不断蔓延,“我没想不跟你说,我就是,我本来是想这边好了,然后回去,等你回来就告诉你的。我本来前天就要回去,可是那天我发高烧,去医院了。你看,我手上有针孔的。” 何淮安的神色终于松动了些,抬起她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手背,半晌问她:“以后还会不会一声不吭地出来?我很担心你,你同学他们都不知道你干嘛去了。痛不痛,人还难受吗?” “头还有点涨,喉咙发炎了。”她直接坐他腿上,两人面对面说话,“Martin,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我太害怕了……爸爸好像又跟那个女的扯上关系,我打他电话,是那女人接,她挑衅我……跟以前一样……” 仿佛又回到过去,彷徨无措,只得闷在房间独自得哭。何林曼其实根本忘不掉,即便父亲再疼她也改变不了一件事实,他早已背叛过家庭,与其他女人不干不净。那时林兰芝生病,家里时常能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里的女人嚣张可恶,难听的话一句又一句,每天不重样。这电话的时间不固定,有半夜,也有白天,挂了还会再打。 一通又一通,甚至还会发恶毒简讯到林兰芝手机。 何林曼不记得自己接到过多少了,纵使她再怎么尖叫怒骂,可那通电话都不会间断。 女人娇俏的声音与放肆的笑声刻入她骨子里了,不会忘记的。 何淮安察觉到她的不对,抬手顺着她的背,低声问道:“是哪个女人,跟你说什么了?” “姓吴的老婆。” “被你从石坡推下去流产那个?”何淮安记得这人,当时这事情闹得有点大,何诚介难得跟何林曼发了脾气要动手教训。他放学刚回家,就看见父亲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个何林曼,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她最小,最得宠,只要低个头说句软话,父亲是怎样都不生她气的。可那天,何诚介怎么说骂她都不认错。甚至听见父亲说要人去吴家赔礼道歉时候,发疯一样把桌上的水杯砸地上,尖叫着瞪向所有人,“不准去,谁也不准!她自己命衰怪谁,年轻时候坏事做绝,现在报应来了谁也挡不了!我什么也没做,我也一点错也没有。她摔下来怎么了,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老公要破产了,巴不得谁现在给钱越多越好!不就流产么,人都没死你紧张什么啊,爸爸,你这样我真的要怀疑那短命仔是谁的种!” 这是何林曼唯一一次这样顶撞父亲,何淮安对这个印象很深,而父亲被这番话气得扬手打去,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脸上。而何林曼被他护在身后,木头似的站着。 “爸爸,Lydia她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懂是难免的。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教她,责任在我,别跟她一般见识。曼曼,你上楼,写一千字的检讨给我。”他知道父亲心里其实是后悔的,父亲太疼这个女儿了,平时骂都舍不得,更不要说动手。那时的何淮安跟何林曼的关系并没多好,一面嫌她做事不考虑后果,一面又没办法地给收拾。到底是他妹妹,不能看着不管给别人欺负。 事情的最后是何林曼禁足在家,吴家那给钱私了。 “曼曼,那女的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以前,是我没回来的时候,或者是妈妈在的时候?啊?怎么了,你跟我说,不然我也不知道的啊。”这事情何林曼一直没提过,他也不知道,看那次的架势,应该结的仇不小。 “她每天打电话来,骂我,也骂妈妈。我让她闭嘴,她说要我听话识相点,不然要让爸爸把我扔回老家。每天都打,我不想听,可是我怕妈妈接到……她说得好难听,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能骂出这么脏的话。原来爸爸在她那里是另一面,跟在家完全不一样的,爸爸也会说脏话,爸爸对妈妈以外的女人也能笑得那么开心……Martin,我那时觉得好遗憾,为什么死的只有小的,她反倒捡了一条命?” “OK,我知道了。没事,你不用理她,不然也是让自己不舒服。明天我们回去,这边……曼曼,我想高茜到底是什么存在不需要我提醒吧?你应该没那么傻,相处几天,就觉得她很好。你来,是确认这人是否按着以前的轨迹在走,这点我不管你。但是,你去跟她接触,这个就没必要了。” 何林曼没昏头,高茜那里当然是假情假意,这一点毋庸置疑的。 “我知道了,可是我听她说,罗琴要她要回港城。”她回去,意味着那噩梦一样的生活将重新到来。 相比何林曼的担忧不安,他反倒是镇定从容,慢条斯理地抽纸把她脸上挂着的泪痕擦干净,笑声道:“Lydia,她是爸爸的女儿,到港城没奇怪的。只是有命没命待下来,就不好说了。” ———— 因为我还没理好结局这边的剧情,所以先发几篇番外。我知道剧情很水啦,请多多包涵。 211 “你怎么了?”何淮安被她吓了一跳,迅速起身,“出好多汗,不舒服啊?” 何林曼捂着胸口摇头,缓了会,才回他,“没事……儿子呢?” “肯定睡了啊,喝了半瓶的奶,睡得好香。”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慌慌的,拉开被子要下床,“我去看儿子,你先睡吧。” “啊呀,儿子肯定睡了,你进去把他弄醒要哭的。你儿子脾气好大,哭起来要命。 ”何淮安拉住她,这个时间了,孩子肯定都睡了,要是醒了很麻烦。 她听不得有人说她儿子不好,脸马上沉下来,“你脾气很好?我儿子,我儿子,我跟别人生得仔是不是啊?以后直接喊你uncle好不好啊!” “你有病的,好端端非要看儿子,你睡觉不行吗?你自己现在人不舒服,躺着多休息会啊。OK啦,等会我去看他啊。”何淮安揉揉她的肩膀,孩子的事情其实不需要她太操心的。 外面在下雨,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整。 如果是以前,这个时间对何林曼来说完全就是下一个派对的开始,她爱玩,一天可以转好几场。 如今她转不动了,没精力。 心情也不好,中午跟秦敏视频通话,屏幕那端的秦敏一脸憔悴,白发横生。她那时才知道,叶家出事了,一直没联系是怕拖累了她,叶梁平被人带走好几天了,还没个消息。 “淮安,他们会没事吗?” 没具体说谁,可何淮安却明白她的意思。 “曼曼,叶家这次有点悬,挺过去了万事无忧,挺不过……” “会怎样?” “你不该操心这个,跟你没关系,好不好没所谓。我们也不想占他们便宜的,对不对?” 何林曼被打的事情他还是有点疙瘩在,故而对叶家也没什么感情在。 “他们跟我有关系。Martin,不管我跟他们亲不亲,叶梁平就是我亲生爸爸,他现在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好放下心去管自己?”何林曼明显是生气了,可她跟何淮安发火也没用,叶家从政何家从商,且相隔数远。 帮不到的。 “Lydia,你想蹚这浑水?叶家对你好的也就那么几个,我不信你真有那么伟大想当圣母。” 的确,如果搅和进去,弄不好还要带着何家一块完蛋。 “她是我妈妈,之前还生病了。我看她很不好,白头发都好多出来。人其实好怪的,以前我很讨厌他们,谁只要说我长得像叶家的人,我就想把那部分像的弄掉,我甚至想去做微调。可是,可是我现在有孩子了,我有点能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一直纠缠不休的。如果我仔被人养去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带回家的啊。的确,他们也没养大我,对我呢,自然也比不上爸妈的。可我就是好贱,我……我看他们过得不好,我也觉得不好。” 看了眼时间,何淮安叹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跟她道:“我知道了,可现在太晚了,我打电话给人家也不方便的。明天呢,我问问季昭,看看他那能不能有办法去了解些什么。实在不行,我有个同学家里也是从政的,找他是百分百能有收获的。” 所以当初何淮安在国外其实不单单只念书,他要的是人脉,是圈子,是有带来利益的人。 不过找别人帮忙当然不简单,若无必要,何淮安也不想跟这人扯上关系。所以还是先去问问季昭,毕竟还是自家人。 还要提醒何林曼的是不要在何先生那提起这事,这要真参与进去不是小事,给何先生知道很麻烦。 如今何淮安是看淡了,以前穷的时候想赚钱,有钱了又想有权。可当何林曼接二连叁地出一些状况时候,他又觉得,没什么比家里人平安更好了。钱是赚不完,人只有一个。他确实可以再娶,如果何林曼真有什么事的话,他重新找一个老婆根本不难。可以比何林曼漂亮,懂事,乖巧……找一个比她好的人完全不是难事。 “Lydia,你好好养身体,过完生日,就出港去外面休养啊。你人没事,就是第一要紧的,旁的都不叫什么的。” 算算时间,她生日也没几天了。她虽然有心想从简去办,可何淮安还是坚持弄一个场面,就是做给外面人看的。 手机突然响了,上面显示人是宋书佑。 “你去接吧,我现在有点困的。”她很贴心地后退,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何淮安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因为灯光橘黄,使得他的面庞也沾染着柔意,“好梦,Lydia。” 电话接通,何淮安都没说话,就听见宋书佑焦急的声音,“Martin,你知不知道刘嘉楠根本没出国,他一直躲在港城,他现在真跟疯狗一样,前段时间那些杀人案子都是他干的!警方一直没找到他,他已经是重点通缉犯了,徐家那个老鬼也被捅死了,他儿子如今准备要重金悬赏。” 何淮安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弥漫开来,“不可能,那国外那个——我一直找人监视他的!” “被骗了,刘嘉楠这人脑子不正常没错,但他又不是傻逼!这家伙现在被逼疯了,你想想,他什么也没了,是不是什么也不怕?我现在怀疑他的产业不止一个,只是台前台后的区别。Martin,左右你最近小心点,你老婆当年把他当工人一样耍,一点面子也不给。万一他想起来,受刺激,第一个——你小心啊。” 宋书佑是好意,算起来,何淮安跟他的关系也是所有朋友里最好的,两人不谈公事时候还一起去打牌出海的。当然也想人家好好的嘛,朋友一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何淮安眉头皱的褶子能夹死一只苍蝇,这消息无疑是不好的,而且很危险。 陆倩倩……不对,陆倩倩肯定是知道的,这女人百分百知道刘嘉楠没走,她在做戏骗人!难怪她也拖着没去国外,原来——该死,他就该再把这女人弄死的! 213 推开门,不大的屋子里是呛人的烟味,女人不由捂着口鼻,后退几步,咳着嗓子道,“吃饭了,咳咳咳……最近你还是不要出去比较好,外面好像查的很严。” “嗯,味道很重?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我现在开窗通风。”说话的男人掐了手上的烟,起身不过走一两步的距离,便到了窗户边,外头还是很热的,打开的一瞬间,热浪涌了进来,其间夹杂着不知名的草木气息。 这味道令他感到熟悉,好像在家里的花园中闻到过的。啊,家里,家里很多的装潢摆设他已经慢慢的记不清了,甚至说,对父母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了。父亲的笑声,母亲的絮叨,保姆来嫂做的糖水……刘嘉有时不禁会怀疑,这些真的存在过吗?他曾经也有过父母,家里工人无数吗?好像做梦一样,梦中如何幸福,梦醒后便因为后劲太大而生伤感惆怅。 昔日所谓兄弟多离他而去,重情重义的不是没有,但又因要为生活,为了家中的父母……大家还是走散,各自奔波。 “我买了叉烧饭,这家味道应该还可以,好多人排队。还有这份蛋挞,就是你以前经常吃的那家,你尝尝啊!” 陆倩倩还是没变的,傻女人。无论他开始怎么冷脸臭骂都不走,就是看见他跟别的女人暧昧也不走。既然已经可以过上好日子,不用为吃喝发愁了,何必再跟他这样的烂人一起呢。 “倩倩,你明天就回去,Martin虽然不是人,但好歹也会做些人事。你只要不去跟Lydia撞上,他是不会找你麻烦的。况且他也答应你要送你去见你父母,不是很好吗?”刘嘉楠扒着米饭,头低着看不见脸上的神情,他知道,此时的陆倩倩肯定是红着眼圈的。 可是他的人生已经毁掉了,父亲被人陷害,他不可能不报仇的,左右就是一命抵一命,他不怕,可陆倩倩不能,她要好好活着呀。 “你现在跟着我有什么意思,我已经没钱了,况且我对你也没动心。周繁丹算起来也还是我一个表妹,对自己妹妹下手,我还没这么禽兽。不是每个人都像Martin那样,为了跟Lydia在一起什么也不怕就公开。我怕,我可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那你还去杀人,你在意眼光,外面都叫你杀人犯知不知道啊!你还有什么眼光形象给人啊。蠢货,吃饭闭嘴!”陆倩倩还是陆倩倩,即使为了融入上流社会而作出优雅端庄,但本质上还是那鱼蛋店里的女儿,为生活必须泼辣果敢。 刘嘉楠被她吼得不敢出声,闷头扒了好大一口饭,肉菜不是很多,早就吃完了,他现在能吃的只有米饭。 “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想办法。港城肯定是不能待了。我们得出去,你不用烦,事情没结束,肯定有好多转机的。”陆倩倩自己的饭一口没动,把挑出来的肉啊,菜啊,蛋啊,全夹到刘嘉楠的那份饭里。她自己还没什么奇怪的自顾自道:“最近是得低调的,你刚杀了人,况且……何淮安一向多疑警觉,他肯定会怕我们对何林曼做什么。所以他也会跟警方那边施压,并且还会派人来找。所以我们最好就别出去。” 刘嘉楠还不死心,冷着脸继续道:“谁跟你我们,你是高高在上的周家小姐,我是什么,烂人一个!你回去,这种穷日子不用你跟我过。你只要招招手,打个电话,林西寒不会找你吗?我才不信,你以前一面跟我拍拖一边又跟林西寒那些人搅来搅去,你就是不安分的女人,快走吧,别来纠缠我。” “我是不是该下点药把你毒哑巴比较好?林西寒底中意的是谁你不知道?行了,我不会走的,人杀了就杀了,死了也没办法。嘉楠,我知道你为了你爸爸的事情还要做什么,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把自己也弄没了吧?”陆倩倩不想他一直活在仇恨里,那样太痛苦。 刘嘉楠不吭声了,陆倩倩劝过他好多次,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爸爸已经死了,这些人都死了也换不回来爸爸。可是他们不死,那爸爸死得也太可怜了。 “倩倩,我没办法,我爸爸被人算计出卖,他受了好多苦。我走的时候去见过他,他瘦了好多,他跟我说,以后真的得听话了,不然他不能再给我出气撑腰了。港城这边别回来,我们家得罪人太多。我爸爸他……好多人说我们刘家怎么怎么不好,什么作奸犯科,奸淫掳掠……可是我爸爸也帮了好多人啊,他公益慈善做得好多,他从来不跟人说的。老家那地方好穷,爸爸出钱给造学校,修马路,资助一个又一个的人念书读大学。做好事是不是就没有回报?坏事做绝才该死,对不对?”刘嘉楠自己也好迷茫,人太复杂了,真的说不清善恶对错,他觉得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那些受他恩惠的到现在也在夸,甚至有次专门来见他,送了好多东西,每年都去爸爸的坟前磕头烧香。可恨他的人也无一不为爸爸的死而大呼过瘾叫好的。 陆倩倩伸手抱住,像是要把身上的温暖都给他一样,抱得死死的。 “你知道吗?我讨厌何林曼,真的很讨厌。甚至,我最最坏的想过,如果何林曼死掉多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出现?我没得罪过她,她处处针对我,她撒谎说我烫她,惹得她爸爸大怒对我家出手。何林曼坏事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她一点报应也没有?何淮安被接回去,给了我家好多钱,爸爸还了债,还给弟弟攒了一笔买房钱。可是因为何林曼,爸爸失业了,家里的店也开不了,我去求她,她要我跪在石头路上一天一夜才好。那时候我就想,这就是有钱人吗?跟这些人比起来,我好像连人都不配当。她一句话,我家全部倒霉,又是她一句话,我全家都有希望。你说我能不恨她吗?不可能的,我一辈子忘不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自己也要活着,我也要生活,我,我不想把时间去浪费那种人身上,所以我只能选择释然,和解,跟自己,而不是她跟何淮安。” 这些事情是陆倩倩一直忘不掉的伤疤,她还记得父亲终日为生计发愁,母亲红着眼对她跟弟弟说没事。 得罪资本的后果好严重,资本家的小姐也一点道理也不讲,可是没办法,她斗不过,就是没办法。 214 电视里放着各色人物的花边新闻,有真有假,刘嘉楠自小就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有的东西他一听就知道真伪。 “说起来,倩倩!你生日也快到了吧?”他记得还有一个月,刚才看见有人爆料何淮安重金给妻子庆生时,忽然想到陆倩倩她的生日也要到了。 他其实早早让人准备了一个礼物,就想在这次生日给她的。之前什么也没发生,所以送了没关系,可现在……他自身难保,哪里好拖累陆倩倩的。 “生日这东西过不过无所谓,我又不是人家大小姐,那么多人赶着去庆祝的。我自己弄个长寿面就行了。”她也听见了,人跟人的差距果然太大。以前能吃到蛋糕就觉得是幸福奢侈了,而何林曼的生日……也对,何淮安那么疼老婆,怎么可能不给大办特办呢? 陆倩倩买了很多东西,可以够吃一星期。 “你无聊吗?待在这里肯定很无趣吧,其实,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回去比较好。” “我说了,我会一直跟你一起的。好了,继续看你的电视吧,不用理我。要吃苹果吗?”每天都要听他讲一堆废话,陆倩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先泡一会水再清洗。 刘嘉楠就好像一个残废老公,终日哀怨自己拖累了妻子,于是恶言恶语说个没完。真把陆倩倩气到了,他又无措举着手,傻傻地跟着她后边转。 “我不想吃,你吃吧。”总共就叁个,还是都留给她吃吧,记得以前,她就挺爱吃水果的。只是那会她家条件不是很好,很少有去买,买了大多也是幼弟与父亲先吃,其次再是她与母亲。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只听见陆倩倩收拾整理时的响动。 电话响了。 刘嘉楠收起放松的神色,坐起身,看着屏幕上的一串号码……陌生来电…… 他没接,安全起见就是不接。 可那号码的主人锲而不舍地又打了几通,最后刘嘉楠以为他放弃时,又收到一通短信。看到内容后的他,瞳孔猛地一缩,果然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你是谁?到底是谁,说话!” “许久未见,你还是一样的急躁啊,刘!” 他不认识,这声音一点印象也没有。 “少装神弄鬼,你是谁快点说,不然我挂电话了,浪费我口水。” “作为通缉犯的你,现在应该有很多时间吧。陷害你父亲的那些人你杀得也差不多了,不过有个人你是不是迟迟没有机会动手?”声音的主人似乎对他的事情很了解,也对他将要做的事情很了解,这让刘嘉楠感到不安,这人到底是谁还不知道,万一…… “我们合作怎么样?” “你不说你是谁就想找我合作,你脑子有病啊!” “啧,还没认出来吗?这可真是让我感到伤心,毕竟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这样会不会也太无情了。”那人笑着把名字报出来,刘嘉楠一瞬间愣住了,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我,你没听错。你现在跟过街老鼠无差,我跟你也差不多,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合作一番,产生共赢呢?” 刘嘉楠得知他身份以后 倒有些放心了,不过他无意与此人多说,“我就要报仇,别的不需要。” “既然如此,那我们更要合作啊,我也要报仇,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那我更不要,你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我吧,行了,别说了,听你的声音就恶心。” “刘,你信不信,你就是蹲一年也没机会下手。那老东西狡猾得很,身边看得见保镖无数,隐形的更多!出门的车子全是一模一样的,你根本不知道哪辆上面的是他。别被抓了仇都没报。” 刘嘉楠沉默许久,透过余光看那一脸担心的陆倩倩,压低声转过身子问:“你要怎么合作?” 215 何淮安要疯了,他老婆跟儿子全没了,就在一天,不见踪影,被人绑架。 他敢肯定这事跟刘嘉楠有关系,因为一并没消息的,还有当年害他老爸倒台的人。 林西寒接到消息火速赶了过来,脸色很难看,他不敢相信何林曼被人绑架了,他想都不敢想,从小到大一直被娇宠的孩子,该会遭到什么事,甚至—— “你就这么保护她的?刘嘉楠现在是警方重点搜查的人,是逃犯!风头这么紧,你还这么大意让人钻了漏子,你……”气得一拳头打在桌上,多说无用,事已至此,再怪任何人也无用。 “刘嘉楠那边有消息吗?我想不通,他绑曾家老东西不奇怪,但是林林……林林跟他没仇啊,莫非是因为陆倩倩?那女人呢,你不是把她送国外去了?” “被骗了,她跟刘嘉楠那个死东西一起!” 何淮安咬牙切齿地挤着声,神情阴骘,手上的青筋暴起,千防万防,还是出了事。现在的局面很尴尬,报警会惊动绑匪,万一惹怒了刘嘉楠,撕票这事他会做的。可不报警干等也不叫事。 “你打电话跟叶家说了吗?” 林西寒突然想起来,何林曼的亲生父母那来头不小,若有那边出手,这事或许会轻松很多。 “已经打电话了,可那边时局动荡,自己都顾不住了——这事情还不能传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事情……我怀疑有人跟刘嘉楠联手。”何淮安怎么想也觉得不对,刘嘉楠现在的目标是姓曾的,绑何林曼他废时又废力,单给陆倩倩出气来说也不太像。并且曾家也是有准备的,防的很好,根本就没机会…… 可如今港城里谁会跟刘嘉楠合作?这合作的对象肯定是跟何林曼有过交集,有结梁子!年纪应该是差不多的,极大可能是男的。 “以前跟Lydia有结过梁子的男的有吗?” 林西寒也想,他跟何林曼在一起的时间长,对她的一些事情也了解。若说有梁子,那真是太多太多,何林曼得罪过的人不少,只是那些人不敢把她怎样罢了。 “会不会是吴家?因为姑妈的事情,Lydia跟我计划耍他家儿子,最后死了……一个死人也不可能有机会动手啊。陈家,陈家更不可能,只有陈家的小姐跟林林会吵架的,只是吵归吵,不可能会动手。况且姑父跟陈叁爷关系好,要真是他们——淮安,你觉得会是谁?” 外面天黑黑的,时钟的指针转到了二。很晚了,这个时间,如果以往,何林曼早闹着要他回房睡觉了。 怎么就出事,为什么偏偏就是她?何淮安不信因果报应,不信神佛,他只想他的妹妹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现在谁都有可能,吴家也好,陈家,就是我们家也是!谁都很大的嫌疑,如果只是刘嘉楠这事情也没那么复杂,他跟Lydia没什么大仇,绑她大可能是为钱。钱不要紧,她好好的回来都没事。可如今,又有个陆倩倩,还有个不知什么东西的——”林西寒气得骂着脏话,松松领带,焦急地在书房来回走。 他的妹妹,何林曼,从小就没吃过苦头,一直都被家里宠着。被绑架,她该多害怕,那些绑匪不是吃素的啊,万一动手怎么办?刘嘉楠以前念书时候就暗暗的觊觎着何林曼,不断做傻事想引起她的注意。这些林西寒都知道,他冷眼看着,完全不把这蠢货放眼里。他妹妹不懂情爱,许是年纪小,又或是家里保护得很好,她在感情这方面很单纯,根本就没对谁动心。 是以刘嘉楠中意她也无用,林西寒只护着他的妹妹不让这种下叁滥的靠近。虽然有段时间,有一段时间何林曼跟被下蛊似的开始注意那下叁滥,有时还会笑。果然迷得那蠢货云里雾里,走路都脚软。 那是什么时候,哦,是周繁丹被轮奸以后,何林曼的发卡好像还被周繁丹拿去了。拿去就拿去,就是真追究起来又能怎样呢?何林曼是他妹妹,他自然是死咬着不说的,他会护着妹妹。可何林曼害怕,并且那段时间里,温洋看她的目光越发的大胆赤裸。 温洋……这名字有多久没听到了,他被刘嘉楠找人轮了,一个男的,竟然被轮了,甚至还拍了视频。外界都说刘嘉楠是为那远方亲戚周繁丹出气,可——等等,何林曼跟刘嘉楠走近的那段时间不就是温洋被轮的时候吗?温洋,温洋后来被送出国,再也没消息的,圈子里的人都把他当笑话。 林西寒猛地变了脸色,抓着何淮安的袖子,记忆里被遗忘的一张脸逐渐清晰,“淮安,是温洋,会不会是温洋?” 216 刘嘉楠解决完姓曾的老头,身上还带着血便回房子里,陆倩倩想给他擦,不料他顿开了,拿着帕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别碰,很脏。没想到温洋还真有办法,我还以为她是在搞鬼。对了,他是不是还绑了两个人啊?你把麻袋拆了,我看看还有谁,要不一起杀了吧。” 他杀了那么多人,早就不在乎什么官司不官司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那麻袋里的人陆倩倩上看到了,犹豫着开口问他:“你,你知道他绑了谁吗?是何林曼……他把何林曼跟她的儿子绑来了……” “谁?你再说一遍!” “何林曼,何林曼啊!” 刘嘉楠难得愣住了,傻傻看着陆倩倩,“你真没看错吗?他把这女的绑来干嘛?送到我这里,他要勒索也别拖我下水啊!” “啧,刘,你这话说得也实在过分,我好心帮你把曾家老东西带出来,还赠两个人,多好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中意她的么,喏,机会来咯,你先还我先?啊,周繁丹,好久没见了,越来越靓了,跟你妈年轻时候真像啊,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被我肏得——”浑浊的目光黏腻得让陆倩倩恶心,她有周繁丹的记忆,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此时她可以清楚感到这具身体的恐惧战栗,不由往刘嘉楠身后躲。 “你找死啊!”刘嘉楠上前便是一拳,温洋是打不过他的,被摁倒在地上,血腥味涌入喉头,可他却笑,“你还是没变,刘家都倒台了还跟疯狗一样乱咬。” “你把Lydia绑来做什么,你要死别拖我。”刘嘉楠冷眼看着他喘着粗气,松开领子又忍不住踹了一脚,合作归合作,合作结束了,温洋这狗东西就没用了。 “刘嘉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以为Lydia有多无辜,她怎么跟你说的?哈哈哈,她肯定把自己说得很可怜对吧,这么多年了,这女人其实一点都没变,恶毒得要死!你知道当年周繁丹是谁叫来的吗?就是她啊,就是她何林曼打电话逼人来的。黎晴威胁人的裸照也是她拍的,源头都是她!她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刘,你不会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吧?” 这种傻逼往事一点也不想被提起,刘嘉楠又往他身上打了好几拳,何林曼这女的确实恶毒,可事情过去了,刘嘉楠也懒得再说。他只想给爸爸报仇,无意去挑衅何淮安。 “你人也杀了,就是逃出去也要钱没错吧。绑了何林曼跟她的仔,不怕何家不给钱。就是她爸,跟Martin舍不得,你找林西寒啊,那个蠢货,为何林曼做什么都愿意。”我也实话告诉你,如今我烂人一个,温家不会管我了,我赌博输了好多钱,所以我要钱,好多钱!” 刘嘉楠一脸狐疑地打量他半天,其实觉得这人有点不对。 “不止吧,你是不是吸毒了啊?”他家以前做过这个生意,身边也有人吸,还是很了解的,温洋这傻逼都饥不择食来找他了,脑子有的也不是一点大病。 “不用你管,你就说愿不愿意,人已经绑来了,钱就相当于送你面前了啊!” “嘉楠……” 陆倩倩不太赞同,以何淮安对何林曼重视的程度,要是弄不好——她出声想要劝阻,可刘嘉楠那二百五一锤定音,“行,那就来票大的!” 意料之中,温洋诡秘的笑了。 当天,何淮安就接到了电话,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听完温洋开得要求以后,他道:“钱不是问题,只是金额太大,我身边没这么多现金,我得去银行。这期间要周转时间,不可能一下就出来。还有,我要听Lydia的声音,还有我儿子,我要确保没事。” 这简单,温洋拽起孩子便打了一巴掌,惊得何林曼尖叫着要扑上去打他,“你王八蛋,打我儿子,你给我松开他,放手!” “喂,你有话说话,打小孩干嘛呢,他什么也不懂啊。” 刘嘉楠直接把孩子带自己这,口气也没多好,“跟你爸说话,让你爸打钱赎你。”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往日里最重的惩罚也就是打手心,何林曼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可如今 被温洋这畜生打了。 “怎么了,怎么了啊,啊?仔,你怎么了,你说话,跟爸爸说话!” “爸爸,爸爸……” “哎哎哎,爸爸在,爸爸在,爸爸在啊,爸爸马上来接你啊,别哭……妈妈呢,让Lydia接电话,我要听她声音。” 真以为自己家呢?温洋翻了个白眼,“准备好钱,少一分就砍你儿子手啊,耳朵啦,少个眼睛也可以的。晚交一秒,送你老婆沉海喂鲨鱼。”说完便挂断电话,淫邪的目光落在何林曼身上好一会,又移到周繁丹,二者来回游移,心里便已有了个想法。 217 狭小的房间里有着奇怪的味道,可以肯定的说,就是条件最差时候,何林曼也没住过这种地方。 孩子躺在她怀里,小小的眉头也皱着,脸上的泪痕尚且犹在。孩子的皮肤娇嫩给,右脸那已经破皮红肿。 “妈咪,妈咪回家……” “很快的,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不要哭好不好,你是男孩子,不能哭的。”小孩子不知事,难受了会哭,可是温洋他们根本不讲这些,弄烦了会动手。何林曼把孩子往怀里抱得更紧,恨不得缝合在身上不能分开,“困不困?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从前呢,有个……” 孩子扁着嘴闷声哭,颗颗眼泪砸在何林曼的身上,比拿刀子捅她还疼,她自己也想哭,碰到这种事情不怕是假的,身上也有伤,她也觉得很委屈。可是她如果也哭了,那孩子呢,孩子反而更害怕了。 “宝宝,宝宝啊,嗯?怎么了,Maurice,麒麒?别哭了好不好,你这样妈妈很难受的。”天气热,房间小,何林曼本就身体不大好,这样一环境,更是气也透不过来。而孩子呢,孩子更是哭得一身汗,只是声音很小,环着母亲的脖子闷声抽泣。他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 “不哭,不哭啊……妈妈抱抱,妈妈抱抱麒麒……” 索性没绳子绑着,不大的屋子里还能有点地方走的。何林曼抱着孩子绕着没两步就能走完的房间绕啊绕,她只想寻个方法缓解孩子的恐惧,尽量做出往日那般的样子跟他说话,“我们上次去的游乐园是不是也有地方这样黑漆漆?宝宝好勇敢的,在游乐园都是自己走,不用抱。下次妈妈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那里啊,有——” 门突然被撞开,只看见一团黑中冒出个微弱的灯光,游移晃动着走来。孩子吓得抱紧了母亲,不停地抖,而何林曼,何林曼自己也怕,本就怕黑的人,现在处于未知的地方,更是怕得不得了,胸口砰砰砰地跳,她站都站不住了。 “谁,谁……是谁……” 无人回话,只听见脚步声步步逼近,而她往后躲,往边上挪,颤着声音不断问是谁,几乎要哭了。 终于,那人桀桀地笑了,“真没想到有一天你Lydia也会害怕,你这样的人也会怕吗?Lydia,你在害怕对吧!” “温洋,温洋你做什么,你——”她尖叫着大喊,“别碰我儿子,你别碰他,宝宝,宝宝——”很快她就被摁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碎,旁边是儿子的哭声,而温洋,温洋这个畜生趴在她身上撕扯衣服,恶心作呕地舔…… “我早就想肏你了,你拽什么,你他妈每天傲什么东西!何生的女儿了不起什么,你看不清谁?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你早就跟何淮安上床了吧,真骚啊,是个男人就要求肏,这奶子也是何淮安给你揉大的——嘶,你找死啊,还敢咬我!”温洋吃痛地捂着耳朵,毫不怀疑,何林曼这个疯子会把他耳朵咬下来,当即气得一掌打她脸上,又觉不够,拽着她头发阴笑道:“我劝你老实点,把我伺候舒服了你儿子我考虑考虑留条命啊,不然——何小姐,哦不,是何太太啊,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吧?”她感到有个冰冷的东西抵着她太阳穴那,那是什么东西,她就是个傻子也猜得出。 枪。 温洋满意地拍拍她的脸,乖乖的再好不过了,“你最好乖一点,不然,你儿子来伺候我也不是不可以,年纪小也别有一番滋味啊!” 何林曼开始愣了愣,她没反应过来,但很快的,她使出平身最大的力气把温洋推倒,跨坐在他身上,死死掐着他脖子,“你再说一遍,你要干嘛,啊?你要对我儿子干嘛,你,你,我警告,你敢碰他,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手电筒被打翻在地,温洋没想到这死女人有这么大力气,以前上学时候病殃殃的到底做戏给谁看!妈的,这女人就每一处是真的,全是假的装出来! 他很快反扑,抓着那把头发就往墙上磕,“你找死是吧,行啊,我今天就弄死你,等我肏爽了,就把你卖国外当鸡!至于这个死肥仔,杀了卖了都好,要不把手打断送去做乞丐啊?哈哈哈哈,等钱到了,就是你两个的死期!” 粗暴地被摁在地上,内裤都不及脱,温洋就要—— 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很快有灯照了进来 何林曼绝望之际听见刘嘉楠暴怒着冲来把她身上的温洋提起来打。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得破碎,可何林曼不断地捂着,一直试图用破布盖着自己,她只怕这样子给孩子看到。 “宝宝,宝宝,宝宝?” 何林曼颤着声抱起孩子,小小的人,软软的,头上是血,糊了一脸。 “救,救救他,救救他,他受伤了!”慌乱间,她拉着冷眼旁观的陆倩倩,红了眼哀求,“流血了,求你了,救救他好不好,送医院,送医院……我不会说的,不会报警的,我只要我儿子好好的,你们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我可以打电话,打电话给家里,什么都给,求求你……” 陆倩倩什么感觉,她看着那抱着孩子跌在地上的女人,狼狈不堪,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做派。很爽,爽得她想笑,原来何林曼也就这样,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现在是被绑来这的,不是来做客。你儿子受伤没受伤关我们什么事,死了是他命不好,活着也就活着,你就听天由命吧。”她嗤笑着把那只手拽开,面露怜悯地蹲下身,“你有没想过,如果不是有你这样的妈,你儿子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坏事做绝,好事不干,何小姐,这世上还是有报应一说的,你瞧,这不就来了吗?” 218 “不,不是的,陆倩倩,我求你了,你帮帮忙行不行,他还是小孩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他无辜的,你就是给点药给包扎一下也好,求你,真的,你要我干嘛都可以,孩子无辜的……” 若说从前,何林曼就是死也不可能跟陆倩倩这样的多说几句废话,更不要说求她。可如今不是了,她儿子受伤流了好多血,没办法的。 无辜一词狠狠戳中了陆倩倩的心,她想起那年去何家,她也是哀求着何林曼高抬贵手放过她一家,可是何林曼怎么说的,哦,她记起来了。 ——我家有条石子路啊,你在那边跪个一两天吧,诚意这么足,我就原谅你咯!是不间断的那种! 少女倚着墙,懒散地扣着自己的指甲,像是说着今天天气如何般要她去下跪。那么多年了,陆倩倩还记得最后是如何被狼狈赶出去的,而始作俑者在她声声恳求中,扬着嘴角,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陆倩倩暴怒着一把推开她,像是要把内心深处掩藏许久的恶意宣发,“你跟我说无辜,你干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我们无辜!我的头发被你剪得乱七八糟,沙子什么味道你吃过吗?巴掌,哈?你何林曼也被打了巴掌吗?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为什么要撒谎说我烫你!我到底做错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何淮安把我叫出来说可以帮我。你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吗?” 她知道,何林曼怎么可能不知道,陆倩倩死了,她只觉得浑身舒坦,从此再无眼中钉。 “我给你道歉,我可以道歉,我——你要什么,钱,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都可以,你,你爸爸妈妈,我会让哥哥找的,我让哥哥把他们放了,陆倩倩,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儿子,我儿子真的没有错。