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贵客到访,他连忙迎上前去,恭敬地问道:“请问贵客尊姓大名?有何要事?”
云崖瞧着这面生的门房,说道:“淮南王世子娄缙。”
娄钧此刻并不在府上,门房听说是淮南王世子来了忙进去通报穗岁,穗岁本想避之不见,等娄钧回来再说,没想到娄缙竟是自己闯了进来。
他怀里抱着孩子,身份又如此尊贵,府上的人也不敢舞刀弄枪的拦着。
他径直走了进去,见到穗岁的一刹那间,脚步猛地顿住。
穗岁此刻身着一袭粉色长袄,衣裳的边缘镶着细致的白色绒毛,她的双颊因屋内烧得旺盛的炭火而泛起淡淡的嫣红,就像桃花在初春阳光下绽放的娇羞。
她的眼眸清澈如水,透着几分柔和与恬静,娇嫩让人想要拥到怀中,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娄缙看着她的时候,喉结滚动,心上仿佛窜起了一股火,他抱紧了怀里的团哥,真想对他说“看,这是你娘亲”,想到此,他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和她的孩子早就死了,当年,是他回去晚了,没能保住他心爱的人。
穗岁和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礼貌又生疏地开口:“世子,侯爷并不在府上,不如世子先到前厅稍作,等侯爷回来?”
娄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你知道我是来看你的。”
“你还好吗?他们说娄钧对你并不好……”
其实,在看到穗岁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些传闻是假的了,穗岁的神色轻松自在,一看就是过得很好,只有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才有些紧张。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传闻,但他并不想立刻就走。
他将团哥儿脑袋上毛茸茸的小帽子拉了拉,露出他的小脑袋瓜,将他凑到穗岁的面前:“你看看,若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差不多长这个样子?”
青儿和穗岁长得很像,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会像他和穗岁的结合体,这也是当初他为何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原因。
穗岁一怔,团哥儿还小还没有张开,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他的小鼻子小嘴巴,大大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小嘴巴,粉嫩嫩的小脸儿,软乎乎的握起来的小拳头……
穗岁的心口上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了一下,若是当年她能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出生之后也会是这个样子?
等穗岁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冰凉一片,满是泪水。
娄缙将孩子塞到她怀里,她刚想要伸手抱,却还是克制住了收回了手,娄缙抬手想要擦掉穗岁脸上的泪,穗岁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娄缙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地攥紧,放下,垂在身侧。
冬莺递过来一块帕子帮穗岁把眼泪擦干净。
穗岁再次抬头,恢复了笑容:“抱歉,我失态了,我有些累了,冬莺,送世子去前厅休息。”
娄缙转身将团哥儿给香儿,握住穗岁的手:“穗岁,和我走吧,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弥补从前的过错,好不好?”
松莲大着胆子说道:“世子在说什么胡话?夫人和侯爷过的好好的,为何要走?”
娄缙听不得这些话,拽着穗岁就要将她拉走,穗岁用力地反抗,可下半身却不敢太过用力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第174章 你嫂子身子娇弱
远处,娄钧正在户部尚书府和鞠万峰写开垦举措初见成效的折子。
手下的侍卫突然匆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他低声在娄钧耳边说道:“侯爷,淮南王世子已经抵达京城,并且直奔侯府而去。”
娄钧的手一顿,笔尖在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备马,我要立刻回府。”
来不及向鞠万峰告辞,娄钧匆匆离开了户部尚书府。
娄钧一路疾驰回府,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一回到侯府就看到娄缙果然在发疯,怒不可遏,娄钧一把攥住娄缙的胳膊,怒道:“娄缙,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已经害死过她一次了,难道还要再害她一次吗?!”
娄钧将穗岁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仔仔细细地护着她,大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满眼的疼惜。
他低声紧张地问她:“可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穗岁摇摇头,双手被娄钧的大掌握着很有安全感,她感受到娄缙死死盯着她的目光,很是不自在,转过头不想再看娄缙。
松莲痛哭流涕:“世子,夫人怀孕了,别伤着孩子,求世子放过夫人吧!”
娄缙被松莲的话震得心神俱裂,他愣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身子一动动不了,他嘴唇嗫嚅了很久,才吐出几个字:“你……你竟然怀孕了?”
香儿和云崖也很是惊讶,香儿知道穗岁曾经在淮南王府的时候被灌下去多少碗避子汤,跪过多少个寒冷的雨夜,她心中暗道大公子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穗岁的身体恢复好,甚至能怀上孩子。
娄钧扶着穗岁慢慢坐下,冷眼看着他:“怎么,你嫂子怀孕了还得通报你一声不成?”
“你嫂子身子娇弱,调养了许久才调养好,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的举动很有可能动了她的胎气!”
“这时候月份还没坐稳,对于孕妇来说很危险!你若是真心为她好,就该离的她远远的!而不是纠缠不清,搅的她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