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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金先生握紧索菲亚的手,尽力给颤抖的她安慰:“如果进行积极的复健,会有所恢复吗?”

    卡斯希曼冷静地分析:“理论上来讲,基本没有作用,不过弗洛夏小姐正处于发育前期,恢复情况很难预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卡斯希曼叹息般的摇摇头,生理上的伤口总会慢慢恢复,但是······

    房间里短暂的静默像是盛大的歌剧演出前的屏息,在恢弘的乐章冲击感官之前,临界点的极限如何势不可挡的潮汐,与时间做最后的剑拔弩张。

    燃烧的沸点终于响起了心知肚明的鸣叫之声。

    “显而易见的黑眼圈——过度疲劳,或者失眠。食欲低下,体脂肪率低下——严重的营养不良,这一点,还体现在弗洛夏小姐发育迟缓上,她已经十三岁了,没有第二性征发育的表现,并且还未经历初潮。”

    卡斯希曼医生无视马尔金们越发紧促的眉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些我不了解,但你们一定知道的事情。”卡斯希曼医生说,“意志活动减退。比如不愿意离开家,不喜欢参加社交活动。”

    ——我觉得我大概患上社交障碍。

    ——卢布廖夫很好,真的很好。

    “思维迟缓。反应比较迟钝,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嘿嘿,弗洛夏你怎么又在发呆?!!

    ——不,哥哥,我这是在冥想。

    “情绪低落,长时间独处。”

    ——你把这叫做什么?

    ——秘密花园,我把它叫做秘密花园。

    “情绪变化大,自卑,自责,自我厌弃,自我否定。严重一些会产生幻觉。”

    安德廖沙的脑海里被鲜活的弗洛夏填满,每时每刻,连她的声音里都充满笑意。

    但是不是在他看不见的背面,弗洛夏悄悄擦去了眼泪,安德廖沙不知道,那些时候,他沉浸在她的笑容中,大概也不想知道。

    “结合现在的割腕,吞药的情况,我可以给出百分之九十九的结论,弗洛夏小姐患上的是——”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一直沉默地站在窗前的安德廖沙,吐出了异口同声的答案。

    重度抑郁症。

    第44章

    chapter 43.基因缺陷

    一条多肽链或功能rna所需的全部核苷酸序列,先进的技术显性成像,也算不上十分有美感的东西,正常审美的取向实在无法对扭曲的二维图像产生任何共鸣。

    即使,它是控制生物性状的基本遗传单位——gene。

    基因。

    基因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不论是坚信神造人的信徒,还是外星球移民,亦或者是自然而然的,随随便便诞生了的生命,都离不开编译氨基酸的密码。

    它储存着生命的种族、血型、孕育、生长、凋亡等过程的全部信息,环境和遗传的互相依赖,演绎着生命的繁衍、细胞分裂和蛋白质合成等重要生理过程。它的工作原理好比带锁的日记本,开篇一句 dear diary 就决定了正文里毫无营养的絮絮叨叨,不会放过一丁点儿细微的变化。

    不过,它不是科尔吉鲁的大兵,不总是忠诚地绝对服从。粗略估计,起码有三十六亿岁了,可它时不时喜欢玩游戏,像在allhallowmas的夜晚大叫着“trick or treat”的孩子一样。

    不成熟的调皮带来了基因组dna分子发生的突然的可遗传的变异现象,通俗来说,就是基因变异。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重度抑郁症。

    不像一场经久难愈的感冒,病毒潜入身体,伟大的巨噬细胞牺牲自我,最后,胜利的凯歌伴随粘稠的鼻涕奏响了顽强的生命乐章。

    基因,从基因开始,从基因结束。

    重度抑郁症始于一次可怕的基因变异,在结构上发生碱基对组成或排列顺序的改变,动摇了稳定的排序。相对性的,在一定的条件下从原来的存在形式突然改变成另一种新的存在形式,就是在一个位点上,意外地替补上了一个新基因,代替了原有基因。

    于是后代的表现中也就自然改变了原本的遗传密码,前所未有地出现直系血缘中从未有的新性状。

    ······

    “这也许是连上帝都厌弃,从根本上无法改变的——基因缺陷。”

    卢布廖夫的冬日从不温柔,寒风压服低了倔强的雪松,专/制的君/主般奴/役苍茫的大地。

    尖锐、雄壮而洪亮,比一个星期前看上去更加嚣张。这是属于寒冷的时代,没有原则等于肆无忌惮。

    安德廖沙擦不掉铁锈的痕迹,毕竟长时间没有护理,也许会有其他未知的病菌,安德廖沙觉得自己手上的皮肤泛起麻痒刺痛感。

    “没什么好吃惊的,我没有告诉你们吗,我主修分子生物学。”他头也不抬,平淡地搓掉污垢。

    安德廖沙不再说话,似乎现在没有比专心致志集中在双手上更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了。

    卡斯希曼医生不明白安德廖沙的想法,要说他只是一名医生,在精神领域颇有研究的医生,他不能指望安德廖沙好心的替他向马尔金夫妇解释,这该死的重度抑郁症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

    但他必须要对面前的两位完成作为医生的职责,卡斯希曼医生尽量使用简单易懂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