好坏都是我一人做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求你了……” 多狼狈啊,港城最不可一世的何林曼,跪在地上求她,衣衫破烂,比街头的乞丐还不如。陆倩倩扬手一如当年她对自己做得那样给一巴掌,可到最后,却又停住,半晌,偏过头不愿再看,“你道歉?省省吧,我不会原谅你的,不如你去外面的石子路跪一夜啊,诚意足,说不定我心软了。” 说罢便要走,而身后是何林曼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我去跪,你送我儿子去医院,我要保证我儿子没事。” 怎么可能呢,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不可能,怎么可能送医院,那不是自寻死路。 陆倩倩不再多说,而刘嘉楠也把温洋打得半死,进来时一身的戾气未消,可目光触及何林曼不自觉避开,“她呢?” “走了。” “哦,那个,他不会再来了,你别怕。衣服穿好,这里可没人照顾你!”恶声恶气地把外衫扔地上,看也不看地要把门锁上,不料下一秒他便傻住了,冷着脸喝道:“做什么,你找死啊!” “我儿子受伤了,以前我做得不对,陆倩倩心里气我很正常。我不求别的,我去外面跪一天一夜求她原谅我,能给孩子送医院,我怎样都不要紧,可是孩子还小,流了好多血……” 她只能赌,赌刘嘉楠会不会出手。从前就知道刘嘉楠这人脑子有病,但是重情重义,他不打女人小孩跟老人,江湖义气十足。 “刘嘉楠,我知道我当年那么对你不好,只是,只是因为我太害怕了,而且,而且我也没谈过,我以为那样,别人都那样的……你生我气没关系,是我活该,可是孩子无辜的,我求你了,求求你送他去医院,你把他也好,我一个留下没关系……” “不,你起来,你别跪我,Lydia,你别跪。”他吓得差点也要跪了,何林曼以前给的阴影太大,但凡好声好气说话都没好果子吃。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绑这人的,又没仇,大小姐一个,勒索的的赎金确实可以很多,但是,但是刘嘉楠也不想这么干。况且他也不是没听说,何林曼身子不好,一直养病,前段时间差点没了。 想到这,刘嘉楠叹了一口气,真见鬼,明明就是绑匪跟人质的,可偏偏这人质吧,既没有打她也没绑她。 “Lydia,我知道你关心孩子,可是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你明白吗?我们不可能送孩子去医院的,送回去也不可能,赎金到,马上放人,可赎金没到,我们放你也没规矩啊!这样咯,我去弄个消毒水,你给他擦一擦,怎么样?我已经很客气了,换别的绑匪,你没这么好日子的。” 刘嘉楠看她哭得眼红红,白嫩的脸上还有伤,身上穿着的也是他给的外套,心中不是没有升起恻隐之心,天之娇女跌落凡尘,好可怜,好狼狈。 “别哭了,你儿子肯定没事的,温洋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以后不会有了。Lydia,倩倩人很好的,以后你别再针对她好吗?” 何林曼抱紧儿子,哭得不成样子,小小声回他,“以前,以前是我错了,回去了我会让哥哥,让哥哥别计较的。” 她知道就好啊,刘嘉楠也笑了,“一会我去找绷带跟消毒水,马上给你送来。” “谢谢。” 门关上那瞬间,何林曼马上收了那副可怜样,神情阴骘,闭着眼不断地吸气呼气,胸口剧烈的起伏,她从没受过这样的耻辱,温洋……如果刘嘉楠没进来,她那会就可以把这人捅死!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没人注意,何林曼悄悄地藏了起来。 陆倩倩,温洋,刘嘉楠!这叁个她记着了,死了就算了,她何林曼要是得救,这叁个别想有好日子活! 219 为了防止温洋再发疯,刘嘉楠直接拿了一条粗麻绳把他绑起来,顺便往他嘴里塞了抹布还是袜子的东西。两人自少年时期就不对付,后来出了那破事,这两人关系更该是不死不休的。 刘嘉楠是从没想过要与温洋合作的,他不信这人,一直防着一手,后来更是见着何林曼,他心底的动摇一点也没了。温洋这死货恨何林曼恨得要死,那心里就不恨他刘嘉楠吗?不可能的,说不定早早就想过怎么弄死。 如今这人没用了,刘嘉楠待他也不客气了,手上转着夺来的枪,见死多头五花大绑的倒在地上,嘴里还是他换下来的臭袜子,刘嘉楠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甚至他想,若是真被抓了也值了,左右害过爸爸的人都死了,顺带还绑了个温洋。 “你老实点咯,等Martin的钱到了,我把Lydia给放了,你说不定也能自由啊。我要是心情好,或许也能分你一点钱玩玩咯。哎,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的,找谁不好,跟我合作?”刘嘉楠伸手在温洋的脸上拍了好几下,跟拍瓜似的不客气,“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你以为我傻吗?不过呢,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把Lydia都能绑出来……那这样也好咯,主谋是你,Martin恨你肯定恨得要死,到时给你送他面前要不错啊。” 他以为温洋会害怕,会怒骂,会聒噪得像只鸟。可是没有,他等了半天只听见一句哦。 哦?他哦什么,这样子不对的。 “刘嘉楠,你不会以为自己很聪明吧?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明白吗?你以为我这么厉害能绑走Lydia?你当何家是傻子,不会给她安排保镖什么?别人或许都很容易,可是何林曼,哼,何淮安这人警惕多疑,他不会防备一手吗?” 这事情他还真没想过,刘嘉楠这人直得很,要杀就杀,要绑就绑,还没被抓,真是祖上保佑他运气好。温洋把何林曼绑过来,他那会心底还挺佩服这人的,能从何家的保镖眼底下绑人,不去当职业绑匪都屈才了。 温洋见他一脸深思,冷嗤声,鼻青脸肿的面上挂着阴森的笑,“我反正活不久了,死前能把你拖下水,顺便把何林曼这贱人弄死,我真可以说死而无憾了。” “你说话给我客气点,你短命会死怪谁啊,我告诉你,Lydia我自然是会放的,轮不到你说叁道四。你要弄死她?哼,小心我先弄死你!” “啧,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果然还是没变。难怪当年被女人耍得团团转!刘嘉楠,我恨何林曼不假,但是我废人一个,被送国外,你觉得我真有那么大本事跟你合作去绑人?蠢货,何林曼这女人当年害的人那么多,恨她要死的不计其数。可你以为最恨她的人是谁,是我?还是那早死的鱼蛋妹啊,不,都不是,这世上最最最恨她,盼她去死给女儿报仇的,是蓝欣啊!” “谁?”这名字不陌生,可完全是没想到的人物。 蓝欣…… “在何淮安他们看来,绑走何林曼的是你跟我啊,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绑她,也有充分的理由杀她。Martin就是钱送来又怎样,这钱啊,根本到不了你我手里。看来还是女人最狠,等你我都死了,何蓝欣也给女儿报完仇,拿走了钱。何林曼呢,周繁丹受过的,她也得受,再没人知道的地方,何家高高在上的女儿,沦落做鸡——哈哈哈哈,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啊,刘嘉楠,你现在不去睡吗?左右现在还在你手上,两个女人,你——”温洋痛得蜷缩着身子再说不出话,刘嘉楠这野人力大如牛,拳头雨点似的往他身上打,就是现在再落魄,他也没那么龌龊要去动何林曼。 这是绑架,不是强奸,他爸教过,做事要讲规矩,绑人若是为了钱,那只要钱到位,人就安全,该放时候就给放回去,对方痛快,不磨蹭,那放人的时候也客气。 睡女人靠强迫,那比畜生还不如。 “你以为打我有用吗?蓝欣那女人等这天可是很久了,你拦不住她的。” 220 蓝欣出道便是巅峰,犀利刻薄的港媒也曾被她的美貌折服,赞誉之词流水般赠她。世人爱她,爱她绝美容貌,爱她鲜活青春的肉体,爱她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人们臣服于她的裙下,花费千金只博她一笑。 蓝欣的原生家庭是不幸的,背叛家庭而去的父亲使得她对男人打心底里的憎恶与不屑。成名以后,她享受着富商的追捧讨好,却从不停留于任何人身边。她视男人如踏板工具,冷眼看着那些男人沉浸于美色情欲中抽不开身。 追求者中,黎家大少最阔绰,待她也最好,探班时贴心地准备整个剧组吃食,耐心等着她拍完全部的戏份。 蓝欣不爱他,但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有打动她的资本。 她那时年轻,容貌是她最大的武器,完美的皮相赋予了她许多特权,她有恃无恐地与有婚之夫亲密出入,男人爱她,女人恨她,年轻的蓝欣就没怕过任何人。 婚后的生活很平淡,女儿是意外,也是惊喜。为了给女儿更好的生活不被人欺负,她重新与黎贤纠缠,倒也不指望这男人能离婚娶她,毕竟男人靠不住,尤其是黎贤这废物。 但好在废物虽然不靠谱,但一些琐事找他还是可以的。于是女儿可以入读全港最好的私立学校,入住以往想都不能想的地段。 她以为就这样很好了,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可有天晚上,对女儿而言是噩梦一般的晚上,她接到电话时还在酒店的床上,身旁是呼呼大睡的黎贤。 命运何其讽刺,惜时她多次电话挑衅黎贤的妻子,甚至故意给她听与黎贤欢爱的声音。而若干年后,她的女儿被黎晴带头霸凌轮奸。 蓝欣不可能放过的,可是一次次碰壁的现实告诉她,在资本至上的港城,她斗不过那些家族。就连黎贤这个废物一听有黎晴掺和,立马没声了,死了一样不敢再来见她。 刘家出手也只能教训了温洋,除此以外,那些人根本就是无罪般继续生活。 有次酒会上,她偶然与何家的女儿碰面,那个长相精致如洋娃娃一般的孩子,笑时面上有两个浅浅的涡,在事发的第二天光明正大的来家里以朋友的身份来见周繁丹。 彼时的何林曼已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不知从何开始,她的性子较从前古怪许多,那小小的鹅蛋脸上再难见着醉人的笑。可她仍是美的,随着年纪增长,美得愈发夺目明艳。只需懒懒站着那,身旁自会有人上前讨好说话。她抬手抚了抚鬓角,腕子上的链子在宴会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蓝欣肯定她是见着自己了,本以为她会害怕,目光会躲闪,神情会有不自在。可并没有,她如什么也未发生一般站在自己的不远处,漠然地又转开视线,那双寒星似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净清澈。 就在不久前,吴家的太太从石阶上滚落,血流不止,肚中成形的孩子硬生生地没了,而妇人自己被送医院,下病危,大抢救,折腾一大圈才堪堪捡了半条命。 事发时,何林曼就在她身边,也就是说,她看着那吴家太太如何跌落小产的。 或许,人还是她推的。 “繁繁现在还躺在医院。” 蓝欣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言罢,不由心想,如果何林曼说句道歉,或是软话,客套话也好,这样她—— “哦,恭喜啊。” 绝不原谅。 她的女儿,硬生生地被这帮人糟蹋成这样,她怎么可能会算了呢!不可以,绝不可以,她的女儿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如今这个不过是寄生的野鬼。她的繁繁,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的喜好,动作,习惯,蓝欣比谁都了解。 何家的女儿是宝贝,难道她女儿是草芥吗? 不,当然不,她的繁繁没了,这帮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在国外的温洋已被家族放弃,最容易收拾,也最好控制,鱼龙混杂的地方,随便往酒里放点什么,不就上钩了么。 一个赌鬼,一个瘾君子,这世上难戒的瘾他都沾,多好。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呢,黎晴跟江城晔出车祸的那晚,不过是蓝欣动的手,心中有鬼,加上致幻剂的作用,自然而然就出问题咯。 这最后的最后。 何林曼。 用温洋引出刘嘉楠,利用刘嘉楠来绑架何林曼,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一个个的都该死。 都要为她女儿殉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221 何淮安给钱给的非常及时,痛快不说,还额外多给了许多,他的要求就一个,要老婆儿子完好无损的平安回来。 刘嘉楠也很讲规矩,钱到了自然是要放人的,他也没想要把何林曼怎么样。 “好啦,Martin这家伙看来真是在乎你啊,回去了可要好好对他啊!你瞧瞧,这钱说给就给,都不讨价还价!就喜欢绑这样好说话的人,马上就可以回去了,那这些天也幸苦你咯。”谁不爱钱,看着那一迭迭的钞票,不心动是假的。刘嘉楠心情美上天,就是当年跟何林曼交往也没这么兴奋。 “你做什么!”何林曼抱紧儿子后退,这些天她几乎就没松过儿子的手,“别动我儿子。” “哎呀,你可真是没意思啊,反正以后都见不到了,我抱抱你儿子拍照留念啊。” 别说,何林曼这儿子长得真是出色,雪白雪白的,真跟糯米团一样。虽说像何淮安多一些,不过笑起来就很有何林曼的影子。 “你,你早点放我们回去就行,拍照什么就不用了。他年纪小,不爱拍的。” “OK,你不想就不想吧。咦,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好像很值钱的样子啊!说起来我好像看你一直戴着不离身的。” 刘嘉楠突然凑近,捏着那块玉看了半天,这是个好东西,水头足,颜色靓,当即就不客气地说:“这个我要了,你摘下来。” “这是我爸爸给我的!” “什么你爸爸,现在你爸爸不在,你要听我的,摘下来!”他眼睛一瞪,气势很足,吓得何林曼忙把玉取了下来。她配合,刘嘉楠才转怒为喜,满意地摩挲着那块还带着体温的玉牌,“我要给倩倩,她戴好看。” 何林曼气得心里直骂娘,她爸爸给的东西陆倩倩算个什么,那种人也配? “什么时候送我们回去。” 她不得不忍气吞声,避开视线不去看这两人。感觉到怀里孩子的不安,她强笑着又道:“钱也给了,玉也给了,总要送我们回去吧。” “当然,走吧,现在就送你。” 送完了他就跟陆倩倩出国了,左右这笔钱省着花,一辈子都可以用。 刘嘉楠去外面发动车子,何林曼不住地抱着儿子哄,还好陆倩倩出去买东西了,不然又要看她脸色。 “乖乖,不哭了啊,马上妈就带你回家了,我们回家啦!” “喂,你干嘛?” 看着举着手后退进屋的刘嘉楠,饶是何林曼也懵了,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 “真热闹啊,看来我来的刚好,钱也到了,人也齐了,真是刚刚好啊。”蓝欣被几个黑衣人拥着进来,手上拿着枪,进来的那刻,破旧的屋子都觉得亮了。 “周太,你来这做什么呢,我们又不是酒店,招待不了你啊。” “不用招待,你已经把我最重要的客人请来了,我真是太谢谢你了啊,嘉楠。” “不用客气啊,好歹我也要叫你阿姨啊!”刘嘉楠趁着周旋功夫,迅速地反击朝蓝欣的腿开了一枪,他动作太快,蓝欣带的人根本没有预料。 “上车,上车,上车!” 刘嘉楠冲进驾驶座,后面坐着的何林曼跟她儿子,看着一窝蜂冲出来的,心跳出嗓子眼。 “妈的,这女人真毒,黎晴她妈当年干嘛不弄死她算了,留着现在害人……小心!” 子弹打破窗户,受惊的孩子趴在何林曼的怀里哭,刘嘉楠烦死了,阴着脸怒斥闭嘴,踩着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别哭别哭,别哭啊,妈妈在,妈妈在的。” 刘嘉楠疯狂打着方向盘,时不时地看窗外,“后面应该有巧克力啊,哄你儿子闭嘴。” 真见鬼了,绑了什么祖宗灾星来,仇家全是她的!真想把她一脚踹车外去算了,一了百了。 “他们的目标是你啊,我跟着你受罪!” “你!我哥哥给钱了,你不能反悔啊……不行,你要送我回去!” “我送你回去就该收冥币啊,你惹了蓝欣那个疯女人,我没命玩!”刘嘉楠都怕了,什么破规矩还是算了吧。 何林曼哭了,扒着座椅求他,“别这样,我怕的,我可以加钱,我回去了马上加钱给你啊,安全送你们出去,给你们养老啊,刘嘉楠,你,好歹我们也认识,你怎么这样啊……” “你要我怎么办,你自己人事不做怪谁啊!哭你妈,我才该哭!妈的,真欠你了,你,你把你外面衣服给我,晚上黑,我去引开他们,死了就死了,但是有一点!何林曼,陆倩倩我交给你了,你别动她,不然我做鬼不放过你!” “好好好,我保证,我保证,你现在就是要当我爸爸都好啊,你放心,平安了,陆倩倩绝对快乐死啊!” 她外面套着的是刘嘉楠从衣柜里翻出来的旧衣服,陆倩倩的给她不能穿。何林曼一面解着扣子,一面慌乱地看窗外,她真的倒霉,倒霉到家了! “你快点啊,车子你会开吧?一直开别转弯,何林曼,接下来怎样靠你自己,我只能帮你到这,记得答应我的!” “我——我……”她里面就穿着个打底的吊带,不知是冷还是怕,哆嗦着手,“我心脏跳好快!” “你快开啊,妈的要你儿子也死这啊,为你儿子,Lydia,活下去,别怕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我就是真死了也会保佑你平安的,你没事,会回家的!Martin就在前面等你,过了就安全了啊!”刘嘉楠匆匆套着那件旧衣服,他这辈子跟何林曼认识就是孽缘,要有下辈子再不认识了! 她何德何能啊,遇到这样的绑匪,何林曼想她要是平安的话,刘嘉楠死了她也要把这人供起来当祖宗拜。 夜间的郊外漆黑恐怖,她强忍着情绪,极力镇定下来,人大多被刘嘉楠引走了吗?不知道,她只能开最大码开,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好几次何林曼以为自己要窒息昏死过去了。 还好儿子没哭,不然她更慌! 她看见有光了,前面有光!那不远处站着跟她笑的是…… 蓝欣! 222 陆倩倩被抓了,在给刘嘉楠买药的路上,在一间不起眼破落无证的药房里。 这街道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也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林西寒拽着她的衣领,猩红着眼睛逼问着何林曼的下落,她要被晃得吐出来了,眼前的林西寒陌生得令她想笑。 本该这样的,他与自己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陆倩倩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要做出深情的样子。林西寒对她很好,可这种好是不真实的,并非发自他的本意。 只要见过他与何林曼的相处,见过他是如何对那娇小姐的,这些好顿时就变得廉价虚伪。 何淮安忍着所有想弄死陆倩倩的冲动,上前把林西寒拉开,“告诉我,她在哪,钱我已经给了,为什么人一直没到,我等了一天了,她人在哪,刘嘉楠在哪!” 陆倩倩觉得真是好笑,刘嘉楠收到钱自然会放人,不可能会扣下,留着何林曼有什么用,除了一张脸能看—— 何淮安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掐着她的肩膀厉声道:“怎么回事,你说话!” “如果你钱给了,嘉楠肯定会放人,本来就对何林曼没兴趣,他从没想过要绑何林曼。” “那绑我妹妹的是谁,狗吗?陆倩倩你说瞎话能不能打草稿。” “温洋,是温洋!你宝贝妹妹坏事做绝,恨她的港城还少吗?”陆倩倩侧过头闭着眼睛,“只有温洋对你妹妹恶意最大,如果她没来,或许嘉楠跟他都出事了。” 赶到那间绑人的屋子出,大门是开着的,还有打斗的痕迹,林西寒当下脸就白了,强忍着进去,发现温洋的尸体横倒在水泥地上,浑身都是血,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口。 “这里是何林曼住的地方。”陆倩倩被人控制着,垂着眼站在房间里,“她刚来的时候很怕,抱着你儿子一直抖,不断告诉我们会给钱,给多少都可以,但请别伤害孩子。我不想理她,我跟她的关系你们都知道,我那时确实想杀她,我有许多机会。” 可是她没有,纵使何林曼对她做了一系列恶毒的事情,她还是无法像何林曼那样丧心病狂,她只有忽略这个人,不去看她。 “刘嘉楠从没想过要动她,开始就把她扔隔壁那间仓库,警告她老实点。可有天晚上,温洋进去了,强压着何林曼扒她衣服。嘉楠听见声音不对,匆匆爬起来,一看温洋对何林曼下手,直接动手把他打了。你儿子撞到头流了血,何林曼当天夜里发高烧,人都没意识了,一直哭,一会喊爸爸,一会喊妈妈,一会喊哥哥……真他妈搞笑,这叫什么狗屁绑架,完全就是给大小姐上一出安全课!我守着你老婆照顾一天一夜,你儿子是嘉楠抱着哄。为了防着温洋再干什么,嘉楠拿绳子把他绑起来,时不时地进去揍他。你老婆太娇气,刘嘉楠怕她再有什么,主动提出来他睡仓库,让何林曼还有孩子跟我睡床……我怎么可能会跟她挨一起呢?我怕我忍不住想掐死她,我照顾她的时候一直忍着想动手的心思。最后,我跟刘睡仓库地板,你老婆儿子睡床。她夜里哭,刘嘉楠那个傻逼去哄她别怕,钱到了马上送她回去,又说温洋已经被绑了,不会有人进来的。真见鬼啊……”陆倩倩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一滴滴地流出来,“年少时刘嘉楠就中意她,后来知道何林曼耍他玩也不生气。你们所有人都爱她,即便她坏事做绝也包庇着她……为什么呢?何淮安,我告诉你,事情演变到今天这地步,你妹妹就算真死了,那也是你们害的。” 林西寒不敢去想这些天到底发生什么,他看见仓库的地上还有破碎的衣服,上面还沾着血,他妹妹该多怕啊,光是看看,听听,他都觉得难受了,可当事人呢……林西寒不在乎温洋到底有没有碰过何林曼,这不重要,他只希望妹妹还活着,还好好的。倘若何淮安介意,那没有关系,两人离婚以后,妹妹可以他来照顾。 “温洋死了,刘嘉楠有要杀他的意图吗?” 何淮安垂眸问着,他的手一直掐着自己的大腿好让他能够冷静下来,“你们只有叁个人吗?除此以外,没有别人?” 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这场绑架案里涉及的人似乎远远不止这叁人,如果真按陆倩倩所说,刘嘉楠准备送何林曼回去了,那么为什么没看到人呢?打斗的痕迹怎么回事,地上还有子弹,玻璃…… 从何林曼出事的那天起,他就没睡过一场好觉,他只要闭眼,就是何林曼的哭声,她一直哭,一直哭,不停地说自己好疼,她说好怕,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她,是不要她了吗? 叶家那远水解不了近火,若是报警,其实还是危险。 何淮安宁愿被绑得人是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左右还有父亲在,何林曼下半辈子也无忧的。父亲人在医院,没有一刻是放下心的,林家的长辈也是。 忽然,他手机响了,是陈家那长子的电话,“Martin,你摆脱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温洋在国外沾了很大的赌瘾,欠了很多钱。他回国也是避风头,但是有人看见他跟蓝欣有打交道,并且有通过电话。底下人注意到,蓝欣好像跟个混黑的有来往,昨天她就没有回去过,开车方向是郊区,而且蓝欣最近在黑市买了把手枪。” “你能找到现在蓝欣在哪吗?” “这是小事,一个电话的功夫。”他话不多,并未多问原因,陈家跟何家也有来往,早先两家长辈还玩笑说要做亲家,把他小妹许配给何淮安。 哪知这人回国没多久就登报公开与何林曼的是事情,看傻了港圈一众人。 不过挺好咯,何林曼那娇女,嫁给谁家都是折磨的,还不如何家自己收了啊。 223 “宝宝,妈妈求你了,千万别哭知道吗,别发出声音。” 不然是真的一点活的希望也没了。 何林曼不是傻子,看见蓝欣了怎么可能还傻傻开过去,当即大打方向盘掉头。 年少时爱玩,在何淮安彻底管控她之前,何林曼跟着一帮狐朋狗友什么事情都干过,为了消磨无趣的时间,她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追寻刺激上面。 反正爸爸很忙,反正妈妈已经死了,反正没人敢管她,于是在何先生不知道的地方,甚至连林西寒不知道的时候,何林曼可以前脚跟所谓朋友们喝酒玩乐,后脚就坐在车上大踩油门跟人拼速度,酒精可以麻痹着大脑将恐惧转为兴奋,也可以让她忘记一切不快的记忆。 她仗着年轻无知无畏,把生死抛于脑后,只享纵短暂的欢愉。 刘嘉楠给的车子快没油了,可后面是蓝欣那疯子拼命追,前面呢,前面是方才跟刘嘉楠分开的地方,也就代表着还是有蓝欣的人。 车窗早就被枪打得粉碎,狂风灌进鼻孔冷得她觉得喉咙有股血腥味。 她开着车的同时必须要想着办法,胡乱开进一个树林,待车子彻底无法用时忙抱着孩子下车。 她听见了,蓝欣很快就会赶过来的,在哪之前,必须要躲好,跑再快也不如一辆车快,所以要找一处地方,能藏人的。 何林曼抱紧儿子,捂着他的嘴死死地,尤其看见蓝欣开着车过来,那帮人围着那辆白色别克转了一圈,而何林曼吓得连气都不敢出,她听见自己的心疯狂地跳动,声音好大好大,她好怕被听见。 孩子在她怀里一动不动,望着母亲,清澈的眼里充满着不解与疑惑。 “肯定没跑远,还带着一个孩子,追!” 港姐不愧是港姐,这把岁数了声音还是勾人得很,要是以前,说不定听着高兴了,何林曼还会让人投资部新剧给她拍。 “Lydia,Lydia?你在哪啊,乖孩子可是要天黑回家的,快快出来,我可不喜欢一个任性的孩子啊!Lydia——你在这——哦,看错了,在哪呢,找到了可是要有惩罚的啊!” 靴子踩在落叶残根的地上,一步一声音,天太黑,刺眼的光束在每一个角落照去,好几次何林曼都觉得那光照着自己了,可她仍是僵着不敢动。 “什么,抓着了刘嘉楠?蠢货,我要刘嘉楠做什么,我要何林曼!等等,都在这一边,这两人不会计划好一起跑吧?” 刘嘉楠已经被抓了?! 怎么办,现在车子没油,周围没人,她被困住在这里了。而且非常危险,被找到只是迟早的事情, 除非开蓝欣的车子,可那样——什么声音? 哒,哒,哒…… “原来在这啊,真是让我好找!” 是蓝欣。 那张艳丽的面孔狞笑着举着枪对她,“任性的孩子可是不被人喜欢的啊!” 何淮安带着人赶过来,白色别克伤痕累累地停着,窗户玻璃破碎干净。 “这是嘉楠的车!” 陆倩倩不可能认不出来,这车本该送完何林曼就扔掉不要的。 “Martin,这是林林的玉,不会错的,这是她一直戴的那块!” “找,调人大范围搜寻,你跟陈家那说一声,港口那些地方要多多注意,别让人偷出去了!”何淮安握着那块的手一直抖,碎成两半了,那她人呢,有没受伤,儿子呢?如果当初,当初看着她一点好了,稍微管着点别让她这么胡闹是不是就没这些事了…… 蓝欣满意地看着被绑起的何林曼,瞧瞧,都这样狼狈了,身上那股子傲脾气还是没减半分。她伸手感受着那滑腻的肌肤,猩红的唇里吐着温柔的腔调,“要是早点乖乖的,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头啦。我们早点出发,你早点被卖,多好啊。Lydia,嗯?我宝贝繁繁的好朋友,你不知道繁繁她有多想你吧?她每天,每天都托梦告诉我,她好冷的,好想你们这些朋友啊!” 手指猛地缩紧,捏着何林曼的脸恨恨道:“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何家的女儿就比别人高贵吗?没了你父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繁繁,啊?繁繁她那么乖一个的孩子,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你有什么脸还堂而皇之地来家里自称朋友找她——你们这个集体,这个所谓豪门公子千金,脏透了,金玉的外表下是一团的肮脏靡腐!你们自以为是,居高临下地把人分为叁六九等,美名其曰归类。那些日夜操劳的工人你们是不是觉得很脏很恶心啊?不,跟你们相比,他们算不了什么,沾着污垢用水可以洗,而你们!你们手上沾着的血跟罪洗得掉吗?” “你在这说什么长篇论道,你坏人家庭怎么不想想后果?蓝欣,我们是脏,你呢,你伟大,你高尚,专挑着有钱富商上床,不知廉耻去正房太太那作妖扮丑。周繁丹,你那好繁繁,你以为她不介意吗?压死最后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可是你啊!” 蓝欣愣住了,随机掐着何林曼的肩膀逼问,涂着鲜红的长长指甲深深陷进雪白的肉里,“你给说清楚,什么意思!” “周繁丹出事你在哪,哦,你在黎晴爸爸的床上,让我想想,那会你一定把他伺候的很舒服吧,不然为什么电话一通通的都不接?哎,你知道吗?无数次周繁丹找机会去厕所,她打电话给你,给她爸爸,啧啧啧,一点用也没有,没接啊!”事到如今,何林曼也不怕了,笑仰着脸问那美艳的女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清楚吗?因为那个傻女人蠢啊,厕所不隔音,她干嘛都知道啊!黎晴没拦为什么,因为她也想让爸爸快点从你身上离开啊,你要是赶来了,他爸肯定要回家的咯。不过并没有用呢,中途通了一则,你叫的好大声,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才是催化剂啊!刺激黎晴动手的,就是你本人啊!” “胡说,胡说!是你们仗势欺人,是你们逼繁繁!” 蓝欣勃然大怒,一把推倒何林曼,而有时间划破绳子的刘嘉楠迅速夺过枪,往蓝欣身上打,很快引着几个人黑衣人出去。 “蓝欣,蓝欣你痛吗?你女儿那天从楼上跳下来一定也很痛吧!你知道她最后一句跟我说的是什么吗?你那个傻女儿啊,她要我跟黎晴说对不起,因为你当年的事情很抱歉。都到那样地步了,她竟然还要说对不起!你说,是不是很搞笑?”何林曼撑着力气把扔在地上的刀拿起来,这刀是一直藏着的,方才偷偷递给刘嘉楠,她拖着蓝欣给时间。 蓝欣早已是强弩之弓,倒在地上不住地喊周繁丹的名字。 她是真的想给女儿报仇的啊,只可惜……不过也没事了,即便何淮安他们要赶来了又如何,还是,还是有机会的! “仔,妈妈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你转过头,妈妈喊你了再转过来。” 她不想给孩子看到这些,上前把儿子换了个方向,随手捡了个东西盖着他头上。 “我讨厌被算计的,而且你女儿死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地要跟我计较。我真是好苦恼啊,怎么办呢,既然这么母女情深,你去陪她啊!” 她伸手把那刀放蓝欣手上,直接就着她的手捅,“来拿好啊,你自己拿着才好嘛,嗱,我送你过去见面,不要太谢谢我啊。” 蓝欣的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不重要,不重要的。 224 何淮安他们找来的时候,刘嘉楠浑身都是血,喘着粗气倒在地上,快死了,不过强撑着一口气吊着罢了。 陆倩倩挣着身要冲过去,林西寒也让人去打救护车。 那么何林曼呢,何林曼哪去了? 何淮安冲进那荒废的厂房,在没有看见人之前,他放不下心,尤其是看见刘嘉楠那样子,他更怕。 “淮安,刘说林林就在这里面,” “你在楼下,我带人去楼上找!小心点,万一还有人就麻烦了。” 这长房太大,一时间也不好找的。倘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人挟持着何林曼——他不敢弄大声动静。 二楼地上有血,何淮安当即呼吸都滞住了,这是谁的?这么一大滩,如果——瞬间天旋地转,若非扶着墙,何淮安必定要摔倒。 “大少!前面躺着地上的蓝欣,已经没气了。” 死了?!蓝欣死了,那何林曼,何林曼有没事啊。 “曼曼,曼曼!”他不管不顾地开始喊,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回荡,只是没有回应,静得令他感到发冷。 “找,找啊!找到人了都有重赏!”他吼着声音,因为好几天未曾闭眼休息的缘故,眼里布满血丝,这使得本就阴郁冷漠的一人瞧着更是鬼里鬼气的,他不敢去想如果何林曼真有什么事,如果何林曼真出事了,那他一人在这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何淮安只恨自己大意没有保护好她,如果提早带她去外面休养,那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不会有了啊。 真的,如果这次何林曼跟儿子完好无损的,大家都平安无事的,他捐钱慈善也好,放过刘嘉楠陆倩倩也好,让他干嘛都可以的,他只想老婆儿子都没事,那些身外物不重要的。 意识稍稍恢复的时候,何林曼就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拱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儿子头顶小小的发旋。 她人不舒服,那天发高烧以后,身体就没有好的,其实一直处于低烧状态,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开车的时候,好几次她撑不住了,一直是咬着牙坚持着,舌头都要咬麻痹了,如果她一人的话真的撑不住也算了,一切由天。 可是儿子还在,她儿子还那么小,才会说断断续续的话,路也走不太稳的,如果跟她出了事,那怎么可以呢。 何林曼坏事做尽,可真的没动手杀过人,她连看杀鸡都不敢,哪里去敢做杀人的事情。可是如果蓝欣不死,那死的就是她跟儿子。 生死面前,谁管怕不怕,她握着蓝欣的手都是抖得,冷汗一颗颗地流出来,沿着下颚滴在了地上。 她软着步子抱儿子找一处角落躲好,人是彻底撑不住了,真的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最后再怎么不愿也昏了过去。 “宝宝……”她的声音虚弱无力,手指也虚虚地在孩子的衣服上碰了碰,她看见孩子抬起头,那张白嫩的脸上还有伤,眼睛红肿一片,可是很乖的没有发出声音。 “宝宝,宝宝怎么了?妈妈不好,妈妈睡着了,妈妈,妈妈这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孩子委屈极了,爬到何林曼身上,短短的手搂着母亲的脖子,声音极小,带着哭腔,“妈妈怕。” “不怕,不怕……妈妈会保护你……”她咬紧牙关要站起来,腿都是在打颤,想抱起儿子,可孩子瘪着嘴要哭不哭的。 她觉得有些躁,说不来,就是很烦,可又不是烦儿子,她也不想跟孩子发火,“仔,来妈妈这边,妈妈抱你。” “痛,妈妈痛。” “哪里痛?你告诉妈妈哪里!” 何林曼吓得赶紧要检查,可儿子却躲着摇头,嘴里一直喊着妈妈痛。 “宝宝,你乖,妈妈抱你,不然你走不快的,你腿太短。” 耐心逐渐要被消耗,何林曼本身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往日里孩子多数还是保姆在带,她也不太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要被气死了,为什么小孩不会一出生就说话,为什么那些什么母子心有灵犀她没有的。 不等孩子哭,何林曼自己就哭了,闷声流着眼泪,“你乖听话好不好,妈妈不舒服的,没有在玩。” “妈妈痛,走。” “妈妈不痛,你给妈妈抱抱就好了,妈妈就想抱你。” 她想儿子是心疼她,所以不给抱。正擦着眼泪要哄,忽然听见脚步声,她忙捂着孩子的嘴,自己一动不动的。 是好多人,听着脚步声从远到近,是蓝欣的人?! 她还——是错觉吗?为什么有何淮安的声音,在喊她名字的…… 一时间不知是做梦还是现实,怀里的孩子却盯着不断地眨着眼睛。 “宝宝,你别动,妈妈去看看。” 她不敢拿孩子涉险,手里揣着方才的刀,小心翼翼地探出身,一个,两个…… 林西寒上来说没找着人,何淮安自己这也没影子,他说不来什么感觉,只是张口喊何林曼的名字,眼泪就流出来了。 他哽着声喊老婆,大家都好感动。 “淮安……是你吗?” 微弱不确定的声音传来,何淮安当即腿都软了,他嗯嗯了半天,却在哭。 林西寒冲过去,眼睛一下红了,解了外套给何林曼披上,他想问好多的,可是千言万语还是汇成一句,“林林啊。” “表哥。”何林曼连喊的力气都没了,闷声趴他怀里流眼泪,林西寒心痛死了,他妹妹吃好大苦头,受了好大委屈跟伤的。 “有没受伤啊,你儿子呢?” “那里,我把他藏起来。” “哦哦,那——”他手快忙捞起即将倒地的何林曼,“你怎么了啊,林林,你别吓我,哪里不舒服!你身上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帮我照看儿子,她交给我!”何淮安不是不关心儿子,可是比起来,何林曼更需要他,孩子被林西寒抱着,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与何林曼,何淮安微微弯下身,摸摸儿子的脸,“爸爸送妈妈去医院,一会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你乖,你跟uncle一起,妈妈头疼。” 过来时候带来医护人员的,在车上简单的给何林曼进行物理降温,她身上伤好多 脸上还有淤青在的,何淮安催着司机开快些,他都不敢去碰那些伤口。 她好娇气的,手上流血,鱼刺卡喉咙了也会抱着他哭好久,活像被刀砍了好处口子似的吓人。她怕痛,一点苦头也吃不了。可是现在这些伤……但凡生病了,何淮安都要她在家养个一周才可出去玩的,底子本来就不如人家好,事事也要仔细。陆倩倩说她刚被绑的时候好怕,他听听都怕啊,胆子那么小的人,她怎么熬过来的,人都发高烧了啊! “哥哥……” “啊?我在的,曼曼,我们回家啊,已经没事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家的!” “我觉得,我觉得有点痛……”何林曼抽着声在哭,其实不是一点,是浑身,她浑身上下,五脏六腑都难受,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吃的东西是什么,这些天她唯一用的最多的或许就是水了。 “痛……你告诉哥哥哪里痛,啊?怎么办的,曼曼,曼曼你别睡啊,很快就到医院的。” 不行啊,她太痛了,比起来,少年时高茜的那顿打还有叶家受得一巴掌都不叫事的。这些天她不断地想,如果真的被抓了,怎么办?被卖掉,成为下贱卖笑的?她做不到,如果真那样,她何林曼会想一切办法把自己结束掉。 她抱着儿子哭,她会不由自主地想何淮安,会想父亲,想身边一切人,就连叶家讨厌的雯雯也想过。时间像是没有尽头,未知的一切都是恐惧害怕的。她被绑架前发生了什么?她似乎与何淮安吵过架,原因好像是他管着自己不许穿和人笑太多。 她听见何淮安不断地唤着她名字,抱着的手也越来越紧,甚至感觉到何淮安好像哭了。何林曼有些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她开口要说话,可忽然听见尖叫,嘈杂,怒骂,所有一切杂糅在一起。 而何淮安把她抱得死死,用身体挡着一切,最后的最后,他抬手覆着她的眼睛,轻着声告诉她别怕。 梦境里的她站在马路上,独身一人被车子撞飞,重重摔在地上。而现在,何淮安护把她护在身下,伸着手把她的眼睛遮着…… 当日头条,何氏夫妇驱车归家途中发生重大车祸,已送入医院抢救。知情人透露,情况凶险,何家已预备后事。 225 我去探望刘嘉楠时外面下着雨,他瞧着状态不错,笑指了指椅子要我坐。 陆倩倩出去了,挺好的,不然我也觉着尴尬。我想我其实是不爱她的,一点也未有,可不明白为什么年少时鬼迷心窍地一定要拥有。 我问刘嘉楠身体好点了吗,不过也不用问的,这家伙身体一直很好,读书时候时常穿着件背心在学校招摇过市,我记得很清楚,虽然港城的冬天并未有特别冷,但是穿着背心也不太合适的。 刘嘉楠好像有些胖了,靠着病床上,砸着嘴想了想,诚实地摇摇头告诉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也对啊,他那会伤得好重,若不是因为林林,他也不会受伤的。 我宽慰他好好休养,Martin会为他寻最好的律师,若非伤势过重,刘嘉楠该被判无期徒刑进监狱的。 Martin这人很冷漠,做事奉行着利益至上原则,刘被他整得破产,过街老鼠一样被人骂。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为何要针对刘嘉楠,是因为当年林林与其交过往吗?亦或是刘氏破产的确有巨大利益可图? 父亲说得话是对的,我承认Martin较我优秀许多,纵使我的开头比他好,从小的环境比他强,可他先天的能力与后天的努力都是我所不及的。 刘嘉楠好像看开许多了,无所谓地摆摆手,“随便咯,反正我已经给我爸爸报仇了啊。Martin要真想谢我,还是多给倩倩好处吧。我烂人一个,死了也没叫事的。你也不用觉得我伟大,我救Lydia也是有私心的,我也想贪何家的恩啊。” 他还是诚实得让人觉得有些厌恶,连客套也不装一下,我以前不喜欢他,现在也是。若非他救了我妹妹何林曼,我是不可能来看他的。 “怎么说还要谢你的,你帮了林林,就是帮了我。” 刘嘉楠顿了顿,那双酷似老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我看好久,我有些不自在,避开他的目光问怎么了。 “你对Lydia很好。” 这很奇怪吗?她是我妹妹,我自然对她好。 “以前我追她,不,是我们,中意Lydia的人有许多,可没有一个能得手。这其中还是因为你在,林,其实别人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可我觉得你与Martin真不愧是兄弟。” 这话令我觉得刺耳,我知道我脸上的表情也很难看,“这话很失礼,你管太多了。” 刘嘉楠闷声发笑,我听不来到底笑什么,左右不是好的。 “Martin与Lydia怎么样了?” “好多了,所幸没大事,林林还好,主要伤得最重是Martin。” “所以啊,你家的妹妹嫁给他最合适不过,不然港城里谁压得住她?”刘嘉楠喝了口水,感慨似的说了这么一句,的确,林林被何淮安照顾很好。不过很快,刘话题一转,神情也带着些狠意,“我还真没想到,蓝欣夫妇把我当枪使,死了一个老婆以为结束了,没想到周家那个王八也来开车撞人。” 我也没想到,我们都是,这对夫妇隐藏太好,往日里交集都很少,可没想到会为了周繁丹杀人绑架,不惜赔上命的。 这次太险,林林跟Martin都差点没命。 “父母很伟大。”刘嘉楠幽幽地冒出一句,使得我下意识对上他的眼睛,他朝我笑了下,“不对吗?我爸爸当年事发时候急得很,拼了命要给我铺后路,后来关进去了,他让我别管他,以后别回港城了。” 我说:“你变化很大。” “很多人都那么说,可我觉得不是变了,只是我长大了。以前做事有我老爸撑腰,天塌下都不怕,就是他要打我,也有妈护着。可现在不同了,无爸无妈妈的人草一样命贱没人爱,我总得振作起来吧。我其实很佩服Martin,说心里话,他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在国外听说过他,他很少去玩的,玩也是有带目的性。他第一次投资不光全赔,还亏了好多,要是我肯定不碰这项目了。可他还分析原因,又做了第二次准备……他有足够耐心,我相信以后港城他的名气不会逊色何生半点。输给这样的人,我心服口服。” 我记得Martin也跟我谈起过刘嘉楠,他以为的刘是块璞玉,需要多的经历才可有作为,他好似也欣赏这人的。 但不妨碍他动手时的狠辣。 我问刘何时与陆倩倩定下婚事,经历那么多,陆倩倩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理当珍惜才是。 “不知啊,我以后还是没定的,哪里条件给她好生活啊。跟我一起是害她的,我赶了好几次,她都不走,这女人真傻,我就是找女人气她还不走。我爸所有的钱都给她了,就是想她过安稳日子,找个好男人嫁了。没想到她就死跟着我……唉,我也想娶她啊,我就她一个女人的,可问题是我哪来的条件啊。” 难得刘嘉楠惆怅地摸摸头,若非在医院,我敢肯定他要来上一支烟的。 旁人的事情我无权多言,我自己的婚姻生活也是一地鸡毛。董桑尔是位优秀的妻子,娶他可为我分担许多。但我们并未感情,我虽欣赏她,喜欢她,可唯独不爱她。当年她妹妹出事,我忧心她不假,可确实是出于朋友的关怀。 结婚头叁月,我们努力寻找激情,无果只得放弃,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 现在,我们已默契地有着各自生活,从不干涉打扰,这段婚姻里,我们是朋友,亲人,但不会是爱人。 正如董桑尔自己所说,我与她可做有证的炮友,无必要去强求做什么恩爱夫妻,不是所有人都同何淮安与何林曼那样的。 我想也对,不出意外,我们不会离婚,那么互相尊重是最好的了。 刘嘉楠还在烦恼,我笑着起身同他告辞,出门时,坐在走廊的陆倩倩抬眼看了我,微微点头便要进去了。 挺好的,如今我们都不是傻傻无忧的少年了,我有我的婚姻,她有她的刘嘉楠,无论如何,我都坚信他们会走在一起的。 或许我该同她说声抱歉,为我过去的莽撞与自负道歉,我强硬地将她拉入我的生活,却又从未保护好她。 看似深情,实则薄情。 也罢,从前过往,何须再去回味,本不该交集的。 还是要活在当下啊。 —— 好啦,正文完结了。 你们想看什么呢,后续会有番外 番外1 上楼回房间,转角时候突然有人把她拉了过去。 啊,是高茜。 “有事?”何林曼反应很平淡,好像从没见过她一样。 “你为什么骗人,你那时候说你,你说你家有个大你二十的智障哥哥,因为脑子有病娶不到老婆就天天在家打你的,你还说你爸妈偏心,在家都吃不饱饭。” 可全都是假的,何林曼的哥哥一点也不傻,也舍不得打她,只有对她时候才会笑。她的父母确实偏心,偏得对她好。 高茜疑心她那会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可没有证据。 “别人说什么你就要信吗?难怪这么笨被扔下车,高茜,我跟你并不熟,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家里的事情。” 何林曼嗤笑着推开她,再不见那时的乖巧与温软,“高茜,你太傻,做人太天真。我随便给点甜头就掏心掏肺地对我好。嗯,让我猜猜,是不是在高家过得好苦啊?”少女背着手,得意地绕着她转一圈,高茜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香包裹着自己,“我告诉你哦,碰见你的确是意外,不过我也就是想来看看那所谓姐姐长什么样啊。哪里知道,是个这么痴的,说什么都信,我都好惭愧的,每天吃着你给我做的东西,啧,怎么说呢,虽然没有家里工人做得好吃,但是也勉勉强强啦。你不会真的把我当妹妹吧?” 高茜气得整个人都在都,不想哭,可是眼眶就是不由自主地红了,“你不要太过分。” 她难受何林曼自然高兴,“我就是要过分,就要欺负你!我告诉你,趁早给我滚回去,这可不是你家,识相点就给我乖乖去跟爸爸说,你要回大陆找你好爸妈啊。哎呀,你怎么哭啦,小茜姐姐哭了怎么办呢,林林好心疼的,是心痛吗?我给你吹吹好不好呀?”少女恶劣地勾着嘴角,嬉笑挨着凑过去,装模作样地把手捂着高茜胸口,“傻姐姐,你怎么这样笨啊?不,你一点也不笨,你好会骗人的,我以前就是被你骗过去了,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湿热的气息吹着她耳廓,何林曼的声音又软又轻,就差直接贴上去了,“你骗得我团团转,把我一颗心全骗走了,我真的好惨啊。怎么办呀,姐姐,我就是有点生气,怎么说,我也该收点利息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明明是你在耍我玩!哼,好,好啊!我也不想待在这,我回家,我不碍你大小姐的眼!就当我好心没好报,一颗心全喂狗吃了!” 何林曼的脸一下子就阴下来了,拽着高茜的头发冷声道:“你说谁是狗啊!” “你们在做什么?” 何诚介跟着妻子听到吵闹声赶了过来,好死不死地看见何林曼拉人头发的样子,而高茜红着眼圈。 林兰芝:“!!!林林?” “明天我就回去,打扰你们实在抱歉,明天我会回大陆以后不再来的。” “你这孩子,这就是你家你要去哪,小茜,是不是Lydia欺负你了?”林兰芝忙上前拉住她,随即对身旁的女儿厉声呵斥道:“跟姐姐道歉!” “我没错。” “Lydia!妈妈从来没教你欺负人,快点跟姐姐道歉,你刚才那样子像什么话!快点,我数叁,二……”林兰芝目光严厉,不断地催促着何林曼。 “爸爸……”她求助地转向父亲那边,要哭不哭的,果然引得何诚介心软,“乖女啊,不哭,不哭!小茜,妹妹年纪太小的,她就是想跟你玩玩,没有恶意你原谅她好不好?这样啊,爸爸跟你道歉,都一样的嘛,爸爸替妹妹道歉好不好?明天啊,我跟你阿姨还说要带你去商场买新衣服什么的呢。” “你不要惯她,孩子不打不骂不成样!Lydia,妈妈最后问你,要不要道歉!” 林兰芝坚持不退让,最后连高茜都说算了,她知道何林曼肯定不会道歉的。 “好,何林曼,你把手伸出来,做错事要惩罚,你连反悔的意思也没有,那就直接罚好了。” 林兰芝要被女儿气死了,不说高茜的身份特别,就是欺负人就不对。方才听了一会,大多还都是何林曼在挑衅人。丈夫现在不说,万一心里有想法怎么办,毕竟—— 恶人还是要她当的。 “兰芝,林林才几岁,她能懂什么啊。”何诚介护着女儿,不赞同地对向妻子。 好家伙,说来说去,她好像一个罪人了。 高茜越想越不爽,直接一句话,“阿姨,我一会就订回去机票。” 何林曼不敢置信地瞪她,这人是火上浇油吗? 当下林兰芝不废话了,马上要去找戒尺打何林曼的手心,“你太不乖,今天必须要教训。” 饶是重回一次,何林曼本质上还是被家里保护太好的娇小姐,见林兰芝真要打她,马上就哭了,慌得何诚介更要去哄。 “怎么回事?” 何淮安回到家里就听着楼上有动静,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一听是有关何林曼的,马上来了。 “淮安……” 她见着何淮安,马上躲他身后,“妈妈要打我。” “为什么,妈妈,她很乖,没理由要打人的。” “Martin,你别护着你妹妹,她欺负人不对。” 欺负人?何淮安一看高茜就知道了,压下心底的不耐,“妈妈,打人不能解决问题。” “Martin,你走开。” “你要打她就打我吧,是我没管好妹妹。” “哥哥!” 何淮安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高茜,我妹妹被我宠坏了,如果哪里不对,我同你道歉。她孩子脾气,你以后勿要理她,离她远些就好了。” 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离何林曼远点。 高茜气笑了,他以为自己妹妹是宝贝人人爱吗?何林曼有一句话没错的,何淮安就是个智障。 “你放心,我绝对离她十米远。” 番外2 何林曼抱着何淮安抹眼泪,哭得好伤心,明明最后被打的人是何淮安,可到头来哭得还是何林曼。 “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大家都会偏着她……” “不一样,我跟你保证的,不会一样的。” 何淮安轻轻捏着妹妹的脖颈,软软的,有些肉。他听说高茜要回来的时候就不准备带何林曼回国,根本就没有要见面的必要,可是家里执意—— 现在还是太早了,何家做主当家的是他父亲,而非何淮安自己。 “别哭了,曼曼,她有对你做什么吗?” “她好凶,把我拉到那边,说我骗她。她自己蠢,怪我做什么,这叫什么道理,我好心给她上一节防范课,她还怪我,我讨厌这里。” 她闭着眼睛哭得像个叁岁幼童一样不讲道理,何林曼有一副好的容貌,却只适合闭嘴微笑。 “那我们早点回去好吗?不哭了,把鼻涕擤出来,嗯?好委屈啊,被欺负了是吗?娇小姐被人欺负了,小可怜一样的。”何淮安好笑地摸摸她的发顶,看着她因为哭太久的缘故而抽着声。 “我,我才不是娇小姐,我什么也不是,我是小白菜。” “那是什么宝贝白菜能跟你这样的?曼曼,你有的东西不会比旁人少的,没人会能拿走属于你的。” “好吧。”何林曼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把下巴靠在何淮安的肩膀上,手环着他脖子,“那我是Lydia好了。” “Lydia就是娇小姐,整个港城再找不到比你还娇气的孩子了。” “那哥哥喜欢Lydia吗?还是哥哥跟以前一样,还是钟意懂事听话的?” 这话他可以当做何林曼是吃醋,原本因为高茜而烦躁的情绪早不知散哪去了,揽着怀里的何林曼笑,“原则上说,我应该找个懂事听话的当老婆,可是没办法的,我想娶的那个人太不乖,脾气大得很!” “我有点难受。” “哪里?” “心里,我还是好怕。我现在不会想开始那样睡不好,可是还是有点不舒服。哥哥,晚上你会走吗?” 今天不光是高茜头一回来,她与何淮安也是刚回的港城。 在国外两人住在一个房间,睡着一张床。习惯很可怕,何林曼依赖着何淮安离不开他。 “我不会走,你放心。” “万一爸妈看见怎么办?” “不会的,就算看见——没关系,曼曼,我们的关系迟早要告诉他们的。我娶你,你嫁我,这是不变的。”更何况父母不会莫名其妙跑来这一层,也不会进兄妹两个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高茜发觉白粥的边上放着一小蝶,里面盛着两片薄薄的,白白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她悄悄看了眼周围,见着何诚介是直接放粥里,她也学着放,但实在:清楚是什么,拿筷子稍稍沾了点尝尝味。 好咸,好怪的东西! “笨蛋,那是放粥里的,清口吃不怕咸啊?姐姐好厉害哦,这么喜欢,那我的也给你啊。” 何林曼一直关注她,见她出丑就开心。 “你们家早上吃什么啊?哦,我忘啦,你忙着上班,好几次早上没饭吃的。” “曼曼,吃饭!”餐桌下,何淮安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见好就收,不然还是自己吃苦头。 林兰芝本来要说她的,可见儿子开口了,也就算了,担忧地看了眼丈夫,就怕他心里有想法。 下午果然带高茜去买衣服了,何林曼臭着脸趴窗户上看车上开出去。 “你瞧,我都没买新衣服,她一来就有。” 何淮安不爱玩,闲暇时会坐在摇椅上看书,何林曼坐在他腿上。 “你要我们也可以去。” “不一样,哥哥,不一样的。” “Lydia,她有的不过是你剩下的,去买衣服又怎样,你柜子里随便那一条都好过她今天买的。乖,不值当生气的。” 何林曼觉得兄长不帮她了,心里更恼火,翻过身趴在他胸口上仰头道:“可我就是好在乎,她只要一来,我就不能不当没看见。哥哥,最后我什么也没有了,一个人被车撞死,身边谁都不在,有人会伤心吗?爸爸是不是松口气,再不会给我收拾烂摊子了。西寒他们肯定也高兴,终于不用看见我了。” 终于,书本被放下了,何淮安沉着脸,压着火气道:“你答应我的,不会说这些不好的话。” “可是现在我脑子里全是这些!”她止不住要发脾气,声音尖锐刺耳,“我也会怕啊,我就是怕,我根本不想看见她。我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是一样不变?” “抱歉,刚才我的情绪不太好。Lydia,我可以告诉你,大家都很伤心,爸爸因为这事情直接去国外不回来,高茜婚礼也没参加。她结婚了,跟刘嘉楠,结婚当天收到好多花圈,还有人哭丧的。林西寒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你不在,他时常去看他。Lydia,你很好,没有问题的。”他不喜欢去谈那段过往,恨不得忘记没有发生过。 “你哥哥你呢?你同别人结婚了吗?你们有几个孩子,你有去看过我吗?”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她不想听假话,“你说吧,我不会生气,不结婚是不可能的。” “我没结婚,没孩子。” “不可能,那,那安元……” “爸爸在外有私生子,年纪不大,我接来当自己儿子养,养大了,能担事情了,我也放心了。” 于是我来找你。 番外3 林兰芝还是不放心,私下还是把何林曼叫去说了一顿 她是一心为何林曼着想,软硬兼施,到底是让何林曼消停一段时间。 林西寒今日替父母跑腿来送东西,难得见着何林曼身旁没有何淮安的影子,她一脸不高兴地坐在花园秋千上,好像又是在发呆。 “你怎么了,Lydia?” “没什么。” 这话谁信,没什么脸还这么臭,跟人欠她几百万不还似的 何林曼是他姑姑的女儿,很得长辈们喜爱,林西寒觉得她像个洋娃娃,从小就是,可惜这个洋娃娃好像不大爱说话,除了她哥哥,其他人都不爱理。 “跟人吵架了?还是被欺负了?” 林西寒绕到她后面,顺手推了一下,她便荡啊,荡的。 “你大哥呢?” “他忙得很,出去同朋友骑马了。” 林西寒感觉这话有些酸,心下了然这是觉得没人陪才不痛快了。 “哎呀,Martin这年纪爱玩正常啊。你好早出去读书,所以同圈子里的人玩得少,以后我带你玩,想玩了,你就告诉哥哥,哥哥带你去玩。” 表哥也是哥哥嘛,都一样没差的。 何林曼没接话,她还记着最后林西寒也不理她了,明明以前两人关系很好的,甚至比跟何淮安还好,她有事也会找林西寒的。 可是最后,站在她身边的,只有何淮安。 她莫名就有点想哭,她想问问林西寒为什么会这样,不是亲口说两人最好了吗? 可眼前的少年不是他,何林曼知道,这不是那个冷漠挣开她手的人。 “曼曼!” 她寻声望去,何淮安拎着纸袋走过来。 “给你带了蛋挞。” 何林曼一下就站起来了,“这家好难排队的,每天还定额做,哥哥你排多久啦?” “那你心情不好我总要哄你啊,快点吃啦,趁热!” 她如雏鸟一般扑到何淮安的怀里,没骨头一样要他抱着才行,“我以为你跟宋书佑出去了,是我误会你啦!你幸苦了,第一口留给你。” 林西寒看着不是滋味,说不来什么感觉,从小到大,何林曼也就跟她哥哥亲近,其他人都好冷淡的。 “你也吃点咯,买挺多的。” 何淮安招呼他,叁人坐在树荫下,第一个果不其然要给何淮安,不过他阻止了,“没礼貌,客人要先吃。” “哦哦,抱歉啦,嗱,给你。” 她不好意思地朝林西寒笑,看着有些傻气,林西寒自己也笑了,“没事的,我们之间何必客气。林林你吃吧,女士优先。”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一口咬下去好满足,眯得眼睛都闭起来了,惯性靠何淮安身上,“我喜欢吃,明天还可以有吗?” “不行,你甜的东西少吃。” “我可以吃一口,哥哥,就一口。再说啦,我现在也只能吃一个啊,你买了这么多,我才只能吃一个,剩下的怎么办,扔掉吗?” 何淮安不爱吃甜的,腻死了,他碰都没碰一口,“行了啊,你乖,我的那份给你。” “那还有好多。” “爸妈也有啊,大家都要分分的,对不对?” 当即她就不高兴了,瞪着眼睛站起来,“那是不是高茜也有啊?” “坐下来,不像话。” “好啊,我就知道,怪不得呢,大哥是不是也好喜欢那个姐姐啊,你去把蛋挞给她吃吧,我才不要,你把你的一起给算了。真不好意思啊,我手上这个吃了一口,不然通通还你啊!西寒,我说的对吗?” 这是习惯,数十年的老毛病,她说话时总要拉着林西寒附和的。 “林林你怎么生气啦,这样好不好,我带你去买,就买两个,你一个,我一个,其他人不给。”??? 何淮安没明白这傻逼什么意思,当他死了吗?所以他就不喜欢何林曼跟林西寒多相处的,凑一块没一点好处。 林西寒这人自小金玉堆砌地长大,行得也是公子哥儿的做派,他风流多情,常与明星佳人幽会被拍,多数他懒得去计较,故而可以称得上是港媒的宠儿。那何林曼呢,何林曼是娇小姐,脾气差到极致,见着狗仔直接相机扔人家头上的,这是魔星,港媒都怕触霉头。 在钟意何林曼之前,他曾心里暗暗称这对表兄妹为白痴兄妹,甚至还想过何林曼可能同林西寒才是亲兄妹,迫于一些原因才送到何家的。 后来他又觉得不是,冷眼看了许久,发觉这两个真的担得起白痴兄妹的称号。 但无论怎样,他是绝不可能让何林曼跟别人出去的,于是容不得她张嘴,一下就把人拉回来,手揽着她肩膀,“她不吃,今天的蛋挞已经够了。哦,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的,我以为,你要跟人拍拖没时间的。” 拍拖?何林曼诧异地仰起脸,想了会才记起一个不重要的人,那个鱼蛋妹啊! “哦,原来你有约啊,既然这样,那你早点走吧,不然人家生气把你甩了怎么办。” 她不喜欢那个鱼蛋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林西寒眼睛有毛病,把那样的人当宝贝喜欢。 番外4 夜里,何林曼尖叫惊醒坐起,如过去一样,被何淮安抱着。 “我又开始做梦了,哥哥,怎么办,又开始了,是不是一辈子也没用的,我连觉也不能睡。” “不会,曼曼,不会的,你闭眼,你闭眼啊,我在你身边,不要怕。” 她呜呜着摇头哭,而何淮安有力的双手揽着她。何林曼可以感觉到绷起的肌肉,很安心的。 “怎么了,嗯?” “我怕,哥哥,高茜她在,我一辈子好不了了。” “Lydia,不要说这种话,怎么就扯到一辈子了呢?好了,不要哭,是不是下午眯了会就睡不着了?别哭了,那我们不睡了。” 看了眼时间,五点。 “哥哥,我想出去,我不要待在这,一想到跟一个害死我的人住在一起,我喘不过气,我……”她太知道怎么令何淮安担心害怕了,捂着胸口,眼泪还没干的,长长的睫毛湿哒哒,细长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好,那我们出去,但是你披一件外套。” 当然没去远的地方,就是花园里逛逛。 外面空气很清新,何林曼觉得满腔的浊气都散掉了,脚上穿的还是拖鞋,慢慢地跟何淮安牵着手走。 “Lydia,我们后天回去好吗?高茜短时间我动不了她。” 何淮安摸摸她的头发,对港城这边没什么流连的,去哪对他意义不大,若是可以,他更喜欢跟何林曼单独住在外面。 “可是我喜欢跟爸爸还有妈妈住在一起……当然啦,舅舅他们也很好咯。Martin,我不得不承认一点,我还是好在乎他们,可又放不下那些事情。怎么办,做人为什么好矛盾,我不喜欢这样。” 出事以前,何林曼从不知烦恼为何物,她是家里最小的,理所当然的被捧着宠着,就连何淮安回来了也让着她。 可是大小姐踢到铁板了,大家不爱她了,狼狈地即将要被流放国外,而这时出现的,唯一一个没有离开不管的,就是何淮安。 何淮安对她而言无异于雏鸟的第一眼。 即便她厌恶被控制,被关在别墅,两人的关系畸形古怪,可何林曼无可奈何又深深依恋他。 “曼曼,你喜欢就做,讨厌就不要,不用想太多。” 这话太直白,她了然地点点头,“好吧,哥哥,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相比起来,她更离不开何淮安。 “我不想走了,这拖鞋走得脚痛。” 这话何淮安不知听了几百遍了,好像没有一双鞋子是能给她穿的,每个都磨脚。 最后,何淮安背着她在花园走,很稳很慢的。 “哥哥,你好让我放心,就像……就像课本里说的老黄牛,忠厚又忠心。” “曼曼。” “嗯?” “你话说不来的时候可以闭嘴。” 何林曼不懂他为什么生气,但还是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应下了。 “淮安?我可以亲亲你吗?现在这个气氛适合接吻。” 她怪笑着趴在他耳边,恶意地出气作弄,“或许我们可以在这里做爱?” 何淮安停下来,转过头跟她对上,“你要想好了没关系,之前我觉得你年纪小,不敢碰。” “可是学校里好多人跟我这么大也上床了啊?也有人邀请——你说呀,好不好?”她这人说话不过脑,想什么说什么,意识到不对时候也说的差不多了。 何淮安把她放下了,坐在秋千上,而何林曼坐在他腿上,他的脚有意无意地划着地,秋千也小幅度地荡。 “告诉我,都有谁找过你,或者说,他们碰到你了吗?这里,这里碰过吗?这儿呢?”他的视线从眼皮,到了鼻梁,嘴唇,“来,告诉我,有吗?” 当然没有,何林曼就是从前爱玩时候也不是个滥交纵情的,许是那时被周繁丹的事情吓得不轻,甚至一度很抗拒男的靠近她。 “我没数过,但是没有人碰我,我不中意他们,自然不会理睬。”她抓起何淮安的手,十指相扣,“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乱来的,就算真有,你肯定也会察觉到啊。哥哥,不要这样,我会有点怕。” “你会怕吗?” 何淮安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轻轻在肩胛处摩挲,“这里先算了,等回去再说。” 来日方长啊,不着急的。 番外5 何林曼开始试着去融入新的环境,与同学出去玩。 有天她们在同学家举办了派对,她一瞬间感觉回到了最开始,什么都不需要害怕担心的时候。 何淮安拨了好几通电话过去也没人接,估计是玩疯了。 “哥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她笑嘻嘻地圈着兄长的脖子,身上沾染着各样气味,惹得何淮安不耐地拽着人去浴室洗澡,“我去煮醒酒汤。” 如今的何林曼确实比开始状态好很多,不再担惊受怕的,她也会开始有新的朋友。 何淮安高兴吗?老实说并不,他更喜欢事事依赖他的妹妹,抗拒别人靠近的。他虚伪地去劝她与学校同学好好相处,可真正见到何林曼高高兴兴地跟人出去玩,他又不舒服了。 太碍眼,她对别人笑得真灿烂。 “哥哥,我发现这边还挺有意思的,晚上好开心啊。”她洗完澡,身上的清新的香味,是他惯用的沐浴乳味道。 “都有谁去了?” 何淮安聊天似的询问,转身把贴着他的妹妹揽到怀里,“你喝了多少酒?” “也不多……没想到度数那么高的,所以我赶紧回来。去的有谁啊,有好多啊,你也不认识……头有点晕……”她穿着吊带睡裙,露着雪白的胸脯,因为醉酒的缘故迷迷糊糊的,眼神迷离,软软地依偎他怀里。 “Lydia,你在外面玩也就算了,还喝酒,你说,万一醉了被人拖房间睡了怎么办呢?”何淮安好哥哥地摸着她头发,嘴角微勾,可眼里冰冷一片,“你太不乖了,一点也不听话。” 可是她哪里知道呀,整个人都挂在何淮安身上了,散着的头发盖着脸,“哥哥,头晕,我好像……” 醉了。 傻愣愣地没动,两人不是没有接吻过,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他吻得又凶又急,吮着她的嘴唇发疼,何林曼云里雾里地被抱回房间,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做不出任何反应。 “Lydia,自己把裙子脱了。” 她真的是醉了,晕乎乎地按着他的话把裙子的肩带解下来,光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许是冷气开得太低,她有点冷,忍不住要抬手捂着胸口。 “别遮,很漂亮。曼曼,你看清楚哥哥是怎么要你的。” 何淮安本想再缓缓,可是何林曼这脾气真是不确定因素,她现在是满心依赖黏着自己,可若是哪天变心喜欢别人了,转头就能拍拍屁股走得比谁都干脆。 今天的派对上,有人与她搭讪,毫不掩饰地散发魅力试图邀请她共度一个美好夜晚。 放在眼皮底下还是不安生,还是原来最好,谁都不理的时候。 “嗯哼……”她呼吸重了,吃痛地抬高了臀,委屈地把脸埋在兄长的颈窝里,“你都不疼我了。” “Lydia,晚回家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何淮安气笑了声,一手揉着她后劲,一手握着只乳捏。 “你瞧瞧,我都没开始就湿了,嗯?放松点,你这样我好像在奸尸。”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她脑子浆糊似的晕,除了开始的痛和不适应以为,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受。 今晚的何淮安好奇怪,可是又说不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Lydia,你爱我吗?心里爱不爱,说真话!” “爱,爱呀……我一直爱哥哥……” 醉酒以后的何林曼体软声娇,让她干嘛就干嘛,捧着一对白乳给他吃的。何淮安在很早之前就发现过,何林曼这人好矛盾,坏可以坏到极致,完全没有顾虑,她本就爱玩,什么刺激新鲜的都乐意去沾。 对这人上心以后,他装着无意地问起她那些风流事,哪想何林曼捂着嘴笑得很得意。 “我?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从港城开始排,可以扰地球一圈的。只要我愿意,就没有我追不到的,不过我从来不追人,那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啊。你说宋书影?他啊,没意思,本来就是朋友玩玩咯。报纸乱写的,我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啊,总觉得我会跟他结婚,真是搞笑。接吻吗?有呀,我当然有了,不过那种事情一点都不好,吃口水的,恶心死。宋书影想亲我,我偏不给他亲!男人嘛,跟狗一样的,需要吊胃口的,给棒子又要给肉,不然不听话。” 那时他还以为何林曼很懂风月事的,心里还有些疙瘩,谁料全是放屁,何林曼压根什么都不懂,从来就没把心思放在男欢女爱上。她过得太顺,眼睛一贯是朝天装不下人的,宋书影好几次委婉提出想发生点什么,她都跟没听见一样不接茬,烦了还会指着人鼻子乱骂一通。 连何淮安都觉得她最后被绿了也是活该。 何林曼是一张白纸,可以任由他在上面涂抹留痕,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把何林曼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番外6 回到家是中午,保姆做完饭就走了,桌上的饭菜一看就是没动过的。 一口也没有,何林曼估计看都没看是什么。 “嘿,Martin,我以为你去哪了呢,我找你都找不到。” 人在花园,戴着黑墨镜,懒洋洋地枕着手躺在躺椅上。她今天穿得是一件娃娃领的连衣裙,及膝的,赤足,脚趾有意无意地蜷缩着。 阳光是金色的,她在曚昽的水雾里,碎发还沾着水在滴。 “过来。” “为什么,你这样像在叫狗。” 她没动,隔着墨镜,何淮安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睁眼。 “吃饭,你肚子不饿?” 说这样说,可他自己主动过了去,将何林曼抱起来,“几点起来的?” “你好像我爸爸,你是爸爸吗?什么都要管,我以后喊你爸爸还是哥哥?或者喊你老公?”她吃吃地把脸贴在他胸膛笑,“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好怕的。” “去买了点东西。”他坐了下来,手抚着她后脑,“早餐也没吃,肚子不饿?” “这里有吃的!”她指了指一旁桌上盘子里的浆果,以及玻璃杯里装着的奶昔,“我吃了这个,你想吃吗?我喂你。” 这浆果有点酸,何淮安不爱吃,可她浑然不觉,你一个我一个地吃也没起来,最后干脆一个个地套在手指上,套完十个以后再一个个的吃。 何淮安疑心她就是太闲了没事,可看着她含着自己的手把红艳的莓果吮到嘴里时,莫名觉得口好干。 “怎么了,你想吃是吗?给,你吃我手上的吧,我洗过手了。” 她大方地喂到他嘴里,不料湿滑的舌头舔弄着她的指尖,尖锐的牙齿轻轻地咬着指肉上,不痛,痒痒麻麻的。 何林曼笑趴在他身上,嘟起嘴吻着兄长的眼与鼻子,“原来哥哥想吃的不是莓果,是Lydia!” “你更甜,我爱吃你。” 于是她笑得更开心了,一股脑地把剩下果子全塞他嘴里,“现在吃不到啦!” “坏。”何淮安摸着她有些湿的头发,语气淡淡的,“进去吧,衣服也湿了,穿身上也不舒服的。” “那脱掉?光着就没事啦!我开玩笑嘛,哥哥,开玩笑的,不要跟我板着脸的,我好怕。”她一贯会蹬鼻子上脸,仗着何淮安疼她,撒娇卖痴,全无顾虑,笑吟吟地低下脸亲他,“好喜欢哥哥,哥哥喜欢我吗?” “你老是问这些蠢问题。” “我就要,我每天都要问,我就要知道哥哥爱不爱我,说嘛,哥哥,你快说!” 小无赖一样黏着他身上,蹭啊拱啊,何林曼哀着声凑进他,时不时亲亲他的下巴喉结。 “Lydia,你再闹我把你扔出去。” 何淮安心里还有点气,因为昨晚出去玩的事情,他想冷何林曼一会。 “做什么嘛,Martin,你好冷淡,不会是因为睡完觉得没意思了吧?这叫什么,提起裤子不认人?” 宠坏了的孩子终于不耐烦了,可她更受不了何淮安的冷脸,吸着鼻子将半边脸贴着他侧颈,“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Lydia,你需要反思一下昨晚到底有没有作对!” “昨晚?你是说我们发生关系吗?可是我不懂,不是你勾引我的吗?错的是哥哥你啊!” 何林曼被养得太好了,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头的,仰着红润的脸,黑亮的眼不解地望着他。 “你再想!还有,我说过你少用些乱七八糟的词。” “哦。” 她又缩了回去,继而再一次试探发问:“是因为我出去玩?” “然后呢?” 有方向就明确了,何林曼的声音也轻快许多,细白的胳膊搂着哥哥的脖子,又黏黏糊糊地挨上去,“嗯……不该出去玩,不该喝酒,不该让哥哥担心。” “知道错了?” “嗯,我以后不想去了。他们也不喜欢我,昨天还觉得不错,可是仔细想想也没劲的。我们本来在这就不被当地人欢迎喜欢的,人家多少都排斥我们。我还是喜欢哥哥,哥哥最好,不生气了,不生气好不好?” 她太识时务,弄得何淮安暂时收起了一些压在心里许久的恶念,四目相对无声许久,还是他叹气问:“我从不反对你交朋友,可是也要分人玩的。那些人就不叁不四的,把你带坏怎么办?曼曼,你不是不知道很多人嗑药的,谁要有心害你,我哪里照看得及!” “所以我不去了啊,哥哥,不要为不相干人跟我生气啦,我不会再理他们的。”她垂着眼,轻轻捏着他下巴,食指懒散地摩挲着,见何淮安不说话,又嬉笑贴过去亲,“你不喜欢跟我说嘛,我讨厌跟你吵架冷战的。” “行,那你要乖。” 他想,还是先把那堆东西收起来吧,目前为止何林曼还是听话的。 番外7 何淮安毕业工作了,何林曼还是在念书,她确实如自己说得那样没再跟那些人搅和一起玩了。 偶尔的聚会是有,但也知道分寸。 她确实该这样,不然何淮安根本不能保证自己会做什么。这里是国外,他想控制住何林曼简直不要太容易。 人的内心最深处都是有恶的一面的,他也不例外。 何淮安想占有何林曼,使其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不离开。每当何林曼笑着从学校跑出来扑在自己怀里,她会孩子气用脸蹭他的脖子,叽叽喳喳地讲自己在学校发生什么,她讨厌哪个同学老师。何淮安会耐心地听,牵着她的手过马路,去学校对面的面包房买她爱吃的甜点。 可没人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把何林曼关起来,或许可以用细细的链子锁住她的脚腕,以无止境的性爱消磨她的意识…… “哥哥,你吃啊!” 何淮安回过神,眼前的何林曼把一块淋满巧克力酱的甜甜圈递到他嘴边,白软的脸上露着一对浅浅的涡,“快吃吧,我手都酸了。” “爸爸昨晚来电话,要你毕业就回去。” 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接过甜甜圈也没有马上放进嘴里,“圈子里许多跟你一样大的孩子已经确定好对象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要走,哥哥,你想要我走吗?” “Lydia,我从来不想跟你分开的。所以有没有想过,告诉爸爸呢?” 这她哪里敢啊,吓得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行的。哥哥你说吧,你来。” 他笑了声,牵何林曼的那只手使了点劲,“爸爸不同意怎么办?” “嗯……那总不能先斩后奏吧,我们先在这边结婚?实在不行我们私奔吧,等爸妈同意了再回来。” 这同他们的母亲一样,当年私奔跟了父亲,可是结局未必有外人看得那样好。 摇椅咿呀着发出些声响。 这本该扔掉不要的,可何淮安却说先留着。 电影投在幕布上,明明是她感兴趣的,可人怎么也无法专心。 “曼曼,电影好看吗?”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穿来,灼热的呼吸喷撒在她颈间,何林曼颤栗着身子,闭着眼感受他的爱抚。 “哥哥……哥哥快一点好不好……”她喘着气,像要干涸而死的鱼,眼里含着一层水光,交合之处早已是泥泞不堪,粗长的阳具只是随着摇椅的晃动起伏而浅浅抽插。 “昨晚不是喊疼吗?哥哥这次温柔点。”