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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洁娴和洁雅喊妈妈继续下棋。冯莹正犹豫时,赵彬对冯莹说:“去下吧,我来带老五。”

    冯莹一听,高兴得碗都顾不上洗,就来到卧室外间,跟洁娴和洁雅继续下棋。

    赵彬抱着老五,坐在外间窗下椅子上看报纸。过了会,他听到冯莹在嘀咕:“到处堵得这么死,我往哪里走哦。”

    赵彬放下报纸,抱着老五走到冯莹身旁,看了看棋盘说:“下跳棋,最好自己搭桥。”

    说时把冯莹的一颗黄棋子,往右滚了一步。就是这颗棋子一动,冯莹后面的棋子,像走大路样的顺畅起来。

    洁娴和洁雅见了,不满地对爸爸大声嚷道:“不许帮忙,帮忙下赢的,不算!”

    冯莹抬头望了眼赵彬,唇上泛起一丝微笑。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又到了周日,可这天,赵彬却要去农校开会,不能带孩子们出去玩。不过,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洁娴带走。他觉得洁娴喜欢惹事,把她带走,有如釜底抽薪,老二和老三就闹不起来,冯莹便可少操些心。再说,洁娴有这么大了,走十几里路,没问题。另外,他开会时,让她在外面玩,也比较放心。

    洁娴走时,是在弟妹们羡慕的眼光中,昂着头出门的,她不知爸爸到农校干什么,以为爸爸喜欢她,只带她一个人去农校玩。

    洁娴跟着爸爸来到郊区珍珠坝,沿师范学校旁边一条机耕路,往前走去。走了几里路后,洁娴问赵彬:“爸爸,农校还有好远?”

    赵彬说:“走了一半的路。怎么,你走不起了?”

    “走得起,走得起。”洁娴语调轻快地说。

    父女俩往前又走约半个小时,便看到农校的大门了。他们距大门还有十几步远时,洁娴看到门口有三个人,朝他们走来,这些人一走拢,就跟爸爸握手,接着带爸爸和她往教学楼走去。来到教学楼,让洁娴一点也没想到的是,爸爸一上二楼,就只顾朝会议室走去,而丢下她不管了。洁娴这时才明白爸爸是来开会,不是来玩的,心情瞬间一落千尺。

    正这时,一个工作人员从会议室端了一盘梨子,放在楼梯口的阶梯上,又在阶梯上铺了一张报纸,他要洁娴坐那里玩。

    那人走后,洁娴从盘子里拿了一个梨子,靠在扶梯上吃,吃了几口,感觉这里的梨子好好吃,不像专署里发的那些梨子,皮厚不说,肉还粗糙。洁娴一口气吃了两个梨子,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这时,她撩起衣襟擦了擦嘴,向楼下走去,走到一楼,正要出大门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汪汪汪”的狗吠声。洁娴吓得赶忙朝楼上跑去。实际上,这是院墙外农民家的狗叫。洁娴不知情,以为院子里有狗,就不敢出去了,只好在阶梯上坐下来。坐了会,她听到会议室传来爸爸的说话声,就站起来,走到会议室门口,把眼睛对着两扇大门的缝隙,往里面瞧。她看见会议室有一张长桌子,爸爸坐中间的,他打着手势在说什么,坐桌子两边的人,都拿着笔,把爸爸说的话,往面前的本子上记。洁娴看了会,离开会议室门口,在走廊里逛来逛去,逛了一阵,坐回原地方。洁娴坐了会,觉得好无聊,就把屁股底下那张报纸抽出来,折船、折鸟、折飞机……她就这样度日如年地等着爸爸。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听到会议室的门“呯”一声打开了,她赶忙站起来,望向会议室。这时,她看到爸爸和一群人从会议室走出来。

    回家的路上,赵彬见洁娴闷闷不乐,无精打彩,知她不开心,也不说什么。走了一段路,赵彬指着路边的水田,问洁娴:“你看看那些田里有些什么。”

    洁娴朝水田里望了一眼,懒懒地说:“稻秸秆。”

    “什么样的稻秸秆?”

    “矮矮的。”

    “还看到什么?”

    “有几只长脖子长腿的白鸟,在水田里走来走去。”

    “就这些吗?”

    “田埂上有个男娃,骑在牛背上的。”

    “还有呢?”

    洁娴朝稍远处看了看:“还有一个老婆婆在田坎边割草……爸爸,我的脚打泡了,好疼哦。”

    “走不得了吗?”赵彬问。

    洁娴说:“走还是走得,就是一走,脚就疼。”

    赵彬向路边望了望,见水渠边有道土坎,就对洁娴说:“我们到那里歇会。”

    父女俩坐在土坎上歇气时,赵彬想利用这个机会,帮助女儿培养写作兴趣,就对洁娴说起他学生时代的一段往事:“我十七岁时,开始给报刊投稿;起初写的稿子,经常被退回来,但我不气馁,坚持多看多写;后来,慢慢的有些稿子被报刊杂志刊登了。有天,我接到一个报社的电话,要我去参加一个茶话会。那天,我走进这家报社会议室,看见已经来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过了会,主编来了,他开始一个个点名,我一听这些人的名字,大吃一惊,这些人都是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大作家。主编点到我:‘赵彬来了没有。’

    我忙站起来答道:‘来了。’

    主编盯望着我,哈哈地笑起来:‘赵彬,我看你的文章,以为是个成年人,还在读书吧。’

    我说:‘是的。’

    主编又对大家说:‘赵彬,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大家应叫他小弟弟。’

    从这以后,我写稿的信心更大了。我参加革命时,部队领导问我有什么特长。我说,我会写文章,有些文章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后来,他们翻全国的报刊,还真看到我有篇稿子刊登在上海一家报纸上。实际上,这篇文章什么时候发表的,我自己还不知道。这以后,部队领导就经常要我写一些通讯报道。”