修长的手指抚着精致的锁骨,“曼曼喜欢这样是吗?” “不喜欢,我想要你,哥哥,哥哥动一动……Martin,快点……” 何林曼被折磨的快意识不清了,仰着脸主动缠着他的舌头吮,不自觉地扭着腰想缓解难耐的酥痒。 “别动,去把柜子里的套拿来。” 他抬手在那雪白的臀上打了一掌,力道不重,很有分寸。 “今天就不用了,别用套……这样好舒服,哥哥 快点嘛,就射里面吧,没事的,大不了我去买事后药的。” “你要是吃那个就不用做了。” 何林曼都要哭了,哼哼唧唧地蹭着他,“为什么,哥哥,套已经没了,你都不去买。” “那这样好不好,今天先做了,你也不用吃药,反正就一次的,没关系……” “万一怀孕怎么办。” “那就生下来咯,哥哥又不是养不起的,曼曼,给哥哥生孩子不好吗?”他太狡猾,顶着腰撞上去,何林曼魂都要没了,哪里还管说了什么,一律的都是好。 等事后反应过来时,想背着何淮安去买药,哪想几个人拦着她前面不给进去。闹到何淮安那,不免又是一顿肏。 何林曼以为这次是意外,哪想这人后来干脆都不用套了,她警惕着要躲,哪想根本抗不过那些诱惑,她尝过的甜头太深,哪里轻易能放下。 最后真怀了孩子,何林曼觉得天要塌了。 “你哭什么,很委屈?” 他看了眼报告,见何林曼哭得跟死妈了一样伤心,拧着眉骨问:“你怀了我孩子很难受?” “你有病的,这下好了,我要被骂死了,都怪你,我怎么敢跟爸妈说的,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啊。明天我就去流掉,我还要念书啊!” 这话登时惹得何淮安阴了脸,那双漆黑的眼睛含着她不懂的情绪,“何林曼,话不要乱说,不然我会生气的。” “那我怎么办,你要我未婚先孕?我要不要做人,我怎么这么衰啊,碰到你这个死渣男,上床不戴套的……我真是鬼迷心窍,色利熏心!我没脸见人了!” 她哭起来太聒噪,魔音一样刺得何淮安耳膜要炸了,“好了,不要哭,我想办法可以吗?” 他这办法就是自己一人死港城交代了详情,气得何诚介动手将毒打一顿,林兰芝都罕见发了好大火。 可是把人打死了也没用,何林曼已经怀孕了。 夫妻俩又专程飞去找何林曼,一方面恼她人傻被何淮安占了便宜,一方面又心疼她年纪轻轻怀了肚子。 闹来闹去只能在显肚子前结婚。 学校那边办了休学,何林曼被何家夫妇带回了港城照顾,何淮安处理好工作也一块回去。 时间虽然仓促,可婚礼还是办得很盛大,何诚介当天醉着酒抱儿子哭,“我养大的女儿怎么给你糟蹋了,我一直不懂李先生的话什么意思的,没想到最后成了这样的父女。” “都一样啊,好了,爸爸你松开我,我要找Lydia。” “你做梦啊,今晚你给我睡书房好了。她这么小被我抱来的……我跟你妈当宝贝养大……你要好好待她,不然我不放过你的。” “爸爸,她二十六岁……” “嗯?林林什么时候二十六了,你做梦啊?” 看来已经不一样了,所有轨迹开始变了。 “淮安,待她好,疼老婆的男人有出息,会发财!” “我会的,爸爸,我会跟她很好的。” 他等了那么久,熬了那么多年,终于等来今天。他承认他还是有想把何林曼关起来不给见人的想法,可是真做了又怕她哭。那么娇气一个人的,估计要怕死。 于是何淮安决定用婚姻为笼,以孩子为锁将她困住,自私也好,卑鄙也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 从此他与何林曼不再只是兄妹,更是夫妻,恩爱一生不分离。 平行空间 “Martin,听说最近有个小女仔追你追得好凶啊?” 放学出校的路上,朋友玩笑着与他说话,“是哪家的小姐,胆子好大,她模样呢?Martin,她长得端正吗?” 何淮安是受欢迎的,爱他的人许多,可无一没有敢凑他面前的。他性格不好,常年板着脸不爱笑,漆黑的眼睛盯着人看时总使人感到无形压力。 林西寒走在边上,闻言也笑声道:“那可真是个娇小姐,样子看着好乖的,眼大肤白鹅蛋脸,不过有些肉的。乍一看好像是个洋娃娃的啊,爱笑的,唤Martin哥哥,这哥哥喊得好甜,我听着都要醉了。喂,你钟不钟意她啊,不然给我怎么样的,我挺好这一口的。” 何淮安停住脚步,黑眸沉沉盯着林西寒不放,像是笑一样地轻轻拍了拍表弟的肩,“我不爱听这话。” “咳咳,寒仔啊,你不是有人了吗?怎么,鱼蛋店的女儿看不上了?”朋友嬉笑着打圆场,“那个模样也好纯。” “倩倩我确实割舍不下,可是那孩子我真是很上心的,她很容易让人升起占有欲的。Martin,我认真的,你要没意思,就把机会给我,我并不比你差,没几天那孩子就会跟我一块的。”林西寒说得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下一秒就是娥皇女英的人生赢家。 当然,他确实也有这条件。 秋天太燥,何淮安觉得他可能是上火了,火气好大的,甚至连面子都不想给了, “我警告你别招惹她。” “你这样说我更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她是哪家的千金?” 这就不知道了,林西寒哪管这么多呢,只知道是大陆那来玩的。 “哟,好巧的,Martin,这样就说定了,她给我了,你不会联系介入的,对吧?”林西寒一见到门口的人,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催似的要何淮安同意,又不等回答,阔步走了过去。 “嗨!” 叶明笍下意识后退几步,微仰着脸将他的模样收进眼里,“噢,是你呀!我记得你叫,寒仔对不对?” “对,你记性真好,我也记得你,你叫笍儿,我猜的对吗?” 他的发音好奇怪,惹得叶明笍捂嘴笑,“为什么我的名字被你念得这么搞笑啊,对了,我找Martin,就是淮安,他在哪?” 林西寒面色不变,不着痕迹地靠近她,“怎么了吗?” “约他看电影咯,你瞧,我买的票,真是好麻烦,我说不太来你们的话,还闹了笑话。”她年纪小,眉眼还带着些稚气,皱着一张脸抱怨就像跟人撒娇似的,而林西寒分开注意力去看电影票的内容,呦,还是文艺爱情片。 “他没空,他哪里有时间去看电影的,况且也不爱看这些东西。Martin不喜欢出门的,他比较闷,喜欢在家。” “可是我问过他了啊。” 林西寒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裂痕,“他说要去看的?” “那倒是没有,不过他没拒绝我啊。我不明白你们,我问别人看不看电影,那些人铁定同意的呀,甚至都不需要我开口去操办。我以为他面子薄,不好意思同边我开口,是我理解错了吗?” 叶明笍搞懵了,她以为何淮安也是对自己有意思的,不然这些天为什么都不拒绝呢?给她发消息也有回的啊。可是看林西寒这样,又觉得好像不对。 看见何淮安以后,她马上扬声质问他,“喂,你不是说要跟我看电影吗?” 林西寒靠着她很近,甚至在一个角度来看,两人好像依偎在一起很亲密的。 碍眼极了。 “我晚上要同爸爸出去。” “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都买票了啊!” 她生气中带着委屈,从小到大,都是男生捧着她,哪有她来追男生的啊,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怎么会像舔狗一样呢。 何淮安不说话,拧着眉,沉脸看她,样子挺不高兴的,像是无声斥责她的不懂事与任性。 叶明笍恼了,随手把票扔地上,“你大爷的,你就做你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吧,姑奶奶不伺候了,你个二百五,我稀罕你看啊!” 她一贯是有话说话藏不住事,而何淮安这人闷,她发五句他回一句,还是短短几个字,叶明笍越想越不舒坦,觉得自己真是被猪油蒙蔽了心,放着身边那么多人不要偏来讨好这么个冷心玩意。她还自我感动呢,人说不定还背地当傻子一样取笑玩。 到底是年纪小,孩子心性,脾气上来了怎么也收不住,“我以后不找你了,真的,就当这些天我人傻!闲着没事做。” “叶明笍!” 她转身就跑,地上两张票子格外刺眼,何淮安想也不想要追,可哪里还找得到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平行番外二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芮儿不痛快了,瞧你,从港城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是没玩尽兴呐?”姐姐抱着她的头靠自己身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乖笍儿,你告诉姐姐,为什么不高兴?” “有人骗我,他不喜欢我,又不拒绝我,吊我胃口。” 姐姐的怀抱香香软软的,是成天在外打球的臭小子不能比的。可是何淮安没有打球,他身上也没有汗味,他的衣服总是干净整洁,一点褶皱也没有。 “谁欺负你了?” 叶明筝的手顿了顿,低头仔细端详着妹妹的脸。 “没有欺负,就是不喜欢我……我很爱他,我想要他。” 叶明笍嘟囔着摆弄玩姐姐的扣子,她年纪小小的,哪里懂什么爱不爱,叶明筝暗笑妹妹人小鬼大,父母太忙了,家里妹妹就跟她最亲,有事也不瞒着。 “那你告诉他了吗?” “我说了啊,我请他看电影,吃饭,邀请他去逛街逛公园,他有的会陪我去,可去了,又不理我。他忽冷忽热,我更难受了。” “可怜的笍儿,把我们不要理他了,你可以跟别人玩,听明笙说,你之前不跟那谁玩很好吗?” 叶明笍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由撇嘴,“你说蒋涵啊,他没劲,老爱吓唬我玩。” “你啊,这次又考不及格了,爸都打电话说你了。笍儿,回头姐姐给你看看,咱们不出去玩了,在家补课成吗?你还是小姐姐呢,考得也没人雯雯好。” “她聪明比我厉害,你喜欢认她做妹妹啊!”叶明笍莫名不痛快,她觉得叶明筝对雯雯好就是对自己的背叛,“为什么昨天给她买围巾?” “她没有啊,笍儿,她才来,哪哪都不习惯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家都要相互照应呀。雯雯脾气好,你可别老欺负她。” 那个孤女吗?叶明笍抿着嘴不痛快,她不懂为什么,明明她才是叶明筝的亲妹妹,为什么…… 大家都偏爱那个人的,尤其是老爷子。 叶明笍更没劲了,在学校就是混日子,放学了就耷拉着头慢悠悠地晃出去,雯雯人缘比她好,早跟同学去哪玩了。 “走路不看路的吗?” 这声音激得她一哆嗦,炸毛似的跳起来,“你你你,你怎么了来了!” “你说呢?” 何淮安拧着眉看她,冷着一张脸,看得叶明笍好委屈,“你爱来不来,谁管你。” “闹脾气?发消息不理人,打电话不接拉黑了,大小姐追人都这样吗?保质期比生鲜还短?”他傻头傻脑地发消息,结果全是红色叹号,打电话也是忙音,去她住得酒店一问才知道,早就退了。何淮安恼她莫名其妙,把人勾搭上又甩手不负责,于是直接过来找。 “你不喜欢我,我追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就知道给我脸色看。我知道啊,我不讨喜,人又不聪明,不喜欢你直接说出来,我又不生气,你干嘛吊着我玩?” 她气得抹眼泪,又发觉太丢脸,小牛犊似的撞开他要跑。 “你跟我闹什么,我要对你没心思会陪你聊天?你这人好没有道理,自说自话喜欢不喜欢。看恐怖片不敢睡觉,大半夜打语音给我,我在睡的,硬生生被叫起来陪你聊天。你说我家的烘焙师烤的蛋糕好吃,我是不是每次见你都给你带?你说你想要坐游轮出海玩,我就给你安排……我又不差女的追,我想玩找谁都好,用得着跟你浪费时间?你跟我不是一个地方的,又比我小,我干嘛要费时费力跟你一起聊天出去的,你说我吊你胃口,我怎么吊你,你教教我怎么才算吊?” 何淮安摁着她紧紧的,背后抱住她好困住不被跑掉,“你见我一面就说喜欢,你了解我吗?我家干嘛的你知道吗?我喜欢什么,以后计划是什么你清楚吗?你都不知道,就脑子一热吵着说钟意我了,还不给人反应考虑就闹着说不要了,马上扔垃圾一样甩开我,你把我当什么,嗯?你以为我是那些蠢货给你玩笑的吗?” 叶明笍不挣扎了,盯着自己磨旧了的鞋尖道:“那你干嘛老是给我脸色看,每次我说话都爱答不理的。” “你说话我又不能马上反应过来,我总要想想怎么说啊。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的,你乱说话!” 两人语言不通,何淮安急起来好几句都是叶明笍听不懂的,意识到后,他又重新换着调慢声道:“我没那么闲陪你玩游戏的,你愿意我们就一起,要是贪玩就算了,这样没意思。” 他好拽,感觉在一起她是占大便宜的,叶明笍啊地要推他,“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从来不跟我笑的,莫名其妙跑来说我,你是不是不甘心啊!” “喂,我从来不跟女的乱来的,你自己想想我什么时候有和谁一起出来过吗?你到底几岁啊,我都不敢跟你一起的,好怕说我拐带小孩啊。” 何淮安难得跟她开玩笑,衣服被蹭得乱乱的,而叶明笍也小疯子一样站着那瞪他,一脸不高兴的。 “到底要不要嘛,你总要给我一个回答的,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啊?” “你真的,真的喜欢我吗?那为什么那天不陪我看电影……” “我说了要跟爸爸出去的啊,前天晚上就说过的,你是不是睡着了没听啊?我跟你说话你都在干嘛,睡觉吗?” “哪有啊,怎么可能。” 看这样子就是了,何淮安叹了口气,松了手,莫名的,她也觉得空落落的。 “那要还是不要呢?”他退后又重新张开怀抱,黑沉沉的眸子锁着她,“我不爱玩的,要愿意就确定关系。” “要啊,干嘛不要,谁让我心太软,你一来追我,马上就同意啦。”叶明笍想也想地扑上去,生怕他跑了一样,踮着脚要搂他脖子。 “笨猪猪!”他笑拍了拍她的头,叶明笍看着稀奇还要他笑,那双琉璃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你才是猪!我这几天可伤心了,我以为你在玩弄我感情,把我当你的鱼,我都睡不着觉。” 她年纪不大,为什么说得好都好奇怪,什么玩弄,何淮安就是真没要谈的意思也犯不着去玩弄一个女孩子。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一趟没白来,收获太大。 “以后我要是做不对你就跟我说,不要闹脾气拉黑人,好不好?” 这毛病可不好,何淮安还是倾向一段坦诚的恋爱,有事大家说出来,没必要藏心里。 平行番外三 两人谈恋爱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别人,朋友亲人都不知道。 因为异地缘故,何淮安会时不时地过来找她。可到底要学的东西太多,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太多的。 “BB,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好不好?”他出声询问那离家出走的小女友,“衣服那些放沙发上,你要洗澡可以先去,或者吃完再去洗。” 他名下有这里的房产,来的时候就住这。 “吃完洗吧,我要吃汤面,你上次做得很好吃。我都饿死了 我家里人都偏着雯雯,我的点心也给她了。”她跟家里闹脾气了跑出来的,恰好何淮安在这边,就跑来找他。 “什么点心?那你就没有吃咯?”他皱着眉转身,见叶明笍没精打采地枕着手臂趴在吧台上,软着声道:“你想吃我去买啊,就是点心嘛,你把要吃的列出来,明天就给你准备行不行?要不晚上就去,嗯?BB,你怎么了?” “哥哥,我有点不开心。” “傻的,为这种小事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只要你讲,马上就给你咯。BB,那些东西是不重要的,没了可以买。” “可是我想要的就是雯雯吃的那块,本来属于我的,现在已经没了。哥哥,是不是因为我笨,所以我就不重要一些?” “没有这事的,你非常重要。”何淮安把面下锅里,擦了手才来抱她,“我们不要去计较那些东西的,你想吃,我给你买就好啦。BB?来,笑笑咯,拉着脸会丑的。” “哥哥,其实我说谎了,我的点心是因为考差了才没有的,雯雯是第一,所以作为奖励她有两份。” 他不在乎事情的原因,只在乎叶明笍开心与否。 “好,可是我依然觉得你很乖的,我也奖励你好吗?”他想起来自己过来有带东西的,去卧室里拿了一个橙色盒子出来,“喏,你看看合不合心意。我上次问你的,你说这个颜色好看,我就买了这个。” “但这个我用好像老气的,像偷拿妈妈的包一样。” 她还是在读书的学生,年纪不大,压不住这包。 何淮安那会也没考虑,见她喜欢这颜色就买了。现在又有些后悔,不能背有什么用呢。 “那明天去挑适合你的好吗?这个先放着咯,随便你送人也好,不然我拿去也没用的。好啦,面可以吃了,你尝尝咸淡可以吗?” 何淮安把面捞出来,导致已经调好底料的碗里,淋上汤就好了。 “我现在的手袋全是你送的,我有好多了。” “你喜欢就收下,我送你也是想你开心的。BB,我想把好的东西都给你。” 这话别人说出来好恶心,可是何淮安对她说,叶明笍就很舒服,她喜欢这句话,就算何淮安是说着哄她开心也没事。 “你是最好的,我有你就好了。”她说完就猛嗦一口见吃起来,看样子真是饿坏了,见何淮安看自己,她还笑,额上出了汗,白软的脸上晕染着两抹红,“何师傅做得很好吃,下次还会光临的。” “顽皮。”他神色稍稍轻松了些,坐在女友的身旁,手搭着她的腰,“那个雯雯有无欺负你的?” “嗯……怎么说呢,她很好,比我好多了,论起来都是我欺负她,我嫉妒她比我厉害。成绩好,又漂亮,脾气也好,大家都喜欢她啊。” “你长得不比任何人差,也好乖,我很喜欢你。”他微倾过身子在她脸上吻了吻,“BB,你是最好的。” “真的?可是我的数学只有叁十分,五门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多,老师说我没救了,我爸爸那天气得打电话要骂我,被妈拦住了。哥哥,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都不行。”叶明笍沮丧地放下筷子,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底散下一层浅浅阴影。 “成绩不代表一切,在我心里你是最优秀的。那当然啦,是听不懂老师教的吗?还是怎么了,你这么聪明,一学就会的。” “你是第一个夸我聪明的,那些人都说我无可救药!” 她捧着脸笑吟吟的,嘴角还沾着点酱,何淮安拿纸给她擦干净,目光掠及细嫩的脖颈很快移开,“你当然聪明,你要是傻,这世上没有人叫聪明了。” “你好会哄人啊,哄得我心口怦怦跳。何淮安,你是不是很讨女生喜欢呀,看你特会说话。” 她不由叹了口气,人看着小小的,心思却好多,“你这样讨人喜欢怎么办好呢,我可不喜欢跟人分东西。” 那张小小的鹅蛋脸上是无限的愁绪,没了甜腻的笑,瑰红的唇微微抿着,“Martin,你可别背着我干嘛,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少年被她气得都笑出来了,抬手捏着一边的软肉,“你倒是说说我要干嘛啊?BB,我没那么闲去找人玩的。我钟意你,心里也就只有你一个。嗯?好酸啊,你也会吃醋啊,我以为小洋娃娃都是没心没肺爱撒娇的!” “你觉得我像洋娃娃?是夸我好看吗?我喜欢你夸我,我是娃娃,那你是什么?” “我是你对象!好啦,以后我教你作业好不好,你不会的发给我咯,我教你,然后有空的话,我们视频,我给你补习,当然,我不是专业老师,实在不行,我可以让家教带你。”女孩的皮肤嫩,何淮安一松手,果然留了个红红的指印在。 “可我很笨的,万一你不耐烦不要骂我,明笙教我的时候就很躁,会摔东西的。”何淮安的脾气不好的,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是能感觉到的。 何淮安惊讶地啊了声,夸张又浮夸,“你怎么会笨呢?这是我听过最搞笑的笑话了。”很快,他又恢复平日那般漠然正经,方才一切就像幻想出来一样。他凝视着自己,双手撑着桌,将她困在了一个小小领域,“BB,无人能代表你,你很好,这不需要别人说,我又眼睛,我就看见你是最好最优秀的。听见了吗?你是最好的!我不会骂你的,永远不会,在这点事上你完全不用怕。” 他伸手把这个小可怜揽到怀里,柔声安慰,“不用太在意的,就算真的学不会有什么关系,我会把你照顾很好的,以后也是。” 可是他们现在才几岁呀,叶明笍不太信的,现在说以后太早,何淮安那样的人也会冲动说这些吗?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也不想与何淮安分开,如果真有以后就真的非常幸运了。 —— 环境不同,开始不同,何淮安与何林曼的性格也是有变化的。 平行番外四 一年又一年过去,叶明笍与何淮安在一起已经又将近五年了。她在国内按部就班地完成初中升入高中。而何淮安去了国外念书,并将在那持续发展一段时间。 距离相隔太远,即便天天电话视频,可有的时候也难第一时间出现。久而久之,矛盾产生,开始是叶明笍不断地跟他发脾气闹,何淮安耐心地哄,没一会两人和好如初,继续甜腻。 可时间长了,何淮安要忙的事情越发的多了,他已经分不出时间来哄叶明笍,他是一个天生的商人,具有长远的目光以及不小的野心,他渴望建立一个更大的,胜过父亲百倍的王国。爱情的确使他着迷,可那根本不可能成为他生活的完整部分,他可以合理安排时间,但不能无脑地肆意挥霍。 至少,在叶明笍出事前,他都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于是矛盾积压,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远距终于拖垮了叶明笍,她很平淡地问何淮安是否能立刻回来,她现在想见他。那时已经是半夜,加上一些原因,何淮安根本抽不开身。 她沉默许久,提出了分手。 何淮安自然不可能同意,他努力挽留,怒火中烧的同时疑心叶明笍是否背叛了他,亦或是根本就是在玩他耍着解闷。可是爱意是遮挡不住的,叶明笍没有那么好的演技,更没有那么厉害的头脑与心计。 她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她所谓的爱是有保质期的,她会变。 两人谈妥不成,叶明笍单方面上演过去桥段,拉黑删除。 何淮安气得要打电话过去,他试图压着怒火与她沟通,可那边永远是忙音,无论换什么号码也打不过去了。 她太过分,感情如潮水,来时高涨热情,退时果断不留情。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玩具还是游戏?可这些年的感情不可能是做戏出来的,她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说话! 何淮安心烦意乱,对着房间的墙狠狠砸,他是真心喜欢叶明笍的,受不了与她分开。 他尽快的时间赶回国,可接到消息是叶明笍好几天没去学校,她出了 车祸。 就在雨夜,一人独自在外,身边无人的,一个没有,她出了车祸,送进医院抢救 叶明笍的状态很不好,她见不了人,见着谁都会极其抗拒地尖叫发怒。 “BB!” 他出声,发呆的叶明笍下意识寻着声音看过去,见到他,瞳孔猛地一缩。 何淮安确定她是要同自己说话的,她张了嘴,可很快的,她突然发抖,捂着头,尖叫着要人滚开,而在何淮安的身后,传来几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几个人喊着叶明笍的小名。 她在害怕,她在抖的。 “怎么了,啊?BB,BB!你打我,啊?你打我,没事的,你打我就行了,别抓自己,我在的,我在的!”何淮安抱住她,不断地抚着她头发与背,甚至捂住她耳朵,“听不见了,对不对,听不见了,没事了……” “让他们滚,让他们滚!” “好好好,他们走了,已经走了!” 叶明笍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最后在他怀里啜泣。 “没事了,已经走了,他们走掉了。明笍,他们走了,不要怕,啊?BB,已经没事了。” 何淮安留在了国内,陪着叶明笍养身体。医生说她状态不好,她也不愿意见叶家的人。何淮安当然想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明笍为什么会这样,叶家人是否对她做了什么。 可他又不敢问,他怕刺激着叶明笍令其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有一天,他因为个人私事需要赶回港城一趟,临走前与叶明笍说了声,并保证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赶回来的。 叶明笍没理他,低头翻着自己的书。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但是、没有办法,对不对,我尽快回来的。” “人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到底真是不得已,还是就是故意呢?”她笑了声,仰头微歪着脸,“既然已经决定好,为什么要问我呢?” “BB……” “你走吧,早点回来就是了。” 浓密纤长的睫毛盖着她的眼,叶明笍放下了书,好像是睡着了。 “我同你保证很快回来的,BB,你有什么想吃的,或是想要的?” “你家里的曲奇味道很好。” 何淮安放心了,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到时把那个甜点师傅带来。” 叶明笍本想提之前分手的事情,可到嘴边,又烫得张不开口。 何淮安在时,每每都会安排好叶明笍的餐食,他回港城了,送餐的事情边交给他留在这边的工人。 傍晚,护工推着她去楼下,夕阳西下,满天的霞光,护工是位年纪稍大的女人,约莫跟秦敏差不多,对叶明笍是满心的爱怜,即便叶明笍不理人也不生气。 今天送餐的工人来的好晚,比往日晚了一小时。 叶明笍在楼下草地转了一圈,工人匆匆赶来,还不是往日那个人。 他用着蹩脚的普通话与叶明笍道歉,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很奇怪,叶明笍分明能感觉到他眼里的许多情绪。 “你是谁?你同Martin长得很像。” “我是他家的亲戚,家里穷,到何家打工。” “之前的人呢?” “他有事回去了,这段时间我来送餐。今天来得太晚了,以后不会了。” 叶明笍垂着眼不语,半晌才轻声道:“回楼上吃吧,你推我。” 他身上有很熟悉的感觉,没见过面,可他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复杂,他好像很心疼的。 “来,这些你看看合不合口味,不合再重做。”男人利索地打开饭盒,叶明笍有的没见过,见过的也是她爱吃的。 “为什么一直看我?” 男人不回话,可叶明笍却越发觉得难受想哭,“你看我干嘛,不准看我。” “林——” “呦,明笍,才吃着饭啊,可怜见的,肚子饿了跟哥哥说啊,哥哥给你吃好吃的!” 轻佻的声音从门外想起,叶明笍脸刷的就白了,筷子啪地掉在地上,她瞪着眼睛绷紧身子,“谁,谁让你来的,啊!滚出去,滚——” “我想你了自然就来了,好笍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把哥哥我心疼坏了,我还是喜欢你胖些,这样摸着也舒服啊。” 叶明笍惊恐的样子更刺激着那男生,“哎,听说这段时间有个男的一直陪你,你怎么这么贱啊,是男的就——你他妈谁啊敢打我?” “给我滚,离她远点,不然老子弄死你喂鱼!”那男人阴翳着脸,明明个子不高的,可那气势真是吓人,他护着叶明笍前面,拽着蒋涵的衣领, 森冷的视线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字一句道:“我警告你,她不是给你欺负玩的,说话给我客气点!” “把他赶出去,赶走他,我不要见他,让他滚啊!” “笍儿,咱这关系可——好,我走,不过——哼,叶明笍,你最好给我记着了,你如今是我蒋涵的人,少他妈给我招惹野男人!” 叶明笍显然受的刺激不清,抄起那玻璃杯就往蒋涵的头砸,“你给我滚,滚啊!” “林林!没事了,啊?爸爸在的,爸爸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不要怕,别哭,啊?乖女,没事的,没人能动你的……” 何诚介将尖叫扯自己头发的叶明笍抱住,他来太晚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女儿被人欺负,侮辱的。 平行番外五 “以后我还会见到他吗?” 叶明笍闭眼躺在床上,何淮安侧着身子躺在床的另一边。他是自私的,非常不喜叶明笍口中出现了别人,可他又不好展露,只得虚伪地状似不解问:“谁?” “你父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何诚介要以工人的身份与她结实,但她也从未点破罢了。 “你们相处如何?” “我很羡慕你,他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你有姐妹吗?她一定很受宠吧?” 何淮安的目光瞬时变得极为古怪,他不懂这依据是从何而来的,所谓姐妹倒是真有,不过在何家像是没有存在的。 “BB,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并非为需。好了,不说他们,你想好要跟我一块去那边吗?我们现在开始申请学校也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你要确定好。你念书时候我已经开始工作,我可以先送你去学校,再去公司。” 叶明笍没有回叶家,她住在何淮安的这套公寓里,她已决定好要出去了,不想再留在这边。 “Martin,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无论发生什么吗?” 她试探地问了这么一句,并细细观察着何淮安的神情。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对你永远不会改变。” “你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或许你知道了,就不会这么想,你会讨厌我。” “明笍,你不需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试探我,我喜欢你,爱你,就是因为是你这个人。过去的事情你想告诉我就说,我会成为一个好的听众,并且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想永远埋在心里,那就不说,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人的话永远可以说得很动听,只要愿意,一切都可以。 灯光很刺眼的,刺得她眼睛发疼想流泪,很快就有双手盖着她眼睛上,“你傻不傻?不舒服还使劲看。” “其实不是一天的事情,在发生车祸的前几天,我还在上学的时候……” 何淮安忽然尖声打断她,“不愿说可以不说的,BB,这些永远都是次要的。” “体育课下课,我去器材室还东西,就只有我一个人,忽然门被人关了,蒋涵进来,把我摁在垫子上,他动手要扒我衣服……很恶心,真的,他一直亲我,我使劲躲,怎么也躲不掉,甚至我撞到了头,你看,这就是当时留下的。我回家告诉家里人,他们开始很震惊,明笙甚至要冲过去找他。” 何淮安愣住了,他压根就没想过这种事,血液一瞬间凝固,又刹那间解冻直冲颅顶,都不敢去想当时叶明笍该有多害怕,他那张俊朗的脸此时阴沉得吓人 抓着叶明笍的手,声音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谁是蒋涵,你告诉我。” “叶明筝带我去厕所,可我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什么。蒋涵被带来了,他否认,他说不可能,因为当时他就在教室,他趴桌子上睡觉,所有人都能作证的。果然去看监控,他的确就在位置上,除了中途去过一趟厕所,其余的都没有离开的。你说见鬼不见鬼,铁证如山,竟然有人开始怀疑我撒谎……我是受害者,可我说的话没有证据,甚至家里的人都开始不信了。” “不说了,啊?不说了,我们不想这事情了,BB,不说了啊!我……你没有错的,叶明笍,你一点错也没有,该死的是他!”何淮安试图去抱住她,他能感觉到叶明笍的恐惧,她多怕啊,出了事情,到最后那个蒋涵一点也没关系的。而他呢?他什么也不知道,在国外…… “他会有报应吗?我其实不想再跟叶家有关系了。出事那天,我出走的原因很幼稚,因为吵架了。我是不小心撞到雯雯的,真不是故意,我讨厌她没错,可——而且我也是被人推的才碰到她。大家都说我是有意,他们骂我,不断细数着我的过往………原来我这么坏,这么不堪。” “不,他们胡说的,你很好,你非常好!你该告诉我的,你告诉我的话,我马上就能回来的,不管怎样,我们可以一起商量的。你那时出事的消息传来,我要被你吓死了……叶明笍,无论发生什么,最重要的是自己,你如果真有事,他们哭一下也就算了,能做什么,为你死吗?那个蒋涵……明笍,你不要想太多,你很好,别人怎样我不管,我只在乎你,没人比你更好的,不要提什么分手乱七八糟的,我们之间有问题现在提出来,我的问题我会改。叶明笍,你人没事就很好了,没什么比你好好的更好了。你明白我意思吗?” 何淮安当然生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叶明笍被人欺负成这样,他甚至不理智地想冲去把那个蒋涵弄死,砍他几百刀都是轻的。可真做了反倒便宜他了,死了就死了,偏偏没人知道他的龌龊。 “BB,你要想好了,我们现在就确定下来。去国外了,你搬出来,我们一起住。” “嗯,我记得好像有些成绩好可以免学费的,然后生活费什么我自己出去打工赚一点,我不想花叶家的。淮安,我们现在是情侣,不是夫妻,我如果住你那,你把水电还有房租算一下,我不能占你便宜。” 何淮安显然是不想听这种话的,他给叶明笍花钱是发自内心的,他喜欢,只要叶明笍高兴,他花再多钱也值得。 “你不用说这话,钱算来算去太麻烦。你也不用去打工,让你打工叫什么样子。BB,我说过,我可以把你照顾很好,不需要你去拼什么的。我现在用的都是自己赚来的,养你完全够。” 说他思想封建也好,有病也好,他觉得既然有能力能照顾叶明笍,不需要她为钱烦的,那又干嘛要她出去打什么工。抛头露面的,万一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惦记上怎么办?他不爱人过多地关注叶明笍,也不爱她过多地关注自己以外的人。 “那这样好了,你实在觉得不好,那就先算我借你的,你以后赚钱了,再还我,这样你觉得可以吗?BB,你没有出去打过工,不知道那些潜规则的。况且你在国外,很容易被欺负的,学校出事了还好解决,外面不一样,鱼龙混杂太多。” “可是我花你的钱算什么事啊,那我还不如要叶家的钱。” 叶明笍又不是为了钱跟他一起的,占人便宜的事情她不做。 “我是跟你算利息的,我的钱,放银行叶这么多,给你用也是这么多,不如给你……再说了,这也是我占便宜,这也相当于我变相地投资你,说不定能为我带来丰厚的回报。还有一点,你接受了,也代表你有想跟我继续的意思,不然拒绝做什么,难道要甩掉我吗?” “我——不是,你这样……真的不合适,Martin,你问过你家里吗?你父亲同意你这样?我要真这样做了,人家怎么说我,指不定背后嚼舌根说我被人包了。我们是单纯的恋爱关系,涉及到钱就不合适了。” “那你嫁给我不就好了,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这样不就好了。”何淮安想也不想地说道,他这行为实在草率,叶明笍都怀疑他就是随口说着玩的,她不是何淮安,向来多是走一步是一步的,根本就不喜欢提前决定好未来。未来谁也说不准,何淮安凭什么觉得以后两人就一定会在一起呢? “别说不负责任的话,Martin,这不像你。” ———— 何林曼的性格是有缺陷的,一方面而言也是偏执的,她想要的一直是不变的偏爱,她讨厌雯雯也无非是嫉妒。叶家父母爱她肯定是百分百毋庸置疑的,可不会跟港城那些人一样溺爱。不同的环境也会使她的性格发生些变化,但大体还是不变的,毕竟人还是那个人。 平行番外六 晚上,何淮安靠着餐厅外的墙抽烟。 烟这种东西伤身体,可烦得时候难免还是要来一根。 “Martin!” 叶明笍出来了,背着帆布包,扎着马尾。 何淮安掐了烟,顺手接过她的包,“家里的那个不喜欢吗?怎么被这个出来。” “那些包怎么适合背出来打工呀,人怎么想我呢。你等了很久吗?哎呀,我说啦,其实你可以不用接我的,我又不是小孩,不识路。” “如果你不出来打工的话,我也不用过来接。BB,你把这个辞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何淮安心里是憋着火的,他根本就不想叶明笍出来上什么班,“你听话,明天就辞了,啊?你看这里,来的都是什么人,万一——BB,你要真的想上班,等你大学毕业了,然后我们回去了,你就来安元好不好?我给你安排一份轻松的事情,当然,你不想去港城也没事,到时我们再说。” 叶明笍不吭声,低着脸跟他后面,何淮安停了步子,要牵她,不料叶明笍躲开了。 “做什么,生气?BB,你——你手怎么了?你这怎么这么红的!”何淮安拽着她手抬起,要碰,而叶明笍不自在地要缩,“就,就是不小心烫到了,有个菜稍微有点重,我没拿稳……啊呀,没事的,又不是少块肉。Martin,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呀,你难道没受过伤吗?” “这能一样吗?你赶紧给我辞了,听见没,辞掉!” “何淮安,你不要太过分,我不打工哪里来的钱,用叶家的吗?哼,我不想,我现在一想到那些人我就烦。我来这边读书就是为了甩掉他们,我不会再回去的。叶家人多,犯不着用我去跟蒋家联姻。” “我说了几遍,我可以养你,你花我的钱没有关系,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去计较这些的。明笍,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在意这个,送你东西你不要,出去吃饭什么也要AA,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今天有点冷,尤其是晚上,叶明笍拢了拢外套,吸了口气把脸别开,“Martin,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依赖你的,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靠自己养自己,不需要任何人,过去的教训告诉我,谁都是不能信的。” 她被关在器材室,被蒋涵摁在垫子上,即便最后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侵犯,可对叶明笍来说也没差什么了。而她的家人替她做了什么,何淮安又在哪里?到最后这事情好像就不了了之了。就她一人记着,自虐一样时不时地想起来。 “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你为什么要刻薄自己?明明可以有好日子不过,来这里打工,你打什么工,赚来的钱还不够买你手上戴着的镯子!BB,我确实现在没做到像我父亲那样,我拥有的资产也不如他,可是照顾你完全够了,让你不为这些事情发愁的。明笍,这些事情对别人而言的确没什么,这可以作为历练,作为生活的调剂,当然什么都好。我刚来的时候,我父亲也停了我的卡,除掉减免的学费,我的生活费一部分是奖学金,一部分也是自己挣来的。我没关系,什么样的都能过。可是你,我想让你开心的,你可以拿着卡去购物,可以跟朋友聚会,可以去健身,可以跟同学去野营……玩的太多了,而不是累死累活在这里看人眼色过活。这里的人对我们不友好,你来打工,很容易吃亏的。” 她太倔,完全不听一点劝。叶明笍根本不需要为钱而发愁的,叶家坚持给她卡里打钱以外,何淮安也有能力能养她。就是他父亲,刚来的时候,在港城的父亲罕见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要他照顾好叶明笍,并且要承担叶明笍的一切开销。 父亲不是慈善家,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他对叶明笍似乎很关注,而且…… 何淮安在开车,这种时候,叶明笍不想跟他吵,太危险。工作是不可能没有的,她花自己的钱,谁也管不了她,多自在。的确,这里的人似乎不太友好,但不代表全部。餐厅这边她是有想辞掉的念头,但得是在下一份工作确定以后。 这种事情不应该吵架的,何淮安如果真的尊重她,就不该那么自私地要她除掉学校时间就困在家里。 最后,叶明笍抿着嘴,不太高兴地道:“我确实可以靠家里,靠你,但我不想。外面好不好要我试了才知道,我现在不工作,毕业以后也还是要的。我不想被家庭孩子束缚,至少我的经济要独立,我要有一笔能让我安心的资产。Martin,你如果一直坚持你的想法,那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坏结果也无非就是分手。” 平行番外七 晚上没什么胃口,何淮安累了一天了,洗完澡出来,坐在叶明笍往日常坐的沙发上发呆。 她母亲生病了,故而几天前,叶明笍便匆匆赶了回去。她家里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听说是不同意的,虽然叶明笍从未讲过,但何淮安也知道。 确实论起来,他跟叶明笍一起,还是他高攀了。 有钱跟有权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一方面而言,有权其实就已经等于有钱了,而有钱,远远不及有权。 她这次回去,万一叶家劝她分手怎么办,如果那个蒋涵又骚扰她怎么办!这个时间她又在做什么,给她发消息没回,是不是嫌他烦了……想到这,何淮安不免又烦躁起来,下意识要摸口袋取烟,可恍然记起,他穿得是睡衣,是没有放烟的。 他忽然听见门那传来窸窣的声音,等彻底看去时,已经打开了,进来个浑身湿透的,衣服裤子滴滴答答淌水的女生。 “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也不说,我去接你啊!怎么了,啊?明笍,明笍!”他慌忙上前,看着叶明笍白着脸进来,一声不吭地找了把剪刀,泄愤地把手机卡取出来,用剪刀剪断,甚至还觉不解气,把一张银行卡也拿出来,剪个稀碎。 她太狼狈,且原来的一头长发也变成了短发,不整齐,狗啃似的。 何淮安只怕她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出事,惊怒交杂,从后抱着她,一遍遍抚着她头发,“出什么事了,啊?你不要吓我,BB,你怎么了啊?” “我是不是不该犯贱回去啊,我回去做什么,根本没人在乎我。为什么啊……淮安,我很讨人厌吗?妈生病了,我回去,我好担心,我一路上都很怕……可是……Martin,为什么呢?蒋涵为什么没有报应,为什么是我?他碰我的时候,我觉得好恶心,可所有人都觉得没问题。” 叶明笍崩溃地捂着头哭,短短几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淮安想问又不敢问。 “他会有报应的,明笍,你相信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不!他没有,他不会有的!我不要回去了,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了。我拼死拼活去打工,结果换来他们的猜测,说我被人包了?包啊,我是不是该真的像那样去卖,去做外围啊!” “叶明笍!”他猛地扬声,扣着她肩膀的手紧了力气,“那些嫉恨你的人天天盼着你有事,他们不会想你好的。BB,你就乖乖的,你在这边安心读书,工作辞掉,钱的事情不要去管,我有能力,能照顾你。但凡你找个轻松的,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那里太累了,对不对?这样好不好,等你毕业了,你要去哪工作我都不管,随你高兴。现在,现在就管自己的学业,其他不要做。不是一定要打工才有钱啊,就比如安元,安元是有设资助大学生念书的工程基金,你只要标准符合,就能拿到钱。不要白不要,你要不试试看?” “我看过那个,我达不到要求,我没那个能力。 ” “你要试试呀,BB,你只有试了才知道的,对不对?别哭了,你看,哭得像小花猫一样。衣服还是湿的,快去洗澡,我给你煮姜汤。” “Martin,我的头发是自己剪的,他摸了,太恶心,所以剪了。” 何淮安顿了顿,继而用指腹将她眼角的眼泪擦掉,柔声道:“好,快去吧,感冒就糟了。” 若非叶明笍,他也不想去跟蒋家作对的,可是蒋涵动了不该动的人,那就没有办法的。 虽然是同居了,可两人没有发生过实质性关系,何淮安不想吗?那是假的,他当然想,两人接吻亲密的时候,他会想将她摁在身下的,他想占有叶明笍,让她只属于自己。 “BB,我父亲明天会来一趟,他想邀请你吃顿晚餐,当然,我也会去。” 姜特有的辛辣味驱散了寒气,何淮安不知何时拿了梳子,轻轻地梳着她那头凌乱的头发,“我给你修修好不好,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也比这样乱乱的好。” “Martin,我还是有些难受。”她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淡去,仰着那张小小的鹅蛋脸靠在他身上,不自觉地轻轻蹭了蹭,“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 “不会的,我就是你的,我永远属于你。”他像是起誓般抬起叶明笍的一只手,微凉的吻便落在手背上,“我爱你,从一始终 ” “真的?” “我从来没骗你过,BB,我很早就告诉你过的,我不想玩,既然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合适,那为什么要分开呢?我不会离开的,你信我。” 当然,这是要收利息的。何淮安是商人,不做赔本买卖,他要的,也是叶明笍的心与人。 他弯了腰环住她,将下巴靠在了叶明笍的肩膀上,他是享受被叶明笍依赖的,尤其是惶恐不安时,叶明笍能做的,也就是依靠他啊。 叶家一步步地将叶明笍推向自己,而他怎么能不利用这个机会呢。 平行番外八 何诚介过来是谈一笔生意的,顺道来看看儿子。 说白了就是来看女儿的。 “明天那个家里的工人就来了,委屈你们再等等,这边的饭菜合口味吗?有没不习惯的?Martin,你年纪大,你要让着妹——对啦,我该叫你什么呢?小女仔,你的英文名是什么啊?”何诚介下意识地要喊她小名,可如今她不交何林曼了,林林也不能叫了。 “我还没取呢,好像都不太满意的。” 这样啊,何诚介犹豫了会,试探地问:“要不我想一个,你觉得怎么样?Lydia,Lydia你觉得好吗?”仿佛又回到过去,他喊着女儿的名字,而他女儿马上就笑仰着脸喊爸爸的。 “Lydia……Lydia……”叶明笍觉得这个名字还真不错,扭头冲着何淮安笑,“我喜欢这个名字!” “你喜欢就好啊,Lydia,哦对了对了,这是送你的,小礼物。”何诚介对女儿是从不吝啬的,他觉得他的林林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他想将一切都捧到女儿的面前哄她开心。可是如今还不行,太贵重的反而会奇怪。 叶明笍也不知道那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一时也不好收下,何淮安帮她接了过来,看了里面,大概清楚了,“好巧的,前几天她还说想吃这个巧克力的,她一直很钟意这个口感的。” 知道是巧克力,她倒是放心了,弯着眼笑声道:“谢谢叔叔,这巧克力特别好吃,我很喜欢!” 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女儿喊他叔叔,如果是爸爸该多好啊,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Lydia,哎呀,你这孩子真是,你瞧你,又不注意了,这嘴巴边沾上东西啦。” 他太熟练了,无比自然地抽了纸要帮她擦,可忽然意识到不对,手僵在半空中,最终苦笑了声,垂了脸,“擦一擦。”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叔叔,我觉得你好熟悉啊,我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以前认识的,你那时候来,为什么要那样看我,你认识我对不对!”心里酸胀蔓延开,她竟然能感觉到何诚介现在很难过,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能感觉到的,他很心疼。 可为什么心疼,明明,明明没有关系的啊。 “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呢,你自小在大陆长大,我生意也不是在这边做啊。没见过的……” “可是——” “BB!好了,你最近太累了,所以会有许多的错觉。怎么了?”何淮安低声询问她,看她眼眶有些红。 “真的不认识吗?”她慢慢松了绷直的身体,不信般又问了一遍,“叔叔,真的没见过我吗?” “没有,Lydia,我们总共加起来,也就见过几次的。” 但是她就是觉得很熟悉啊。 她忽然很羡慕何淮安,或是羡慕他那姐姐。 “Martin,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啊,我记得她好像是叫高茜对不对,说起来我们小时候还玩过几次的。有机会我们可以再见面!她现在还是在港城吗?” “没有,高茜在大陆,跟她母亲家里人一起住。”何诚介轻描淡写地提了嘴,并未想多说,真比起来,那个女儿远不及这个孩子要来得亲的,“Lydia,下次来港城玩几天,那里好玩的地方有好多,到时叔叔做导游带你转转!” “真的?那我可不客气啦!我之前来过的,是跟我小叔去的,他去参加什么交流会,顺道带上了我。然后我去酒店附近吃东西,就碰见了Martin,刚开始他就对我爱答不理的,想起来我就觉着真是——当然,他现在很好,对我特别好。” “Martin从小就不爱笑的,对谁都是臭脸。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给你做主!”他满眼慈爱地凝视着女儿,眼前的何林曼是鲜活的,明媚的,他不自觉地把声音放得更温柔,“Lydia,谁欺负你了,你就跟我说,我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手指头的。” “你爸爸真好,他比我爸好说话多了,我从来不敢跟我爸爸撒娇的,他会说我没样子,还会训我。当然咯,我是因为他罚我的时候撒娇的,他要骂也正常啊。你小时候,你爸爸会带你出去玩儿吗?”回去以后,叶明笍没有立刻回屋,扒着窗户那看外面,何诚介的车子还停着。 “他很忙,而且我也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单独出去很少。后来家里条件好了,更没时间了。” “我爸爸也很忙,我妈也是。我小时候其实特讨厌那些生病的什么人,因为只要医院有事了,我妈就得赶过去,我爸也是,他常常出现电视里头,我想他了就看电视好了。我以前不理解的,我还哭,闹着不让他俩走……我妈心疼我,一直哄我,但我爸……他是个很严厉的人,做事一板一眼的,他见我哭,呵斥妈不要管我……后来是明笙他们过来把我拉走了。其实家里人多了,兄弟姐妹多了去,就是这样的,大家互相照顾,毕竟家里特殊,父母见不着面的,跟几个堂兄弟姐妹感情还更好。可是我跟他们合不来,他们说我脾气太差了,心眼儿也多。这是我听二婶说的,她跟人说我的时候我听见了。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当然啊,他们对我也没什么恶意的,总归自家人……” 叶明笍放下了窗帘,重新坐回了沙发,“Martin,所以我喜欢跟你一起。你总让我觉得我好像做什么都可以的。但是我也会怕,我怕哪天你也受不了我了。” 她患得患失,从何淮安那得到独一的爱,又怕哪天失去了这份感情。她忍不住靠过去,捧起他的脸问:“Martin,你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吗?” “他们是他们,而我永远不会是他们。” “可是永远太空了,谁也不知道的。”她低头吻他,纤长的睫毛似小小的蝶翼,盖着那双黑润明亮的眼,“Martin,你可别骗我,不然我不会那么轻易算了的。” 番外 林先生去世一年,他那排四的公子忽然告诉我,说是想为父亲撰写一部回忆录。 那位四公子是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闲余之时,会写些短诗或文章。 艺术家说,要为父亲写部回忆录。 回忆录,既然回忆了,那便从头开始回忆吧。 林先生是家里的独子,自小便是千宠万宠地长大,甚至在一段时间,港人打趣时会道,“你以为你是林西寒啊!” 此处的林,便是林家,林家的公子林西寒。 通过照片,孩童时的林先生与普通孩子没区别,而那些阿谀奉承之人总会说带着贵气。 不过他身旁的女孩倒是长得可爱,像个洋娃娃。 林四公子说,那是何家的小姐,生前是何诚介最疼爱的女儿。 听闻林先生念书时候,少年轻狂,谁也不放在眼里,时常打架惹事,弄得他父亲火大万分,棍棒教育总是免不了的。 这事情我倒是知道,据我母亲说,当年的曲靖乱得很,里头最出名的四人帮便是以林先生为首的几家公子小姐。 很难缠,凡事惹着这四个里的一个,不死也要脱层皮。 曾有人提出为林先生撰写自传或是回忆录的,可是林先生道他不爱回忆,也不愿回忆。 总之过去之事甚少听他说起。 少年时候的林先生意气风发,那做派,那架势,真是十足的公子哥儿,就差把纨绔一词写在脸上。 但在我的记忆里,林先生是温和有礼的,也是与人保持着一层距离的,他待谁都是温文尔雅,见着孩子也大方地给什么糖果点心。 很难想象,如今这样人人夸的好先生,在过去是一街头恶霸的形象。 他曾在国外留过学,有段时间还是与他那何家的表兄一块。 那位先生我见过,却从未说过话,他性格似乎很孤僻,见着谁都是冷着脸没笑的。在过去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他身旁时常带着一与我年纪相仿的男生,外头都说那是他的私生子,可知道内情的却说是他父亲的私生子。 那位何先生早早过世了,他去世时候的年纪并不大,而且他也没结过婚的,原因不明,猜测许多,有说他性取向问题的,也有说他为情所伤的,还有说他准备皈依佛门的,我甚至还见过有说他是因为他那早逝的妹妹。 好几次的商会酒会,何先生只是带着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将其带入这个圈子,慢慢地为他积攒人脉。我以为,如今安元能在其手上好好发展,也脱离不出何先生的谋划布局。 何林两位先生是表兄弟,但说是表兄弟,二人的关系一点也不好,见面从未打招呼的。 可在上一代,听说两家关系是极其要好的,那位已逝的何小姐时常在林家小住。 林先生临终前曾交代过,他去后把一盒子里东西一块烧掉的,我很好奇,跟着四公子一道看了去,原是一堆的照片,里面多是林先生幼时的,念书时的,也有青年时候的。 左右年纪都不大,是未婚前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特别旧,也可以看出照片的主人时常拿出来翻看的。 上面总共有叁个人,从左往右数,依次是林先生,何家小姐与她的兄长何先生。 四公子说,他几乎没听过人说起这位何家小姐,就是林先生自己也不提。我们都未见过的,因为何家小姐是在一场车祸中去世的,很可惜,她当时年纪不大,才二十来岁。 我爸爸倒是见过,他告诉我,何家小姐是个脾气极差的人,差到什么程度呢,谁说得话惹她不高兴了,她完全可以把水浇人头上,不管是热水还是冷水,一点面子也不给。可是漂亮也是真漂亮,她追求者也有很多的,从读书时候就有,只是很奇怪,那些人有的是莫名被人打,要么是被逼着转学离开。 故而何小姐虽然漂亮惹人爱,可没人敢去追求她。 他说林先生与何小姐的关系极好,好到就像一个人一样,两人做什么都要在一起,翘课也是一起翘,抄作业考试也是林先生弄了答案,再给那位何小姐。 听闻我二叔当年是与何小姐发展过的,惊讶之余我不由去问他。二叔倒是大方,只说尚在发展,实际并未有过什么,还说何小姐的确漂亮艳丽,奈何性子颇似孩童一般难定。 记忆中,林先生从不提她,有次四公子无意间问起,惹得林先生勃然大怒,甩脸就走。我们都以为他是厌恶极了这位表妹,烦到听不得她一点事,甚至名字。 我与四公子翻了林家还存有的照片,突然发现有关林先生年轻时候的真是少之又少,总共加起来大约也是不超过十张的单人照。 他的日记也没有,听说曾经有,但是林先生烧了。 于是四公子又去问了他母亲,林太太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只要她知道的,她都会说,不知道的也不会编,不确定的更是直接讲。但谈到何小姐,林太太忽然闭口,她只说尊重林先生,是不会说有关这些事情的。 我们无从而知过去,只得放弃。 最终这本回忆录还是发行了,通过一些人的回忆,大概将林先生的一生串联起来,其中参杂着许多人,也间接地叙述了那些人的过去。 在查找资料的过程中,我忽然发觉林先生的过去似乎都与那何家小姐密切相关的,正如我父亲所说,他们是亲密要好的兄妹,好到可以当做一个人。他的回忆里很难去挣开那位何小姐,所以是这样才不愿去回想吗? 我想他们的关系一定一定是很好的,不然为何那些烧掉的照片全是二人的合照呢?那叁人合影里后面写着‘赠西寒’,其中西寒二字前肯定还有什么字的,只是被反复摩挲而掉了。 很巧的是,在何家的老宅,我们也找到了一模一样的照片,那张就比较新了,后面也潦草的写了兄,妹,二字。 林四公子将其收在了回忆录里,他认为很有趣,是他唯一见过的,何林兄妹叁人的合照。 只是好可惜,何小姐去了,何先生去了,到最后林先生也去了,叁人唯一的合照也只有这学生时代的,在何家的老宅,在那花园,背景是梦幻的绿色与绮丽的花卉。 何家小姐站在中间,星月一般的眸子笑时含光,而林先生懒洋洋地将手搭在她肩上,头也往她那偏着。何先生微微侧着身,抿着的嘴角隐隐也透着点笑意。 上市那日,听说刘太太也买了一本,若是了解那段过往的,也无人不知她的。何先生恨极了她与丈夫刘嘉楠,到死也不忘叮嘱人继续打压,何氏在在一日,刘氏必不得好过一日。 就这样吧,属于那个时代的人与事都将逝去,如今留给后人的是无限唏嘘,可唏嘘以后,我们还是过着自己的日子,怎会停留与他们的时代呢。 林先生已经去世了,过去的旧事也被封锁在时光的盒里,无人知晓,在不知不觉间,一切一切也会随着风淡去,如散去。 属于那个时代的人与物终将谢幕,一遍遍的爱恨痴缠也随着主人公的离去而完结散场。 于是我轻轻地将花分别放在何先生与何小姐的墓前,照片的女子笑靥如花,正处于大好韶关之时。花是父亲托我带的,他如今不方便,不能亲自来看旧友,心中很是惋惜。 林四公子倒是没说什么,恭恭敬敬地祭拜完才带着我出去。 “我听说爸爸很疼这个妹妹,可两人因为吵架不联系了。后来她去了,爸爸很痛苦,他连道歉都无法说出口了,Uncle生前不许爸爸去墓园看她,但是我知道爸爸有偷偷去的。”他亲自开车,驱往林氏墓园,外头阳光明媚,斜斜折进的光线照在他那张肖似其父亲的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如今的何家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虽然合作还在,可人情是一点都没的。我大哥盯着安元这块蛋糕好久了,准备动手拿下。” 这很难,毕竟是何先生一手教出来的,纵使出生不光彩,可能力还是有的,我父亲就非常看好这代的接班人,预备着将我兄长的女儿嫁给他。 可我自然不会明说的,因为一切未定。 “那祝他如愿。” 番外 情人节的那天,何林曼从医院回来,因为何淮安伤得比她重,故而仍在住院当中。 孩子如今被送到大陆了,她住在老宅,同父亲生活。 房间是过去住得房间,打开灯,何林曼愣了几秒,床上的铺满了艳丽的玫瑰,地上摆着不同她钟意品牌的盒子纸袋。 莫名的,她想起在医院时,何淮安古怪的神情,临走前还不死心地试探她。 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有点想笑。 真难为他住院还想着这一出。 厚厚的玫瑰花瓣中,她摸到一封信,拆开看时,是何淮安的字迹。 何林曼女士: 我很抱歉,这次的情人节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甚至也不能陪你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我唯一能做的,或许只能将你钟意的东西买来赠你,换你一时的开心。 Lydia,我们相识已有数年,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曾自卑于我的出生,痛恨你我之间巨大而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的父亲是港城家喻户晓的何生,而我只是家境贫困的穷学生。我既不能为你买精美的发卡,也不能痛快潇洒地带你去高档餐厅。 少年时候的你漂亮高傲,看人也永远是仰着下巴用余光的,你有倨傲的资本,更有美丽的皮囊,可比你漂亮的人太多,比你优秀的也数不胜数,为何我非何林曼不可呢?你这是你常问我的,其实也无需纠结,因为并非所有都可以解释,比如我爱你,比如我对你的一见钟情。许多的莫名其妙,若都有答案,那也实在太过刻板跟无味了。 何林曼,我不得不说,你这人其实真的很麻烦。脾气不好,话又招人厌,眼泪跟不要钱一样说掉就掉,心眼小,做事也不考虑后果,无章法地瞎胡闹。 我是普通人,我当然也会有烦得时候,有时候真的很想揍你一顿解气。当然,你哄人的本事也不小,甜言蜜语一大堆。 从前到现在,我惹你生气的次数很多,尤其是出国那次,虽然是不得已,可我也是必须要去。 其实你做饭并不好吃,要么太淡,要么太咸,反正极少是做得正常的。当然,我也不会做饭,老实说,当年的糖心蛋只是因为我分不清盐与糖。专业的事情交由专业的人来做。我娶你,只是因为我爱你,我想与你在一起,而非需要你来给我洗衣做饭的。故而你也无需去刻意地学习,只用做自己就好了。Lydia,我永远都是那句话,你只要去做就好了,天塌了也有我给你顶,不用顾忌太多的。 你常要我说什么情话哄你,可是怎么办呢?我这人就是讲不来的,我嘴巴笨,脸皮薄,讲不来那些黏黏的话。可你高兴时候凑在我身旁跟我说时,我心里也如灌了蜜一样好甜。你时常问我对错,可Lydia,事情的对错并不重要。是非黑白是可以颠倒的,这世上并未肯定的对错,而我也不在乎那些,我只想你能开心高兴。 我知道因为工作的原因,忽略你太多,时常因为加班而不能赶回来陪你用餐。我们如今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很少,较于从前,几乎可以算没有的。有时因为公司的事情,带着情绪回家,难免会殃及到你,你是无辜的,也很委屈,可你从不跟我计较,我很感谢你。 何林曼,在写信之前,其实我也很自责,是我的疏忽使得你跟儿子受到了危险,在漫长的等待里,我根本不敢闭眼,就怕睡去了错过什么信息,而且我也实在没有心情睡,我只想快快见到你跟儿子平安回来。这场事件的背后,其实我也有责任,若是当年我看着你点,少让你与这些人接触,那么会不会就没这事了呢? 可没有如果,这世上好像也没有事事如意的。我能做的,就是杜绝了未来再次发生的可能。 我们结婚以后,我主负责工作,而人际方面的事情都由你负责。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很幸苦,可回回都能帮到我许多,在一方面而言,你是我最佳的拍档。 成为一名合格的好太太实在要学习太多,而我想告诉你,你不用事事完美,学什么也只需慢慢来就好,不喜欢就不学,人高兴就好了。我是你丈夫,也可以做你的朋友,兄长……你脾气不好没事,我脾气也不好,互相让让就OK了。我很庆幸能够遇见你,或许我的好运都花在这上面了,跟你结婚,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这很幸福,我每一天醒了看见你,就觉得很开心。未来路好长,我只想跟你一人慢慢走的。 何太太,在这个遗憾的节日里,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待我康复以后,会再弥补你更好的。 我想你看见这封信时应该是晚上,那么晚安,祝你好梦。 何淮安 —— 你们想看什么番外,可以留言告诉我 番外·旧事回往·刘嘉楠(一) 听说林家四公子出了一本回忆录。 刘嘉楠下班回来,看见家里的客厅茶桌上正巧放着。 他倒是无所谓地翻了翻,里面净是老熟人。 而在一页的照片上,他的目光终于被锁住,原因无他,照片里的赫然就是何林叁兄妹。 纵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看见何林曼还是会觉得惊艳,甚至他依然会记起少年时的悸动。 妻子外出买菜了,她能干厉害,将家里收拾的仅仅有条。 是与何林曼截然相反的。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啊,一个个的,都走得差不多了。 他并不是一个爱怀念过去的人,因为相比起来,他如今的生活实在太过平庸,那些纸醉金迷,肆意挥霍的日子宛若梦一般。 很早以前,刘嘉楠与林西寒这样的人就完全不一样的。 对方出生名门,含着金汤匙,是人人追捧讨好的林家少爷。而刘嘉楠呢,是被港圈所不屑的疯狗。 于是当疯狗惦记上了何家女,自然引得有人不满了。 刘嘉楠至今还记得,当年的曲靖钟意何林曼许多,可无一不敢同她表白的。因为她有个表哥叫林西寒,林西寒最忌讳的事情便是妹妹何林曼被人惦记肖想,他不允许那样存在的。 少年时候的何林曼像个洋娃娃,安安静静地站在林西寒身边,脸有些肉,眼睛大而明亮。她对不熟的人是不屑说话的,而整个学校,真正被何林曼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她表哥林西寒。 那些胆小的人总是悄悄地将巧克力之类的塞入她抽屉,可这些东西永远不会被何林曼知道。因为在此之前,林西寒永远会清理干净的,绝不留一点。 “我妹妹不需要这些东西陪的,他们连玩的资格都不够。” 那时的林西寒远不如现在沉稳,桀骜的眉眼间有着一抹郁色,嘲弄着将那堆东西狠狠砸进垃圾桶。待他的妹妹来时,课桌里干净整洁,放着林西寒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他们的关系太好,好到旁人根本无法插入,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亲密无间,做任何事都是形影不离的。 故而当得知他暗恋何林曼时,少年冷着脸拦住,眼里是化不开的浓墨,“我警告你,别给我惦记不该想的人。尤其是我妹妹——理她远远的,不然我让你刘家滚出港城!” 林西寒的底气来于他背后庞大的家族,他也的确也这个嚣张资本。可刘嘉楠年轻,正是欲要与天比高的年纪,他根本不怕,更是挑衅地笑道:“你这样管就不怕是你妹妹看上我吗?说不定哪天,你妹妹Lydia求着要嫁我——” 两人撕打一团,双双叫了家长。 而当事人何林曼不在,她请了假。 回去以后,父亲再叁叮嘱切莫再与林西寒起冲突,凡事避着他走算了。 或许那时家里已经有些不太安稳了,而父亲也强撑着不说。 再见到何林曼是好几月以后了,她与林西寒似乎有了矛盾,二人较劲一般各生闷气,互不搭理。 刘嘉楠听说她的兄长何淮安回来了,港圈不少人暗暗观望着这个新来者,听说是个冷脾气,不爱玩的。 “这是我哥哥送我的。” 有天,他路过,听见何林曼不无得意地展示着她脖子上的项链,而周围的羡慕声使得她更为得意。 “西寒对你好好,这是哪家的,我从未见过。” “什么西寒,这是我哥哥送的,我大哥,是Martin送我的!”她反复解释,而当听见有人想接机打听何淮安时,脸终于阴下来了,“你算什么东西,连我大哥都想惦记?想死是不是啊!” 他不由嗤笑,目光从林西寒阴沉沉的脸移开,不由哼起小调的。 两人不愧是表兄妹,说话也像得很。 而后来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周繁丹被轮奸,陆倩倩被何林曼打压欺负,刘家出事,周繁丹跳楼,何林曼生病,陆倩倩自杀,他……匆促出国。 国外的生活并不好,父亲虽然留了钱给他,可是还是要省的。 巧的是,他碰见了何淮安,那个做事低调,与妹妹何林曼完全相反的人。 两人关系其实还算不错的,甚至合作赚了一笔,还约着回了港城再合作新项目的。 何淮安几乎不谈家里,更不谈何林曼。与林西寒这桀骜公子不同,何淮安做事稳,眼光毒,胆子更是大。 待积攒着经验人脉差不多时,何淮安受父亲之命回了港城,陆续投资各个产业,并收购一间空壳公司后取得控制权,与政府合作,成功借此上市,用实力狠狠证明了自己。 等刘嘉楠回去时,安元已差不多是何淮安在接管了,而他妹妹何林曼每天点到似的去公司,倒也不做事,就坐那看看书,玩玩手机。 没人敢说她,毕竟就是何淮安要她来的。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见到了何林曼,而对方似乎就不知道他是谁的,草草看了眼,继续翻着她手上的杂志了。 “Lydia,你去休息室躺会,不然下午没精神。”何淮安微微挡住了他的视线,虚伪地牵动嘴角与他客套。 重新回来,他需要人帮一把的,而何淮安是最最好的人选。 “女人的事情我不会干涉,我只在乎我的利益点是多少。”在与高茜拍拖后,面对他的试探,何淮安笑举了举酒杯,里面的酒液宛若血一般猩红,可话音一转,眉眼阴郁的男人还是道:“不过我妹妹确实有些孩子气,她的话你无需放在心里,你与高茜恋爱是你的自由,我们并不会干涉。” 虽与林西寒是表兄弟,可刘嘉楠还是更欣赏何淮安些,也更认可何淮安。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咯!” “当然!” 番外·旧事回往.刘嘉楠(二) 刘嘉楠同高茜相处很融洽,准确来说,这个高茜是陆倩倩。 她如何成了高茜的呢?这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恨何林曼,而何林曼亦是厌恶着她。 “我听闻刘先生曾与一名陆姓女子交往过的,那女人死了,你火速离了港城,难道心里不愧疚吗?” 与何家人用餐时,何林曼突然发难,支着下巴的腕子莹润白腻,像一捧雪。 “我还听说那个鱼蛋妹手段好,不仅跟你刘先生处,还勾着我表哥西寒胃口,见识过这样厉害的女人,刘先生还对高茜有兴趣吗?还是说高茜姐姐的本事更高,惹得你忘记旧爱啦?所以啊,我觉得老话说得真是好,破铜配烂铁,你说对吗?”她好似天真一般将恶毒地话讲出,见得高茜难看的脸如愿捂着嘴吃吃地笑。 何生警告地提了音量,“Lydia,你如果吃饱了可以提前走人,不需要在这陪我们。” “爸爸,我连筷子都没动,肚子怎么会饱呢?想赶我走大可直说,何必这样。” 他她是受宠的,只有受宠的孩子才敢这样没分寸地由自己胡来。 “爸爸,她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同孩子一般见识。刘,我妹妹被家里养得太娇,说话也没什么分寸,无需理会,待回去,我自然会好好管教她的。”少言的何淮安终于出声,拉着要走的何林曼道:“谁教你这样胡闹的?想走想留,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坐下,一会坐我车走。” “不,我跟大哥你不顺路,我要走也该跟爸爸一起。是啊,我太坏,没人爱我,哼,那我自己走回去呗,左右没人在乎。” 刘嘉楠很早就意识到一点,何林曼这人只适合来喜欢的,娶她或是交往实在不合适,极少人能受住的。 她太坏了,丝毫不管人死活的,只要碍她眼就要铲除的。 若是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于是在一个雨天,刘嘉楠接到陆倩倩的电话,女人兴奋地告诉他,何林曼被赶出何家了,何生决定要把她送到国外。 他垂着眼道恭喜,事实上他其实也该高兴的,如果没了何林曼,陆倩倩或许可以成为何生的好女儿,而他能得到的东西自然不少。 可事情会这么顺利吗?不见得,何林曼背后还有林西寒,只要撒个娇,林西寒那个公子哥什么都可以帮她。再不济有何淮安,虽摸不准两人的关系好坏,可何林曼若真出事,何淮安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刘,女人之间的事情何必参与一手呢,这样实在不好的,你我若是都出手,这背后的意义就不简单了,对吗?我虽不爱多管闲事,可我更不会让Lydia吃亏,之前的小打小闹只当给她长长见识,磨磨脾气罢了。可一而再再而叁地挑事,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跟我挑衅呢?我这话只讲一遍,再有下次可没那么客气了。你若想安稳待在港城,或者让那什么高茜好好的,那就请老实一点,不该有的心思掐掉。我是不想跟你翻脸的,但不代表可以容许旁人来欺她,麻烦你们离我妹妹远一点,别来招惹她,不用和平相处,能做到互不干涉就行了。” 意料之中接到了何淮安的电话,在这场事件里,刘嘉楠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是非常清楚的。 “我有时好羡慕何林曼的,都这样了,她爸爸还把她当宝贝一样,一天没见到,晚上睡觉都不安心。”陆倩倩搅着咖啡,掩在暗处的面看不出喜怒,“我从前与何淮安算是堂兄妹,即便我们都知道他不是陆家的孩子,但我爸妈待他也很好。他话很少,从没见他笑,见面了也无非点个头。可如今看他怎么对何林曼的……我其实是嫉妒的,我不懂为什么她能这么好的命,谁都爱她疼她呢?” “你错了,只有她家里爱她,外头恨她的不计其数。” “可至少何家能护住她的,没了何家还有林西寒。” 是啊,没了何家还有林西寒。当年谁不知林公子的表妹是碰不得提不得的,敢对她动心思,林西寒就敢打得他进医院。 “昨天看见她了,跟Martin一起,好像安静了许多,她大哥说什么都听的。老实说,你那个消息真的准确吗?Lydia并非何家的孩子?”刘嘉楠实在不相信,因为何生太疼这个女儿了,就没苦过她。 “百分百,不过她亲生父母也不简单就是了。前几天找过了,可惜她不在。何林曼那样的娇娇女有她大哥照顾,怎么会吃苦头。说来也巧,每次她打家里电话,都是我接的,有几次她来家里,她爸爸倒是没出来,何淮安倒来了。不知说来什么,乖乖走了。” “这对兄妹会不会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你说在一起吗?怎么可能,何林曼就是再疯也没疯到跟何淮安吧。” 比起陆倩倩的嗤之以鼻,刘嘉楠却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要看过就知道的,没有哪家的哥哥是那样看妹妹的,或许何林曼没那心思,何淮安是绝对有的。 ———— 之前那个平行番外是后来修改过的。因为我后来又想,何林曼是叶家的女儿,她的父母必然是爱她的,在那个环境里,就算她天生坏种,可也是有人会教她善恶对错的。倒也不能因为何家的父母疼她而刻意营造出她与叶家的矛盾。 刘的番外大概还有一章结束,还有什么意见想法,都可以留言,我看到的话,能做到就尽量去完成哒 番外·旧事回往·刘嘉楠(三) 何林曼去世得很突然,在外出的时候,因为车祸,送进医院抢救也无力回天了。 那时她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一点也不大的。 何生受不了刺激,当场就昏过去了。 林西寒揭开白布,眼泪止不住地掉。 “林林,你在跟我生气对不对,你这样的玩笑太过分了,你醒来,我同你道歉啊,我——我肯定帮你,我帮你把高茜赶出港城好不好?别吓我的,林林,林林你睁开眼,我是西寒啊,我,我是你表哥林西寒……别闹了好不好,这是恶作剧对吧?” 没人回应,若真是恶作剧多好,没人会想何林曼死的,就连陆倩倩也没想过。 最后,她被何淮安带走了。 陆倩倩瘫倒在地,脖子上还有明显掐痕,而林西寒要拦住他,可莫名又止住。 “Martin,你要带妹妹去哪?” “不要喊她妹妹,她不想听的,她不是你妹妹。”何淮安摇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怀里的何林曼只是睡着了,而他是来接玩闹累的妹妹回家的。 这样的局面不是任何人想看见的,从没人这样希望的。 撞死何林曼的是周家夫妇,原因也是因为多年前自杀的周繁丹。 即便那天没有陆倩倩,何林曼还是可能会遭车祸的。蓝欣他们一直在等,观察很久了。 何林曼死掉了,在一个夏天。 至此,彻底留在了二十六岁。 何淮安知道车祸的真相吗?他当然知道,可就算知道,他也还是会迁怒于人的。 刘嘉楠与陆倩倩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因为有何淮安的打击,他想要出头实在太难。没人敢冒着得罪何淮安的风险来帮他的。 “我其实没讨厌过你的,真的,甚至说我还暗恋过你。”在结婚前一天,他买了玫瑰去墓园,照片上的何林曼笑得好开心。 “我听林西寒说过,你喜欢玫瑰,无论什么玫瑰都喜欢。”刘嘉楠莫名叹了口气,将花放下,“你肯定开心了吧,见到Martin这样整我们,你要是还在的话肯定高兴坏了。Lydia,我们都没想过要你死的,不管你信不信,都没想过。造成今天这样死局一样的场面大家都不想的,如果可以,我还是想你好好的,就算骂我也没事。其实倩倩吧,也挺好的,你瞧不上她,无非是因为当年的林西寒跟她拍拖没陪你,对吗?可你知不知道,林西寒待她并没多尊重的,但凡他上点心,倩倩也不至于跟我啊。你们这对表兄妹真是害人,为什么非要去招惹不相干的人来解闷呢。我今天来,也是告诉你,我跟倩倩要结婚了,以后不会来的,你放心。Martin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也会好好过自己生活的。你的东西还是你的,永远都是。Lydia,其实我一直很想说,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会包容你的一切,知道你所有缺点不足还是爱你。而你一直很幸运地拥有他们,你的父亲,舅舅,舅妈……他们真的是打心眼里爱你的。为何你会害怕不安呢?” 他问,可是不会再有人回答的。何林曼已经死了,说得再多也听不到了。 出去时,他碰见了林西寒,那人戴着墨镜,手上捧着也是玫瑰,还拎着一盒蛋糕。 他们没有打招呼,林西寒不屑,不想,而他更觉没必要。 这些花最后肯定会被扔掉的,何淮安每天都来,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故事的最后是什么?那位何家的女儿淡出了港城的记忆里,大家都过着自己的生活,她表兄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一年又一年过去,从父亲做到了祖父。 有次两人竟然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碰见了,最后随便寻了个地方喝着刚买的啤酒。 刘嘉楠鬼使神差地问他是否知道何林曼非何家亲生的孩子。 林西寒说知道,可知道太晚。 他又问,若是早知道就会把心思说出来吗?这两个好有意思的,一个打死不说,一个毫无察觉,甚至残忍点,何林曼根本就没那根经。 林西寒会说吗?不会的,他看着对方闷闷灌了一大口就知道答案的。 “我胆子没Martin那么大,输给他,我心服口服,可又还是好不甘心,明明,明明我同她才是最亲密无间的啊,我们自小一块长大,一起上学,分着吃点心,盖着同一条被子。明明,是我先认识她的啊……为什么现在到这样地步的?我连跟她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就是想哄也哄不了啊。她这样让我哪里敢去想以前,我只有去想,脑子里全是她的。好霸道,就是死了也忘不掉的。” 林西寒红着眼眶突然问他,“你说林林是不是恨死我了,为什么那时候我不听她的话呢?如果我——” “你喝醉了。” “他们都死了,Martin厉害,死咬着不结婚,一声不吭地接来姑丈的私生子。可我怎么办,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林家不能断我手上啊。我也想守着林林,可是我不能——做人不能那么自私,我总要考虑考虑家里啊……我想忘掉的,只要不刻意去想,其实可以做到。可近来不知为何,又开始做梦了,梦见Martin刚回来,梦见那年我们在何家的花园拍照……” 他真的醉了,刘嘉楠看着他的助理保镖把人带走。第二日出席的慈善晚会上,又是那衣冠整洁,风趣幽默的林先生。 如今,林先生也死了一年了,过往的死多头老伙计剩下的真是不多了。就是谁再当面喊他一声疯狗也很怀念的。 门口了,妻子与孙女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他放了手上的书,走去迎接。 都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物是人非,再想也是给自己添堵的。 有人说年少时还是不要见过太惊艳的人,因为太让人忘怀不掉了。 可对刘嘉楠而言,好像也就那样,他还是觉得何林曼美的,如果可以,他还是愿意去同何林曼交往。可非她不可吗?没有的,真没到执迷不悟的地步,偶尔想起最多不过就是唏嘘。 不是所有人都如何淮安一样,愿意耐心死守一人的。 他依然觉得娶陆倩倩没错,甚至还会庆幸自己的妻子是她。 这种生活很好了,安安稳稳的,已经很辛福了。 番外(一) 每个家庭都是一样的,父母一位是白脸,一位是黑脸。 而我爸爸永远是黑脸那位,无论是对我们兄弟几个还是姐姐妹妹。 不客气的说,我们都是怕爸爸的。 妈妈管不来我们,总是拿我们没办法的,她试图板着脸要我们知道事情的厉害关系,可要不了几分钟,她便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着鼻尖同爸爸道歉,“sorry啦,还是交由你来处理吧。” 于是她出去了,原本跟着一块傻笑的我们见着爸爸,忙迅速低了头坐好,唯恐做出任何挑衅行为。 小时候,我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去姥爷那,他会带我去这儿那儿的转,想吃什么也痛快地给买。不像妈妈,总嫌脏不干净。 姥姥的手很巧,我的许多毛衣都是她织的,又暖和又漂亮,更重要的是独一无二的。 她做得东西也好吃,比妈妈做得好吃百倍。 可我嘴上是不敢说的,只敢暗暗地比较。 小时候的我不明白,为何妈妈有时会唤爸爸哥哥,而对我那明笙舅舅就不太亲。又为什么妈妈姓何,而外祖家姓叶呢? 姥爷想了许久,趁着给我擦嘴边糖渍的功夫解释,“因为爷爷太喜欢妈妈了,妈妈也是他的女儿,所以也姓了何啊。当然咯,你要愿意,也可以姓叶的嘛!” 这事我不敢说,唯恐说错话回家又是一顿骂,支吾半天,胡乱咽了嘴里的糖。 姥爷好无奈,叹气着把我抱起来,“你这孩子心思忒多,姥爷跟你开个玩笑倒是怕了。平日里见着打碎了花瓶,把你妈妈的花掐了也不怕啊。” 我嘿嘿地捂着嘴,扒着姥爷的衣服又要骑大马,玩着高兴时给妈瞧见,罚了一下午的点心。 因为爸爸说我太胖了,该减肥。 好伤心。 妈妈同明笙舅舅关系一般,但同林家的西寒舅舅非常要好。爷爷曾笑说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关系。 不过我也可以喊他干爸的,他认了我做干儿子,表弟Joe有的我也有,有时我的那份还比他好。他比爸爱笑,也没爸那么严厉的。在国外的庄园度假时,正值冬季,西寒舅舅一手一个地搂着我与Joe,小小的我们围着火炉,看那橘黄的火光映着低头念书的舅舅,听他活灵活现地演绎各个角色。这时,若是oonagh舅妈来了,舅舅便像松了口气似的笑道:“你这个女主角好大牌,轮到你戏份人也不在的。做什么去了,不老实交代,要有惩罚。” “他好坏的,你们都不要理他,我们吃蛋糕,让他一个人演。” 舅妈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就着舅舅方才念完处接着讲。 Joe说他羡慕我,可我又何尝不羡慕他呢。爸爸太忙了,忙起来连妈的无暇顾及,更不要说我们几个孩子。而西寒舅舅则会将时间挤出来,陪我那几个表兄妹们。 我大哥日后是要走仕途,所有人都说他会是港城徐徐升起的新星。而二哥与姐姐会接管家里产业,早早就跟着爸爸学习。我与妹妹因为年纪不大的缘故,倒是过得松散些。 十八岁那年,我离开港城,独自前往异国求学。其实我并不聪明,说实话,我的确不属于天资聪颖的类型,反应也比人迟钝。所以我早早便知道要想得到什么,势必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赚得第一桶金的时候,我年纪不大,故而我异常兴奋地告诉爸爸,甚至在说得时候,心脏还是怦怦跳的。 “那很厉害,Keh,在你这个年纪,我并未有此成就的。你比我想的还要出色!”爸爸的祝贺使得我有些飘飘然,晕乎乎地像是踩在云朵上。 他太强了,是我们兄弟姐妹们眼里最厉害的人,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超越他,成为一个比他更为传奇的神话。 那时我太天真,殊不知爸爸的桌上正放着一份分析报表,有关于他对我此次投资的看法。数年以后,我有幸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红字圈符号,不禁为此时的自己而发臊。 好运来时如洪水一般汹涌澎湃,我逐渐被周围人的奉承夸得晕头转向,于是自诩为专家股神,傲慢地否定别人,却致命地坚信认为自己一切都是对的。 在两年后,我赔得血本无归,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莫过于脖子上挂着的玉牌,那是家里每个孩子都有的。 原本的赞美瞬间变为泡沫虚影,恶毒的讥讽朝我打来,一时间,我如落水狗般狼狈,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到港城。 回去以后,我过得非常苦闷,也莫名不敢外出的。 小妹笑我怯懦,二哥劝我莫往心里去。爸爸忙得很,根本无暇顾忌我那少男的伤悲春秋。 “Keh,你这样实在没有必要,为此伤了身体才是大亏。”妈妈实在看不下去,命人开了门,把我从床上拽下来。不知从何时起,我竟高她一头了,不是小时候那个抱着她腿撒娇无赖的豆丁。我猛然发觉时间在悄无声息里飞逝流转,可看见妈妈抿着嘴瞪我,又好像一切没变的。 好吧,我还是那个让家里最操心的孩子。 “听闻你近来过得很是忧愁,饭也不吃地闷在屋里哭?” 爸爸拧着眉骨,那副神情很微妙,震惊有,不耐也有,但更多还是不可思议。 “为这小事而气馁,keh,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吃得了甜,碰不得苦……遇点事情就好伤心,嗯?keh,我以为这很糟糕。”爸爸坐在椅子上,一天的疲惫使他现在过于冷漠,而我也不像他儿子,更像是汇报工作的员工。 番外(二) 其实对于父亲我始终是敬畏居多,或许是因为他常年板着脸,又或许是他对我们太严厉。总之对比起来,我还是更亲近妈妈的。 “Keh,别人与你说话时,沉默是很失礼的行为!”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是的爸爸,我很难受,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记得我很早就告诉过你 从未有稳赔不赚的好事,就算有,也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就是那砸到机会的幸运儿!”他随手指了指屏幕上的K线图说:“这支股已经涨了好几天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大蛋糕,可这背后是你宋家uncle在操盘,就等着机会差不多时大赚一笔的。儿子,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不变百分百的,所有东西都在动,你若止步不前,自鸣得意,那只会被淘汰。” “可是,可是我还是很难受,我的钱全赔了,现在身上一点钱也没有。” “这是教训,花钱买教训,这样才深刻啊。我跟你这么大,哪里有钱去搞这些,你爷爷把我扔国外,家里不给回,我除了学费跟生活费是他负责,其他想要的都要自己去赚。我都一次搞投资就亏了,亏了比你好多,那段时间我有上顿没下顿的。人都有失败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爬起来再走。” “那,那你后来怎么才赚到钱?我听uncle说,你在国外就已经在人家企业做事了。” “经验要积累的嘛,我又不是天生厉害的。我第二次投资还是亏钱,第叁次也是,人家都笑我衰鬼!可是——”他忽然停止,玩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最后我还是成功了,就算前面亏再多钱怎么样,我还是赚回来了百倍千倍!Keh,做人呢,眼睛要放远,心态要放好,就像我赚钱,你们花钱一样,总要有进出的对不对?你是我儿子,我相信你以后绝对不比我差的,正如我也不迅速我父亲一样的。” 我想我需要时间去消化,虽然确实没那么难过了。 “明天记得准时用餐,不然你妈妈他们会很担心的。” “爸爸,我还有事不明白。” “你说。” “你说没有什么事是不会改变的,那么你对妈妈的感情呢?” 父亲愣住了,难得看他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我不由笑出声,随即便抱着头跑出去了 笑声引来了妈妈,她好奇问我出了何事。 “你不用管,他现在本事好大,连我都敢耍的。”爸爸靠着楼梯那,眉眼柔和,故作凶狠地冲我喊道:“你在正经事上也这么心细,你成绩就不会这样糟糕。” “对嘛,你爸爸说得也有道理啊,你要是不会也算了,偏偏你只是粗心。做事不要马虎,心细的男生才讨人喜欢嘛!”妈妈像是松了口气,挽着我说明天要去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而爸爸如从前一样沉默跟在后面,只要回头,他定是在看我们的。 大哥的妻子不是同圈子里的人,出生很普通,可对他未来的路很有用的。 我不清楚大哥娶她的原因到底是为爱还是单纯的为了仕途,但他对大嫂是非常尊重体贴的,婚后也从未有过任何桃色绯闻。 二哥则不同,他的妻子是家里安排的,两人相处融洽,婚前也有相处过一段时间,即便婚后各玩各的,但大体还是好的。 妈妈的身体并不好,因为这个,爸爸已经决定好提前退休的准备,家里的产业早早就分配好了,大陆那的项目交由姐姐负责,二哥管港城的,而我是海外的部分。 小妹画得一手好丹青 年纪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给她办了画展。她与姥姥家的一位小姨关系很好,时常聚在一起谈论绘画艺术的。 妈妈虽与那位小姨不对盘,但从未插手过我们之间的来往。 有时见着画得不错,她也要了去挂在家里,甚至心血来潮,也要小妹教她画的。 爸妈晚年就生活在港城,那时的我们都已成家,有了各自的小家庭。因为父亲不爱吵闹,大家都各自住在自己的住宅,周末节假回来一聚。 妻子曾满眼羡慕地告诉我,爸爸好疼人,待妈妈好好。能不好吗?他费尽心思娶来的,为此被爷爷打个半死,差点赶出家去了。 我其实知道,妈妈年轻时候的名声不太好的,骂她人好多。但是她对我们是真心好的为我们什么都能放弃的。 爸爸曾说要我们体谅妈妈,因为她从小没吃过苦,被家里保护太好,故而有些事情也不知是不对的。 不知人间疾苦这一词看似贬义,可尝遍人世辛酸苦辣就不是一种无奈吗? 故而这看似贬义一事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而我妈妈就恰好属于那命好之人。 —— 对的,之前部分地方有调动。因为我后来想了想,就算何林曼是天生坏种,可她父母爱她是实打实的啊。在不同环境里,教育不同,她肯定也是有变化的。她亲爸亲妈也不可能害她逼她去死的,对不对。 所以最后还是改了些。 大家有什么问题意见都可以留言告诉我,我能改的都会做到的。 番外(三) “Lydia,你脸色好难看。” 晚宴结束后,董桑尔担心地将手敷在她手背上,“那些人的话不要理嘛,狗仗人势还摆谱。” “没事,oonagh,刚才还好你在的,你帮我好多。” “我们一家人客气什么,真的不要紧吗?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事情也难搞的,没想到她们这么不给面子。要是妈妈在就好的,我们年纪轻,自然不把我们放眼里。” 当然,可何林曼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啊,不可能算了的。 晚上何淮安在公司加班不回来。 刚好她也方便的。 老宅里。 何诚介在书房,外面门忽然响了。 他沉着脸去开,这做事的工人实在没分寸,不知道—— “林林!你干嘛了,好端端怎么哭了,Martin欺负你?” 他一脸错愕地看向女儿,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地落,没有大哭大闹,就是红着眼眶,眼睛里含着眼泪,抿着嘴无声哭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爸爸说啊,你不说——Martin呢,是不啊他欺负你?不是,那怎么了,啊?谁啊,谁敢动你!” “爸爸,我不好说的,我本来……我本来回家也算了,可是真的好难受,我都没这样被人对过的。”她哽咽着抹眼泪,被何诚介拉到书房里。 这都急死了,好端端的,哭这么委屈。 “我今天去参加晚宴,然后呢……” 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完,而何诚介的脸也越来越黑。 “也就是说,那姓梁的坑了Martin不够,老婆还跟人给你脸色看?什么东西,当我死了啊!”何诚介勃然大怒,啪地一巴掌拍桌子,吓得何林曼抖一抖。 “Martin搞什么,他出事不找我,自己一人死公司里憋着?我说他干嘛天天窝那鬼地方不出来——这没用的东西——我真的——林林啊,没事的,为这哭不值当,啊?不要哭了,他们算个什么东西,给点脸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爸爸,这事情我们也没办法的,谁让我们不如人家厉害!我年纪轻,不被当回事也正常。她们说得也对,我没了家里,什么都不是的。家里顺着我,是你们疼我,不代表我在港城是个东西啊!” 何诚介肺都要气炸了,自己儿子的成果被人偷,女儿还被欺负受气了。 当即红着脖子吼:“她说得对?她对也要有那命啊!什么东西不知道,欺负我们头上来了!谁家女儿能比过你,啊?我女儿哪里不好,港城就挑不出来!年纪轻,年纪轻啊……她有这命么,几岁的老东西不知道的!林林,这种人不要理的,你别听知道吗?别哭,你是我何诚介的女儿,我还没死呢,敢给你们耍手段!” 他先哄好女儿,自己坐在书房待了许久,直接拟了一份方案给底下人交代。 林太从董桑尔那听说这事,马上电话就打来了。 “到底怎么了啊?林林,你傻不傻的,受委屈不跟舅妈说,你别哭啊!哎呦,舅妈不在港城的,不哭,不哭!那这样,林林,你现在来澳城一趟啊,我跟你小姨都在的,你来玩玩,散散心,让oonagh一起来啊!” 这肯定不是单纯说得玩玩的。 澳城是季家的大本营,而季仲恺他们就居住在这。 林美芝惊喜地挽着她手说话,“最近怎么都不来,小姨好久没看见你了!这下要听话的知不知道,要长教训!” “她现在脾气好得很,都可以说没脾气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林太在边上凉凉地提了一嘴,果然林美芝脸色不对了,“什么意思,林林,你被人欺负了?” “没有的,真没有,舅妈——” “什么没有,oonagh你说,那天晚宴发什么了。” 董桑尔顺势把那天事情说出,这下林美芝也恼了, “欺人太甚!我当是谁这么威风的,原来是她——哼,好厉害啊!看来真是变天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没了面子,连带着孩子受气!”林美芝与她姐姐生得六分像,惹得何林曼恍惚间也看见妈妈的。 “不哭不哭,这事我们大人来解决啊,你跟Martin都不用插手,林林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如以前了呢?以前可没人惹你的,对不对?”说着,林美芝把她搂在怀里,当年也是看着长大的,姐姐的孩子跟自己孩子也没差的,现在被人欺负了当然生气,“脾气好是一回事,可不能被人欺负的,这叫什么事的,我们家的孩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乱来的啊!” “可这事情太麻烦了,毕竟我们斗不过人家嘛,背景厉害咯。算啦,吃点亏没事的。” 林太当即不乐意了,“什么算了,不能算!你跟oonagh是什么出身,被她那么个东西端架子,美芝啊,怎么说我们在港城也是有点脸面的人家,护家里的小辈是没问题的,对不对?不然啊,真觉得好欺负,都爬头上了!不要觉得我话难听啊,现在是林林他们,等过几年涵涵大了,到时更觉得我们好说话可以乱来了。” “嗯……这事情等阿仲回来要说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算了。” 靠林美芝怀里的何林曼不由笑了。 快成功了啊。 “Lydia,什么时候回来?”何淮安给她打电话,没见着人会想的,还心疼她之前晚宴的事情,“你被欺负干嘛不说的,那天问你说没事,还让底下人瞒我,你怎么没事的!Lydia,我真的不想你受气——” “没事啊,真没事,我就当听狗叫几声咯。Martin,那几个我真没放眼里过,算个什么东西,哼,给点脸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她随手扔了手上的小镜子,那些做出的委屈早散九霄云外,“我晚些回来,在这几晚。” 心里一下就空落落的,“那是几天,我到时来接你。” “不用麻烦啊,很快的,Martin,你忙你的!我到时还要去一趟大陆看儿子。” 何淮安还是坚持,“一起,一起去。Lydia,这事情我不会算了的,欺负你头上真的过分了!” 她嗯了声,见着季涵还笑打招呼。 “林林姐姐,你在跟Martin哥哥打电话吗?” “对啊,他没见到我想了嘛,你放学回家啦!这身衣服好看的,合你!” 季涵嘿嘿笑了声,又道:“不过我大哥不给穿,还好他人现在去国外了,管不到我,不然啊,啰嗦死!” 何林曼一下就是个白眼翻出来,“你大哥就是个神仙啊,脑子不是正常人能猜到的。这裙子多好看,还显身材的,我就爱穿这种。下回你来港城,要不嫌弃,我那有好多这样的,都没穿几次,还有没拆牌子的。涵涵,你这年纪就是花一样嫩的,怎么扮都好看的!别管你大哥,又不是BB了,还要他管。” “可是林林姐姐,我听说Martin哥哥也不给你穿这样的,他管得比我大哥还严,真的吗?” 电话没挂,何淮安装死不吭声,而何林曼尴尬地咳咳嗓子,半晌憋了一句,“你不懂,Martin哥哥太爱我了,怕我冻着。” 番外(四) 何林曼没回家,何淮安自己随便在公司凑合。 “进!” 他只当是助理,不料进来的是他父亲。 “你很忙?我都下班了,你还没结好工作?” “一点点了,Lydia不在家,晚些回去也没事。” 他觉着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自己被人坑了一手以后。 “听说你的那个计划被人抢走了?你辛辛苦苦弄来的方案全给别人做嫁衣?不用这样看我,我懒得管你不代表我不清楚你的事情。” 何诚介叹了口气,公司人都走差不多了,而办公室也就父子两个人。 “Martin,这事情你怎么想的?”他好像在询问,可根本没给机会说话,“你脑子向来灵光,做事也胆大,当年送你去外面念书,也是希望你开开眼界,学学人家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最疼的女儿也嫁给你了,我难道不盼着你好吗?我巴不得你超过我,人家提起来也是说‘噢,那是Martin的爸爸!’我们两个关系好僵的,感情也不浓,超级也好多。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觉得处处都被限制着,展不开手脚。这几天睡得好吗?你脸色很难看的。” “不太好 爸爸,为了那个方案我上下打点,地也弄来了,公司也买了,可是最后被人抢了劳动成果,连累着老婆也受气,我好不甘心。” “不甘心是对的!这是个人都不甘心的,对不对!我当年创业也不容易,资源也比你差好多。可是爸爸现在也熬过来了啊,你一点也不比爸爸差的,肯定能做的比爸爸好,对吗?Martin,爸爸还是那句话,做人,永远不会一帆风顺的,起起伏伏,那才叫人生的。永远不变,太过安逸,反倒不好了。你现在还年轻,将来还要面对的事情很多,这又叫什么事呢?等你日后回想,就会觉得这时候自己傻傻的,没必要。”何淮安不是何林曼,受苦委屈会哭要哄的,何诚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好好准备,爸爸会给你把这笔账要回来的。” “爸爸……”他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Martin,我是你们的爸爸,我还没死呢,这些人就敢来这样,真以为我何诚介脾气好吗?这次就是一个教训,你跟着我一块处理,日后也有经验的。在这点上,林林就比你聪明,会哭的小孩有奶吃。你老是闷着不说,被欺负也只能吞着的。” 其实那个方案计划何诚介是看过的,可觉得何淮安的胆子实在太大,风险很高,所以压着没给批。哪想,己马上就自己安排公司准备找合作了。 “Martin,关于这个方案——” “爸爸,我非常看好这个板块,港城现在没人在做的,如果我引进来,那这个就我一个人赚了,打点一下,给些钱,也不亏。”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倔得很。 何诚介对叁个孩子态度都是不一样的,何淮安寄予太多的厚望,自然是严厉为多,可心里,不是没有啊为他骄傲的。 “可现在已经有意外发生了,说明什么?” “爸爸,就算港城这边做不了,我还是可以去别的地方,我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打倒放弃的。” “很好,这才是我儿子!Martin,爸爸不会让你白白咽下这口气的,我们何家,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何诚介手搭着他肩上,鼓励似的笑道:“这样好了,这个方案你自己做,我投钱,亏了算我的,赚了我们分,如何?” 倒也是在乎那些钱,无非是寻个理由给儿子送钱,让他手头宽裕些。 不然到时连着何林曼都要吃苦。 何淮安沉吟良久,还是道:“爸爸,这钱算我借的,到时算利息一并还。” “随意咯 你觉得就好啊。Martin,你要知道,失败永远不可怕,也不可耻。而当你趴地上不起的时候,那才叫恐怖,没了拼的胆量,是无法立足于商场之上的。你比爸爸聪明,拥有的人脉与资源也强过爸爸。我相信我的儿子未来一定胜过我,会带着安元走更高。”他少有的,心平气和地与儿子沟通,像对待何林曼那样耐心和蔼。 “爸爸,姓梁的不好惹。” “如果这事情就这么算了,那我这么多年也白活了。Martin,老实说,开始我不同意你跟林林的原因还有在她身上。” 何诚介不仅只是何林曼一人的爸爸,还是何淮安的父亲。 “她是家里最小的,我事事惯着她,只怕她吃苦。你妈妈在的时候疼她,临走前也不放心,要我发誓把人照顾好的。我想过林林的婚事,人选很多,而且是要我们家能拿捏住的。因为林林的脾气你也知道,若是嫁高了被欺负顾不过来。你舅舅那边倒是开过玩笑说定给寒仔算了。的确啊,寒仔确实不错嘛,知根知底,又是一块长大的。可是这两个不般配的,要结婚了,天天有得吵。家宅不宁,亲戚难做!你说你要娶她,我真的很怕,一则我怕你若是变心,这个家该怎么办。二则从父亲角度而言,林林心性未定,护得太好,同孩子一样的。这样的妻子,你又会很累……而你呢,性子闷,不爱说话,林林嫁来也委屈。” 偏偏两个就是结婚了,而且过得还很好。 “虽然现在我依旧觉得还是不太合适,可你们的确很好。所以啊,Martin,虽然不理解你那方案计划,但既然想做,就做吧,爸爸支持你,你要想脱离安元自立门户……也好,年轻人,就该去闯去拼的。我尊重你,你去做就好了。累了就回来,爸爸等你。” “爸爸……” “淮安,你跟林林,还有高茜,你们叁个都是我最骄傲的孩子。我承认我偏爱林林居多,可你们一样不差的。爸爸还能拼几年呢?人这一辈有多少个十年,掰掰手指算算,其实好短的。我只想趁着能做的时候给你做好,让你日后少受苦,并非霸着权不放的。安元永远是你的,除了你,我再想不到交给谁好。我是你爸爸,被欺负要跟我说的,不然我怎么给你出头?若不是林林,我哪里知道的。这些年林林帮你许多,你的确该好好谢她!事情过了,给你放个假,你好好陪陪她,自己也调整调整。” 何诚介也不习惯跟儿子这样煽情谈心的,没多久就摆了摆手,“我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身体是最要紧的。” 父子两个长得很像的,性格其实也很像。而在不知不觉间,父亲挺直的背也变得驼了,染黑的发间还杂着星星点点的白。 上次余心的事情发生,他爸爸也安慰来着的,两人还出去喝了啤酒,聊了天。 那时儿子还没出生,何林曼在大陆掰着手指算回家的日子,时常苦着脸说想回家。 打从开始,何淮安就与父亲并没有多好的,两人相处更像是投资与被投资的关系。可不得不承认的是,父亲是他想超过翻越的大山,一个追逐的目标。他想夺走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并娶为妻子,也想彻底接受安元,成为说一不二的决裁者。 在过去很多时候,他与父亲时常站在对立面的。 但…… 他站了起来,张开嘴想再说什么,可声音像是被堵了似的发不出,最后只怔怔望着父亲的背影好久。 番外(五) “林林还没回来?” 抱着孩子的林西寒坐在藤椅上,时不时地给喂一口布丁。 “她同oonagh一道去的,oonagh回没回来你不清楚?”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模范夫妻,做什么都要黏在一起?”林西寒冷笑一声,放了怀里的孩子,“自己去玩,uncle同你爸爸说会话。” 这第二个孩子生得像何林曼,性子也像,爱笑也会耍赖。仗着林西寒好说话,挨挨蹭蹭地不肯走,非要他抱。 那头的何淮安轻飘飘一个眼神看过了,哼哼唧唧的孩子马上就站直了。 “Eros。” 他只喊了一句名字。 “sorry,uncle。”乖乖的道了歉,酷似母亲的小脸耷拉着,“等下陪我玩好吗?” “当然,你先去等我,晚上uncle带你去兜风!” 等孩子被抱走了,何淮安才道:“你别惯着他,不然事事由着自己胡闹。” “他这么小懂什么的,你想太多。噢,我问你啊,那个梁家方案你看见了吗?从你这原封不动地抄来,还把你踢出去了。Martin,你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我只听说你为此一蹶不振,姑丈发了好大火,跟爸爸商量着要怎么给他们颜色看。” 林西寒听说这事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何淮安这次被坑得这样惨,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给他们上,这机会我直接送他手上。梁家背后靠着王家,王家一日不倒台,他梁家就一日威风。” “你说真的?Martin,我听说你为这个打点好多的,这样拱手让人……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什么计划了?” 计划么?他确实是有准备的。 “下午我要去一趟大陆,Eros一起带去,你要兜风改天吧。” 林西寒就知道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你去做什么?找林林吗?季昭昨晚打了电话给我,他倒是对你这个方案很感兴趣,要不要跟他合作?” “再说吧。” 他与季昭虽是表兄弟,但关系还不如同林西寒要来得亲。虽没合作过,但也听说过季昭的处事风格,他是不太喜欢的。早先宋书佑还在那吃了不小的的亏,至今回想都恨得牙痒痒。 与他合作,倒不如与虎谋皮。 何林曼已经离开澳城了,如今人在叶家。 “爸爸。” “做什么?肚子饿了是不是?” “我昨晚去输液了。” 何淮安的脸当下就变了,握着孩子的手背来回翻看,“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你怎么了?” 他昨晚人在公司,孩子放在老宅,都没人告诉他出什么事。 “因为是想你的夜啊!”孩子哈了声马上捂着嘴,只露出一对黑葡萄似的眼笑。 何淮安气得一巴掌拍他手背上,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不知道,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事很强。 “他干嘛哭啊?” 何林曼看儿子可怜兮兮地挨过来楼她脖子要抱,完全不敢看何淮安的。 “欠揍。” “神经病,你别管爸爸,去,你去找哥哥玩,哥哥在楼上!啊呀,你太重了,妈妈抱不动的,快下来,不然我要摔倒了。你有病啊,还看着不动,你把他拉走啊,我要摔倒了!” “Eros!下来,快点。” “爸爸凶。”孩子委屈巴巴地瞟了眼父亲,又跟鸵鸟似的把头埋母亲怀里。 “你要是还不下来,我真不客气了。” 他沉了脸色,警告性地喊来孩子大名。 “好了好了,不然他要打你了。” 何林曼赶紧推推儿子,让他去楼上找哥哥玩。 “你怎么老喜欢板脸色,儿子会怕的。” 怕才有鬼。 “Martin,你有想我吗?这几天没见,有没哭鼻子呀?” “神经病。”他转过脸,可笑是藏不住的,见到何林曼,他心情就是好的。 “我接儿子放学,都夸我好看,他同学都夸!” “厚脸皮!是啊,你最漂亮,天生丽质,你要不漂亮,这天下就没理啦!”四周无人,何淮安飞快地亲了亲她的脸,“这几天开不开心?” “还不错啦,真是奇怪,季昭这死人这么烦的,为什么他妹妹这么好?可惜她不在港城啊,不然我可以找她玩。” “你喜欢女儿我们可以生一个,肯定很可爱的,跟你一样。” 后面一句太小声,何林曼根本听不清。 “干嘛,想骗我生女儿啊?我倒是可以啊,只是你行不行呢?我觉得你不太行,天天熬夜加班,肾都虚了,让阿姨给你熬些补汤,实在不行去看医生咯 Martin,我们年轻,不着急!你不要到时死在床上啊,我会很怕的,因为——”她话都没说完,何淮安直接捂住她嘴拉走,太招人烦,应该封起来。 番外(六) “我去澳城,找了姨丈帮忙。你放心,Martin,那个姓梁的肯定跟狗一样来道歉。什么玩意,还敢打你的东西主意。” 何林曼来也不过比何淮安早一天,可很多东西还是堆着地上,她坐在床上,玩着手机好得意,而何淮安蹲着给她跟自己的衣服收拾好。 “新买的?”他翻出一件酒红色的吊带裙,之前都没见她穿过,标牌还挂着。 何林曼瞟了眼,“哦,对啊,刚买的,感觉还不错,都夸我穿着好看。” “谁夸?” “人夸啊,不然谁夸,鬼夸吗?要是鬼夸我早就吓死了。” 他莫名觉着有些不爽,“看来你去那边还挺潇洒的,可以逛街,可以玩,还有人夸的。” “啊呀,啊呀!好酸的味道,是谁打翻醋啦?你是不是吃醋?Martin你吃醋了呀?你好傻啊,我这么漂亮的人还用别人来夸吗?我每天照镜子就知道了。是小姨她们啦,哪有别人的,不认识的人跟我说话直接要他滚啊。”她扔了手机,跪坐在床尾那,伸直了腰凑过去跟他说话。 “你小心点啊,等下摔了要哭的。”他赶紧搭了把手,要是再往外点,真要摔下来了。 “那你抱我,抱我就不会摔了。” “你几岁了?我抱儿子次数都没抱你多的!”何淮安把她往上拖了拖,手掌抚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曼曼,这个委屈我不会让你白受的。” “没事啦,哥哥,你心里还气吗?我知道你很不高兴的,我找了爸爸,爸爸有找你吗?我喜欢哥哥笑,不爱看你心烦的。哎,你觉得我重了吗?抱不动我下来吧。” “不重,你很轻,你比儿子好抱多了,他动来动去,肉球一样……”他忍不住要去吻妻子的眼,惹得何林曼躲着将脸贴在他脖子那,“不给亲,我化妆啦,不给你亲!” “很坏的,你怎么这样坏?这裙子试试看,我都没看你穿,你试试好不好?” 那条新买的酒红色裙子就放在穿上,吊带的,穿着既显身材又显气质。 “怎么样?” 何林曼转了一圈,这颜色衬得她肌肤雪一样白,而散落蓬松的卷发与面上得意的神情又透出她张扬的个性。 “好看,很好看!”他是发自内心的,无论什么样的何林曼都好看。无论是少女时期的懵懂娇憨,还是如今的风情妩媚,都好看的。她一直有自信的资本,无论是容貌还是出生,向来都是拔尖。 “再好看也是哥哥的呀,我是Martin的,而Martin也是我的,对吗?” “对。” “还有鞋的,我还买了鞋子。”她笑着亲了亲何淮安的脸,弯腰又拆了一个盒子,里面也是一双酒红色的皮鞋。 “这是搭另一套的,最近我比较钟意这个颜色。” “好穿吗?磨不磨脚?你鞋子都好像长刺的,没一双穿着让你舒服,每次都喊痛要背。到底真痛还是假痛,喜欢这样的,请人给你做一双合脚舒服的,不然穿着也受罪。” 何淮安蹲着身给她系鞋子的扣子,摸着底是软的,可实际上穿起来就不知道了。 “走几步看看,磨脚不要了,不然痛又要发脾气扔掉的。”他坐在床上,看着何林曼走了几步,又回来了,随手就把鞋子解了踢地上,毫不客气地坐他腿上,裙摆瞬间短了许多,“我又不喜欢了,好像确实不舒服。” “娇气!那换一双咯。” 毫不意外,何淮安完全已经习惯了。 “哥哥,那你这个项目怎么办?爸爸他们出手会有用吗?我其实也不知道的,可我想帮你,所以去试试。等会要不要我帮你再问问——” “不用了,没事的,Lydia,你相信我,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他握着妻子的手,轻轻换个让她好靠着自己身上舒服的姿势,“梁家上不了市的,最多是放个试试水花,核心技术他们没有,怎么可能上得了。论背景,我确实还动不了,可是有爸爸他们出面就不一样了。曼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没有比你更好的妻子了。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管,等我把这事情处理好,我们去玩玩放个假,好不好?” “真的会没事吗?” “嗯,你想啊,为什么我可以轻轻松松就弄到一块地呢?当然是有人愿意帮我,批给我的对不对?Lydia,你放心,真的,不会再有问题出来了。” “我不喜欢别人说你的,他们话会好难听,可是做人哪有都成功的呢?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完全是那些废物比不了的。”可听到何淮安被人笑的事情她还是不高兴的,她觉得那些人蠢透了,眼睛跟瞎了一样,嘴巴又贱,若是换在以前,就该让人—— “Lydia!” 何林曼回过神,手背那是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丈夫只是毫无介意地笑了笑,“我只是普通人,我失败了也很正常,被人笑,被人骂,都是不奇怪的。这些不要紧的,但是你不行,我不会让你骂你的。” “可是我们是一样的,Martin,我们不分你我。算啦,我不管了,反正我也不懂嘛。”她搂着何淮安的脖子,很轻地说了一句,“你很好的,Martin,你是最好的,没人比你厉害。” 番外(七) 何淮安来大陆一则是看儿子,接何林曼回家,二则是寻秦苏检谈合作。 目前为止,没人会比秦更合适了,有背景,又有实力,进军港城,还可以成为何淮安的助力。 可这事情没谈拢,秦苏检不太敢轻易冒险。 “你回来啦,脸好红,是不是喝了不少酒啊!去洗澡,你去啊!”何林曼使劲推他,偏偏他力气实在太大,被抱着死死。 “他不信我。” 何淮安少有的流露出委屈,将脸埋在她发间,声音好闷的,“秦苏检觉得我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哦,那是他眼瞎,你最好了!” “真的?” “对,你非常好,特别特别好!快去洗澡啦,身上有酒味的。” 她哄孩子似的说着,转过身,摸摸何淮安的脸,“别气啦,Martin,你看见了吗?爸爸他们出手啦,别难受了。” “Lydia,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好欺负,两次,我被人坑了两次……哦,其实不止的,我在国外也有的。” 何林曼见不得他这样,马上捧起他的脸,亲亲额头啊,眼睛啊,鼻尖…… “没人不会失败的,谁能保证自己一直是顺风顺水呢。哥哥,不要想这些坏事嘛,你怎么会没用呢,你真的很厉害的,非常非常棒!我……我觉得你就像,就像书里面的……里面的……”她马上想到了一个动物,可潜意识还是知道,不说为好。 “曼曼,我找别人了,找别人合作。” 她也不是很懂的,既然找别人合作,那应该就是没事了吧。 “哥哥,真的,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对不对?你看你,最近都憔悴了。”她又伸手摸摸,有些心疼地亲亲乌黑的眼圈,“你需要休息。” “曼曼,我好累……” “那你睡吧,我陪你。”她愣了会,轻轻拍拍他的背,也不催去洗澡了,“你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这话太动听,以至于何淮安真迷迷糊糊睡去了。 “你怎么了,啊?曼曼,曼曼!Lydia,你怎么了?”半夜口渴醒来的感觉不对,身旁的何林曼在哭。 “好难受……” “哪里难受,你身上怎么了?”开了灯才看见,何林曼身上发了疹子,他赶紧摁住两只手,“别抓,我们去医院,别抓了。” 现在的何林曼哪有睡前那么温柔啊,意识不清的,人也没睡醒,烦得一直哭,“我不舒服,我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来,衣服穿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我想睡觉,可是好痒,哥哥,我难受……” “你睡,你睡。你靠我身上……马上到了,Lydia,马上的。别抓,流血了不好的。”他揽着妻子坐在后排,不断轻声安抚,手指顺顺她因为哭而发干粘结的发,“这样子有没好受点?我不敢给你抹药膏,我怕用不对的。”何淮安只能用冷藏的矿泉水打湿棉巾给她擦擦敷敷。 去了医院检查开药,一系列流程下来何林曼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戴着帽子在角落里,因为困倦而忍不住要发脾气。 “你把药吃了,吃了再睡。”他拧开家里带的杯子,掰开药给何林曼,“这个吃两颗,一会药膏再抹。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别哭了,一下就到家了。” “我好烦,我不舒服,Martin,很难受的……是不是你去哪里乱七八糟的地方鬼混了,你衣服都没换,一身酒味抱我……” 她又要抓,奈何何淮安摁着动不了。 “我又去哪里鬼混啊,我都不知道这边哪里能走的。是是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酒,不该没洗澡抱你的。药吞下去,含在嘴巴里干嘛。” 上一次也有过的,半夜发了疹子也起医院。 何林曼没对东西过敏,那要么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或是衣物这些的缘故。 “你睡吧,我给你擦一擦,你看你,这么大还哭的……脸都跟猫一样,眼睛明天肿起来又要鬼叫的。”何淮安从冰箱那取了冰块,用布包起来,给她冰敷,“这样舒服点没有,有没有比之前好一点?” “我好衰的,老是倒霉……”她哼哼唧唧地又挨到何淮安怀里,眼睛里还含着眼泪没流完,“会不会有印呀?” “不会的,我给你问了,过几天就好啦。曼曼,这只是意外,人都会有些大小毛病的,不要放心上。” “真的吗?”她又问了一遍,“哥哥,以后……以后是不是就没事了。我还是有点怕,那个回忆并不好的。我只要想起来就很难受,温洋虽然死掉了,可我觉得太便宜他了,他还打我,要——”何林曼不想说了,她自己心里很介意,非常介意自己差点被那种东西给碰了。 “Lydia,我们不该谈这些的。那些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他死了,我让人把他扔去喂鲨鱼了,怎么样也不会活的。他确实该庆幸自己已经死掉了,不然光光绑架你这一点就不该轻易解决的。 ”他因为拿着冰袋的缘故,使得手也变得冰冷,贴在何林曼发烫的肌肤上,可以缓解很多,“要睡了,曼曼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天塌了还有我在的,对不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番外八 何淮安公司上市那日,林西寒恰好在跟宋书佑打球。 “Martin这次真是叫我心服口服,比上次余心的还要精彩!” 一杆挥起,没进洞,林西寒也无所谓,瞄了眼方向继续。 “我那时还担心来的,毕竟梁家也不好惹 没想到啊……哎,你是不是也有参在里面的?我听说Lydia可是为了Martin跑了好多地方的,是不是也有找你?” 宋书佑是真没想到那个娇女还有今天的,当年自家弟弟钟意她还觉得肤浅。何林曼的美是圈子里公认的事实,可脾气也是出了名烂,甚至都想不到还有谁能比她更过的。 可偏偏这臭脾气的娇女为了何淮安跑上跑下,还被人甩脸色看。 “我是她表哥,有事自然找我啊。再说了,我同Martin是兄弟,一个船上的人,他出事,我不可能不帮。” 这是其一,其二是梁家如今老大哥似的霸着太多不放,已经惹得很多人不满了。 尤其是何林这样的家族。 “是啊,你同Lydia自小感情好嘛,她找你也不奇怪。你如何看待Martin这次的项目?” 宋书佑没投资,虽然有出手帮着,但并不想加入。 “我不懂,但是Martin好像很有把握的,听说他早早就准备来的。他眼光毒,我信得过,所以也加钱进去咯。你也知啊,我不爱管事的,反正投钱就是了,具体给Martin来。” 林西寒手头有闲钱,投资什么的没问题。 不过二人的确没想到,何淮安这个公司一上市,大受市场欢迎,一路地红,市值不断升高。 季昭为此表示很遗憾,他有意与何淮安合作的,只是对方谢绝了。 “最近我出门,她们待我好热情,天天请我去这去那玩的。” 何林曼状似烦恼地同父亲抱怨,可得意之色怎么也藏不住的。 “那你不是大红人!好威风啊,沾你老公光?看来还是爸爸逊色点,以前都没让你有这样机会的。” 何诚介笑翻了页报纸,见孙子过来,马上抱腿上,“小仔吃什么呀?给爷爷看看,味道好香啊!” “是饼干,爷爷,爸爸昨天又打我。” “干嘛又打你,你怎么老是被爸爸打的?” 何林曼觉着真奇怪,这小儿子怎么叁天两头被教训。 “他欠揍,该打!” “爸爸——” 男孩子都是黏父亲的,一见着何淮安回来,马上扭着身要跑过去了。 人还没膝盖高,抱着他的腿黏黏糊糊的,“爸爸,爸爸抱抱,抱!” “你几岁还要我抱,腿是来摆设的吗?” 他弯腰抱起儿子,往屁股那打了一下,“你今天又闯祸?” “没啊,我都很听话的。” “他今天把我一只白色的包涂了,全是颜料,乱七八糟的。” 讲到这个何林曼就来气,可又不敢打孩子,她最多声音大些说几句。 “小仔,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我只是给妈妈惊喜,这样好看呀!” 他完全不觉错的,还笑搂着父亲的脖子,“爸爸,我说的对吗?我好喜欢那个颜色,我觉得妈妈背起来一定好看。” “当然,你做得很对。” 何淮安夸奖性地摸摸儿子的头,还允许他晚上多吃了一块巧克力。 第二天一早,孩子准备去学校,结果小书包被人涂得黑一块绿一块,全是奇怪的颜色,脏兮兮的,像是沾了什么东西一样。 “妈妈,妈妈……” 这是最喜欢的包包,上面还有卡通人物的。如今弄成这样,大清早就哭了。 “你哭什么?这难道不好看吗?我觉得你背起来太帅了啊!” 何淮安还真的把书包给儿子背起来,带他来到镜子前,摆弄娃娃似的,左转右转,“帅吗?是不是被自己迷死了。昨晚我看见你包包好空的,所以给你画了几笔,我想这肯定很适合你的啊。” “NO,NO!”人小小的,脾气很大,扯着嗓子对父亲又跳又闹地吼。 “何世泽!” 何淮安沉了脸,只喊了儿子的大名。 “我讨厌daddy,你坏!” “我干嘛坏,你讲清楚。”何淮安蹲下身,把儿子的眼泪擦掉,“你跟我发脾气是对的吗?” “你弄坏我包包了。” “可是你昨天是不是也这样对待妈妈的包?你觉得好看,然后画了,那我也觉得好看适合你,为什么我做了,你要发脾气?小仔,难道这世上只有你做的事情才是对的吗?” “我……我……” “你是好伤心,可是妈妈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包?你用笔画了,她难道就非常喜欢吗?你有没有想过妈妈也会难受的?” “可是我只想给妈妈惊喜。” “对,可是惊喜不能这样做的,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不能乱碰?做事情之前要想的,如果换成你,你一定会开心吗?你要知道什么叫换位思考的,就是把自己当成那个人来想。所以啊,你觉得昨天那个事情好吗?” 孩子无声地摇摇头,眼泪还在掉的。何淮安心软了,抱起儿子,缓声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对的,你想妈妈开心对吗?可是不该用笔在妈妈的东西上涂的,因为那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能随便动,明白吗?好啦,不要哭了,不然上学时候人家会问你的,对不对?” 时间还早,何淮安把书包捡起来,撕掉上面贴着的东西,变戏法一样的,还是原来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包。 “拿去,要好好爱惜知道吗?好啦,上学去,等会爸爸送你。” 很多事情何淮安不好直说的,孩子年纪小也不懂,他必须要充当坏人的角色来教的。 平行世界「Рo1⒏run」 因为企业合作,何林曼被调派到港城进行对接。 她一人在外地工作,人生地不熟的,其实好不习惯,况且港城这边湿热,她几乎是每天掰着手算回去的时间。 “宝宝,后天就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呀?” 她谈了一个对象挺久了,从读书时候就在一起了。 “我不缺东西,你看着办吧。” 何林曼就想回去,她这人也没什么上进心,恰好这次的项目是她专业领域的,还是她擅长的,所以就被调来了。 “还不习惯那儿吗?没事啊,就几个月时间了,再忍忍,到时你回来了,我……” 她听烦了这不轻不重的安慰,一点实质性的也没有,索性就挂断了。 第二天,领导那批了她的假单,何林曼满心欢喜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大陆,偏偏朋友发来了一连串的信息照片。 她被绿了。 “Martin,你的婚事是不是要定下了啊,你跟lucy谈了这么久的,两家又是这么好关系,我看啊,要不了多久,姑丈就给你安排啦。” 林西寒笑打趣着自己的表兄,两人一道准备走的。 “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何淮安愣了愣,示意林西寒闭嘴,细听了会,顺着声音的来源找去,就看见一人背对着身,拿着手机,那嘴巴比机关枪还利索,哒哒哒地毫不停歇,偏偏她全程语气还是带笑的,阴阳怪气极了。 “喂!” 林西寒有心作弄,往那喊了一声,吓了那人一跳,转过身往这瞪了一眼,草草对着手机那端骂了句傻逼准备走。 “好有意思的人,Martin,你认识吗?为什么我之前都没见过啊。” “合作方调来对接的,不是公司里的。” 一听就知道了,刚才说得都不是粤语。 何淮安没仔细看,大概就知道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脾气估计也是个差的。 何林曼好伤心,她被调来这个鬼地方也就算了,还被人绿了,真是丢脸,从小到大还是第一回那么倒霉。 “Lydia,你怎么了?别难过了,男人就跟衣服一样的,过季了就不值钱啦,你要往前看,好的永远在等你!” 她是办公室里年纪最小的,又长得乖乖的,很得人喜欢。 港城这边的同事安慰她,下班了还带她去酒吧放松放松,漂亮的人永远不缺追求者,不一会就有不少人来搭讪。 “怎么样,还不错吧?” “确实,我觉着都没那么难受了。”看见那些男人围着自己转,何林曼还是得意的,纵使伤心归伤心,可是自己的魅力还是在的啊! 新谈的男朋友是港城的富家公子,长得儒雅书生气。 开始何林曼还不愿意搭理人家,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可有一天回家时候,她这边出了些交通事故,不知怎的那公子哥就赶来了。 天气热,因为堵车缘故,他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弄得一身汗,好狼狈地喘着粗气问她有没事。 两人在一起很低调,哪里像那些偶像剧一样夸张的,什么豪车接送上下班,玫瑰鲜花不间断。何林曼不爱那样,经验告诉她,越是高调的示爱,结局多数是打脸丢人的。 两人就是像普通情侣那样,看看电影,逛逛街,喝个咖啡吃顿饭。 公子哥非常尊重她,还带她见了自己的朋友。 “那是Martin,哦对了,你肯定认识的,你现在在安元工作。他身旁的是他女友,两人谈了好多年的,马上就要把婚事定下了。” 她往那了看了一眼,随即便又收回了目光,不重要的人,就是再厉害,她也不会花上太多时间下去的。 “郎才女貌,好般配。” 公子哥也笑了,“对啊,Martin这些年身边就她一个的。说真的,我其实好佩服他的,能力好,相貌也出众,长辈们谈起来都要夸一句优秀的!不像我……” 只会玩跟吃。 何林曼默默地在心里接了一句,可嘴上还是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各有自己的特色对不对?他这么优秀,也是付出很多得来的啊,我想你要是愿意,肯定也可以的嘛。” “真的?” “对,我是这样想的,况且——”她有些孩子气的凑到男友的耳旁小声道:“他看着就好没意思,就是个工作狂,若不是有钱长得帅,我看肯定没人喜欢他!” 反正何林曼绝对不找这样的。 公子哥也像讲悄悄话似的说:“对啊,lucy常常跟人抱怨Martin冷淡不体贴的。” “所以还是你好嘛,你最好啦!” 杏眼里盈着满满的笑,像是含了星辰大海一般,挽着公子哥的手,将头靠在他肩膀一侧,何林曼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我好想睡觉,我可不可以回去呀。” “当然,我送你。” 本来他就不是这里的主角,提早走也没事的。 何林曼揉着眼睛站起身,被公子哥揽着去门口,离开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又看了眼人群的最中间,眉眼淡漠的男人微微侧着脸在听他女友说话的,似乎注意到何林曼的目光,抬起脸与她对视的。 那种上位者的审视令她很不舒服,她下意识直了直腰,绷紧了身子。 这人一定是个冷心肠。 “走啦Lydia,外面好像在下雨,你等等啊,我去拿伞。” “好,你快去快回!” 她的笑容在公子哥转过身的那刻烟消云散,何林曼是从没打算在港城久留的,更无意去挤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里,跟这公子哥的恋爱也当玩玩的,离开港城那日,就是分手日,她一直分得很清。 —— 当独立小故事看哈,跟主线没关系的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平行世界二 最近真是诸事顺宜,何林曼的脸色都比来之前红润不少。 下班都是哼着歌去买东西的。 “喂!” 不料被人拍了一下。 林西寒觉着奇怪,看她一人买了这么多,不由问:“这些保质期不是就一天吗?你跟Jony吃得完啊?” “吃不完啊,而且我一个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同林西寒见过几次,都是在公子哥的朋友聚会上,不过她不爱参加这些,去的少,自然交际也少。 “那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尝尝味啊,想吃干嘛不买,你要我请你咯!” 何林曼烦死了,结账就想走,林西寒话太多,又不是很熟,有什么好讲的。 “也好啊,我要吃这个,谢谢你啦!” 这人倒是不客气,顺便给他表哥也拿了一份。 “给你,我先走了,下次见。” 匆匆把东西递给他,何林曼还赶着回去呢。 “Martin,你在看什么?给你,不是刚好饿了么,垫垫肚子吧。” “你跟她很熟?” 何淮安性子再淡也很难不记住何林曼的,大陆来的,工作能力不错,可没上进心,懒散脾气还大,现在又多了一点,不持家的,永远不会去考虑以后,盲目消费现在。 “还好啦,Jony好像来真的,听说都跟家里提了。” “痴货。” 他对此嗤之以鼻,以为在演童话剧么? “她确实有令人动心的资本,除了出身差了点,其他好像也没什么。” 林西寒觉着她有趣,做个朋友很不错。 “美丽永远不缺,何必为此付出代价。寒仔,你可别犯蠢,我们这样的人去谈情说爱实在太傻。” 强强结合才是正确。 何淮安冷笑着将东西扔在垃圾桶,先行离开。 那种飞蛾扑火的蠢事他想都不会去想。 “你跟你那对象发展怎么样了?哎,你可快回来了,异地的事情能成吗?” 朋友担心地在电话那端问她,而何林曼毫不在意,“怕什么,不过就是玩玩的,等回去了,他身边肯定不缺人,早把我忘了。” “你这么确定?说不定人就死心眼非你不可了呢。” “他家不会同意的,这种事情用不着我说,坏人自然有的是。” 再说了,那公子哥也没多爱她,就是觉着有意思。 周末很空,何林曼挂完电话就进了书店。 她没那么高尚的情操爱看,无非是想找个地方消磨,顺便找个借口逃开公子哥的约会。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这段恋情自然该结束,及时止损嘛。 碰到何淮安纯属意外,见他被女友扇更是意外的意外,辛灾乐货被发现简直倒霉到家。 “不好意思,请问有纸吗?” 他脸上还有印的,头发被挠的跟鸡窝似的,皮都被抓破了。 “给你。” “谢谢。” 气氛好尴尬,何林曼也不想跟这人有太多接触,拿了东西就准备走的。 “Lydia。” “嗯?” 她诧异回头,男人脸上还有血印子,偏偏脸还是跟棺材似的臭,挪开目光,露着侧脸,“你领口的扣子。” “扣子?啧……何生啊,这是最近的流行,让你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她极力忍住想翻白眼的心,暗骂这人土狗活该被扇。 要她来,直接给他头发薅秃算了。 “Jony,你搞什么?” 晚上,何林曼开着半边门,一言难尽地看着外面站着的人,她做梦都没想到,公子哥那边似乎是来真的,还跟家里闹,都准备搬出来了。 “Lydia,你放心,我一定跟你一起的。” 他好深情,若非拎着行李箱狼狈出现在她公寓门口,何林曼都想拍掌喊一句情圣。 “其实我觉得……” 你也大可不必这样,赶紧回去吧,让你家甩支票给我也好的。你那初恋女神lucy也跟你偶像Martin分手了,你倒是赶紧去追啊! 但这话不好说,何林曼都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纯粹拿他当消磨时间的工具人。 “我这里好挤的,住不了两个人。” 她还是委婉的换了说辞,故意露了半边客厅给他看。 “那,那我去住酒店吧,Lydia,你住处这么小怎么不跟我讲,我给你换个大别墅好不好?” “你要能回去再说吧。” 她真弄烦了,冷冷怼了一句,吓得公子哥瞬间闭嘴没声儿了,半晌又怯怯问:“Lydia,我会有钱的,爸爸这次虽然停了我的卡,很快就又会心软的。” “哦。” 雨天开车视野很受限制,她没得心情跟公子哥说话。 “你别气啦,到时给你换个新车,车牌你想要什么样的?用你的名字?Lydia,你也嫌我没用吗?我确实不如大哥聪明的,也没二哥他们会说话。” “我喜欢你话少,好了,不要说话。” “OK,那我闭嘴。” 两人私下相处其实没什么腻乎的,公子哥这人性格很好,当朋友很有趣,做情人也不错,可来真的…… 唉,怎么他的爸爸妈妈还不来啊,要是痛痛快快地开个价,或是随便怎样都好的,这样分手也有理由,要不她主动点,她自己来做拜金捞女? 平行世界三 宋书佑今晚上手气好,把把都是赢,看何淮安就跟看财神爷似的放光。 林西寒乘其不备打了一张牌出来,笑打趣道:“怎么啦Martin,不会是为情所伤一蹶不振了吧!你跟lucy再搞什么,这么大动静,听说你还被她打了?” “嗯。” 何淮安随便扔了一张出去,一手的烂牌,神仙也无力回天。 “真难得,你也有今天。Lucy可是放话说跟你再没关系了,哦,对了,我前几天还看见她同Jony一起,好奇怪,这两个怎么凑一块了。” 林西寒想说的是,既然有那么漂亮的女友,还跑外面偷吃,那之前闹得离家出走又是为何。 “你说Jony?”何淮安忽然停住了,如果没记错,那个什么Lydia不就跟这人拍拖的么? “他怎么了?我记得他现在谈的很正啊!完全不逊色任何明星的,笑起来的时候——哦,我昨天还碰见了,她同lucy一起。” 这更奇怪了,饶是何淮安也不懂。 他其实碰见何林曼还是有些尴尬的,虽然两人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但是在一个公司,碰见一两回也是有的,他还挺不自在的。 “怎么是你送报告?之前不是——” 一时间想不起那个人名字,何林曼顺口接了一句,“哦,他今天请假没来,所以工作先由我替。您看看有什么问题吧,左右晚上我也加班,到时改改也成。” “行,你先放桌上,幸苦你了。” 成年人之间最不缺的就是虚伪的客套话,何林曼也笑得好假地说没事,这是应该的。 若是不出差错,还有不到一周就可以回去了,她现在就是熬一晚上的夜加班都是愿意的,只要能早点完成工作回家。 “Lydia,Martin有事找你!” 何淮安的助理敲了敲玻璃门,他年纪比何林曼大许多的,平常也很照顾她。 “你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帮你点一份啊?” “算啦,下班回去再说咯,你手上拿的是你的晚餐吗?” 何林曼瞥了眼,好像是麦当劳。 “这是Martin的,他晚上加班咯,所以让我去买一份这个垫垫肚子。” “资本家也吃麦当劳啊,我还以为是什么……” 她小小声嘀咕,讲得也不是粤语,对上助理询问的目光咧嘴笑得有些傻气,“我说这看起来好香啊,下回我也去买一份做晚饭吃。” 在家她爸爸妈妈都不给吃的,洋快餐,不干净。 “这里面有问题的地方我圈出来了,还有这一块——”何淮安翻了几页,指着某处,“抱歉,这里我不是很明白,因为我不是专业的,所以不太能懂。” “哦,这个啊。” 确实是涉及专业知识的地方,她想了想,努力用浅显的例子来形容。 之前就发现一点了,何淮安这人挺烦的,对事情要求高,很苛刻。当然,他开得工资也高,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这一点也好过许多的资本家。 “辛苦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先下班回去了。” 外面雨下很大,何淮安看了眼玻璃窗上的水雾,又问问了句:“带伞了吗?” “没事,一会我打计程车就好。” “你等会吧,一会搭我车走。” 这个时间还下那么大雨,不好打到车的。 “你们很快就要回去了吧?可以说说你对安元的看法吗?如果有留在港城这边的机会,你会要吗?” 何淮安坐在后面,而何林曼坐在副驾驶座。 “我觉得安元很不错,非常优秀,里面的制度,工作体系已经是很完善了。不过我没有想留在这边的想法,所以不会留下来,我个人喜欢在家那片工作,离家近,我住得也习惯。” “公司安排的公寓可以吗?有没哪要改进的。” “很好了,我觉得就像回家了。” 他不吭声,沉默半晌幽幽道:“我没那么小气,不用敷衍我的,缺什么加什么就好了。” 何林曼透过后视镜瞟他,那脸上好像还没好的,也不知怎的,她竟然笑出来了,但马上别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了吗?” “哦,没事,我就是觉得许助理今天这个领带很好看,颜色选得好。” “这是我太太送的,一定要我用上。” “太太?” 何林曼一直以为他只是谈了女朋友,没想到竟然结婚了。 “是啊,我结婚早,明年孩子都出生啦。” 路上堵车前后都夹着动不了,索性趁着这空时候聊天。 “上回在餐厅,我还碰到你了,身边的那位就是许太太吗?” “是啊,你是不是同你男友一起的,虽然戴着墨镜,不过也是一表人才啊!” 许助理其实知道那是哪家的少爷,只是装着不知道。 “嗐,我们早分手啦,就在前几天。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互祝安好啊。” 前面堵得不像样,许助理拿伞下去看看出什么事。 “你跟Jony分手了?” “嗯……对啊。” “因为lucy?” “那也不是,不合适嘛,两人不合适所以分手。” 何林曼也不好说自己就是拿公子哥当玩的,只能用不合适来形容。 “Lydia,那你觉得怎样的恋情叫合适?” “结婚肯定要门当户对,恋爱么……开心就好,嗯,开心就好。” “你很有趣,我表弟时常提起你。” “谢谢,麻烦替我谢谢他,他也很有意思。” “你有兴趣跟我谈吗?我现在需要一个女伴应付家里,当然,我们不可能会结婚,但是我会给你补偿,你可以尽管——” 何林曼简直要被他一番的智障发言气笑了,转过身,即便车里很黑视线不好,但是她还是惯性笑的,“抱歉哦,我没兴趣呢。不好意思,这边觉得你要缺个女伴应付家里要不花点钱去外面找一个吧,这样还能陪你玩陪你笑的,对不对?何生可能工作太累了,说胡话我也可以理解,这玩笑不好玩,请你不要再开了。” 傻逼。 平行世界四 被拒绝倒也没有很意外,何淮安点了点头,暗色中,不由微微向后靠了靠,“OK,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不过何先生的发言真是令我没想到,在我看来,您似乎并不缺女人。” “对,不过想要找个称心合意的很难。” “有钱能使鬼推磨,您若是下血本去找,自然是一抓一大把的。”何林曼闭着眼靠在皮椅上,觉着前面的灯光有些刺眼,不由抬手遮了遮,“更何况又何必这样麻烦,您趁早结婚不就不用应付家里了?” “那为何你不结婚。” “我这么年轻,又不缺人追,干嘛自讨苦吃。”何林曼冷笑一声,睁开眼,黑亮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我再给何先生出个主意,你想找个听话的很简单,那些爱你钱,想要资源的女人必定很乐意被你养,你就是结了婚,也愿意给你做情妇。” “Lydia,有人告诉过你说话该小心么?” “没有,他们都很爱我。若是惹您生气那可真是抱歉,我现在就道歉。” “真可惜,若是我们交往必定会很愉快。” “未知的事情不该早早下定论,更何况这样没影的事呢。不过要真说交往……好奇怪,男女之间一定要做情侣夫妻吗?成年人之间总该有需求吧,何不做炮友,必要联系,没事各管各,多好。” 何淮安倒是真愣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同我做炮友?” “我只是这样说说,我干嘛非要找你啊,你难道很厉害吗,身材很好还是什么很棒啊?你得过奖吗?何先生有没有听人说过做人不要太自信的?” 她脾气上来了谁都不让,更何况也没欠何淮安什么的,真是越看这人越不顺眼。 “Lydia,你是笃定我不会发火吗?” “事实的确如此,难道何先生这样的君子会同我计较吗?” 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可是前面还堵着。 “什么情况,我下去——” 她本想转头说一声要下去的,不料这死人跟鬼一样拽过她亲。 “喂!,你这样算性骚扰知不知道,你信不信——” 他是男人,力气自然是大的,锢着何林曼不给动,只有微微喘息事,才轻声道:“你找律师也没用的,全港城我看谁敢接你的案子。” “那我回去找,神经病,走开走开,要亲找别人,我不陪你玩。” 头发都乱了,索性解了皮筋放下来。何林曼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确认没事才放心的。 “你好像无所谓。” “那我要干嘛,开车门走吗?外面雨下很大,你再没品也不该这样吧?” “Lydia,我说的还是不变,即便不能结婚,但是交往也很好,我会是很优秀的恋人。” 她简直气笑了,转过身,那双水润的眸子毫不掩饰恶意的,“你是不是对优秀有误会啊?你这样的我街上随便找找都比你体贴。没错,你有钱,长得也很帅,但是那有怎样,我又不是没人要,天下多得是疼我的人。” 因为美貌而带来的优利她再清楚不过了,从小到大她永远是被偏爱的那一个,身边永远不缺追求者。 “可你还是被绿了。” “要你管!那只是意外,毕竟……毕竟我太漂亮了,他自卑,所以要找个差一点的来缓解那可笑的虚荣心。” 何林曼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马上炸毛要发火,脸也黑得难看。 她漂亮确实不假,可这脾气…… “你怎么不想想是你脾气太差啊。”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行啊,那我们就做炮友呗,我有需要找你,当然你也可以找我。到时体检交一份给我看看,我的也会给你。截止时间么……结婚吧,任何一方结婚就终止,平常时候少联系,也不干扰双方恋情——怎么样?” “这样你不觉得吃亏?” “炮友,炮友,就是约炮的朋友,你还想干嘛?给钱给房那叫包养,好这口找别人去,我没那意思。” 何淮安倾过身摁住她的肩膀,强迫使得她的眼里有了自己,“再加一条,这期间你不准跟别的男人有什么。” “这不公平啊,何生。”细白的指摩挲着他的下班,调情似的,“你能找,为何我不行?要么都不行,要么就别管,再或者——就换人。” ———— 我今天真的超级勤快,我是劳模! 好啦,下周因为要准备考试什么的,可能很忙没时间,有空就多更一些吧。 平行世界五 “Lydia,这份资料一会你给Martin送去。” 她接过看了眼,暂时先放在一边。 “等会下班了,去酒吧玩会?马上要走了,要是留下遗憾多可惜啊。” “咱那又不是没有,非得在这消遣啊!” 何林曼没好气地推开她凑来的脸,收拾收拾好东西预备着下班了。 “哎,你这脖子——” 同事指了指一处,笑得好暧昧。 “嗐,夏天的蚊子嘛,饿死鬼一样见着什么都要咬的。” 她眯着眼睛笑,心里却已经开始骂人了。 何林曼跟何淮安的交流并不多,无论是工作时间还是私人时间。 除了必要联系,她也懒得跟这人扯关系。老实说,做炮友也是没办法,眼见的马上回去了,要是何淮安真抽风使什么招,她的确没办法。 情侣什么的肯定不行,这要做了真扯不开了。炮友不一样,等回去了,何淮安也不可能为了睡一觉特地飞来找她吧。 天高路远,到时就拜拜! 助理给她发了消息,要她留下来晚点走。 “用过晚餐了吗?” 何淮安结束手头事情后,在车上等她,两人不方便同进同出的。 “没啊,你找我最重要咯,等会回去我自己弄点吃。” 明天就可以走了,她行李都已经收拾好,就个别东西一会弄弄理理就行了。 “Lydia,别人跟你说话时候玩手机很不礼貌。” 何淮安目视前方,好像聊天一样的。 “你好像我爸爸,不过我在谈工作事情,没在玩。” “你倒是忙,下班还有工作。” “还行吧,反正以后不会啦。” 像是听出她话外意思,何淮安终于侧过头看她,“明天什么时候走?” “差不多八点机票。” “来得及吗?你东西收拾好了?” “当然,能带走就带走,不方便的邮寄或送人,很简单的嘛。Martin,这样想想,我们今天就是最后一晚啦,以后我会非常非常想你的。” 她极力做出遗憾的样子,可是笑意满满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很高兴的。 “随便你。” 气氛又一次变得沉默,而何林曼向来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懒得去管。 “许助理,有机会你带太太来我那儿玩,保管你吃得开心,玩得尽兴!这些日子在港城,劳你照顾,我实在过意不去。你们一定要来,我家那玩的地儿可多了……” “好好好,到时我们一定去。” 许助理只想她赶紧闭嘴,何淮安的脸黑得要死。 “你手机响了。” “哦哦,不好意思啊——”她本要挂掉的,可看见上面的显示,马上就接了。 “哥哥!” 这脆生生的哥哥包含了太多意思,引得何淮安不觉分了心去听。 “明天,明天就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也明天吗?那我们可以——”忽然她神色淡了,嘴角的笑也慢慢回敛,最后面无表情地应了声,“这样啊,可我不爱跟不熟的人吃饭,况且明天我对象来接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我都不知道你有个哥哥。” 等电话挂断,何淮安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哥哥怎么了,我爱叫谁哥哥谁就是我哥哥,碍着你了吗?” 这时的何林曼哪里还有往日的懒散,攥紧了手机,眉眼间还有些戾气的。 “晚上住我那。” “我来例假了。” “随你。” “嗯。” 她心情不好,侧着身看窗外,手指不住地在上面点啊点的。 何淮安突然又说:“一起去吃饭,吃完了带你兜风,我们港城也是很好的,不比你大陆差。” 本以为是什么豪华餐厅,结果就是不起眼的粥铺。 她没什么胃口,弄了点尝尝味道,这时候就是再美味的山珍也吃不下的。 许助理车子停一地就先去附近找地方坐会,剩着这两人搞罗曼蒂克。 “他是我哥哥,我家收养来的。我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为什么?我比他的女朋友好看,也是最先认识他的,为什么他都不看我一眼呢?” 何林曼抱着腿坐着车上,两边车门全开,而何淮安此时充当她的咨询师角色。 “你也说了是哥哥,他肯定拿你做妹妹,谁会对妹妹感兴趣。” “那可以不要当啊,他要愿意,我可以不当妹妹的……我谈对象也是想气气他,可人家都不在意的……Martin,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何淮安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在喝,“我没妹妹,也没哥哥,想不出来。” “你就不能帮我想吗?我很烦的……我想早点回去见他,可是他抛下我了……是不是我太糟糕了,所以哥哥不要我了?” “你脾气差。” “你——你脾气很好,天天臭着脸,还好我不是跟你拍拖,不然天天提分手。” “哼,Lydia,我想你应该知道,就算我们现在没拍拖,可是正常情侣之间有的我都给你,一个合格的男伴要做的我也做到了。反倒是你,真把我当玩的耍。” “那不然你想怎样,要谈恋爱我早说了就是恋爱了。你家什么条件不知道吗?你要跟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生子的,我又不是,何必浪费时间玩这个。做炮友挺好的,开心又不用负责,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多自在。” “对,所以就是炮友!” 他突然压了上来,吓得何林曼要踢他,“有病啊,这是外面,你给人拍到不做人啊!我要脸的,我是女孩子!你滚啊,我,我来例假了……” “你这个月月初来的,同样借口能不能不要用两次。拍到就拍到,反正是我,你怕什么。” “神经病吧你,很丢人啊,我不要跟你一起上头条,我妈妈会骂我的!我以后嫁不出去!你别扯我衣服!” 何林曼吓得不轻,使劲地躲,港城这边的狗仔个个身怀绝技,像何淮安这类的公子哥可是最好的素材。 她才不想跟这人一起被登,不然这辈子都可以不出门了。 平行世界六 何淮安是真没想到,最后两人能打起来。 “行了,行了,我不碰你好吧!” 他都不敢去碰脸上,都流血了,挠得比上次还严重,头发都拽了好几根。 “何先生好厉害啊,原来好这一口,强取豪夺是不是?” 何林曼自己也没落得好,头发乱得像鸡窝,衣衫不整不整的。 “你——我懒得跟你说。” “那你闭嘴啊!你自己看看什么样,跟狗一样在我脖子上留印,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说,我要不要脸的。你厉害,你威风,改明啊,我把你脖子上全咬了,看你夏天穿什么!” “你都回去了还咬我,嘴上永远不饶人,难怪你哥哥找别人。” “不准提他,你不准!” 何淮安脸顿时沉下来了,摁着何林曼的下巴冷声道:“我干嘛不能提,怎么,觉得我不配?Lydia,你哥哥知道你跟别人上床吗?他知道你钟意他吗?他知不知道你被我肏——”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何林曼气涌上来,直接用头撞他,磕得何淮安牙都震了。 “我的事要你管?我爱跟谁睡就跟谁睡,我跟你爸爸睡都不关你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我谁啊,我爸还我妈啊!真是笑死人了。你——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难道只跟我睡过?何淮安,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没多占一点!” “对,你说得太对,既然这样,那还是继续做吧!” 他是占上风的,用领带绑了何林曼的腕子,摁着人就要肏。 “你有病,你这是强暴,这根本不算炮友!”她气得只能哭,躲着脸不给他亲。 “我要想逼你太容易,完全不需要来强的!Lydia,在我能耐心陪你调情时候,你就该知足。” “知足?你怎么不知足去死啊!”她气得人都在抖,丝毫不给他尽兴的机会,“你现在敢逼我,明天我就敢让你后悔!” 这话引得他好奇,停了动作,强硬地扳过她的脸,“你要我怎么后悔?” “我才不告诉你,你个傻逼!” 还在哭的,话都说不清楚。 何淮安那股子气也淡了,抿着嘴解掉领带,“行了,别哭了,爱哭鬼。” “要你管,要你管!我真是倒霉,莫名其妙来到这个破地方,还认识你这个混蛋,我都要被强暴了!”她气起来又往何淮安的脖子那狠狠咬一口,而对方也没推开她的。 “本来你要听话点,我们会很合拍。” 把脱了的西装外套递给她,车子的窗户都降下来通风的。 “你要找乖的大有人在,我不是。我做不来那样子,我家里也不会让我那样。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娶老婆要懂事,端庄,找情人么随便。老婆反正是尊重的,就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还是老婆说了算啊。人嘛,为了钱,为了名,为了想要的,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要愿意,完全可以找到的。但是我不会,永远不会,我没那么贱去勾引别人的老公,我自己就是不爱跟人分的。你是有手段可以逼我,但是……逼急了谁还顾得上谁啊,反正我打死也不做人情妇什么的。跟你谈恋爱也没意思,都是注定好的结局要分手,太没劲。我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等我哥哥呢……” “Lydia,除了婚姻我都可以给你,你留在港城,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没有人会来打扰你,我也不会让人去轻慢你的。你不想在港城也可以,随便你选……” 何淮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对她感兴趣了,或者说可以是上心了。 “你可以找别人,这世上有无数的何林曼,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你就是按我这类型找也有的,你找别人吧,我真不适合,我脾气太差,身体也不好,天天打架吃不消的。我也不瞒你,刚来港城这边,我几乎每天要去看医生,现在稍微习惯倒还好,但人底子就在那了,毛病太多,自己都照顾不来,谁还顾得上你啊。” “我请工人照顾你,不需要你动手,你玩就好了。” “那不行,人都废了。我还是喜欢回去,我愿意跟我爸妈待一块。我这人闲不住的,豪宅再好也是那么点地,气透不过来,人也没劲了。再说了,我家也没缺我短我的,我好端端地给人当二奶,我脑残啊。你们这我不知道,要在我们那,这可叫叁儿!最不受待见的,一家人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何淮安还是不死心,惹得何林曼烦了,“要么你娶我,不准背着我偷人,出轨就离婚,财产全给我。要么好聚好散,日后联系也是朋友。” “Lydia,做人要知足,我的妻子——” “笑死人了,你以为我上赶着当你老婆啊,我告诉你想娶我的,可以绕城门十圈呢,哪轮得到你啊,连夜加号还要小半年能排上队呢。” 她是理智的,纵使承认何淮安这人有魅力,跟了他的确吃喝不愁,可是做人还是要脸的。她可没那么大的奉献力量去为爱当叁。 做人还是要清楚的,这世上好的人太多,就是碰上了也不一定属于自己,更何况何淮安这要死的资本家,两人根本不般配的,在一起也是浪费时间。 她还是回去打听打听她哥哥那还有没机会吧,何淮安这玩意属实要不起。 平行世界七 “你哥什么情况,马上就准备结婚了?” 晚上出来玩,发小给她倒了酒,见她一脸怏怏的,也猜出点什么。 “我说你,不会还死吊着一棵树吧?” “哪有,我可是广撒鱼网,发誓要有千千万万的鱼塘。” “那不就对了,哥哥跟你说心里话,咱条件也不差,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的,要是把脾气收收,那更好!” 何林曼登时不乐意了,“我这叫个性,懂什么啊你。” “成成成,那今后怎么着啊。真死心不爱了?” “没呢,我现在又觉得他也没很喜欢。你有没有什么正常的,我这几天应付应付家里,怎么着也不能被比下去啊!你难道忍心看我丢人去相亲吗?” 发小也没主意,咂摸了半天,“那什么,我倒是有个哥们,不过……样貌没那么出众,但是这人啊,没得说,我给你打包票,顶天立地好男人啊!” 这两人速度还挺快,没多少功夫就安排上了。 何林曼还真有些嫌弃,确实就是大众脸,放人群堆里特不扎眼的,瞧着还挺内向的。 奈何她家里催得紧,身边又没个正常的。 可恶,就不该早早跟那公子哥分手的。 “哎,这几天就幸苦你了啊,等会见了我妈,你可别说咱俩是酒吧认识的。你的工作是什么,老师啊,哦……那就,那就说我路过你学校,然后出了点小问题,你送我回家,怎么样?” “行是行,阿姨会信吗?” “不信也得信啊,行了,现在咱俩就是在处对象,你也别拘束,自然点。回头我给你介绍好的姑娘,可俊俏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张然觉着这人的话真多啊,真是叽叽喳喳的,跟个蜜蜂似的。叭叭叭的……人是挺漂亮的,初见时候还觉着女神呢,这会滤镜碎了,天仙跌地上了。 不过何林曼家里的人都是好相处的,这顿饭吃得张然极为自然,她那哥哥也时不时地问几句,好关心这妹妹。 “我妈还在后头看呢,你挨我近些成吗?哎呦喂,我的好兄弟,你又不是大姑娘怕人占便宜,我都不介意,你怕啥。” 她那好哥哥可在后头呢,什么结婚对象也在的,何林曼心一紧,干脆自个儿上手挽,嗲里嗲气地跟人道:“宝宝,前面太黑了,我怕,就不送你太远了啊,你到家一定要给我来电话,不然我会担心的。” “好……” 张然都不好意思告诉她,前面那灯刺得人眼疼。 “这几天可都靠你了啊,回头我就说咱俩不合适,和平分手,怎么样!” 妈在后头看着呢,何林曼也不敢太明显,小声跟人商量,“你放心,我这人也不干什么,你要有对象,我马上走人。” 张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回吧,前面太黑,等会你怕。” “没事,我送你去路口,我现在不怕啦。顺道我去买东西吃!” 她长得娇,笑时还有一对小涡,看得张然晃了神,赶紧跟上。 何林曼…… 他小小声地念了一遍,哪想那人笑嘻嘻地又凑了一张脸过来,“你喊我干嘛呀!” “没,没干嘛……” “哦,你别紧张,要真觉着不自在就算了,我也不是强买强卖的人。” 她忽然换了方向,迎面对着他倒着走,双手背后的,“今晚上吃得怎么样,我妈手艺好吧?我爸手艺更好,下回你再来,让我爸爸掌勺。” “好……好啊……” 到他停车的位置了,何林曼冲着他挥了挥手,黑亮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下回见啦,路上小心,到家发信息。” “嗯,嗯!你也是……那什么,明早我接你吧,做戏也要像的嘛……”他不敢抬头看人眼睛的,羞得耳朵都红了。 何林曼噗嗤一声就笑了,“成啊,不过会很堵,下回吧,下回!” 今天这事还不错,回去的路上还哼着小曲呢,哪想后头莫名有车子充她响喇叭,还开远光灯的。 同时电话也响了,是好几月没联系的何淮安。 “上车。” 她愣了几秒,忽然脑子一热就要跑,电话都给挂了。 “Lydia!我说最后一遍,过来,我不想现在去见你父母。” 平行世界八 “好巧,你也来这里玩啊。” 她双手背着身后,整个人都紧绷着的。 “过来。” “这不太好吧,我妈妈还找我呢,你要想我带你转转下回吧,下回!今天太晚啦,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对不对。” 何淮安不耐烦地扬高声音,“我说过来!” “有话现在说,你要打我怎么办,我可打不过你。” 他气极反笑,俊朗的面此时也变得有些狰狞,“我打你?我要想打你,我早打死你了!” “那,那不行……你来这边干嘛。” “开会,这边有个商会。” 他是同父亲一道来的。 “哦,哎——你后面……那位是你父亲吗?为什么一直看啊!” 何淮安下意识转过头,何林曼赶紧撒腿就跑,那几个保镖马上追。 “Lydia!你跑什么,现在摔倒了,自讨苦吃。” 雪白的皮肉那流了红艳艳的血,看着很吓人,而受伤的何林曼发脾气跟他吼:“那你干嘛堵我,要我回家不就完了,你挡着我是什么意思。都怪你,都怪你!” “你似乎忘记我们约定好的,在这期间不能有别人的。” “什么约定,我不记得了。我马上要结婚了,就是刚才那位,以后别见面了。” 她回了家,马上就把港城那边的人拉黑了,这边公司都准备辞了不干。 “结婚?你试试啊,我很期待到时你求我的样子。这里虽然不是港城,但是要动一个没背景的普通人不要太容易。”何淮安捏紧了她的下巴,痛得何林曼攥着自个的衣角,缓了好一会才冷笑道:“你是厉害,我们都得罪不起,你要弄死我也跟压死蚂蚁一样简单。行啊,你来吧,我等你好了,男人么,多得是,你别把我逼急了去给你当小妈!” “何林曼!” “做什么,比谁会吼是不是啊!耍流氓还有理啊!都说了要结婚不打扰了,你这什么意思,图我年轻肉体还是爱我有趣灵魂啊!你要死了我说不定去哭几下,现在还来找我,真拿我当小姐玩啊!滚边滚边,大爷的,白嫖还有理了。” “我说给你钱,给你房,给你最好的生活,是你自己不要!” “我当然不要,什么玩意啊,平白无故的,给我这些谁敢要啊,我难道不做人?你要今天去跟我爸爸拜个把子我说不定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回头给您养老都成。我告诉你,少来那一套,什么狗屁爱情我不信,不就觉着跟我上床舒服么,呸,今天我话就撂这了,我何林曼不做叁儿,不给人包,要么娶我,按我说得做,要么滚远远的,哪天我高兴,说不定咱俩还能约一次。” “你觉得我——” 后头忽然有人叫她。 “哥,你怎么来了。” “见你出去小半天了,你腿怎么了?” “摔了,走路没注意……” “能走吗,哥背你吧。” 要换以前,何林曼马上就上去了,可现在,人都要结婚了,她就是亲妹妹也得避让些。算了,也不是不能走,还是少接触吧,给人误会就说不清了。 “我能走,不用背。你赶紧回去吧,待会嫂子见不到你该急了,你们不是还要商量婚礼的事儿吗,回去吧,我,我同朋友还要说会话呢。” 从何淮安那角度看,她垂着眼,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殊不知要多拙劣就有多拙劣。 “你的哥哥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哪里吸引你鬼迷心窍。” 人走了,两人方才的僵持局面也不再了,何淮安半蹲下来了,接过助理买来的药给她消毒。 “我这人可没那么肤浅,要是对我好,愿意疼我,就是再丑我也愿意跟他结婚。做人嘛,也不要太贪心,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找着心里钟意的。爱而不得多了去了,执迷不悟才是蠢。我可以不爱我的丈夫,但是他必须要爱我,这样——嘶,你轻点啊,是不是笨蛋,药都不会擦!” “Lydia,同样的话在合适的地方说叫情趣,而不合适的地方叫不解风情。而你恰恰就是后者!” 她站着,而何淮安蹲着,一时手欠忍不住啪地把人眼睛蒙上。 “你好无聊。” “那你别找我,臭死了,一股子药味儿,你什么时候回去啊?看新闻说你马上要结婚?恭喜啊。” “没有,我现在还没有要结婚的想法。” “哦,随你咯,反正我要结婚,我已经有结婚人选了。” 亮起的屏幕上是张然发的消息,何林曼轻笑了声,不知发了什么东西回去,最后才敷衍似的搭理他,“话已经说很明白啦,好聚好散嘛。” “Lydia!我的教养确实做不出逼迫女人的事情,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我不想用在你身上。” 这叫什么意思,不想结婚,又不准她结婚,真把自己当颗蒜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其实,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你长得又帅,又——又,又体贴,别的也都很好,我实在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可是,可是我不能不结婚啊,我不能一直沉浸在这段感情里,不然看见你结婚,我会哭死过去的。” 她打算打感情牌,即便心里恶心的想吐也没办法,能糊弄过去就糊弄去吧。 “我们不一定就要结婚,婚姻并不是一个很快乐的事情,你要真不想我结婚,那我可以一直不结婚。” “这,这样不好吧,你爸爸会担心的。” “没关系,要是我们有了孩子,他高兴都来不及。” 何林曼吓死了,差点腿软又摔了,“我不能怀孕的,我有病……” “哦,这样啊,那我花钱给你治咯。曼曼,只要对你好的,我花再多都愿意。实在不行,那我到时跟太太商量商量吧,婚后分居就好了,我搬出来陪你。” “你要死啊!丫的二百五,滚你大爷的,还分居,你怎么不去死拉我陪葬啊!” 她也不装了,指着人鼻子就开骂。 而何淮安也冷笑着拽住她腕子,“没人告诉你撒谎时候都死盯着人眼睛看吗?装也装像一点,谎话说得是好听 可是太假!” 平行世界九 何林曼都急死了,鬼知道何淮安到底在搞什么,她压根就没想跟这类人扯上太多干系的。 早知道就不该去港城,不该跟公子哥——对了,她可以找公子哥帮帮忙,联系一下何淮安的表弟林西寒啊! “真是稀客啊,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咳咳,那什么,我现在在跟你表哥拍拖,但是他迟迟不肯带我去见家长,劳烦你通知一下何老先生,让他定个时间过来,两方家长见个面,到时谈谈婚期。” 她努力往着奇葩路走,怎么怪,怎么来。 “你再说一遍,结婚?”林西寒疑心她打错电话了,“我表哥是谁你知道吗?” “何淮安么,谁不知道。” “你说他跟你拍拖?” “那不然跟你啊。” 林西寒觉着荒唐可笑,他姑丈就在边上呢,注意到他的视线还挑眉询问。 “你确定Martin跟你?他……” “他说了要跟我结婚啊,还说要我早点怀孩子的。唉,未婚先孕的名声可不好,所以我想提早问问uncle的意见啊!” “这……你……”他还是不太信,什么就怀孕结婚的,可他表哥向来主意大,林西寒也真不敢说的,他想再拖着,到时告诉何淮安,不料何诚介察觉到了不对,出声询问。 “你说真的?她跟Martin?” “对,表哥还说要……要她先怀肚子……” 简直胡闹! 何诚介冷了脸,当即约了地方要见面。 “听说你跟Martin拍拖?” “对啊,叔叔,我真的好喜欢他呀,已经迫不及待——跟他结婚了。他说要我怀了肚子才好见您的,我觉得不好……那什么,叔叔,我爸妈今天可空了,要不去我家坐会?” 何诚介暗骂自己儿子蠢,招惹个什么玩意来。 “你们还年轻,不急,我不急。这,这今天不是已经见了吗,没必要再去见——”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是冤——有朋自远方来嘛,我爸妈可高兴了。再说,Martin又有钱!又……又能赚钱,又会给我花钱,我实在太爱他啦!叔叔,快跟我回家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喊您爸爸了。” 这何诚介怎么听怎么觉着怪,做生意久了,什么形形色色的都见过,沉默着听了会,半晌,终于摸出点门道。 “那怎么办,我觉得你跟我儿子不般配的。” 何林曼差点就要笑出来了,马上低头调整好表情,“那什么,不般配没事,我爱他啊,我非常爱他,我……我就是不结婚也行啊,我愿意给他生孩子,给他……” 这还能干嘛啊,她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出了。 “你真喜欢他?你喜欢他什么,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他除了脸能看,别的都不好。” “我觉得您说得不对,他的脸好看是因为遗传了父母,心灵美是自己后天培养啊。何淮安,多么高尚的人啊,他简直就是圣人!哦,我光是听见他名字就要哭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脑子好,又,又善良,又绅士,脾气好,每天脸上喜洋洋的,我看着都觉得有福气啊。他就好像我家门口的喜鹊,一来,嘿,您猜怎么着,有喜了!” “Lydia!” 恶鬼索命一样的,何林曼的脸都青了,僵硬地扭过头,“哎呀,宝宝,你怎么来啦,你别怪我来见叔叔,我就是太想嫁给你啦!我太爱你了,真想一辈子都不分开,请你不要怪我。” 何淮安那脸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一会红一会黑的,一把摁着何林曼的后颈子,“你给我出来。” 他力道自己有数,总归不会伤着人。而对上父亲那玩味的目光,何淮安更觉丢人,低着声跟她吼,“你这次太过分了!” “什么过分,我是太爱你!我想告诉全天下,我何林曼只爱你何淮安一个人啊!你这样太伤我心了,Martin,快跟叔叔讲吧,你不是答应了要娶我吗?还说等我怀了孩子,那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你胡说,我……爸爸,她乱讲,我没有。” 何淮安纵使脑子再好,嘴巴也没何林曼利索,马上就被人带着跑,“你造谣,我什么时候让你怀孕了。” “好家伙,你玩弄我感情啊!是不是仗着我出社会没多久,就想骗我?我就知道,我爸爸说得对,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觉得我单纯就想占我便宜是吧!好,好啊!那我们分手,一辈子都不见,叔叔,你当个见证,我跟这死渣男一辈子不见!” 何淮安就差跪下来求她了,“你闭嘴,你闭嘴啊!” “不能闭嘴,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他头都大了,这才跟人谈完项目,表弟就来了电话,说什么他的计划暴露了。 什么计划,他怎么不知道的。 “就是跟Lydia啊!她真是………打电话都打到我这了,姑丈也知道了,马上去找她了。Martin,原来你一直不结婚是因为她啊,可是当初你不是看不上她吗?你说要门当户对啊!” 林西寒难得能看表兄笑话,自然不会错过,“她漂亮是真,可是这脑子跟脾气不太好,出生其实也不重要,反正你也不是吃软饭嘛。不过要是真玩玩就把她打发了吧,这胃口都养大了,简直就是逼婚啊!” 什么狗屁逼婚,何林曼就是想闹到他父亲这甩掉他! 还脑子不好,她何林曼要是傻,这天下真的都是群蠢蛋了! 平行世界十 “Martin!” 闹剧一样的局面在何诚介的冷喝下结束,他先是安排了助理送何林曼离开,剩下的就是他们父子的谈话。 “宝宝,我真的舍不得,不过叔叔要我走,那也没办法。唉,要是每天都能看见你,那该多好啊!”她的笑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浑身都洋溢着喜悦,借着低头告别而挑衅道:“你说你,这么大了还要你爸爸管。还好你爸爸管得住你,你家也讲究门当户对,不然,我可真甩不掉你啦。何淮安,你可别做梦让我给你当情妇,我敢做,你敢要么?最毒妇人心,小心哪天死在我床上都不知道!那——拜拜啦,亲爱的Martin!” 她可不在乎什么脸,这都要完了,谁还管那些。何诚介最好烦她要死,拿支票甩她脸上都行,没所谓。 甩开何淮安的感觉不要太棒,即便她那哥哥要结婚了,何林曼都能笑着给恭喜。 夏夜的风凉爽,吃过晚饭后,她在外面遛弯。 “哎,你那还有没有人了,我妈妈又催我了,张然糊弄不了,再给我安排别的!要求?要求……得是个男的,长得要帅啊,嗯……脑子太好,傻不拉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可不行,带出去多没面子啊。也不要那种没事就笑的,多傻啊,搞不好还是个中央空调。你到底有没有啊,我真要被抓去相亲了,昨儿我大姑还问我呢,烦死了!” 发小也没个人选,于是劝她要不真去相亲试试,没准真能碰上好的。 “不行,我才不去,你看我这样像是去相亲的吗?唉,回头聊,先挂了。” 她闷闷地踢着石子儿,真见鬼,以前追她的可多了,现在像是犯冲似的全没了。 如果—— 前面忽然挡着一群人,何林曼觉着不对要往后退,不料直接被拽车上,一点喊人机会都没有。 “好久没见了,看来这些天你过得很好,我那还有你去上海的照片,笑得好甜啊,可是身旁的人太碍眼。” 强迫被带到何淮安住得地方,不知是什么鬼地方。 “你,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 “好啊,喏,手机给你,你报吧。”他好大方,还贴心地摁了号码,等着她拨出去的。 何林曼这人胆子说大也大,可说小也很小,此时被吓得脸都白了,眼泪都在眼里打转,“你好端端地吓我干嘛,我又没干什么事惹你。” “你不是找我爸爸吗,合你心意啊,你瞧这里,被我爸爸打的。曼曼,我真是谢谢你,平白无故地一顿打让我记忆难忘。” 何淮安越是温温柔柔地说话,何林曼就越怕,气都不敢喘了,“我,我……是你自找的,你非要……我也是太喜欢你了,我想嫁给你。” “嫁给我?嫁给我还跟人去玩啊,你心里想的是谁呢?是你那哥哥,还是那破老师啊?”何林曼只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紧紧缠上 阴冷地在耳畔嘶嘶地吐着信子。 “我——我心里一直是你啊,Martin,我爱的都是你,我只是,我只是太怕了,我怕你不要我了,才想去找你爸爸的,我想万一你愿意跟我结婚呢……” “你这嘴里没一句实话,全是骗人的。”他手猛地抬起,惊得何林曼连连尖叫,眼泪也跟自来水一样流,“你不能打我,不可以,我怕痛,我真的很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吵死了,闭嘴。” 挑瓜一样的在她脑门上弹了弹,随即何淮安便起了身,见何林曼还瘫在地上,有些不耐烦道:“干嘛,地上很舒服?” “我腿软了……” 她先是小声啜泣,继而声音慢慢地大了,像个顽童似的侧弓起身子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去,我要我妈妈!” “晚上住这。” “我要回家!我妈妈见不到我会哭的,她会很想我。” “那你自己打电话,告诉你妈妈晚上不回家,住外面。” 不知是烦得还是干嘛,何淮安一把拉起她站起来,随手抽了纸,“别哭了,这么大了还哭……现在知道怕了?” 这房子他很少来住,但是东西什么的还是很齐备的。 见何林曼还光着脚,去鞋柜那拆了一次性的给她,“先穿,明天我让人去买。” “我不要。” “我管你要不要,买了你就穿!曼曼,你永远是这样,好说话的时候耍脾气,稍微凶一点就会怕。” 女人因为哭过的缘故眼眶红红的,抽抽噎噎地抬手要抹眼泪,只是被何淮安摁着。 “手很脏,你用纸。” 她无疑是被身边人惯坏了,做事任性随意,不计后果。那些人爱她容貌,包容她一切的不足,使得何林曼这人毫无道理可言。 的确不错的,她离了何淮安确实可以很好,甚至要不了多久就会忘掉,转头又有所谓新的玩伴。 平行世界十一 “跟你去上海市的是谁?” “要你管——嗯……神经病,神经病!”她骂得约凶自己吃得苦头也越多,最后又软着声求饶,“是我在上海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画的画好看,所以我买几幅……” “那你还跟他吃饭?” 何淮安见她要躲,又拽着人的脚腕拉回来,“好吃吗?” “不好吃,不好吃……没港城的好吃,我还是喜欢你做的饭,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我可没做过饭给你,你是不是记错人了?”他双手撑着着身子,挡着灯光,阴影盖着何林曼脸上,“谁做饭给你吃?” “没人做给我吃,只有我爸爸。” “那你还撒谎!你想不想吃,我可以给你做——” 完全就是下意识的,何林曼老毛病又犯了,无比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能吃吗,别把我毒死了——不是,我是心疼你,万一受伤可不好了。” 他就是贱,自讨没趣! “这边工作辞了?” “嗯。” “为什么?” “不想做了呗,爸爸说家里养得起我,不痛快就辞了。正好啊我不想做。” 一场欢爱下来,她累得很,本来就是不爱运动的人,走几步都嫌烦。 “那你来港城,到我那做秘书,到时跟我住。” 她一下就精神了,抬起脸,“你什么意思?” “给你新工作。”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何先生真不愧是慈善家,先富带动后富啊!我才不去,何淮安,我还是那句话,我家里催了,况且我也不想玩了,我想安定下来,我要找个很爱我的人。” 人是自私的,既然不能跟喜欢的结婚,那就找爱她的。 “你跟谁结婚?” 何淮安一扫方才的轻松之色,“你爱上别人了?” “爱?哈,Martin,你可真是可爱,嗯……爱啊,这个词真是有趣。说不定呢,对我好,久了,说不定我习惯了,就爱咯。” 她这哪里是爱,简直就是无所谓,随便找个男的结婚凑数。 可何淮安也不觉奇怪,她一看就是家里最受宠的,一点苦头都没吃,要真结婚,她父母自然也不会大意,肯定会找放心的人托付。 “Lydia,你爱过人吗?” 他不由怀疑,何林曼或许连爱这个词都不懂。 “怎么没有,我哥哥啊,我太爱他了,唉,可惜了,人家都结婚了。我对别人的东西可不感兴趣,虽然抢来的的确有意思,可是——他过去属于别人,这光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受不了!对了,你之前那女友lucy挺漂亮的,听说你这些年也只有她一个,哎,你们做过吗?我真是好奇,你为什么跟她掰了,被甩了吗?” 她饶有兴趣地趴着床上问,眉眼间是被情欲滋养的妩媚,“你爱她吗?Martin,你这人也会有爱的人吗?” “你可真是天真。” “天真?”何林曼低低地重复了一遍,笑了,“哥哥也说我天真,可是你们都错了,我一点也不傻。你爱她吗?不,你要真爱,可不会就痛痛快快分了。你与她家世相当,说不定也是青梅竹马,在一起也有两家默许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妻子会不会就是她?我想变故出现在她身上吧,她嫌你无趣,嫌你死板,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点陪人的机会也不给。你们圈子里你的确是优秀的,可是比你嘴甜会疼人的大有人在。不奇怪,我要是她,我也要找别人,我何林曼可不好你这类型。” “那你呢,你的初夜给了谁,你哥哥?” “不,我要真给了他,那现在结婚的就是我了!我想过灌醉他……可是真成了我又怕,这结果不是我能负责得起的,我可不能犯傻。” “那是谁?” “大学时候的对象,一个个子高高的,头发留到这儿,还有点卷……他特疼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留着,还不许人说我一点不好……有一回冬天,放假了在家,我突然很想看见他,可是他是南方的,他回去过年了啊,我躺那怎么都不是滋味。于是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开学要这么久……你猜怎么着,第二天,真的,第二天晚上,他就站在我家外头,隔着窗户跟我挥手,还给我堆了雪人。他好傻的,手都僵了,脸冻得红红的。” 何淮安哼哼地冷笑,颇为不屑地点评,“你就是没见过世面,这点小事情也觉得好。” “不比你好啊,他长得可帅了,说话都很温柔,反正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那干嘛分了。” “分手嘛……因为他去国外了,人家肯定想往更好的走呗,我又没那么上进,去不了那个学校。他去那了,见了人多了,我俩自然没共同语言啊。所以我就在他走之前提了分手,挺遗憾的,我觉得他真的很好。” 一看她这回味过去的惋惜样,何淮安更火了,阴阳怪气了笑了声,“说不定人家早想分了,就等你主动提。” —— 此番外又名黑心资本家与他的疯批玫瑰。 平行世界十二 第二天醒来日晒叁杆,何淮安打开笔记本在办公。 何林曼洗漱完后出来,也没换洗衣服,只得套他的衬衫穿。 “早餐在桌上,你自己——”他抬头看时愣了愣,还未说话,就见着那露着大腿的女人往餐桌那去了。 “你可以让你助理给我送衣服吗?昨天的我不想穿。” 她手里拿着叁明治,喝了口咖啡嫌苦马上扔一边了。何淮安这房子的视野好,站着玻璃窗前可以看见好多好风景的。 “Lydia!”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咳了咳嗓子,“你可以去卧室玩会手机,一会我让人送衣服来,今天我们可以去外面玩。” “我干嘛要去卧室,怎么,我不能见人?也对,你何淮安不就把我当玩的么,偷偷摸摸养外头。我们这叫偷情吗?哎,下回你结婚,我可以去你的新房吗?我还真没跟有老婆的男人交往过,那样才真叫刺激吧?” 她专挑着人不爱听的讲,明明穿着再正常不过的衬衫,可偏偏何淮安就觉着哪里不对。那扣子该是她没睡醒时胡乱扣的,乱七八糟,还空了几个,隐约可见雪腻的胸脯。衣摆到她大腿那,两只白得刺眼的腿就晃啊晃的。 “过来。” 何淮安合上了电脑放一边,张开手示意她来。 “我不要,你这样像是在叫狗。” “请你来一下好吗,何林曼女士,我想你来一下。” 她哼了声,把早餐放回盘子里,臭着脸坐过去,本想坐沙发上,哪想男人一把拉了过去,直接坐人腿上了。 “困不困?” “还行,这个叁明治看着卖相不好,你家的出事技术真烂。” “味道呢?” “没吃,我没食欲。”她整个人就靠他怀里,用食指摩挲着他下巴,忽然想起什么,一个激灵要站起来,“你昨晚没戴套!” “我有。” “骗人,开始是有,后面……后面没有,我是困了,但不傻!不行,你让人送避孕药来,我怀孕了怎么办,你快点!” “我没射进去,没骗你。”何淮安重新把她拉回来,哄似的抚着她背,“别怕,如果真怀了——” “那就打掉!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活着干嘛,给人笑吗?我没那么大的脸去做。” “Lydia!” “那不然呢,你又不娶我,又不放我走,还想我生小孩?算盘还是你会打,找个子宫怀孕生子是吧?那我是不是母凭子贵做二房啊!” 何林曼挣不开他,气得扑上去咬他,“你干嘛要这样作贱我,我也是有爸有妈的好人家孩子,凭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何淮安耳朵都要炸了,捂住她嘴巴,气得口不择言,“你放心,我没打算让你给我生孩子,你生了我也不要!” “对,就该这样,所以我们还是别见面好。何淮安,我对你的好感已经一点都没了,我觉着腻了。你就像一个过期品,我早就该扔了 你可别死缠着我不放,这样很掉价。” 长这么大,他还没这么被人嫌弃过,还过期品,简直离谱! 方才的旖旎心思全没了,把人推开,“行啊,分就分,何林曼,机会给你你不要,别到时哭着求我找你!” “啊对对对,我求你,我到时敲锣打鼓到安元门口跪着求,求求你吧,何先生,求你包我,求你让我当叁儿,快点给我房子,我迫不及待想成为你情妇啦!我呸,做你春秋大梦去吧,狗玩意,不会有那天,永远不会!你要敢逼我去做,行啊,我马上一头撞死你公司大门,做鬼也不放过你。咱俩来个人鬼恋好了,那可新鲜!” “行,行!你有骨气,我也不逼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个什么东西出来,好日子不过,去垃圾袋里翻宝贝,你有本事!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说句好听的,我也原谅你,刚才那些全部作废,你——” “这福气你留给别人吧,什么玩意儿,真觉着自己皇帝选妃啊。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她脾气太大,阴着脸去卧室,套了跳短裤就要走。 “你去哪,外面太阳很大,你以为我会派车送你?” “不劳您费心,我今天死路上也不关你事。” 何林曼又不傻,早想好要叫朋友来接了,寄希望给男人身上,还不如相信天要下红雨。 “不准走,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男人来接你,啊?你把我当什么,你以为我脾气很好?”两人在门口拉扯不断,何林曼火起来直接咬他手腕,可无论怎样就不松手。 “你干嘛,不是说分了吗?分手你还不松开,有病啊,松开,你松开!” 任凭她怎么尖叫都无用,何淮安完全就是连拖带拽地把人拉回去,重新关上门,“你不能走,Lydia,你不可以……” 何淮安丝毫不怀疑何林曼真的会走,就是没车来接她也会走。 他拉不下脸道歉,也不会哄人,只能很尴尬地问:“你饿不饿,我再做一份早餐给你吧,那个叁明治是我做的……” 或许不如你爸爸做的好吃,但是我努力了,也想做一份像样的给你,好的男人不一定只有你哥哥或是那个出国的,我也可以很好。 而后面的话他不会说,永远不会。 —— 这几天要停更了,因为有些事。 这个番外可能有点长,没有马上就结束的哈 平行番外十三 “你什么时候走?” 何林曼哭累了,她是人,也要吃饭的,坐在餐桌前,拿着刚做好的叁明治小口小口地咬,因为不爱吃吐司边,撕了不要。 “最近放假,在这待几天。” “你可真闲。” 她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见何淮安把吐司边拿去吃了,突然就没胃口了。 “不吃了,你自己吃。” “Lydia!是味道不好吗?还是什么……” “我心情不好,看你烦。” 她抗拒地将脸别过去,趴在桌上,连拖鞋都踢开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们可以去逛街,你买点什么放这,平常就住这也没事,到时我安排个司机。” 他起身过来,轻轻地抬起何林曼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抬起头,随后手掌贴在她一侧的发,让她靠自己身上,“我们不要吵架可以吗?我不喜欢跟你吵,你笑起来很漂亮。” 偏偏极少对他有过笑脸。 “你什么时候结婚?是不是结婚了就不要我了。” “不会,我不会不要你的。” “可我希望!” 何林曼不无恶意地推开他站起来,“我从来没这么后悔,当时就不该贪玩跟你上床,到头来什么也没有,还要被迫去当叁儿,何淮安,你别逼我,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挤了我什么都敢做。” 她背对着人,声音近乎听不见,“你所谓的爱真让人恶心,用钱打造一个笼子把我关起来?真抱歉,我不需要,我有手,我累了可以不干活,但不代表我要靠男人去赚生活。你如果真对我有感情,就不会这样让我没名没分的。” “我说了可以交往,我们是情侣,我可以对外宣布你是我的女友。” “你给需要的人吧,我不要。” “Lydia,逼人的手段可以很多,我不想用你身上。” 何淮安沉了脸色,结婚是从没想过的,他的婚姻不是儿戏,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的。天可以给何林曼任何东西,唯独婚姻不行。 “随你。” “曼曼……” “你别叫我!我不想听,你是不是还要做啊,来吧,早点结束我还可以休息。” 何林曼低头解纽扣,眼泪吧嗒吧嗒掉地板上,“你准备给我多少钱?五百,一千,一万?” “林林,林林!”发小抬手晃了晃,“做什么呢你,跟你说话没在听的。” “哦,我刚想事儿呢,怎么了?” “咱好久没见了,你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头,回来也没个消息。这回还走吗?又准备去哪个地方玩啊?” “嗐,不走啦,玩腻了也要安定下来嘛。” 女人笑着微微往后靠了靠,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你也是,说走就走,工作也说辞就辞,真牛啊!一人在外头瞎跑,也不带怕的。” “我怕什么,没什么好怕的!” “德性!” “上回那个张然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啊,要有意思,哥哥马上给你叫来。” “得了吧,我已经看破红尘,回头找个地带发修行了。” 她本来就是为了躲人跑出去的,回来再大张旗鼓地跟人恋爱,那可太不好了。 算算时间,这出去也有一年多了,何淮安应该是把她抛脑后头了,若非看见他要结婚的报道消息,何林曼也没打算那么快回来。 男人都是贱的,越是得不到也不罢休,何林曼也没那个耐性陪何淮安耗,只得想个最险的方法,就是赌! 什么顺从哭泣都是假的,就是赌着自己在何淮安心里到底有多少份量。 想到那天她就头麻,还好两人已经掰了,过去就过去了。 于是想到这,何林曼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今晚我请客,待会咱去别地消遣,完了再来第二场!” 好事将近,可不是好事将近么,何淮安结婚了,人又在港城,身边要什么女人没有,自然不会再死过来找她了。 拜托,她何林曼年纪又不大 长得也不丑,怎么可能死吊着一个男人身上 要是真跟了何淮安,矮人一截不说 还处处被管着,她不瞎,自然看得出何淮安这人的掌控欲很强…… 所以分开最好,省得出一堆乱子。 付完钱何林曼觉着喝,去附近的奶茶店买喝的,一起的友人正同她说话,身后忽然有道不确定的声音。 “林——何林曼?” “嗯?” 她愣了愣,想好久才记起来,这不是那出国的前对象吗!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